第40章 . 天晴有雨 手指抓在他肩上,緊了緊
顧碎碎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裏江慕一直在她身邊陪着,即使她不說話,氣氛很無聊, 他也依舊沒有走。
她因為他的存在而安心,剛才不開心的情緒一點一點被撫平。
感覺到身體突然騰空,她從夢裏掙紮着醒過來,半睜開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
“哥?”她迷茫地望着他, 發現他把她從沙發裏抱了起來, 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不是困?”他說:“回屋去睡。”
她頭暈得不是很厲害了, 扭頭看了看牆上無聲走針的鐘表, 小臉一皺:“過十二點了!可我還沒過生日!”
江慕把她放回沙發上:“過十二點也能過。”
他把她眼角一根掉了的纖長睫毛拂去了:“是去睡覺還是吃蛋糕?”
“吃蛋糕!”
江慕把蛋糕拆開。
顧碎碎許了願, 一邊吃蛋糕一邊迷迷糊糊地問:“你怎麽會在這兒?不是去薛蕊姐姐家裏了嗎?”
去她家的話, 他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
“送她而已。”他說。
顧碎碎盯着他, 膽子被酒精一熏, 格外的大起來:“她長得那麽漂亮, 你為什麽不留下來過夜?”想起司彬說過的話,她發愁地皺了皺鼻子:“難道真的是不行嗎?”
江慕額角跳得更厲害了,滿腦門都是黑線。
“什麽?”他氣得哼笑一聲, 拉成了尾音問:“哥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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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碎碎不怕死地點頭:“司彬哥說,對美女坐懷不亂的人,其實不是君子, 而是不行。”
江慕咬牙:“他還敢跟你說這些!”
下次見面他非得把司彬打成腦殘不可!
“司彬哥說的不對嗎?”顧碎碎一臉求知欲:“那你去了薛蕊姐家裏,為什麽還能若無其事地出來?她長得那麽漂亮……”
“我不覺得她漂亮。”他突然打斷她。
顧碎碎這下确定江慕的眼光果然很高, 連薛蕊那樣的大美女都看不上,怪不得這些年一直單身。
“那你覺得誰漂亮?”她問:“你有覺得漂亮的女生嗎?”
江慕看她一會兒,一雙眸子悄無聲息地深了些。
他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下,并沒有回答她, 轉而問她:“剛才許了什麽願?有沒有容易辦到的,你告訴哥哥,哥哥幫你實現。”
顧碎碎抿抿唇,低下頭,耳朵莫名紅了一片。
她把蛋糕吃完,把小盤子放回去,軟軟的舌頭伸出來把嘴角的奶油舔進嘴裏。
她在半夢半醒的情緒裏沉浮着,覺得就算是說了也沒什麽關系,反正現在發生的一切都不太像是真的,她可以在假象中放縱一把。
“我以前過生日會許兩個願望,可是現在其中一個已經實現了,所以我就換了一個。”
說到這裏她有些緊張,瘦削的肩膀縮了縮。
她坐在沙發裏,眼睛還有些迷蒙,明顯還醉着的樣子。
擡頭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哥哥,你抱抱我吧。”
好像是從十歲以後,她就幾乎不再叫他“哥哥”了,對他的稱呼從“哥哥”縮減為關系更為親近,聽起來卻毫無親密之感的“哥”。如今她醉着,醉得暈暈沉沉,突然又像剛開始時那樣喊他。簡單的兩個音節被她叫出來,聽進他耳朵裏,讓他內心某個地方似被什麽東西柔柔地撓了一把,讓他半邊身體都是酥的。
房間裏安靜了很長一會兒,所有聲音都消失。
陽臺的窗戶開了一扇,深夜微涼的風從外面吹進來,紗簾被拂起又落下。
兩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見他臉上表情有些古怪,顧碎碎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說了不該說了。
果然就算在夢裏,也不能對他說這種話嗎?
她懊惱地收回視線,扭回頭:“算了,不用……”
她話沒說完,感覺腰間一緊,她被人抱着拖了過去。
江慕把她放在腿上,抱小孩一樣讓她跨坐在他腰間。
手在她單薄的背上扶着,嗓音沙啞地開口:“好。”
顧碎碎渾身僵硬,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而不知所措。
明明是自己讓他抱她的,可他真的過來抱她,她又緊張得不行,心跳快得讓她承受不住。
她抿抿幹燥的唇,手指抓在他肩上,緊了緊,又被燙到一樣松開。
他白色的襯衣被她抓出一點兒細小的褶皺。
她離得他那麽近,聞到他衣服上清新的皂角香,甚至還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的,沉穩有力,并不像她的那麽紊亂。
她開始安慰自己,反正是在夢裏,抱一下他也不犯法,醒來還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他不會知道她做了一個荒唐無理的夢。
她慢慢放松下來,兩只手怯怯地摟着他脖子,閉上眼睛趴在他肩上睡起覺來。
聞着他身上好聞的氣味,她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江慕側頭看她。
女孩粉嘟嘟的,趴在他肩上的臉頰白嫩柔軟。臉上沒有一點兒妝,皮膚好得連毛孔都找不到。睫毛很長,纖細濃密。兩片嘴唇閉着,殷紅飽滿,唇形漂亮。
他不受控制地想到那天在滑冰場,她的唇不小心碰到他喉結時,其實他是有感覺的。
他煎熬地咽了下口水,一只手往下滑,在她腰間收緊。
她身上纖弱細瘦,腰間更是細得讓他心軟。被迫剪短的頭發如今長到了腰部,發絲柔軟,輕掃着他扶在她腰間的手。
她幹淨得一點兒塵埃也沒有,清澈又脆弱,好像外界稍稍刮起點風雨,就會把她摧折。
偏偏她骨子裏太倔強,性格與軟糯的長相完全不同,從不肯把柔弱示給人看。只有在喝醉的時候,才會卑微地問一問別人,能不能抱抱她。
世上唯一與她有血緣關系的談媛如今不知所蹤,把她一個人留在這所房子裏看日升日落。
明明是嬌花一般羸弱的人,多年來卻像雜草一樣無人問津地活着。
他收回視線,喉嚨艱難地咽了下,抱着她起身,把她擱在卧室床上。
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自己領口被她拽着。她手很軟,可每回抓着他時力氣卻很大。
江慕怔了會兒,到底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拿開,把她兩只手放進被子裏。
他在她發上揉了揉,嗓音發啞又沉:“乖,哥哥不走,在外面陪着你。”
顧碎碎一直睡到了中午時才起。
她出去倒水喝,瞥眼看見沙發上躺着個人,吓得差點兒沒嗆着。
她繞過去仔細看了看,發現那人竟是江慕,兩條長腿蜷曲着随意躺在沙發裏,身上蓋了條薄薄的毯子。額前蓬松細碎的劉海有些長了,遮住漆黑的眉毛。薄薄的眼皮閉着,呼吸均勻。臉部線條極利落分明,即使是躺着都好看得找不出一點兒不完美的地方。
顧碎碎閉眼搖了搖頭,再睜開時,發現他人還在那兒,并沒有消失。
她覺得要不就是自己宿醉未醒,要不就是魔怔到出現了幻覺。
她朝他走過去,伸出一根手指在他好看的臉上點了點。
有溫度,觸感真實。
不是她的幻覺,他真的在她家的沙發上躺着,還睡得正熟。
“見鬼了。”
她自言自語着打算離開,江慕卻猝然把她手腕抓住了。
他仍沒有睜開眼睛,因為剛醒,聲音有些模糊的沉:“怎麽還賺哥哥便宜?”
她臉一紅:“誰……誰賺你便宜了!我想看看你是真的還是假的而已!”
江慕失笑,薄薄的眼皮掀開,翻了個身從沙發上坐起來,把她拉到身邊,一張魅惑十足的臉離得她越來越近:“有結果了嗎?我是真的還是假的?要不要再摸摸,确認一下?”
顧碎碎的耳朵唰地紅透,為了掩飾自己的異狀,她趕緊從沙發上起身。
“誰要摸你啊!”她有點兒惱地問他:“你為什麽在這兒?”
江慕忍不住笑,這丫頭酒量太差,每回都會喝斷片。
“你不記得?”他故意說:“昨晚陪你過生日,你非拉着我不肯讓我走。”
“我有嗎?”顧碎碎一臉不可思議。
腦中靈光一現,她想到不久前做的那個夢。
夢裏她厚臉皮地問江慕能不能抱抱她。
然後被他抱了很久,她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難道這不是夢,是真實發生的?
她臊得無地自容,又生怕自己在醉裏胡說了什麽,洩露了自己的心思。
轉而又安慰自己,那一定不是真的,一定只是她的夢!!
她試探着問:“那我……我都說什麽了?”
“你說……”
江慕尾音拉長,停頓了會兒才說:“說哥哥不行。”
顧碎碎:“……”
這句話的沖擊力比告訴她她真的向他求抱了還要大,她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舌頭,哆哆嗦嗦說了兩個字:“什——麽——”
江慕面不改色重複:“你說哥哥不行。”
顧碎碎第一次從他嘴裏聽到這種尺度的話,一張臉霎時紅了一片,粉嫩嫩的。
為了緩解自己的尴尬,她清咳了聲,決定裝傻糊弄過去:“什麽不行?”
“這話好像該我問你。”
江慕從沙發上起身,趿着拖鞋朝她走近幾步,傾身靠近她:“哥哥什麽不行?”
顧碎碎硬着頭皮說:“我哪知道你什麽不行,你行不行問我幹什麽!”
她想走,江慕一把拉住她:“幹什麽去?”
“我去洗臉!”
顧碎碎逃一樣地紮進洗手間,拿冷水往臉上拍,讓自己冷靜些。
差不多平靜下來,她在洗手間裏找了新的牙刷和漱口杯,還有一管沒拆封過的洗面奶,過去拿給江慕。
“這些你應該都能用,”她說:“你先湊合洗一下。”
說完很快又回了自己卧房裏的洗手間,關上門。
她昨晚喝了酒,覺得身上都是酒味,進了洗浴間脫掉衣裳洗了個澡。
關掉花灑的時候像平時一樣去摸浴巾,卻發現毛巾架上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這才想起浴巾如今都正搭在陽臺上。
現在外面有個大活人,她又不能赤身露體地跑出去拿。
她在整個洗浴間裏找了一圈,發現實在沒有能擦身的東西,懊惱地罵了自己幾聲。
最後無奈貼在門邊,想跟外面的人求助。
她本來想喊“哥”,可是如今這個情景,要是喊哥的話好像有點兒別扭。
雖然她也說不出哪裏別扭,總歸就是覺得別扭,一個“哥”字怎麽也叫不出口。
想來想去改口叫:“江慕……”
外面那人過了好幾秒才出聲,卻是覺得有些好笑:“什麽?”
顧碎碎忽略他聲氣裏的調侃:“那個,你能不能幫我把浴巾拿來,浴巾在陽臺上。”
說完她羞惱地埋頭咬了咬唇。
很快,江慕的聲音響起:“擱在門外了,你自己拿。”
他轉身往外頭客廳走了過去,出門時幫她把卧室的門關上了。
顧碎碎确定他不在,把門打開一條縫,飛快地把浴巾拿進來。
出去時江慕正在陽臺上打電話。玻璃門關着,顧碎碎聽不到他在說什麽,只是看見他的表情不太好,臉上似蒙了層霜。
很快挂了電話,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看見顧碎碎已經收拾停當,他過來問她:“出去吃飯?”
“我不想去,”她打開冰箱看了看,從裏面拿出一個蘋果和一盒牛奶:“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家裏有東西吃。”
“你每天就吃這些?”
“這些不好嗎?”她抱着蘋果啃了一口:“餓不到肚子就好。”
江慕沒再說什麽,可也沒走,靜靜地看着她把一個蘋果吃完了。
見她又要去喝牛奶,江慕把東西奪過來,擱進冰箱裏:“不能空腹喝。”
“我沒有空腹,我剛吃了個蘋果,你又不是沒看見。”
江慕:“嗯,沒看見。”
“……”
他拉住她手腕往玄關處走:“陪哥哥去吃飯。”
正是夏季,她上身穿了件短袖,瘦白的手腕被他直接握着,感覺得到他手心溫熱的溫度。
她不自在地咳了聲:“你不忙嗎?”
“這幾天休假。”
“休息幾天?”她故意問。
江慕遲疑了兩秒,沒有直接回答,反倒刻意一笑:“怎麽,想陪着哥哥?”
“沒有。”
她趕緊否認,拿出一雙中筒靴換上,直起身看他:“附近有條小吃街,你去那裏嗎?”
十八歲的女生站在他面前,亭亭玉立,明眸皓齒,漂亮得像春日枝頭初初綻放的桃花。個子将将到他下巴,身材纖細柔軟,胸前發育出漂亮的線條,被百褶裙束起的腰身細得不盈一握,裙擺下的兩條腿又細又直,白得像上了層粉。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重新看向女孩的眼睛:“行。”
小吃街裏一片煙火氣,每隔兩步就能聞到各異的飯菜香。周末正是人多的時候,好幾個攤子前排了長長的隊伍。
有人排隊的那家東西一定很好吃,隊伍越長就越好吃。可顧碎碎總是避開那些地方,總往人煙稀少的攤位前鑽。
這家小吃街她來過很多次,對這裏很熟悉,扭頭問江慕:“你想吃什麽?”
江慕故意看了眼隊伍最長的一個攤位:“面。”
他看的這一家是這條街上最火爆的餐館,想吃他們家一碗面要從早上天不亮開始就過來排隊,不然根本擠不進去。
顧碎碎看了看幾乎要排出一條街的隊伍,臉上有些為難,可最後還是說:“那我們去排隊吧。”
她正要過去,聽見江慕莫名笑了聲。
她扭頭看他:“你笑什麽?”
“我說的不是那家,”江慕側轉過身,用下巴示意了下身後的面館:“是這家。”
顧碎碎扭頭去看。
是家只有兩三個客人的面館,因為生意太蕭條,老板和廚師閑得坐在餐廳裏唠嗑。
只要不排隊就好,顧碎碎一笑:“那就去這裏。”
兩人進了店,各點了一碗面。
面湯是用羊骨熬煮的,味道很鮮,面條拉扯得十分筋道,意外得好吃。
其實并不比那家排了很長隊伍的面館味道差,可這裏剛開張不久,生意進行得很艱難。
桌上放着香香辣辣的辣椒油,顧碎碎往碗裏倒了很多,把一碗牛乳般的白湯變成了紅湯。
江慕看見,拿起另一瓶要給自己倒。
顧碎碎阻止,把他手裏的辣椒油罐搶過來:“你不能吃辣的。”
江慕微怔。
他剛做完手術的事她是不應該知道的。
“我為什麽不能吃?”他問。
顧碎碎想了個理由:“這裏的湯要原味才好喝,要是加了太多東西反倒嘗不出味道了。”
江慕看了眼她碗裏紅通通的辣湯。
顧碎碎:“我跟你不一樣,我口味特別特別重,沒有辣的就嘗不出味道。”
江慕忍了忍,沒有笑出聲:“行。”
顧碎碎為了證明自己口味确實重,拿起勺子去喝碗裏的面湯。
她小瞧了廚師的手藝,這裏的辣椒簡直能辣得人喉嚨都燒起來,她不過喝了第二口而已就嗆得直咳嗽。
江慕給她拿了瓶飲料,讓老板把她那碗面收走,又點了份新的。
她咳得眼睛都紅了,喝了小半瓶飲料也還是感覺不舒服。
她有點兒囧,覺得以江慕的性格應該會嘲笑她一兩句。
可等了一會兒,他什麽都沒說,倒是去櫃臺給她要了幾顆糖拿過來。
她撥開糖紙吃了一顆,感覺火燒一樣的辣味被甜絲絲的糖壓制下去。
吃完飯從店裏出來,路邊有位老奶奶在賣白胖白胖的棉花糖。
天正熱着,老奶奶的生意并不怎麽好,棉花糖蔫蔫的,幾乎快要被曬化。
顧碎碎過去付了錢,買了一支巨大的棉花糖,歡喜地從老奶奶手裏接過來。
江慕看見,故意說:“小孩,這麽沒良心,自己吃,不給哥哥買?”
“你不是不喜歡吃甜的嗎?”
住在江家的那幾年,顧碎碎幾乎很少見江慕會吃甜的,即使過生日他也只是随便嘗一口蛋糕。
“那這個給你,”她把棉花糖舉起來:“我再去……”
剩下的字斷在喉嚨,她看見江慕低了點兒頭,就着她的手在棉花糖上咬了一口。
她的手僵住,過了會兒,把棉花糖又往上舉了舉,想讓他接着。
江慕卻把她的手按下去。
他看着她:“太甜。”
像是不想再吃的樣子。
顧碎碎把棉花糖收回來,去吃另一邊沒被他咬過的地方。
可甜度明明剛剛好,并沒有很甜。
小吃街裏的人越來越多,多是成雙成對的男女,有些男生經過顧碎碎身邊時會不小心撞到她肩膀,因為人聲太嘈雜,也并沒有跟她道歉。
江慕蹙了眉,把顧碎碎往身邊拉了拉。
一只手環住她肩膀,卻又虛虛的并沒有怎麽碰到她,在外人看來卻像是把她摟進了懷裏。
有女生經過看到他們,激動地拍了拍男朋友的肩膀:“你看他們,男的長得好帥,他女朋友好小一只,太可愛了吧,看上去比他小了好幾歲,站在一起好萌啊,像演偶像劇一樣!”
男友不屑輕嗤:“萌什麽萌,咱倆不萌?”
“你?”女生冷笑:“你有人男朋友長得帥嗎?”
他們的聲音并不算小,清晰地傳進了顧碎碎耳朵。
她低了點兒頭,感覺臉熱熱的,連帶着耳朵都有點兒熱。
并不敢擡頭去看江慕臉上的表情,只老老實實地抱着棉花糖吃。
身後有人追上來,滿是疑惑地叫了一聲:“江慕?”
兩人回身,看見了王乘和他的女朋友楊巧凡。
“我艹,還真是你們。”王乘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兩人這個樣子,怎麽看怎麽覺得像戀愛中的情侶。
他沒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只嘻嘻笑着:“江慕,難得見你來這種地方,你不是最不喜歡逛街的嗎,尤其是不願意來人多的地方。”
江慕警告地看他一眼。
王乘沒再亂說話,問:“這有家飲品店,咱去那坐坐吧。”他扭臉看着碎碎:“看這小丫頭熱得,臉這麽紅。”
顧碎碎趕緊低頭。
“熱?”江慕仔細看她,發現她臉上并沒有汗,清清爽爽的,臉上的顏色是粉粉的淡紅,桃花一樣。
他淺淺地呵笑了聲:“小丫頭,你害羞什麽?”
顧碎碎立馬反駁:“我什麽時候害羞了。”
“沒害羞?”他勾了勾唇:“行,是熱的。”
他把她往路邊陰影處拉,落在她臉上的目光溫柔得不可思議:“別曬着。”
王乘面色迥異地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