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080
刀兵煞被鎮壓之時, 便是劍冢打開之刻。而劍冢一旦打開,便意味着鈞天劍徹底地出世,天衍宗是不容得這個過程有失的。原本只需要各峰峰主前去接應, 然而因溫情愁的存在,那些在太上殿中清修的洞天修士不得不出動。無邊的清氣籠罩着數千裏的地域, 而另一側, 同樣是魔雲滾蕩。魔門與玄門有定約,但是那被夏盈盈二人請回來的祖靈可沒有限制,他的目的極為明确, 便是那柄神劍, 甚至有機會還要将其餘三件神器搶到手中。
劍冢之外。
溫情愁感知到了兩股不同的氣息, 冷哼了一聲,一拂袖,便将劍光祭起, 懸在了天邊。劍光凜凜生寒,帶出的光炎璀璨至極, 仿佛要将天穹撕裂, 如同浩蕩的長河。
“這位不是不奪取劍器的麽?現在在做什麽?”至霄道人暗暗心驚,望着那柄懸在天際的劍, 眉眼中滿是忌憚。那劍仿佛能夠斬斷諸法,一切與之碰撞的力量都會在強橫的力量下消融, 除非自身的力量能夠徹底地壓過那劍氣, 或者有着變幻無窮的道法。
劍冢之中,絢爛的劍芒消失殆盡。慕聲的意識整個兒沉在了混沌之中,還是山河社稷圖裹挾着她, 将她從裏頭帶出,至于拂曉劍的劍魂, 則是化作了一道星芒環繞在了她的周身,俨然是認主的跡象。溫情愁事先便得知了慕聲要從裏頭出來,而山河社稷圖也同樣将慕聲往自己這處牽引。她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至霄道人,眼中泛着冷意。
就在溫情愁掠向慕聲的時候,那潛藏在了暗處的恒陽魔帝與至霄道人一并出手。至霄道人只是為了将慕聲截下,可恒陽魔帝不一樣,他壓根不管這些人的死活,只想将神器搶奪到手中。溫情愁冷笑了一聲,身後一指,長劍流光便如同隕星墜下!天地之間的陰陽二氣萌動,一道紫氣自其中生出,迅速地化散開來,眨眼間便籠罩着萬裏!此刻天穹的雲層如山巒,其中紫電奔騰,發出了隆隆的炸響聲。
“這是雷法?”至霄道人望着天穹間結成的一片雷網,他的面色凝重。他同樣是修習過玄雷道術,因而不會被其氣息所鎮,可若是那些雷光砸落,可是實打實的傷害。“閣下這是做什麽?”至霄道人朝着溫情愁打了個稽首,詢問道。
溫情愁擰眉望了一眼至霄道人,若是之前神器給他們無妨,可現在關系着慕聲的生死,便不能夠輕易地給出了,至少要找到解決三劫的辦法。她的心緒轉動,可神情猶為淡漠,她道:“我要将她帶回九淵。”頓了頓,又道,“諸位有心対付那邪主,為何不快些動手,非要神器護身?”
至霄道人斟酌了片刻道:“昔日我各宗祖師都不曾徹底誅殺此獠,想來邪主之誕生應了天命,只能夠鎮壓。”
溫情愁冷冷一笑:“天命?”她伸手抱住了慕聲,看也不看至霄道人,直接道,“那諸位就依照天命行事吧。”
“你同她說什麽?”恒陽魔帝暴躁的聲音響了起來,他修行的乃是以至濁而成的魔功,最是讨厭這等滾蕩的天雷洗禮,不過這雷光也不能将他徹底打壞了,頂多是失去這一具玄武真身。他望着溫情愁,見她準備帶着神器離去,面貌頓時變得猙獰起來,袖子一抖,頓時打出了一片烈烈的光炎。“她便是邪主本身!”恒陽魔帝対着至霄道人冷笑一聲道。這句話其實也不算錯,在最開始被鎮壓的“邪主”便是溫情愁!見至霄道人神情有變,恒陽魔帝又道:“你知道她是什麽身份嗎?她是神祇時代的遺留,是代表萬物終結的那位殿下!昔日她屠戮衆神,導致衆神時代結束,現在她重新立在了九州大地上,是要終結九州仙道!”
後面的一番話純粹是恒陽魔帝胡說八道的,他的目的是撬動至霄道人的心思,說服他同自己聯手将溫情愁截下!聽了這一番話後,至霄道人果然滿是疑慮地望向了溫情愁,畢竟天外的那一位與她是一樣的面孔,魔族修士的話語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可與這位出爾反爾的魔帝合作?至霄道人心念一動立馬否決了這個念頭。東西在妖庭的手中糟糕,難道落在魔門的手裏不會變得糟糕麽?
“道友,得罪了。”至霄道人朝着溫情愁一拱手,伸手向着前方遁走的溫情愁一拿。原本溫情愁的身形變得虛幻不定,仿佛随時随刻都要消失,可是被至霄道人用五行道術一壓,又重新顯出了身形。溫情愁沒有殺戮的心思,不想同這兩位纏鬥,然而此時被至霄道人一截,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片怒火。雷網之中雷光交錯,無數的雷電砸落,将整個天闕照成了深紫色,劍器在雷芒之中穿梭不定,陰陽二氣不覺在暗暗更易!只不過到了洞天層次,本身就是一個小世界,陰陽演化,清濁更易便不會那般容易。溫情愁要的只是対方瞬間的僵硬,冷冷地望着面色扭曲的恒陽魔帝,她伸手朝着対方的眉心一點,便見一團烈火轟爆,在雷團之中,化作了碎屑崩散!
魔剎海中,恒陽魔帝的身影從滾蕩的濁氣之潮中顯化了出來,回想着先前發生的事情,面色極為冷沉!他的那具承載靈性的身軀忽地被一股強悍的力量拘束着,根本難以掙脫。如果正身落到這個世界,就不至于如此窘迫了!他的眼神閃爍着,想了想,最終放棄了靠這具化身搶奪神器的打算。
那頭至霄道人見恒陽魔帝被溫情愁一指點散,心中悚然。他知道這位女帝的厲害,但是沒想到她能夠強橫到這個地步。同輩之中有誰能夠像她這般的?或許她的力量早已經達到了那個層次?可為什麽在九州不離開?至霄道人謹慎地望着溫情愁,身前浮動着無數粲然的劍芒,斬落砸下的雷芒。対方的雷法乃是陰陽初生之雷,乃一切雷法的總章,他的雷術在雷網的束縛下,幾乎沒有任何的用處。難道要退麽?至霄道人心念一轉,深深地望了溫情愁一眼,果斷地選擇了撤退。至少天衍宗中還有兩件神器!
他自覺地選擇了退去,給溫情愁省下了不少的功夫。她漠然地望了一眼群山聳立的天衍宗,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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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魂說拂曉的那一番布置,使得她進入天人五衰的狀态,又有三大劫臨身。如今元嬰之境的身劫已過,之後便是分神和洞天境界要面対法劫和魂劫。難不成将她封鎮,使得她的力量永久存于這一刻麽?不,這可能性不大,或許任由她的修為增長?按照劍魂所說的讓神器來護身?可現在還有兩樣神器在天衍宗手中,他們不會去想着針対邪主,而是會從神器上下功夫,或者溝通九重天?畢竟魔門那邊已經下來一個了。溫情愁心思浮動着,最後将那些零散的念頭從腦海中驅逐了出去。
她最終決定前往生死之界的陰陽泉中取回最後一滴神血,有千金一劫在,她怎麽都能夠明悟自我了,不是麽?
天衍宗太上殿中。
至霄道人望着三位同門,嘆了一口氣道:“敗了。”
事情的經過餘下的三名洞天已經看在了眼中,他們甚至開始思考到底要不要動手,憑借他們的力量将溫情愁留下,最後還是放下了那個念頭。
“魔門的那位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至霄道人忽又道。他的認知被恒陽魔帝徹底地颠覆了,可那時候正與溫情愁鬥法,他根本無暇去思考那些事情。頓了頓,至霄道人又道,“他畢竟是來自九重天。”
“此事恐怕得請動九重天的祖師們了。”玄風道人沉聲說道。妖庭之中藏着無數的謎題,尤其是那一位的出身。她一現世,便以洞天境界的修為鎮壓了妖庭的叛逆,成為妖庭之主。過去以為是妖族隐世不出的大能,可如今看來未必如此。“大帝下界,恐怕不妙啊!”玄風道人掐了掐天機,語氣低沉地說道。
九重天其實已經同九州分離了,到了那地方的大能不該管下界的事情,可現在魔門的恒陽大帝下來了。他的動作難不成玄門的大帝君們不知曉麽?是故意放任恒陽下界的?恒陽魔帝的目标是神器,難不成就任由他搶奪麽?“好在化身下界至多洞天層次。”至霄道人嘆了一口氣。
然而他的話音才落下,太上殿中變得一片沉凝。九州昔日是能夠承載神的存在的,諸如煉神大能的力量,其實也可以承受。之所以不能夠下界,是因為成就煉神之際,會斷去與九州的因果牽系,可一旦化身入界,得到無數人的崇拜,便能夠漸漸地生出在世之身,承載正身所有的力量!
“這到底是怎麽樣的劫數啊,我九州日後何去何從?”天衍宗的四位洞天面上滿是憂慮。以他們的層次,都看不清那層遮蔽在眼前的瘴霧了!
數日之後,天衍宗築造祭壇,祭祀九重天上的祖師。在這近萬載的時間中,天衍宗有近十名修士成就了煉神之身,前往九重天中。距離他們最近的,便是上上代掌門方白陽。一炷香之後,一道朦胧的光影顯化,緊接着便落下了一道法符。清明道君望了一眼,便神情大變,匆匆忙忙跑向了太上殿中。
“那位、那位竟然是這個身份?”
“祖師要我們與魔門合作奪取神器?到時候可送入九重天?那邪主呢?怎麽只字未提?”
……
生死之界,陰陽泉邊。
此處雖然算是食鐵獸的領地,可因此地只有黑白二氣,死氣與生機交融,形成了一股躁動的風暴,便算是食鐵獸也不會輕易來這裏。
只是対清濁二氣的混合與顯化対旁人來說是致命的毒/藥,但是対溫情愁卻是沒有任何的負面影響。她伸手一指,一座寶氣流淌的飛舟便出現在了半空中,裏頭別有乾坤,青紗帳幔,寶珠璎珞垂動,煙氣袅袅升起,別有一番景象。溫情愁踏入飛舟之中,便朝着主閣中快步走去。
懸挂着的鈴铛無風自動,發出了悅耳的輕響。在那床帳之中,一道身影映照其上,原本昏睡的人已經從昏沉的狀态中恢複過來了。
慕聲醒轉的時候,便望見了這奢華而陌生的帳幔。不管是無缺山和晴雪峰,她都不曾見過。這是個陌生的地方,她瞬間便警惕了起來,撐着手坐起身,謹慎地望向了四周。就在她坐起身的時候,發絲滑落,她倏然間觑到了那一抹雪色,忽地一愣。正準備從床榻上下來,那帳幔便被一只素白的手挑開,她冷不丁與來人対視。“師——”餘下的一個“姐”字卡在了喉嚨裏,慕聲別開了眼。許久之後,才讓起伏的心緒平靜了下來,她道:“敢問閣下,我為何在此處?”
溫情愁蹙了蹙眉,心中被慕聲冷淡的态度一刺,她抿了抿唇,溫聲道:“是我帶你過來的,這裏是生死之界。”沒等慕聲繼續開口詢問,她又道,“你在劍冢之中強行煉化刀兵煞,導致法體受損。這次來陰陽泉這邊溫養。”溫情愁垂着眼,到底沒有與慕聲說實話。
“我在天衍宗中不成麽?為什麽非要來妖庭溫養?”慕聲一臉警覺地望着溫情愁,又冷嗤了一聲道,“道君這是與天衍宗的修士交手了?将我劫掠到此,為的是拂曉劍?”
溫情愁擰眉解釋道:“這不是劫掠。”
慕聲冷笑:“我本身未曾颔首,怎麽就不是了?”斜了溫情愁一眼,慕聲強行起身,她道,“我不需要在這邊溫養,我還需回宗門中複命。”
溫情愁拔高了聲音道:“不可!”
慕聲轉頭瞪着她,譏诮一笑道:“怎麽?女帝這是要強行将我拘束起來麽?”
溫情愁道:“你要信我,我不會害你。”
慕聲與她的眸光対視,片刻後,短促地笑了一聲道:“我用什麽信你?”她一臉漠然地繼續說道,“入夢之人是你,阿愁是你,鬼獄女帝是你……那在故事中傳頌的竹幽君……是不是也是你?”
溫情愁垂眸道:“是。”
慕聲輕呵了一聲,不打算再搭理了溫情愁了。原本準備出去,可現在知曉了這方是洞天大能的地界,她也不願意再做無用功。重新回到了榻上,她伸手扯下了床帳,背対着溫情愁。屋中寂靜了下來,仿佛能夠聽到針落聲。就在溫情愁以為慕聲不會再開口的時候,耳邊冷不丁響起一道輕嗤聲。
“你是為了拂曉君?你推動着我去取她的傳承?我只是一顆棋子?”
溫情愁:“……我沒有!”她感覺到自己極為冤枉!在一開始的時候,她的記憶也是有殘缺的,能夠刻意推動什麽呢?混沌五氣是她自己搶走的,雲舟仙市中的問竹琴是她自己渴求的……後面自己的确是推動她走了幾步,可更多的是她自己過去的謀劃!她甚至狠心剝離了自己的記憶,想要求一世獨自逍遙麽?到底是誰比較狠心啊?!慕聲不說話了,溫情愁在殿中來回踱步。山河社稷圖與拂曉劍瑟瑟發抖,生怕卷進這兩位的争端之中。
良久之後,溫情愁開口道:“你暫時不能夠離去,現在局勢有變。魔門有位大帝從九重天下來了,他們違背盟約,準備謀奪神器。”
慕聲狐疑道:“九重天?他們與邪主是一夥兒的?”
溫情愁道:“不知道。”
慕聲挑眉道:“您還有不知道的事情?”
溫情愁:“……”她假裝沒看到慕聲面上的嘲弄,又道,“你的法體有損,需要溫養一二。”
“我幾時能夠回去?”慕聲直截了當地詢問,“山河社稷圖與拂曉劍都在我這處,玄門恐怕會将対付邪主的事情押後。”她対溫情愁有了偏見,但過去與她相和的道念并沒有因此而改變。之所以支持四件神器交到玄門手中,也只是怕夜長夢多罷了,早早地解決邪主,或許未來能夠有安定的生活了。
溫情愁沒有接腔,她能夠猜出慕聲的心思,只是事情恐怕不如她想的那麽簡單。恒陽魔帝的入世會是個意外麽?煉神之境已經觸摸到了道,原本是與天地共存的存在,可現在因天數有缺,他們要面臨殺身之劫。到了煉神層次,是不會為了些許微末小事而動作的。恒陽魔帝下界,極大的可能是九重天一衆合計的結果,或許是為了解開身上的劫數?劫氣不會平白消失的,他們要如何解決呢?
九州的局勢越來越晦暗不明,慕聲也歇了最初各種事情都不管不顧的心思。她雖然口中說着“不信”,可那不過是怨氣和不滿作祟,在很多事情上,她并沒有真正動搖。
陰陽泉處。黑白二色截然分流,宛如一張盤旋的太極圖。
“這裏是我誕生之地。”溫情愁轉向了慕聲,輕聲說道。死氣與生機從泉中生誕,形成了一個生死輪回。思忖了片刻,溫情愁從袖中取出了一件法器,遞給了慕聲,又道,“此物名‘千金一劫’。”
形如算盤的法器上散發着純粹的金芒,慕聲伸出手指輕輕地撥了撥算珠,詢問道:“用處呢?”
溫情愁笑了笑道:“總會知道的。”
慕聲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詢問,從這法器上她感知到了一股極為熟悉的氣息,仿佛與自己是同源的。
溫情愁望着慕聲踏入了泉水中,她的身上有兩滴神血,餘下的最後一滴恐怕随着“道生之印”一并被封鎮在陰陽泉中。等到最後一滴神血現世,那裏頭的神性力量恐怕就會爆發。得虧慕聲經歷了刀兵煞,重新生長的身軀比之過去強勁很多,要不然恐怕難以承受那股過去遺留的力量。這些力量會帶回記憶,會勾勒出過去的光影,可慕聲未必能夠覺悟自我,很可能将自己當作旁觀者,在此時便需要“千金一劫”上的力量了。
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溫情愁伸手一抓,問竹琴便落在了她的手中。她雙腿盤起,懸坐在了半空中,琴身壓在了膝上,伸手一勾,便是铿然響起的琴音,她輕輕啓唇,充斥着玄異力量的頌歌在生死之界回響不絕。
“經緯天地,作成四時。精建日月,星辰度理。陰陽五行,周而複始。雲風雷電,降甘露雨……”①昔日天地未通,為了取悅神祇,獲得神祇的幫助,生民便作神歌迎神,渴求衆神傳下長生之道。溫情愁并不喜歡生民創作的這些神歌,因為每一次拂曉目光投向生民,便代表着往劫數近了一步。他們都是天生神人,理應合道,可當有了自我本識之後,便會真走上一條與天争的道路。當初拂曉那般算計,豈不是就是與天争?說什麽順天之意,只是用來敷衍她的說辭!
頌歌并着琴聲響起,陰陽泉中起了波瀾。慕聲運轉着體內的靈力,那最後一滴神血緩緩地從黑白二氣中擠了出來,順着慕聲的眉心鑽入。無數的碎片交織在了一起,終于勾勒出了一條記憶的長河。慕聲的心神沉浸在其中,她的視線終于穿透了那抹光影,穿透了那重重的迷霧,徹底看清楚立在其中之人的身影。
一道悠悠的鐘磬聲在耳邊響起,緊接着便聽見啪嗒一聲響。慕聲的意識仿佛被莫名的力量束縛着,轉動起來尤為艱難。可她仍舊是感知到了,身上攜帶着的“千金一劫”的破滅,一連九聲脆響,九道光團彙聚在一起,仿若洪流湧來。
“她若是記起一切,定然會怪我自作主張抛下她。可要是我再世身什麽都不知道,那就一定都不一樣了。”
劍魂化作了光團在拂曉身側游動,良久之後傳出一道稚嫩的聲音:“這樣做,恐怕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拂曉面不改色,反複把玩着千金一劫,她可不想承受竹幽君的怒火。其實還有一點,她怕竹幽的再世身選擇了一條與她類似的路,不過那時候如果她這般選擇,應該不會願意讓自己沉淪在痛楚之中?千金一劫落在她的手中,只要她不點醒自己,那自己的再世身或許會如願逍遙。
“這樣會不會自私了些?”拂曉又嘟囔了一聲,可旋即又将那股念頭壓了下去。後來她見了諸神,應下諸神之請求,她應了生民,順天道之意開啓仙道之世。只是劫氣之中,除了天道,誰能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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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①《惟泰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