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079
混沌五氣在體內盤桓, 慕聲自身便可視為一個小山河、一個全新的元炁世界。山河社稷圖具有定壓乾坤之效,自然也能夠将她的身軀定壓,讓她不至于在這個強行容納煞氣的過程之中崩毀。可不管怎麽說, 劫數落了下來,她所承受的痛苦是真實存在的, 至少要三百六十五天才能夠達成圓滿。她在這個過程中要遭受多少千刀萬剮之苦楚?
溫情愁面色鐵青, 周身的怒氣滾蕩着,幾乎凝如實質。她不會在這個時候闖進劍冢,但是附近的山峰卻是糟糕了, 在那如同潮水般的偉力之下崩裂!她之“生”的機會, 是拂曉一個人定下的, 難怪她不肯同自己讨論,若是自己知曉結果如此、代價如此,怎麽可能會同意她那般胡亂作為?!天道眷顧她, 她在大道之上極為順暢,可那劫數不消, 她就永遠別想登上大道!
若是神器同慕聲的存亡有關, 那便是不能夠交出了?溫情愁的眸光幽沉,她身後靈光凝聚, 幻化出一道化身在此處鎮守,她自己則是深深地望了天衍宗方向一眼, 轉身離去。
天衍宗的洞天修士雖然放了溫情愁過去, 可始終在觀察着她的動作。這會兒見到她正身離去後,松了一口氣道:“走了。”頓了頓,又道, “可惜留下了一道化身,不知目的如何。”
“不管如何, 都不能讓她的化身在天衍宗的地界中崩殒。”思忖片刻,一枚法符凝聚,慢悠悠地飄向了天衍殿中,卻是要清明掌門派出修士關注着劍冢的情況。
在與玄門立下盟約之後,妖庭的動作不小。要說岳真觀的洞天被打死沒有蕩開多少波瀾,但是天機門的玉河道人就不一樣了。這使得一些想要自立的妖王歇下了心思,乖乖地接受妖庭的敕封。至于那些不肯聽話的,都被妖庭與玄門修道士聯手打死了,畢竟有盟約在,玄門也能夠從那些妖族的身上獲得利處。可魔門與妖庭并沒有什麽盟約,他們并不願意見到玄門同妖庭聯手的情況,時不時在搞些鬼,尤其是北燭魔主一脈。
群山之外。
一男一女兩位青年修士立在了一條奔湧不息的水邊,他們的形貌與人族相仿,只是一雙眼睛是那魔魅的紫色,顯然是魔族出身。
“父親隕落後,為了争奪魔主之位,長老們各自為政,竟然無一人願意替父親報仇。”夏盈盈恨聲道。
蕭喧天沒有接腔,其實他能夠理解魔門修士的心思,畢竟出手的是一個洞天大能,是一尊高層次的真君,并非是他們能夠對付的。不是長老們不肯動手,而是幾位魔祖不肯輕易涉險。可明白是一回事,選擇又是另一回事,身為夏北燭座下弟子,這殺師之仇,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報的。
“這裏是昔日失樂門的駐地。”蕭喧天澀聲道。原本失樂門神秘莫測,誰都找不到他的老巢。可偏偏邪主從終雪山中沖了出來,以失樂門修士信仰之力為牽引,将他們盡數當作血食給吞了。如此動靜,怎麽可能不驚動玄門?在邪主逃到了天外之後,玄門的修士同樣在這裏掃蕩。如今只剩下一片斷壁殘垣了!可就算是一片廢墟,那也是失樂門遺留下來,是一片邪煞之地。他們現在過來,便是要借着這片邪煞演化冥河大道,催生魔卵。至于那魔卵,其實一枚妖胎,是在登聞名榜之試時偷偷帶出的。
“師兄,開始吧。”夏盈盈眼中掠過了一抹恨意,她咬了咬下唇,深吸了一口氣。
蕭喧天沉默,他轉頭望了夏盈盈一眼,詢問道:“當真要如此做麽?這樣一來,可能就回不去了。”
“回去?”夏盈盈發出了一道短促的笑聲,眼神中充斥着絕望之色,“大師兄,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她并不知道妖胎裏會誕生什麽生物,但是經過冥河大道洗煉知乎,它會變成一尊護法魔神。他們現在的力量實在是太弱了,長老中并沒有多少是傾向他們這一系的,只能夠采取魔門秘法行動!不過這秘法并非是提升魔卵本身的層次,而是一種請靈之法,以魔卵為祭品和承載物,請得祖靈的力量自九重天降落。
就在蕭喧天和夏盈盈強行借着邪煞之地施展魔門秘法的時候,魔門三位洞天老祖心中有所感,忽地滿臉震怒!他們一憤怒,整個魔剎海的濁煞之氣便滾蕩了起來,承載着魔殿的支柱也開始搖晃,仿佛要崩裂!魔門衆修還以為玄門打過來呢,仔細一瞧才發現是自家老祖震怒了!三位魔主不知緣由,匆匆地趕到了法殿中聆聽法旨。
“有人在施展請靈之法。”一道冷漠的聲音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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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魔主聽得頭皮發麻!請靈之法是魔門用來溝通九重天的秘術,唯有歷代魔主能夠掌握。但是不是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魔主們不會輕易動用這一術法,畢竟魔族都是自私的,如果九重天上的那些魔下來,那魔剎海到底由誰做主?他們可不希望有人冒出來同自己搶奪權力。
“恐怕是北燭魔主那一系。”無冕魔主面色鐵青,他們三人都在此,也沒有任何理由施展請靈之術!但是北燭魔主那邊就不一樣了,現在各長老混戰着,都想從中謀取到好處。偷偷借用祖靈的力量也不是不可能!不對,未必是為了魔主之位,也可能是那死丫頭為了北燭魔主報仇!心中一凜,無冕魔主沉聲道:“老祖,我等該如何?”
“該如何?”譏诮的笑聲響起,“請靈儀式不可能被我魔族打斷,你們便安心等待着祖靈的化身降臨統禦魔族吧。”說着,那道化身一散,從殿中消失。三位魔主聽得面色沉重,如今的魔族有三位魔祖,不過這三位的心思都在提升境界早日邁入煉神關中,對權勢的渴望并沒有那麽大。但是從今九重天降落的祖靈就不一樣了,他們的修為已經到了巅峰,來九州也不過是游戲一場,他們豈會甘心居于旁人的統禦之下?
“我們動手快些,省得那些人有翻盤的機會。”三位魔主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不由浮現這個念頭。北燭魔主已經隕落了,老祖并沒有打算重新扶持一位魔主,也就意味着他們能夠将北燭一系的資源瓜分了壯大自身!
邪煞之地。
那一條河道已經被煞氣污染,其中一枚卵胎沉沉浮浮,慢慢地磨滅了屬于妖族的靈性之光,而被打上了魔門的印記。随着儀式的進行,這枚卵胎快速地成長着,吸收着四面的力量,不停地漲大,一直到十丈高!之後,便是一陣清脆的碎裂聲。蕭喧天和夏盈盈面色煞白,但是他們的眼中浮動着興奮的亮芒,親眼看着一只巨大的神龜自蛋殼中踏出!他們偷竊到的這枚妖胎,竟然是玄武真身!
“兩位小輩有何求?”隆隆的聲音如同雷聲滾蕩,在夏盈盈和蕭喧天耳畔炸響。
夏盈盈眼皮子一跳,一句殺妖庭女帝到了唇邊,又咽了下去。她眼中閃爍着毒辣的光芒,朝着護法魔神一拜道:“見過祖靈!我九州有一件神器,就在劍冢之中,望祖靈幫忙搶奪!”
“神器?”護法魔神眼神中閃爍着異芒,他身上魔氣一轉,便化作了一個英武的男子立在了夏盈盈和蕭喧天的跟前,人朗聲大笑道,“準了!”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要不是這兩個小輩,他的都沒法将一靈投入九州之中。神器啊,這個時候現世,可不就是等待着他過去取麽?他望了眼蕭喧天和夏盈盈,又道,“本座帝號恒陽。”夏盈盈眼皮子一跳,知道這個名號。可不就是數千年前成就煉神離去的二代魔祖?
天機門中,太弦天軌忽地自行轉動。
此刻在門中推演天機的修士忽地醒覺過來,擡頭望了一眼,不由得大吃一驚!好濃郁的魔氣,幾乎趕得上魔穴誕生時的模樣,難不成又有什麽魔穴生出了?他們下意識地推演天數,可片刻後,一個個的神思都被打落,口中鮮血噴湧。葉星遙同樣是如此,不過好在她有通天眼,隐隐窺視到一線天機。
九重天界,煉神生劫?
天衍宗,雖不似天機門那邊以推演為自身大道,可修到了一定層次,多多少少有掐算天機的能為,尤其是掌門和雲斂這等只差一步就能夠邁入洞天境界!清明道君推演出了一個可能,他有些不可置信,将拂塵一擺,忙不疊進入殿中深處借用神意溝通幾位太上長老。
“九重天上,煉神之靈入我九州了?”
“正是,觀那氣息,是魔族的大帝。”煉神入道,便會飛升九重天,此後不僅僅稱呼真君、道君,還有帝號。像鬼獄女帝以洞天之身在九州稱帝的,終究是少有,畢竟妖庭與玄魔二道都有別。
“邪主未曾鎮滅,魔族大帝又進入九州,恐怕會生出不少變數啊。”清明道君苦笑了一聲。他最希望做的事情便是将那邪主殺滅,四件神器逐漸現世,看似與結果逐漸接近,可實際上還要走多少路誰都不清楚。
“那魔氣朝着劍冢方向去了。”
清明道君:“……”他暗嘆了一口氣,朝着太上長老的分光化影一拜道,“請太上長老出手!”他雖然已經接近道關,可到底沒有跨越,未必是那魔族大帝的對手。這話就算清明道君不開口,太上殿中的四位長老也不會袖手旁觀。為首的紫衣道人眸光一轉,悠悠道:“至霄,你去一趟。”
恒陽魔帝正身乃是煉神修為,就算只是一道靈性垂落到九州,那也是洞天層次。他一路往劍冢奔來,魔雲滾蕩,濁氣翻騰,攪蕩起一片黃煙。玄門修士被這濁煞一沖,心思浮動,有損道行,可魔族修士卻是望着心中振奮,恨不得也展開胸臆,跟着長嘯一回!
他這麽大的動靜,怎麽可能不引起溫情愁的注意?原本溫情愁在無極仙閣中翻看葉星遙偷偷送過來的道書,忽地察覺到那道魔氣的目的地是劍冢,頓時雙眸一凝,眼中生出了森然的寒芒!不知道是哪個魔頭,竟然這般大張旗鼓的攻襲天衍宗地界?就算知道天衍宗會出手,溫情愁也放心不下。她根本不等那恒陽魔帝抵達劍冢,便化作了一道赤紅的光芒攔截。
“誰敢阻攔本座?”恒陽魔帝暴喝了一聲,身上力量陡然一漲,化作了一輪侵吞萬物的烈陽!在這烈陽之下,所有的生機都在消融!然而那抹赤光并沒有任何變化,溫情愁從中走出,眼神中滿是森戾陰冷:“玄武真身?魔門竟然取我妖族煉魔?”
“世間萬道萬法,皆是我劫陽之資糧。”恒陽魔帝冷笑了一聲,根本不管面前是什麽人!他伸出手一托,身後一尊擎天立地的魔相緩緩浮現,仿佛開天辟地的偉人,天地的步驟似是與這尊魔相的呼吸韻律重合,那輪烈陽之上,火眼重重燃燒,化作無數火芒從頭而落!
溫情愁冷着臉,身上黑白二氣一轉,立馬顯化出了一張陰陽太極圖。陰陽二氣化生天地萬物,日月山川皆是陰陽顯化,便算是烈陽又如何?陰陽之化,死生之理!
“陰陽大道?太上無極?”恒陽魔帝倏地面色大變,駭然望向了溫情愁。別看九州成就煉神的玄修與魔修不少,可沒有一個是參悟陰陽大道的。這種道法乃是天地之法則,是生滅之數,對玄魔二道都極為克制。太上無極宗道統已經覆滅,得此道會是遺落的傳人麽?或者本身就是那一位的顯化?九州流傳着“開天記”的故事,贊頌着衆神的功德,可等到身入煉神時,便能夠看破虛妄,從中尋找到蛛絲馬跡。尤其是在天機門那一位推演天機,得出幽冥不生、九州未全之後!
九州為何不全?幽冥大道為何不顯?還不是昔日那位瞞天過海?修道士修煉乃是借取天地“元炁”,在借的過程中會生出“劫氣”,幽冥将誕生鬼族以“劫氣”為食,大開鬼道之門,從而使得天機平衡。可現在幽冥大道并未完全顯化,劫氣懸浮在頭頂始終不消,這一刀落下來,是由煉神境界的修士去抗的。在這等殺身危機之下,也別管玄魔之争了,每一位都在尋找存身之道。他們推算了無數次,最後尋找出了一條路,用昔日先天神留下的神器祭煉“太上九劫九重天塔”,從而成就不毀不滅的神體,至于劫氣,則是因此向下轉移!要只是傳人還好,如果是那一位的顯化,事情就會變得棘手了,誰也不知道她是什麽個态度。
“閣下是——”恒陽魔帝深深地望了溫情愁一眼,眸光中滿是忌憚。
“本座帝號鬼獄。”溫情愁對上了恒陽魔帝的目光,唇角勾起了一抹森冷的笑容,“神名竹幽。”
恒陽魔帝望着溫情愁驚怒交加,他完全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直白地将此事說出!昔日的神祇是傳道者,也是一切的終結者,她不隕落補全天道的一環,劫數就會落在他們的身上,故而也算得上是他們的仇人!恒陽魔帝不确認到底對方還有多少神性力量留存,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往回走,至于神器只能夠慢慢地圖謀!
溫情愁望着恒陽魔帝并沒有追逐,她擡起頭望向了天穹。在“竹幽”這個神名落下之後,天外的邪主也有所感。要知道她是萬物邪煞的顯化,是諸神時代怨憤的殘存,她的記憶中殘存着“竹幽”二字落下的印記。她雖然顯化成了自己的面龐,但是對自己卻是深恨的。溫情愁垂眸,她此刻無心解決邪主的事情,眸光閃爍着寒光,伸手一點,便凝聚出了數枚金光閃爍的法符,朝着四面飛去。
魔門取妖族煉魔,此事不能不計較!
魔剎海中。
魔門餘下的三王在感知到了那抹強橫魔氣的時候,心中滿是驚懼,暗暗将蕭喧天和夏盈盈師兄妹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們在法殿中坐立難安,不多時,魔潮滾蕩起來,一輪烈陽在濁煞潮汐的上方懸浮!三位魔主眼皮子一跳,紛紛化作了流光出去迎接那位自九重天降臨的祖靈!
在恒陽魔帝的眼中,這群後輩只是蝼蟻,根本不值得他注意,可他若是想要将正身降臨,恐怕還得借着後輩的力量。他一招手,身後便浮現了一張王座,他翹着腿坐在上方,冷淡的視線往下掃去。“我魔族修士便是如此偏居一隅的?即刻整軍攻入九州腹地,奪取神器。”
三位魔主:“……”他們要是有這個能力早就這麽幹了,哪裏還會這樣?再說了,在二代魔祖在的時候,魔族似乎也沒有興起吧?三位魔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無冕魔主站出來,一拱手道,“啓禀祖靈,我魔族力量恐怕不足以對付玄門吶?”
恒陽魔帝眉頭一皺,怒聲道:“爾等這幾千年來在做什麽?”眼神閃了閃,他又道,“那就先針對一些小門派。”
無冕魔主苦笑了一聲,玄門各宗派聯結在一起,都築有法壇,專門針對魔族,他們一發動,恐怕玄門大宗派也會跟着動手。這位祖靈想得還真是美好,他攜帶着九重天的傲慢,恐怕會将魔門代入萬劫不複之地吧?正當無冕魔主心中念起,一位魔族修士匆匆忙忙前來傳消息,卻是妖庭修士忽然間發動,将魔門在九州各處的駐地給拔了,甚至還打斷了一根魔柱!
“妖庭這是做什麽?”無冕魔主聞言大驚失色,此刻也顧不得恒陽魔帝了。雖然魔門與一些叛逆的妖族有來往,可這只是小打小鬧,還不到真正動手的時候。妖庭襲擊魔門法壇,顯然是要将這件事情上升成妖魔之間的争端!
那報信的魔族修士哭喪着臉道:“那、那邊說,咱們魔門用妖胎煉魔!”
“胡說八道!”無冕魔主心中一涼,魔族的确做過這樣的事情,可都是偷偷進行的,而且取的多是妖獸而非是妖庭的那群妖族,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發難?難不成招惹到了某些存在?無冕魔主掃了兩位同道一眼,還沒開口詢問,便聽到恒陽魔帝一聲輕笑。
“玄門對付不了,那妖庭總是可以吧?本座記得,妖庭也是蜷縮在九淵中吧?”
無冕魔主聞言頭皮發麻,人家蜷縮在九淵那又怎麽樣呢?那位女帝有着殺滅洞天的底氣,煉神之下,恐怕沒有對手,誰好端端會去觸她黴頭啊?想了一會兒,他小心翼翼道:“要不将那妖胎送回去?只是那妖胎在何處?”
“你要将本座送到妖庭?”恒陽魔帝撫了撫椅子的把手,慢悠悠地詢問道。他見無冕魔主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轉了個話題道,“妖庭有什麽讓你們畏懼嗎?”他到底遠離九州數千載,并不清楚此間的事情。
無冕魔主一張臉憋得通紅,他哪會不知道是蕭喧天和夏盈盈這兩人闖出來的大禍?他們請靈就罷了,竟然還用妖胎?這是想要跟上夏北燭的腳步麽?深吸了一口氣,他道:“妖庭女帝,可以輕松殺滅洞天!”
“帝?”恒陽魔帝眉頭一皺,眼神中寒芒一閃道,“是煉神?”可若到了這個境界,怎麽能夠正身留在九州?或者是化身下界?可是在九重天根本沒有妖庭的席位!
無冕魔主輕聲道:“鬼獄女帝。”他其實并不想提起這四個字,畢竟到了那個層次,你說起對方的名號都有可能驚動對方的視線,他自認為比夏北燭強些,可那也逃不過那位的鎮殺!
“是祂?”恒陽魔帝面色一僵,他肅聲道,“不就是妖庭嗎?打!”
用什麽打?無冕魔主快要維系不住面上的神情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煞是猙獰。
恒陽魔帝挑剔地望了無冕魔主他們一眼,又道:“罷了,以你們之能,怕是什麽都做不到。”他身形一晃,顯然是找三位魔祖去了。
被這位鄙視了一通,無冕魔主有些不高興,可一想這事情終于從自己身上挪開了,他又松了一口氣。要煩心就讓老祖們去吧。
別說是魔門,就連玄門也被妖庭這次的動作給驚住了,紛紛前往查看情況。對于魔門弟子的死活,他們自然是不關心,唯一擔憂的便是妖庭毀壞盟約,對玄門宗派出手。溫情愁可無心理會那幫人,她要做什麽難不成還要玄門同意不成?真将自己當作玄門之主了麽?劍冢之外,原本只是一具化身鎮守,可因恒陽魔帝之事,溫情愁又改了主意。
一年的時間如白駒過隙,幾是一眨眼。
劍冢之中,刀兵煞氣逐漸散去,在生機的催動下,白骨上再生血肉。
然而天人五衰仍舊在慕聲的身上留下了刻痕,滿頭青絲盡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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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情侶頭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