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064
魔門十二座法壇守陣人不同, 陣勢和應對的方式自然也有所不同,譬如這一處,除了變幻莫測的陣法之後, 在門戶處還有一個悍勇無雙的魔族修士在守陣。他修的是力道,肉身宛如一塊渾然而成的金鐵, 難以攻破, 便算是斷了頭顱,他也有辦法重續起來。在這等境況下,玄門修士闖陣, 連連失利, 甚至折了幾位元嬰長老。
或許對三大玄門而言, 折幾位元嬰不算什麽,但是對中小門派來說,元嬰便幾近于頂尖的戰力, 被那麽一吓,心中生出了怯懦和踟蹰, 一時間不敢再進入陣中。恰是在這個時候溫情愁到來了, 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殺了那位魔族修士,緊接着便是用那太極陰陽圖将整座法壇鎮壓。
在這其中固然是太上無極宗的陰陽之道改易清濁、變幻天時地勢, 導致大陣之力被削弱。但是讓旁人來使出這一招式,也難以展露出這般浩浩蕩蕩的威勢來!足以證明溫情愁的靈力冠絕諸位同道, 以其邁入元嬰期不久的實力, 或許可入元嬰百年的大修士較量一二。
得虧這樣的人是玄門修士,而且還是人族——
那群人手中捏了一把汗,在心中暗暗嘟哝。太上無極宗到底是妖族祖師所傳之道, 玄門對它還是有些排斥的。如果來到這兒的是個妖族修士,他們的心情恐怕不會像這般輕松了。
在以雷霆之力鎮滅了這座法壇後, 溫情愁淡漠地朝着那化作遁光離去的魔族修士望了一眼,并沒有追逐的打算。此處陣點被他們輕而易舉放棄了,不曾生出新的陣勢,想來是掩人耳目之用的。她眸光閃了閃,轉而望向了另一個方向,身化氣虹離去!
原本在魔門的計劃中,十二座法壇沒個月餘的時間是不可能被壞去的,哪裏想到第一座法壇會這麽容易崩潰?要知道連天衍宗那側都不曾建功,如果讓溫情愁繼續去第二座、第三座,可能很快就被探出底了!不管如何,魔門是絕不能允許她這般做的。四王在得知消息後,分別派出了一位元嬰修士,勢要将溫情愁截殺,就算不能殺死她,也要困住她的腳步!此人留存下來,定然是魔門的大敵!
一團如同山岳般的魔雲壓在了上空,将整個天地掩得陰慘慘的。
陣勢之中,塗山流月和慕聲順着那張法符,一步都沒有踏錯。那些如鏡花水月的幻象消散不見,在道路的盡頭,一個七八歲的丸子頭道童正坐在了蒲團上。他的眼珠子烏黑如墨,唇紅齒白的,仿若精雕細琢的玉人。在與他對視的剎那,慕聲悚然一驚,察覺到了一股危機,她的腳步倏然一停。
“這裏是陣門之一。”塗山流月也察覺到了危機,伸手一握,便抓住了自己的法器。
“是元嬰真人。”慕聲感覺到了那股威勢,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在法符牽引下,她們走的道路是沒有錯的,但是道路盡頭的修士卻不是她們能夠對付的。此刻想要退走已經是來不及了,只能夠盡量拖延時間,等待其他長老們到來。
“嘿,到了這兒的竟然是兩個金丹小輩?”那童子的面容稚嫩,可語調則是成年人的老成。他打量着的慕聲和塗山流月,只是伸手輕輕往前一拍。随着他的動作,一朵罡雲在半空中凝聚,從中探出了一只血色的手掌,猛然往兩人身上按下!他只使用了三成力,可就算如此,也足以讓金丹修士失去抵抗之力。
慕聲喝了一聲危險之後,伸手落在了琴弦上,铿然一聲響,琴音化作了音刃往那只血色的手掌上削去!而塗山流月将鞭子一祭,那紅色的鞭影交織成了羅網,分割着血色手掌的血氣!可在她們兩人的攻勢下,那手掌上的血氣也不過是被削去寥寥,緊接着便以摧山之力壓了下來!慕聲雙眸一凝,指尖中彈出了一抹藥丸,沒入了那血掌中,緊接着便是打出了一道道法訣,催動血掌中的藥力。
王伯意“咦”了一聲,那血色大手瞬間便分裂成了兩半,其中一半在藥力的催動下,正一點點化去,然而另一半逐漸地複原。“這是丹域?方才那枚是武丹?”他對慕聲的手段來了點興趣,手中的力量不由得再度放輕。可就算如此,這一掌砸下來的時候,慕聲和塗山流月二人都倒飛了出去,竟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慕聲也曾見識過元嬰修士,可溫情愁對付那些人像是切菜一般容易,倒是讓她在無形中将元嬰真人看低了,面前的這位魔修顯然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角色。她的神情凝重了起來,強撐着站起身,琴中的無何劍瞬間便如同飛龍掠了出來,在半空中分化出了十六道寒光閃爍的劍芒!歸元劍訣,一氣萬化!劍光飛掠間,無數的金風烈火在半空中舞動,殺向了王伯意!
拜入晴雪峰之後,慕聲先是修《百藥武經》,繼而又得了《遺音》,可要說殺傷力,這兩者都比不上劍道。識海中劍種興奮了起來,劍芒之中存在着五色的光華,分明是混沌五氣的外顯!塗山流月睨了慕聲一眼,身影驟然分化,變成無數的持着鞭子的幻影,她這門神通乃是來自于傳承的天狐無相,可以身化萬千,之中每一尊都是她,只要有一尊脫逃了出來,她便可寄托神氣,不會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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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意裹挾的罡風逼面而來,重重的鞭影幾乎找尋不到間隙。王伯意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身上的靈力一催動,便現出了一片魔霧,而從中走出了一只又一只的血色魔頭。這些魔頭在鞭影和劍氣的撕扯下,散作了煙霧,可旋即又聚合了回來,朝着塗山流月和慕聲撕咬去!
“無愁道友,你不曾學雷法神通麽?”塗山流月一張口,便有無數道疊音在慕聲的耳邊響起。
慕聲擰着眉,她修的功法與雷法半點不相幹,哪裏會主動學那些招式?不過陰陽萌動而生雷,她見過溫情愁使用陰陽之法,或許可自琴音中催生雷音?她心思一起,便将心神分為二,一者運化着劍芒,殺向了那群無窮無盡的魔頭;二者則是勾動琴弦,催發雷音!轟然而作的音聲不似琴聲,在半空中如霹靂炸裂!音刃相交間迸射出了一團團的雷火,被打散的魔頭不再複原回來。
“小輩,與老夫鬥法還敢分心?”王伯意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笑容,他口中一吐,便噴出了一股灼灼的黃煙,這煙氣消磨劍光,污濁神氣,只要一沾,便靈性消減。他的興趣來得快散得也快,此刻已經不在意武丹了,而是想盡快将慕聲和塗山流月二人拿下!
滾蕩的黃煙、呼嘯的魔頭、滲人的陰風……王伯意一連使了三個神通,将天地擺弄得陰慘慘一片。慕聲和塗山流月很快就被逼到了一角,唇角微微發苦,若是不能夠闖出去,絕對會被那群魔頭撕扯成碎片!“你的師長不曾給你護身的法器麽?”塗山流月苦笑了一聲。
慕聲搖頭道:“沒有。”頓了頓又道,“有。”
塗山流月嘆氣道:“無愁道友啊,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慕聲沒有接腔,宗門中的确沒有法器賜下,倒是元嬰長老的手中有好東西,他們這群弟子就是跟着歷練的,沒人指望他們獨當一面。不過先前得到的山河社稷圖還在她的身上,這件神器應該有其威能!慕聲心念一起,便将山河圖祭了出來!漫長的圖卷蕩開,無窮的精氣浮動着,護佑在慕聲的身側。要知道山河社稷圖可是連乾坤都能定壓的,豈會在意這點陰風?只是以慕聲如今的修為,難以解開禁制驅使山河社稷圖,都是寶靈自發行為。
“神器?山河社稷圖?”王伯意見狀倏然間浮了起來,他的眼中異彩連連,口中不由得發出桀桀的笑聲。“我倒要看看,小輩有多少靈力可以驅使這件神器!”他身上的光芒一漲,陰風變得更為猛烈,朝着慕聲和塗山流月二人身上刷去!
塗山流月擰眉道:“能支持住麽?”到了這時候,她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是了,她往日的賭運都那麽糟糕,在其餘事情上,又憑什麽會好?
慕聲沒有答話,她的氣意正與山河社稷圖勾連,識海中驟然間多了一道龍魂。
眼下是山河社稷圖使用自身積澱的力量護持,可等到那力量窮盡的時候,就得用她身上的靈力了。雖然是神器之一,但是攻伐之能卻是不強。
“魔頭修的是三生三轉功,這功法一共輪轉三回,會讓他的力量越來越強橫,遠勝過同道。但不是沒有缺點的,只要壞了他的三生功法,他的功體便會廢去。”小龍稚嫩的聲音響起。
慕聲眨了眨眼,就算知道了這魔修的弱點,以她的修為仍舊做不了什麽啊!小龍感知到了慕聲的疑惑,又道:“您不是領悟了點輪回和時間麽?只要在音域中催發時間之力,逼得魔頭成長,不就成了?在音域中被催發,到底不是他一步步走來修煉成的,吸收的天地靈機趕不上他的功體所需,自然就達不到圓滿,壞去了根基。”
慕聲思忖了一會兒,覺得這法子可行,畢竟她也沒有其餘的手段了。要是她像溫情愁那般強橫,還會怕這魔頭麽?慕聲心念一起一落,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滞。《遺音》中的神韻無窮無盡,在無缺山中她已經能夠催動草木了。不過草木不能跟元嬰修士相提并論,要想讓那時間作用在魔修的身上,恐怕要耗去不少的心神!
琴音如水流涓涓而來,王伯意并沒有将它放在心上,而是一門心思地催動陰風,想要刷去山河社稷圖上流轉的寶光。可随着時間的流逝,他終于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這不到兩刻鐘,他的身形便開始拔高了!他的三生三轉功相當于修三世,如今是第三生!從幼年到老年,至多百年的功夫,便能夠完功!可現在的境況卻是超乎了他的預料,他心思一轉,哪裏還會想不明白?那琴音形成了一個音域,其中潛藏着時間之力!掌握着時間之力是何等恐怖之事?如果讓她成長起來,魔族以後會面對怎麽樣的境況?王伯意的面色沉凝,這個時候他抽身而去,是完全來得及的,但是他心中起了殺意,硬是留在了陣中!
淩厲的攻勢如同疾風暴雨打在了山河社稷圖上,搖晃的靈光像是風中的荷葉。塗山流月暗暗地心驚,可見着慕聲身心都沉浸在了琴音中,根本不敢出聲打擾。她看出來對面的魔頭在成長,當他長成的時候會發生什麽呢?塗山流月不敢細想。
王伯意的視線中閃爍着陰冷的宛如毒蛇般的光束,此刻為了對付慕聲和塗山流月,他直接拿着禁制牌符催動了陣力,強悍而磅礴的力量如洪流一般在他的身上湧動,使得其餘幾處變成了薄弱點。原本有一位魔族長老正在借着陣力對付玄門修士,可身軀中的力量陡然被人一抽,起落之間沒有防備,竟是被玄門修士直接打死!
梅昭靈感知到了大陣的變化,那能夠調動陣力的牌符元嬰真人的手中都有一塊,尤其是王伯意,畢竟他的道行高于其他人,自然權限也與旁人不同。“對付兩個金丹小輩還需要調動陣力?”梅昭靈心中猶為不解,下意識地朝着王伯意處“望去”,倏然間大驚失色。可在片刻的晃神之後,她又笑了起來,如花枝亂顫。山河社稷圖!竟然還在小輩的手中!如果能夠将它拿到手,那舍了這座法壇又有何妨?她的眼神寒光閃爍,不僅不管其他幾處,反而暗中助王伯意一臂之力!她将玉如意往半空一滞,那股清靈之氣便被截斷,而滾滾的濁煞之氣在陣門中噴湧。以她的法器大概可以截住清靈之氣一刻鐘,餘下的便是看王伯意自身的本事了!
王伯意哪裏還不知道梅昭靈那邊在助他,如果這樣他還沒辦法拿下兩個小輩,當真是丢臉至極。他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了一滴精血,催發的魔頭數量更多,一點點地污濁山河社稷圖。要知道山河社稷圖先前鎮壓邪主,之後又一氣開辟神器秘境,可調動的力量并不多了,這樣下去它只能從慕聲的身上借取靈力。但是這樣一來,絕對會讓慕聲失衡,可能會導致音域崩潰!
山河社稷圖上的寶光一點點被消磨,而王伯意自身也在時間的催動下成長,雙方之間在角力,顯然看誰能夠支撐得更久一些。塗山流月原本不明所以,可看着王伯意身形拔高、面容改易,而力量則是略有衰退,便醒悟了過來。是慕聲使得某種法門,使得王伯意成長?可以等到他老死?但是山河社稷圖或許支撐不到那一刻!塗山流月心神一定,忽地做下了一個決定。她轉向了慕聲,默默道:“我接下來要大出血了,無愁道友以後可要替我還賭債。”她的身上靈光浮動,倏然顯現出了妖身!只不過不是那毛茸茸的小狐貍,而是不住地膨脹,直至數十丈大小!鋒利的爪牙撕扯着血色魔頭,而魔頭同樣在她的身上撕咬。她阻擋在了前方,山河社稷圖上的寶光蕩漾,倒是尋到了一絲喘息之機。
王伯意感知到了自身力量的衰退,他的功法每一轉都需要完美無缺,可在時間的領域中被拔苗助長,讓他的道基出現崩潰的趨勢!眼見着寶光即将崩潰了,可誰知道一只狐貍跑了出來。他對着塗山流月暴喝了一聲:“滾開!”下一刻便一掌朝着狐身上拍去!塗山流月不閃不避,硬是吃了這一招,雪白的狐毛頓時被鮮血染紅!瘋狂而又猙獰的魔頭得了血氣的催動,一只只叮咬在了塗山流月的身上,可她就像是紮了根,如同一株不肯挪移的巨木,牢牢地将慕聲護在了身後。可她的力量也是會窮盡,在王伯意的攻勢下,只支撐了一刻鐘,偌大的狐身便徹底地暴散成了一團血霧。一道白芒飛回到了山河社稷圖圈定的地域中,化作了一只鮮血淋漓的小白狐,它的身上三條尾巴晃動着,片刻後,只餘下了兩條。
王伯意冷哼了一聲,知道這是塗山流月舍去了一尾,好在一尾斷去後,白狐不可能快速恢複,無法再斷一尾拖延時間了。他渾身的氣血翻湧,死死地盯住了那張山河社稷圖,瘋了一般攻襲去,直到一刻鐘後寶光被徹底地打散!不過這個時候,他的頭上已然多了無數的白發,化作了一個老年人了。皺紋堆疊的面頰上擠出了一抹猙獰的笑容,他快速地往前逼近,只是在距離慕聲數尺的時候,身軀陡然一僵,道基如同坍圮的建築,轟然跌落。他所追求的道果化成了粉塵,竟然連一絲靈力也擠不出,就在風中化散!
琴音戛然而止,慕聲的口中噴出了鮮血,染紅了問竹琴,過度地使用靈力甚至是神意,她的身上也呈現出了幾分老态,那墨色的發絲中隐隐藏着的白發。她擦了擦唇角,忙不疊地從懷中摸出了丹藥,略略一運轉化去了藥力,又轉向了那挺直不動的小白狐,往她的口中也塞了幾枚。這處陣門已壞,但不是久留之地,萬一再來一個魔修,她和塗山流月都要徹底玩完!慕聲将山河社稷圖一收,強提着靈力,化作了一抹遁煙,搖搖晃晃地朝着玄門的駐地飛掠而去。至于剩下的七個陣門,她無能為力,只能夠看同道們的造化了!
“王師叔身亡了?怎麽會?”坐在白玉臺上的梅昭靈心有所感,大驚失色。那柄玉如意靈光磨盡,重新飛回到了她的懷中。她想過會有幾處陣門被玄門修士攻破,但是沒想到會是王伯意那一處!她略略一擡眸,眼中泛着寒芒。倏然轉向了底下的魔修,沉聲道,“那邊的人埋伏好了嗎?”在她的計劃中,玄門就算攻破陣門,也會付出不小代價,未必能夠一鼓作氣攻入此地,更大的可能還是會駐地休息,故而已經先遣了人手在暗中埋伏。眼下那兩金丹修士就算僥幸勝了,恐怕也是半死之身!見魔修點頭,梅昭靈又寒聲道,“不管如何,将人截殺了,山河社稷圖搶到手!”眼下可是玄魔之争的時刻,盟約不作數,他們這群魔族自然是無所拘系。
半道中。
疾光自暗處殺來,慕聲心中悚然一驚,迫不得已顯形!她抱着白狐落在了山谷之中。但是還沒等她站定,便有無數碎石湧動,一道霹靂炸響,兩側的山壁被強悍的力量轟動,正向着谷中壓來!這裏只有一條窄路,上方是暗殺者,而前方則是無路!慕聲遍體生寒,撐開了靈光阻隔碎石。
她要是知道玄魔之争會危險到這個地步,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過來的!擦了擦唇角的血跡,她晃了晃手中的白狐,見她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只能夠将她塞入了能容活物的儲物袋中的。慕聲雙手抱着問竹琴,而無何劍也自琴身中飛掠出來,如星光一般垂落在身側。她要是全盛時期是不懼于倒塌的山體,可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哪有辦法從那兒切出一條路?想要逃離只能夠往上走,而上方恐怕有魔門的伏兵在等待。
但是玄門算計不到這事情麽?沒有修士在附近接應麽?慕聲胡思亂想了一陣,強行運轉着靈力,化作一道劍芒,試圖闖出這片天羅地網。
不遠處。
謝無境負手站立着,周身火光浮動,暗藏着一股兇煞強橫之氣。在他的腳下,玄門修士的屍身堆疊在一處,他輕輕一拂,便有三頭血魄往前撕咬、吸□□氣。昔日與玄門修士有盟約,不敢明目張膽地算計修道士,只能夠靠濁氣修煉,這血魄的威能并不如何。可現在吞噬了玄門修士的□□和精氣之後,壯大的速度極快,他如今能夠祭出三頭,與本體一起,便相當于四人存在。
“師兄。”察覺到身後浮動着一道氣息,謝無境倏然間轉回頭看。他與蕭喧天原本也鎮守一座法壇,只不過他們暗裏放棄了,實際上偷偷地潛到了這處,将玄門接應的人斬殺殆盡。反正玄門遲早會攻破法壇,發現那處是假的,他們還不如趁着這時候解決一些敵手。
“那兒有同道在打鬥。”蕭喧天雙眸幽沉,望向了前方的山谷。
謝無境身上鬼氣浮動,他的眼神森然而陰戾氣:“過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