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6
蒲白在溫情愁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不過師尊連藥山都送出去了, 這個弟子晴雪峰定然是要定了。至于斷滅峰那邊光溫師姐一個人還不夠,誰都不知道雲斂道君在哪裏逍遙快活。
溫情愁的唇角噙着一抹淡笑,等到蒲白的身影消失不見了, 她才收斂起笑容,慢悠悠地朝無缺山走去。山有大陣禁制, 免不了要傳訊給師妹獲得她的許可, 這般倒是比山腳下的小院中麻煩了不少。不過麽,有此大陣在,也算是安穩了, 不用擔心那些不長眼的找尋到這裏。
慕聲前腳回到大殿, 溫情愁後腳便跟過來了。債主惹不起, 慕聲只能夠打消将她拒之門外的态度,将她放了進來。
“慕師妹當真是無情,我因師妹被諸長老訓誡, 師妹一點兒不關心。”溫情愁凝視着慕聲幽幽地控訴。
慕聲哪裏知道這件事情啊,直接忽略了那張變幻多端的臉, 好奇道:“長老為什麽要訓誡你?”
溫情愁在慕聲前方的蒲團上坐下, 她支着下頤,懶洋洋道:“自然是因為岳真觀, 殺死吳西昆的事情被發現了。”
殿中煙氣袅袅。
慕聲的手原本落在了記載着舊事的玉簡上,可在聽到溫情愁這話的時候, 手縮了回來, 神情也微微一變。她擰眉道:“那邊怎麽發現的?”
溫情愁慢條斯理道:“可能是有血脈追溯的手段吧。”她笑盈盈地望了慕聲一眼,又道,“下回要做的幹淨些。”
慕聲:“……”這樣的事情她根本不想有“下回”。只要她不出無缺山, 就不會被人劫道搶寶。定了定神,慕聲又道, “長老那邊怎麽說?”
溫情愁道:“哦,只是叮囑我下回不要下狠手。他們知道事情的起因,自然不會怪罪我。至于岳真觀那邊,長老會擋回去的。不過——”
慕聲聽着她的語氣就覺得事情要遭,忙不疊詢問道:“不過什麽?”
溫情愁道:“不過岳真觀的弟子也會參加登聞名榜,到了那時候大概會全心全力追殺我們吧。”
慕聲聽着就覺得心累,這出門一趟就樹立了一個強敵。可是這樣的事情有什麽辦法呢?總不能順應吳西昆那種敗類吧。“我知道了。多謝師姐告知。”慕聲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應道。
溫情愁凝視着慕聲,還想着她會多問幾句呢,哪裏知道這是個小沒良心的。她輕呵了一聲,轉了個話題道:“師妹的琴祭煉得如何了?”
Advertisement
慕聲頭也不擡道:“已經祭煉完成了。不過有些古怪,琴中還殘餘着琴主的神思。”
溫情愁坐直了身體,眼中掠過了一縷暗芒,她道:“琴主是什麽人?”
慕聲大大方方道:“我在那朦胧的幻境中依稀聽見了竹幽君之名,但竹幽君并非是制琴者。我猜測琴是拂曉君制的。”頓了頓,她又道,“為了佐證這一點,我便想着去內門藏書閣尋些記載開天之事的書籍看看。”
溫情愁一臉了然,怪不得她會找蒲白幫忙,可這麽一來,就欠下了人情了。想了片刻,她道:“慕師妹,這事情你可以尋我。”
慕聲聽她這麽一說便來氣,哼了一聲道:“你當我沒有往斷滅峰走一趟麽?根本沒有瞧見你的人影。”
溫情愁先是一愣,繼而是開懷大笑。她身體往前一傾,左手肘壓在了桌案上。她的眉眼間流動着燦然的光芒,仿若星辰入眼。“師妹,伸出手來。”
慕聲一挑眉,不解溫情愁的意思。片刻後,她右手往前一伸,搭在了桌案上。
溫情愁面上笑容更盛,她右手指尖在慕聲的手腕上一點,便出現了一條紅色的絲線纏繞在腕上。紅線延伸,而另一端在溫情愁的左手上。
慕聲失神地望着隐去不見的紅線,腦海中回味的是微涼的指尖點在了腕上的觸感。片刻後,她回過神,吸了一口氣道:“師姐,這是——”她的面色微微有些發紅,牽紅線的喻義太讓人難為情了。師姐常年在外行走,難道不知曉麽?
溫情愁笑道:“此是一種特制的法器,如果我放開了神識禁制,你便可以借着它感應到我的所在。同樣,也可以在千萬裏之外聯系我。”
慕聲聞言點頭,又追問道:“若是不願意,我依舊是無法知曉你的下落的,是麽?”
溫情愁道:“對你我皆如此。”
慕聲松了一口氣,還不算是完完全全地将自己暴露無疑。
“你看玉簡想要找尋什麽消息?”溫情愁又問道,她索性半趴在低矮的桌案上,擡眸望坐得筆直的慕聲。
慕聲道:“我還沒開始看。”琢磨了片刻,又分出了一半的玉簡,“溫師姐要幫忙麽?我只是想找一下,那位使用的是何種法器。”
溫情愁不假思索地應道:“我與你一起看吧。”
諸神時代的末端,才逐漸有修仙者的出現,而那時候的修仙者并不似如今自成一套體系,而是磕磕碰碰的,到處都是坑。其中最主要的便是天地靈氣不足、地氣未生。這種跡象到了諸神隕落,神體還歸天地之後才有所改善。這便是修仙界中常傳頌的“開天”。
慕聲一連翻了十枚玉簡,發現對諸神的記載都大同小異,按理說,天衍宗的開山老祖是經歷過那個時代的。将看完的玉簡往邊上一掃,慕聲忽然問道:“衆神全部隕落距今六千年,而邪主被封印距今五千年,兩者存在的時間是否有交彙?”
溫情愁眨眼道:“應當是有的吧?”她并不想在邪主的話題上深入,挑出了一枚玉簡,道,“這上頭記載了所謂的大道之音,似乎拂曉君是用琴的。”頓了頓,她又問道,“就算知道了這琴是拂曉君所留,有什麽意義呢?”
慕聲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反駁的話。是啊,就算知道了這一切,意義何在呢?半晌後,她才道:“我只是覺得自己應該知道這些事情。”
溫情愁應了一聲,将記載着“大道之音”的玉簡往慕聲跟前一推,她道:“這枚玉簡裏記載了,而且其中似是蘊藏着一縷道韻。”
慕聲擡眸望了溫情愁一眼,道:“多謝。”
在溫情愁的幫助下,慕聲翻遍了記載着“開天”的玉簡,倒真是從中找到了線索。拂曉君的真正武器是劍,但是極少見她用劍,而是多以琴聲傳道。劍象征着殺戮和血腥,而琴音則是催動生命的成長,與拂曉君所司之職相吻合。
知曉了這件事情的慕聲并不如自己想象得那股松快,好奇心消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難以言喻的悵然。好在她自我調節情緒的能力不錯,在報了名參與登聞名榜之争後,便在無缺山中修煉了。
山腳下。
在歸來後便潛心修煉的孟炎終于邁入了凝丹種之境,成為一名化氣修士。他春風得意,腳步輕快,便想到了去山下見慕聲師妹一面。二十條氣脈與三十條不一樣的,同樣是化氣期,前者遠非是後者的對手。他一路目不斜視地往前走,沒有看到逐漸荒蕪的八塊靈田,也沒有注意到一片荒涼的院子,而是直直地闖入了屋中。
“慕師妹?師妹?”
孟炎在屋中轉了一圈便退了出來,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根本沒有慕聲的蹤影。到了這時候,他的腦子總算是動了起來,思忖各處的異樣。
難不成師妹搬走了?可搬走之後她又能夠去哪兒?孟炎心中陡然浮現了一抹不悅的情緒。正當他準備離去的時候,見到了一個用蒙着眼睛的白衣女修拄杖而來,顏如霜華美如玉,不由得看呆了。
葉星遙有段時間沒來尋找慕聲了,她一直忙于處理自己的事情。這會兒到了院子門口,猛地瞧見一個俊朗的男修,縱然他長相不錯,可那緊凝着自己的視線,讓她生出了一股被冒犯的不悅感。
孟炎見葉星遙倏然冷了臉,忙一擡袖行禮道:“在下天衍宗孟炎,敢問道友如何稱呼?”
葉星遙沒有回答,一扭頭,神識落在了空空蕩蕩的院子裏。慕聲不在這邊?葉星遙的眉頭蹙得更緊。
孟炎的眸光很快又凝在了葉星遙的身上,見她轉頭望向了小院,又故作親切道:“這位道友可是與我慕師妹相識?”
葉星遙這才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孟炎眼神一亮,忙道:“那道友知道我師妹在何處麽?”
敢情不知道慕聲的下落啊?看起來關系不如何。葉星遙的神情越發冷峻,沒有搭理孟炎的念頭。她搖了搖頭,籠在袖中的手指掐着決,開始推算慕聲的下落。往常一片天機遮蔽,可就算這樣,也能夠掐算出些許氣運,但是這一次——
那得天獨厚的氣運怎麽在這個男修的身上?不過有些浮蕩,不像是天成的。
葉星遙“看”了孟炎一眼,抿了抿唇。
孟炎見她似是注意到了自己,又道:“道友既然與我慕師妹是舊識,不如與我一同前去尋找。”
葉星遙擰眉,收回了視線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孟炎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清了才收回了視線,神情中藏着幾分悵然。片刻後,他又想到,那位女修像是雙目失明,要是能夠尋到一枚丹藥使得她的眼睛恢複,興許她會注意到自己。可這回離去後,再見又會是什麽時候呢?難不成要向慕聲師妹打探麽?孟炎兀自想入非非。
天衍宗斷滅峰。
溫情愁在洞府中打坐,靈力在她的身上盤桓缭繞,運行了一個周天後又還複到丹田之中。忽然間,她睜開了雙眸,眼瞳中綻放出一抹金芒。她從袖中取出了一枚通訊之用的法符,伸手一點,對方的面容便清晰地出現在了前方。
“主上。”那報告消息的人根本不敢擡頭看溫情愁,一拱手道,“天機門的少主又去了天衍宗山腳下的小院處。還有那個孟什麽也在。”
“這般清閑麽?天機門的人不是在找尋這位少主麽?你們去給他們洩漏點消息。”溫情愁慢條斯理地開口道。此處雖然是天衍宗,但是洞府四面都是她設下的禁制,她也不怕天衍宗的人知曉。片刻後,她又道,“對了,告訴無痕,将那位道君困得久一些,我這兒的事情沒有做完。”她得了斷滅峰真傳這個身份做掩飾,可到底是個假的。原本是為了劍冢和終雪山,可哪裏知道劍冢沒有任何動靜。至于終雪山,進是進了,可混沌五氣最終選擇了慕聲,她仍舊是沒有找到答案。接下來就是登聞名榜了——想到了這個地方,溫情愁眼中掠過了一抹濃郁的殺意。
綠無痕查探到的消息是有人在秘境做手腳,有礙妖庭,可到底如何,妖庭那邊無法感知,她只能夠親自進去一趟。
一月後,登聞名榜開,流光自九州之北的百念峰發出,落向了九州的各處。
登聞名榜對人數并無拘禁,只要在凝丹種這個境界的都可入內。散修那邊是無人管顧的,然而宗門和世家會做擇選。此次天衍宗參與登聞名榜的将近三十人,除了四峰真傳,便是內門或者是某個長老座下修到這一境界的弟子。出身外門的慕聲混在其中并不起眼,她的視線随意地轉了一圈,發現大多是生面孔,便收了回去,垂眸沉思。
登聞秘境在百念峰,是天地偉力自然形成的歷練秘境,其中的妖物有類邪魔。不過在秘境現世的時候,玄門這邊搶奪了先機,獲得了秘境的主控權。可這麽一來,妖庭與魔門并不服氣,經過百年的談話,才決定将登聞秘境作為各大勢力的歷練之處,至于榜首的獎勵則是輪流出。這回恰好輪到天機門,他們是一貫的大手筆。
數日後,天衍宗的飛舟抵達百念峰。
秘境的入口宛如一個銀色的漩渦,散發着一股神秘莫測的氣息。秘境的上方懸着一面誅邪寶鏡,光芒掃過了在場的修士。但凡身上有一絲的邪異氣息,就會在這面寶鏡的照耀下魂飛魄散。此物專是用來防備邪派修士的。
“那便是登聞名榜吧?”慕聲指了指矗立在一旁的黑色玄石,低聲開口道。按照劇情中描述的那樣,進入了登聞秘境後,只要是斬殺妖魔便能夠獲分值,而這登聞名榜就會呈現排名與數量,從而抉擇出登聞秘境第一人。
溫情愁點點頭道:“正是。”
慕聲掃了眼擁擠的山峰平臺,苦着臉道:“凝丹種之境分化氣和結丹,這初入化氣和金丹巅峰的差距很大,真的能夠拿到頭名麽?”
溫情愁望了慕聲一眼,緩聲道:“又不是讓你去殺金丹修士,只是對付秘境中的邪魔妖物罷了。”
慕聲想了一會兒,仍舊覺得不對。片刻後她道:“要是有人搶奪呢?”她在這邊忙個半死,結果最後一招被人給搶先出了,那功勞可是記在那人身上的。
溫情愁轉頭對上了慕聲的視線,她勾了勾唇,露出了一抹冷冰冰的笑容,道:“那就——殺了!”
慕聲被溫情愁冷酷的話語吓了一跳,正打算說些什麽,忽地感知到了冰冷陰毒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順着那股怪異的感覺望去,慕聲見到了一個面色陰沉的青年人。
溫情愁湊近慕聲,低語道:“那是岳真觀的弟子。”
慕聲眉頭一擰,對方的殺機很是濃郁,想來在秘境中遇到了,絕對會出手。
随着日芒的挪動,各大宗派的人陸續來齊。轟隆一道霹靂炸響,那處漩渦隐隐開了一條流竄着金芒和紫光的裂縫。天機門的主事捋着胡須,笑道:“時辰已至,諸位可速速入內。”話音落下,便見那流竄的金芒忽地上浮,又如同日光一般灑落,在在場的修士籠罩。數息之後,一道道人影消失不見。
天機門的主事笑眯眯開口道:“倒是不知這回是哪一位拿到登聞名榜的首名。”
另一個人接腔道:“落到散修身上未必是好事情,登聞名榜出來了,可不代表着能夠高枕無憂了。”頓了頓,他又眯眼道,“聽聞少主有消息了?”
那主事眼中掠過了一抹寒光,應道:“到底是我門少主,總不好一直在外,是要接回來才是。可惜啊可惜,這回登聞秘境,少主是錯失了機會。”
與他搭話的人哈哈笑了幾聲。
秘境中,慕聲一落定,便謹慎地往四方望去。她知道秘境是随機傳送的,誰也不知道自己會被送到了哪個角落。她現在的落處遠離了天衍宗的弟子,尋常的同門傳訊符難以确認位置,只能夠靠自己慢慢地尋找了。忽然間,慕聲記起了溫情愁系在她身上紅線。随着思緒的波動,那道紅線在眼前緩慢地清晰了起來,她的意識跟随着那條紅線,一直游走到了溫情愁的識海中。
“溫師姐?”慕聲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溫情愁應了一句,又傳語道:“你落在了什麽地方?算了,你不要動,等着我過來尋找你。”
慕聲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對面便無聲了,她的意識緊跟着也被排斥了出來。
慕聲:“……”低垂着眼睫,她也不打算靠回憶那根本不靠譜的劇情,而是沿着前方的道路緩慢前行,準備尋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身。
密林中。
溫情愁踏在了枯枝落葉上,發出了窸窸窣窣的響聲。交錯的樹木枝幹遮天蔽日,只從縫隙中落下了如碎金般的陽光。林子裏,那棕色的樹皮上卷着幾條蛇,此刻瑟瑟發抖,根本不敢動彈。忽然間,飒一聲響,一枚暗箭朝着後心沖來。溫情愁冷笑了一聲,手中長生扇往後一抵,便聽到啪嗒一下,那枚暗箭碎成了齑粉。
“不想着在登聞秘境中獵殺妖魔,倒是對着同道動手了?”溫情愁慢條斯理地開口。
暗中偷襲的人見一發未曾得手,此刻便現出身形來。六個弟子,隐隐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将溫情愁困在了其中。
溫情愁勾起了一抹笑,緩聲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岳真觀的一群廢物。”見對方不答話,她又道,“看在目前同為‘玄門’弟子的份上,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就走。”
“要是不願呢?”為首的那人也是金丹期,聽了溫情愁的話冷冷一笑。
溫情愁眉頭一挑,道:“那就死喽!”
岳真觀的弟子面色越發的冷然,他喝道:“我們一共六人,你有逃生的機會麽?”他招了招手,又喝道,“結陣!”原本進入登聞秘境的弟子只有十人,可因着天衍宗的态度,岳真觀改變了計劃,将人手增加了一倍不止。天衍宗不願意交出動手的人,那就由他們自己來結束。為了能夠做成此事,入秘境前,掌門施展了秘法,使得他們能夠在第一時間追蹤到兇手!
被圍困在劍陣中的溫情愁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岳真觀的弟子大多修劍,他們單個人的威力一般,但是同練劍陣的人聚合在一起,可發揮出成倍的力量!劍芒飒飒,如同瘋狂的飓風,隐隐還傳出龍吟虎嘯之音。溫情愁手中的扇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掌中敲動,身上浮現出了一團亮芒,如金刀一般犀利,猛然間那劍陣中的飓風撕開。溫情愁身形一閃,已經到了結陣的弟子前,扇子往那弟子脖頸上一抹,對方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神魂俱滅。
岳真觀派人來自己這處,想必還有去埋伏慕聲的。溫情愁唇角的笑容已經不見,扇子回旋間,輕而易舉便收割了五條人命。最後餘下了一個悚然畏懼弟子,一步一步後退,直到背靠在大樹的軀幹上。“你、你——”“不是金丹”四個字還沒有說出來,便見樹上猛地垂下了一個碩大無比的蟒首,它張開了血盆大口,咔擦一聲,那鋒利的牙齒便咬掉了那弟子的腦袋。
鮮血四處飛濺,溫情愁将扇子一展,往前一掃,蕩開了那股污濁的血腥味。她也沒有看那從樹幹上蜿蜒而下的蟒蛇,轉身就朝着慕聲所在的方向飛掠而去。
一望無垠的草原上。
慕聲抱着琴,警惕地望着忽然間朝着自己飛掠而來的三個修士,她記得那身衣服,是岳真觀的。
溫情愁說得不錯,對方果然尋仇來了,只是速度為何如此之快?
三個修士中一個金丹、兩個化氣,看起來對付一個化氣期的弟子是綽綽有餘了。
慕聲見他們殺機濃郁,也将身後的琴一拍。緊接着,她又抖了抖袖子,一枚藥丸悄然在風中化散開。
這三人并未結陣,各自掐訣召喚出一把靈劍,在半空中舞出了燦然的光芒。
慕聲手指一撥弦,一道道劍氣也借着琴聲而振發!
就在這時候,一聲輕呵傳來!
“你們是岳真觀的?怎麽對同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