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35
拍賣會仍舊在繼續, 不過身上的靈石幾乎用盡,慕聲沒有多大興致再看下去了。
她掀起眼皮子瞥了溫情愁一眼,見她當真有将人叫過來賣法劍的打算, 忙壓着她,低語道:“日後若是有用呢?”
溫情愁似笑非笑地望着慕聲, 道:“你不是缺靈石麽?”
慕聲笑眯眯道:“我不缺, 三花缺。”頓了頓,又道,“可三花那也用不了那價值一柄天階法劍的靈石啊。再說了, 這些法劍原是有主的, 萬一劍主所在宗派的弟子尋找過來呢?那得是多麻煩?”
溫情愁凝視着她, 緩聲道:“這個大可放心,雲舟仙市必定會處理好了。”
兩人的角色似是颠倒過來了,原先提起換靈石的人先多了幾分不耐。哼了一聲後, 慕聲起身道:“那你留在這兒吧。”
溫情愁自然是不會讓慕聲一個人走的,她眉眼間掠過了一抹笑意, 忙跟上了慕聲的腳步。只不過才出拍賣場, 兩人便互相對視一眼,感知到自己被人給跟上了。那人麽, 自然是觊觎法器來的。
“有好些個。”慕聲傳音給了溫情愁。
溫情愁道:“無妨,離開仙市再看看。”兩個人的腳步刻意地加快, 眨眼便來到了傳送陣所在處, 投入了靈石之後,光芒将二人籠罩,頃刻間便失去了蹤跡。
跟着慕聲的人可不少, 然而真正願意掏那一筆靈石追上去的,寥寥無幾。
“少主, 那個傳送陣是通往觀星仙城的,同天衍宗有關,要追上去麽?”一個黑衣仆役低語道。
被稱為“少主”的青年玉冠白面,當即冷哼了一聲道:“追,為何不追?!我倒是要看看誰這般有膽量,敢從我手中搶東西。”
那仆役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溫情愁和慕聲二人回到了觀星仙城之後,并沒有多做停留。腳步一轉便往城外的偏僻野林子處走去。片刻後的,一片淡淡的霧氣包裹了整片樹林,顯然是有人使了法門。
“閣下是——”慕聲擰眉,提高了聲音詢問。
玉冠白面的青年道人背着手邁步走了出來,他手一抖便落在了一面小旗。此是一件天階的法器,名曰“負靈旗門”,只要這面小旗不壞,寶主就不會受到傷害,而困在旗門中的人也無法從其中遁逃出去。“在下岳真觀吳西昆,此回只是想同道友做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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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聲一聽她自報家門便回想起來了,此人便是拍賣所中與自己争奪問竹琴的人。她哂笑了一聲道:“若我不願呢?”岳真觀是九州的一個大宗派,雖然不如天衍宗那般強盛,但也有一個洞天修士坐鎮。而且此宗派遠離九州內陸,在外海之上,常年與妖庭對戰。他們向來不将玄門三宗放在眼中,他們篤定玄門三宗不會因為弟子間的摩擦打上門來,摧毀與妖庭間的一道防線。
吳西昆微微一笑道:“那就得罪了。”他是岳真觀掌門的獨子,向來驕橫霸道,根本不在乎玄門的那些規矩,此回上拍賣所也是因着先前遇見的一個七弦門女修,想要買下問竹琴來讨她的歡心。他望着慕聲二人,眼神中亮芒閃爍,端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
慕聲聞言眼神不善。
吳西昆是金丹修為,而他身後跟着的兩個仆役也是同樣的境界。此處的毗鄰天衍宗,她的身上有藏着各種武丹,支撐到天衍宗弟子過來,應當是來得及的。只是慕聲打算傳訊的時候,被溫情愁按了下去。
慕聲轉向了溫情愁,不解地一挑眉。
溫情愁望着吳西昆,緩聲問道:“岳真觀都是如此行事的麽?”
吳西昆眯着眼凝視着溫情愁,視線從那張昳麗無雙的面容上刮過,他笑道:“若是道友願意割愛,吳某自當奉上五十萬靈石。”
慕聲冷冷一笑,她買下問竹琴便花了六十五萬,這位倒是好計量。
溫情愁又道:“吳道友不怕得罪天衍宗?”
吳西昆嘿然一笑道:“在我這旗門中,什麽消息都傳不出去。就算真露出點馬腳,推給意外變成了,難道天衍宗要為了幾個弟子跟我岳真觀開戰麽?”
“是這樣麽?”溫情愁意味深長地望了吳西昆一眼,手腕一翻,便自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柄天階法劍。那法劍昔日随着主人出生入死,周身布滿了血腥和兇煞之氣。溫情愁只是輕輕一撥,劍芒便飛掠而出,在白霧中一轉,便将那陣旗打壞。
慕聲故意“咦”了一聲,笑道:“這旗門看起來也不如何嘛。”
吳西昆的面色陡然一變,他嘿然冷笑一聲,伸手一指,便道:“将這二人留下來!”他在外海與旁人鬥法,那旗門無往不利,哪裏想到轉瞬間便被劍芒給打碎了!天衍宗的尋常弟子都有這樣的身家?!吳西昆很是狐疑,他一揮袖袍,立馬現出了一柄飛刀,朝着溫情愁和慕聲二人身上斬去。
這三人到底都是金丹期,比慕聲高了一個境界,迎面而來的威壓将慕聲逼退了幾步。溫情愁見狀,将慕聲攬在了自己的身後,她的眼中掠過了一抹暗芒,劍意陡然間高揚。對待敵人溫情愁向來不會客氣,劍光倏然間分化成了數道,如同出海的龍一般沖下!那兩個仆役連一劍都承受不住,便直接被枭首。
溫熱的鮮血濺在了吳西昆的臉上,他的眼神中滿是震撼和經部。瞧着懸在前方的劍芒,他身上的牌符閃爍着白芒,伸手抹了抹臉,色厲內荏道:“我是岳真觀的弟子,你不能殺我!”
溫情愁輕笑了一聲,不疾不徐道:“你當這裏是外海麽?”
吳西昆心中恐慌,同樣是金丹期,但是面對着溫情愁的時候他像是面對一片深不可測的海域。他幾乎按捺不住腳步想要奔逃,可是一股巨力猛地将他給掼在地上。護身的牌符上光芒閃爍得更快,他額上冷汗涔涔。
慕聲原本摸着袖中的丹丸,此刻看着吳西昆的模樣,又将丹丸給收了回去。
劍氣在周身旋轉,那護身的牌符驟然間崩裂,白光并沒有将他帶走,一睜眼仍舊被按在了地面上!吳西昆心中更是恐慌,開始死命地掙紮起來,他大聲道:“你若是殺了我,我阿父和阿祖會找上門來的!”
溫情愁藏住了眼中的異芒,一道劍光往前一沖,直接搗爛了吳西昆的丹田。“是麽?他們恐怕沒有時間來。”話音落下,劍芒如同暴雨般刷下,頓時将吳西昆攪成一片血肉,連帶着元靈都沒有放過。
慕聲愣愣地望着溫情愁動手,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一個字都說不出。
溫情愁回頭便瞧見了慕聲如此神色,她取出了一塊帕子擦了擦手,望向了慕聲笑得輕柔,她道:“師妹這是吓着了?”
“這直接殺死他了?若是岳真觀那群護短的人尋上來呢?”慕聲望了一眼模糊的血肉,又扼腕道,“怎麽連儲物袋都沒有留下?!”
溫情愁沉默片刻,應道:“是我疏忽了。”她用劍在兩名屍身尚且完好的仆役身上一挑,便将儲物袋取來。抹去了上方的靈識一瞧,頓時一挑眉,笑道,“都在這人身上。”
慕聲不客氣地分走了一個小儲物袋,雖然說她沒有動手,可見者有份。這兩個仆從身上不高,裏頭并沒有什麽寶物,想來有用的東西都在吳西昆的身上,跟随着他一道灰飛煙滅了。慕聲蹙了蹙眉,朝着兩具屍身扔了一枚藥丸,只聽得滋滋的聲音傳來,那屍身頓時化去不見。這事情解決後,她才轉向溫情愁道:“師姐,你還沒回答我上一個問題。”
溫情愁道:“無妨,天塌下來有宗門頂着,說來也是吳西昆有錯在先。他不動殺念,又怎麽會橫死?”說完此處,溫情愁的笑容泛上了寒徹骨的冷意。
慕聲念頭一轉,覺得溫情愁說的很是在理,便放下了這件事情。
外海岳真觀中。
守着祠堂的弟子正在打瞌睡,只要是內門弟子命牌都被供奉在此處,此時聽到了“咔擦”一聲響,小弟子立馬驚醒。往日裏岳真觀弟子與妖庭相對,也會有隕落的。可這回擡起頭一看,卻是将他吓得魂飛魄散!死去的弟子不是旁人,而是掌門的獨子吳西昆!守祠堂的弟子連滾帶爬地進去報信,掌門吳玄本在閉關中,可因為此事硬生生地中斷了修持,化作一道虹光落入了祠堂中。
弟子不敢随意挪動碎裂的命牌,吳玄伸手将碎片抓入了手中,當即使用血緣追溯之法,探尋吳玄的死因!可恨那兇手連點遮掩都不做!
“恩師,是誰殺害了師弟?!”吳玄下方的一個青年面色冷沉,一雙眼中寒光四溢。
吳玄眼中醞釀着風暴,他恨恨地開口道:“天衍宗!此事定要他們給個交代!”
“弟子願意代恩師前往!”青年一拱手開口。
吳玄一揮手,壓抑着怒氣道:“不必!登聞名榜即将開始,你好好修煉便是。此事我會親自走上一趟!”
可就在吳玄大步地走出祠堂時,門下的弟子又倉皇地跑來。
“報——妖王吞島,陣法大壞,弟子們死傷無數,已經支撐不住了!”
吳玄腳步一止,眼中的恨意越發濃郁!上一回與妖庭大戰之後,雙方都極為默契地停戰,怎麽趕在這個時候開始?!妖庭動作如此大,誰知道那位女帝會不會忽然發瘋?!身為掌門,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了!可獨子之仇不能夠不管,吳玄想了想,便往天衍宗送了一道質問的飛書!若是對方将兇手交給他們岳真觀倒也罷了,若是不願意——吳玄眯了眯眼,整個人幾乎被滔天的仇恨吞噬。
天衍宗無缺山。
慕聲回來之後便不管其他的事情。她将靈植的種子種下,給傀儡下達了指令,又準備了足數的伏妖丹,之後便回到了法殿之中閉關。當然,她不是為了修煉提升自己的境界,而是準備将問竹琴給煉化。此琴早已經無主,并沒有其他人的神識烙印,可要它真正為自己所用,還需要費上一些功夫。
黑棕色的桐木琴在靈力的洗刷下逐漸改變了樣貌,淡青色樹枝纏上了琴首,點綴着些許桃花。那琴原本是一片沉寂和死氣,可随着靈力的沖刷,增添了許多的生機。慕聲垂眸凝視着琴聲,手指勾在了琴弦上,一拂弦,指尖流淌的卻不是自己熟悉的曲調,這仿佛是刻在神魂深處的,或許是琴中沉着的情緒。
數日之後,問竹琴已經不在改變。慕聲眉心飛出了一滴精血,漸漸地與琴身交融,若是這一步做成了,琴才算是真真正正屬于她的。就在精血融入之後,慕聲的意識跟着一沉,頓時跌入了一個承載着過往的幻境中。
幻境中一青一白兩道身影很是朦胧,不管她如何往前,都無法拉近距離,同樣也不能夠看得真切。
白衣人坐在了桃花樹下,手中提着酒壺,身影很是落拓潇灑。在她的對面,則是坐着青衣人,正在認真地削玄桐木。
“你是用劍的,要制琴做什麽?”
“你不是想聽我撫琴麽?”
“庫中寶藏那麽多,随便取一把琴就是了。”
“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的?”
“此琴名問竹。”
“竹有什麽可問的?”
“竹不可問,但是竹幽可問。”
……
對話聲消去,人影也跟着模糊了起來,等到慕聲的視野再度清晰起來,桃花樹下只剩下一個人和一把琴了。
“既是琴劍,劍不可無。可就算有劍,那也是一切無有。”那白衣人語調慘淡,她的氣息不再沉靜,反倒似是裹挾這一股淩厲的風暴。她将長劍藏入琴中之後,便起身走了。随着她身影的遠去,景象仿佛也跟着流動,從那漫天的桃花色變成了流火堕落、屍山如海的人間煉獄!
火舌仿佛要将夢中的看客也灼燒成灰燼,慕聲心中悚然一驚,随即從幻境中掙紮了出來。她抹了抹莫名被淚水打濕的面龐,深吸了一口氣。這是琴中藏有的情緒。竹幽、竹幽——這兩個字很是熟悉,在哪裏聽到過?慕聲站起身将琴一收,猛然間醒悟了過來!可不就是《開天記》中的天命雙神之一?那制琴的人難道是拂曉君?
這是一件神器,在衆神隕落之後,它自然也跟着跌落了境界,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慕聲在蒲團上幹坐了一陣,片刻後豁然起身離開了大殿。外頭關于開天傳說的話本她都看過了,大同小異。天衍宗中是否藏着其他的典籍呢?裏面或許有更多、更詳細的內容?畢竟天衍宗也是傳承萬載的大宗派了!以她如今外門弟子的身份,是進不去天衍宗內門藏書閣,她思忖了片刻,便打算去斷滅峰找人。
斷滅峰中,茫茫的劍意鋪天蓋地。
慕聲識海中的劍種在無數劍意的刺激下,也躍躍欲試。慕聲暗罵了一聲,将那枚興奮的劍種壓下。她沿着山道緩慢地往上走,然而等到了目的地,卻發現溫情愁不在。斷滅峰中的人都往來匆匆的,腦子裏刻着“練劍”兩個字,哪裏能夠知道溫情愁上哪兒去?如此情況,慕聲只能夠将那股念頭暫時壓下了。
“慕師妹?”正當她腳步匆匆地穿過練劍廣場的時候,耳邊傳來了蒲白的聲音。
無缺山有主的事情瞞不過蒲白和徐長庚,只不過他們不會胡亂揣測恩師的意思,故而也佯裝不知。此刻蒲白看到了慕聲,那股好奇心便再度被勾了上來。
慕聲有些訝異,她回了一禮道:“蒲師姐。”
蒲白道:“師妹這是從斷滅峰過來麽?”
慕聲遲疑片刻,點頭道:“正是。”頓了頓,又問道,“蒲師姐知道溫師姐在何處麽?”
蒲白搖頭道:“不知。”
這樣的回答在慕聲的預料之中,不過她的眉頭微微蹙起,還是有些遺憾。蒲白原本想打探一下藥山之事的,可這會兒見了慕聲耷拉着眉眼,又壓下了那念頭,關切地詢問道:“慕師妹可是遇到了什麽難題?”
慕聲望着蒲白,心中的兩個聲音在打架。一個覺得此事極為重要,只能夠讓溫情愁知道,而另一個則認為借本書而已,不會暴露什麽,蒲白師姐也是個好人。最終還是後者占了上風,慕聲舒了一口氣,道:“我本來想讓溫師姐幫我借本書。”
蒲白聞言心中警鈴大作,這是晴雪峰看中的人,跑到劍峰去請溫師姐幫忙借書,難不成是要走上劍道?她的眼神閃爍着,半晌後才道:“師妹要借什麽書?”
慕聲見蒲白神色變幻,似是有些不情願,那股熱切的心緒也跟着消了下去。她搖頭道:“沒什麽。”
蒲白一聽這話更是緊張,可不好強問。她想了想,又道:“慕師妹已經是化氣期了,為何還沒有入內門?”
“我不知道。”慕聲搖頭,她壓根沒想到這件事情,可能是不在外門而是在山下種地被遺忘了?這樣子其實也好。按照天衍宗的弟子,只要築基成功便能夠成為內門弟子。不過成為內門弟子後,能不能被某位長老乃至于峰主看中收為弟子,這就得看自身的造化了。
蒲白熱情地開口道:“我去幫師妹說說?”要是直接将人撥到了晴雪峰,那更好。
慕聲忙不疊拉住她,搖頭道:“多謝師姐,我暫時無這般心思。”
蒲白狐疑地望了慕聲一眼,又道:“可不入內門,很多典籍你無法借閱。”
慕聲道:“我請溫師姐幫忙。”
蒲白眼珠子一轉,笑道:“溫師姐不在,慕師妹也可以尋我幫忙。聽說慕師妹又養了一只毛茸茸?什麽時候帶來讓我瞧瞧?”
慕聲:“……”她實在是架不住蒲白的熱情,最後笑了笑,遲疑着開口道,“我想借一些與‘開天’有關的書籍。”
蒲白聞言恍然大悟道:“原來師妹是無聊了,內門書庫中的确有不少藏着道意的話本,你等着,我這就過去幫你借出來。”內門中的書庫便算是真傳弟子進入,也是要用功德數兌換的,不過身為晴雪峰的弟子,最是不缺這些功德數,有的弟子身上沒有靈石,又想要丹藥,都是通過功德數兌換的。
蒲白的身影眨眼便消失不見,慕聲無奈地撫額,立在了一旁等待。
一刻鐘後,蒲白還沒有回來,倒是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紅影映入眼簾。
溫情愁從大殿中出來,外海岳真觀的事情已然是傳到了長老們的耳中。
“慕師妹。”溫情愁喊了一聲,加快了腳步。她的眼神中藏着幾分意外,完全沒想到慕聲會在宗中出現。她以為慕聲是不會喜歡回到宗門內的。
慕聲朝着她點點頭,軟聲回道:“師姐。”
溫情愁詢問道:“你立在這兒做什麽?”
慕聲嘆了一口氣道:“等人。”
溫情愁眼神一下子銳利了起來,她望着慕聲道:“等誰?!”
“蒲白蒲師姐。”慕聲應了一聲,又道,“內門的藏書閣我進不去,便找了蒲師姐幫我借點書。”
溫情愁一聽,眉頭更是蹙成了一團。她怎麽不知道,慕聲同蒲白的關系有這麽好了?為什麽尋她幫忙借書?不尋找自己?正在想着呢,蒲白已經化作了一道流光落地了,她從袖中取出了一個小儲物袋,晃了兩晃道:“慕師妹,都在這裏面了!”藏書閣中的秘籍很多只對內門弟子開放、不可外傳,但是像一些只是藏着簡單道意的話本則可随意傳閱。
慕聲接過了儲物袋,彎着眸子笑容燦爛道:“多謝蒲師姐!”
“不用謝。”蒲白望着慕聲盈盈一笑,她的眼神微微一轉,這才瞧見了一旁冷然而立的溫情愁,一挑眉訝異道,“溫師姐回來了?”
慕聲“嗯”了一聲,本來想找溫情愁幫忙的,可現在蒲白出手了,她也沒有留在這裏的道理了。打了個招呼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蒲白望着慕聲的背影感慨道:“慕師妹當真是可愛。”等到溫情愁那冷浸浸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時,她又摸了摸手臂,笑道,“這般可愛的師妹自然是不适合練劍的。”
溫情愁垂眸,她朝着蒲白一笑,化去了那股無情劍的冷冽,還複了原本的明豔。她悠悠道:“蒲師妹在外行走的不多吧?菩提淨禪宗的女佛修慈悲如菩薩低眉,可在超度的時候,那是一副金剛怒目的景象。再可愛的女修,提起劍來,也會有一股銳氣和淩厲的,哪裏有什麽适合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