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笑笑的性向之謎
鼎霄集團內部流傳着三個未解之謎:
一是鐘鋁銘這個糟老頭子究竟涉獵了多少産業?
二是鐘公子為何一直沒有對跟了他七八年的助理笑笑下手?
三是又暖又有錢的大帥哥笑笑性取向究竟是男是女……
這些年裏關于笑笑性取向的傳言從未斷過。
有人說看到他開車把一個男歌手帶回了家,車子整夜未再出小區。
後來有好友問起,男歌手失落地解釋說笑笑耐心地開導了他一整晚,還分享了自己私藏的樂單給他聽,成功幫他走出了創作瓶頸。
也成功讓此前喜歡高冷禦姐的男歌手轉性愛上了溫柔哥。
然後他表了白,便再也沒有了然後。
有人說笑笑對可樂情根深種,為了日常與可樂相處才一直留在鐘南月身邊。
在一次公司年會上衆人起哄讓他倆親一個,笑笑十分大方地拉了可樂起身輕吻了她的額頭,酥的臺下尖叫一片。
然而隔日酒醒二人依舊只是走出公司大門連招呼都懶得打的社會主義好同事。
再後來可樂做錯事被鐘南月罵哭,抱着笑笑梨花帶雨地說“你怎麽這麽暖啊笑,好想有你這樣一個爸爸”,徹底了斷了二人之間的粉色傳聞。
時間久了各路傳言漸漸被整合成了一個版本,說笑笑對他家小公子情根深種,甚至為他斷絕了一切感情糾葛,多年單身陪在鐘南月身邊戎馬征戰,卻一直對他家渣公子愛而不得。
對于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聞,鐘南月從來是聽都懶得聽的。
但這天會議結束過後他留下了笑笑,相識以來第一次認真地詢問了笑笑關于性向的問題——
Advertisement
“別跟我說你真的喜歡顏顏,”鐘南月冷着臉翻着資料,“你都快三十了,他還沒過二十一,你也不嫌臊得慌。”
笑笑蹙了蹙眉,不明白自己二十六歲剛過沒幾天怎麽就直接奔三十了。
“我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歲被狗吃了?再說,沒記錯的話咱倆應該是同歲吧?”
“你生日是五月,我是十二月,我明明比你年輕那麽多。”鐘南月胡攪蠻纏地說。
可不是,年輕一百多天呢~
笑笑無奈地搖頭關上了門,拉開椅子坐上去滑到鐘南月身邊扯走了他手裏的資料。
“這就慌了?”內心而言笑笑并不很怕鐘南月,日常在公司防人嚼舌根維持個上下級的表面尊卑而已。
他故意挑事兒,玩着手指順嘴念叨,“說真的——”
“公司新入職的孩子基本都是從我手上度過的新人期,我最會哄這些漂亮弟弟了。像他這種小男孩對溫柔哥哥不設防,我想撩的話一手一個準兒。”
“我還是顏雨的直屬上司,藝人工作瑣碎,我跟他相處的機會比你多很多~”笑笑壓着笑意假意認真地望着鐘南月總結說,“我要下手你可沒什麽勝算。”
鐘南月對上了笑笑的眼神,神色比開會時還要嚴肅幾個度。
“我沒在跟你耍貧嘴。”
“我也沒有啊,”笑笑攤手,“我只是陳述事實。”
鐘南月呼了口惡氣,将手中的咖啡杯重重地擱在了桌面上。
感覺到老板是真的要炸膛了,笑笑及時召回了自己的求生欲。
“好啦,現在回答你的問題。”
他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怪你平日裏叫我應酬的人情世故太多了,人心看得太清楚,私人感情方面反倒沒了念想,對男對女都是。”
“不過這也沒什麽不好,老子年輕有為,身體健康又有錢,一個人就是一個宇宙,犯不着找誰來管教我。”
笑笑咂了咂嘴,略帶嚴肅地說,“你這場飛醋吃得也并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顏雨聰明漂亮性格好,又正值可口的年紀,随便到哪都是目光中心,有的是人觊觎,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你倆能不能處跟外人無關,重點是你自己的态度。”
笑笑知道鐘南月對方樂語不可能認真,因而沒有去過問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只問了最關鍵的問題。
“顏雨知道你選中他是因為他長得像江秋見麽?”
鐘南月偏開了視線,搖頭說,“近距離接觸下來就會知道顏顏有多特別,我喜歡他不是因為他長得像誰,就是純粹喜歡他本身。”
“我跟姓江的已經劃清界限了,沒有必要讓他為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平白傷心,你不要多嘴。”
笑笑不好幹涉太多,簡單點了下頭,說行吧,你自己把握。
他走了兩步,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轉回了頭。
明知道對老板說這些逆耳的忠言于自己無益,還是選擇了苦口婆心地勸導——
“我看人很準,顏雨嘴上要強,其實在你之前幾乎沒有過成型的感情經歷。他是不留任何餘地地把你當成初戀在對待,這事兒不說清楚隐患太大了。”
“我肯定不會多嘴,但是知道你過去的人并不止我一個,你最好是能瞞得滴水不漏,否則将來一旦事發,他瘋起來你不要後悔。”
笑笑掩門離去,鐘南月将身體靠入椅背,捏着眉心讓自己平靜。
他何嘗不知道這件事瞞下去隐患巨大。
可眼下他背負着對賭協議,面臨着被逼婚的壓力,只能将一切解釋滞後。
讓人覺得自己對江秋見餘情未了也是對顏雨的一重保護。
萬一被老人渣察覺出顏雨替身的身份只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他甚至不需要履行對賭的承諾,只要拿捏了顏雨就可以逼迫鐘南月做任何事。
私心層面,鐘南月也不想讓顏雨知道自己的過去。
他們之間的開局實在太差,顏雨那麽純粹地付出了感情,要是知道故事的起因只是緣于自己長了那麽一張臉,必定要傷心一場。
那是鐘南月最最不願看到的。
他極力在收拾自己的心,咬牙與過去作別,試着重新投入感情,全心全意地去呵護他的男孩。
他想讓事情向前走,不要惹顏雨難過。
很多時候,鐘南月覺得即便沒有外因幹擾,自己與顏雨或許也并不合适。
相戀這件事,年輕人拼激情,年長者比包容,而他徒有年紀,卻只是攢了滿肚子的小脾氣,做好哥哥式的戀人不夠溫柔妥帖,也比不得顏雨同齡的那些孩子張揚灑脫。
虛長了五歲的年紀,在很多方面卻比顏雨還要幼稚,相處起來別說冷暖互補,能維持着不打起來就已經是萬幸。
除了杜蕭那種腦筋古怪的奇葩,身邊就沒有一個人覺得他倆看起來登對的。
那詞兒怎麽說來着……
哦對,毫無CP感。
他總是這樣消極,從一個細枝末節的角度出發,一路鑽營着往壞處去想,直到落入絕望的深淵。
鐘南月點開與顏雨的對話框,翻看分別這幾日的聊天記錄,心頭酸酸澀澀。
顏雨恰在這時給他發來了消息。
他拍了劇組的盒飯給鐘南月看,附了兩個表情包和一條文字消息。
【小顏寶寶】[工作究竟給男人帶來了什麽.GIF]
【小顏寶寶】[這個禿頭的男人是誰?哦,是沉迷工作的我自己.GIF]
【小顏寶寶】收工了小鐘,滾去吃飯
鐘南月看了眼照片裏那清湯寡水的菜色,有點心疼,又被顏雨孩子氣的關懷惹得想笑。
他撇了撇嘴,看了眼牆上的挂鐘。
十一點半,按正常人的工作作息,的确是快到了午餐時間。
想回複一條語音,因為笑笑的話湧起的情緒讓嗓子梗得難受,無法将話說完整。
顏雨看到頂頭的提示欄顯示“對方正在講話……”,而後滅掉,變成“對方正在輸入……”,好久不見動靜,複又變成“對方正在講話……”
“寶寶——”
很久之後,他收到鐘南月微帶情緒的一聲輕喚。
不是慣口兒批發給身邊一切人的塑料愛稱“寶貝兒”。
是夾帶着濃重情念、獨屬于顏雨一人的——“寶寶”。
鐘南月沒頭沒尾地喊了一聲,發現表達心意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那麽難。
當思念來得足夠洶湧熾烈,啞巴都能學會用眼睛訴說深愛。
他的心軟成了一片,微顫着指尖按住了錄音鍵輕聲說:
“哥哥很想很想很想你。”
顏雨大概是沒想到一句玩笑的關懷會換來這麽撩的回複,他的對話框開始不停地閃爍,卻始終沒再有消息發來。
鐘南月溫柔地盯着對話框,似乎能想見小狗崽崽可愛又混亂地操作着手機的模樣。
片刻的無措過後,顏雨放棄了語音和文字,找到了一個背人處直接發來了視頻。
鐘南月慌得險些丢掉了手機,接起來的瞬間看到了自己通紅的臉,忙将鏡頭轉了個向,極力維持着威嚴說“飯再不吃要冷掉了。”
顏雨沒有逼鐘南月露臉,他溫柔地問:“再喊一聲好嗎。”
“喊什麽……”
顏雨“啧”了聲,“你再這麽裝傻下去飯真的要冷掉了。”
鐘南月被熊孩子鬧得沒脾氣,閉了閉眼,豁出去地想“喊就喊,二十六歲的老男人什麽丢人事沒做過……”
他沉了口氣轉回了鏡頭,望進顏雨的眼裏柔聲哄他,“去吃飯了小顏寶寶。”
鏡頭裏顏雨偏開了眼,想表現得淡定,卻不知道這個角度完美暴露了他透紅的耳朵。
他的唇角在不自覺地上揚,隔了會實在裝不下去了,認命地轉回了頭,笑容燦爛得像是六月清晨的朝陽。
“我現在好他媽的糾結,”顏雨說,“本來心心念念早點回去抱你,可是隔着電話能聽到這麽甜的情話,我又有點不舍得回去了。”
他佯裝思考地自語道,“要不結束拍攝之後我先去旅游一陣子吧,讓你再多想我兩天或許以後就不那麽薄情寡義了……”
“……你在說什麽鬼話!”
“那要問你為什麽只有分開了才會對我這麽暖了。”
“我平常對你很差勁麽小兔崽子?”
“是不差勁,”顏雨半真半假地控訴,“但也只是不差勁而已了。”
看到鐘南月眉心蹙了起來,像是在檢讨和自責,顏雨不太忍心繼續苛責他了。
他淡淡地笑了笑,大度地安慰鐘南月,“好了小鐘哥哥,來日方長,先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