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動心了?
顏雨離開後,鐘南月住去了市中心的宅子。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性欲淡泊的人,認識了顏雨之後,他對自己有了些新的了解,顏雨走了之後,他好像又回歸了本身的樣子。
離別之後的日子并不像想象中那麽難熬,忙碌應酬排得滿滿當當,根本無暇去想私心雜念。
可當有一天他翻開日歷,發現顏雨居然只走了四天,心一瞬間就慌亂了起來。
那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潛意識裏有多思念那個不屬于他的世界的男孩,思念到覺得分別的每一天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麽長。
只是因為內心深處知道這場離別有時間限制,知道顏雨還會回來,才沒有感到那麽強烈的不安。
顏雨離開的隔周,鐘南月接到了杜蕭的電話。
杜蕭查明了那幾位藝人的來歷,只是不方便傳資料給他。
“我查了你的關聯賬號,有被監控的痕跡。”
“我替我二叔看園子走不開,郵箱不安全,笨辦法,你來拿吧。”
杜蕭在他二叔開發的産業園區裏當了個免費的保安隊長,責任不重,活卻不輕,很大的園地,從早到晚都要巡邏,比在警隊時候還要沒個歇憩時間。
鐘南月去的時候是下午,到了杜蕭跟他約定的地點,老遠看見杜蕭跟一大一小兩個帥哥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麽。
他上前打招呼,年長的那位帥哥便對他笑。
“阿月是吧?常聽杜蕭說起你,今天總算有幸認識了。”
社牛美人?
鐘南月挑眉,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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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南月沒人家那麽自如,簡單回了句,“你好”,問杜蕭,“怎麽稱呼?”
杜蕭朝那哥偏了偏臉,“許牧,白總的愛人,你叫許哥就成。”
鐘南月喊了聲“許哥”,問許牧在哪裏高就,許牧笑了笑,說自家攤子小,不提也罷。
有界限感的清冷社牛,溫潤如玉的高嶺之花。
鐘南月在心裏補充了對許牧的評價,暗自感嘆姓白的命真他媽的好。
杜蕭指向那個跟白總表情如出一轍的人類幼崽版B-King,“這是他家小崽子果果。”
小幼崽朝鐘南月挑眉,挑釁道,“YO,man,what's up~”
鐘南月咧了咧嘴,這他媽……B-King屬性拉滿了。
許牧大概也覺得尴尬,捏了捏他兒子的臉,“好好跟叔叔說話。”
果果嘟嘟嘴,朝鐘南月翻了個白眼,“這家夥好冷,看人的眼神像臺掃描儀,我不喜歡他,走吧許牧,走吧走吧。”
鐘南月,“……”
社牛哥哥難為情的看了眼活體掃描儀鐘南月,哭笑不得得說了聲抱歉。
鐘南月大方地揮手,“沒事兒,小孩兒嘛。”
“孩子挺有腔調的,趕明兒我安排給他報個《中國新說唱》,沒準兒能炸場。”他說。
許牧:“……讓你費心了。”
他朝杜蕭揚頭,“我就先帶他過去了啊。”
杜蕭笑着揮手,“去吧去吧。”
鐘南月朝那二位離去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意味深長地問,“是他吧?你說你年前一見鐘情那漂亮哥哥。”
“都過去了,你可別瞎扯淡,他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讓他知道。傳出去朋友都沒法做了。”杜蕭沒有否認,呼了口氣說。
“廢話,我又沒病。”鐘南月淡淡地評價,“是好看哈,性格也好,只可惜是白總的人,而且都有孩子了。”
話說到這兒他忽然感覺哪裏不太對,“不是,他倆怎麽搞出來的孩子?”
“這事兒說來話長了。”杜蕭說,“先說你的事吧。”
鐘南月沉下臉,“嗯。”
……
鐘南月看完資料,問杜蕭,“你這兒讓點火嗎?”
“看你點多大的,”杜蕭說,“點樹不行,點支煙還是可以的。”
鐘南月沒說話,掏出火機把資料點了,“等于說我來榮城之後他就買了私家偵探在盯我,現在又走了關系七拐八拐地把眼線插進了我公司。”
“差不多就是這樣。”杜蕭說。
“老畜生!”鐘南月把資料丢在草地上,看着它燒光後熄滅了火星,難辨情緒地自語了句,“我得去趟片場。”
杜蕭扯住了他,“我查完資料就找人去片方那邊關照了小顏,鐘鋁銘還不至于為你包養個小情人跟我們杜家翻臉,小顏那邊暫時不會有事。”
鐘南月無力地垂下頭,沉默了好久。
“我那段情緒太差了,很混亂,沒考慮清楚。”
很久之後,他望着天邊蒼綠色的樹影悵然地說,“現在想,真不該為自己那點私心把他牽扯進來。”
“事到如今就別說這樣的話了,他已經跟你扯上了關系被人盯上了,不是你現在把他丢下就能撇清了的。”杜蕭說,“我看鐘鋁銘的意思,你只要肯聽他安排,這些事情他是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去管的。”
“聽他安排學他騙婚拉生意?”鐘南月笑,“老人渣現在估計巴不得我玩真的,江秋見今非昔比了,他正愁找不到個新把柄牽制我呢。”
“我算是理解你為什麽管他叫老人渣了,沒想到鐘鋁銘現在喪心病狂到這地步了。”杜蕭也很懊惱,“我不該沒問清楚你那邊什麽狀況就急着替你和小顏牽線。”
話說到這兒,杜蕭忍不住問出了口,“你說你什麽都知道,怎麽就開了這麽個頭呢。”
“一開始是舍不得他為那筆債把自己給污了,想做個好人幫他一把。”鐘南月自嘲地笑了下,“高估自己了。我他媽就是個貪得無厭的奸商,做不了舍己為人的大善人。”
“反正現在不是斬斷關系的時候,鐘鋁銘剛找人來試探,你就立刻撇清關系,你覺得他會怎麽想,”杜蕭說,“是真玩膩了還是假裝不在乎,只需要抓了小顏試試你的态度就知道了。”
“真他媽髒。”鐘南月說,“不止鐘鋁銘,也包括我,都很髒。”
“你跟他不一樣,也不能讓自己跟他一樣。”杜蕭說,“好在小顏不是這路的,跟着你本來就不順他的心意,你倆這事兒其實好處理。事已至此,就暫且按照這渣男金主的劇本演下去,過幾個月風聲淡下去了挑個适合的時機放手還他自由就好了。”
他說完,發現鐘南月的面色冷到了極點,眼神都在打顫。
“我要是說我不願意放他走呢?”他問杜蕭。
杜蕭轉頭罵了句“我操”,“哪只狗當初口口聲聲跟我說只是玩玩的?你別告訴我你先沒管住身體,現在連心都收不回來了。”
“我沒有心。”
“我只是覺得他在我身邊我能感覺到自己有血有肉有情緒,我不要放他走。”
鐘南月決絕地說,“哪怕把他關起來呢。”
“滾你媽的!”杜蕭是真的怒了,“你有病吧?我他媽現在越來越悔了。”
“只要讓他上瘾離不開我就好了,”鐘南月固執道,“就像老人渣身邊那個小賤人一樣,趕都趕不走,狗一樣的。”
杜蕭扯他回神,“你這是在玩火!”
“我知道。”鐘南月點頭,“你別拉我,我很清醒,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玩火。”
“我骨子裏流的是鐘鋁銘的畜生血,只要能讓自己舒服一點,犧牲再多都無所謂。”
他是個病入膏肓的瘋子,心底有個寂寞的寒窯,這些年裏一點點蠶食了他的內髒,吞沒了他的情緒和良知。
從他把顏雨叫到自己房間的第一秒開始他就一直在後悔。
卻一次次妥協于心底的貪念,一次次放縱了自己,直到覆水難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