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狼崽子黑化了
他們接吻,顏雨抱鐘南月去了床上,溫柔地觸碰他。
與之前每一次都不同,顏雨依舊投入,但卻不再暴躁。
像是消化掉了屈辱,讓情事回歸到情事本來該有的簡單。
很簡單的不是嗎?就是想要而已。
那碗醒酒湯鐘南月只喝了一口還噴了出來,顏雨知道他醉了,不然不會這麽溫順。
他看着鐘南月的神情轉換便會湧起情動,覺得事情發展實在過于荒唐。
其實顏雨并不完全像表現出來的那樣果敢,他是個連尋常情愛都還沒參透的年輕人,一下子進階到此等境地,他實在迷茫,對自己的變化感到慌亂和無措,很需要一個人帶一帶他。
他有好多的問題想問。
簡單的比如:
在你們的世界裏,性跟愛都是分開的嗎?
你們是怎麽定義直男和gay的?是對一個男人起了念頭就算是gay,還是一定要動心才算數?
複雜的比如:
如果我們在分開之後的人生裏,在與別人歡愛時還是會想起彼此的面容,這樣算不算出軌?
如果我接受不了在跟別人上床時想起你,就此放棄愛情,你拿什麽賠我?
他好希望鐘南月能夠清醒且直白的回答他這些問題,好的壞的答案他都願意接受,只要是真心實意的。
可鐘南月醒時閉關心門不給他看,醉時無知無覺拒絕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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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說話,鐘南月。”
顏雨不甘,附在鐘南月耳邊喊他清醒。
明顯是喊不醒了,鐘南月只是動了動眼皮,低低地答了句“在聽”。
他在聽,但已經聽不明白,過耳不入心,更不會存于記憶。
顏雨沒有想要欺負他的,只是為他敷衍的态度感到難過,又不願逼迫他,不想讓氣氛過分沉重,才撩撥他轉移情緒。
只可惜他的溫柔和好心并不能落入那人眼裏。
鐘南月這種長期混跡風月酒局的浪蕩痞子,早已練就在清醒和醉酒之間自行轉換的能力。
他故意讓自己陷入昏沉,好蒙混過去。
顏雨察覺到了這一層,心裏憋火,言辭不受控地惡毒起來——
“真的好荒唐,遇見你之前我只知道自己對男人沒有感覺,跟你做了幾次,我好像對女人也沒了感覺。”
他說:“怎麽辦啊,我好讨厭你這個人,又冷漠又消極,又強勢又壓抑。”
“可是我又好喜歡你的身體,你太貪了,瘋起來什麽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口,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只一次就把我給帶壞了,讓我覺得這世上除了你以外的人都太平淡,讓我每次都控制不住想把你丨操丨死過去。”
“明明讨厭你,卻又忍不住想跟你親熱,這太堕落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顏雨成功了,鐘南月有了情緒反應。
他氣得酒意都淡了,已經兇不起來,卻止不住憤怒。
“特別好辦,還違約金,然後滾!滾去爬老人渣們的床,叫他們救你……”
“不還。”顏雨笑他無力反抗還要徒勞的樣子,軟軟地附在他耳邊暧昧地說,“不還你錢,也不滾。”
“你把我帶壞了,要賠。”
鐘南月氣得把他往床下踹,去拿自己的手機,“你看我醉了不會記得才敢這麽狂的嗎?錄下來,我錄下來!明天找你算賬……”
他手軟,顏雨幾乎沒用什麽力氣就把他手機奪了下來,往矮櫃上一丢,說,“謝謝提醒,現在可以放心欺負你了。”
這次鐘南月氣的眼睛都紅了。
顏雨看他像個有血有肉的生常人一樣紅了眼睛,欣慰又心疼。
他收起了滿嘴的渾話,望着鐘南月生動的表情,眸光閃動,低頭靠近他,吻他哄他,一遍遍地誇他做得好。
“就這樣月哥,就這樣,生氣就鬧,難過就哭,不要假裝不在意,不要壓抑自己。”
“要發脾氣,要笑,要哭,不要壓抑自己,不要抑郁。”
然後他便嘗到了淚水。
鐘南月哭着問他,“你到底要做什麽。”
“我不知道,”顏雨親吻他的眼淚,“我想跟你好好相處,不想再鬧別扭了。”
“在合約結束之前,我們好好相處好不好?”顏雨問他,“好好相處,不要繼續麻木,我們一起把你的喜怒哀樂找回來,好不好?”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鐘南月閉上雙眼極力鎖住眼淚,刻薄地說,“你不過是個連愛是什麽都沒搞懂的愣頭青,裝什麽深情好男人。”
顏雨熟悉了他別扭的語言表達方式,沒太計較他的刻薄。
他發現鐘南月醉酒後情緒變得很直白,可以聽到很多清醒時聽不來的真心話,便帶着他往下聊。
“我确實不太懂什麽是愛,”他如實說,“遇見你之前,我有喜歡過一些人,但都沒到愛的程度。”
“我可以确定你對我而言是特別的存在。”
“我喜歡過一個女孩,很喜歡,交往後她覺得跟我在一起壓力很大,提了分手,我覺得難過,但并不慌亂,也尊重了她的選擇,接受了那個結果。”
“你誤會我要走,我并不難過,只覺得很慌,慌着解釋給你聽,可你不在乎,我又覺得生氣。”
“這樣算是你說的愛嗎?”顏雨問他。
事實證明鐘南月酒量是真的很好。
他只是控制不住情緒,卻還管得住腦子。
“不是吧。”鐘南月說,“只是乍然嘗鮮的貪心罷了。”
“小孩子拿到新玩具沒玩到厭倦就要被收回也會像你這樣慌,被強勢收走了也會發脾氣,這很正常。”
顏雨本來也不覺得自己愛他,聽他否認得這麽徹底,忽然就引起了逆反,想要争辯。
鐘南月卻先開了口——
“這樣很好,我們可以給彼此快樂的體驗,又不會愛上對方,這樣就很好。”
顏雨伏在他身上笑了好久,有點無語地撐起身子看他。
“你的世界真的好複雜,好像跟我運行的不是同一套邏輯。”
顏雨的聲音忽近忽遠,帶着些鄙薄的悲哀。
“在我的世界裏,有好感是值得開心的事,人和人相愛了是要在一起的。”他說,“我真的聽不懂你的話。”
“不懂就對了顏顏。我的世界肮髒又複雜,不懂是好事,懂了才是真的悲哀。”
“滿足自己,不要動心,一旦動了心就會忍不住犧牲自己的利益,會受到傷害。”鐘南月說。
“想什麽呢。”顏雨無語地嗤笑了下。
“喜歡同性還是喜歡異性是基因裏就已經決定了的事情,你是誰啊?憑幾次歡愉就能讓我對你動心?”
“我後悔跟你這個刻薄的醉鬼聊天了。”顏雨笑了下,吻住鐘南月的唇,“來吧,我帶你。”
“你幫了我那麽多,又什麽都不要我的,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纏綿到天光微明,顏雨睡得很淺,擁着鐘南月昏睡了片刻又擁着他醒來。
擔心自己走了鐘南月睡過去耽誤事情,他下了床,把鐘南月拖拽下來抱着他站好。
鐘南月頭昏腦漲渾身疼,眼睛都睜不開,氣得推他,罵他做事過分手段壞。
顏雨撫摸他的背幫他安撫情緒,嘴上卻又故意惹他,說“對不起,下次會更壞。”
鐘南月就這麽吵吵鬧鬧的靠在顏雨身上發完了起床氣。
發完脾氣人也能站穩了,顏雨推他去洗漱,自己去了旁邊的衛生間。
鐘南月收拾好出來,路過客廳的時候瞥了眼沙發邊靠着的巨書,問顏雨,“那是什麽?”
顏雨低頭在收拾東西,聞言頓住了動作,看了眼書,又看向他,冷冷地不回話。
鐘南月尴尬地問他,“我昨晚喝大了,是問過你同樣的問題了嗎?”
“你想說你什麽都不記得了是吧?”顏雨說,“別裝了,你演技很差。”
“倒也不是,前面還記得,後來聊了什麽就記不清楚了。”鐘南月說。
“不說沒喝醉嗎?”顏雨繼續拆穿他。
“那喝醉了的人不都是死咬着說自己沒醉嗎。”鐘南月僵硬地笑。
“喝醉了的人可沒你那麽強的邏輯,能跟人打辯論還給人洗腦。”顏雨說。
“……”鐘南月定了下,再次打岔,“所以那是什麽?”
“不記得就算了,本來也不是重要的東西。”
顏雨把背包掄到背後過來牽他的手,“走吧,今天要去北區拍廣告片,我要你送我過去。”
“為什麽啊?”鐘南月被拖到門口了才反應過來問他,“你之前不都自己去的嗎?”
“之前傻。”顏雨說,“現在活明白了。”
他把鐘南月抵在門上,冷冷地看他的眼睛,偏過頭壓着他接吻。
“不要白不要,等履行完協議想再占便宜也沒了不是嗎。”
鐘南月以為顏雨說的占便宜是指物質方面,可顏雨卻掐上了他的腰,指尖滑過腹部,用行動表達他要的可遠不止那些。
他很有技巧地撩動,鐘南月被吻得又昏沉起來,暈乎乎地纏過去回應他的吻。
顏雨停下了動作,掐着他的下巴把人推開。
“不是不想要感情糾纏嗎?”
“我反正是無所謂,倒是你,”他用拇指擦去了鐘南月唇上的水跡,痞壞地調侃,“這麽不禁撩會很危險的。”
作者有話說:
鈕祜祿·顏雨,哈哈哈開玩笑的,第一次送人禮物居然被土拒,帥哥委屈。
小顏盡力了真的,恭喜鵝子進入擺爛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