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顏寶
鐘南月感覺微信裏實在聊不清楚了,文字掩去了語氣,一句話可能被理解成各種意思,于是決定當面跟顏雨說清楚,确定一下他身上還有沒有藏着別的雷,沒有的話就商量解約的事情,順便談下經紀新的合約問題。
就像杜蕭說的,事情基本是順理成章的,他并不是那種浪蕩的性子,那天的事情實在是機緣巧合趕上了那麽個氛圍,但他不希望顏雨誤會他。
簽過來就是自己旗下的藝人了,話說清楚好做人。
中午有酒局,晚上有會議,他沒時間去見顏雨,只好把地點定在了自己公司,趁着下午那麽會子閑暇把事情說清楚。
鐘南月這段其實也并不好過。
老人渣大概是想逼他回京,默默打點了榮城商圈的大佬們,讓他們不要理會鐘南月。
小公子的身份反倒成了反向護盾,鐘南月只好自己一個個去找資源來談,他也沒太計較這些,反正他一直也不想依附他爹生存,早斷早幹淨。
中午的酒局有點久,鐘南月喝過酒,思維變得慢了些,隐約感覺自己像是忘了什麽事兒。
到快三點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來昨天約了顏雨見面。
他起身跟那群人告辭,把車鑰匙丢給了司機,昨晚沒睡好,上車之後頭腦昏沉,靠在後排的軟座上補眠。
司機跟鐘南月時間比較久,不怎麽拘謹,到公司樓下就直接叫醒了他,“到了先生。”
鐘南月讓他把車開去杜蕭城郊的住址,他公司有車,晚上開那臺。
師傅應了,問他需不需要攙扶,鐘南月擺手說不用,晃晃蕩蕩地走着“直”線上了電梯。
鐘南月不喜歡吵鬧,整個19層只有他一個人的辦公區。
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他迎面撞見了顏雨。
顏雨靠在牆邊,手插在口袋裏,垂着頭站着,看上去有點點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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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第一次見面的制服打扮,簡單的白T恤搭配休閑款黑色運動長褲,清清爽爽的感覺。
從杜蕭那裏得知了他的不得已之後再看他,真就只是個大學生的樣子,淡淡的,乖乖的,少了那份謀求上位的茶氣,甚至顯得有些許清冷。
瞧見鐘南月,他也沒怎麽動,淡淡地朝他掃了眼。
大約是因為又有了成為金主的可能,他改回了敬稱,“鐘先生。”
鐘南月并沒有很醉,他酒量很好,上腿都不會上頭,走道不穩,心卻清醒着。
顏雨這麽喊他,他一時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麽,想為之前的誤解跟他道個歉,發覺說不出口。
想解釋自己并沒有什麽邪念,望了眼那張臉,覺得這話說出來着實虛僞。
有邪念的。
他太好看了,之前情緒重,只覺得他跟江秋見長得有幾分神似。
這會微醺之後褪去了有色眼鏡再看,卻又覺得他遠比江秋見要精致漂亮很多。
簡簡單單的打扮比之前穿着制服時更撩人,又乖又欲的感覺。
鐘南月忽然間不想解釋了。
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願的事情,老子一口氣砸出去三千萬,想親你怎麽了,想抱你怎麽了?想要你怎麽了?想從你身上得到點什麽又怎麽了?
“想清楚了?”他問出口,發現自己嗓子不知為何帶起了啞。
顏雨看了看他,不帶什麽情緒地,然後将手從口袋裏拿出來,勾着他的脖子接了吻。
行動派呢。
顏雨手腕處纏着那天在水晶湖郡時鐘南月幫在他眼睛上的那條墨藍色緞帶,不由叫人想起那個瘋狂的夜晚。
兩個人當時各自壓制着燃燒在各自生命中的怒火,事後沒來由的争吵叫事情全然走了調,倒沒注意到他還把這玩意兒帶走了。
鐘南月其實有點好奇顏雨為什麽要拿走那這麽個不值錢的破布條,可這會兒已經無心去問了。
大概是他盯着顏雨的眼神太露骨,顏雨望向他,沒再多一句彎彎繞繞,直截了當地問他:
“在這裏嗎?”
開什麽玩笑,這他媽可是公司。
鐘南月想這麽說的,話出口卻成了挑釁:“不行嗎?”
顏雨點了點頭,忽然間變得有點兇。
“開門。”他說。
他像是不太開心。
換成是誰逆着性向出來賣身都不會開心。
他雙手撐着桌面将鐘南月抵在了辦公桌前,壓着他接了一小會兒吻。
應該是不喜歡鐘南月身上的酒氣,他皺起眉頭停了下來,扯着鐘南月的手帶向自己,帶着些刻意流露的苦惱和刻薄,“你看,你吸引不了我,我對你沒有感覺,要怎麽辦呢?”
鐘南月去扯他手腕上纏着的緞帶,他先一步撤開了手,扯下了緞帶輕佻地丢到了桌面遠處,“不用這個。”
然後他俯身吻了鐘南月的嘴唇,堵得他開不了口,含糊地搖頭,“也不聽你講故事。”
吻了片刻,他撤開身,下巴墊在鐘南月的肩頭,“我要你用實際行動帶我,不要那些哄小孩兒的。”
話說的是很乖,目的卻很壞。
鐘南月一時簡直搞不清楚這是誰把誰包了,無語地冷笑道,“你在命令我按照你的心意做事?”
“不是的。”顏雨搖頭,“你誤會了。”
“我是說,我先撩你,撩到你受不住的時候,你再反撩我,這樣公平吧?”
鐘南月咬了下他的下巴,呢喃道,“你挺會玩啊寶貝兒。”
“玩不玩?”顏雨問他。
鐘南月挑了挑眉,“來。”
顏雨撫上他的臉,近在咫尺地,嘴唇快要碰上。
“你喜歡我,對吧?”他問鐘南月。
鐘南月沒否認,湊上去親了親他,邪氣地笑道,“不然呢,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那可是三千萬呢~不喜歡你我砸三千萬給自己買罪受嗎?”
顏雨便回吻了他。
在鐘南月意猶未盡地追逐過來的時候,他偏開了臉,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水晶湖郡那次,你其實有爽到,對吧?”
還真計較這方面的評價呢,果然是小孩子心性,事事較真。
鐘南月被躲開了親吻,很不高興,但也不想讓自己表現得那麽急切,便在對話中撒氣。
“沒有,很一般。”他說。
“說謊。”顏雨兇狠地咬上了他。
“你洩丨了很多次,還哭了,叫的很大聲,說很爽。”他毫不留情地拆穿,“到後來你脫了水,臉白得像紙一樣,我有點吓到了,想停下來,你哭着不讓,求我丨操丨你。”
鐘南月:“……”
忽然想到什麽,他一把推開顏雨,“你該不會連這段也錄了音?”
“沒有,”顏雨說,“我沒錄音。”
從他的語氣中,鐘南月聽出他否認的似乎不止是這段。
顏雨肯定了他的猜想。
“我什麽都沒錄。”他說,“是你吃飽喝足卻想賴賬,我情急之下才随口扯了個謊。”
他扯了扯唇角,略帶嘲諷地笑了下,補償式地親了親鐘南月的臉,“你也太好騙了。還開公司呢,要不是仗着家裏有錢早把自己都賠進去了吧~”
鐘南月恨得牙癢癢,“你這麽個聊法到底是想上床還是想幹仗?”
“我想在床上幹仗。”顏雨說着,又一次吻住了他,“裝什麽裝,你明明已經不行了。”
他扯着鐘南月倒在了沙發上,把人抱到自己身上,很冷淡地盯着他說,“我做到了,現在該你。”
他是做到了。
甚至有點做過頭了。
鐘南月難耐地想跟他接吻,顏雨卻躲開了他的親熱,“我可是憑本事勾引你主動的,你不能耍賴。”
“要撩到我自願才可以。”
要擱平時,鐘南月應該已經直接一拳揍上去了。
可眼下這場合卻太過微妙,在他放松警惕享受親吻的時候,兩人之間的身份在不覺間已經完成了高低互換。
他的确是不行了。
這可是在他自己的公司,人多眼雜的,他不可能不要臉到換個凱子來伺候。
而在這裏,只有一個對他不怎麽感興趣的顏雨。
他想要,就只能從這個人手裏讨。
讨好他,撩撥他,求得他的心意。
鐘南月感覺自己像是有點醉了上來,腦子變得很糊塗,極力思考着,附在顏雨耳邊,低啞地喊了聲“寶貝兒”。
顏雨毫不受用,直接擰着眉隔開了他,“你就只會這些爛大街的嗎?”
鐘南月定了下。
聽語氣,小崽子好像很不爽?
他忽然意識到,反感這種糊塗的稱謂,反過來想,是不是代表他喜歡被明确地喊出名字。
于是試探着喊了聲,“顏雨。”
顏雨松開了手,讓他靠近。
還真是孩子氣十足啊。
鐘南月閉上了眼睛,進一步喊:“小顏。”
他如願吻到了顏雨的嘴唇,又喊,“顏顏,顏顏。”
顏雨卻不肯回應他。
鐘南月艱難地思考,想起杜蕭那天調侃自己的惡心稱謂。
“顏寶~”他喊,“我喜歡你的。”
顏雨的手指一瞬間收緊了,滑過鐘南月的腰,掐的他生疼。
“繼續。”他說着,閉上眼睛回應了鐘南月的吻。
……
鐘公子剛來榮城搞事業時,所有人都當他是富二代心血來潮來玩票。
可他真就那麽兢兢業業地一天天熬了下來,不辭辛苦地拉贊助,一個酒局接一個酒局地攀關系。
兩周下來,公司對他有了些改觀。
可在這個下着雨的周末,他卻忽然缺席了一早定好的重要會議,反鎖着房門全不理會助理一遍遍的催促,像極了一個色迷心竅不知早朝的昏君。
到天黑時,顏雨咬着他的耳朵問,“這樣算合格嗎?”
“湊合吧。”鐘南月快死了,閉了閉眼,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兒。
“哦。”顏雨沒生氣,只是将他翻了個身。
“那再來。”
作者有話說:
是個喜歡被老婆叫寶寶的小奶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