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走吧,我會帶你好的”
“好了,不要再說了”趙姬低低的吼了一聲,聽見他提到衆人逃出邯鄲的那一幕,眼前又浮現出當日的種種,為了掩護着贏異人,他呂不韋竟然将三歲大的嬴政與自己扔下來,痛苦的失聲哭了出來。
嬴政這一刻并沒有出聲,也沒有上前阻止嫪毐說話,或者安慰趙姬,只是在一旁安靜做了一個透明人,對于他來說,這是一個絕好的了解過去所發生的種種的時機,胡峰二人并沒有插手這件事,這件事是嫪毐與趙姬之間的私事,自然輪不到他們插手。
“趙姬,跟我走吧,我知道你不愛我,但是我愛你,我會對你好的,我不會強迫你了……”
“夠了”聽到嫪毐提起這件事,趙姬狠狠地朝着嫪毐瞪了一眼,
與此同時,嬴政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然後又仿佛什麽都沒聽到一樣繼續站在旁邊。
“趙姬,跟我走吧……”
“我是不會跟你走的,政兒”轉身叫了一聲嬴政,嬴政上前,
“锵”的一聲嫪毐抽出了刀,“趙姬,今天你必須跟我走,只有跟我走,你才能幸福,也許你現在還不知刀,但是,以後你會知道的。就算你現在會恨我,以後你會原諒我的”言罷,嫪毐提刀上前,竟然意欲動強。
嬴政微微眯了眯淹,藏在袖中的手動了動,又放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分別。趙姬也是個高手
嬴政放下手的原因不是胡峰與林城,也不是篤定嫪毐不會傷害趙姬,更不是認定趙姬不會跟嫪毐走,這一刻,嬴政的心理很亂,前所未有的亂,趙姬與嫪毐這兩個伴随着自己最長時間的人的認知,在今天,短短的幾句話內,全部崩塌了,毀滅了,嬴政突然有一種陌生的感覺,他不敢,再也不敢說自己熟悉任何東西了,嬴政感覺自己以前所熟悉所認知的一切在今天,剛剛的短短的幾句話中被破壞的一片狼藉,嬴政很惶恐,甚至有些渾渾噩噩的,然而,強自壓下腦海中各種紛亂的情緒與想法,眼前這一幕再一次颠覆了嬴政的認知,使嬴政更加不敢說自己對什麽東西很熟悉很了解了,因為,他一直以為他很了解熟悉的母親給他展示了也許他一生都不會想到的一面:
面對着提刀走過來的嫪毐,趙姬斜側身子,似乎讓了讓鋒芒一般,版擡着右手,左手微微捏成蘭花指狀,平舉着左手,屈指,微微一彈,
這一刻院子中所有人都很驚訝,包括胡峰,包括嬴政,但是不包括嫪毐,嫪毐似乎早就知道一般,後仰彎腰,一個板橋讓過飛過來的物體。
這是衆人才看清楚,那是一根極細的針狀物體。針尖閃爍着翠綠色的寒光,衆人一驚,胡峰心中暗自一凜。趙姬,原來也是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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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趙姬,身上雖然還是那套衣服,裙底處卻微微飄揚着,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着,柳葉一般的眉輕輕的上調,保持着出手的姿勢。淡淡的說了句“好了,嫪毐,”說罷,不理會重新站起的嫪毐與院子中的一衆人,左手輕輕一挑,針狀物體又飛回了他的手中,淡淡的掃了衆人一眼,轉身走進了屋子。
瞧了瞧地上一小片枯黃的草葉,胡峰心中驚疑越來越濃。趙姬是個高手,嬴政沒有發現,因為趙姬出手的瞬間嬴政臉上也同樣寫滿了驚疑,然而可疑的是此時正呆愣愣的站在那兒的嫪毐,嫪毐當時沒有一點兒驚訝,在趙姬擺出出手的姿勢的時候,嫪毐就已經做出了相應的對策——停止前沖,撤刀,後仰準備。也就是說嫪毐早就知道趙姬是個高手,甚至連趙姬用的起手式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而且,朝着屋子方向望了望,而且單單從剛剛那一瞬間趙姬的氣勢來看,趙姬甚至比嫪毐厲害,在加上,瞄了瞄地上已經化為灰的草葉,趙姬擅長的應該是用毒了,這樣的對手不會要對付啊,
看着胡峰在那裏暗自思索的表情,林城暗自嘟囔着,胡峰不自覺的将出現的每一個高手都會當成自己的假想敵這一毛病還是不見改啊。不過,趙姬的身手的确令人意外啊,意外。林城也不自覺的分析起來,并将場上的嫪毐換做自己,腦海中一遍遍的推演着如果自己面對這樣的對手該怎麽辦。
“陰陽家的渡血飛針術……”嬴政仿佛想起了什麽一樣,呆呆的看着屋子,口中反複的喃喃着。
胡峰沒有聽清楚嬴政說的什麽,他很想問清楚,然而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問清楚了。那一隊人馬馬上就來到了小院子外面,
沒有想象中的華麗儀仗,沒有禮炮齊鳴,內飾尖嗓子大吼三聲什麽的,只簡單單的一小隊人馬,後面趕着一輛輕便的馬車,為首帶隊的是兩個騎着高頭大馬身着盔甲的人。當先一人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趨馬停駐在籬笆院門口,擡起手向後面的人示意停下來,自己下馬來,自有士兵上前牽住坐騎,進的院中,對着胡峰二人抱拳微微行了一個禮,沉聲開口道“在下蒙恬,敢問此處可是嬴王孫住處?”聲音低沉而清冷,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山岳般的壓力,雖是問話,卻用的篤定的語氣,顯然之前是做足了準備工作的,
胡峰看了看他默默不語,這裏不是他的地盤,他沒有給嬴政趙姬做主選擇承認還是不承認的權利,因此胡峰保持着沉默。
林城看了看眼前的将軍,身着黑色青皮銅片鎖子輕甲,腰跨烏木描金紋刀鞘,腳蹬黑面白底鹿皮靴,身如山岳,氣勢如虹,然而,這一切的一切似乎更激起了林城的戰意,微微對着對面的将軍釋放了一絲友善的戰意,同樣保持着沉默,盡管對面前這位相貌堂堂——應該是相貌堂堂吧,由于帶着盔的原因,并看不見臉部,産生些許莫名的好感,但是林城還是分得清誰遠誰近的。
似乎意識到眼前這兩位不是正主,将軍轉過胡峰二人,站定在嬴政面前,細細的打量起來,嬴政擡起頭,與對方瞪視着,打量了良久,将軍猛地單膝跪地,雙手抱成拳“末将蒙恬,奉秦王之命前來接王孫回宮”
嬴政聽着這話,嘴角前期一絲嘲諷般的微笑,奉的是秦王之命,接他們回的是宮,呵呵,我的好父親啊。嬴政心中默念着,
盡管嬴政早熟,個性,然而他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而已,從小就不在父親身邊長大,對父親的父愛的渴望要比一般的孩子強烈的多,只是嬴政很有個性,平時會自己刻意的讓自己忽略掉那絲渴望,面上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然而此刻,聽到毫無印象的父親來接他們,卻不是父親本人來,回的也不是家,心中對父愛的最後一絲期望也在他難言的心痛感中慢慢的流失掉了。此時的嬴政,甚至胡峰林城蒙恬都不知道,就是蒙恬着一句話,短短的十六個字,徹底的斬斷了嬴政對贏異人的期許,也将嬴政推上了通向神壇的第一步,
此時的蒙恬只是靜靜的跪在那裏,等待着回答,然後護送回去。蒙恬對這個一直生活在外面的王孫沒有任何好感,當然也沒有任何惡感,就像對一個陌生人不會産生任何感情一樣——林城之流除外。對于此時的蒙恬來說這只是一個任務,只是上級交給自己要認真完成的任務而已。
壓了壓心中紛亂複雜的情緒,嬴政伸出雙手虛扶了下蒙恬“蒙将軍請起,”
蒙恬順勢起身,這些都和自己以前見到的其他王孫一樣,蒙恬心中滾過絲絲想法
“王孫,那我們何時啓程?”蒙恬問道。
嬴政沒有回答,因為做主的不是他,是趙姬。盡管今天知曉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趙姬在他心中還是他的母親,只是以前的親密無間中摻雜了絲絲異樣3,
“,蒙将軍,我們準備一下,馬上就出發吧”從屋子中出來的趙姬繞過尚在呆愣中的嫪毐,平靜地說道,
聽見趙姬說到馬上處罰,呆愣中的嫪毐好像瘦了什麽刺激一樣,整個人一個激靈,丢掉手中的刀撲上前來,撞開蒙恬,雙手死死地抓住趙姬的衣襟,瞪大了雙眼,看着眼前只是粗了蹙雙眉的女人,激動地情緒委頓下來,雙手無力的垂下,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來。又讓到了一邊。
蒙恬并沒有追究什麽冒犯之類的責任,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嫪毐,在蒙恬眼中,原院子中的衆人,只要他安然的将召集與嬴政母子送到了鹹陽宮,他就完成了任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蒙恬只是淡淡的掃了老愛一眼。
召集理了理褶皺的衣襟,平靜的說道
“政兒,我們走吧”聲音很平,真的很平,與之前激動地表現完全不同,胡峰擡眼看了看趙姬,沒有說什麽,嬴政看了看胡峰又看了看趙姬,微微抱了抱拳對着蒙恬問道“這二位是我的好友,一起帶上吧”
現在的嬴政還沒有以後軍力天下的王者之風與無與匹敵的霸氣,現在的嬴政一無所有,至少在他心中是這樣的,而這裏的一切從現在開始都要聽從眼前這位将軍的,
“請王孫贖罪,”蒙恬并沒有因為嬴政的放低姿态而有所松動,只是冷冰冰的回了一句,遂轉身吩咐士兵準備開拔了。
嬴政皺了和鄒眉頭,走到胡峰面前,沒有說什麽,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
胡峰聽見了蒙恬與嬴政的談話,胡峰沒有說什麽,也只是定定的看着嬴政。
兩個人對視良久,嬴政低低的嘆了口氣“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就叫胡峰”胡峰一愣,堅定的回了一句。手伸到背後,将左手邊的尼泊爾解下來,遞給嬴政,
“我們就要分開了,雖然只是相處了不到一天,但,我胡峰認了你這個朋友了。着柄刀,算作禮物吧,”
接過彎刀,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發現果真是好刀,遂插緊緊地握住,扭身将腰間的龍形玉佩接了下來“這……這個據說是我父親給我的”說道據說二字自嘲的笑了笑“也送給你了”弟弟的嘆了口氣,開口道。
胡峰接過玉佩,朗聲地笑了笑,看得出,嬴政情緒很低落,故而,胡峰拍了拍嬴政的肩膀,給了他一個熊抱,打趣兒道“別難過,我會去鹹陽看你的,倒是後,還請王孫不要不認識我了啊”
嬴政聽了胡峰的話,也朗聲的笑了笑,只是笑完嘴角依舊泛着一絲絲苦澀“說定了”舉起拳頭,晃了晃
“嗯,說定了”胡峰擡起拳頭,兩只拳頭在空中撞了撞,有分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未來,钜子的傳言
月色如水,靜谧的夜空總是讓林城想起那日初到這個時空的晚上,同樣的一片星空,同樣的一片土地,自己與胡峰,第一次放下防備,躺在草地上仰望着這樣美麗的星空。
離嬴政他們走已經有十個月了,不知出于什麽原因,胡峰說要住在趙姬母子住的這間院子,想到兩個人來到這個時空也沒有什麽取出,林城自然就随着胡峰住下了。
十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缺也不短,然而,這十個月中,自己與胡峰卻什麽也沒做,不是沒有認真想過要做什麽。胡峰與林城仔細的讨論過很多次了,首先,首要的問題必須解決——吃飯問題。二人沒有錢,沒有經濟來源,甚至不知道這個古老的時空中的錢長什麽樣——那次進城并沒有好好看看古董刀幣長得如何具有收藏價值。憑借兩個人的伸手每天可以打些野味兒,獵物多餘出來可以到集市上麥,開始時候,兩個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算出各種獵物的價格,這樣,靠着打獵為生,兩個人勉強把肚子填飽,很快,新的問題出來了,古人雲:飽則思□。這裏的□倒不一定指OOXX之類的事兒,然而,人們在吃飽喝足之餘不免就有了精神文化方面的追求,也好,趙姬留下了許多書籍,憑借兩個人驚人的腦袋勉強算是認識了這個時代的文字,然而,生活總是感到一陣陣的空虛,胡峰才猛然想起來,來到這個時空有幾個月了,每日下山看見來去匆匆的過往行人,販夫走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工作,胡峰才猛然發覺,自己與林城二人除了呆着,無聊,比試,過招,打獵,之外沒有其他的任何活動了。猛然想起來,這樣的寬裕的業餘時間,使得兩個人都不适應,很不适應,胡峰開始認真思考起來,老天讓自己兩個人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兒,遇見了童年的秦始皇,究竟是為了什麽?改變歷史嗎?摸了摸腰間的龍形玉佩,胡峰雖然對嬴政很有好感,卻對改變歷史不感興趣,況且,順着歷史的脈絡走下去,嬴政就會變成天下霸主的。歷史最後的贏家就是嬴政,沒有必要改變歷史,那麽,自己兩個人來到這兒究竟了什麽?胡峰想不通,然而,想不通來到這裏的目的可以暫且不想,有一件事胡峰感覺是必須解決的。
兩個人從前都是那種生活快節奏而且緊密的人,現在,兩個人究竟做什麽呢?相信如果不盡快解決這個問題,胡峰望了望左邊已經有些光禿禿的樹林,有望了望右邊對的象山一樣的柴火,這片樹林就會被林城砍光的。
正在揮汗如雨的砍着樹的林城察覺到胡峰朝自己看過來的目光,擡起頭,用袖子擦了擦汗,對着胡峰憨憨的笑了笑,又繼續砍他的樹去了。
搖了搖頭,無聊的用手中的樹枝撥弄着水花,邊想着要做什麽,突然,兩個人一起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仿佛回應一樣,樹林子一下靜了下來,剛剛還叽叽喳喳的鳥雀一下子都發不出聲音來了。
林城走到胡峰身邊蹲下,鞠了一捧河水,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将水散掉,點了點頭、
“嗯,是人血”
胡峰扔掉手中的樹枝,站起身來順着河流逆流而上,林城也跟了上去。漸漸地,清澈的河水染上了一層紅紗般的銀紅色,
胡峰越走越快,臉色轉為凝重“應該不下五十人”
林城臉色也不好看,沉沉的點了點頭。盡管沒有明說,但是兩個人還是不自覺的把這一片山頭當做了自己的地盤,任誰發現有人在自己家裏殺人,即使殺的是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人,臉色也不會好看到哪裏去。
終于,走到了源頭,兩個人小心的躲在了土包後面。靜靜的聽着前面的人的談話。
胡峰為什麽要躲起來呢。很簡單,因為前面的正主還沒走。那他為什麽不直接上前去宣布自己的領地呢?也很簡單,對面有一個給他感覺很不一般的人。
對面是一場實力懸殊的對決——不管是從人數上還是從實力上。
一面是一群身着黑衣的蒙面人,地上躺着的也全是這一邊的人,此刻能站着的大概只有三十來人了。看到他們胡峰不禁感嘆原來蒙面黑衣人文化在戰國時期就已經開始盛行了。黑衣人很專業,全身着黑,手中齊刷刷的提着微彎的閃着寒光的刀,光看刀刃,在這個時代算是上好的技術鍛造出來的了。這也從側面反映出一個問題,這群黑衣人背後得到勢力不小。
而另一面,只有一個人,全身用黑色的鬥篷罩着,頭上也帶了一頂黑色的鬥笠,微微外漏的一直手中握着一柄純黑色的劍,整把劍很大很長,然而我在這個人手中卻給人一種詭異的協調的感覺。劍身扁平。看不到劍鋒,最奇怪的是劍的頂部沒有劍尖,只是像一把尺子一樣,這讓胡峰想起了一個詞:重劍無鋒。
此刻手握重劍的人明顯有些力竭,微低着頭,手拄着劍,傲然挺立在那裏,默默地聽着對面的聒噪
“钜子,你還是跟我們回去吧,家主不會那麽絕情的”
只是冷哼一聲。根據胡峰的判斷,此刻這個名字叫做钜子的人心裏一定想着有時間跟你們墨跡不如我趁機恢複一點兒體力。
“钜子,屬下等人皆很佩服钜子的為人,您在江湖上的名號也很響亮,誰人不知墨家黑色巨劍钜子為人仗義,懲惡揚善,這次的事兒,只要钜子對着家主認個錯,相信家主就算是為了顧全墨家名聲,也不會嚴懲钜子的”黑衣人中的一名首領一樣的人沉聲說道。
“哼,從我踏出墨家城的那一刻我就已經不是钜子了,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孟勝,黑衣重劍孟勝”對面被稱為钜子的人用低沉的語調緩緩地吐出這麽一句話。
乍聽到感覺似乎與對面人問的毫不相幹,然而,一句我叫孟勝,不叫钜子,完全表明了兩群人中沒有可商量的餘地。
黑衣人集體沉默。良久,“得罪了,”首領道了一聲随後一群人提刀攻了上去。
胡峰聽到他們的談話,想到的是歷史。此刻的胡峰有點兒大腦混亂。孟勝?孟勝是東周時期的人,雖然是墨家的代表人之一,但是他的的确确是東周時期的人沒錯,那麽……這麽長時間他都沒有死掉?!他多大歲數了啊!胡峰心中很是震驚。
林城則聽得一頭霧水。林城畢竟是外國人,只是在中國呆的時間久而已,這種冷門的歷史知識,以前的他用不上也不用學,所以。林城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沒有人理會偷窺的兩個人的呆愣,場上經過短暫的沉默有戰在了一起。
面對着沖上來的人,孟勝緩緩地擡起手中的巨劍。輕輕地撫摸着劍身,眼神柔和而專注,仿佛手下的是自己的情人一般。
輕聲的低語了一句“老夥計,麻煩你了”
随後單手持劍,擡直,側身,左腿後撤半步,低着頭,靜靜地站着。待到黑衣人們沖到身前的時候,才緩緩地擡起頭,露出一張平凡的大衆臉,緩緩的吐出兩個字“兼愛”
單手持劍,以後撤的左腿為軸,身子微微低下,從右向左橫掃而過,胡峰睜大了雙眼,心中驚奇不已。很久以後,胡峰提到這場單挑時,才驚覺孟勝的高強,而此刻,,胡峰只是感到好奇,感到震驚,盡管知道孟勝很強。卻并不知道孟勝強到了什麽地步,如何強,哪裏強,只是憑借着感覺,知道他很強而已。
眼前,橫掃過的地方,留下一層層詭異的墨色,仿佛風幹了的墨汁随風灑在了空中一樣,然而,場內書名被籠罩在範圍內的黑衣人卻是另一種感受。
如同有一股奇異的吸引力一般,被黑色籠罩的人不自覺的跟随者劍勢而動起來,慢慢的,從左到右,撞成一堆,彼此的武器砍在了自己人身上,
這時,劍勢一挑,從右向左轉過去“非攻”
劍勢上挑,一股如山岳般的氣勢從場內散發出來,周圍一霎安靜了下來,似乎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聲音,仿佛世界掉了顏色一般,即使胡峰離中心那麽遠,仍舊感覺到那麽一瞬間的詭異,眼前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只剩下漫天的白與詭異的緩慢地黑,黑色大概是人,只是看上去仿佛水墨畫一般,雖是要彌散消失。
短短的一瞬,又恢複了正常,然而,胡峰心中的震驚卻是難以言表的。這一刻,胡峰突然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大概是很弱的那一部分了。這一刻,胡峰突然有了方向,仿佛黑暗的前方突然出現一點如豆的光亮,盡管還很遙遠,然而,有了方向就好,這一刻,胡峰感覺自己從十個月的綿軟無力中脫離出來了,忽然又有了21世紀的感覺,那種全身充滿的力量充滿了幹勁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孟勝,突如其來的……
這邊胡峰充滿幹勁,打算磨刀霍霍大幹一場,然而,場中局勢卻依舊是一面倒。
孟勝劍勢一挑至盡頭,緩緩地将劍立插在地上,垂手立于重劍身邊,周遭第一批沖上來的八個人圍成一個圈,靜立不動,随後,“噗噗……”
向着四周倒開。睜大了雙眼,流露出來的是迷茫,是恐懼。也許,死亡的那一刻他們才意識到,墨家的钜子,孟勝,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匹敵的。
沒有理會死去的八個人,面對第二波沖上來的人,孟勝依舊将劍插在地上,借着低下頭的陰影,輕輕地吐出一句“墨梅的奧妙,墨家精神的奧義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
圍上來的八個人警惕的圍着孟勝游走着,并不敢攻上前去。
突然,孟勝猛地擡起頭,披散這的頭發猛地無風自動,飛揚起來,大喝一聲“節葬”
随着呵聲響起,場中插在地上的墨梅夢的散發出一陣陣黑色的氤氲,仿佛光芒一般,籠罩在劍身,慢慢的向外擴散,氤氲越來越廣,将第二波的八個人全部籠罩其中,無聲無息,仿佛心髒一般猛地向外擴張了一下,又急劇的收了回去,拄着劍的孟勝微微喘息着,沒有去管地上的人,擡起左手指了指剩下的人
“你們一起上吧,”
胡峰朝地上的人看了過去,乍一看去,就感到一陣眩暈,仿佛眼前有一個漩渦在不停的散發着吸引力一般,自己的靈魂仿佛要被吸出來。然而,随後,腦海黃總一股清涼的感覺洗了上來,将眩暈感沖散,胡峰才得以看清楚地上躺着的八個人。
地上的八個人,此刻成了名符其實的黑人。臉色,□出來的所有地方全是黑色的,就連那雙睜大的雙眼也不例外,全部變成黑色的了。胡峰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什麽邪術?”
盡管胡峰來自21世紀 ,盡管胡峰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強,眼前的場景是在太令人驚訝了啊,甚至用驚悚來形容也不為過也。
不是墨家的思想是兼愛非攻嗎?前兩招還好好的——胡峰自然不會愚蠢的認為就因為思想是兼愛非攻,連功夫也沒有殺人的手段。只是,最後這個什麽“節葬”太有違墨家思想了吧。簡直就是歪門邪道了。
場中的孟勝敏感的把握到了胡峰驚懼之餘不慎洩露出的一絲氣機,猛地偏頭朝着胡峰這邊看了過來,正對上胡峰的眼睛,胡峰呆了呆,那是一雙怎樣的雙眼啊。介乎分不出瞳孔在什麽地方,或者會所整個黑色的眼瞳全是瞳孔,眼白只在眼角處看到一絲絲隐約的白色,後來胡峰才知道,墨家功法越上層,眼白就會漸漸的減少,直至消失,這也是磨加工法無法避免的一個弊端,倒不是美觀與否的問題,而是這麽明顯的标志很容易就洩露出本人的功力高低。像孟勝這樣的情況,已經接近大成了。
孟勝看到胡峰呆愣的表情,呲起一口異常雪白的牙齒,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詭異笑容,又轉了回去。
轉過來的孟勝并沒有給剩餘的人機會,起身,拔出劍,右臂擡平,伸直,直直的朝着人群沖了過去。有其他人在場,在敵友不分的情況下,還是盡早結束戰鬥比較好。
“天志”
大吼一聲,伴随着孟勝張揚的狂笑聲與衆人驚恐的聲音,,一陣耀眼的白光從墨梅上散發出來,随後,待白光消失,場上其餘的人已經全部倒在了地上。收劍,回手插在了背上巨大的劍鞘裏,孟勝弟弟的說了句“真掃興,一招天志還沒用完呢”緩緩地朝着走出土堆的胡峰二人走了過來。
胡峰二人緩緩地朝着孟勝走了過去,餘光打量着場中死去的一衆人,胡峰發現這些人身上沒有一絲的傷口,莫名其妙的就死去了。
壓抑住心中的震驚,胡峰不明白,既然他們來之前那些人都是正常死亡——至少身上有傷口,這些人怎麽孟勝就用了非正常手段了呢。
身後的林城有些呆呆的,林城內心中的驚濤駭浪簡直不是胡峰所能想象與比拟的。眼前的場景簡直颠覆了林城所有的認知,這一刻,林城再也不敢說冷兵器不如熱武器了。眼前那個拿着奇怪的劍的人明顯可以輕松挑了一個加強連。
“閣下好高明的隐匿功夫啊”
這是在嘲諷胡峰兩個人藏在土堆後面窺視了。
“過獎過獎”
不痛不癢,對于胡峰來說,這種程度上的嘲諷簡直差得遠了。撇了撇身後那個臉頰已經微微發紅的俄羅斯漢子,胡峰擡手微微捏了捏眉心,胡峰搞不懂,也搞不明白。,按着資料上來說這個林城吧,他怎麽說也應該老奸巨猾型的啊,怎麽搞的好像一個害羞的孩子似的?
“哦?還沒請教閣下大名”
這話說得就有點兒倚老賣老的意味兒了。
“您不該先自我介紹一下嗎?”
胡峰不會害怕眼前的人抱起發難,是因為,每個人在要殺人之前多多少少都會留露出一絲絲的殺氣,或者殺意,然而,在眼前這個人身上,胡峰敏銳的觸角并沒有感覺到,所以胡峰敢于如此。
“哦?”劍眉微微一挑,嘴角扯出一絲弧度,“老夫孟勝”
倒是胡峰聽了這個介紹一愣,老夫?很老嗎?随後大腦才後知後覺的接收到後面的孟勝兩個字。
“孟勝?”差點脫口而出。今天胡峰失态的次數實在是太高了。胡峰精密的大腦在深處翻出了關于孟勝的記憶
“你不是死了嗎?”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胡峰脫口問出。
“哈哈”孟勝朗朗的笑了笑“小兄弟,你聽誰說的老夫死了?”
犯了個白眼,剛剛還老夫閣下的呢,這麽會兒變成小兄弟了?
這個問題不好說啊,總不能說聽歷史書說的啊。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就在這時
“咦”孟勝看着胡峰輕咦出聲
“小兄弟莫不是被什麽人下了毒手了?怎的如此旁的精神力竟然被束縛着?”
啊哈?精神力?束縛?毒手?胡峰與林城同時一愣。那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啊哈哈”打着哈哈,胡峰胡亂的糊弄了過去“那個,孟前輩”這麽叫還真是不習慣啊。
“小兄弟,叫我孟大哥就可以,不用這麽見外”胡峰眼角抽搐。這麽自來熟?剛剛自己是瞎了狗眼了感覺這個黑色的人有做自己對手的風範。
“孟大哥,可否移步寒舍一敘?”
“甚好,甚好”
………………
三個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樹林,朝着籬笆院子走去。
至于地上的那些人,林子這麽大,會在腐爛之前就被瓜分了的。
“想不到峰弟住處如此典雅別致啊”孟勝朗聲贊嘆着。
胡峰又是一怔眼角抽搐,望了望空蕩蕩的院子,哪裏別致了?哪裏典雅啊?偏偏,瞅了瞅身後跟着的那個憨大漢,額頭一陣疼痛,撓着腦袋傻笑呢。自己以前怎麽不知道這林城會這麽容易被人家忽悠啊。
打了個哈哈,謙虛了幾句,将孟勝讓到了中間主位子上坐下,這個孟大哥還真是不拘小節啊。有一陣抽搐,胡峰心裏想到。中間的主位可是主人家坐的啊。
其實,胡峰還不了解孟勝這個人。
孟勝,原墨家钜子,為人豪爽大方,不拘小節,嫉惡如仇,好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事。待人全憑自己喜好。
也就是說,孟勝這個人為人正直,大方,行俠仗義,如果他把你當成朋友就會對你掏心掏費,如果他瞧不上你,你就是跪下來求他,他也不會拿正眼瞅你一眼。
坐下後,并沒有茶水端上來——秦朝的茶是治肚子痛用的一種藥膳似的東西。不是飲品。
也沒有瓜子花生之類的,先不說中國這片土地上瓜子花生還不知道有沒有,就是有,胡峰也弄不到啊。S
所以三個人只是幹坐着,談起了話來。
率先發話的是孟勝,孟勝有點兒迫不及待“峰弟還是說說是何人向你們下此毒手?為兄也好找對方法為你們打開束縛”
剛剛走路功夫,孟勝就發現了原來林城也是同胡峰一樣,精神力被束縛着。
胡峰眼見着躲不過,只好說自己不知道,兩個人小時候開始就是這樣。趁機會,向着孟勝打聽了這個時代的武者,經過孟勝的詳細介紹,胡峰才弄懂。
這個世界的人呢,是內外兼修的,沒有傳說中的內功內力,衆人所習皆為精神力,內修,就是修煉精神力,根據孟勝的介紹似乎精神力強大到極致可以與仙人媲美,胡峰撇撇嘴,仙人什麽的還是算了吧。外修,就是練體,也就是現代的特種兵訓練差不多,靈活度,反應能力,等等,簡單的介紹了下,胡峰算是明白了,原來自己與林城外修倒是在很長時間內都可以免去了,內修,咳咳……用孟勝的話來說就是有一股不明的力量在束縛着兩個人的精神力,實際上就是空有強大的精神力不能運用,根據孟勝的估計,完全釋放出來的林城差不多有孟勝五成厲害,胡峰差不多有孟勝七成厲害。
胡峰搞不懂那個束縛來自哪裏,孟勝也沒搞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就在金烏西垂,肚子咕咕叫的詭異場景中,三個人的這場座談會才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
☆、心事,不平凡的夜
“所謂的精神力,就是意念,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