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專屬

第2章

因為希羅完全不知道怎麽給小孩子買衣服，又正好莉莉娜有一天空閑時間，便拜托她一起去給小迪奧買衣服。想當年他可是一件背心上宇宙下地球走南極穿沙漠創下奇跡的神話般存在的男人，衣服什麽的才不在他考慮範圍內。他只要專心給背心代言就夠了。還好洗快幹，單身男人走江湖的不二選擇，開高達自爆的必備神器。

這是迪奧給出的“中肯”評價，但是要敢給小迪奧買回來一堆背心，迪奧就要和他絕交。

“希羅！很早呢，就是這孩子嗎？”

莉莉娜穿着一條清涼的裙子，這樣的她看起來比身着職業裝更有這個年齡應有的天真活力，讓人不禁感嘆畢竟是個不滿20歲的純真女孩。莉莉娜和希羅打了聲招呼就半彎下腰看向只及對方膝蓋的小家夥。

看起來4、5歲的年紀，此時緊繃着張小臉，眼神壞壞的。身上只裹着一件寬大的睡衣，雙手緊緊抓緊睡衣的縫隙似乎怕被風吹開。腦後拖着條稍顯淩亂的小辮子，莉莉娜自然不知道這是希羅十分鐘的傑作。怎麽看都和另外一個人長着張神似的臉。看見莉莉娜後小家夥似乎更加拘謹了，直勾勾地和莉莉娜對視着，既不說話也沒什麽動作。

“很可愛的孩子呢……迪奧應該沒事吧？”

想起昨晚的事，希羅說出去找迪奧就沒回來宴會了，之後打電話也沒人接，要不是卡多魯他們再三保證沒事的，莉莉娜都想跑去找人了。幸虧今早希羅就打電話約她出來，這才讓她放下心去。

希羅點了點頭表示沒什麽大事，見他不打算多說莉莉娜也不多問，向着一邊一直看着自己的小家夥微笑着伸出手。

“姐姐牽着你走好嗎？”

希羅也扭頭看向腳邊的小鬼，小東西看着伸過來的手，又看了看兩人，再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并不開口說話。希羅似乎看出了這小腦瓜所擔心的事，蹲下身直接一把抱起了還在糾結的小不點，示意莉莉娜帶路。小家夥倒也乖乖地趴在希羅肩頭，毛絨絨的小腦袋蹭得希羅的脖子有點癢癢的。

三人去了商業中心，完全是莉莉娜在挑，兩位男士一個只管點頭一個只管聽話地試穿，倒是不一會就把四季衣服都添足了。換了身衣服的小家夥總算沒這麽綁手綁腳了，一手牽着希羅一手牽着莉莉娜，邁着小短腿努力地走着，倒也不樂意再給抱着了。三人看起來就像假日出行的一家三口似的，盡管除了那位漂亮的女孩子，兩位男士的表情都很“嚴肅”。

“這樣應該差不多了吧，說起來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呢，可以告訴我名字嗎？”

又買了些日常生活用品，這些都和衣服一起打包直接叫人送回家裏去。莉莉娜看着明顯露出疲态的小家夥想問他要不要吃點什麽休息一下，這才想起希羅并沒有說過這孩子叫什麽，小家夥自己也沒有說過。聽到莉莉娜的話，埋頭費力走路的小家夥停了下來，擡頭看了看希羅，後者仍是漠不關心地看着眼前的兩人。

“迪奧……我叫迪奧·麥克斯維爾。”

稚嫩的聲音清晰地響起，莉莉娜愣了一下看向希羅，希羅只是看着那個顯得很倔強的小鬼沒有解釋什麽。

“是叫這個名字的人撿到我的，然後叫這家夥帶我出來買東西。”

“原來是這樣，你們還真像呢。”

考慮到迪奧最近很忙，莉莉娜笑了起來，的确很像那個爽朗少年會做的事呢。

“那麽迪奧君，想吃點什麽嗎？找個地方休息吧。”

“我不用了，我想去老爹那兒，你們繼續玩就好。”

小迪奧臉上流露出不同于一般孩子的成熟，朝兩人鞠了一躬算是道謝就想轉身走人，卻被人一把抓住了。莉莉娜還沒反應過來，希羅已經上前扯住了那個自作聰明自以為是的小鬼。

“你去找他會給他添麻煩。”

對于事業漸漸開始起步的迪奧而言，突然被爆出有兒子了可不是什麽好事，即使可以說是撿的，但就這兩張神似的臉別人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了。而且這個自以為很懂事的臭屁小鬼和某人真是一樣，在某些方面神似得讓人極度不爽。

“希羅，你這樣說小孩子不會懂得吧……迪奧君知道迪奧是做什麽工作的嗎？”

莉莉娜直覺氣氛有點詭異，立刻蹲下身去想用對待小孩的方式好好給小迪奧講道理。

“不用了，我不去找老爹……莉莉娜姐姐決定去哪吧。”

誰知小迪奧只是搖了搖頭，似乎有點委屈又有點不高興地扭開頭，不去看希羅。希羅也沒管他，莉莉娜只好找了間就近的奶茶店，想緩解一下這一大一小的別扭情緒。

結果到最後分開，那一大一小仍賭氣般沒有互相說過一句話。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莉莉娜無奈地笑了，或許男孩子就是那樣吧，自尊心無關年齡。

“肚子餓了嗎？今晚想吃什麽？”

路過超市時，希羅停了下來，看向腳邊那個一路沉默但一直緊挨自己努力趕上自己步伐的倔強小鬼。中午吃東西時一直賭氣也沒吃什麽，今天走了那麽多路，對于4、5歲的小鬼而言應該到極限了吧。小迪奧擡起有點蒼白的小臉，看來一直忍耐着的樣子。

“我沒關系……反正習慣了，老爹喜歡吃什麽就吃什麽吧。”

聲音小小的，小臉又轉向了其他地方。沒有得到回答身體就被抱了起來，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坐在了購物車上。小迪奧呆愣地擡頭看向那個一直沒什麽表情的男人。希羅推着車子輕車熟路地徑直走向賣菜和肉的區域。

“那家夥也習慣了。因為生長在比較多災多難的殖民衛星上，那樣的年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再辛苦也只能咬牙挺下去。但是，現在不一樣。那家夥撿你回來不是讓你習慣挨餓的，我收養你也不是讓你習慣受苦的。”

小迪奧聽着希羅面無表情地說着似乎很辛苦的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那家夥”指的是迪奧這件事。果然那個臭老爹也是孤兒，第一眼見到他除了外貌的相似，還嗅到了更多的各方面的相似感。老爹的童年是正值戰争爆發的時候吧？原來不是生于地球啊。聽到最後一句時，坐在購物車上的小東西低下了頭，半天沒吭聲。希羅難得說完那麽長的話之後也不再言語，挑了幾顆白菜丢進購物車裏。

“但是……你喜歡莉莉娜姐姐吧。莉莉娜姐姐也喜歡你。”

過了很久小迪奧才輕聲地說出了一句完全不符合年齡的話。這小鬼就是因為這樣想些有的沒的那時才會有那種反應吧。喜歡嗎？希羅當然知道莉莉娜對自己的感情，只是自己的感情呢？喜歡莉莉娜？表現得很明顯讓4、5歲小鬼都看出來了？本人并不這麽認為。

“所以呢？”

“我和老爹遲早會阻礙到你們，會被趕出去。”

小迪奧擡起頭，小臉上寫滿了堅定決絕這種完全不符合這張臉的表情。似乎有着随時被掃地出門帶着迪奧浪跡天涯這種莫名其妙的決心。這小鬼這表情是什麽意思？他和迪奧認識也就比自己早那麽幾個小時吧？為什麽把迪奧看得比親爹還親，對他這個真正的“衣食父母”就拘謹得保持距離，因為臉像嗎？

“你覺得你有多了解我和迪奧的事？”

話一出口希羅自己也覺得奇怪，他和迪奧又算什麽呢？同為高達駕駛員？曾經出生入死的戰友？那卡多魯、特洛華、五飛也一樣。加多一項互相取暖？即使如此那個人和自己也沒什麽特別的關系，一旦厭倦了，打算遠離自己了，自己是連挽留的理由都沒有的。這個問題還真是有點蠢到打自己的臉。

“……對不起，希羅爸爸。”

良久之後，小迪奧只說了這麽一句話，希羅也沒有繼續接口。

迪奧打開自家門時立刻警覺地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氛。怎麽有種鄰居夫妻吵架時那種六月飛霜的冷戰味道？難道他無意中進錯家門了？打算退出去看看門牌號的迪奧被一個冷不防響起的聲音吓了一跳。

“老爹，歡迎回來。”

“哇！哇啊！小、小迪奧？！你什麽時候站在這的？！”

一轉身就看到了門邊臭着一張臉的小不點，迪奧差點跌坐在地。在的話吱個聲啊！這樣人吓人會吓死人的耶！小迪奧順手關上門，把一直拿在手裏的拖鞋放到迪奧面前。迪奧一下反應過來，難道這小家夥一直站在門邊等自己嗎？

“怎麽了？和希羅那家夥吵架了？還是沒話好聊？”

迪奧坐下來換鞋，想到某人的木頭臉就不是照顧小鬼的料嘛！他已經可以想象這一大一小兩廂對望大眼瞪小眼不發一語的場景了。小迪奧只是搖了搖頭，抱起了他丢下的公文包向屋裏走去。

“嗨嗨，我回來了！好餓啊，今晚吃什麽？”

迪奧嘆了口氣又換上了爽朗的笑容走進客廳。似乎猜到了他會這時候回來，希羅正從廚房裏把熱好的菜端出去。

“哇！好豐盛啊！希羅大天神這是發工資了還是約會愉快了？”

迪奧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到餐桌前，伸手就想抓來吃，立刻被一掌拍開了狼爪，遞上一雙筷子。迪奧只好無語地接過筷子說句“我開動了”才吃起來。

“衣服和學校的任務都完成了。”

“當然，你辦事我放心嘛！真不愧是莉莉娜大小姐呢，眼光就是比我們這些只會打仗的臭男人好多了。”

看了下小迪奧的着裝，迪奧笑着打趣另一邊的某人。希羅把盛好飯的碗放到那個傻笑的人面前，懶得接他的話。迪奧似乎也習慣了希羅這種冷淡的态度，一邊吃飯一邊打開了電視轉到新聞看着。小迪奧有點呆愣地看着那兩個認真看新聞的人，默契得讓人難以理解。

老爹知道是莉莉娜姐姐帶我們去買東西的。不，也許老爹是故意給爸爸和莉莉娜姐姐制造機會吧。那自己中午鬧得別扭不是很蠢嗎？早熟的小家夥忽然有一種不僅單親家庭還寄人籬下的委屈感。為什麽這個男人可以毫不在意地在另一個男人的家裏白吃白喝白住呢！小家夥也沒考慮某人有沒有交房租夥食費的問題，暗自下了個憋屈的定論。

“最近似乎也沒什麽大新聞呢，和平的日子真好啊！”

“明天要去卡多魯那裏作定期檢查。”

“啊~又到了這個讨厭的日子啊……好啦好啦，收工我會去的。”

迪奧郁悶地轉身趴在椅背上，希羅起身收拾着碗碟。

“什麽定期檢查？”

小迪奧等希羅走進了廚房才走到迪奧身邊問。

“就是普通的身體檢查啦……不過超級麻煩的！又要從頭到腳檢查一遍還要從內到外檢查一遍！簡直就是被人剝光圍觀的羞恥play嘛！”

迪奧表情生動手舞足蹈地說着，說到最後都想抓狂了。

“有時間犯蠢的話就去洗澡吧。”

小迪奧還沒接話，廚房裏就飄來一句冷淡的話。迪奧立刻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無奈找不到什麽話反駁，只好郁悶地乖乖去拿衣服洗澡。見迪奧如此“聽話”，某只小家夥愈發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悲怆感。

“老爹，我想和你一起洗。”

在迪奧走進浴室之前就被一只小手一把抓住了褲管。聽到這句話先石化了一下，腦子自動運轉起來：一起洗？嘛，兩父子一起洗的确是很平常的事，盡管這“兩父子”頂多相差個14、5歲。自己小時候是沒法享受這種父子一起泡的親情了，不能讓小迪奧失望啊！打定主意當個“好父親”的迪奧立刻欣然應允了。

一天勞累的工作後，洗澡可是個洗刷掉疲憊感的享受時間。讓小迪奧自己先到浴缸裏泡着，迪奧拆散了那條大辮子徑自淋浴着。小迪奧泡在浴缸裏，看着迪奧身上密集的傷痕。大多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舊傷的樣子，有彈痕有刀傷還有一些不知怎麽造成的奇怪傷口，盡管大多都只留下淡淡的痕跡，仍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老爹經常被爸爸虐待嗎？”

“哈？”

不明白這小鬼為什麽會說出這麽獵奇的話，迪奧疑惑地扭頭看過去順手關掉了淋浴設備。想了想是因為身上的傷口麽？

“噗！你把那家夥當什麽大壞人啦！雖然外表看起來兇神惡煞的，不過也不是那種會随便打人的混蛋啦……不對，以前可沒少受這家夥的罪……但是你可以放心，他不會無緣無故打你的！我身上的傷也和他無關。”

想起以前的事就郁悶，不過希羅即使揍自己也不會揍到留下傷痕的程度就是。迪奧甩了甩頭不再想以前的事，也坐到浴缸裏泡着。

“老爹小時候比我更辛苦吧。”

“你這小腦袋每天都考慮如此哲學的問題嗎？別亂想啦，一切都成為過去了不是嗎？”

迪奧伸手拍了拍身邊的小腦袋，附送一個令人安心的爽朗笑容。小迪奧看着這張令自己感覺很親切的笑臉，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中擔心的問題。

“老爹為什麽要給爸爸和莉莉娜姐姐制造機會呢？”

“啊？小迪奧不喜歡他們倆一起嗎？”

迪奧顯然沒料到這小腦袋還會思考這麽複雜的問題，喂喂這未免早熟太多了。

“不喜歡……爸爸會覺得我們很礙事的。”

“噗……原來是擔心這個啊……傻瓜，要是害怕無家可歸的話，我就告訴你吧，我也有自己的房子啦！再說只是養活我們兩個的話，以我的能力還是輕而易舉的。”

迪奧一個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什麽嘛，竟然在擔心這個。難道這小家夥覺得我們都是被包養的嗎？啊目前的确如此，自己既沒有付房租夥食費也不曾包攬家務什麽的，不過會計較這點小事就不是希羅·尤爾了，何況大作家大天神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

“那老爹幹嘛要和爸爸住在一起？”

小迪奧一個不小心就一針見血了。顯然身邊這個和自己長着神似的一張臉的男人壓根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還奇怪地紅了臉。

“這個嘛……吶，一個大男人自己住很可憐吧！尤其是希羅這種又悶騷又一板一眼的家夥……會很無聊嘛，所以兩個人一起什麽的……總比較好吧！”

迪奧有點慌了手腳，結結巴巴地搪塞着，總不能實話實說是方便取暖吧，即使是一向爽朗陽光的迪奧，臉皮也沒厚到那種程度。小迪奧一臉狐疑地看着這個不懂得如何撒謊的男人，轉回頭若無其事地開口。

“那老爹和爸爸會像這樣一起泡澡嗎？”

“哈？啊？！幹、幹嘛這麽問！嘛，雖然浴室挺大的，但、但是反正時間都錯開了……沒必要特意一起洗嘛……哈、哈哈……”

這小鬼到底有多敏感啊！會發生一起洗澡的情況通常都是那之前或者那之後或者那之中什麽的……吧！這種事怎麽可能說得出口呢！救命他再也不想做個和兒子一起其樂融融泡澡的好爹了……看着一臉脫力地趴倒在浴缸邊緣的人，小迪奧滿不在乎地自己泡自己的。

這樣啊。所以爸爸下午問了自己那個問題。反觀老爹真是個天真的家夥。

“你們是想泡到暈掉嗎。”

“啊！抱歉！小迪奧，起來咯！”

希羅那平時聽着欠揍的聲音此刻也宛若天籁之音，被救場的迪奧立刻催促小迪奧起來穿衣服。一邊慢慢穿衣服的小迪奧看着飛快套好衣服沖出去對着希羅苦笑着說什麽的迪奧，小小地揚起了嘴角。

老爹，果然是下面那個吧。

自己弄幹頭發的小迪奧走出客廳就見迪奧已經趴在希羅腿上睡着了，後者一臉習以為常的木頭臉細心地幫他烘幹着那頭長發。明明開到最大檔一會就能烘幹了，希羅卻開着最小檔細細地一縷一縷地進行着烘幹作業，簡直就像怕驚擾了某人的美夢似的。

“還不睡嗎。”

希羅頭也沒擡，照樣用把疑問句說成陳述句的單調語氣開口。

“還不困。”

小迪奧也沒有走過去，就站在自己房門前。

聽說拍戲也是很累的事。小迪奧看着睡得香甜的迪奧，明明回家之後就是吃飯洗澡而已，卻這麽快就睡着了。的确是個不能一個人住的家夥，不然家裏準比狗窩還悲劇。

反過來大概也一樣吧？正因為有迪奧在，希羅才會把家裏收拾得幹淨整潔，讓人住着十分舒服。若是以前的那個他，雖然不會把家裏變成狗窩，但那也是不能被稱之為“家”的冷冷冰冰的存在，就像沒人住的地方一樣。

“爸爸明天會送我去上學嗎？”

也不知為什麽，小迪奧不自覺地問了這麽個問題。得到希羅的回答後就乖乖去睡覺了，盡管只是一個“嗯”。

當白色的高級車停在學校門口，而自己被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目送着下車時，小迪奧才确信自己現在是個“富二代”。自己有個不是一般的有錢的爸爸。

“放學我來接你。”

這個不是一般的有錢的爸爸還是個主內的“閑人”。小迪奧背着大小剛好一看就價格不菲的書包朝搖下車窗的希羅點點頭，目送白色的車子離去後才朝自己的教室走去。

“這位是今天轉到我們班的迪奧·尤爾同學，大家要好好相處哦！”

小迪奧別扭了好一會才在老師鼓勵的目光下打算做個自我介紹，只是一看到下方表情各樣伴随着竊竊私語的同學們，立刻又習慣性地繃緊了臉。

之前一直過着挨餓受凍、偷雞摸狗的日子，想填飽肚子是十分不易的事。現在卻忽然成了衆人羨慕的“我爹是影帝我爸是李剛”，不對，雖然不知希羅是做什麽的，總之就是個很牛X的家庭裏的公子哥。臺下的同學們也無非是兩類人：對他羨慕嫉妒恨看不爽的屌絲們，或者想巴結他的小狐貍和“同門中人”。

最終說出口的只有“我叫迪奧·尤爾”，小迪奧并不介意衆人的反應，因為不久前他也對這種人有着同樣甚至更偏激的情緒。結果就是一天過去了，除了佯裝關心他的老師和幾個班幹部外，幾乎沒人和他說過話。

走出校門外時，希羅已經不知在那等多久了。希羅并沒有像電視上演的那樣拉風地靠在車門邊抽煙，也不像普遍家長那樣擔心焦急地伸長脖子看自家孩子出來沒，只是安靜地待在駕駛座上聽音樂看書。小迪奧自覺地打開副駕駛座邊的門坐了進來，歌有點耳熟，也許在大街上某處聽過。

“順便去接迪奧，然後一起到醫院去。”

希羅放下手中的書，開始發動車子，說了一下等會的行程，說完頓了頓又補了一句——

“肚子餓了的話，前面有布丁和蛋糕。”

小迪奧看了看前方果然擱着個蛋糕盒，捧過來打開，裏面整齊地擺放着三種味道的蛋糕和五種口味的布丁。明顯不是一個人的分量。預約了老爹的份麽？不過他并沒有見過家裏冰箱會有這些東西，說明希羅和迪奧平常應該不會買甜點回家放着。小迪奧看了看面無表情目視前方專心開車的男人，幾乎可以預想到這男人去到蛋糕店又不知道小孩子喜歡吃什麽東西，于是面無表情地叫店員把每個都打包一份的樣子了。

“很好吃呢。”

吃着菠蘿布丁，小迪奧不自覺地開口，之前可沒機會吃這麽奢侈的東西。

“嗯。”

盡管希羅的反應很冷淡，小迪奧依然有種“被關心着”的感覺。

一路上無話，小迪奧看向希羅擱下的書，所幸今天有好好聽課學了幾個字，書名也正好能看懂。《賞月的少年》。作者是自XX心無X青年A……唔，那幾個字不認識，不過還真怪呢這個名字。車子忽然停了下來，小迪奧看了看前方，還有段距離呢。但希羅似乎不打算往前開了，又拿起那本書看了起來。

迪奧苦笑着和熱情的工作人員解釋着自己不能去慶祝的原因，天知道這部電視劇能這麽成功，才播了2集收視率就破萬了，他也迅速擁有了一大批忠實粉絲。說起來還是托希羅的福，很大一部分觀衆都來自他的書迷，而且這個主角的形象，怎麽看都是以他為原型的。

這本書，記得是18歲“生日”時，希羅送他的“禮物”吧。某天也是開玩笑似的說了句“要不要把兩人相遇的那天定為自己的生日呢，那希羅就是最糟糕的禮物了”這樣的話，沒想到那根冰棍木頭竟然會記下來，僅花了幾天時間就寫成了這本書并把樣品交到了自己手上。

也正是因此，五飛才向導演推薦了他來出演主角，已經明顯到五飛都能一眼看出來的程度啦。第一次出演主角就這麽得心應手是多少沒門路的小明星求不來的呢，自己還真是賺大了呢。

這麽想着的迪奧看見了不遠處醒目而又熟悉的車，揮別了同行的工作人員和明星們，向那邊走去。忽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似的停下腳步，若無其事地四處看了看。唔，是自己多心了吧，說不定是狗仔隊或者忠實FANS？畢竟自己也算“小有名氣”了。迪奧滿不在乎地挂起爽朗的笑容向那輛白色高級車走去。

“啊拉抱歉，等很久了嗎？”

迪奧打開後座的門坐上車，希羅也不回答直接發動了車子。倒是小迪奧轉過身把蛋糕盒遞向了迪奧。

“爸爸買的。”

“啊？”

迪奧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那個一張木頭臉開車的人，被人從後視鏡那瞪了一眼後挂上一抹苦笑。沒想到希羅大天神也意外地有愛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