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專屬

第1章

毫無征兆地驚醒，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四周還是一片漆黑，又是那個夢。

裏奧玩具被壓得支離破碎，年幼的男孩眼中失去了神采。

「只屬于我的東西……沒有了。」

我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屬于我。

沒有名字，父親是母親的，母親也是父親的……他一直如此思考着。真正屬于他的東西其實出現過，名為“高達”的存在。但是和平歲月裏不需要只會戰鬥的東西，他毫不猶豫地舍棄了它。

無法名狀的寒冷傳遍全身，也許是空調開得太大，也許是薄薄的被單下包裹的是赤裸的身體。但他能理智地認識到并不是這些外在的原因，或許叫“孤獨”，不，說“沒有歸宿”更合适吧。和平的時代不需要他，若不是那個純真可愛的少女叫他活下去的話——

如果有什麽在牽絆着他，可以承認，如果有什麽是真正屬于他的存在，他會更珍惜自己。

環視着黑暗中的房間，衣物，電腦，寫有他名字的筆記本……不，他想要的并不是這些。這些只是屬于這個身體的存在。他把靈肉分離了，他渴望的其實是靈魂的“擁有”之類的更深層次的“專屬”。

遍體生寒的感覺忽然被破壞了。左手傳來溫熱的氣流，輕微的，卻足以驅散嚴寒。綁着的三股辮已經散亂開了，擁有這頭長發的少年面向他沉沉地側睡着，毫無防備的睡臉，不知是缺乏危機意識還是覺得現在可以安心睡覺了。大概也是真的累了，畢竟今晚他也很激烈地抱了他。

他們實際上并不算什麽戀人之類的。只是兩個同樣寒冷的人互相取暖而已。他們從來沒有什麽約定和承諾，即使是第一次，也沒有疑問，互相親吻，互相擁抱，就像習以為常一般自然。不需要語言也不需要眼神，一個開始行動，另一個就會下意識無條件地配合。這份默契是從戰鬥中培養出來的，和平了幾年，兩人依然沒忘記這份感覺，無論何時何地在做什麽。

高達駕駛員似乎給人十分堅強的感覺，其實他們戰鬥時也只是小孩子而已。一旦失去堅強的理由，就會崩壞。士兵失去目标，就沒有了存在價值。說是要像普通人一樣活着，但他們的不平凡早已把他們和“普通”隔了一個太陽系。

或許是畏懼他們的能力，或許是真的有在為他們着想，曾有人提出消除他們記憶的方案，但五個人都沒有答應。就這樣想消除自己手上的血腥，不是太狡猾了麽？時代不重複錯誤，正因為有血的教訓讓人銘記。消除的話，他們的戰鬥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我倒寧可全宇宙都失憶，有這樣的回憶的只有我們就足夠了。那樣就可以繼續戰鬥下去。」

迪奧·麥克斯維爾，總是會這麽說。他留戀過去，回憶對他而言，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是必要的存在。這是枷鎖，也是動力。

希羅·尤爾，卻是對此不予理會的人。他想要抛棄過去，回憶這種東西，根本不需要。只需要活在當下。

這個人，這個身體，也不屬于他。盡管他可以随時随地地抱他。

重新俯下身去，希羅伸手摟住了身邊溫熱的軀體，只是觸碰就仿佛要燒起來一般。迪奧被這麽一摟立刻就醒了過來，再怎麽遲鈍了這點反應能力還是有的，多少對被吵醒一事感到不滿。不過并沒有拒絕什麽，任由對方無聲地索取着，他也盡量配合，不問理由地配合着，完全不考慮第二天的事。

兩個人會住在一起也沒什麽好意外的。剛開始是希羅越來越頻繁的索求，迪奧一邊抱怨着，倒也從不拒絕。不管是半夜還是淩晨都随叫随到。這樣下去住到一塊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喂，希羅，再不起來你會遲到。真是的，明明我才應該是被照顧那個，你倒好意思睡得比我還像一頭豬！”

為什麽這個人總能精力過剩地起得比他早？不管多激烈，對方第二天都能輕松自如一如往常，是因為肉體強度麽？的确，比起持續地開動MS，這點小疲勞真不算什麽。

還是說，自己在顧忌着什麽，所以“手下留情”了？

“啊，喂喂？現在過去嗎……好的，我十分鐘後到……”

戰後的他們自然要找份工作養活自己，但迪奧會接受邀請成為明星這件事還是讓其他人頗意外的。嗯，長着張不錯的臉，性格也笨得可以，小女生很容易迷上這種類型吧。不過，休假就幾乎成了奢望了，晚上能呆在一起的時間其實也不多。希羅走出來時迪奧已經在穿鞋了。

“早餐在桌子上，你也快點，不對，我瞎操心了……喂你！這種時候就……”

迪奧快要氣結了，希羅走上前就擁住了他并動手解他的襯衫紐扣。雖說是依着自己的感情去做，但這也太過于為所欲為了吧！他還趕時間呢！即使希羅大天神大作家不擔心遲到，他可不想看其他明星耍大牌啊！

“你這個……混蛋！！”

“砰！”

希羅捂着被打的頭看着長辮子的少年怒氣沖沖地甩門而去。這是迪奧第一次拒絕了他，或許自己做得太過分了吧。希羅并不怎麽在意地起身去洗漱吃東西。

想要自私地把你當做自己的，才會任性地一味索求着。

不過人和物品不一樣，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迪奧急沖沖趕到時還是遲到了7分鐘。心裏一邊問候某人一邊陪着笑臉去和衆人道歉。雖說他和公司董事長挺熟的，但他現在也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即使因為出演過一些小角色而有了一小批自己的“粉絲”。

“作為一個新人竟然還遲到！真不知道導演怎麽想的……”

“竟然會讓這種人出演主角……”

“還不是因為他和董事長有‘關系’！”

這裏的絕大部分人都知道“高達”，卻沒有人知道“高達機師”，自然不知道眼前年僅１９歲的少年有什麽“長處”足以擔任主角。迪奧也不解釋，他的确不了解這方面的事，還需要虛心學習很多，還好第一次擔任主角就有個好劇本，算是在“作弊”了吧。其他人酸溜溜的怨言就随他們去吧。

為了達到真實的效果，劇中打鬥的場景要求演員真的動手，當然也要手下留情，不要傷人。

“啊，饒了我吧……”

手下留情啊，得好好控制力度才行。迪奧輕嘆了一聲，和男二號準備開始第一幕拳腳戲。出演男二號的是個名副其實的武打演員，因為被這半道殺出的小鬼搶走了本來已經穩操勝券的主角寶座正不爽呢，這下自然不想放過這個公報私仇的機會，另一方面也想證明一下自己比這個小鬼更能勝任主角，在導演喊出開始的同時就出其不意地猛撞向還毫無防備的迪奧！若不是迪奧的反射神經了得恐怕就得出大事了。

雖然依着自身卓越的瞬間應變能力避開了肋骨位置，肚子還是不可避免地挨了一下。迪奧當即痛苦地捂着肚子蹲下身去，緊接而來的卻是迅雷不及掩耳的一腳！迪奧甚至來不及收回雙手做出防禦動作就被踹飛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對方卻還不依不撓地沖過來躍起身想給他最後一擊！迪奧迅速滾多幾下閃開這一擊，并順勢半蹲起一記橫掃絆倒對方，再雙手撐地借力騎坐在對方身上，手上不知何時握住的道具匕首直抵對方喉頭。

“咔！精彩！太精彩了！”

導演帶頭鼓起掌來，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都稱贊着跟着鼓掌。顯然兩人的真槍實彈本色演出讓衆人很滿意。被壓制住的大漢完全愣住了，兩人存在着明顯的身高與體格差距，但對方确實地壓制住了他，完全動彈不得。

“啊，真的好痛啊……能一遍過真是太好了呢，山田先生。”

迪奧收回匕首一邊甩着玩一邊捂着肚子爬起身，笑着抱怨道。山田也笑得心服口服地爬起身，朝迪奧伸出手去，後者愣了愣，笑得一臉燦爛地握上。

“迪奧，你果然很厲害呢！我輸得心服口服！”

這個男一號，導演完全沒選錯啊！果然是只老狐貍。

希羅今天要去一個簽售會。本來是不打算去的，因為迪奧說他總這麽孤僻冷淡不接觸人群就擅自幫他答應了下來。他也可以不去的，但得知莉莉娜·多利安在同一棟建築和殖民地和平大使會談後，他還是來了。他懷疑迪奧是不是早已知道這件事了。

這麽多年來，保護莉莉娜似乎已成了習慣。

不過，沒有跟着莉莉娜東奔西走。不知何時有了個稱為“家”的存在，枕邊也有了溫度。即使不去承認，這一切都是牽絆他、令他眷戀的存在。

讀者們還是第一次見到“自爆背心無業青年A”本人。這位名字各種笑點槽點的大神從來不露臉也不拍照，不管是多麽大的盛會邀請都由一只兇神惡煞的熊布偶代理出席。他的文章涉獵了各種方面，尤其是對當今形勢的分析性論文，往往能一陣見血，比一些所謂的著名專家學者更能看清局勢，但又能寫些童話式的小說，最近開拍的大型同名電視劇《賞月的少年》就出自他的手。文章沒有固定風格，常讓人産生出自多人之手的錯覺，可謂是當今文學界天皇級別的大神鬼神了。

本以為會是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兒，不然也是個飽經風霜的中年大叔，現在一看竟是如此年輕英俊的人！說是中學生大概也沒人會懷疑吧，簡直讓人大跌眼鏡！

希羅完全不看那些或興奮或質疑的面孔，只是機械式地簽着名，直到結束都沒說幾句話。倒不如說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看有沒有可疑人物出入上了。

晚上有個聚會，是卡多魯發起的，讓他們這些“老朋友”聚一聚。希羅沒理由拒絕，他想迪奧也會很高興。和平的這幾年，他們就沒有人齊過。他簽完就直接和莉莉娜一同前往溫拿家的其中一棟別墅。

五飛、積古斯和托列斯也都來了，看來沒有人缺席。正如迪奧所說的“你肯定是一個人怕寂寞吧”，大家其實都一樣。見到希羅進來卡多魯也顯得很開心，只是迪奧還沒到的樣子。換做平時這種活動他應該是很早到場的，現在大概還沒結束拍攝吧。

在戰争結束之後，卡多魯繼承了家業，不過平時都是作為醫生待在溫拿家所有的大醫院裏當醫生。特洛華依然跟着馬戲團到處演出，但也會在馬戲團沒活動時到溫拿家的醫院去幫忙，兩人默契依舊。五飛則做了個讓人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的決定——成為了義勝【正義的勝利XD】娛樂公司的董事長，迪奧就在他門下“打雜”中。不過得知托列斯是白光【敗者的榮光XD】娛樂公司的總裁後，倒也沒什麽奇怪了。米利亞爾特則是白光的頭牌，要迪奧達到他的水平和他對碰恐怕很難，畢竟兩人的發展方向都不同。蕾蒂自然還是跟随托列斯成為他的左右手，諾因也毫無意外地成為了積古斯的經理，莎莉在溫拿醫院裏幫忙，也算是重操舊業了，多洛斯還是追随着莉莉娜活躍于政壇，唯一讓人意外的是希爾迪沒有和迪奧在一起，目前在研讀考博士後。

“希羅，你來了真是太好了呢，真的好久不見了。”

卡多魯松了一口氣似的笑着開口，希羅朝他點了點頭。

“好久不見，卡多魯。”

“好久不見，莉莉娜，你這麽忙還抽空過來……對了，剛才迪奧打電話來說今天拍攝得很順利，他一會就能過來了。”

卡多魯充滿歉意地和莉莉娜打了聲招呼，又轉向希羅十分順口地接了一句。只有希羅瞬間意識到，卡多魯這些年都有和迪奧保持着更親密的聯系，并且知道他們的事。迪奧從來都沒有提到過這方面的事。

“迪奧嗎？真的好久不見了呢，不知道他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反正不會餓死街頭。”

對于莎莉的感嘆，五飛接的順口，在他門下工作，他怎麽也不會讓人落魄到哪去。盡管他也喜歡沒事為難一下那個笨蛋看他炸毛的樣子，這可是不多的樂趣。莎莉聽了他的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五飛總算也親和不少。

莉莉娜也很久沒有見到希羅了，難得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和其他人打過招呼後就和希羅聊了起來。其他人也各自三三兩兩地聚在桌邊聊着天，這可是以前完全都不敢想象的和諧畫面。

“唉？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卡多魯無奈地笑着走向陽臺。衆人都表示理解，醫生可是有很多突發事件要處理的，這是涉及人命的大事。電話是護士長打來的，他今晚只開了較隐私的手機，只有少數人有這個電話，護士長會打這個電話說明真有什麽重要的事。

“院長，剛才麥克斯維爾先生來過……因為我去吃飯了，小護士也聯系不上您。雖然麥克斯維爾先生說只是小事不用驚動您……我還是覺得應該通知您一聲……”

卡多魯一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就感覺心頭一緊。這些年來迪奧不管是生病受傷還是做檢查都是由他一個人負責的，本來這也沒什麽特別的，他們的關系這麽好。只是出現這種情況其實是三年前發生的某件事之後，自那之後迪奧的一切治療活動都由他親自接手，他也告知了全院上下這件事，所以護士長才會匆匆忙忙地給他打電話來，生怕誤了什麽。挂了電話後卡多魯立刻撥打了迪奧的電話，只是一直沒有人接聽，他只能沉靜地走回大廳裏。

“各位，聽我說，剛才護士長打電話來說迪奧去過醫院了，但是打他的手機沒人接聽……我想……”

“我去找他。”

卡多魯還沒說出自己的想法，希羅已經走出了大廳。不愧是五個人當中最果斷的行動派。露出了意料之中的安心笑容，卡多魯重新坐回下來。其他不明真相的人只能奇怪地看着希羅離去的方向。

“希羅和迪奧感情有那麽好嗎？”

“他們從以前開始就老是粘在一塊行動了吧。”

“準确來說是迪奧像牛皮糖一樣粘着希羅怎麽摔打都弄不掉。”

莎莉笑着回答了一臉意外的莉莉娜，希爾迪也一臉“沒眼看”的表情附加了一句。五飛只是看了一眼快速離去的人，繼續喝自己的酒。卡多魯回了特洛華一個“安心吧”的眼神示意他不用多探究了。

希羅直接開車回家，發現家裏的燈是亮着的。他不動聲色且迅速地脫了鞋走向房內——目标人物，綁着三股辮的少年正好心情地哼着歌擺弄着一件睡衣。希羅有些不悅地眯了眯眼，快步走了過去。

“嗯？希羅？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唔！你、你幹嘛？！”

迪奧露出了意外的表情站起身來，卻在下一秒被希羅捏住了下巴，手指按在了他嘴角的傷口上！痛！迪奧皺了皺眉頭，拍開希羅的手，剛想說什麽，希羅已經往下解他的襯衫紐扣了。

“啊、啊喂！快住手！你……你受什麽刺激了！一回來就發神經唉！”

迪奧拉下希羅的手一下推開他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一臉不爽地看着他。

已經是今天第二次了，迪奧拒絕了他。盡管他這次并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還這麽有力氣，看來是沒事了。”

“呃？你……你在關心我？唉唉這傷口啊，只是拍戲時被打到的……我只是一時大意了，還不是你寫的破小說……”

迪奧嘴上在抱怨着，心裏還是很高興有人這麽關心他的。畢竟他也不是個貪心的人，一點小小的關心已經足夠讓他高興一陣子了。希羅正想再說什麽，卻聽到了開門聲。很快他就知道迪奧異常反應的理由了——浴室門口正站着一個約莫4、5歲的小鬼，眼神壞壞的，稚嫩的小臉緊繃着。希羅直覺這孩子對自己有敵意。

“唉洗好了？這樣會感冒的！”

迪奧立刻過去用大毛巾裹住那個小身體，擦幹後讓他穿上了自己的睡衣，大得差不多要拖地了，自然就省了褲子，就算給他褲子也穿不上就是。這是個有着齊肩長發的可愛小男孩，而且，和蹲在他身邊的迪奧幾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私生子？還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不對，以後難道要多個那麽大的電泡？

希羅腦中快速略過各種猜測，表面還是不動聲色的。迪奧則像是完全忘了還有這麽個人，忙着幫那個小鬼找拖鞋吹幹頭發，再綁個小小的三股辮，這下兩張臉更像了。

“可惡老爹，這個人是誰？你情夫嗎？”

希羅還沒說什麽，那小鬼倒是先開口質問開了。只是一開口就把迪奧嗆了個半死，現在的小鬼都那麽早熟和不讨人喜歡嗎！為什麽老爹會有情夫啊！思維方式不對吧！！

“他叫希羅·尤爾……是這個家的主人，嗯，你可以叫他……‘媽媽’喲！”

迪奧故意順着小鬼頭的話開了個玩笑，換來的只有兩張木頭臉。自讨無趣的他轉向希羅開口解釋。

“今天拍攝完出來遇到了這小鬼，他誤認為我是他爹了，然後就餓暈了……看着還真挺像的，與其讓他繼續一個人流浪，我決定讓他住下來了！”

“你的白癡行為帶來的後果，我會解決的。”

希羅面無表情地說完就轉向了那個眼神壞壞的小鬼，迪奧一下噎住了，只能暗罵一聲坐到一邊去看他們大眼瞪小眼。誰叫他不是屋主人呢！

“名字。”

“迪奧·麥克斯維爾。”

希羅朝迪奧的方向斜了一眼，後者苦笑一下，嘛，長得那麽像，就開玩笑似的給他取了個這麽樣的名字。

“要住在這房子的話，以後叫迪奧·尤爾。”

小鬼頭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相對的迪奧雖然不樂意也只能瞪了某人幾眼。還是那句誰叫他不是屋主人呢！

“還有，以後叫爸爸。”

“喂喂你太過分了吧！好歹是我撿回來的而且長得像我耶！！”

迪奧這下真不樂意了，不跟他姓就算了還要搶他的父親寶座麽？！

“閉嘴。”

“可以，爸爸。老爹你太啰嗦。”

小迪奧倒是很聰明，換個稱呼就把兩人安頓了。兩個人也就勉強接受了這種情況。

“好，今天就早點休息吧！明天就拜托‘希羅爸爸’帶小迪奧出去買衣服和找學校了！”

迪奧立刻把所有事都推給了希羅閃進了浴室，剩下兩只繼續大眼瞪小眼。

“那麽就這樣，小迪奧晚安！關好門睡覺哦！”

小迪奧走進分給自己的房間裏，床鋪希羅已經弄好了。慢慢地關上門，在還剩半張臉那麽大的縫時停頓了一下。看了看笑眯眯的迪奧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希羅，這才完全合上門。迪奧伸了個懶腰，也向卧室走去。今天拍戲可累人了，顯然身後那個跟着來的人是不打算輕易放過他，看來免不了傷筋動骨一下了。

“喂，看你一臉不爽的，想要把小迪奧趕出去嗎？”

中場休息時，迪奧懶洋洋地開口，钴藍色的雙眸微閉着，顯得很疲憊。對着的人還是一張木頭臉，普通人可能壓根沒看出他有表情吧。希羅看着側睡在身側明顯快睡着的家夥，确認對方确實只有那麽點皮外傷後只是緊了緊被子。

“我不會趕你出去。”

“哈？”

迪奧懷疑自己是不是睡傻了聽力下降，猛地睜開雙眼，對面認真的表情表示沒有口誤。是說因為小迪奧和自己長了一樣的臉所以舍不得丢出去麽？這麽一想迪奧立刻笑彎了雙眸，愉快地伸出手一邊拍打着希羅的肩膀一邊爽朗地笑着。

“你還真不坦率耶！一直這麽傲嬌蹭得累……啊！好痛！”

“你弄亂了被子。”

希羅毫不客氣地給某人的腦袋賞了一記爆栗，為了讓那個又大叫又愛折騰的家夥乖乖閉嘴不然被鄰居投訴，他直接把人圈進懷裏裹好被子。

“啊啊啊！你、你幹嘛啊！”

“閉嘴，睡覺。”

“那個，希羅先生，這樣睡我壓力很大……”

迪奧一下僵住，雖說早該習慣了這個不算溫暖的懷抱，不過相擁而眠這種那麽奇怪的事誰要做啊！還抱那麽緊不是動都動不了嗎！誰睡得着啦！但是聽到下一句毫無起伏卻帶有明顯關心意味的話語後立刻停止了掙紮。原來這家夥記得自己的作息時間表啊。

“你明天要早起。”

從以前開始就是個心思異常細膩的家夥呢。

“嗯，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