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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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然後又吭哧吭哧的說了句,“晚安,姐。”麻溜的說完,元譯就挂了電話,怪不好意思的。
看着被挂掉的手機,元初衣笑了下,這感覺還不賴。
元譯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轉過身體,一張扭曲的臉趴在玻璃門上呆呆的看着他。
有些時候,人恐懼過了頭,就會叫也叫不出,現在的元譯就是這個樣子。
直到他仔細一看。
草!特麽的是周明波!
他這個暴脾氣喲,一把拉開玻璃門,冷風全灌周明波身上了。
嘶,周明波還沒清醒呢,呆呆的說:“你幹嘛?”
元譯憤憤不平,想幹你!踹了這孫子一腳後便上床休息了。
周明波瞅了他半分鐘,又在哪兒站了一會兒,然後又呆呆的去了外面,放水。
滋滋滋,看我的無敵小水槍!
翌日,張昭澤最先起床,他首先嘶了一聲,怎麽喝個酒還渾身酸痛,尤其是屁股這塊,怎麽感覺腫大發了。
他摸着自己好像比平時大一號的臀部,疑惑不解。
視線一轉便看到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衣服,認命起床,去陽臺拿自己之前洗好的衣服。
一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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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微風伴随着一股腥騷的氣味撲面而來。
張昭澤頓時被熏醒了。
“我擦!什麽味兒!誰特麽這麽不道德往陽臺上撒尿!”
元譯被這動靜吵醒了,支了個頭出來,“周明波幹的。昨晚跟個傻子一樣,弄得到處都是。”
“這孫子!”
張昭澤黑着臉大踏步回來,把沉浸在睡夢中的周明波給弄醒了。
學生投湖自盡事件(元旦修文)
之後又是一番大戰,乒乒乓乓的。
元譯被吵得睡不着,索性起床了。
感謝二位室友,我吃了一個早飯。
打開門時正好看到晨跑回來的陸漸離。
他顯然也被宿舍裏的狀況吓了一跳,在他前十八年的生活裏,見到的人都是些嚴謹守禮之人,哪見過光着膀子打架的。
“這……”他遲疑的看着元譯。
元譯懶懶的靠着牆壁,“別管他們,你吃飯沒?一起啊。”
陸漸離本來想拒絕的,但是卻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說起來,我還沒吃過食堂呢,哪個食堂好吃啊?”
元譯人高手長,搭在陸漸離的肩膀上,陸漸離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肩膀。
元譯自然的把手放了下來,揣進褲兜。
不知為何,陸漸離突然覺得這個看起來一臉惡霸少爺樣的元譯其實不是那麽難相處。
其實也不難想象,若是元譯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少爺,也不會和宿舍的那兩人打成一片。
他視線一轉便看到了鑲嵌在他耳垂上的紫色耳釘。
這個讓他有些在意的東西,他能感受到裏面蘊含的強大靈氣,只是元譯一個普通人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你這耳釘挺好看的,是在哪兒買的啊?”
“這個啊,我之前逛街的時候看到的,挺好看吧,我戴上是不是更帥氣了!”元譯眨了眨眼。
他和元初衣的眼睛遺傳了元母的,清澈見底,顧盼神飛,炯炯有神。
“是嗎?确實挺好看的,你戴着吧,別換了。”
元譯挑了挑眉,沒在說話。
吃完飯後,二人就分道揚镳了。
元譯懶懶的漫步在校園中,享受着四周射來的帶着好感的視線,那是相當的惬意。
下午,元譯拒絕的室友的籃球邀請。
“為什麽啊?”
元譯輕哼了一聲,“我姐要來看我,明明說了不讓她來,她非要來說什麽擔心我。”
語氣那是相當的苦惱其中又夾雜着些許小得意。
張昭澤驚呆:“你還有的姐姐啊?親姐姐啊?怎麽樣,姐姐長得好看嗎?”
周明波拍了他一下,“瞎問什麽?你看元譯的長相就知道姐姐絕對是個大美人了!”說完他又嘿嘿一笑,“元譯,我也覺得打籃球什麽的弱爆了,不如我們跟你一起去接待姐姐吧。”
“這片我熟着呢,我還可以帶着她到處玩兒……”
“是嗎?”元譯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我真是謝謝你們好心了!”
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們花花腸子。
“兩個字:沒門!”
說完便匆匆出門了,不給他們見縫插針的任何機會。
元初衣在元譯學校門口等他,等了一會兒的她開始無聊。
手指微動,一小團靈氣便出現在她指尖,跳來跳去的相當活潑,一會兒親呢的蹭了蹭她,一會兒調皮的旋轉跳躍。
看得元初衣眼底都是笑意,一雙杏眼也彎彎的,微風拂過她的秀發,她伸手将耳邊碎發別在耳後,露出了一張秀美的臉。
沒多會兒,元譯便匆匆趕來。
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元初衣。
感受到了周圍那些人的視線,他大步的走了過去,長臂搭在她的肩上,看了眼周圍的人。
像是在說,看毛線看!
元初衣撇了他一眼,沒吱聲,就是擰了他的爪子一下。
元譯龇牙咧嘴的松開手,“姐,你來多久了?”
“剛到沒多久,帶路吧。”元初衣擡了擡下巴。
來到昨晚的那片湖,卻發現那邊已經設起了警戒線,幾個穿着警服的人仔細的檢查着現場,周圍看熱鬧的學生烏泱泱一片。
元譯驚疑的拉過一個學生問道,“怎麽了?”
那個學生看了眼湖,心有餘悸的說道:“好像是有人保研失敗,昨晚跳湖了。”
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我靠,怎麽這麽巧!
元譯轉頭正想和元初衣說話,就元初衣臉色有些凝重。
他心裏也有些惴惴,不由得問道:“這……有問題嗎?”
周圍人還在議論紛紛,投湖時間應該是昨晚十一點。
元初衣點點頭,緩和了下臉色說道:“确實有鬼祟。”
元譯後背一寒,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耳垂。
見元譯有些害怕的樣子,元初衣拍了拍他安慰道:“你放心,你耳釘是一個法器,會保你一命的。”
說到此,她又想起了什麽,手從小布包裏拿出一個折成三角形狀的符箓。
“諾,這個是通訊符,可以千裏傳音。***,這個是咒語。
元譯驚奇的瞅了一眼她的小布包,又把手中的符紙翻來覆去的看,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他腦海裏想起了那些玄幻小說裏的傳送陣,小聲又驚喜的問道:“我叫了這句咒語,你是不是會嗖的一下被傳到我身邊啊!”
元初衣微笑着看着他,“你還是做夢來的快!”說完她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人不大,想得到挺美的。這個只能在你實在沒辦法的時候,求救用的。”
元譯切了一聲,“那這不是和手機的功能一樣嗎?”
元初衣瞥了他一眼,“以後你就知道,科學設備在某些時候就是廢鐵一堆。”
“哦”,元譯又提問了:“那這個被水泡了被火燒了怎麽辦?”
元初衣:“放心,就算你被泡了,被火燒了,它都沒事。”解釋完她有些沒耐心的說,“你再哔哔,就還給我。”
吓得元譯趕緊把這玩意兒藏好。
“出息。”
“元初衣。”
元初衣轉身便看到一個襯衣西褲的男子。
熟人啊。
“陸漸遠,別來無恙。”元初衣微微颔首,一臉平靜,沒有絲毫見到故人的激動。
只是元譯知道元初衣原本的散漫全都消失了,雙眼裏含着鋒利。
他心裏一怔,這,這模樣倒有點像他之前在醫院裏見着的那樣,來人和元初衣究竟是什麽關系?
他探究的看了過去。
來人高高瘦瘦的,眉眼間盡是沉靜嚴肅,他視線停在了他脖間,那是一根紅繩,一個漂亮的紅色鈴铛垂在男人被衣領緊緊包裹住的鎖骨下方,顯眼至極,和他本人的氣質相當的違和。
陸漸遠朝這邊緩步走來,感受到了元譯的視線,他朝元譯點點頭,沒有過度關注他,視線轉到元初衣身上,“你為何也在此?”
元初衣:“怎麽,此地我便來不得了嗎?”她視線也被他脖間的紅鈴吸引過去了。
她以前從來沒有想象過從來以嚴肅正經的模樣示人的陸漸遠會以這樣有些奇怪的樣子出現在她面前。
看着紅鈴,她眼神軟了軟,問道:“她還好嗎?”
陸漸遠還是那副冷靜的面容,點點頭,“現在能清醒一段時間了。”
“那就好。”
陸漸遠停在離她一米處,說起正事,“你感受到什麽了嗎?”
元初衣看着湖面,碧綠的湖面随着秋風泛着圈圈漣漪,看起來是那樣的美好,但是在元初衣那雙看破鬼怪的雙瞳裏,湖面上糾纏凝結的怨氣和恨意讓人作嘔,那些怨氣糾結在一起形成一個黑洞向下延伸着,深不見底!
“惡心,怨恨。”元初衣淡淡的回道。
陸漸遠轉過身,眼神沉靜,“你也看到了吧。但是你知道嗎?”他手指了指湖泊,“這麽大的怨氣,之前并未被我們發現過。”
他語氣有些嚴肅,“你說為何在帝都會有這樣的存在?為何蟄伏了如此久之後又出現?功虧一篑。”說到這裏陸漸遠聲音低了下去,“或者說是有人要我們發現這個……”
元初衣心裏也想到這些了,但她想得更遠,從她出武清山開始,她就感覺自己像是踏入了某人的計謀中。
被禁锢在地上的厲鬼,數量莫名增多的惡鬼,到現在發現的詭異湖泊。
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她不得不深思。
“你有沒有興趣今晚一起查看一番。”陸漸遠打斷了她的思考
元初衣點點頭,微微一笑,笑意未達眼底,“既然陸道友盛情邀請了,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陸漸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告辭離開了,在離開之前,他朝着元初衣行了一禮,“感謝你前段時間出手清除了大批惡鬼。”不然他們不會那麽輕松。
元初衣扯了扯嘴角,眼神有些淩厲,“不用客氣,畢竟殺誰不是殺呢。”
聞言,陸漸遠臉色微僵,“那晚上,在下就在此恭候了。”說完便離開了。
元譯感受到了二人之間氣氛的僵硬,默不作聲,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直到那個男人走後,他才扯了扯元初衣的衣擺。
“你好像很讨厭他。”
元初衣冷笑一聲,“不是好像。”
轉頭看向元譯,“行了,你回去上課,我自己出去。”
元譯屏住呼吸問道:“那晚上我要來嗎?”
“來?給鬼加餐嗎你!”
元譯大氣都不敢喘,夾着尾巴溜走了。
原來元初衣對我還是很和藹的。
元初衣看着遠處忙活的陸漸遠,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不見心不煩,扭頭走人了。
想起五年前,自己闖進陣法卻只看到奄奄一息的師父和師叔,而那幾個自诩德高望重的老頭子卻沒有施任何援手,就那麽冷漠的看着瀕死的師父。
這一幕生生刻在她的心裏。
歲月靜好來一發(元旦修文)
後來還查出了他們幾派中都有背叛者,就是那些人害得師父不得不為了保護其它人,最後犧牲了自己。
當時她傷重未愈,依舊沖上去将那些背叛者一一殺死,用他們的鮮血祭奠那些在這場異變中死去的無辜之人,也為師父報了仇。
可是再多的殺戮也換不回那些生命,重傷失憶的師叔,灰飛煙滅的師父,懷有身孕卻被邪修一爪破膛而出的師姐,其它一起并肩作戰的夥伴……
鮮血淋漓的場景似乎還歷歷在目,元初衣雙目變得赤紅,拳頭緊握,周身的靈氣也随着主人的心意變得暴躁起來。
她在心裏猛念清心咒,漸漸将暴虐之氣壓了下來。
她吐出一口濁氣,朝外走去。
走到外面,天高氣爽,微風拂面,好歹是讓元初衣的心緒平靜下來。
想着晚上還要回到這裏,她便沒有回家,打發走了小王。
漫無目的的溜達,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一陣悅耳的風鈴聲響起,引起了她的注意。
有緣貓屋咖啡館。
或許是這風鈴的聲音讓她想起在自己小的時候師父為了哄自己特意制作的風鈴的事。
她不由得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有些時候緣分這種東西是道不盡說不明的。
你越不想什麽,你越碰到什麽。
元初衣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定,手指無意的攪動着咖啡,并沒有想喝的欲望。
她看着旁邊的睡着的貓開始發呆,漸漸的她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
風鈴聲響起。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視線一掃,他便看見了坐在靠窗位置的元初衣。
他腳步一頓,朝元初衣走了過去,出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沒有叫她,只是安靜的走到她身後那桌坐着,一只白貓慢悠悠的跳到他身邊的位置,男子不由得伸手撓了撓它的下巴,貓舒服得咕嚕咕嚕,一種寧靜的感覺萦繞在一人一貓周圍。
他靠在了椅背上,嘴角挑起,嘴唇下方的美人痣随之移動,攝人心魄。
等到元初衣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好像靈力好像又更上一層樓了,而且更為內斂了,居然在這陌生的地方進入忘我境界,她失笑的搖搖頭,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
她的靈氣怎麽又“叛變”了!
元初衣視線跟着靈氣流散的地方看去。
只見一個男人修長的手指撫摸着一只白貓的腦袋,白貓半眯着雙瞳,舒服極了。
男人的側臉在昏黃的燈光照射下顯得精致又溫柔,唯一有點遺憾的是,他周圍依舊萦繞着濃濃的黴氣。
這是元初衣第二次被這個男人所驚豔。
穆恒……
元初衣咀嚼着這個名字,擡起手指,從體內抽了一些靈氣出來,指尖一彈,上面絲絲縷縷的靈氣朝着男人奔去,濃郁的黴氣頓時像是被打開了一個口子,淡化了不少。
她勾了勾嘴角,就當是我心情好,想做善事吧。
她懶懶的将身體靠在椅背上,手肘撐着左臉,夕陽的餘光透過咖啡館的玻璃,照射在二人身上,唯美而浪漫。
這幅美景讓路過的咖啡店老板驚豔了一把,手蠢蠢欲動的拿出手機,定格下了這個畫面。
元初衣沒呆多久便離開了。
穆恒見她離開了,自己也悄悄走了。
等到晚上的時候,他刷朋友圈,正好刷到了貓屋咖啡館老板曬出的那張照片。
黑色西裝的男人和米色外套的女人背靠背坐着,女子長發有幾縷越過了界,像是一種羁絆将二人連接在一起,暖色的夕陽餘晖灑在二人身上,如此的和諧而美好。
穆恒呆呆的看着,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這是他第二次見她,但是心裏那種悸動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達到頂峰,合該如此的,穆恒出神的看着二人的合照,悄悄的把這張照片保存下來,他本想用作屏保,最後還是放棄了。
現在還不到時候……他摸了摸這張照片,将其放在了一個私密的文件夾裏。
做完這些,他發信息給元譯,問他什麽時候有空,大家一起聚一下。
元譯很快就回了一個OK。
穆恒心滿意足的入睡了。
相對于早早洗漱完,睡覺的穆大總裁,元初衣的夜生活就滿豐富了。
烏雲漸漸聚攏,遮住了皎潔的月光,元初衣站在湖泊邊等着。
漸漸的湖面泛起漣漪,場景也發生了變化。
她冷眼看着遠處若隐若現的破敗宅子,宅院門口挂着一只破碎的紅燈籠,随着風微微搖擺。
紅燈籠原本有着喜慶團聚之意,但挂在鬼宅前,它的寓意便會變得與之相反,更甚者會情不自禁的受此燈迷惑。
元初衣感到一股引力驅使着她朝着那個方向走。
只是元初衣腳下像是生了根一般,一動不動。
“你來了。”陸漸遠一身長袍,手持一柄劍走了出來,唯一不變的是他那紅鈴項鏈。
元初衣看着他和白日截然不同的裝扮笑了一聲,“你倒是準備得齊全。”
陸漸遠沒有在意,只是淡淡的說:“有備無患。”
元初衣看了看他身後,“只有你嗎?”她白日還看到好幾個同道中人呢。
陸漸遠微微颔首,面色無波,“有你我二人足以。”
元初衣嗤了一聲,扭過頭看着那搖曳生姿的紅燈籠。
似乎是察覺到來人意志的堅定,突然那紅燈籠幻化成了一紅衣美女,朝着二人盈盈一笑。
陸漸遠看了她一看,突然頓住了,然後回過神來,但是脖間的紅鈴見狀,卻瘋狂的晃動起來,即便沒有聲音,也讓人感受到了它的憤怒之意。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紅鈴還是生氣了。
陸漸遠臉色有些變了,伸手想撫摸紅鈴,可是紅鈴直接撞開他的手,他只能輕聲的哄道:“紅鈴,我剛剛不是被迷惑了,只是看清那人身上的“紅衣”乃是鮮血,這人應當是被人剝皮了。”
聽完解釋,紅鈴這才停了下來,似乎是看到陸漸遠手上被自己撞出的傷痕,它冷靜下來反倒有些無措。
陸漸遠清冷的聲音變得溫柔,“別擔心,沒事。”
紅鈴親昵的在陸漸遠的薄唇上蹭了蹭,随即像是累了一般,掉了下來,被紅繩拉着,垂在陸漸遠鎖骨下方。
元初衣也感受到紅鈴的沉睡,問道:“她還能認出其它人嗎?”
陸漸遠拂過紅鈴的手指頓了頓,眼神沉了沉,避開了元初衣的視線,答道:“暫時還不行。”
元初衣有些失望,但終歸沒報太大希望,看着這樣的陸漸遠,她一面覺得驚訝,一面覺得罪有應得!
別人活着的時候不珍惜也就罷了,還對其打打殺殺,現在人死了,沒意識了,才知道珍惜。
元初衣很看不慣陸漸遠也有紅鈴的原因在其中。
她本想嘲笑他一句,但是看着他對紅鈴溫柔的樣子,而紅鈴認不出他們這些舊友,卻只對這人有反應,元初衣還是閉上了嘴。
眼不見心不煩!
“走吧。”元初衣說完也沒等陸漸遠回答便徑自走了過去。
陸漸遠跟了上去。
腳下浮浮沉沉的,正是那片湖泊,元初衣和陸漸遠浮在水面上朝着宅子走去。
見二人過來,那美豔女鬼眼底帶着些悲傷和解脫。
紅豔的嘴唇微啓,一段咿咿呀呀的戲曲便從她口中流出。
“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幽怨而帶着絲絲的魅惑。
這估計是她最後一次唱這首歌了,她一邊躲閃着一邊唱着。
元初衣嘴角一扯,手腕一轉,一道靈鞭便出現在她手中,腳下發力便朝着美豔女鬼沖了過去。
半空中還殘留着她帶着笑意的聲音,“不好意思啦,我這人不懂戲曲。”
“只懂除鬼!”話音剛落,那道靈鞭便帶着獵獵風聲朝着女鬼身上打了過去。
女鬼差點被這力道生生打成了兩半,她看着二人,轉身就想逃走。
一旁的陸漸遠卻早早的準備好了,只見他右手甩出一張符箓,嘴唇翕動,瞬間将女鬼制在原地。
女鬼痛苦的嘶嚎着,随着符箓越裹越緊,她的原型也漸漸露了出來。
眼看着她就要化為飛灰之時,她怨恨的看了眼二人,想着那人對自己說的話,心裏一陣凄涼,只盼那人言而有信,也不枉自己……
只見她驀然轉頭朝着湖泊猛吐出了一口鬼氣。
而她也因此而沒有了任何抵抗能力,消散了。
随着女鬼的消失,湖底那個黑色大漩渦完全顯露出來。
像是被人吵醒一般,湖水不斷上漲,中間卻像是被人掏空一般。
元初衣擰了擰眉,陸漸遠之前布在湖邊的陣法起了作用,将湖水擋住了。
突然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若不是元初衣二人有靈氣護體,怕是耳膜都要震破了。
“吼吼吼!”
随着這道聲音的響起,湖底漩渦裏緩緩冒出一個頭頂三角,吻部突起,有點像狗,渾身長滿黑色的鱗片,體型蠻大的。
元初衣看着這眼熟的東西,瞳孔一縮,一股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而陸漸遠一向冷靜的臉上也有些破功,喃喃道:“怎,怎麽會!”
怒不可遏(元旦修文)
怎麽會還有邪獸的存在。
邪獸乃是邪修者用妖獸和惡鬼結合而成,一種生性殘虐,實力強大的邪物,數量不多,但每一只邪物都會造成極大的破壞。
而早在五年前,這些邪物都被消滅殆盡,始作俑者也被趕出地球位面了。
為何時隔五年,這等東西還會出現。
那邪獸站了起來,足足有兩層樓之高,燈籠大小的眼看向這兩個渺小的人類。
他朝着二人怒吼一聲,粗壯的前足朝着他們拍了過去。
元初衣二人急速後退,退至湖邊。
眼看着怪物沖了過來,元初衣手指一張,頓時張開了一個結界,邪獸順着力道撞了進來。
陸漸遠看着這黑紅詭異的空間,有些側目,心裏也有些驚駭。
這個空間……
元初衣臉色沉靜,右手不停,靈鞭一道道的甩向怪物,在怪物身上刻下深深的傷,但它的傷口卻愈合得極快。
陸漸遠長袍在空中劃過一絲又一絲痕跡,右手的利劍脫手而出,在靈力的支撐下刺向邪獸。
元初衣眼神一厲,左手拂過腰間小布包,瞬間,手上多了一疊符箓。
手指微動,一簇火焰将這些符箓全都燃燒起來,在夜空下顯得格外的璀璨。
看我炸不死你!!
裹挾着熊熊烈焰的符箓如離弦的利箭一般嗖的一聲便朝着邪獸沖了過去。
轟的一聲,邪獸被炸成了煙花,一道黑氣竄了出來,陸漸遠眼疾手快了将其攔了下來,拿出一個小瓶子,将其收了起來。
幸好這只是一個半成品,連成品的十分之一功力都沒有,應該是被人置于湖底的。若是真正的邪獸,他們今晚絕不會這樣輕松!
做完一切後,元初衣收起結界,陸漸遠心情複雜的看着她,想着剛剛那一大疊符箓,自己心裏仿若在淌血。
若是可以的話,他真想斥責一句:這敗家孩子。
可是又沒有立場。
陸漸遠心塞的撇過頭。
元初衣到沒有察覺陸漸遠的心思,她只是手扶着額頭有些頭疼,雖然她已經盡力不破壞周圍環境了,可是有些時候還是沒辦法!
她看着原本堪稱風景優美,樹木蔥郁的清湖,現如今變得只有一個湖能勉強對應上,而周圍的樹木不是倒的倒,就是連根被拔起。
視線一轉,發現陸漸遠似乎在想什麽事,好像還沒發現這問題,于是她嘴角微勾,轉身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說完,元初衣便踩着優雅而快速的步伐遠離了現場。
陸漸遠一愣,然後看着周圍的慘狀,頭疼了起來,紅玲見狀,瘋狂的抖動起來。
“你也笑我。”清冷的聲音裏帶着些許控訴,紅玲不僅沒停止,甚至還變本加厲的晃動起來。
陸漸遠無奈的點了點它,“你啊……”
然後他拿出手機給特處辦的人打了個電話。
等方隊長帶着人到的時候,陸漸遠長袍飄飄的站在湖邊,活脫脫一個鬼的模樣,方隊長心裏一激靈,再仔細一看,原來是陸大師。
陸漸遠手拿着劍,朝幾位微微颔首,“這裏的邪祟已消滅完畢,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辛苦。”
說完便緩步離開了。
方隊長及衆人:“……”
而離湖泊最近的那棟樓上的人見狀,撥通了一個號碼。
“老板,帝都戲劇文藝學院那只半成品已經被除掉了。”
“速度還是挺快的啊。”男人輕笑一聲,看着指尖的閃着火星的香煙,心情頗好的問了一句,“那你覺得你能在元初衣手下過幾招?”
那人有些汗顏,慚愧的說,“元小姐很強大,一對一,十招我過不了。”
“是嗎?”男人贊嘆道,“元初衣的确很強,她也說過若不是她早出生幾年,便早早被元初衣超了。”
下屬默不作聲,又聽男人吩咐道:“莫茹敏的事情你收下尾。”
“是,老板!”
在城市的另一端,邪獸被毀之際,何先生猛的吐出一口鮮血。
“怎麽了?”冷漠的女聲從門口響起。
黑袍人不甚在意的擦了下嘴角,淡聲道:“有人毀了我的寵物。”
女人冷笑一聲,嘲弄道:“之前我就說過帝都不安全,你一意孤行怪誰。”
話音剛落,黑袍人瞬間移動到女人身邊,掐住了她的脖子,“房桐月,你別忘了,我們只是合作關系。合作者,我随時都能換一個。”
被掐住了女人絲毫不畏懼,她只是冷冷的看着黑袍人,脖間傳來的窒息感讓她頭腦有些發暈,她猛的扣住他的手腕,冷聲道:“你也別忘了,你和大人之間的交易。若非大人需要你,現在還輪不到你說話!”
黑袍人湊近她的臉,看着眼前這張豔麗至極的臉,呼出的氣體撲到女人臉上,女人臉也未動,只是微眯着眼。
在黑袍人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他感受到了頂着自己心髒的東西。
他識趣地放開了女人,女人也收起了武器。
“那些人為何會找到那裏?我們之前花費一番力氣才找到的最佳滋養地。”女人問道。
黑袍人坐了下來,中指敲着桌子,眯了眯眼,“據說是因為那具投湖的屍體引出了一絲氣息,這才被那些狗鼻子找到了。”
女人又問:“是嗎?其他的地方呢?”
黑袍人:“只有帝都的出事了。”
女人聽完便不在意了,“你這次叫我過來幹什麽?”
黑袍人扯了扯嘴角,陰狠的說:“之前有個人大肆清理了我的小寵物,你去把這人給我除了!”
女人不在意旁的事,直接道:“誰?”
黑袍人拿過桌上的照片,“這個人。”
女人接了過來,照片上的女子面色清冷的站在街上。
在照片下方印着三個大大的紅字,宛若鮮血一般。
“元初衣?”她喃喃道,女人爽快的站起身,毫不留情的說,“我這邊的人還需要一批厲鬼。”
黑袍人陰狠的看了她一眼,随意的說了一個地址。
女人滿意的拿着照片離開了。
在女人離開之後,黑袍人輕蔑的笑了笑,“不就是個爬床的,還敢扯虎皮拉大旗,等我事情辦完,看我不弄死她。”
……
第二天,元譯上課路過清湖時,看着這樣慘烈的景象,吓了一跳。
他趕緊給元初衣打電話,“姐,你昨晚沒事吧!”
元初衣聲音懶懶的,顯然還在睡夢中,“沒事啊。怎麽了?”
元譯:“沒事,我看戰況蠻激烈的,就問問。”
元初衣:“沒事我先挂了。”
元譯看着手中被挂掉的電話,心裏有些羨慕,要自己睡到日上三竿的話絕對會被老爸給罵死!想了想他腳步一轉打算回去補一覺,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元譯一瞅,穆宣!
可去他大爺的吧!
手指一動便按了拒接。
可是電話鈴聲又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他啧了一聲,不耐煩的接了起來,朝着裏面吼道:
“穆宣,我跟你說,我們的友誼已經走到了盡頭!”那晚的凄涼狀況,元譯還歷歷在目。
“別介別介啊兄弟,你聽我解釋。我手機掉水裏了,今天才修好。”
這破理由,你以為我會信嗎?
“我打電話是想跟你說,今晚我們在哪兒吃!”
看在穆哥的面子上,元譯猶豫了下,最後勉勉強強同意了。
晚上,元譯便去赴約了,穆恒兩兄弟已經在包廂裏等着了。
他打了一聲招呼,“穆哥!你終于回來了!”
穆恒點點頭,将菜單遞給他,“想吃什麽,自己點,今天就我們三個,不必拘束。”
他們都沒有食不言的規矩,飯吃到一半,話題也就熱了起來。
穆恒喝了一口牛奶,裝作不經意的說:“元譯,我回來那天車抛錨了,幸好遇見元小姐,要不然就麻煩了。”話題便轉移至了元初衣。
“元小姐?!”穆宣疑惑。
元譯:“啊,你碰到我姐了啊。”他繼續道:“我姐是最近才回來的,對了穆哥,你在國外有沒有碰到好看的妹子啊!”顯然不願意多說自家姐的事情。
主要是他姐的秘密太多,若是個普通人,元譯那張嘴早就叭叭叭的開講了,他怕自己不經意說出了什麽不該說的東西。
穆恒:“……”這個元譯怎麽這麽不上道呢!
“沒有!”國內倒是碰到一個,穆恒心情有點煩,打算吃點喜歡的菜,便伸手去夾離自己稍遠的螞蟻上樹。
小心翼翼的夾了一堆,左手上的小碗正準備接着,啪叽一聲,掉桌上了,最重要的是湯汁還順着滑了下來,滴到了穆恒大腿中間不可明說的部位。
穆恒:“……”好氣哦,吃個東西都這麽倒黴。
在場其他二人,嘴直直的抿着,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笑出聲。
穆恒給木子李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送一條褲子過來,然後便去衛生間整理了。
他脫下外套,搭在手臂上,擋在前面,面色自如的走了出去。
當走到一個包廂的時候,裏面傳出的聲音讓他停下了腳步,這包廂門不知怎麽沒有關嚴,他側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元達海和他幾個好朋友。
他可不是聽人牆角的人,穆恒君子的想,擡起腳準備離開這裏,但下一秒,耳朵一支,眼神一亮,也不走了。
穆恒的小心機(元旦修文)
元達海正和一群好友正喝酒,侃大山。
中年男人嘛,除了談生意,也就是家庭了。
“老元啊,今晚你怎麽喝得這麽少!不給哥幾個面子啊!”頭發已經禿了一半的老張舉着酒杯道。
元達海有些為難的說道:“我家寶貝女兒說了不讓我在外面喝太多,對身體不好。”
明明是一張嚴肅臉,可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眼底的得意。
靠!有女兒疼了不起啊!老張忿忿的想。
誰叫他沒有女兒啊。
旁邊的周老板也插了一嘴,“老元,你捂得夠嚴實啊,令愛多大了?有對象了嗎?”
元達海眉梢有些得意,“我閨女23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長得還漂亮!”
衆人嚯了一聲,“才女啊!”
周老板啧了一聲,有些懷疑道:“是不是真的漂亮啊!你們看看老元這張臉……”
衆人一聽,紛紛瞎起哄。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元達海腦子有些轉不過來,聽到好友這番質疑的話,氣得大掌一拍,“我這裏有我閨女的照片,不信你們看!”
于是便打開手機,翻出一張照片,“諾!你們看,是不是很漂亮!”
衆人一看,嘿,還真是蠻好看的,周老板又插話了,“老元,我看你這閨女和我兒子很配啊!”
“走走走!你那兒子那麽矮……我女兒那可是厲害的能上天的……嗖嗖嗖幾下……你們曉得嗎……”
其他人“哇”,甚至還鼓起掌來。
一群喝醉了的中年男人。
穆恒就聽到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心裏小人連連點頭,真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如此優秀。
他腦子裏已經在腦補元初衣長發披肩,坐在琴的面前,手指挑起琴弦,一臉溫婉的看着自己,而他!當然是玉樹臨風,潇灑倜傥的坐在一旁,聽着優雅的琴聲,看着美人兒!
嘿,不錯不錯!
他差點笑出聲來,幸好及時控制住了。
哈哈哈哈,趕緊去換褲子。
木子李效率很快,二人在廁所裏碰了頭,交易了褲子。
換好褲子的穆恒又是一條好漢,人模人樣的回到包廂,談起了剛剛遇到元達海的事,除去了自己偷聽的那段,一臉擔心的說:“元伯父看樣子喝得有點多啊,要不然我送他回去吧。”
元譯迷迷瞪瞪:“不是有司機嗎?”
穆恒:“你們家那個司機我見過,瘦瘦小小的,能照顧元伯父嗎?”
元譯撓撓頭,注意力一下子被引到小王哥是不是瘦瘦小小的了,他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實是啊。”
穆恒一臉正氣的說:“這麽晚了,元伯父還在喝酒,對身體不好的,我們要注意養生,好了,你給元伯父打電話吧。約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