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此同時,他打算将這人完全忘掉,既然你一開始沒出現,那就不要再出現了。
可是……
你為什麽要回來呢?
毫無愧色,面色坦然的回到這個家?!
元譯抓住窗簾的手指用力,指關節泛白。
我一定會弄清你的秘密的!!
元初衣感覺到了背後灼人的視線,腳步頓了頓,随即面不改色地走了出去。
“小姐,您要去哪兒?”司機小王看了眼後視鏡,問道。
司機小王原本是元達海的私人司機,但是在寶貝閨女回來後,考慮到她的出行問題,便把開得穩,人又聰明的小王給元初衣了。
“去最近的花店吧,我想去買一束花?”
“嗯,離這最近的就是望景路那邊了。大概十五分鐘就能到了。”
元初衣點點頭,突然說道:“王哥,你這兩天避着點水。”
之前他能看到那魂魄,也正是因為最近他黑氣纏身,才能讓他看到一些異界之物。
“???”司機小王雖然不知道小姐為什麽這麽說,還是乖乖的應了。
過了十多秒,司機小王摸了摸臉,有些按耐不住的說道:“小姐,您叫我小王就好,我今年才二十二。”
“……”,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這麽滄桑一張臉真的是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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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後視鏡裏仔細看了看他的臉,心裏突然咦了一聲。
有些奇怪啊,為什麽感覺這張臉被人動過手腳啊??
她皺了皺眉,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便聽到小王說地方到了。
“你在這邊稍微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一走進這街道,混雜着多種鮮花的濃郁香氣便撲面而來,她微微掩住口鼻,有些難受。
元初衣站在原地看了看,看到一家較為典雅的花店,正打算過去時,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撞入她的視線裏。
她眯了眯眼,沒想到回帝都的第一天就遇到了熟人,輕笑了一聲,唇角微陷。
那人腳步匆匆,很快就不見了,元初衣收回視線,進了花店。
小王正百無聊賴的坐在車內,不一會兒便看到元初衣抱着一束百合過來了。
他趕緊打開下車,打開車門。
“謝謝。”元初衣笑得很溫婉。
小王咧嘴一笑,“都是我該做的。”
“小姐,您是要去看夫人嗎?”
元初衣看着手中的花,“嗯。”
十八歲的小王機緣巧合下受到元達海的幫助成為元家的司機,別看他年紀不大,卻已經幹了差不多四年了。
他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小姐雖然也有些好奇,但是他更想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雇主家的私事不便打聽。
很快,汽車便到達了墓園。
“小姐,需要我跟着嗎?”
元初衣擺擺手,“不用了,我知道地方。”
下午,陽光還算是充足,墓園的環境很漂亮,但是再漂亮的環境也無法掩蓋住園地的凄涼和寂寥。
元初衣抱着花束一步一步的走向埋着母親的墓地。
老老少少,衣着華貴或是衣裳褴褛的魂魄此時此刻都栖息在同一片土地上。
元初衣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在元母的墓碑前停下腳步。
元母的墓碑周圍空蕩蕩的,她出神的看着那個笑靥如花看着自己的女子,元母的魂魄早在五年前被她送走了。
回想起那個病的骨瘦如柴的女人,即便死後還陪伴在自己身邊,想要喚醒自己,她難得嘆了一口氣。
她還記得最後一刻母親在自己懷抱中化作點點星光,漸漸消散。
在臨走之前她說什麽來着。
“小初,替我陪着達海和小一吧。”
真的……很狡猾啊!
元初衣捂住自己的眼睛,那個即便病如枯槁,依舊笑容溫婉的女人,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
嘆息一聲,她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地上,雙膝跪下,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頭。
願您來世平安喜樂。
願您再不要遇到像我這樣的人!
……
深夜的樹林,月光傾瀉而下,在地上映照出一個又一個可怕的影子。
“不!不!不要跟着我……!!”一個男子面色驚恐,渾身是傷,奮力的奔跑着。
一道黑乎乎的影子不近不遠的跟在男子身後,陰測測的笑聲不斷從它身上發出。
而每笑一聲,它便會伸出一道黑氣沖向男子,抓下男子身上的一塊肉。
男子劇痛之餘又驚恐,跑着跑着,他期望着自己能逃離魔爪,正在此刻,前方傳來一道亮光,他雙眼瞪大,驚喜盈滿雙眼。
有人來了!可以救他了!
下一秒,他感到一陣劇痛,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翻轉了幾圈,他模模糊糊的看到那輛撞了他的車裏坐着一個黑漆漆的東西,他以為是一個人,艱難的爬了過去,口中虛弱道:
“救救我……救救……”
來人下了車,走到他面前,男子費力的擡起頭,“救――”,雙眼驚駭的瞪大,一張支離破碎的臉映照在男子那雙滿是驚恐的眼底。
……
周末的商場人來人往,情侶們親密的挽着手,長輩們緊緊牽着自己的孩子,生怕自己一個疏忽出了岔子。
元譯雙手插兜,跟在元初衣身後,耳邊的嘈雜聲降低了他的忍耐度。
一大早上便被元達海吩咐陪元初衣逛,一個大男人逛街?逛毛線!
元初衣視線一飄便看到櫥窗裏擺着一張臭臉的元譯。
視線相對。
元譯:“……”唰一下側過頭,不知為何他有一丢丢的心虛,便轉移話題道:“去女裝區嗎?”要是她說去,我就可以說我對女裝區不熟,然後我就可以不和她在一塊兒了。
人優秀起來就是不一樣,元譯得意。
“不,我去男裝區。”
“我對女裝區不熟……什,什麽男裝區。”元譯差點咬了自己舌頭。
元初衣無辜的看向他:“我說我去男裝區。”黑色的瞳孔大大的,原本是很可愛的,但是在元譯眼中就是一個惡魔的微笑。
經過這兩天的觀察,元初衣發現她弟弟就是一個披着老虎皮的小貓咪,你以為他很厲害,實際上只會跟你喵喵叫,奶兇奶兇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太心軟了,吃軟不吃硬,這就好辦了,元初衣心裏黑水直冒,咕嚕咕嚕。
偶遇故人(元旦修文)
“走吧,我去給爸選幾件衣服。”說完,元初衣就拉住元譯的手。
元譯被手上的觸覺驚得回過神,一把扯回自己的手:“別碰我!”反應之大。
元初衣手被打開,她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随即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走吧。”眼底有些落寞。
元譯、元譯看了看自己的手莫名有些愧疚,他剛剛用的力氣好像還蠻大的。
眼一擡卻發現那人走的有些遠了,他趕緊大步跟了上去,走在她旁邊,眼神不自然的朝她手上看去,嘴角動了動,臉色有些複雜,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買了好幾件男裝,元譯坐在等候區拿着手機點點點,不斷冒出的微信消息讓他有些心煩,看着還在選衣服的元初衣,徑自走過去道:“你還有多久啊!”
元初衣看着氣勢洶洶的元譯一愣,“馬上就好了。”說着便将手上的衣服在他身上比了比,點點頭,轉頭對導購說這件衣服她要了。
見狀,元譯一呆,“我的?”火焰山的火頓時被芭蕉扇一扇給扇沒了。
元初衣漫不經心的點點頭,視線在周圍的男裝和元譯之前來來回回看,似乎在看哪件合适。
元譯心顫了顫,“我不要,你選的衣服難看死了!”一邊說着,他一邊将視線放在那件外套上,啊!好潮的款式,穿着它跳街舞肯定很好看!
心裏癢癢的,還有點小期待。
“是嗎?”元初衣看了他一眼,“好吧,既然你不喜歡就算了吧。”說着她将衣服挂了回去。
這個女人!元譯心裏驚呆了!她怎麽這麽沒誠意!!!!
被氣成兩米八的元譯嘴一張就看到元初衣把衣服又拿了回來,臉上一愣,看起來傻傻的,之前想好的話最終改為:“你不是不要嗎?”
元初衣心裏憋着笑,臉上平靜的說:“我想了下,這衣服确實好看,稱你。”
元譯:不錯,很有眼光。
他哼了一聲,不再理她,手揣進兜裏,乖乖的坐回等候區。
沒過多久,元初衣便挑好衣服,叫上元譯,“走,去結賬。”
元初衣和元譯到結賬區排着隊,前面是兩個可愛的小姑娘。
其中一個小姑娘百無聊賴的刷着手機,突然她臉色一變,大叫一聲,元譯和那姑娘的朋友頓時被吓了一跳。
“怎麽了?”那姑娘拍了一下小姑娘的手臂,“幹嘛一驚一乍的,吓我一跳!”
小姑娘神色激動的抱着朋友的胳膊,手哆哆嗦嗦的把手機給朋友看,興奮的心情根本控制不住。
“啊啊啊啊,微博上有人爆料說陳曦現在就在這個商場,走走走!咱們去看看!”說着就要拖着朋友走。
“等等,你男票的衣服啊!”
“男票什麽東西,不要了不要了,讓他裸奔去吧!快走,待會兒陳曦就走了!!快快快!!”
友人無奈的對店員說了聲抱歉,便被姑娘拖走了!
元初衣和元譯面面相觑,結完賬,他們剛出地店門就看到二樓某個地方一陣嘈雜,人越來越多,而且其他地方也有源源不斷的人湧了過來。
甚至元初衣所在的三樓都被人占據了,就為了站得高看得遠,商場的保安也出動了。
最後元初衣看到一個帶着黑色口罩的男人被保安們護送着離開了商場。
剛回帝都的第二天,元初衣便被大中華的追星陣仗震驚到了。
兩人“逃出”商場,頓時感覺自己整個人輕松多了。
元譯皺着眉拍了拍自己褲子上沾染上的印跡,有些抱怨道“現在的人真是追陳曦追得有些瘋狂了。”
元初衣:“陳曦……是誰?”
元譯随口回道:“嗯,一個很紅很紅的明星,其實我對他的感觀還行,他實力挺強的,人品也不錯,前女友去世多年,他還一直為她守着,一心一意。就是粉絲有些敗眼緣。”元譯客觀的評價了一番。
“是嗎?”元初衣不可置否,她回想了下剛剛看到的那個男人,口罩倒是将他的臉遮住了,但露出的那雙眼睛給了她很不好的感覺。
“去吃飯嗎?”元譯打斷了她的沉思。
元初衣還未回答,後面就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初衣?!”
這熟悉的聲音。
元初衣心裏嘶了一聲,随即臉上挂上一絲微笑,轉過身來。
然後便看到一個一米九的壯漢向她飛馳而來,那一往無前的氣勢讓人膽寒。
元初衣見狀,嘴角保持着和剛剛一樣的弧度,指尖輕輕一彈。
而剛剛還一個勁兒往前沖的壯漢像是感受到什麽一樣,突然踉跄了下,幸好他身體平衡度較高,要不然就摔了。
他穩住身體,控訴的看着元初衣。
元初衣眉頭輕挑,沒有任何的愧疚之心,朝他點點頭:“好久不見。”
“不是吧,見到老朋友,不擁抱也就算了,還下手那麽狠。”男子按了按自己腰側。
“不過看你這樣,之前的傷怕是好了吧。”
傷?什麽傷?!元譯瞳孔一縮,看向元初衣。
“啊,這是弟弟吧?”男子這才發現元初衣旁邊站着的高高的少年,笑眯眯的伸出手,牙齒在陽光下都能發光了。
“弟弟你和初衣長得真像!我叫王岳霖,是你姐的朋友。”
“你好,我叫元譯。”
王岳霖點點頭,“嗯嗯,我知道,你姐經常――”
“王岳霖。”
元初衣平靜的看了他一眼。
語氣淡淡的卻讓他噤聲了。
王岳霖無奈地朝元譯聳聳肩,“對了,你們吃飯了嗎?”
“正要去。”
“正好,我也沒吃。一起一起,我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元譯跟在兩人身後,不着痕跡的打量着那個叫王岳霖的男人。
利落的短發,面容兇惡,眼窩深深的,打眼一看覺得是那種混混頭目。但是,笑起來的時候那種沒心沒肺的感覺卻生生将這種兇惡之氣化去了。
很奇怪的人。
元初衣是怎麽認識這人的,還有之前他那句未盡之話又是怎麽回事。
元譯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晦澀不明。
“帝都的美食?火鍋?”元初衣看着面前的火鍋店,側首看了眼王岳霖。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錢嘛!”王岳霖嘿嘿一笑,然後伸手推着元初衣的背,一邊推着她進去,一邊說道:“而且火鍋怎麽了!集所有食物于一鍋,調制各種味道,不吃辣有清湯,吃辣有辣湯,一半一半有鴛鴦~”
“這家店絕對是帝都最好吃的一家,相信我!”王岳霖咧開一嘴大白牙,笑嘻嘻的說道。
“元老弟,你喜歡吃什麽就點吧!甭跟哥客氣!”王岳霖将另一份菜單遞給元譯,大手一揮,很是豪邁的說。
元譯簡單的點了一些,側過頭看向元初衣:“你要什麽?”
元初衣将椅子移了下,靠近元譯看了下菜單,随手點了幾個。
“元小弟,你喜歡吃蝦滑嗎?”王岳霖極其熟練的在菜單上勾勾畫畫。
“嗯,還行!”
“啊,既然喜歡,那我多點幾份好了!”王岳霖一邊自言自語道,一邊在菜單上畫了好幾份,“待會兒讓你們見識一下我高超的打蝦滑本事!”
語氣甚是得意。
元譯:“……”打蝦滑還打出優越感了?
飽餐一頓後,元譯被朋友叫走了,王岳霖便提議到一個茶館裏消磨一下時光。
随着茶水的注入,香氣彌漫着整間茶室,熱氣袅袅升起,模糊了兩人的面容。
待只剩他們兩人時,王岳霖修長的手指摩挲着茶杯杯壁,面色有些嚴肅,完全沒有剛剛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
“你……怎麽出來了。”他斟酌了下語氣,“什麽時候出來的。”
或許是碰見了好友,元初衣一手托着臉,靠着桌子,神情懶懶散散的,“你這話問得,感覺我之前像是在坐牢剛被放出來一樣。”
王岳霖:“……”還能貧嘴,看樣子生活得還很滋潤。
元初衣:“我昨天回來的,本來說過兩天聯系你的,結果這個巧,這麽大的帝都我倆還能碰見。”
王岳霖得意洋洋的牛飲了一杯茶,“那可不!我倆那是什麽!好哥們!”
元初衣撇開臉,嫌棄道:“誰想和你這種五大三粗的人當好哥們!我很嬌弱的好嘛!”
啧啧啧,王岳霖:“你真不實在,欸,你還沒說為啥出來了,怎麽出來了?”
元初衣托着臉,“這有什麽為啥不為啥,就是想出來看看不行嗎?”
“你靈力問題解決了?能離開武清山了?”王岳霖疑惑道。
元初衣含混的點了點頭,沒過多解釋,輕抿一口茶水後,淡聲道:“你現在還在開酒吧?”
王岳霖點點頭,“當然了!你別咒我,我酒吧開得好好的,有空你去我那兒玩啊!我――”他拍拍胸脯,“酒吧大老板給你調酒!怎麽樣,是不是很榮幸!”
元初衣輕嗤一聲,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她有些時候也不是很懂這個男人,明明是正宗道門靈越派下的一員,偏偏熱衷于吃喝玩樂。
“對了,單師叔也到這了吧。你們住哪兒?我去拜訪拜訪。”
元初衣垂下眼簾,晃着手中的茶杯,“師叔閉關了。”
“啊?”王岳霖微微一愣,“那你現在住哪兒啊?”
“住哪兒?當然是住家裏。”
“你回家了?”王岳霖有些驚訝的看着元初衣:“你想通了?!”
元初衣微微颔首,難得嘆了一口氣,“對。算是遵循母親的意願吧。你跟我說說這五年來有什麽變化沒。”
王朋之死(元旦修文)
顯然她不是很想多談家裏的事。
說到五年這個詞,王岳霖也被勾起了回憶,他抿了一口茶,唇齒留香,但是茶的苦澀卻像是浸入的他的四肢百骸一般,難受極了。
他扯了扯嘴角,“大的變化也沒什麽,五年前那一戰死了那麽多人,大家都忙着休養生息呢。
不過政府那邊倒是成立一個叫做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聘請了幾個道門中人當顧問,這五年來倒是處理了大量的大大小小的事件。不過我聽說這兩天好像出了什麽事。”
他喝了一口茶繼續道:“其實我當時也想去的,只是後來發現陸漸遠那厮也去了,我就打消這個念頭了。”
“出息。”元初衣瞥了他一眼,眼底盡是揶揄。
“這能怪我嗎!還不是陸漸遠跟個老媽子一樣,嚴肅古板,誰特麽想和他打交道!五年前還好,現在就是一個披着年輕人皮子的老頭子,真不知道紅鈴喜歡他什麽!”王岳霖滿臉的不開心。
元初衣輕笑一聲,難得心裏有些放松。
兩人分別的時候,王岳霖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一樣,“我差點忘了,你聯系方式多少?每次和你聯系都要用傳音符,很麻煩,幸好你出來了,你手機號我存一下。”說到這裏他一拍腦袋,“哦,對了,還有。”
一邊說着,一邊在自己衣兜裏掏了掏,掏出來兩個系着紅繩的小木劍和一張名片。
“諾,我這臨時出門也沒帶什麽東西,就這個還湊合,等你回去的時候給伯父和元小弟吧。”
元初衣接過,感受着裏面的靈氣,倒是有些驚訝:“不錯啊,靈氣挺濃郁的啊,你東西越做越好了!”
她記得以前的王岳霖做出來的東西雖然有靈氣,但也只是比俗物好些罷了。
“當然了,我也是會成長的好吧!”王岳霖被看扁了,不樂意的說。
“行,我先替他謝謝你了。”
“我們倆這個交情,說那些!”王岳霖擺擺手。
……
一間裝潢十分漂亮的房間內,兩個少年面對面坐着,只是都沒看對方,反而盯着手中的手機,食指飛速的移動着。
“救我!救我!快救我!啊啊啊!卧槽!!”
“First Blood!(第一滴血)”
“草!這打野是瞎嗎?!”
還沒罵完,元譯就聽到手機裏傳來英文播報:
An enemy has benn slain(我方擊殺敵方)
Double Kill(雙殺)
一看,原來是打野去上路抓死了對方adc和輔助。
元譯暴躁得想要摔手機。
“哥們,悠着點,這是你向你爸借款買的手機。摔了就沒了。”在旁邊坐的少年很是淡定的說道。
少年雙手犀利的操作着,一邊吐槽:“你怪人家打野幹嘛!人家去抓上路了,還有打野之前就發了信號提醒你注意中路草叢,你自己技能也不放就傻乎乎的撞進去,你不死誰死。”
Defeat!
“不行了,元譯,你別拉我雙排了,我好不容上的分,你說你一下午坑了我多少次,什麽仇什麽怨!”
少年仰躺在床上,像是一只對生活失去希望的狗子,“神坑隊友請不要拉我排位!”
“穆宣,過去點!”元譯推了推他,為自己弄出一大片地方,躺了下去,輕哼道:“誰讓你前天放我鴿子。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酒吧裏。”
說着說着,他感覺有些晃眼,便擡手将照進房間的陽光擋住,然後悶聲說道:“我這兩天都快煩死了。”
他感覺他的生活在元初衣回來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再也不是元家排位第二的那個人了!
說者無意,聽者倒是有心,“唉,我們之前約好的酒吧是叫什麽……千盛?!”穆宣猛地坐了起來。
“怎……怎麽了?”元譯納悶的看着穆宣。
穆宣瞪大眼睛,扯了扯元譯,小聲說道:“你知道嗎?千盛酒吧那邊發生命案了!死者被淩虐致死,死相極其凄慘。”
“?!”元譯也坐了起來,詢問道:“怎麽回事?”
“今天早上,微博都刷爆了,關鍵是你知道死者是誰嗎?”
“誰啊?”
“王朋!”
此言一出元譯頓時瞪大眼睛。
“沒想到吧,命案發生在認識的人身邊。”穆宣湊近元譯悄悄的說:“而且有傳聞說是鬼幹的。”
元譯感到自己後背一涼,汗毛瞬間立了起來,臉色也僵硬難看得很,推了推穆宣:“怎麽回事,你仔細說說。”
“你聽我說啊。”穆宣坐了起來。
“就是昨晚王朋本來在家裏睡得好好的,但是突然半夜三更的穿着睡衣,腳上也沒穿鞋就出門了,你說詭異不?”
穆宣咽了下口水繼續道:“你知道千盛酒吧後邊那樹林子,老漂亮的吧,據說王朋的肉灑了一路,可吓人了!”
聽完,元譯感到一陣寒意襲來,讓他不由得打了寒顫,“不行,被你說的我有點冷,把你那邊的被子遞給我。”
穆宣本來還不害怕,但看到元譯這樣,那種害怕的情緒頓時傳給了自己,他也有些瑟瑟發抖了,扯了扯被子,“我也有點冷,咱倆一起披着。”
“你說真是世事無常啊,誰能想到前兩天還好端端和你說話的人,怎麽說沒就沒了啊,而且還死得那麽慘。”
“是啊,這年頭真的不太平。我昨天還跟我哥視頻來着。”穆宣嘆了口氣,“昨天晚上美國那邊不是發生了槍擊案嗎。吓得我趕緊跟我哥打電話。”
“這麽猖狂嗎?”
“是啊!”
“話說,穆哥還有多久回來啊,他去了……”元譯掰着手指頭數了數,“快三個月了吧。這麽久沒見到他,還怪想的。”
穆宣斜了元譯一眼,毫不留情的拆穿,“你就是想着我哥那張臉吧。”
元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挑挑眉道:“食色,性也。”
穆宣:“你有本事在我哥面前說這話。”
元譯:“……”你別害我。
穆宣不和他貧嘴,“我哥那邊好像是收購不太順利,我哥你知道人脾氣又不好,我估計他最多能撐半個月。”
“唉~”我哥什麽時候才回來啊!
“唉~”我姐什麽時候才會走啊
心有戚戚焉的兩位少年自抱自泣。
穆宣家和元譯家離得很近,步行十分鐘左右,元譯蹭完飯看着天還沒黑就趕緊告辭了,被穆宣說的他怕待會兒天黑了就不敢回了。
“少爺,回來了。我飯已經做好了,在廚房裏熱着,你要是餓了可以去吃。”王媽正拎着自己的包往外走。
元譯點點頭,看了空無一人的客廳,臉色有些不自然的問道:“她還沒回來?”
“你說小姐嗎?”王媽搖搖頭,“小姐早就回來了,在樓上呢。”說着她還笑了一聲,“小姐剛剛回來的時候還問我少爺回來了沒呢!”
她……向王媽問起我?元譯愣住了。
王媽見元譯愣神,便說聲:“少爺,我就先走了。”
王媽前腳剛走,後腳元達海就回來了。
看着站在門口的元譯,元達海扯了扯領帶,随口問道:“幹嘛呢?裝門神?”
元譯回過神來,“沒事,我剛剛在沉思呢。”說完就溜上樓了。
“诶!你吃飯了嗎?”元達海叫住他。
元譯擺擺手,“我在穆宣家吃過了!”
“這孩子!”元達海無奈地搖搖頭,将外套放好。
“爸。”元初衣朝元達海打了聲招呼,随即進了廚房将熱乎乎的飯菜端了出來。
兩人坐好,元初衣給他舀了碗湯,“先暖暖腸胃。”
接過湯,元達海一向嚴肅的臉軟化了下來。
“你們今天去哪兒玩兒了”元達海随口問了問。
“去苑達商場逛了逛,還碰見我朋友了。”
“哦,這麽巧。”元達海倒是有些驚訝了,“我認識嗎?”一邊說着,一邊給元初衣夾了一塊排骨。
“吃吃看,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吃排骨的。”
“謝謝爸”,元初衣眉眼彎彎,嘗了一口,贊道:“王媽的手藝還真不錯!”
“那人您也認識,就是王岳霖。哦,對了,他還帶了東西給您和元譯。待會兒我上樓給您。”
“啊,是那個孩子啊!”元達海腦中浮現出一張兇神惡煞的臉。“那可真是費心了,你幫我謝謝他了。”
“哎,對了!看他什麽時候有空你邀他到家裏來玩玩兒啊!還可以叫上其它的朋友啊!”說着元達海還頗有些遺憾的說:“家裏還沒舉行過什麽派對呢,元譯身邊就一個朋友。”
元初衣笑了笑:“行啊!到時候您別嫌吵!”
元達海笑了一聲,“肯定不會!對了前段時間你三姑婆來帝都看病來着,正好你回來了,明天一起去看看。”
之後兩人便有一搭沒一搭的邊聊天邊吃飯,淡淡的溫馨萦繞在周圍。
享受着這天倫之樂,元達海眉間的褶皺難得松了松。
第二天元譯下樓的時候發現元達海沒去上班,反而坐在着看電視,有些驚訝,“爸,你翹班了?”
醫院裏的詭異事件(元旦修文)
元譯走過去瞅了一眼,發現是一個唱歌選秀節目,看了歌手兩眼,突然咦了一聲。
元達海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翹什麽班,昨晚我跟你說了今天中午去看三姑婆!結果我和你姐早就起了,就你睡到日上三竿!”
元譯嘶了一聲,他還真忘了,誰叫他爸昨晚挑自己睡得正香的時候說,他都沒記。
他撇撇嘴,視線一轉看到裏面全身心投入唱歌的小夥子,這麽眼熟的一張臉又讓他想起剛剛被元達海打岔的事了。
“爸,我前幾天在酒吧裏還見過這人呢!”
看着屏幕,磁性的聲音從電視裏面傳來,元達海贊許的點點頭,“這個小夥子實力挺強,行了!你姐剛剛上去拿東西了,你上去叫叫她,說出發了。”
上了車,元譯發現開車的人換了,不由得有些納悶道:“小王哥呢?”
“小王昨晚回去的時候出了車禍,我就給他放假了。”
“啊,嚴不嚴重啊?”
“去醫院拍片看了,說是腳崴了下紅腫了,休息幾天就好。”
“那還好。”
快到醫院的時候,元達海仔細叮囑元譯,“你別給我出岔子,三姑婆是長輩,你看在人年紀一大把的,又孤零零的,有什麽話,你右耳進左耳出便行了!”
元譯還是一臉不快!他從小就很不喜歡這個三姑婆,一直神神叨叨的,總愛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五年前元母葬禮時她也來了,張口就說元家大姑娘危在旦夕之類的,元譯可煩這人了!
見元初衣有些疑惑,元達海突然說道,“你不知道這小子還是因為你記恨上他三姑婆的。”
元譯:“!!!”
元初衣:“???”
“爸!!”元譯崩潰的吶喊道:“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元達海語氣平平淡淡,但眼底的戲谑卻逃不過在場的兩人,原本他還想說些什麽,卻正好看到醫院到了,只能遺憾的下車。
奈斯!逃過了!元譯心裏的小人叉腰大笑,下車時卻躲着元初衣的視線,深怕被發現什麽。
看樣子有什麽事情我不知道的,而且還是蠻重要的樣子,元初衣嘴角挑了挑,心情極好。
三人在三姑婆病房裏聊了會兒天之後,看到三姑婆有些倦意的神情,元達海便提出他們先走了,讓三姑婆好好休息。
在他們要起身離開的時候,三姑婆突然拉住元初衣。
一雙凹陷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元初衣,枯瘦的手緊緊攥住元初衣,力道之大讓她的右手腕紅了一圈。
“你幹嘛?!”,發現不對,元譯立馬把三姑婆的手拿開,順勢将元初衣護到身後,冷聲道:“我敬你年紀大了,但你動手也過分了吧!”
在一旁的元達海臉色也有些難看,剛剛事情發生得太快,他都還來不及反應。
反而被護到身後的元初衣捂着泛紅的手腕,臉色有些疑惑,剛剛她居然沒能逃開?
三姑婆沒有理會元譯,定定的看這元初衣,突然笑了笑,空蕩蕩的牙床配着她臉上詭異的笑看起來有些可怕。
“一線生機?!哈哈哈哈!聰明!真聰明!”三姑婆話語中帶着口音,三人都沒怎麽聽明白。
她說完便躺了下去,閉上眼睛,不再搭理人了。
三人就這樣被趕了出來,元譯還有些生氣,轉頭看着元初衣:“你都不知道躲嘛!你……嘶!”
誰特麽撞我!
眼疾手快的元初衣一把拉住他的手,穩住他的身形。
另一個人就沒這麽好運了,被撞了一個踉跄,滑倒在地。
元達海一看,見這年輕人穿着白大褂,将人扶了起來,“醫生,你沒事吧。”
年輕醫生臉色有些蒼白,神色驚慌,順着元達海的力道站了起來,道了聲抱歉之後便匆匆離去,像是身後有什麽追着他一樣。
元譯捂了捂剛剛被撞上的地方,啧了一聲,“見鬼了嗎?跑那麽快!”
元初衣看着剛剛那人離去的背影,眼睛微眯,視線轉向剛剛那人來的地方,瞳孔一縮,臉色有些凝重。
看樣子,是真撞上鬼了!
回到辦公室的年輕醫生捂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髒部位,喘了好幾口氣,又喝了幾口水,那股害怕勁兒才消退。
平靜下來,他腦海裏又浮現出了之前的事。
原本他正常的去病房巡視。
03病房的李大爺他算是比較熟了,年初的時候便來了一趟,渾身是傷的,也不知怎麽回事。
說來李大爺還挺慘的,老來得子,好不容易孩子長大了,李大爺等着享福的時候卻飛來橫禍。
幾個月前,李大爺兒子出車禍死了,後來,李大爺身體也每況愈下,直到前幾天心髒病發被好心人送到醫院來。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他也沒法做什麽,只能多多看顧下了。
“李大爺,您今天感覺怎麽樣!”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詢問着病人的病情,李大爺笑呵呵的一一回答了。
和以往陰沉沉的臉相比,今天的李大爺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一看心情就不錯,甚至還和他搭話。
“關醫生,真的是太感謝您了,要不是您,我這把老骨頭可能是去了!”李大爺嘆息道。
關醫生擺擺手,微微一笑,細長的雙眼頓時盛滿溫柔,“不用不用!這都是我該做的。”
說起來也奇怪,這幾天李大爺身體急劇惡化,眼看着就不行,但是不知怎麽,昨天搶救一番後,身體竟慢慢的好起來了。
雖然有些疑惑,但是看到自己的病人能康複,關醫生還是打心眼裏感到高興的。
簡單叮囑幾句,關醫生便去巡視其他病房了,在踏出病房的那一刻,聽到李大爺有些低沉的笑聲,那笑聲裏充滿着喜悅。
不知怎麽,他鬼使神差的朝後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得關醫生汗毛直立。
只見李大爺笑頭朝一邊,笑呵呵的擡手在空氣裏撫摸。
像是那裏有什麽東西存在一樣。
“關醫生?”
關醫生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點點頭,看似鎮定自若實則同手同腳的走了出去,一離開他頓時狂奔起來,總覺得身後有什麽東西看着他一樣。
而另一邊,元達海三人出了醫院後,元初衣突然對元達海說自己有事要處理,先不跟他回去了。
“是嗎?必須現在去嗎?”元達海低頭看着她,還未等她回答,他嘆息一聲,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溫和道:“去吧,注意安全,記得回家。”
聞言,元初衣心裏一顫,看着那雙盛滿包容的雙眼,不知為何,她有種想哭的沖動。
可最終,她只是沉默的笑了笑。
元譯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的,眼神一轉,“爸,我也有事,我要先走。”
元達海原本溫和的雙眼瞬間銳利起來,“你?你有什麽事?”
“呃呃呃,我跟穆宣約好了,就這樣啊,我先走了。”話音未落,人就溜了,先斬後奏玩兒得極為順溜。
看着跑遠的少年,元達海只能無奈的搖搖頭,獨自上車離開了。
元初衣看着元達海的車遠去後才腳步一轉,擡頭眼神平靜地看着三樓的一個角落,重新走進醫院。
果然奇怪!躲在廣告牌後面的元譯眼睛眯了眯,看着元初衣重新走進醫院。
明明之前都沒事,怎麽突然就有事了,絕對有問題,而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