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詠嘆調

第11章 曾經的情人

學校中的人重新認識，學生會的事物漸漸熟悉，舞蹈社的部活也正常進行着，而時間也就這樣悄悄流逝着。

開學的前半個月伊集院凝很是忙碌，那支借來的鋼筆還是靜靜躺在她的抽屜裏。

有一次打開抽屜看見筆之後楞了很久，然後不由有些驚慌地自問——她到底是想要歸還物品還是想要見人？

驚慌過後便平靜了下來，她足夠了解自己，她也不喜歡自欺欺人——想見到那個人又怎樣了？又不是什麽犯法的事！

倒是想要見到那個人背後的真實感情讓伊集院凝很是在意。

那到底是一份如何的感情？會不會是她将感激與其他情緒弄混了呢？

而且，在立海大與伊集院家的一切上了正軌之後某些地方好像又出現了些許的問題——

她正擡頭看着對她欲言又止的丸井文太——雖然不是在一個班，但是體育課卻是一起上的，休息的時候正好可以說上話。

而讓人奇怪的是，竟然是伊集院凝主動要丸井文太攀談的。

而作為當事人的丸井就更奇怪了，怎麽會找上他聊天的？他們有什麽可聊的？再不濟，也該去找另外一邊的柳蓮二吧？

真的，他不想在訓練的時候被幸村給滅了啊！最近，幸村的心情實在是不能算好的。

但是，真的都不打算告訴伊集院凝嗎？這樣，要是這個人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呢？

丸井好像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幹嗎找上他？他們以前雖然認識的時間不算短，但交談的次數是真的不多啊；他從來都不擅長應付少言寡語又冷冰冰的人，而且…只要場合不對，氣氛也不對。

而現在，到底算怎麽回事啊！

伊集院凝可以從丸井的表情上看出他內心的咆哮，不過——她不會因此而“放過”他的，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腳下小小動着，丸井小心翼翼地與伊集院凝拉開了一點距離，目光偶爾瞥一眼柳蓮二——他又沒做什麽為什麽要有心虛的感覺？

這實在是太沒天理了！

“你上次說的那家蛋糕店在哪裏？”伊集院凝對于丸井的小動作感到好笑，故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啊？”神游的丸井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伊集院凝問了他什麽；然後，好像就沒有更多的反應時間了，因為——

“要不部活結束後你帶我過去吧？”微微眨了眨眼，伊集院凝微笑着提出自己的要求。

“那個…”丸井想要拒絕，可是——拒絕的話要是伊集院凝不小心對某些人說了什麽，他好像還是會倒黴一下的？

丸井突然覺得也許他該找一天去神社裏拜拜的！

“好…”也只有勉強答應了，反正就是帶人去買些東西，又不是什麽大事——丸井如是自我安慰着。

“謝謝。”伊集院凝輕笑出聲，“還有，你很可愛。”

……

丸井心想是否該要回一句“謝謝誇獎”，但是…哎！柳蓮二該不會只聽見了最後一句吧？

丸井心想，自虐就自虐吧，他實在是希望伊集院凝快點恢複以前冷冰冰的樣子算了——至少對他要那樣。

原來，一個人對你太友好，也會有煩惱的啊，而那些距離，其實是可以讓人很安全的。

見到柳蓮二靠近伊集院凝卻突然走開了，留下不知道為什麽要尴尬的丸井面對柳蓮二審視的目光。

“怎麽一副很苦惱的樣子？”柳蓮二奇怪地看了丸井一眼，只聽見最後一句的他還以為伊集院凝是對丸井說了什麽讓人困撓的話。

“不告訴她，真的好嗎？”丸井抓了一下頭發，有些嘆息。

雖然伊集院凝“失蹤”前，她和幸村之間的氣氛就有些不對勁了，不過——那只是情人間的別扭吧？而現在這種氣氛，是活活能悶死人的吧？

伊集院凝對所有人微笑，包括之前勢如水火的伊集院鈴，但是，她又不親近任何人，特別是某幾個人；除了得到所有人都會得到的微笑之外，距離好像被無限拉大了。

難道這就是失憶的後遺症？

丸井覺得哪裏怪怪的，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裏怪了——也許，還是不适應伊集院凝現在的樣子吧。

算了，那些事情也與他沒有多大關系的。

丸井自我安慰着，擺出不在乎的态度跑去另一邊與人打排球去了。

柳蓮二看向在人群中說笑的伊集院凝，好像無法在本子上記錄什麽資料，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舞蹈社的訓練不重，結束之後伊集院凝還去學生會處理了一些事情才去了網球場，而那個時候他們也只是剛剛好結束了訓練而已，許多人對伊集院凝的到來有些驚訝，畢竟有伊集院鈴在場的話伊集院凝絕對不會主動出現的。

不過，現在應該是情況不同了。

好像大家都很有默契似地以為伊集院凝是來找……

“丸井，你可以走了嗎？”

唰得一下，丸井承受了太多的目光。

丸井無辜地眨了眨眼，“我答應帶她去之前過去的那家不錯的蛋糕店。”迅速解釋着，雖然未必必要，但是丸井覺得還是說一下比較“保險”。

“那麽，我就借用一下你們的部員了。”伊集院凝以玩笑地口吻說着，稍微催促了丸井一聲，向其他人揮手告別。

把某些人無視得是如此——自然！

丸井看看身邊心情甚好的人，對于有些話好像有些猶豫；他到底該不該問一句呢？可是好奇心還是很強烈的啊。

“你想說什麽就說吧。”伊集院凝瞥了多次欲言又止的丸井一眼，無奈地搖頭。

那神情太明顯了一點，再不知道他有話要問就是白癡了。

“那個…” 丸井還是猶豫了一下，“那麽長時間了，你就真的沒有記起什麽嗎？”

“為什麽要這麽問？”伊集院凝的聲音淡淡的，“還是你覺得有什麽事是一定要我想起來的？”

“這個…”丸井眨了眨眼，“可是，總有些特別的事情啊。”

“一個不記得自己是誰的人記得的特別事情，特別到了什麽程度呢？”伊集院凝淡淡笑了笑，似乎帶着點嘲諷的弧度，讓丸井瞬間覺得其實，依舊是那個經常諷刺別人的伊集院凝。

“就是這家嗎？”伸手指了一下招牌，淺淺的弧度挂在嘴角，仿佛之前的嘲諷是丸井的幻覺。

“是。”丸井被拉回了思緒，就見伊集院凝很開心地推開了店門。

在櫥窗那看了很久，拿過一本菜單，一口氣買了許多種類的蛋糕，丸井算了一下，伊集院家的四個人加起來也吃不了那麽多的吧？而且，好像還都是高糖分高熱量的……

趁着服務員打包的時間伊集院凝看了一眼手表，然後露出一抹安心的神色。

趕時間？

好似看出了丸井的疑惑，伊集院凝淡淡解釋着，“小楓他們今天加訓，現在過去正好給那群快要餓死的人補充能量。”升入了高中，她這個做姐姐的還是去觀察一下環境比較好，那小孩竟然因為路近非要去那所學校。

“哦．．．”丸井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突然覺得不爽。

明明，之前跟流川楓這個弟弟沒有什麽特別聯系的，怎麽兩個月不到竟然就．．．突然就一副好姐姐的樣子真不習慣；而且，他們這些擔心了她那麽長時間的人得到的卻是什麽呢？

“幹嗎一臉我欺負你的表情？”伊集院凝放大的臉讓丸井吓了一跳，然後出現的是一個精美的小盒子，“這個是給你的，不要對別人說我欺負你了喲。”

玩笑說得也是那樣自然，之前那麽多年丸井還沒有過這種待遇呢；估計，所有人都沒得到過這種待遇的，怎麽就是覺得那麽不真實呢？

“謝謝。”丸井淡淡嘆了口氣，索性鼓起了勇氣，“伊集院，你怎麽看幸村？”

“唉？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非常驚訝的樣子。

“你們是情侶關系啊。”丸井不知不覺就脫口而出了。

……

情侶關系……

伊集院凝垂下眼睑，丸井剛才說話的時候她正好看着定制蛋糕的價目表，而店員也正在向她講解，所以——

“你剛才說了什麽？”她順理成章地就當作自己什麽都沒聽見。

“…沒什麽。”丸井有些洩氣，又好像松了口氣，這種事果然不是應該他這個外人來說的，沒聽見也好啦。

“那個，我先走了？”丸井覺得說了這話之後不管伊集院凝是否聽見都有些尴尬的，也不管是否拿人的手短，還是先開溜再說了。

“好啊，再見。”說完這句，伊集院凝就不理會丸井了，與店員熱烈讨論了起來，好像是要定制一個比較特別的蛋糕。

确定丸井離開後伊集院凝不由輕嘆一聲，嘴角那抹卻是許多人會很熟悉的冷笑與嘲諷。

“小姐，請您确定信息。”

“好的，周六九點可以取吧？”伊集院凝簽單之後再次确認。

“是的。”

伊集院凝拿着兩個大盒子走出小店的時候被夕陽刺了一下眼睛，半眯着眼眸走在陰涼處，嘴角勾勒出淺淺的弧度，依舊是一副好心情的樣子。

為了某些事情破壞自己的心情實在是沒必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