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反轉
備感溫暖之餘,終讓他察覺……
倍感溫暖之餘, 終讓他察覺出不對來,他沉默了片刻,又問:“今日是怎麽了?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他思來想去也想不到什麽異常, 兩個人整日在一處,哪裏會有問題呢?
“沒有, 沒有任何事, 你不要多想,”陸瀾汐在淩錦安的懷中暖笑起來, “我只是覺着, 我很幸福, 真的。”
“有了你, 我也是一樣。”他手上力道加重,将這世間他最寶貴的東西牢牢圈好, 就好像一閉上眼, 便是地老天荒一般。
“若是有一天,我變得很醜很吓人,你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她窩在淩錦安的肩頭小心翼翼地問。
“竟說些傻話, ”他一頓,忽然想到什麽, “我問你,我之前殘了, 眼瞎了, 你有沒有不喜歡我?”
很快感覺到懷裏的人用力的搖頭,于是他接着道:“那便是了,我也一樣,不管你是什麽樣子,我都愛, 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會變。”
至此他似終于明白陸瀾汐這兩日的心神不寧源自何方,許是因為自己見好,她是怕些什麽,便多心了。
這樣好的女子,管是什麽長相,在他心裏便是無人可及的,他多想将自己的心掏出來讓她瞧瞧,也省得她這般胡思亂想。
“若是像怪物一樣醜呢?”她仍不死心。
“那我也變成個大怪物,這樣我們兩個在一起,正好合适,”他玩笑似的拍了她的頭頂,“好了,不要一天總想那些有的沒的,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你且好好待着,我自有安排,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讓你吃一天苦,京中貴女有的,你有,她們沒有的,我也會讓你有。我會讓你做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相信我好嗎?瀾汐。”
他字字句句說的鄭重,猶如盟誓。
她當然相信他做得到,若不是出了這檔子事兒,他現在定是不一樣的,可惜自己福薄,看不到那一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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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墨藍,夜空之中繁星點點,遙遙戈壁之中一片長暗,看不清來時路,亦看不到未來。
篝火起,吉若拾了塊幹木丢到火堆裏,火燒得正旺,将她的臉照的紅亮,五官也更加立體,她衣衫染血,原本的水藍色已辨認不出,發絲淩亂,臉上還挂着污跡。
蒲懷玉才給淩秀平上過藥,扶着他躺下,好在傷口繃的不算太開,只是人虛弱的厲害,又在風沙外等了許久,所以服了藥早早便睡下了。
三人窩在一處土坡後,遮了身後大半的風。
蒲懷玉起身坐到篝火旁,三人的狼狽程度如出一轍。
他定睛瞧了對面的姑娘一眼,自打那峽谷出來,她便沒說過一句話。
“不管怎麽說,好歹出來了,一路往前走,用不了多少時日,便能到大梁了。”說着,他自身上掏出身上可以證明身份的玉牌拿在手裏把玩,“到了大梁境內,就近去尋當地的官府,自有人一路護送我們回京。”
對面吉若仍是一言不發,無動于衷。
“你是不是後悔這一趟?”他突然問起。
吉若這才緩緩擡起頭來,目光對上他的,仍是他見過的堅定,“有什麽好後悔的,我吉若做事,從來沒有後悔一說。”
“可我看你的樣子,倒是不大像。”蒲懷玉重新将玉牌收好,将手邊的水囊朝她丢過去。
吉若一把接過,有些氣他此時說的像是風涼話,“你可知,阿鮮死了。”
她鼻尖兒忽然一酸,火苗的熱烈暫且掩了她微紅的眼圈兒,“阿鮮自我六歲起就跟着我,一直做我的武衛,處處保在我身邊,見不得我受一點傷害,少時調皮,每每惹了禍事,都是他替我頂着,任由我父王責罰。他待我,就像是兄長待自己的親妹妹一般,也正是因由他的存在,他對我父王忠心一片,對我亦是,與吉敏相比,他才更配做我父王的養子。”
說到此,她輕抽了一口,微垂下眼眸,“就連當初我打算救下淩秀平的時候,他本是不同意的,但是後來,他同我講,只要是我想做的,他一定會奉陪到底,他也願意随着我堵這一把。”
“他是這世上,除了我父王,唯一一個會無條件支持我的人。”
兩行淚水終于忍不住流下來,彙成兩條溪流,“就在今日,我什麽都沒有了,只身一人走出大遲,未來會怎樣,我也不知道,就像是現在,睜着眼朝前看,卻什麽都看不到。”
聽出她話中的深意,蒲懷玉輕笑一聲,似是一下子懂了她的心境。
父王死的蹊跷又突然,整日在所謂兄長面前演戲扮蠢,如今腳下踏着血水一路逃出來,除了同他歸往那毫不了解的大梁,別無他法。
至少在現在在她看來,蒲懷玉和吉敏都是一樣的。
“你倒是同我之前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樣,”蒲懷玉一頓,“不過你放心,你我有交刃之盟,我蒲懷玉定不會食言,阿鮮也不會白死。”
吉若不答,這些時日的相處,蒲懷玉的心情她也多少了解些,她也相信他不是惡人,至少不是吉敏那樣的惡。
........
鞭炮聲聲,舊歲飛去,年初一天還未大亮,便聽着街頭巷尾歡動聲響不動,爆竹聲起伏不斷,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片熱鬧喜慶之中。
街上孩童歡笑聲離老遠都聽得見,承安王府上下皆換上新衣新飾,喜紅的窗花剪成各色形狀,貼的到處都是,年味兒正濃。
按例來講,初一時,京中的文武百官命婦皆要入宮去給皇上皇後請安,還要留下宴飲,承安王與承安王妃自是少不得。
可今年不同,承安王躺在榻上半死不活,加之皇上不待見,崔玉兒怕獨自入宮應付不來,索性同皇後告了假,只說在府裏料理承安王。
好在皇後性子溫和,也深知其中內情,也便允了,沒難為她。
不必入宮面聖受旁人冷眼,崔玉兒也樂得自在。
不過每年這時這炮竹聲響便擾得人別想睡覺,幹脆起來梳妝,換了新衣,等着一會兒下人們來堂上叩拜。
今日她穿的是一件暗紅色玉織錦錠孔雀袍,以金色絲線暗繡,紅金相配,更顯明豔尊貴,發梳流雲追月髻端莊氣派。
指甲上亦新塗了大紅色的丹蔻,顯得素手瑩白,婢女跪在地上将底鋪了玉珊絨布的托盤高舉過頭頂,裏面擺放了新打的首飾兩套,皆是黃金所制。
崔玉兒細掃一眼,素手捏起一支九天雲動芳芒釵在發髻間斟酌,尚未插穩,便聽有人飛步跑進來。
崔玉兒聽了一時有些惱,正想看看是誰這般大膽,年初一年好沒規矩,朝銅鏡中斜了一眼,才想發作,一見是田嬷嬷,不禁有些奇怪。
她可從來不是這般不穩重的人,怎的今日好生奇怪。
崔玉兒在凳子上側過身來,見着田嬷嬷臉色慘白,将屋裏的小婢子都打發了出去,待人走幹淨後,未等崔玉兒開口問,便撲通跪下來:“王妃娘娘,大事不妙!”
聞言崔玉兒眼珠子一亮,眉目高挑,第一反應便是:“王爺咽氣了?”
“不,是二公子回來了,二公子和二皇子一同回來了!”田嬷嬷字字句句說的清楚。
崔玉兒也聽得清楚,可連在一起,一時便好像有些不懂了,“你說什麽?”
她下意識的複問一嘴。
“二公子回來了,咱們的二公子回來了,和二皇子一起,現在人已經進了宮了,”田嬷嬷眼下已是急的直抖肩,“王妃娘娘,這該怎麽辦,您快拿個主意啊!”
她這回徹底傻了眼,外面爆竹聲陣陣,将她整個腦子都炸得嗡嗡響,她一時失神,在心口憋了氣,半晌忘了呼吸,“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聽誰說的?”
“外面都傳遍了,現在滿京城的百姓都在說此事,說是四更天回來的,若不出意外,宮裏傳訊的人怕是一會兒就要到了!”
田嬷嬷作為崔玉兒的心腹,向來消息靈通不會出錯,更何況是這麽大的事。
這事發突然,将崔玉兒打的措手不及,時隔這麽久,淩秀平一點消息也沒有,按理來說,若是他和二皇子都活着,他們又為何不回京城,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呢!
心裏憋的那口氣一下子吐出,振得她一陣心慌,她六神無主,眼珠子亂飛,似要抓住些什麽不合理的東西質問,“我問你,可有人親眼見着?淩秀平當真是活着的?或者說,他有沒有缺胳膊少腿?”
“據說外表看起來,完好無損。”
田嬷嬷一聽便知她的深意,身為世子便不能身有缺陷,若淩秀平回來,身體無恙,只怕這世子位就要易主。
“完好無損......”崔玉兒艱難起身,手撐在妝臺上,身子搖晃站得不算太穩,“既然能同二皇子一齊回來,這便說明,當初戰場上他棄二皇子而逃的消息大半不實,他一回來......必能知道淩錦安這些日子在府裏的遭遇,說不定,還會将淩錦安中毒的事怪在我的頭上,他的脾氣……”
淩秀平和淩錦安相比,脾氣秉性更要霸道一些,凡事淩錦安三思後行,而淩秀平則是怎麽痛快怎麽來。
若是他真回來了,面對這樣的承安王府,這樣的兄長,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麽樣。
“不行,你快去,你快去楊府遞帖子,我要見楊行,”崔玉兒擡手虛指門外,剎時又覺得不妥,“不,備轎,我直接去!”
順着便要往門外沖,田嬷嬷忙從地上爬起來将人攔住,“王妃娘娘,您糊塗了啊,今日是初一,楊大人這時候在宮裏呢,您去了楊府也見不到人啊!”
崔玉兒現下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亂轉,腦子裏一點主意也沒有,除了楊行,她不知該同誰去商量。
“您先冷靜一下,想來這會兒楊大人也知道這件事了,待他出宮,會想法子來見您的。”田嬷嬷忙勸慰道。
這件事一出來,哪裏是那麽好處理的,真讓人始料未及,猝不及防。
崔玉兒既出不得們,又不知該如何處理,只能一甩袖子讓自己冷靜下來。
安穩了還不足一炷香的功夫,只聽門外婢女來報:“王妃娘娘,宮裏來人了!”
屋裏的人聽了臉色大變,三步并作兩步出了門來,立在門口,将婢女吓了一跳。
“宮裏的?可有說過是為了什麽事?”
小婢女被吓得不輕,不敢擡眼,只瑟縮着小心回答,“來的是位公公,并未說是什麽事。”
“将人帶到這裏來吧。”她佯裝鎮定,實則藏在袖口裏的手已經在抖。
原本以為,淩錦安殘了,淩秀平死了,王府便人她的了,誰知卻忽然翻轉,到了這種地步。
良久,婢女引着一個太監打扮的人到了福壽堂前,崔玉兒微一眯眼,只覺着這人眼熟。
“奴才見過王妃娘娘。”這公公一見着她便跪下來,臉上堆着殷勤的笑意。
這公鴨嗓子一開口講話崔玉兒才想起來,曾經面聖時見過這人,是皇上身邊的一位。
即便心裏再慌,也要拿出些王妃的氣勢來,尤其是在這群奴才面前,暫不能丢了面。
她将肩膀微沉,下巴微微揚起,說話不算客氣,“大過年的,不知公公來此為何?”
“回王妃娘娘,大喜事,小淩将軍今晨回京了,跟着二皇子一起入宮面聖,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講明了當初戰場上的實情。原是為了保護二皇子,小淩将軍不顧自己的安危引開敵軍,身負重傷,險些丢了性命,二皇子千辛萬苦才将人找到,待傷勢見好,這才回了京城。”
這小公公說的眉飛色舞,就像是親眼見了一樣,“聖上龍顏大悅,平了小淩将軍的不白之冤,得知他身上還有傷,親命幾位太醫随着小淩将軍一同回府,這會兒人已經在路上了。”
“皇上顧念着承安王身子不好,想着讓王爺先行知道喜訊,特意遣了奴才先來報個信!”
最後一句,是刻意提的,想要讨幾個賞錢。
這天大的喜訊對于崔玉兒來說就是天大的禍端。
可再焦躁,也不會忘了規矩,宮裏人多,小人更多,保不齊得罪了哪個就扯點火陰你一把,像太監這種,更得罪不得。
于是她便習慣性的客套了句,“這的确是天大的喜事,有勞公公了,年初一的跑一趟,去下去喝杯茶吧。”
“多謝王妃娘娘。”小太監歡天喜地,這喝茶之意,便是領賞。
待人走後,崔玉兒頭偏過一側,朝田嬷嬷道:“想來再過不久,人便能回來了,吩咐下去,讓人在門口迎接,該擺起來的,還是要擺。”
“錦秀苑那邊……”田嬷嬷試問。
提到錦秀苑,只聽崔玉兒苦嘆一聲,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連聲音都變得恹恹的,“淩秀平都回來了,淩錦安怎麽還可能困得住,找人去通知他吧。”
……
承安王府門前久不曾這樣熱鬧過。
上次門前鞭炮齊鳴,鑼鼓聲聲,街頭巷尾都擠滿人頭時,還是淩秀平自戰場凱旋。
這次的動靜,比以往哪次都大,幾乎半個城的人都圍到了王府附近,圍了個水洩不通。
當初王府出事時,所有人都以為淩秀平貪生怕死,加之世子出事,一時淩家成了京城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如今事态逆轉,淩秀平清白于天下,皇上顧念他身上有傷口,親自賜了八擡禦轎送他回家,同時又由皇城護衛給其開路,左右各有幾位翰林聖手随行,不用問也知是怎麽回事。
承安王府若起,定要比從前更加輝煌。
此事一傳千裏,京城可謂炸了鍋。
無論如何,門面還是要做好,崔玉兒聽報信人說人已經快到了門口,這匆匆出來,親自到門口迎接。
對于京城的百姓來講,今日不光能看見少年将軍淩秀平的真容,還見了承安王妃,可謂大飽眼福。
這些貴人向來只存在于傳聞中,如今得見真人,說出去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遙望禦轎浩浩蕩蕩朝這邊來,前有護衛提刀開道,後有太醫的轎子緊緊跟随,好不氣派。随着他漸行漸近,崔玉兒的心也一點一點提了起來。
從前在王爺面前演得一手乖順,如今面對此情此景,卻笑的比哭都難看。
轎子終于停在王府門前,轎夫壓了轎,由人将轎簾撩開,一瘦長蒼勁的身影自裏面彎身出來。
圍觀的百姓皆踮腳伸脖前探一二,有人在前看清這位小将軍的真容,許是因為受傷的關系,臉色不太好,唇上染着淡淡的白,整個人看上去精瘦,身子卻站的筆直,眉眼幹淨俊秀,鼻梁高挺,眉骨棱角恰到好處。若是将養個假以時日,定會容光煥發,比現在強上千百倍。
“秀平,我可憐的兒啊!”見人出來,崔玉兒忙撲過去,同時擺出一副慈母樣,扯了淩秀平的胳膊,擠了兩滴眼淚出來,假意上下打量個遍,最後才擡眸望着他,“我兒吃苦了!”
面對她戲子般的表演,淩秀平面目表情,心無觸動,甚至還有些想笑。
今日入宮,自蒲懷玉的親信那裏也聽說了他離京後承安王府所發生的一切,更知崔玉兒的所作所為,這一路上氣的他身子顫抖個不停,險些又将自己身上将将愈合的傷口繃開。
他直挺挺的立在那裏,頭沒有低下半分,只将眼皮垂下睨着她,開口第一句話便是,“我父王呢?我大哥呢?”
崔玉兒一怔,心虛的要命,瞧着他的臉色和神态便知他已經清楚了一切。
看,淩秀平就是淩秀平,只要他願意,就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給人難堪,連演戲都不肯。
“你回來就好了,你父王他們……”無論如何,崔玉兒的戲還是要演的,抽出帕子擦了眼淚,作傷心狀,“他們等了你好久了,可算等着你了,快去看看你父王和大哥吧!”
說到此,淩秀平懶得再多給她一個眼神,長腿邁出轎子,大步走向朱紅色的大門內。
走時候問心無愧,歸來時亦是坦坦蕩蕩,王府內外皆迎跪了一地人。
崔玉兒随後進門。
淩秀平環顧四周,離家多時,雖看起來同從前沒有什麽變化,卻又好像變了許多。
他大步走向淩熠寝殿方向,衆人在身後浩浩蕩蕩跟了一群。
還未到寝殿,便聽身後有人大聲喚他。
“秀平!”——這聲音一聽便知是淩錦安。
淩秀平一陣驚喜,腳步頓住,轉身朝身後望去,衆人亦是同時回頭。
下一刻,在場所有人在看見淩錦安的瞬間皆是一臉錯愕,幾乎驚掉了下巴。
崔玉兒更甚,一雙眼睛瞳孔巨縮,眼白突兀,臉上非喜非驚,若真的形容起來,便是驚怖。
只見淩錦安正站在抄手游廊那端,身側由陸瀾汐微攙着,一步一步朝這邊走來。
眼睛上仍舊覆着白紗,可雙腿行走毫不費力,腳下踏實,行動自如,與從前無異。
與淩錦安的驚喜相比,崔玉兒簡直不敢相信,她下意識的別過頭去與田嬷嬷對視,視線交彙之際,她滿眼充斥着四個字:“怎麽可能!”
淩秀平快步迎上去,原本冷着一張臉,卻在看見自己兄長的瞬間溫起來,他行到近前,從頭看到尾,親眼見證淩錦安的腿腳無恙。
“大哥,我回來了!”兩兄弟的手緊緊握在一處,激動之情難表。
淩錦安看着眼前的一個輪廓,照比之前又清晰了些,是他自小便疼愛的弟弟秀平沒錯,良久才開口道:“秀平,你受苦了!”
這些苦,與父王和兄長遭受的相比已經算不得什麽了,他不過是受了皮肉傷,可父親和兄長,卻因為他的關系憑白蒙受不白之冤!
“哥,我來時,聽聞你出事了,他們講你的腿和眼睛……”話說了一半,淩秀平又仔細打量了一遍,“可我現在看你的腿……”
淩錦安淺笑起來,笑中似有深意,“此事說來話長,過後再解釋與你聽,現在,你随我去見見父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