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不會嫁給你
天嬰:……
容遠摸了摸她的兔頭, “你吃不下的可以給我。”
天嬰:!!!
天嬰抱着一些想見容遠啃幹草的醜惡心理,不情不願地咬了自己最最最最讨厭的幹草一口。
眼睛又是一亮:居然把這幹草腌制成了胡蘿蔔味, 還帶着春天的草香。
口感她不喜歡, 但是那味道卻是香甜。
幹草結她吃了三分之一,不待她說,容遠道:“嘗嘗別的。”
然後容遠并沒有食言, 将那幹草結解開, 放入碗中,用旁邊的剪子剪成了一段一段, 如吃菜一般放入了嘴裏。
天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容遠, “好吃嗎?”
這玩意神仙能吃嗎?
容遠一笑, 道:“不好吃。”
對仙來說哪怕是腌入味的幹草,它也還是幹草。
根本不能稱之為食物。
即便如此,容遠還是如約将天嬰吃剩下三分之二的幹草吃了下去。
天嬰看着那吃着幹草,俊美過人的青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
Advertisement
天嬰感受到了什麽叫神仙般的生活, 原來天嬰以為這種生活只在話本中存在。
她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睜開眼時容遠已經處理好了公務,若她心情好變成了人形, 容遠會俯下身親親她的額頭, 然後幫她把頭發挽起,插一根看似素雅, 實際上價值連城的釵子。
守着她洗漱後牽着她去用午膳。
如果她是兔形, 容遠會将她抱起來, 屏着呼吸吻一吻她的額頭,然後用一把專為她定制的精致小梳子, 幫她認真地梳着兔毛, 過程中會打一兩個噴嚏。
随後用絲帕給她擦臉, 輕輕地把她臉上的毛擦幹,這才抱着她去用午膳。
天嬰肚子不大,但是容遠準備的菜肴種類卻很多,他說種類多,身體才會好。
她吃不下的容遠會幫她吃完,會帶她去散步,帶她去撲蝴蝶,有時候甚至會帶她去打洞。
天嬰是兔形還是人形,取決于自己的心情。
而對于容遠來說,即便她是兔形,即便自己會因為她的兔毛過敏,但只要她在身邊,對他來說便是一切安好。
即便他知道,無論自己對她再好,她也并不待見自己。
心中雖然并不快活,但是只要她在身邊,那一瞬間就有一種病态的滿足。
他甚至不敢睡覺,生怕一睜眼發現這是一場夢,又或者一睜眼她又悄悄逃走。
他抱着她,像擁有了整個世界,卻又像什麽都沒有。
今日她心情尚可,醒來後沒有化成兔子,容遠正躺在身旁批着奏折。
躺在床上辦事的風格真的一點都不容遠。
但自從天嬰正式睡到他旁邊後,容遠幾乎都是在這間房處理各種要務,連議事閣都不去了。
蘇眉對外聲稱:“身受重傷,卧病在床。”“議事閣太過擁擠,氣息渾濁,不利休養。”
而容遠直接說:“太遠。”
任性至此,三界歷代君王也就他獨一個。
然而偏偏他業務能力又曠古絕今,就在這房間內,将所有的事務都指揮處理得妥妥帖帖,就連将饕餮剩下的七十萬妖軍全部寫入升仙簿,留在九重天一事,也快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仙官們一邊感慨他的驚才絕豔,感慨孤神之子果真不同凡響,才智手腕非歷代仙帝能企及,但是一邊又覺得他任性妄為,寵溺妖妃。
仙官們聚衆去找生司閣旁孤神殿中的無澤哭訴,無澤被他們哭得頭發胡子掉了一大把,但是卻也無能為力。
一個是孤神之子,一個是複活孤神的容器。
兩者在一起本是孽緣,可是卻也兩個都動不得。
只是無澤只能對這些哭哭啼啼的仙官道:“再忍一百年吧。”
聽到還要再忍一百年,這些仙官哭得更厲害了。
對于容遠對外宣稱的一切,天嬰也只能撇撇嘴,“身受重傷”是真,“生龍活虎”也是真。
容遠看見天嬰醒來,合上了奏折,俯身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起那麽早?”
他這話說得天嬰有些害臊,畢竟日上三竿,也一點都不早。
天嬰也習慣了容遠給自己梳頭,因為他是那種只要願意,做什麽都極好的人。
梳得比自己好也就罷了,比那些宮娥都還要好。
容遠的房間本是簡潔至極,現在卻被各種東西給塞滿了,比如梳妝臺,比如梳妝臺旁的三個櫃子。
每個櫃子中都極其整潔地放着一支支簪子,容遠每日都會從中選出一支不一樣的給天嬰戴上。
今日看了一圈,卻覺得剩下的簪子配不上他天嬰絕世靈動。
他俯下身在她耳邊道:“你喜歡哪種,我給你做一支?”
天嬰一聽,想起了蘇眉說過,他曾經花了一萬靈石給自己做了一支金簪,結果被自己捏扁賣了。
她道:“那個金簪子的事……不好意思……”
捧出一腔真心被人捏碎踐踏的感覺她能夠體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道理她也是懂的。
容遠:“不用抱歉,是我的錯。”
一切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是曾經自己怠慢了她。
天嬰有些納悶,“你錯什麽?”
容遠避開了這個話題,道:“你若開心,我天天做金簪子給你捏着玩。”
天嬰噗嗤一下,“捏簪子有什麽好玩的?”
容遠見她臉色越發紅潤,掉下去的嬰兒肥也漲了回來,而且慢慢長大的她,天真中帶着一絲不可言喻的妩媚。
這嫣然一笑中也帶着他許久未見的明朗的純真。
他掐了一朵花瓶中的藍色鳳尾花給天嬰戴上,“我帶你去寶庫,選一些你喜歡的靈寶,随便把那皓月之靈也一并帶回來。”
天嬰轉過腦袋:“那些靈寶不入國庫嗎?能讓我随便去選。”
容遠道:“若不能讓你開心,我當這仙界之主便毫無意義。”
天嬰也不知道他這話幾分真幾分假,姑且聽了進去。臉上也起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容遠從身後攬住了她,在她耳邊道:“天嬰,嫁給我。”她最近對自己态度松動很多,也配合許多,或許,自己也慢慢走進了她的心中。
而聽到這句話,天嬰臉上笑容散去,臉上的紅暈也消失不見。
這段時日容遠對她種種,要說她完全沒有動容過,那是不可能。
只是今生的容遠和前世的容遠雖然不是同一個,但卻也是同一人。
不同的是,今生的容遠沒有前世的記憶,她無法将前世的賬算在他頭上,所以也才一定程度上接受了他。
一樣的是,雖然是兩世,但是他們本質都是同一人。
前世,一開始容遠對她雖談不上愛,但是每個月都還是會來幾次,也有幾分食髓知味的味道。
可結束萬妖之亂将自己趕到無妄海後,他來的次數越來越少,先是一月一次,後來數月一次,再後來一年,再後來,幾年不見……
有句詩叫紅顏未老恩先斷,就是前世自己的遭遇。
容遠前世會膩味自己,今生也一樣。
所以她根本沒有想過他真能好好對自己一百年。
所以她覺得,等容遠膩味了,覺得自己沒意思了,就會放自己自由。
卻沒有想到,他居然再次提起了成親一事。
若是嫁給他,不就真的永遠綁在一起,永不得脫身了嗎?
想到此處,她臉上的笑容不禁僵在了原處。
她從鏡中看着自己身後的白衣青年,在自己笑容凝固的一瞬間,他眼中的笑意也冰凝了。
兩人再次處于了一陣沉默之中。
天嬰,一低頭,就看見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條仙骨鏈,她幾次試圖将它取下,但是都被他制止了。
她想借這個時機,再次将它給取下來。
可是手微微一動,就像被他讀出了心思一般,他從背後伸出手,修長冰冷的手指握住了自己的手。
“別取。”他聲音低沉帶着幾分沙啞,打破了彼此間的寂靜。
天嬰想了想,也許會觸怒他,但是卻還是道:“我不會嫁給你的。”
她覺得容遠的手用力了一些,但是控制在不将她弄痛的程度。
容遠面色卻很平靜,淡淡道:“是我急了。”
天嬰努力伸手去抓脖子上的項鏈,容遠的手卻緊緊攥着她的手,讓她無法動彈。
天嬰終于道:“不是急不急的問題,無論何時,我都不會嫁給你!”
容遠卻像假裝沒有聽到一般,只是緊緊攥着她的手。
天嬰倒是有些急了,她道:“容遠,你到底多久膩味?多久才願放了我?”
容遠終于按捺不住,一把提起她,讓她坐在梳妝臺上,面對着自己。
天嬰知道自己還是觸怒了他,但是卻也不示弱,準備用腳去踢他,卻被他雙膝一壓,緊緊抵住。
她準備伸手去撓他時,他一把抓住天嬰的雙手将它們高高舉過頭頂,按在鏡面上,一只手将她的衣襟一把扯開。
衣領上漂亮的寶石彈落,在地上無規律地彈跳。
他凝視着她,一字一句道:“永不。”
說罷他俯身吻在她的唇上。
這一次容遠的吻是冰冷的,粗暴的,就和身後的鏡面一樣。
天嬰眼淚從眼眶中掉了下來。
當容遠嘗到鹹濕的味道時,他心中猛然一疼,也頓時清醒過來。
他想要她愛上自己,現在做的事卻是背道而馳。
天嬰發現容遠松開了自己,她的手從鏡面上滑落,一雙眼睛帶着怯意,帶着憤怒地看着容遠。
容遠此刻眼中帶着負罪感,帶着無可奈何,帶着天嬰從未見過的頹敗感。
他閉上眼,慢慢調着自己的呼吸,過了片刻緩緩睜開,将天嬰滑落在手腕處的衣服拉了上來,将他讓他戰栗讓他愛不釋手的雪兔遮擋。
想開口向天嬰說什麽,但是最終卻還是什麽都沒有說,轉身離開了房間。
這也是他從那日起,第一次離開房間。
天嬰有些疲憊,化成了兔子,鑽進了床角,蜷曲着睡覺。
世人可能會覺得她不知好歹。
卻不知道她為何不願接受他。
……
容遠踏出房間,外面齊齊跪了兩排小宮娥。
容遠目不斜視從前方走去。
小仙娥看着容遠,忍不住臉紅心跳。
這般如神臨世冷豔無雙的人物,難以想象居然會沉溺于卧房居然半月未出。
這便是傳說中的椒房獨寵嗎?
容遠出去将一些事物處理完,讓蘇眉給他開了饕餮寶庫的門。
容遠:“幫我清點一下靈石。”
蘇眉:“神君……你……”
容遠:“欽點一下而已,你不用多想。”
蘇眉:“是。”
說完,容遠獨自向寶庫深處走去。
蘇眉看着那修長挺拔的背影,在這萬千璀璨的世界之中,極為的清雅俊逸,可是卻也顯得無比的孤獨。
此刻的他,已經可以腳踩三界,享世間無限的榮華。
但是蘇眉卻覺得,他似乎一無所有一般的孤獨和落寞,比自己認識他時更甚。
容遠走在珠寶靈石堆成的山上,靈寶的光輝照在他的身上,卻照不進他的心底。
唯一照進他心中的那一束恒星般的光芒,也被自己在前世生生掐滅了。
她的心門已經緊緊向自己關閉。
他慢慢走着,一直走到了虛空之門。
他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再次進入了虛空中的一角,地上碎裂的鎖魂石如海洋一般鋪在虛空的地面之上。
女娣知道自己愛上天嬰之後無疑是震怒,連着最後一絲魂魄都不願意留存在這個世界。
一種無力感席卷着他,他在虛空之中緩緩閉上了眼。
太陽落山,容遠都沒有回來。
外面的小仙娥們各種揣測。
“天嬰姑娘會不會失寵了?”
“不就是一晚上沒回來嗎?瞎猜什麽。”
“可是我聽說有個詞叫盛極必衰,過盈則虧。之前殿下的盛寵着實太過,莫說仙界,就人間都鮮有這樣的榮寵啊。”
“若不是天嬰姑娘不同意,怕是再點三千工匠來給天嬰姑娘做玩具都是可能的。”
“而且那三清殿,你聽說了嗎,據說是為了她。”
“三清殿的事不會是真的吧,這也太過了,不就真成昏君了嗎?”
“對啊,她也不是絕色美人,一只普通的小兔妖而已,殿下為什麽就非她不可啊?”
“她也真是不是好歹,生在福中不知福。”
“閉嘴!嚼舌根的不怕死嗎?”
天嬰蜷在床腳睡覺,這些話卻也還是聽了去,畢竟自己兔身的時候那雙長耳朵可以聽到任何風吹草動。
她不想聽這些,把自己的耳朵給壓下來捂上。
今日容遠惹怒了自己,自己也惹怒了容遠,以容遠的性格十天半個月不會再來。
她覺得若是因此惹惱了他,他厭煩了自己也不錯,于是她捂着耳朵繼續睡覺。
卻聽見外面撲通撲通跪了一地,聽到外面喊道。
“殿下,奴婢該死。”即便此時,對容遠的稱呼也有些混亂,時而殿下,時而神君。
天嬰不得不又豎起了耳朵。
只聽一個清冽涼薄的聲音道:“話最多的貶下凡,其餘的趕出生司閣。”
外面的宮娥一個個吓得叩首謝罪。
卻不知道,除了制止的那個宮娥,其餘是拔了舌頭貶下凡,趕出生司閣。
天嬰才從床腳爬了出來,剛一爬出來,門被打開,高挑的白衣青年垂眸看着自己。
天嬰扭頭準備離開,青年卻蹲下來一把将她抱在了掌心。
“怎麽?還在生我氣?”
天嬰有些納悶地轉過兔頭來看他,這是容遠服軟來找自己和好?
這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容遠揉了揉她的耳朵,道:“上午是我不好。”
天嬰:……
那些本在謝罪的仙娥一個個驚得大氣都不敢出。
容遠手段之果決,鐵血,性格之高冷淡漠,她們都知道的。
而這如此幾乎可謂是至高無上的無冕之王,如今居然對着一只兔子低頭,對着她認錯?
如果說盛極必衰,那現在的一切只能證明,容遠對她的寵愛還沒有到頂點。
莫說她們,就連天嬰都有些讷讷地坐在容遠掌心,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容遠忍住了要打出來的噴嚏,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抱着她朝房內走去。
他坐在桌前,将她放在了腿上。
手一拂,桌上出現了一堆靈寶。
光彩奪目只叫人啧啧稱奇。
而這堆靈寶之中,有之前天嬰看過的那串皓月之靈。
容遠道:“我去藏寶庫,挑了一些出來,你看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明日你親自去選。”
這些亮晶晶的漂亮寶石,哪裏有姑娘會不喜歡?
但是見天嬰還沒有說話,容遠也不惱,只是使了個眼色,外面的小仙官立刻将門關上。
容遠抱着天嬰看着幾塊靈寶,“你最喜歡哪一塊?”
天嬰記得妞妞爹娘吵架從來不隔夜,他們總說夫妻沒有隔夜仇。
容遠卻好像突然明白了這些道理一般,也不像前世那般只要生氣就會轉身離去,許久不來。
只可惜,他們又不是夫妻。
天嬰沒有理容遠,只是後腿一蹬,跳到了地上,準備再次鑽進床腳。
但是她明明到了地上,一睜眼卻再次回到了他的手心,跳來跳去都跳不出去。
容遠摸了摸她的腦袋,道:“天嬰,睡我身旁,是我的底線。”
于是不再說什麽,将天嬰放在了自己枕頭上。
天嬰知道容遠對毛過敏,所以睡覺的時候都是人形,可是這次,她卻并未化身,只聽見容遠晚上一個接一個地打噴嚏,卻不舍得将自己從枕頭上移開。
最後天嬰覺得他吵,化成人形。
剛化成人形,容遠就将手搭在她身上,這才睡去。
第二日天嬰醒來,發現容遠居然不在床邊,而是在房間中的桌子上,正用戳子雕刻着手中一塊靈寶。
一邊雕刻這塊靈寶,一邊對蘇眉口述他的命令,“妖軍重新收編,賜名聖甲兵。兵符由我保管。”
蘇眉:“是。”
他一邊說着這些不容有錯的生殺大事,手上雕着一只寶石簪子。
天嬰突然想起,他說的讓自己去藏寶庫選一些寶石,他要給自己做釵子。
沒想到,他真的放在了心上。
提到藏寶庫,天嬰不禁想到了那虛空的一角,想起了裏面那位絕世美人,他的母親——女娣。
不知為何,她鬼使神差地問:“女娣,是個怎麽樣的人?”
天嬰從來沒有聽容遠提起過自己的過去。
至于孤神,天嬰極不願意去提及,但是這個女娣,天嬰卻是忍不住好奇。
她是怎樣的一個人?
這時天嬰願意開口與容遠說話,容遠心中還是一喜,他用很細的刻刀在寶石上刻出一條條細短的紋路,像是一朵朵小巧的花朵。
他想了想,道:“與你完全不一樣的性格。”
天嬰:“難怪她不喜歡我。”
容遠的刻刀頓了頓,道:“不,如果她還活着,如果她了解你,一定會喜歡你。”
然後他擡起頭,看着天嬰:“就如我一樣。”
容遠說這句話的時候并不需要她的回應,所有的目光都在手中靈石上。
慢慢地那些塊靈石銀白色的一處被他雕成了一朵一朵月桂花。
月桂花精致卻細小,他顯然是把月桂花的花型放大了一些,朵朵綻開,精致無比。
天嬰看得出,這是一支月桂花的發釵。
天嬰:“其實你不用這麽麻煩的,用什麽還不都一樣。”
前世那些呆頭鵝,金筷子簪子她還不是照樣戴了。
容遠道:“不一樣。”
不一樣。前世他不想承認也不願承認自己愛上了她,可是卻又忘不了她每年的生辰。
于是他将這些事交給了青風,因為第一次蘇眉不在,他就交給了青風,青風送的那只呆頭鵝金釵她很喜歡,他便以為,青風送的東西合她的審美,因為自己繁忙,所以這些事從此以後交給了青風。
現在想到這裏,想到前世她因這些東西受到的輕蔑和嘲笑,他心像是被什麽抓住狠狠地握緊,擠出了鮮血。
天嬰道:“你事情那麽多,就別把時間花在這種小事上。”
容遠:“你的事,都是大事。”
這些話換個人說都是甜言蜜語,可是容遠說這句話時,沒有看她,而是看着手中簪子,他與生俱來帶着幾分疏冷,眉宇之間也帶着冷淡。
當他用這冷淡的神情說出這句話時,顯得沒有半點輕佻,好像是一句誓言。
天嬰沒有繼續說下去,繼續問,“女娣真的殺了孤神嗎?”
屠神,在這三界是不可被原諒,不可饒恕的重罪。
若非容遠以孤神之子的名義壓着,怕是“女娣”這個詞要與萬妖之祖一般成為千古罪人,遺臭萬年。
聽到此處,容遠手中的刻刀終于停了下來。
他思慮了片刻,道:“沒錯。”
天嬰深深吸了一口氣,“為什麽?”
天嬰腦中閃過了無數種話本中的狗血套路。
容遠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麽,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知道最好。”
不等天嬰反駁,繼續道:“昨日之事是我太急,我們慢慢來。”
說罷,他垂下眼繼續雕刻着手上的那塊靈石,繼續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我無法給你安全感。”
前世,自己做得很糟,讓她受了傷,不敢再次相信自己。
但是他卻無法跟她解釋。
“我會用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向你證明。”
天嬰一愣,生生世世?
這應該只是一句情話,可是不知為何容遠說出這句話時,天嬰心中卻有一些不安。
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又或者說哪裏都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