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天嬰繞過風雅別致的小徑, 到了冷泉之口。
只見有一層薄薄的冷霧隔着,顯得裏面缥缈朦胧, 猶如夢境。
容遠平時在泉中之時都會施一個結界避免外人闖入, 而此刻她一腳跨了進去,容遠他竟然是破天荒的沒有布下結界。
這不像容遠滴水不漏的風格,她甚至有些懷疑蘇眉說他在冷泉是不是在诓自己。
冷泉有十八處泉眼, 十八處冷池, 而容遠喜歡的總只是那麽一兩個。
但卻偏偏前世這十八個冷池都留下兩人颠鸾倒鳳的暧昧痕跡。
她怕冷,所以被他拽下去時總會像溺水的兔子一般把他當成救命的浮木。
而他也只有那時, 全身是滾燙的。
天嬰也不想自己一進來就想起那些輕浮的往事。
呼吸中的月桂花香也重了一些。
天嬰踱步往冷泉深處走去, 容遠喜歡的泉池在一片月桂林中。
天嬰發現其實容遠很喜歡月桂樹, 可能是因為月桂樹那泛着銀光的清冷的花朵符合他清冷的喜好。
天嬰也喜歡月桂樹,因為那個月桂樹下兔子搗藥的傳說。
而這時候月桂樹上的桂月光閃着點點的銀光,像近在咫尺的靜谧星河。
月桂樹下發着幽香,這個香味和自己進入發熱期後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極為相像。
所以天嬰這段時日為了避免被容遠發現自己的異常,還特地做了個月桂花的香包挂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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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桂花林的盡頭, 迷霧漫起。
在朦胧的霧色之中,天嬰看到白色的泉池之中一個極為俊美的白衣青年正在閉目養神。
青年即便是閉着雙目, 都顯得極為的迷人, 就像一尊被放在這裏的琉璃像。
青年感知到她的到來,卻并未睜眼。
他淡淡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他聲音有些低, 帶着幾分不悅。
天嬰道:“你不明知我會來嗎?”
所以連結界都沒有布下。
青年:“你甚是了解我。”
天嬰:“并沒有。”
容遠并未回答。
天嬰:“我有事想要問你。”
青年沒有任何的回應, 天嬰繼續道:“我的分/身和窮奇有什麽關系?”
閉着眼的青年:“我還以為你除了桃源村什麽都不在意。”
天嬰:“自然非常在意。”
容遠:“即便如此在意卻也不到太陽落山, 絕不回來。”
容遠這話說得涼悠悠的。
天嬰:……
天嬰繞着她腰間那個裝着月桂花的香囊,算是默認。
天嬰:“所以兔兔和窮奇的眼睛到底有什麽關系?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容遠:“你先說說剛才桃源村的事。”
天嬰:“什麽桃源村的事?”
青年:“親哥?”
天嬰飛快地繞着腰間的香囊, 然後道:“你不是說我到處是哥哥嗎?多認你一個也不多啊。”
閉着眼的青年終于睜開了眼, 他淡淡一笑。
容顏卻是冰冷的。
這是天嬰喝了歸元水以來他第一次對自己露出這樣冷淡的神情。
他看向天嬰, 一字一句,“我不想做你哥哥。”
伴着那毫無溫度的笑容他那雙疏冷的眼中帶着一抹淡淡的郁色。
天嬰看着他,緊緊抓住自己的香囊。
容遠看着她發白的手指,指縫之中溢出了月桂花香,與頭頂這片月桂花樹的暗香融在了一起。
在他眼中天嬰總是天真的,她以為帶了個香囊就能夠掩蓋她發熱期發出的香味。
卻不知道,這兩種香味是截然不同的。
她的香味中帶着一點點稚嫩的青草香,比那月桂花多了一分清新,卻也更加迷人。
容遠:“你發/情了。”
天嬰電擊一般看着容遠,雪白的臉上又暈開一絲絲紅暈,
此刻她的肌膚白皙得如快要透明一般,一掐就破,在迷霧之中,宛如一朵正在綻放的霧中海棠。
天嬰的手慢慢松開手中的香包,“你多久發現的?”
容遠:“從第一天我就發現了。”
天嬰臉上露出了尴尬。
容遠繼續道:“你準備怎麽辦?”
天嬰道:“自然是遵從天地規律。”
萬物為了留存後代,都會交/配繁殖,這是天地規律,也是天道。
動物該交/配時,還是需要□□。
天嬰:“我雖然是個兔子精,但是也不想像前世那般任你和青風羞辱,扔三只兔子給我,我已成了人形,也想好好過日子,想好好找一個夫君。”
這時候冷泉之中的水微微流動,天嬰看見那白衣青年在水中朝自己緩緩走來。
天嬰:“這事我考慮過很久,今天妞嬸也說了,其實秀才也還是不錯的。”
容遠打斷她:“夠了。”
天嬰:“我跟秀才很般配。”
容遠:“你們哪裏般配?”
天嬰:“他是書生,我是妖,話本子裏不都是書生和妖的故事嗎?”
容遠再次笑了一下,這極其冷漠的笑容之中卻帶着幾分隐藏的怒意。
天嬰看着水中那個男子,此刻他冰冷的面容之中帶着強勢和不講理,此刻的他比起谪仙,倒更像一只水妖,全身散發着危險。
天嬰感知到危險,準備轉身離開,但是一轉身發現身前多了一道透明的屏障,擋住了她的前路。
她轉身過來看着容遠:“你做什麽?”
容遠一字一句:“我說了,你們不合适。”
天嬰有些惱怒,“與你無關。”
容遠擡眼冷冷地看着她,“你夜夜睡我枕邊,你覺得這樣也與我無關?”
天嬰聽到這裏覺得他不可理喻,“是你強迫我留下的。”
容遠道:“那又如何?”
天嬰詫異地看着他:“容遠,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蠻橫不講道理得連狡辯都不狡辯了。
容遠這才避開她的目光,淡淡道:“是你自己答應的。”
天嬰:“可我沒答應和你住在一起,容遠,你能不能稍微講點道理。”
容遠:“我說過,這世間,不講道理,講實力。”
天嬰覺得此刻的他已經不可理喻。
天嬰直接道:“我這次來也是來告訴你,我已經進入發熱期,想要嫁給秀才,以後晚上不想再回這裏。”
容遠緩緩轉過了目光,一雙眼中幾乎是夾着風雪,凝視着她。
天嬰繼續道:“反正你都給桃源村施了阿諾法之界,外面的人找不到它,你不用擔心窮奇饕餮,也不用擔心你的草種受牽連,你好好安頓你的天下,你的三界,一百年後再打開結界,我到時候會來找你!”
容遠打斷了她:“那秀才可知你我之間的關系?”
容遠指的是前生兩人的關系。
天嬰:“我們之間能有什麽關系?我們雖然躺在一張床上,但是有楚漢分界線,我們清清白白。就連上次你吸我的藥也是逼不得已,我也沒有什麽需要告訴他的。”
對于她來說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那個前世已經不值得再去提起。
今生,他們沒有半點關系。
容遠雙眼如幽深的潭水一般漆黑,幽幽問:“是麽?”
他話音剛落,天嬰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拖拽了下去,全身一下被刺骨冰涼的泉水包圍,然後她被一推,背緊緊貼在了身後的池壁之上。
還不及反應,一張冰冷的唇貼了上來。
天嬰的大腦突然之間一片空白。
上一次他幫自己吸藥初始之時她處于昏迷無意識的狀态,清醒之後雖然震驚,但也明白他是在給自己吸藥。
可是這次,他就這麽吻了上來。
天嬰大腦空白了片刻,然後想要一把推開他,才發現自己的雙手也被他緊緊扣住,貼在了池壁之上。
他這次也不似上次那般只是在幫自己吸藥,而是在自己的唇瓣上碾磨,甚至咬自己。
天嬰兩世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她驚惶地看着他。
一雙含水的雙瞳幾乎看得到微微的顫動。
容遠也未閉眼,而是這麽看着她。
天嬰看到了他雙眸中的怒意,看到了他宛如深埋在雪地之下的爆發的憤怒與兇狠。
天嬰心中的容遠總是從容自若的,哪怕他揮手之間讓九重天腥風血雨,橫屍遍野的時候,他也從未如此的憤怒失态過。
天嬰心中憤怒之餘,生出了幾分害怕。
這兩種情緒讓她更加奮力的掙紮,她用妖力想要駁斥他,卻瞬間被他身上幾乎是排山倒海般的仙力所壓制。
用體力,卻發現雙手被他安置得死死的。
她想偏開頭,她卻被他立刻扭正了位置,總是以一種方便于他的方式去迎合他。
她想起上次阻止他的方式,張開了唇齒,想要像上次一樣咬他,卻不想剛剛一張口,他就狡猾地滑了進來。
奇怪的,陌生的感觸讓她大腦再次嗡的一聲變得一片空白。
他為什麽,要這麽對自己?
她還是不放棄咬他,可是他有力的侵略和撩撥讓她口舌發酸,竟然是使不出一點力來。
容遠上一世對自己說不上是極具溫柔,甚至可以說是任性,可是他生來聰明,極會撩撥,從來不曾這麽沒有章法過。
她原來想過無數次與他親吻的感覺,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如此粗暴,沒有章法。
幾乎是要奪走她的一切,奪走她的呼吸一般。
她恐懼之中,眼淚湧了上來,卻是倔強地将它們忍了回去。
本是怒目看着容遠,卻因為快要呼吸不過來,睫毛慢慢搭了下來。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之時,容遠離開了她。
他看着池壁上那個氣喘籲籲的少女。
前世也是如此。
嬌氣得很。
哪怕前世是她對自己先百般撩撥在先,她卻比誰都繳械投降得都快,磨得自己咬牙切齒。
天嬰這才稍微呼吸順暢些,她迷茫驚惶憤怒地看着容遠:“你,你做什麽?”
容遠握着她雙腕的手指再次用力,只是用喑啞的聲音道:“再來。”
天嬰瞳孔再次一顫,“你……”
她話音未落,他再次堵住了自己。
剛才的新鮮空氣讓她大腦清明了一些。
她雖然依然驚怒,但是也學會緊緊閉住了唇齒。
手用不上勁她就用腿去踢他,不想還未伸出,卻被他的雙膝緊緊抵住。
她這才發現自己被他拽入了冷池之中。
剛才的突變讓她忘記了圍繞周身的冰涼。
直到容遠的腿貼住了自己。
她才發現,容遠此刻身體的溫度,是極高的。
容遠他……
他要做什麽?
容遠似是能夠聽到她的心聲一般,他唇上動作沒有停,他用傳音術在她腦中道:
【做實你我的關系。】
今晚的容遠一次次刷新了天嬰的底線。
容遠……
她說兩人沒有關系,他就要做實這個事嗎?
她身上打了一個寒顫。
此刻她周圍一閃,容遠一個鬥轉星移已經帶着自己離開了寒泉之中。
但沒有離得太遠,就是在寒泉上的草地之上,一個她下他上的姿勢。
兩人身上沾的水全部變成了一顆顆透明的水珠,在周圍漂浮。
與那随風落下的銀色月桂花一起停在了空中。
天嬰此刻身上變得幹爽,也不再冰冷。
容遠的吻也漸漸變得溫熱,溫柔起來。
像是在慢慢地安撫着自己。
他收了他的怒意,收了他鋒利的爪牙,不輕不重地舔着自己的唇瓣。
周圍傳來了月桂花的清香,這樣的清香在容遠周身的冷香之中,此時此刻帶着一種難言的蠱惑。
她本已經進入發熱期的血液開始喧嚣和沸騰起來。
它們很喜歡容遠,是在她每到發熱期就無法克制的喜歡。
天嬰讨厭這種感覺,趁他再讓自己喘氣的空隙想避開他時,卻發現自己全身上下一點都動不了。
定身咒!
他居然對自己施定身咒!
“卑鄙……”
容遠動作一停,目光落在她臉上,“我向來如此。”
卑鄙,冷酷,不擇手段,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他語氣冷酷,但是動作卻輕柔了很多。
他的吻慢慢落在了她的額頭,她的鼻尖,一點一點安撫着她。
耳垂,慢慢落到了她白皙的脖頸,帶來一陣濕熱。
讓本就處于發熱期的她一陣陣戰栗,清醒的大腦開始麻痹。
容遠太過了解她,了解她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
她冰涼的皮膚開始變得微熱。
白瓷的皮膚也開始透出了一絲粉色。
容遠想對她溫柔,可是卻控制不住對她用力,在她嬌弱無比的脖頸皮膚上留下了一個個暧昧的紅痕。
天嬰穿着一件廣袖衫,白藕一般的手臂露在暮色之中。
容遠的手探入了她寬大的廣袖之中,帶着琴繭的手指碰着她細膩的手臂,然後緩緩托起了她一些,移到她的肩膀,按揉着她身後的蝴蝶骨。
那是熟悉的,每次都讓天嬰迷失的觸感。
不同的是,比以往都失了容遠該有的冷靜。
而這一世雖然有着記憶,但是身體卻是對他陌生,她在心尖發顫之餘卻也感覺了一些痛。
她有些怕,可是血液卻在叫嚣,在狂歡。
意識一點點地抽離,一點點地被麻痹。
容遠看着她迷離的眼神,也閉上了眼,再次地吻着她的唇。
前一世一世的克制,在這一世一擊而潰。
他像是永不知厭的風,欺負肆虐那兩片海棠花瓣。
冷泉的霧氣之中,一片如星河一般的月桂花樹間,露出了深藍色的夜空,靜谧的夜空之中,拂起的微風吹落着精小的月桂花,在天空中旋轉着飄落。
一朵一朵,落在了懸浮的水珠之中,然後又将一顆顆水珠點亮了銀色的微光。
溫柔而璀璨。
青風飛馳到了生司閣,卻找不到天嬰與容遠的影子。
他無奈跑去找已經入睡的蘇眉,蘇眉打着哈欠告訴兩人可能在冷泉。
青風劍眉皺起,“他們?冷泉?”
蘇眉聽出了青風的防備。
他也知道有的事,怕是瞞也瞞不住。
他一個馳騁情場多年的浪子,在他們的三角關系上屢屢碰壁,于是也決定少插手為妙。
蘇眉:“神君去泡冷泉,天嬰追着去問他一些事,你也不用那麽緊張。”
想必跟桃源村有關,而且神君是個有分寸的人,想來也不會真發生什麽出格的事。
蘇眉又打了個哈欠,“有什麽急事非要現在去找”
聽了蘇眉的開解,青風半分沒有釋懷,心依然沉甸甸的,沒有回答蘇眉,便轉身就向冷泉走去。
冷泉是容遠的私地,也是一個療傷修行的聖地。
不過在蘇眉青風受傷或者是修行需要的時候也會毫不吝啬地借給兩人使用。
平日容遠自己在裏面時,總會在外面設下結界,以防他們誤闖,今日卻沒有布下任何結界。
冷泉有十八處泉眼,十八處冷池,處處都很隐秘。
他根本不知道容遠會在哪個泉池。
看着迷障一般的冷霧。
他豎耳聆聽,發現這裏寂靜無比。
兩人如果都在這裏,怎麽會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
想着今日在桃源村中容遠的諸多反應,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明顯,越來越焦躁。
他直接用傳音術在整個冷池喊道:【天嬰,你在哪裏?】
天嬰的承受着容遠幾乎是不厭其煩的親吻。
難以想象那個潔癖居然如此沉溺于他曾經如此不屑的事。
容遠時不時地會讓她緩一緩,喘口氣,然後繼續。
不複剛才的暴虐,終于變成了克制的輕柔,解開了在她身上施的定身術。
天嬰的意識在迷失。
那雙迷離的雙眼終于繳械一般準備慢慢閉上,酥軟得甚至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可以動彈了,沒有發現容遠的手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紅痕。
就在這時,冷泉之上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天嬰,你在哪裏?】
這個聲音讓天嬰的意識瞬間清醒過來,一雙眼睛立刻清明。
她感覺得到容遠也微微僵了一下。
青風!
是青風!
她心中百感交集。
此時此刻若說她有最不想見的人其中一個必然是青風。
她忘不了前世青風每次看着自己與容遠在一起時那種鄙夷的表情。
今生明明自己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這狼狽的一幕,卻又慶幸他的到來。
終于有人能來阻止這一切了。
她發現自己能動時,試圖撐起身想坐起來。
“青風……”她根本沒有想到她開口時會是這樣有氣無力,沙啞中帶着幾分喜悅的聲音。
不想,她聲音一出,容遠眼中燃起一絲火星。一把将那看起來有幾分可憐的小妖推到草地上,俯身下來,咬了自己一口之後再次堵住了她的唇。
秀才,青風,窮奇,饕餮。
他受夠了!
天嬰眼睛再次變得濕潤,她用力地想推開容遠,卻發現根本一動不動。
瘋了!
他瘋了嗎?
她想拼命将他的舌頭抵出去,卻是引發着他更加用力憤怒的侵略。
天嬰拼命抵着他,卻被他按住了雙手。
一陣風嘩嘩地吹過。
吹起了停在空中的水珠,有一些落在了天嬰的臉上,和她的眼睫上的淚珠混在了一起。
被水珠擋住了視線的目光中,她看見月桂樹下站着一個青衣少年的影子,少年的輪廓在夜空之中顯得格外淩厲。
風,驟然而起。
月桂樹的銀光之下,青衣少年目中猶如狂風暴雨過境,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最敬仰的人,在這樣對他喜歡的姑娘。
“神君?”說兩個字時,他語氣帶着幾分破碎。
容遠這才離開她,冷冷把目光移到了青風臉上。
天嬰剛才一刻被容遠弄得意識抽離,大腦一片空白,現在都還在嗡嗡作響。
她回過神來的一瞬間一把推開了容遠,他這次沒有制止她,而是順着她的力,站了起來,站起的時候,幫她把滑下來的衣衫拉上了肩膀。
此刻的他依然白衣勝雪,衣衫整潔,眉目清冷。
就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走到小妖身前,将她擋了個嚴實,不讓任何人看到他的姑娘動情後的美豔。
他冷冷地看着月桂樹下那個愣住的青衣少年。
語氣平淡地問,“有事?”
少年大腦一片空白。
剛才他所見到的一幕再次浮現在大腦之中。
他出身雖不是書香世家,卻一樣在意這些禮義廉恥。
他無法将此刻那個青年與曾經對自己循循善誘的神君聯系到一起。
無法将他和曾經告訴自己:天下誰人不無辜?那個風光霁月的男人聯系在一起。
夜風吹着容遠的白袍,也吹着青風的衣角。
此刻的氣氛如此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