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不會将她交給任何人。”
秀才對天嬰的心意妞嬸早就看在眼裏, 但是無奈秀才總是開不了口。
大亂這些年,他們有緣和秀才做了鄰居, 這些年的幫襯, 也成了沒有血緣關系的親戚。
都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妞嬸秀才和天嬰當親人, 這事她本來準備自己張羅, 到現在天嬰的哥哥們既然來了,那自然不能越過他們。
卻不想她話音一落, 整個房中猶如冰凝了一般。
三個俊美異常的男子都朝自己投來跟歡喜完全搭不上邊的目光。
讓妞嬸莫名感覺到一種缺氧一般的壓抑。
這種氣勢逼得她覺得呼吸困難。
這時候先是窮奇開口:“你讓我妹妹嫁給這麽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廢物?”
他這話說得難聽, 妞嬸立刻黑了臉。
但是無奈窮奇無論是獨眼還是氣質都不像個好人, 況且又是天嬰的義兄,她也不敢發作。
天嬰:“他是斯文人,手是拿筆寫字的手,要那麽大力氣做什麽?”
窮奇揮了揮手,道:“別說了, 我不同意,做我的妹夫, 絕不可能。”
天嬰氣結, 他還真把自己當兄長了?
這時候青風也悠悠道:“我也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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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嬰轉過頭,不可思議看着他, “關你什麽事?”
青風臉色難堪, 他瞥了天嬰一眼, “不行就是不行。怎麽?你還真想嫁他不成”
天嬰:“關你屁事。”
青風站起來,握着拳頭, “我不同意就是!”
天嬰也站了起來:“我要你同意?”
妞嬸沒想到這兩個能夠吵起來, 急忙在中間勸架, “你們先坐下,先坐下。”
天嬰這才氣呼呼地坐下,不管青風那雙發紅的眼睛一直緊緊盯着自己。
妞嬸只是随口一提沒想到天嬰這兩哥哥居然動了那麽大的怒,但是一個義兄一個堂哥,都是做不得數的。
真正說得上話的,還是那位溫文如玉的親哥哥。
她再次看向那位芝蘭玉樹的公子之時,卻覺得他與之前略有些不同,身上似是攏了一層薄霜,漫不經心地轉着手上的玉扳指。
帶着一種讓人難以接近的疏離冷漠。
妞嬸覺得天嬰這三位哥哥雖然都各有不同,但是有一點卻很一致:都散發着一種貴氣。
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人家出身。
興許是覺得秀才根本配不上他們的妹妹。
妞嬸有些打了退堂鼓,但是又覺得既然都說到這一步了,也不差最後再問問這親哥哥。
畢竟這親哥哥目前為止比其餘兩人都好交流得多。
她道:“容公子,您怎麽看呢?”
容遠轉着手上扳指,只說了兩個字:“不可。”
兩字說得可謂是斬釘截鐵,不近人情,與剛才那讓人如沐春風的模樣判若兩人。
讓妞嬸不禁打了個顫。
這三個哥哥裏她最害怕的是那位獨眼義兄,而此刻不知為何,這谪仙般的白衣公子竟然讓她覺得更是滲人。
她不敢多問,只是悻悻收拾東西。
氣氛一下變得極為尴尬。
這時容遠再次開口:“她的婚事,我自有安排。”
天嬰:“?你安排什麽?”
容遠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長兄如父,自然是我說了算。”
天嬰:“……”
妞嬸勸着正要開口的天嬰,道:“你哥哥說得沒錯,長兄如父,你的婚事他确實說了算的。”
天嬰:……
還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容遠連這種空子都鑽。
沒想到天嬰口裏這三位“不太合得來的哥哥”,在這事上的态度居然出奇的一致。
天嬰也硬着頭皮幫忙,跟着妞嬸去了廚房,代替這三位的态度道歉。
妞嬸道:“沒事,沒事,我理解。”
天嬰嘆了口氣,不明白妞嬸哪裏理解了,連自己的都不理解。
妞嬸搓着筷子道:“你這些哥哥是傳說中的妹控。”
天嬰:“那麽偏僻的詞妞嬸您哪裏聽的?”
妞嬸一邊洗碗一邊道:“嗐,還不是秀才那兒。他們是愛妹心切,舍不得你嫁人。”
天嬰:愛妹心切?舍不得?
妞嬸是不知道他們一個個心懷鬼胎,各有所求。
這時候隔壁的秀才左思右想,他吸了口氣,覺得自己不能這般懦弱,連求親的事都要妞嬸來給自己說。
書上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只要自己心誠一定能打動這些哥哥們。
他吸了口氣,提着袍子朝妞妞家院子走去。
院子門口擠了不少看美男的少女少婦,趕集時候都沒現在妞嬸家門口的人多。
她們一個個眼睛發光,口中都快要滴出口水來。
秀才從人群中擠了進去,“請讓讓,請讓讓。”
好不容易擠出了重圍,卻被一只大手一把抓了回來,他轉身一看提着他領口的正是屠戶張三家的女兒,張三娘。
“秀才,天嬰有那麽一群俊哥哥,你怎麽不告訴我們?”
秀才搓着手道:“我也不是今天才知道嗎?”
張三娘:“我呸!”
這時候一群姑娘又圍了過來,“哎呀你也不是天嬰表哥嗎?怎麽和其他哥哥不一樣啊?”
秀才強行辯解:“我這不是表哥嗎?和他們沒有血緣關系。”
張三娘又呸了一聲,“你說和堂兄義兄沒有血緣關系,和她親哥怎麽也半點不像?為什麽人家生得如神仙下凡一般,你看你,摳摳搜搜的。”
秀才:“龍生九子都各有不同,何況我們這還隔了一層。”
“可你這也太不同了吧。”
張三娘挺着肚子總被人懷疑是否懷胎五月的獨自問:“你幫我問問天嬰,他哥哥喜歡哪一型的?”
“呵呵,呵呵。”秀才看了看她的肚子,“我覺得可能不太會喜歡你這一型……”
張三娘:“你再說一遍!”
……
秀才從三娘她們手裏逃出來時頭發都被扯亂了。
他整了整衣冠,清了清嗓子,仰頭挺胸地走進了房。
一進去,那三位“哥哥”的不善的目光,讓他膝蓋一軟,差點摔倒。
這明明可以使得蓬荜生輝的三人卻讓這間房壓抑無比。
她們一個個悠悠将目光向自己投來之時,更是覺得這像一座懲治罪人的煉獄,而他們的目光就是割人的刀。
青風幽幽開口:“你就是那李秀才?”
秀才急忙鞠躬,“對對,正是在下。”
青風哼了一聲,不屑地轉開頭。
窮奇:“就憑你也敢窺觊我的妹妹?”
秀才一陣紅一陣白,既覺他們可怕又覺無地自容。
而比起這兩人,更可怕的是一旁的白衣青年,他轉着手上的玉扳指,幽幽看着自己。
那雙眼睛看不出喜怒,越是如此越讓秀才覺得他深不可測,難以預判。
天嬰說他們是哥哥。
那秀才就推斷他們是大妖。
所以他一開始很是害怕,直接溜回了自己的房子。
剛準備轉身又覺得自己窩囊。
秀才向三位行了一禮,“在下姓李,名柏章,自知配不上天嬰……”
青風打斷他:“都知道配不上,你還來這裏說什麽?”
秀才以為他是護妹心切,道:“我知各位身世并不一般,我也知道天嬰與諸位一樣,我也不會在意,不在意她的出身,不會在意……”他用極低的聲音道:“她是妖。”
青風臉色一白。
同樣是人族出身的自己曾經對天嬰的妖女身份是嗤之以鼻,沒少因此嫌棄她。
青風一下無顏,移開了在他臉上的目光。
秀才對容遠道:“我對她願掏出一顆真心,此生不欺不瞞,誠摯相待。”
容遠轉玉扳指的手指微微一僵,臉色也蒼白了幾分。
容遠與青風沉默不語,秀才還要開口,被窮奇打斷。
“滾!”
秀才:“啊?”
窮奇:“你不嫌棄天嬰是妖,老子還嫌棄你是人,不欺不瞞誠摯相待?不是相處的基本?還需要你們這些人類拿出來誇耀?”
秀才愣愣看着窮奇。
容遠青風臉色更是難看。
人是孤神以自己的模樣創造出來的萬物之靈,總覺得高妖魔一等,而仙是人中脫穎而出的佼佼者,所以比起人更是自命不凡。
他們看不起妖魔。
卻不想,其實妖魔也根本看不起他們。
妖族感情大開大合敢愛敢恨,直來直往,不像他們拐彎抹角。
哪怕喜歡,卻也說不出口。
容遠卻還是站了起來,對那愣愣的秀才道:“我不同意。”
被“親哥哥”一否定,秀才全身無力,整個人都耷拉了下來。
“我不同意,并非因為你家境貧寒,并非因為你是人。”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而是因為,我不會将她交給任何人。”
他看似平靜的雙眼之中,毫不掩飾地充斥着占有欲。
容遠說此話時天嬰與妞嬸正好回來,她愣在了門口看着容遠。
容遠的目光絲毫沒有避讓,那寒涼的目光中卻帶着不可言喻的不講道理,像一面鋪天蓋地的網将她網羅其中。
讓天嬰險些退了一步。
青風聽到這話的時候心仿佛漏了一拍,他看向容遠,而這時容遠已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心中告訴自己:不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神君從來都說沒有心儀的女子,之前也給自己說得明白。
這麽說只不過是因為草種。
天嬰如果真的在凡間嫁給了一個書生,日夜和書生在一起,那他們又怎麽日夜保護她呢?
他安慰着自己,但是不知為什麽,心底卻涼飕飕的。
窮奇嘴角上揚,他好似半點也不奇怪容遠會這麽說,一副看好戲地擰了一根竹簽子剔牙。
秀才大腦一片空白。
因他氣勢,根本無法思考容遠這句話到底什麽意思?
總覺得萬般古怪。
容遠直視着天嬰。
天嬰覺得這眼神中甚至帶着一絲霸道的淩冽。
但是這份淩冽一閃而過,轉而變成了一種極致的隐忍。
他依然極為風度地向妞嬸行了一個禮,道:“夫人,容遠還有要事,下次再來叨擾。”
天嬰:“下次?”
容遠聽出了她拒絕的口吻,胸口伏了一下,那是再吸了一口氣,克制着語氣中隐忍的怒意:“跟我回去。”
天嬰看着窗外蹙眉道:“太陽還沒落山。”
容遠再次閉上了眼,日出離開,日落而歸,除此之外的時間,她居然是一分也不浪費在自己身邊。
容遠淡淡落了一個“好”字,然後對窮奇道:“不如一路?”
窮奇:“老子若說不呢?”
青風從混亂的思緒中出來,看着窮奇,“那麽我們就要好好送你一程了。”
窮奇看着二人,把口中的竹簽呸一下吐掉,“二對一,卑鄙。”
妞嬸聽不懂什麽二對一。
好像覺得他們随時就會打起來一般。
天嬰立刻對妞嬸解釋道:“他們平時經常切磋。”
妞嬸這才哦哦哦了幾句:“我去送送他們。”
天嬰拽住她,“不用了,不用了。萬一他們切磋起來,怕誤傷到你。”
妞嬸有些心虛,畢竟感覺天嬰這些哥哥們沒有一個是善茬,也就沒有跟上去,她看房中只有秀才和天嬰,也就識趣地離開了。
看到這三尊大佛離開,天嬰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看着一旁耷拉着頭的秀才,安慰道:“剛才他們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秀才急忙擺手,“不不不,我沒往心裏去。”
想到剛才的事,秀才羞得低着頭落荒而逃,然而到了門檻口,卻又停了下來,轉身對天嬰道:“剛才說的事,你,你別往心裏去。”
天嬰看着秀才,問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秀才:“啊?”
天嬰:“真的不嫌棄我是妖,真的對我一輩子不欺不騙,以誠相待嗎?”
秀才:“當,當然。”
天嬰垂下了頭,“我知道了。”
秀才:“啊?”
天嬰坐下,眼觀鼻鼻觀心地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天嬰再次進入了發熱期,找一個夫君是她一開始就籌劃的事,秀才也一直在她的考慮範圍。
只是不知為什麽即便是在發熱期,對着秀才她也沒有太多的反應。
沒有那種心跳加速全身發熱的感覺。
或許自己對他并沒有感情。
但是她看話本知道世間是有很多情的。
除了前世自己對容遠一開始的一見鐘情外,還有日久生情。
其實人間很多夫妻在大婚之前連面都沒有見過,都是日久生情的。
秀才一聽:“你你你,你說考慮?”
天嬰再次點了點頭。
容遠與青風将窮奇“送出”桃源村後,立刻回到了九重天。
青風一直跟在容遠身後,有些話如鲠在喉,但是卻問不出來。
如果他承認了,自己又當如何?
而且明明上次,他是親口否認了的。
他的心煩躁得不得安寧。
而容遠已經走到天星崖上,在天星崖可以俯瞰人世間。
蘇眉已在這裏恭候容遠多時。
青風走上天星崖一看,卻發現世間的“桃源村”若隐若現。
青風抛去了腦中剛才的兒女情長,“怎麽會這樣?”
蘇眉:“阿諾法之界。”
青風:“為什麽桃源村會被施下這妖魔之祖才會的禁咒!難不成萬妖之祖……”
容遠淡淡道:“我施的”
青風不可置信地看着容遠:“什麽?這怎麽可能?”
蘇眉:“這話說來話長,神君是為了保護桃源村。”
青風:“什麽?”
蘇眉沒有再理會青風,而是對容遠道:“神君若不将窮奇破掉的漏洞補上,桃源村很快會被饕餮發現。”
容遠點頭,只見他身上白光大作,指尖白光如炬,指點着天空中的星辰,連接每個星辰之間,讓他們成為了一幅極為複雜的上古圖騰。
然後這連接着各個星辰的圖騰光芒從天空之中投向世間的桃源村。
然後漸漸地,這個村落在人世間徹底消失。
這一次,除了容遠,在再無人能夠找到它。
這一幕看得青風目瞪口呆。
不想這傳說中妖魔界早已失傳的荒原之界的法術,他今日會在仙界看到。
容遠看着悠悠的遠方,“就連窮奇都破得了這結界,看來還不行。”
蘇眉道:“那是因為這個結界範圍實在太大,所需要的靈力太多,所以才……”
容遠:“桃源村已經夠小了。”
蘇眉道:“你重傷未愈,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青風終于沉不住氣,“……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阿諾法之界又稱荒原之界,是萬妖之祖用來流放犯人的一種刑罰。
他忍不住問道:“你們有什麽瞞着我的?為什麽神君會阿諾法之界?”
蘇眉:“……青風。”
容遠:“以後,我會慢慢跟你解釋,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的長袍在天星崖上無風自舞。
青風臉色鐵青,只覺得如今面前這個自己熟悉不過的白衣青年有些陌生。
蘇眉送青風離開的時候,只覺得他一路上都顯得有幾分陰郁,與平時那少年意氣的模樣不一樣。
青風:“我一直以為你們什麽都會告訴我。”
蘇眉:“你太年輕了,有的事……”
青風:“你們還有什麽事瞞着我嗎?”
蘇眉:“……”
青風冷笑了一聲,轉頭對蘇眉道:“不用送了,你回去吧。”
說完飛身上了他的坐騎。
蘇眉看着青風離去的背影長長吐了一口氣。
饕餮的寝宮。
正在啃着畢方腿的饕餮猛然站起來:“你說什麽?”
挂在他身上的六尾狐哎喲一聲軟綿綿地摔在了地上,嬌嗔道:“大王,你摔疼人家了。”
将領跪在饕餮面前道:“屬下,屬下找不到桃源村了……”
饕餮:“怎麽可能?偌大一個村子,說沒就沒了?”
将領發着抖:“真的,大王,真的說沒就沒了。”
饕餮氣得站起來一腳踢在那将領身上,“蠢貨!”
然後他拿出一面幻鏡,幻化出裏面的模樣。只見一片荒山,那個村子就像有人拿了勺子将它從世間挖走了一般。
饕餮對這個手筆他曾經見過。
他悶着嗓子道:“阿諾法之界!”
妖魔們聽到阿諾法之界都吓了一跳。
“這,這怎麽可能?”
“難不成妖魔之祖他老人家……”
饕餮又是一腳踢去,“放屁,這怎麽可能?”
他當年可是親眼看見妖魔之祖的屍身化成了妖界中有毒的泥沼。
饕餮在大殿中來回踱步,“阿諾法之界怎麽會出現在桃源村?”
“窮奇怎麽會盯上桃源村?”
“桃源村,桃源村……桃源村不是那個叫天嬰的兔子的老家嗎?”
饕餮終于再次想起了天嬰。
一聽到天嬰那還躺在地上的六尾狐轉了轉眼珠,抱着饕餮的大腿,“大王大王,你怎麽又提她嘛……”
“哎呀。”饕餮甩了甩腳,将挂在靴子上的六尾狐甩開,“別在這時候争風吃醋。”
然後甩了甩他鑲嵌的有各種靈石的袖子,對六尾狐道:“下去下去。”
“大王~”六尾狐嬌氣地道,“奴家不說話就是了。”
饕餮,“桃源村,天嬰 ,快,把天嬰給我叫上來。”
這時候一旁候着的雙面妖悻悻然走上前,“大王,這天嬰她就不在後宮啊。”
饕餮:“本王的妃子不在後宮在哪裏?”
雙面妖心想,大王虧得您還記得她是你妃子,道:“不是早就去孤神殿幫您祈福了嗎?”
饕餮這才想起了這一檔子事,“對,幫我把她給叫過來,本王有事要親自問她。”
日落之後天嬰這才如約回到生司閣。
然而房間之中,沒有見容遠。
窮奇要找什麽,天嬰覺得容遠應該是知道。
天嬰找到了蘇眉,蘇眉只道,容遠在後院冷泉之中療傷。
後院冷泉,是靜修療傷的聖地。
但是泉水寒涼刺骨天嬰一般不太願意接近,但是在她有時候發熱期難以忍耐的時候也會在那裏偶爾泡一泡,也會在片刻感到舒适,但是下去不到一刻,她就會被凍得彈起來。
而容遠就不一樣了,他只要一進去,在裏面呆個十天半月是常事。
天嬰想了想,便往冷泉走去。
青風還有軍務需要向饕餮禀報,便向饕餮宮中走去。
然而走到一半,中途遇到了來勢洶洶的雙面妖以及屬下。
雙面妖向他行了一個禮,便又帶着屬下離開,青風此刻心中混亂,沒有心思去理會雙面妖,繼續向前。
又走了一段,見一小厮。
突然見到一個小厮匆匆低頭匆匆向他走來,就在與他擦肩而過時那小厮低聲道:“将軍,雙面妖大人奉旨去孤神殿宣天嬰問話,說是與桃源村有關。”
說罷又匆匆離去。
青風瞳孔一陣,一拉手中坐騎,繞道向生司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