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巨獸
絕地反殺
鹽部是這裏最大的部落,這片土地上生存着哪些小部落他們一清二楚。
當變化極大的木部落出現的時候,立即引起鹽部諸多讨論。
“前面是哪個部落?怎麽從來沒有見過?”鹽部的狼雨目光落在沈濃的身上,滿眼挑剔,“那個長的白兮兮身上沒肉的家夥,穿的可真奇怪。”
豹秋打量着對方臉上塗抹的綠紋,微微皺眉。
只有木部落的人臉頰兩側會分別畫上一道綠紋,可如果豹秋沒有感受錯的話,對方的獸人戰士等級都不低。
甚至有一個和他一樣,是七級獸人戰士。
他們不可能是木部落。
木部落要是有七級獸人戰士,就不會連食人族都害怕。
“我們還等木部落的來嗎?”狼雨耳朵豎起來,聽着遠處傳來微弱的聲音。
獸潮快要經過這裏,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再去關心一個陌生的部落,他只關心這一次鹽部能不能狩獵到足夠多的獵物。
“他們要是再不來,這次就将澤部落扔出去。反正他們有「神血」,不管多重的傷都能救活。”
豹秋并沒有第一時間回複,因為過人的耳力讓他聽見熟悉的名字,讓他無暇顧及狼雨的問題。
「虎嘯」。
木部落的虎嘯,木部落唯一的三級獸人戰士,每次都能在獸潮中脫險。
鹽部曾經還破例接觸過他,希望他加入鹽部。
他仔細打量那名被叫做「虎嘯」的七級獸人戰士,确定自己從未見過這人,可又覺得無比的熟悉。
鹽部不僅對這片土地上生存的各個部落非常清楚,對于哪個部落有哪些等級高的獸人戰士更是了如指掌。
如今其他部落所有五級以上的獸人戰士全部都在鹽部。
鹽部可以給他們吃不完的鹽石,用不完的獸皮,住更好的山洞....
他們甚至可以在鹽部找到願意給他們生崽的女獸人。
沒有任何一個部落,女獸人會比鹽部裏的多。
同樣也沒有任何一個獸人戰士會拒絕加入鹽部。
但虎嘯是個例外,他是唯一一個拒絕加入鹽部的獸人。
因此豹秋記住了木部落的虎嘯。
在觀察一會後,豹秋不得不承認,那些就是木部落的人。
木部落在鹽部不知道的情況下,在慢慢變得強大。
意識到這個的時候,豹秋沒有想為什麽木部落會在短短時間變化這麽大,而是産生了一種被巨獸環伺的危機感。
他的視線落在木部落那個穿着奇怪的人身上。
雖然感受不到此人任何的獸人力量,可獸人戰士對于危機強烈的感知告訴豹秋,這個人很危險。
“豹秋?豹秋?”狼雨喊了好幾遍都沒能得到回應。
他「啪」的一聲打在豹秋的背上,瞬間一個大巴掌印就浮現在裸露的皮膚上。
這點痛對于豹秋這樣的七級獸人戰士來說,比蚊子蟄咬還輕。
他回過神來,對狼雨說:“木部落已經來了。”
狼雨下意識的就看向前方,盯着那些人臉上的綠紋,肯定道:“是他們。”
“就按照你說的,這次讓澤部落的做誘餌。”
豹秋無法忽視木部落那個着裝奇怪的人給他帶來的危機感。
略微思索後,又對狼雨說道:“獸潮來後,讓蟒山将木部落那個長得奇怪的人扔進獸潮。”
狼雨沒有問為什麽,身為七級獸人戰士,他與豹秋的感覺一樣。
只是他腦子裏沒有智慧,祭司也總是這樣說他。
所以狼雨養成聽豹秋的話這個習慣,祭司都說過豹秋有智慧,那他聽豹秋的總沒有錯。
「轟隆」。「轟隆」。
由遠及近的震動預示着獸潮臨近,各個部落此時也開始化作獸形,蓄勢待發。
鹽部的獸人在化作獸形後,第一時間包圍了澤部落。
他們做出攻擊之态,逼澤部落擋在最前面做誘餌。
澤部落一衆面對鹽部的威脅有些慌亂。
他們也十分清楚,這裏不會有任何一個部落能幫他們。
因為之前每次,都是這樣逼木部落做獸潮誘餌,只是這一次換成他們而已。
與其掙紮,不如想辦法如何在獸潮裏活下去。
木部落那群沒用的獸人都能做到,他們也一定可以做到。
沈濃在不遠處打量着那群獸人之間的暗湧流動。
終于在此刻明白,為什麽在此之前,會讓木部落做先鋒。
其實并不是先鋒,而是「誘餌」。
誘餌,死就死了,沒什麽大不了。
一陣嘶鳴聲讓沈濃拉回思緒,他看向獸潮來臨的方向,不由得瞪大眼睛。
這..
“祭司!巨獸!好多巨獸!”
虎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恨不得一頭紮進獸潮堆裏。
沈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前做植物研究的時候,研究過史前植物。
也接觸過一些恐龍化石之類,這獸潮中的「巨獸」怎麽那麽像他在古書上看過的恐龍複原圖。
如果這些巨獸就是恐龍,那現在他所看的是恐龍大遷徙?
不過沈濃不是專門研究恐龍的,他無法确定這些巨獸就是恐龍。
而且獸潮中的巨獸一眼看過去也比記載恐龍的更大。
獸潮中身高十米以下的幾乎沒有。
大部分是身高三十多米,體長六十米的獸類,剩下的都是比其大一倍甚至幾倍的巨獸。
它們簇擁在一起如潮水向前移動,大地晃動,遮天蔽日,看不見天光。
獸人化作獸形會随着等級提高體型越來越大。
沈濃看向獸人中化形後最大的獵豹,高足有十米,可在獸潮之前,依舊顯得弱小。
更別提擋在最前面的澤部落,那些人在大山一樣不可撼動的巨獸面前,小的像螞蟻。
眼前的場景過于震撼,沈濃只覺得頭皮發麻。
巨獸如同踩螞蟻一般,将擋在前面的澤部落一衆獸人踩倒在地。
鮮血從巨大的腳掌下流淌。
如果沒有系統任務,如果沒有兌換出洗髓丹,讓木部落擁有比澤部落更強的實力。
現在死的就是木部落。
沈濃直觀的認識到,什麽叫弱肉強食。
也徹底明白,在這裏,弱者等于死亡。
與此同時,其他各個部落也開始對巨獸進行攻擊。
撕咬,撲殺,混戰。
澤部落衆人像是與這場主動出擊的狩獵無關。
他們以弱者的姿态,作為引誘巨獸們的「食物」。
幫助鹽部以及任何一個比他們強的部落,成功狩獵到巨獸。
澤部落獸人沒能趕在其他部落戰士攻擊巨獸前逃離開,就會被巨獸重傷,摔在地上後再不能站起來。
受傷後能力不足以維持獸形,弱小的人類軀,在體在龐然大物的巨獸面前,蝼蟻不如。
而沒能幫助到捕獵的「誘餌」,不僅要承受巨獸帶來的死亡威脅,還要承受身上擁有各個部族圖騰的獸人戰士的傷害。
沈濃眼看着一只額頭擁有雪花圖騰的狐貍獸人戰士,直接将一個再無力化形的澤部落的人頭骨踩碎。
凄厲慘叫,血染紅地面。
同樣帶有雪花圖騰的豹子飛身一躍而起,死死的咬住長頸巨獸的脖子。
巨獸發出吼叫,大幅度甩動脖子。半空中豹子身體被甩的來回晃動,但他卻絲毫不肯松口。
直至撤下巨獸脖頸處大半塊的血肉,那巨獸悲鳴一聲後,轟然倒地。
腥氣激起獸性,獸潮百獸嘶鳴。
眼中映入滿目鮮紅,刺眼灼人。
擇伸出手擋在沈濃前面,慘烈的場景被充滿力量感的掌心替代。
耳邊除卻刺耳獸鳴與慘叫外,又響起一道低沉男聲,“別看。”
擇的聲音最近有些變化,和以前不太一樣。
因此本來就不太愛說話的擇,就更不喜說話。
沈濃想想之前擇對他說的那兩句話多少字,又加上現在對他說的兩個字。
一數,好嘛,比昨天翻三倍有餘。
長長的睫毛撫過寬大的掌心,擇感到癢意,抽回擋在沈濃眼前的手。
垂下手臂,輕攏成拳。
兔風在一旁看着厮殺成一片的獸潮,此時已經分不清哪些是獸人戰士,哪些是獸潮巨獸。
“鹽部的豹秋,好像又變強不少。”
他小聲繼續嘀咕道:“也不知道虎嘯能不能打過豹秋。”
虎嘯摩拳擦掌,對自己很有信心,“祭司,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沈濃本來就沒想做出頭鳥,打算在獸潮末尾的時候再動手。
那時候狩獵到的雖然沒有一開始好,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可沈濃想要茍,其他人不讓。
豹秋見木部落遲遲不動,聯合狼雨扔一頭巨獸過去,将其分散開。
也讓蟒山有機會動手。
一只長毛巨獸從天而降,巨大的身體如同隕石墜落,黑影侵襲,似是天塌。
自從虎嘯他們提升獸人等級之後,敏銳度強的不像話。
早在巨獸落地之前,人都紛紛撤離原地。
沈濃更是第一時間使用異能,馭最近的藤蔓,裹住腰間迅速離開。
随着「砰」的一聲巨響,巨獸砸在地面上,地面因承受不住其重量,裂開一道道溝壑。
木部落衆人也被分的四散。
虎嘯幾人都被卷進獸潮,索性直接化形,開始狩獵。
只是他們力量有餘,但技巧不足。
費老大的勁也只是替他人做嫁衣,沈濃站在樹上看的實在着急。
這是個虧本的買賣,沈濃不幹。
他和之前狩獵一般操控藤蔓從中協助。
就在他準備動手的那一刻,身後突然竄出一個巨大的蟒頭。
光一個蟒頭高度就不下四米,蟒身綿延數百米。
沈濃察覺到危險,第一時間馭着藤蔓,帶自己離開巨蟒的攻擊範圍。
在他快速移動的瞬間,看見那蟒的額間也有一個雪花圖案,是獸人戰士。
一人一蟒在經過一番追逐之後,沈濃選擇混進獸潮。
他現在的異能恢複速度雖然很快,但是那是相對于晶核徹底破碎來說。
如今他的異能不足以獨自面對這種級別的獸人戰士。
獸潮的無差別攻擊,此時對于沈濃來說是一大助力。
進入獸潮後,沈濃專心躲避巨獸攻擊。
巨獸們一心想快點離開,只要不纏着它們打,躲過一次攻擊之後,就不會再花時間來打。
而之前的巨蟒也跟進獸潮,對沈濃窮追不舍。
還總是攻擊沈濃身邊的巨獸,企圖引起巨獸的反擊,讓它們攻擊沈濃。
不過沈濃滑的像泥鳅一樣,一躲一個準。
将那些被巨蟒惹怒的巨獸當貓一樣逗弄,那巨蟒見狀,開始動真格。
巨蟒一反常态,用自己的蟒身壘起一道堅不可摧的防護地帶,将沈濃包裹其中。
看似在保護沈濃避免獸潮的攻擊,實則是将沈濃徹底圈在自己的狩獵範圍內。
沈濃站在中央,周圍的蟒身緩緩移動,慢慢變高。
他知道今天不動手,這事就不能善了。
更何況他之前就是因為巨蛇而死,他不怕蛇,卻極厭蛇。
尤其是這種一門心思想要他命的蛇。
他掏出木倉,對準巨蟒七寸毫不猶豫的按下。
子彈強烈的沖擊下與堅硬的鱗片摩擦出火花,卻并沒有穿透。
巨蟒似乎是覺得不痛不癢,雖然對于沈濃手中的東西感到好奇,卻也沒有對自己的七寸有任何的防護。
這是一種蔑視,即便将自己最薄弱的地方展現在你面前,我也是你無法逾越的高山。
巨蟒擡起尾巴,它吐着蛇信子,對着沈濃就是重重一擊。
沈濃對于第一槍出現的情況并不着急,他就地翻身,躲過了巨蟒尾部的攻擊。
對着七寸處連續射擊兩木倉,這兩木倉正好打在之前的同一位置。
第三木倉時,子彈徹底打穿堅硬的鱗片,嵌入肉中,那巨蟒的七寸正往外汩汩冒血。
劇烈的疼痛讓巨蟒仰起巨大的頭顱發出駭人的尖銳叫聲,巨蟒似乎是難以置信對方能傷他,蛇信子吐的飛快。
它的眼睛變成恐怖的豎瞳,張大嘴巴猛地朝着沈濃縮在方向攻擊。
經過這段時間以來,即便沈濃已經「省吃儉用」,但木倉的兩個模式都在剛剛彈盡糧絕。
沈濃将木倉放回系統商城,他催動異能,地面冒出一根根綠色藤蔓。
藤蔓仿佛擁有生命,按照沈濃的所思所念,同時攻擊巨蟒受傷的七寸。
趁你病,要你命,這事沒得商量。
雖說沈濃留了些藤蔓保護自己,但他如今異能等級太低,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跡。
最終還是被巨蛇找到空隙,蛇尾繞過藤蔓,死死的纏住沈濃。
巨蟒越縮越緊,沈濃腰部被勒的生疼,器官像是要被擠壓出來一般。
媽的,真疼。
沈濃疼的忍不住爆粗口,巨蟒也疼的痛不欲生。
這一人一蛇此時就是在比誰命更硬。
可也是巧了,沈濃打小就認為自己命硬的上可克天,下可克地。
要他認命,從他屍體上踏過去再說。
沈濃抱着必死的決心,用盡最後的力氣,加重藤蔓的攻擊,勢必要穿透巨蟒七寸。
他這死不認輸的樣子,就連系統都驚呆了,連忙制止,“宿主,你不要命了!”
沈濃疼的已經有些神志不清,“我即便是停下,它也不可能放過我。俗話不是說,不如搏一搏,單車變摩托嘛。”
系統想說俗話不是這麽用的,可它也沒有辦法。
雖然它與宿主是命運共同體,但是因為世界規則限制,它不能夠主動幫助宿主。
現在系統反而期待宿主能夠快點暈過去,那它就可以開啓防禦機制。
只要防禦機制開啓,宿主就還有的救。
就在系統急的代碼亂竄的時候,巨蛇疼的實在扛不住,松開尾巴,直接将沈濃甩出去。
沈濃被半空中的風吹的有些清醒過來,看着眼前快速略過的景色。
沈濃:我飛了??
希望落地的時候,不要摔的太慘。
沈濃默默祈禱完,意識開始模糊,随時都能徹底失去意識。
印象中的疼痛并沒有來臨,沈濃的後背撞擊在一個堅硬卻又柔軟的胸膛。
劇烈的撞擊讓沈濃感覺胸腔震顫,輕咳出濁氣讓自己好受一些。
“張嘴。”
沈濃無法思考對方話語的意思,只能下意識的照做。
下一刻,溫熱寬大的掌心覆在沈濃的臉上,他半張臉都被包裹住。
鼻尖嗅到濃烈的血腥氣,唇間也嘗到一股腥甜。
血。有人在喂他喝血。
——
混沌的意識逐漸變得清明,沈濃感受到沉重如鐵的四肢百骸像是被沖洗過一般,湧入一陣清流,讓他再次充滿力量。
而早已枯竭的靈力也在慢慢複蘇,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死死的抓住那沙漠中的唯一一片清泉,用力的汲取着水源。
擇單手環抱住沈濃的腰,避免對方因無力摔倒在地。
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形成充滿力量感的紋路,掌心傳來的溫熱柔軟之感讓他手背的青筋暴起弧度更加明顯。
祭司在舔,舐他掌心的舉動,讓擇的內心有些躍動。
他不知道這樣的躍動是什麽意思。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希望對方能多喝一點他的血。
這樣祭司就不會覺得痛,會很快就能恢複。
擇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血能夠幫助受傷的人快速恢複至最佳狀态。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從小就被部落圈禁,每天身上都會有新的傷口。
部落需要他的血治療,同時也需要他的血去換取更多的東西供以部落生存。
那日食人族将他作為獵物擄走,是擇第一次出部落。
其實第一次被食人族丢在林中,祭司檢查傷口的時候,他已經蘇醒。
一開始裝暈是分不清敵友,後來則是沉溺。
他第一次體會到有人輕柔的查看他的傷口的感覺。
那人指尖像是獸類腹部最柔軟的地方,一寸一寸的撫過他的傷口。
再三确認他的傷勢,就好像自己也是個很重要的人一般。
以至于後來遇到食人族攻擊澤部落,他混亂跑出來後,無處可去。
最終選擇帶上送他回去的受重傷的兩人,來到木部落。
擇想要看看那樣溫暖的人,長什麽樣。
這一次,他看清楚了。
見到對方的瞬間,擇日日夜夜在心中所幻想的神明,一下子有了臉。
細長如雪的指尖擡起他下巴的那一刻,擇就在想,既然無處可去,他想留在木部落。
但是擇也知道,如果想作為一個人生活在這裏,那麽關于他血的秘密,就不能告訴任何人。
一直以來,他将這個秘密保護的很好。
可當他看見如神明的祭司,一身髒污的從高處跌落時,擇在這一瞬間腦袋空白。
他只想要将不屬于祭司身上的灰燼抹去,不願祭司受任何痛苦。
他對獸神發過誓,要保護祭司。
所以他将掌心割破,接住祭司,選擇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
他将自己的命運,交到了對方手裏。
後面是生是死,全憑祭司做主。
沈濃徹底恢複意識後,察覺到自己被人從身後抱住,他動一下腰沒掙脫開。
只能用力的扒拉開捂在臉上的手,猛的呼吸新鮮空氣,“放開,勒死了。”
擇聞言回過神來,立即松開手臂。
沈濃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他感受着自己好的不行的身體狀态,狐疑的看向身後。
擇像是等待宣判死刑的囚犯,不敢擡頭,甚至不敢聽見沈濃的聲音。
他怕自己得到與澤部落一樣的選擇,但是他并不後悔這樣做。
“在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之前,不要輕易的暴露秘密。”
沈濃強調道:“不要再讓第三個人知道你的秘密。”
擇猛的擡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心中有千言萬語,可他卻無法發出一言。
“想要什麽?”
怎麽說也是救了自己,沈濃不能沒有一點的表示,他問完後等着擇的回答。
擇盯着沈濃,看的認真且專注,“圓圓的甜。”
圓圓的甜?
啥子玩意?
沈濃思索一番後,覺得擇說的可能是糖果,迅速兌換一顆葡萄味的水果糖。
沈濃假裝掏口袋,然後攤開掌心,上面靜靜躺着一顆紫色的圓形糖果,“是這個嗎?”
“嗯。”
擇剛應聲,就被一陣甜膩的氣息包圍,沈濃将糖果遞到擇的唇邊,“吃,以後每天都給你。”
——
沈濃這邊問題解決,虎嘯那卻陷入危機之中。
豹秋從一開始認出木部落的時候,就計劃着将木部落所有人都葬送在獸潮。
他們以前一直拿木部落當誘餌,所有人都不曾想過這個弱小的部落中會出現五級以上的獸人戰士。
如今木部落不僅出現,還一下子蹦出好多個。
豹秋清楚,木部落這些人不可能會來鹽部。
他們只會是敵人。
在豹秋有意引導之下,其他各個部落的獸人戰士聯合起來,誘導巨獸攻擊虎嘯等人。
因為缺少技巧,多次被截胡的木部落衆人一開始并沒有意識到獸潮的不對勁。
面對越來越多的巨獸,他們只是想着可以多狩獵一些,彌補之前被其他部落搶走的獵物。
當發現不對勁時,他們已經徹底被獸潮包圍住。
他們只能靠着蠻力沖開一條血路。
每當要逃出時,就會有更多的巨獸圍堵過來。
絡繹不絕,不死不休。
虎嘯獸形是一頭身高近十米的大虎,但在最低都有三十幾米高的巨獸面前依舊顯小。
他身前是高近五十米身上布滿鋒利尖刺的巨獸,那巨獸腦袋上有一個巨大的扇形頭盾。
頭盾左右兩側有顏色豔麗的圖案,看起來似是巨型眼睛。
若是盯着那「眼睛」看,會産生眩暈感。
頭盾之下額邊兩側長有數十米長角,鼻尖有一短角,三角角端尖銳,挂着血珠。
防禦與攻擊力十分強勁。
這些巨獸已經被惹怒,輕易無法躲避。
木部落衆人陷入一場你死我活的搏鬥之中。
虎嘯奮力一躍,撲向攔在他身前的巨獸。
兔風緊随其後,高大威猛一身肌肉的灰色兔子亮出利爪,與虎嘯合力撲殺那頭巨獸。
貓雲等人也陷入死鬥之中,遮天蔽日的巨獸發出怒吼。
口中獠牙沾滿血液,只想要撕碎眼前的獵物。
獸人身量小,攻擊迅猛。
體型特別大的巨獸與其對上,在速度上會很吃虧。
所以獸潮狩獵時,獸人戰士們總是采取速攻。
虎嘯他們一直保持高速作戰,可巨獸殺了一只另一只就會接踵而來。
怎麽殺也殺不完。
精力總有被消耗殆盡的時候。
虎嘯等人逐漸疲憊,體力不支,速度開始慢下來。
「噗」的一聲,虎嘯腹部被巨獸的角刺穿。
一整頭大虎被巨獸用角擡到半空中,鮮血順着角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虎嘯差點疼的昏死過去。
他忍着痛,用後腿猛地蹬在巨獸堅定的鼻骨上,生生的将自己從那長角上拔出去。
血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血線,虎嘯狠摔在地上,震的他以為自己的內髒也跟着四分五裂。
兔風見虎嘯受傷,一心想去查看虎嘯傷勢。
他雖對滿身刺的巨獸有防備,卻不想半路被一頭長有巨齒的熊形巨獸一掌拍到地裏。
刺傷虎嘯的那頭巨獸見兔風被熊獸攻擊,往後一退,放棄追擊兔風。
熊形巨獸單手提起兔風的左腿,本來十幾米高的大兔子此時在巨獸手裏就像一個普通小兔子。
那巨獸牙齒很大,下面有兩顆巨齒長出唇外,他提起兔風,湊到眼前仔細觀看。
兔風眼看着那渾身刺的巨獸要繼續攻擊虎嘯,但他腿被巨熊抓着無法逃脫。
只能倒吊着用目光尋找其他人,看能不能将虎嘯拖走。
随後兔風被一陣凄厲的慘叫聲吸引,是貓雲!
“啊!”
兔風有些費力的尋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貓雲的腿被那頭滿嘴獠牙的巨獸咬中。
因劇烈疼痛的慘叫中夾雜着骨頭碎裂的聲音。
牛木等人也各自都被種類不一的巨獸纏住,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血跡滿身,自身難保。
兔風被抓着腿在半空中晃蕩,晃的他腦袋暈。
貓雲此時用前爪扒着獠牙巨獸的嘴,巨獸無法咀嚼,又舍不得丢掉到嘴的獵物。
雙方僵持不下,倒也平衡還能撐一會。
但是虎嘯那邊等不得,兔風想着不然就舍棄這條腿,至少能救虎嘯一命。
此時的木部落幾人都已是強弩之末,只是硬憋着一口氣強撐着。
造成這場厮殺的鹽部看着如困獸之鬥的木部落。
只覺得不用費多大力氣,就能讓這麽多不能為己用的獸人戰士隕落,是特別劃算的買賣。
獸神,終歸是站在他們鹽部這邊的。
“刷”
有時候變故與轉機都在一瞬之間,對于鹽部來說的變故,于木部落而言就是生命的轉機。
地底突然竄出數道藤蔓,它們如同有生命一般,避開木部落衆人,死死纏繞住巨獸們的四肢。
毫無防範的巨獸被這突如其來的藤蔓幹擾,絆倒大半,另一小半則是寸步難行。
貓雲驚喜道:“是祭司!”
咬住貓雲腿的巨獸,上下颌被藤蔓包裹,拉扯到極致。
它的身體也被藤蔓裹住,嘴巴劇烈的疼痛讓整個巨獸倒地掙紮。
貓雲拖着血淋淋的後腿,尖銳的利爪直接刺入其頭部。
兔風的利爪上沾着自己腿上的血,他從巨齒熊形巨獸手中逃脫。
餘光瞥見虎嘯被祭司的藤蔓包裹沒有生命危險,于是他專心對付自己眼前的巨熊。
兔風直接一個背摔就将那頭巨熊按在地裏。
那巨熊被藤蔓牽制,還不了手。
兔風「咣咣咣」的一套組合拳照着巨熊腦袋錘,直到将其打的不動彈才停手。
兔風用兔爪擦去之前嘴角沾染的血漬,再次充滿力量,“祭司在幫我們!我們要将這些巨獸都獵殺!部落冬季就不會有人餓肚子,不會有人凍死了!”
其他獸人戰士也全都脫險,應聲道:“對!都殺了!”
沈濃的靈力恢複到最佳狀态,他大手筆的直接耗費大半能量。
雖然不能直接獵殺巨獸,但是也能替木部落暫時牽制住那些發狂的巨獸。
虎嘯受傷較重,沈濃用藤蔓直接将那頭大老虎給拖出戰鬥範圍。
一直在身旁的擇直接進入獸潮,與木部落獸人戰士一同作戰。
雖說擇并沒有覺醒獸形,但一起經歷過許久訓練的兔風等人都知道擇即便沒有獸形,也特別厲害。
他們裏面除了虎嘯獸形能與擇一起打,其他人都不行。
會被擇一拳打的鼻子流血。
有了擇和沈濃的加入,再加之獸潮已近尾聲,沒有更多的巨獸加入,木部落最終絕地反殺。
圍困他們的巨獸,沒來得及跑的,有一個算一個全被木部落收入囊中。
擇動作靈活,專挑巨獸頭部攻擊。
幾拳一個巨獸,兔風等人看的目瞪口呆。
他們打的不是同一個巨獸?為什麽擇這麽輕松就能打趴一頭巨獸,而他們要很久才可以?
沈濃站在安全範圍,對于這場戰鬥看的很清楚。
其實并不是擇太過厲害,而是兔風他們沒有抓住巨獸弱點攻擊,一直靠着蠻力硬幹。
車輪戰術,他們實力再強也會被消耗幹淨,總而言之還是缺少實戰經驗。
獸潮之中,擇慢慢成了耀眼奪目的存在。
他身姿矯健,動作簡潔流利。
沈濃不經沉思,第一次見到擇時,他還是個極度缺少營養的小竹竿。
看那樣子就不像是個身經百戰的獸人戰士,更別提他還沒有覺醒。
而且,結合擇血的秘密和在獸潮開始前對澤部落的态度,沒猜錯的話,擇在之前部落的日子,很艱難。
澤部落的人不可能會教導擇任何狩獵技巧,他們只會将人鎖起來看守住。
之後擇就在木部落,因為洗髓丹和吃飽飯的原因開始肆意生長。
除了訓練那段時間外,擇一直在他身邊呆着,他沒有任何渠道學習這些狩獵技巧。
沈濃的目光追尋着擇的身影,閑的無聊将系統也叫出來一起分析擇的各種攻擊動作。
最後一人一統通過嚴密的數據分析,擇的每一步攻擊,都是在遵循本能。
沈濃目光灼灼,這是個天才啊。
獸潮已經結束,鹽部看着木部落衆人脫險,想要趁着他們虛弱時攻擊也心有餘力不足。
他們費許多力氣将巨獸趕往木部落那邊,雖然沒有受什麽傷,但力量消耗太多,沒辦法再承受戰鬥。
而其他部落在這場狩獵之中或多或少都有損傷,即便聯合起來也是兩敗俱傷。
沒必要,而且冬季要來臨,他們也不願意冒險。
此時,狼雨臉色不太好的對豹秋說:“我們這次光顧着給木部落找麻煩,錯過了長毛巨獸,一頭都沒有獵到。”
他有些擔心冬季到來,狼雨看着木部落那邊多的數不過來的長毛巨獸,恨不得那些都是鹽部的。
“沒有足夠的獸皮,部落冬季可能會死更多的人,要不要問木部落換一些?”
說來也是巧,木部落雖然後面被困在獸潮中差點被團滅,可誰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是這場狩獵之中收獲最多的。
其中以長毛類的巨獸尤其多,這也意味着木部落冬季每個人都能擁有足夠多的獸皮禦寒。
豹秋聽完狼雨的話後,本來因為沒能在獸潮中解決木部落而低沉的心情,瞬間高昂起來。
他的語氣帶着傲慢,“現在換什麽,獸潮結束之後他們肯定會來鹽部換鹽。到時候給他們加價,就能用很少的鹽換到一大塊獸皮。現在換,要多給很多的肉。”
狼雨崇拜的看向豹秋,難怪祭司說豹秋有大智慧,祭司說的一點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