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疼到心碎。
西啓扶起倒在地上的睿桐,“他不正常,居然對你動手。睿桐你先回去吧,這裏交給我,你們暫時還是不要見面了。”西啓拿着手帕擦着睿桐嘴角的血跡,睿桐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去看看夏瑞吧。”
夏瑞被東豪按在懷裏,掙紮着要到睿桐那裏去。
“睿桐,對不起,對不起……”
西啓帶着夏瑞的手杖叫了一輛出租車,東豪死死地抓着夏瑞的雙手阻止他的反抗,直到關上了車門,夏瑞還不停地拍打車窗喊着睿桐的名字。
飯店保安驅散了看熱鬧的人群,睿桐貼着門柱坐在地上,摸着剛剛被夏瑞打過的臉頰,已經沒有疼得感覺,可是心裏如同被人捅了一刀,鮮血直流。
哭到眼睛酸澀,哭到眼睛渾身發疼,睿桐摸索着找到手機撥通了星野的電話。
聽到星野溫暖的聲音,兩行淚水又流到了嘴邊。
“星野,接我回家。”
了斷(上)
“好了,下課吧,下周班長把作業收齊交上來。”夏瑞疲憊的走下講臺,輕輕的嘆了口氣。
“徐老師,有一個問題我不太清楚。”
夏瑞回頭,看見班上的那個溫睿桐正拿着課本一臉微笑着看着他。
“星野,咱們什麽時候回東京?”
“不想在家裏再待幾天了?”
“你不是說那邊有個音樂劇需要一個作曲啊,我想着在國內住了快兩個月了,想回去工作。”睿桐盤腿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裏在重播《愛的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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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随時可以走。”星野放下報紙攬着睿桐一起看電視裏的影片。
睿桐沒有向其他人提起挨了夏瑞耳光的事情,婚禮那天,星野看着睿桐泛紅的臉頰問他是不是喝多了,睿桐點點頭,星野責備他服藥期間不能飲酒,怎麽就不聽話呢。
的确,睿桐很久沒有做過一個聽話的孩子了。
“買的哪天的機票?”溫升靠在沙發上往煙鬥裏灌煙絲,頭也不擡的問睿桐。
“這個月三十號的。”
“還有半個多月。”
“嗯。”睿桐遞上了火柴。
溫升沉默了半晌,吐出幾縷白霧,輕輕的咳嗽了幾聲。
“那……什麽時候再回來?”溫升猶豫似的頓了一下,“我有再去美國療養的打算,醫生說你工作久了也最好休養休養,不如到時候陪我過去吧。”
睿桐沒有回答,只是在那一刻,他覺得溫升真的老了。年近八十,聲音也不像以前那麽铿锵有力。
溫升越來越喜歡坐在陽光室,只是靜靜的坐着,偶爾看看書,或者翻翻相冊,想念過去的人和不在眼前的人,或者拿着鹿皮巾慢慢的擦着金絲眼鏡,擦幹淨了拿起來透着陽光看一看,被陽光照射的眯起了眼睛,偶爾還有淚水流下。
溫升總說睿桐其實最像他,才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就架着一副眼鏡,因為愛看書,不貪玩兒,總盯着書看,日子久了,眼睛就壞了。睿文則不是,雖然睿桐來了以後他變得有擔當,變得更勇敢,但之前的睿文是個十足的頑皮小子。這兄弟倆跟在他身邊,讓他快樂過,煩惱過,失望過。尤其對睿桐,溫升在他的身上托付了很大的希望,想讓他成為一個優秀的商人,沒想到,立誓環游世界的睿文卻成了溫升理想中的兒子,而睿桐,卻成了那個叛逆另類的孩子。
“伯父,我和睿桐打算結婚。”星野幫溫升到了茶,撇去茶水裏的茶葉末,恭敬地端到溫升的面前。
溫升嘗了一口,嘆氣。
“爸,我也快三十了,也不是做事沖動的年紀了。您也知道,有些東西真的變不了,我不能娶女孩子回家。”
“伯父,我跟睿桐在一起六年,早就像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人了。對于這些您可能還是接受不了,不過我真心實意的懇求您讓睿桐和我一起生活。我沒有孩子,也不知道作為父親對待兒女的這些事該怎麽表态,但是我知道您肯定也想看到睿桐過得幸福對不對。”星野誠懇的眼神讓睿桐看的出了神,在八年前,他一直認為,今天該來說這段話的應該是另外一個人。
溫升撂了茶杯,借着拐杖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轉身走向樓梯。
“爸!”睿桐想抓住最後的希望。
溫升停下腳步,搖了搖頭,“你們的事情,我沒力氣管了,記得經常回家來看看就行了。”說完,溫升走去二樓,又走進了陽光室。
“星野,我想去重新配一副隐形眼鏡,現在這一副就要過期了。”睿桐摘了隐形眼鏡,又戴上了那副有些舊的黑色細框眼鏡。
“現在就去吧,順便買點你愛吃的菜回來做晚飯啊。”星野笑着摟過睿桐,在他的鼻尖上留下一吻,然後又慢慢的移到睿桐的唇邊輕輕的舔咬着。
從眼鏡店出來已經傍晚,星野拉着睿桐的手在路邊打車,由于趕上了交通高峰期,站在馬路邊十多分鐘也不見一輛出租車。
“咱們溜達着回去吧。”睿桐拉着星野就要往回走,星野趕忙跟在後面。
“我們什麽時候去領結婚證?”星野笑得像個小孩子。
“你說吧。”
“忙完音樂劇我們就去怎麽樣?”
“好。”
睿桐和星野互相踩着對方的影子,蹦蹦跳跳,一路走一路笑。
“哎呀,累死了,怎麽還不到家?”睿桐蹲在地上耍賴。
“要不我背着你?”
“不行不行,街上這麽多人呢。”
星野不依,背對睿桐蹲下來拉着他往自己背上湊,睿桐也顧不上腳疼腿疼就往一邊躲。
站在馬路對面的夏瑞看見了嬉鬧的兩個人。
最終,睿桐還是趴到了星野的背上。
睿桐騎大馬似的摟着星野的脖子左右搖晃,笑聲穿過馬路刺到了夏瑞的心裏。
手裏還拿着學生的畫稿,被夏瑞捏的起了皺。
日光越來越淡,另一頭已經出現了月亮的影子。睿桐在星野背上漸漸的安靜了,盯着星野的耳朵發呆,偶爾從星野的頭發裏找到一根白發揪下來,疼得星野直捏睿桐的大腿。
“星野,我們養個孩子吧。”
“多養幾個,給你組一個管弦樂團,你來做首席。”
睿桐笑着揪星野的耳朵,“我要一個就夠了。”
“那也好,想要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男孩兒,跟你一樣帥的男孩兒。”
“哎呀,我這樣優秀的可不好找。”星野“為難”的說着。
睿桐枕着星野的肩膀,呼吸着星野身上的味道。
八年前,他真的以為自己除了夏瑞不會再愛上其他人,可現在想想,是不是當時一時沖動,其實根本不夠愛他。不過離開兩年多,他愛上了星野,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撫平過去的創傷而選擇了星野,但是,兩人一起生活了六年,每一次親吻都會心跳加速,每一次被星野抱在懷裏都不想離開。可以确定的是,眼前這個人,星野宇治,我願意跟着他一輩子。
了斷(下)【完結】
周六的午後,夏瑞一個人坐在畫室裏。
支起畫架,鋪開一張白紙,拿着半根炭筆在白紙上留下顏色深淺不一的線條。
畫室裏只有空調機嗡嗡作響,夏瑞勾勒出一個男人的輪廓。
“八年前,他還是有劉海的吧。”
夏瑞這樣回憶着。
在S中讀書的時候,班裏的男生幾乎都是清一色的小平頭,簡單而樸實,他們大多是來自縣城或者農村的孩子,不講究發型。
睿桐是班上唯一留着劉海的男生,曾經還有老師誤以為他是女孩子,大家也因為這件事調侃了他好長一段時間。
“臉還要圓一些。”
“襯衣領子要很平整。”
“徐老師!”
夏瑞扭頭,看見畫室門口站着他班上的溫睿桐。
“有事嗎?”
夏瑞微笑着看着這個不過十八歲的男孩子。
“今天晚上班裏要聚餐,我們想邀請您。”溫睿桐怕夏瑞拒絕,又加了一句,“江老師、李老師還有胡老師都答應要來了,您也一起來湊湊熱鬧吧。”
夏瑞放下炭筆,拿下畫好的畫,随手一卷,拄着手杖走向門口。
“好,晚上幾點,在哪裏。”
“晚上六點咱們在美術樓門口集合。”溫睿桐顯得很是高興,“徐老師一定要來,我們等着您。”
送走了溫睿桐,看看手表,才下午兩點。
坐在學校的咖啡廳裏,夏瑞打開筆記本電腦,搜索《愛的終了》。
故事裏的人物原型好像就是八年前的溫睿桐和徐夏瑞,在電影裏,他們的名字一個叫山口稚,一個叫岩崎澤太,只是他們的結局大相徑庭。
稚和澤太是同桌,青梅竹馬,約定好永遠在一起。
澤太為了稚而逃婚,而稚以為他抛棄了自己便去向遙遠的北海道做起了花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