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色長褲,同樣黑色的系帶皮鞋,襯得西啓俊朗迷人,東豪看他這樣子,摸摸自己有點突出的啤酒肚吃吃的笑了。
“在天上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樣!”東豪調侃着,“臭小子插上翅膀變鳳凰了。”
“你才是麻雀!”西啓的性子還是沒怎麽變,遇上東豪兩人不免要說笑一番,“田老板看樣子混的風生水起啊,”西啓拍着東豪的肚皮,“這肚子都大了還不在家多歇歇啊。”
夏瑞坐在一旁看着兩人笑鬧,時不時的幫他們添酒。
“瑞哥你這眼鏡度數又翻番兒了吧,鏡片都這麽厚了。”西啓拿下夏瑞的眼鏡,透着鏡片看着頭頂上的燈光。
“都不是那會兒瑞哥天天熬夜畫畫給弄的,本來不戴眼鏡的一個壯漢現在成了斯文的大少爺了。”
“大少爺”這個詞被再度提起,睿桐的影子重重的撞擊着夏瑞的心。
西啓說:“那個,前幾天在飛機上我好像看見睿桐了。旁邊還跟着一個男人,兩人,好像很親密。”
“是他男朋友。”夏瑞捏着酒杯慢慢的說着。
“你知道了?”
“昨天我們在星辰廣場遇見了,之前也看見過他們一起逛街。”
“既然這樣,你也就該死心了吧。”西啓小心翼翼的探問着。
“等了八年,就是一個死心的結果。”夏瑞一口吞下那杯烈酒,眉頭緊蹙,眼角有些濕潤。
“我勸你一句,”東豪拍了拍夏瑞的肩膀,“你們也該到此為止了,你等他這麽多年,他一點希望也沒給你,幹脆你也就忘了吧,就當作那會兒年輕不懂事,趕緊着手打算過安穩日子吧。”
“我一個人過得也挺安穩的。我打算教一輩子書,看着我的學生個個都有了出息,偶爾能回學校看看我就行了。”
“也得找個伴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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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我一個瘸子,又是同性戀,我不忍心耽誤人家姑娘,找個男人,我已經沒那心了。”
被打碎的心
西啓的妹妹要結婚了,夏瑞和東豪應邀參加婚禮,還有睿桐。
婚禮這天,睿桐單獨一個人赴宴。
身着亞麻色的西服套裝,純白色襯衣,淺紫色領帶,棕色皮鞋,衣襟上別着一塊懷表,銀色的表鏈光彩潋滟。睿桐手捧着一大束百合花來到側廳探望西啓的妹妹。
“西萌,恭喜你!”
西啓的妹妹西萌驚喜的接過花束,“謝謝你!想不到大明星也能來參加我的婚禮!”
“大明星?”西啓有些摸不着頭腦。
“就是Tony啊,睿桐你在日本是不是叫Tony。”西萌問着。
睿桐點點頭,挨着夏瑞坐在沙發上。
“這就對了啊,Tony和星野宇治在六年前一起拍了《愛的終了》,扮演一對同志,那片子別提多火了,那時候我們班上好多人對這個片子特別着迷。”西萌興奮的跟西啓講着六年前的那部電影,東豪也好奇着過去湊熱鬧。
夏瑞和睿桐并排坐着,沒有交談,偶然間,夏瑞瞥見睿桐手上的戒指,光芒刺眼。
“夏瑞,你今天打扮的很精神哦。”睿桐彎起嘴角努力的微笑。
“你還像讀書那時候一樣,總喜歡淺色的衣服。”
……
“新娘子該出場了!”伴娘的一句話打破了睿桐和夏瑞之間的沉默。
夏瑞和睿桐的每一次會面從來就沒有過重逢的喜悅,對于過去發生的事情顯然不想再提,畢竟那一段過往實在令人惋惜。
八年前,在睿桐将要啓程去日本時,還是決定打電話告訴夏瑞。
夏瑞說,我努力的走進你的世界,可是卻總也找不到那扇門。
睿桐說,有緣分相見,沒緣分相守,恐怕就是我們的宿命。
就這樣,兩個人雖未提只字片語,可也在事實上已經不屬于彼此。
睿桐不知道這八年夏瑞過着怎樣一種生活。直到遇見星野宇治,不明白是把人深深的藏在了心裏,還是真的已經忘了他,仿佛只有在看見脖子上那條項鏈時,才會隐約的記起徐夏瑞。醫生說,記憶力模糊是病症的一部分。
肺性腦病已經作為肺心病的并發症糾纏着睿桐八年多了,睿桐常嘲笑自己有時候就像個精神病人。
坐在臺下看着新郎牽着西萌的手步入會場,西萌羞澀而幸福的微笑着,臺下的人群也對她投去祝福的目光,這樣的場景,年少時的夏瑞幻想了無數遍。和睿桐穿着一樣的禮服,手牽手走進教堂,對着上帝發誓說我一輩子只愛你,至死不渝,然後交換戒指,親吻愛人,最後,我們生活在一起,哪怕有吵吵鬧鬧,想必那也是幸福的。
現在,只能坐在曾經的愛人身邊,看着他帶着別人送給他的戒指,看着他曾在別人的懷裏歡笑,那句至死不渝,變得可笑至極。
席間,推杯換盞,大家聊得好不熱鬧。
夏瑞一杯接一杯的灌酒,西啓勸他少喝,夏瑞卻搶過酒杯摟着西啓的肩膀絮絮叨叨的說着,就像八年前在南林中學小吃街的大排檔裏,喝醉的睿桐摟着西啓的肩膀發牢騷。
“吳西啓,今兒咱妹妹結婚,我特高興。咱們仨從小玩兒到大,這樣的感情什麽都替不了,你說是不是!”
“嗯,是!”西啓擋住夏瑞要送往嘴裏的酒,“瑞哥,咱少喝點行不,喝多了難受啊!”
“不、不行,這酒我得喝,難受也得喝。”
夏瑞舉着酒杯招呼大家喝酒。
“來來來!咱們喝一個,祝吳西啓的飛行永遠順利,祝田東豪大老板日進鬥金,祝歸國華僑溫睿桐幸福快樂!”搖搖晃晃的說完這句話,一口白酒灌了下去,又拉着睿桐的手說:“你小子真不夠意思,自己上日本掙大錢去了也不管我。也是啊,我一個瘸子能指望誰管我啊,我爸早都對我失望透頂了。好不容易把你盼回來了,眼看着你就要跟別人跑了,你說我是不是個傻子!”
“夏瑞,不喝了行不行?”聽着夏瑞那一番話,睿桐心裏很不是滋味。
“幹嘛不讓喝,不讓我喜歡男人就算了,連酒也不讓我喝!”
夏瑞拿着酒瓶就要倒酒,卻被睿桐搶了過去。
“你放手!你是誰,幹嘛搶我的酒!你搶了我的睿桐,還要搶我的酒!”
夏瑞差點撲到睿桐的身上,杯子裏的酒被撞灑了不少。夏瑞抱着酒瓶不肯撒手,睿桐不忍心看他這樣子,終于狠下心來要走,剛出大廳沒多遠,就聽見夏瑞醉意甚濃的呼喊聲。
睿桐回頭,看見夏瑞踉跄的追了出來,沒有拄着拐杖,拖着一條殘腿在後面哭喊着睿桐的名字。
睿桐連忙跑過去扶住夏瑞,夏瑞靠在他的肩頭,緊緊地抱着他。
“睿桐,你別走,別走。”
“我不走。”
“八年前要不是我腿斷了不能下床,我一定會去機場把你搶回來,這樣我就能繼續愛你,不會有什麽星野,你是我一個人的,睿桐……”
抱着這個高大又脆弱的男人,睿桐心裏一陣陣的發緊。
夏瑞的一條腿不能站立,睿桐就承受着夏瑞的重量,聽着他一遍又一遍的“不要走”,夏瑞的眼淚濡濕了他的肩膀。
突然,夏瑞顫抖着捧起睿桐的臉,冰涼的雙手撫摸着睿桐的臉頰,低頭就要吻上去。
睿桐卻努力的別過了腦袋。
“你別這樣!”
“睿桐,以前吻你的時候你從來都沒有拒絕過啊。”夏瑞噙着眼淚,小聲的說着。
“夏瑞,不是八年前了,我們沒有關系了你知不知道!”
夏瑞搖着頭,不肯聽睿桐的話,他抓着睿桐的肩膀,疼得睿桐緊鎖眉頭。
“你喝醉了,我帶你回家吧。”睿桐把夏瑞的胳膊搭在肩膀上,準備扶着他到飯店門口找出租車,誰知夏瑞不肯,死死地抱着睿桐。
“睿桐,我那麽愛你,你為什麽那麽多年就不回來呢?從來也不跟我聯系,我都不知道上哪兒去找你。”夏瑞箍着睿桐的肩膀,用臉頰摩擦着睿桐的耳朵。
“我比星野宇治差在哪裏了,差在哪裏了啊?睿桐你說話啊!”
低聲耳語突然變成了大聲的怒吼,夏瑞發瘋似的搖晃着睿桐的肩膀。這時西啓和東豪從大廳裏跑了出來,看見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
“你怎麽不說話啊!以前你就不愛說話,總愛讓我猜你的心思,可是我猜不透!你就不能告訴我嗎!”夏瑞咆哮着,雙眼赤紅,露着因為長期失眠的出現的血絲,眼淚慢慢上湧。
睿桐掙脫了夏瑞的雙手,“現在的你頹廢、無能!哪一樣都比不上星野!”
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了睿桐的左臉上。
只覺得天旋地轉,臉上如着了火一般,又如千萬根針一下一下的紮着,耳邊夏瑞的咆哮聲漸漸變小了,疼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