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是的,早知道你們來,我就不騙他們了。”
第一個問話的是小神婆,她看着許盼和許明七,“你騙誰了?”
許盼低頭看一眼許明七,摸了摸他的腦袋,随後才迎上小神婆的目光說:“還能誰?許午遇和周建城呗。”
小神婆胸口起伏,“騙他什麽?”
她只關心許午遇。
沈星,祖六和傻……不,是嚴隊,三個人也看向許盼。
“我想送許明七走,”許盼看向傻條,“你們都不配合,那我只能求助最有能力的人了。”
他們沒有一個人想聽她廢話。
她也不打算吊人胃口,“也沒什麽,就是說許午遇是周建城兒子呗,親兒子,總不會不管——”
“啪!”
小神婆一巴掌狠狠打在許盼臉上,她咬牙切齒:“你憑什麽!憑什麽這麽說!小午是你爸唯一的兒子!”
許盼冷笑:“我爸,是啊,我爸親兒子,那有什麽用?留不住兒子就留孫子!沒有孫子就把這個外孫留住!”
吵。
太吵了。
沈星看着這一院子的人,忽然想起來很久之前許午遇說的那句:“其實他們都說許家人都是癡情種,也不知道我是不是。”
當時她說:“那就等等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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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沈星莫名松一口氣,她看向許盼,低聲問一句:“他信了嗎?”
許盼:“我怎麽知道,反正周建城信了。”
哦。
“你怎麽能那麽說呢?”沈星問。
許盼說:“什麽?”
怎麽能那麽說呢?
他該嫌自己髒了。
他明明什麽都不圖,他只是圖個人幹淨。
可是沈星連說句話的力氣也沒了,她慢慢轉身,上樓。
屋裏好亮。
也很暖和。
被子軟軟的,有一股淡淡的洗發水味道。
忽然,沈星看到枕頭底下有一張紙。
她摸出來,上面一行:
厄運專挑苦命人。
身後響起腳步聲。
沈星啞着聲音問:“許午遇他……”
她說不下去了。
身後人接道:“小午他以前從來沒叫過苦。”
是啊。
都怪她。
沈星靜默,紅了眼。
“沈星……”
沈星把紙攥在掌心,回頭,她想起她初見他時,他趕她走,她笑笑:“嚴安是嗎?”
嚴安:“是我。”
“他跟我說過你,”沈星說,“但他又沒說過,你就是你。”
“我們本來就不是商量好的,是我先來的,他後到的。”
“他認出了你,所以一直在保你。”
嚴安默認。
沈星笑笑,“挺好的。”
嚴安皺眉,又喚一聲:“沈星……”
沈星搖搖頭,“我沒事。”
樓下兵荒馬亂,哭聲哀嚎聲呻/吟聲,這個村子,将消失在這個清晨。
而有些人,将永遠停留在昨天。
沈星在屋裏坐很久,後來聽到有人閑聊說:“你說跟嚴隊打配合的那個人到底能不能記功啊?”
“不好說。”
“怎麽?”
“名字啊,他名字一直被他妹妹頂用着呢,他妹妹幹的那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啧,雷鋒。”
“雷鋒你還知道叫雷鋒呢,他……害!”
窗口的花被風吹得搖晃,他們還在聊天,在說到最後還是沒能抓到頂頭那位,但是沒關系,嚴隊回來了,只要人還在,總有抓住他們的那一天。
所有人,都歸位了。
不知過去多久,有警察上來喊:“沈星,你媽媽來接你了。”
沈星“哦”一聲:“來了。”
她下樓的時候路過這警察,朝他點頭笑笑,警察禮貌回應,低頭時看到沈星走路時腳步一起一落,總有哪裏不太對勁的感覺。
還沒待他看清楚,羅華豔就一把抱住了沈星,她大哭大喊:“媽媽錯了,媽媽錯了。”
沈星挺乖地喊一聲:“媽媽。”
羅華豔迫不及待要帶沈星離開這個鬼地方,她們乘快船離開,離開後直接上了羅華豔的車。
途經一個陡坡拐角的時候,忽然一顆石頭掉落,砸在擋風玻璃上。
玻璃裂開,紋路似花。
沈星盯着那花,喚一聲:“媽媽。”
“好像滑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