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賀蘭蝶尾總覺得那天自己問了不該問的事。
所以一連幾天,她都沒有違背南宮玄的意思,任他魚肉……是任他為所欲為。
不過那家夥還真不客氣,除去躺在床上那兩天之外,等到他能下床時,就天天吃盡她的豆腐。
後來他一聲不吭就去了戰場,在他離去的第三天,她終于發現原來自己的節操只有米粒那麽點大,開始對他莫名想念,幾乎到了快茶飯不思的地步。
為了不讓她在南宮府裏種出滿滿的相思紅豆,南宮熠給了個提議,讓她寫信給身處戰場的南宮玄。
先前有太多想說和來不及說的,以及叮咛他要照顧好自己的話,還有她和南宮府裏的近況,她全寫在了信上,又怕他覺得她煩,她以三天一封的方式送出去,足足維持了兩個多月,中間沒有間斷,可是那個可惡的家夥,竟然連一封信都沒有回她。
真是氣煞人也!她都不想理他了。
賀蘭蝶尾丢開手中的筆,再次揉掉滿滿一張充滿想念……是充滿惡毒問候的信紙時,有人告訴她,南宮玄回來了,不過,是以病癱着的方式。
她跌跌撞撞地沖到他房門前,他卻讓她吃閉門羹,吩咐下人絕對不許她進入他的房間。
好,這會兒她總算明白了,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在自作多情。
自尊心催促她趕緊收拾包袱走人,不要再被那個混蛋耍着玩。
但她才想着回房收拾細軟,兩名小厮一前一後走進來,說:“二少爺有請。”随即不由分說,一左一右把她架走。
目的地不是南宮熠的房間,而是南宮玄的房門前。
守門的護衛蹤影全無,兩名小厮有默契地一人擡起一腳踹門,把她丢進去..等她反應過來,房門就在她眼前合上,門外還傳來小厮的說話聲:
“蝶尾姑娘,大少爺已經喚了你的名字三百一十八次了,二少爺只好命我等把你請來,請見諒。”
“喂!放我出去!”見諒?她見諒個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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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喊了她三百一十八次的家夥揚言不要見她,他們卻又把她丢進來,南宮家是搞內讧不成?吵不贏就拿她當蹴鞠出氣,踢來踢去?
“蝶尾……”要死不活的呼喚來自她的身後,由躺在床上的那人輕喃出聲。
“現在應該是第四百五十二次。”
“滾……不對!先開門!”門外那兩只是順風耳啊?還自行添加次數。
“喂!外面的,聽到沒有?”
外面的人早已走遠,回答她的只有風吹落葉沙沙作響。
“蝶尾……”
“又來?”這是第四百五十三次了吧?
他還真行,喊這麽久都不會喉嚨疼。
賀蘭蝶尾無可奈何走到床前,認命照顧床上那個痨病鬼。
“你到底想幹嘛?”拭去他額頭上的汗水,她忍不住伸出手指戳戳失去紅潤色澤的蒼白臉頰。“我寫信說想你,你不理我,我來找你,你給我大門緊閉,我都準備走人了,你又表現得對我念念不忘,混蛋無賴!”
換作其他人,早被他氣到七竅生煙,直接包袱款款,發誓一輩子跟他老死不相往來。
就她脾氣好,不管他混帳到何種程度,一聽說他有事就巴巴的跑來,對他照顧有加,像只哈巴狗,一直被他牽着鼻子走,只差沒拿爪子搭在他手上,說聲“主人,疼我,汪汪”、“主人,別丢下我,汪汪汪”……
“蝶尾……”
“你還來?”她保證他要再喊一次,還是在這種迷迷糊糊、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她絕對爬窗出去找南宮熠,要來一尾生猛活潑的蝶尾金魚塞進他嘴裏,看他還敢不敢亂喊亂叫,卻不回應她的心意。“你到底要裝死到什麽時候?喂,聽見了沒有?”
南宮玄聽不見。
他的夢,一如既往的漆黑,就連放在心上想着、放在口中念着的人兒,也不曾出現在這黑暗孤獨的夢境之中。
這裏好黑,好靜,除了他,什麽聲音都聽不見,就連自己的心跳聲,也像完全靜止了。
他像往常一樣站着,等待這場夢的結束,可是這一次,似乎有什麽不同。
耳邊有詭異的流水聲傳來,一條泛着深紫幽光的河驀然出現在腳邊,對岸有人正朝他招手,而且不止一人。
最古怪的是,隔着一段遙遠距離,他竟然能看清對岸人們的面容。
那裏頭,有他娘、祖父祖母、叔伯伯母……還有些不認識的,該是南宮家的列祖列宗吧,每個人口中都喊着他的名字,呼喚他趕緊渡河,好到他們身邊去……
“我還不能過去。”他毅然拒絕,是因為他記得,有人在等他,而他絕不能用這種方式,讓她為他哭泣。
他轉身邁出步伐,毫不留戀,身後的呼喚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急躁,可他沒有回頭,腳步也沒有停下。
他要回去,必須回去,就算她認為他是個殺千刀的混蛋,他也不願以這種方法結束,他必須回到她身邊,因為她是他的——
“南宮玄!你快給我醒來。今天你要是不給我說清楚,我就馬上走人,你的那棟破宅子、破銀子,我全都不要了丨”
熟悉的嗓音帶着怒氣的嬌嗔,化作金色光線,沖破無邊黑暗,從頭頂降下,由最初的絲絲縷縷變成一束束亮光,越來越多,逐漸驅散黑暗,有只手從那片光亮之中伸出,抓住他,把他的意識徹底拉出可怕夢境——
“咳咳……”南宮玄掙紮着睜開眼,手中柔軟的觸感讓他稍稍感到安心,側首看見床沿坐着的人兒時,眸光柔化成溺人春水,目不轉睛地看着她。“我好想你……”
開口便是這麽一句,即使帶着些些沙啞,卻依舊動聽,暖柔了賀蘭蝶尾的心,澆熄剛剛還怒意沖天的火苗。
“你想我,之前怎麽不告訴我?”這是敷衍,還是他真情流露?她分不清,腮幫子氣鼓鼓的。
“我應該……還在夢裏吧?這個夢真好,很好……”就算是躺在她懷裏,被鬼差勾去魂魄,他也是願意的,難怪別人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對呀,你還在做夢,而我是跑進你夢裏的可怕精怪,變成你思念之人的模樣,勾引你,想要吸幹你的精血。”賀蘭蝶尾翻了翻白眼,按他的套路走,捉弄他。
眼角餘光瞥見他微微敞開的衣襟,不知是惡作劇心起,還是他鎖骨的形狀太美好誘人,她忍不住俯下身,張口咬上——
“我好疼……”
“你哪裏疼?”不過才輕輕咬了一口,連半點力氣都沒使上,他就給她喊疼?他渾身豆腐做的呀?賀蘭蝶尾擡頭想看他的臉,腰上驀然一緊,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道把她帶上床、按壓在他身上。“你到底哪裏疼?拿我壓着,這樣更疼好吧?”
“不,你好輕,我喜歡。”
“你說什麽……”剛想問他是什麽意思,後腦勺就傳來一股力道按壓,她的唇被迫貼在了他的唇上。
他吻得好急切,好似她的唇是兩片鮮美嫩肉,一旦叼在嘴上就舍不得放開;又似把她的唇當成蜜軟糖饴,細細含着、緩緩吮着,要徹徹底底好好嘗個遍。
他想要的,不僅只有那兩片粉潤唇兒。
當他的舌開始往檀口中進攻,她因為愕然羞澀,一雙軟嫩柔荑揪緊了他的衣衫,随着急于逃避,又如何也逃不出他的逗玩的害羞小舌被玩弄成一團棉絮,揪扯他衣衫的小手更是緊了又松,松了又緊,無法逃離他,又不想與他分開,無比的矛盾。
因為有過一次慘痛教訓,這次她徹底學乖,小手拍打他的胸膛,強迫他松口,暫時讓她自由。
她還有很多話要跟他說,思念的、埋怨的、詢問的、喜歡的……她才不要再一次被他吻暈過去。
“就算是在夢裏,你也這麽不乖。”
“我、我哪兒不乖了?”幾乎天天都任他捏圓搓扁,難不成還要被他按在地上,任他淩虐才叫乖巧聽話嗎?
“你一直喊我南宮,這稱呼要改……喊我玄哥哥。”
好惡心,誰要喊呀?再說,她又不是他妹妹,什麽哥哥妹妹的?
“玄、玄哥哥……”是誰?此刻這個伏在他胸膛上,一邊喘着氣,一邊嬌嬌軟軟喊着那個惡心稱呼的人,到底是誰?
“好乖,好乖……”薄唇輕吐寵溺,覆在她後腦勺的大手再度把她壓向自己,這回除了在她的嘴裏探索奪取,還将自己的氣息填進,交換着彼此的唾津,糾纏她,誘哄着,不管她多青澀,也要她切切回應,南宮玄吻得又深又纏綿。
賀蘭蝶尾感到奇怪,他今天又沒有喝酒,她在他嘴裏嘗到的,除了淡淡藥味,還有一股薄荷的清香,清爽宜人。
可為什麽她會感到醺然醉人,腦中思緒變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呢?
就連他挑開她的衣帶,脫掉她的衣裳,她也無法做出半點反抗,最後只留橘紅兜兒一件,而她趴伏在他身上,像只肥嫩羊羔。
“等……等……”賀蘭蝶尾急切地掙脫,有些事現在不問,她怕沒有機會問,更何況就他現下的狀況,明顯就是“趁你病,要你命”……不對,是“趁你病,一定要讓你口吐真言”的絕好時機。
盡管她赧紅着一張秀麗花顏,盡管她幾近被剝光,伏在他身上嬌喘籲籲,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她仍咬住微顫的下唇,等到氣息稍稍平複,才重新與他的目光對上,小臉滿是認真。
“你說過,對于喜愛之人,會把她遠遠推開,你……你喜愛的人,是那天在客棧的那名美姑娘嗎?”
那姑娘真的長得好美,而且确實胸比她挺、臀比她翹……如果,只是如果,如果他喜歡的真是那位姑娘,她連一點點的希望都沒有。
“不是。”南宮玄遲疑了,眉心出現皺痕。
他的遲疑是在回想她話中的美姑娘到底是誰,皺眉則是對她的誤會感到不悅。
“她是京城名伶,某一年的元宵燈會上,我碰巧撿到她的簪子,歸還給她,從此她就對我芳心暗許,曾多次對我表白心意。近來一名高官看上了她,想要将她納為妾,她無計可施,那日才約了我,在客棧做出那種事,逼我回應她多年的心意。但我對她連半點感覺都沒有,要我如何回應?”不想她誤會,他直接把話說清楚。
“是這樣啊……”那天她只看到後面,對前面的事全然不知。賀蘭蝶尾貼到他耳邊,乖乖讨好着道歉:“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那……那你喜歡我嗎?”
“……”南宮玄沉默不語。
面對他的反應,賀蘭蝶尾覺得自己好蠢,她應該是這個世上最蠢的人。
不管他如何待她,都只是因為他想要,與感情無關。
只有她一個人傻傻記得,那天他把那罐藥取出,輕柔的在她手心、十指塗抹的溫柔模樣;還有那天,她跟在他身後,看着他步伐徐緩地走到南宮熠面
前,說要取回自己的權利,把她奪回身邊,不許南宮熠再拿她當雜務小婢使喚……
還有太多太多,數不清、說不清,化成細雨一樣的綿密情感,一滴接一滴,一縷接一縷地降落心湖,把她的心徹底填滿。
糟糕,真是太糟糕了。
不問不知道,問了才發現,她喜歡這個男人,喜歡他喊她名字時的輕軟嗓音、喜歡他将瞳眸只填進她一個人的獨占、喜歡他摟抱着她任性撒嬌……她好喜歡、好喜歡他呀,喜歡到不能自已……
“我不會把自己不喜愛的人擺在身邊。”
“所、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喜歡她,喜歡好久、好久了?
“我曾試過壓抑,但是那比我從小到大,在所識所學的過程中遇到的難題,還要讓我感覺困難百倍。”他以行動作為答覆,驀地翻身,将兩人的位置對調。
南宮玄俯身再次吻上她,邊吻邊抓起那兩只緊握成拳,不住發顫的柔荑,将同樣帶着顫意的手指逐一掰開,引領着要她為他脫下被汗水微微濡濕的衣衫。
他好熱,不知是造成身體不适的病熱,還是她不經意碰觸撫摸,渾身血液沸騰着。
他想要她,好想,就算只是夢中幻影,他的身心和神智,都已經到達忍耐的極限,現在要他放開她,根本不可能。
“唔……”趁他稍稍松懈,賀蘭蝶尾再次掙脫開來,阻止他扯掉她最後的防線,凝視着他的眼神可憐兮兮,“你為什麽不回信?”
“我很忙。”現在更忙,忙着撥開那雙死命護着蔽體肚兜的小手。
“我一直寫、一直寫,可你就是不理我,我還以為你沒有收到。”她固執追問,不想被他敷衍打發。
“我沒有時間。可是我好想你。看着地形圖上的山,就會不由自主地想着,若是随軍翻過那座山,你就會出現,張開雙臂朝我奔來,把我緊緊擁抱住,那該有多好?看着他們進攻,我就想着讓他們動作再快一些,快點快點,砍掉敵軍的頭顱,那我也能快一些回來,把你擁進懷裏,把你獨占。”
冷血又直接的言辭,如果被他的敵人聽到,估計會鮮血狂噴,對他口吐怨恨吧?
不過,她喜歡,喜歡他為了她,這般冷酷無情。
“你為什麽從來都不告訴我?”為什麽不告訴她,他有多喜歡她?
如果他說了,就算他不是她原先會喜歡上的類型,就算愛上他,日子會過得很辛苦、很麻煩,她也是不怕的。
再多的辛勞,也會在他的疼寵憐惜之中,變得甜膩如蜜。
“我現在說了。”既然身下的人兒是他的夢,那麽跟她說這些,應該沒有關系吧?對她傾訴心裏的思念,也沒有關系,對吧?
他清楚看見菱唇邊綻開的那朵豔美笑花,是因為他說出了她想聽的甜蜜情話,仿佛在對他說,除非讓她嘗到更多甜頭,她才會允許他予取予求。
可惜他的忍耐即将到達極限,再多的情話,他打算等到真正跟她雲雨纏綿的時候才說。
“我的心好痛,除非你安慰我,否則它會一直痛到我死去。”抓起一只無骨柔荑,按上心窩的位置,要她感受因她而紊亂狂跳的心,深蘊情欲邀約的墨瞳将她的視線緊緊鎖住,不許她逃脫回避。
“給、給你……安慰你,我、不要你痛……”她亂了,手心下觸及的皮膚,不如想像中的松垮,只有精瘦,帶着些些硬實,而且,好燙。
最灼人的,是他胸口裏那顆躍動的心,隔着肌膚傳來的熱度,燙得她幾欲松手,又覺得就這麽離開,好可惜。
被眼前這個渾身上下都染上濃郁欲念的他所引誘,她的意識崩潰,小手改為環上他的後頸,輕柔帶怯地親吻他的臉頰,嬌軀主動貼近他,默許他對她更進一步。
“我從沒對誰有這般渴望的情感。”他貼在她耳邊,籲出低沉的笑,趁她感動之際,快速挑開肚兜繩結,把那件阻礙他感受那一身柔膩肌膚的玩意兒扯開,随手扔到地上,用力掰開那雙不住發顫的腿兒,身體卡進她雙腿間,連半點猶豫考慮的時間都沒有給她,就把脹痛的欲望用力揉進這具誘人犯罪的嬌小身軀——
“嗚!”好痛!她好痛……
他根本不若外表那般看似只長骨頭不長肉,其實他很結實……就因為他一點也不瘦弱無能,她現在才會這麽痛苦。
她懷疑他把她當成了剛揉好的面團,再搓揉成适合的形狀,然後往裏頭猛塞餡料,塞一點,再多塞一點,不到極限絕不住手,等蒸好了,才能變成美味可口的包子……
那可怕的火燙強行擠開她腿間的嬌嫩,往裏面探索着,不住深入前行,她的身體好像被撕裂成了兩半,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安慰人的變成需要人安慰,她張口去咬他的脖子,好讓他明白,他把她弄得有多疼。
“我會對你溫柔一些。”就算只是夢,他也不要她只感到痛,想要她為他喊出羞人嬌吟,想要看她因他露出最妖嬈撩人的媚姿……
把心中所想付諸行動,承諾對她溫柔,卻還是失去控制,想要狠狠占有她的欲望抑止不住,他的每一次進入都兇狠且猛烈,要她深刻記得他對她的渴望有多熾烈。
挂在他手肘的白皙腿兒傳來陣陣顫意,他凝視着輕聲吟吐酥骨嬌喘的小人兒,看着她可憐兮兮的,又不得不迎合他的模樣,他有些心疼,可是他根本停不下來,他相信她也不願他停下。
南宮玄傾身靠近她,邊咬着圓潤可愛的耳珠,邊對她說着情話,讓她的貝耳染上羞澀的赧紅,接着他的唇往下移,在她粉嫩細致的肌膚上,烙下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印跡。
他的欲望仿佛沒有盡頭,不管她如何嘗試逃脫,他總能把她帶回來,拉着她再次沉溺情海中。
而她,一開始還知道他在做什麽,到後來,意識被他勾引得混亂不清,除了回應他的索讨,并向他貪婪索取那極致的歡愉之外,什麽都無法思考。
這一夜,好漫長,也出奇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