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越野宏明
仙道和流川是彼此的初戀。
不懂內情的媒體和霧裏看花的同學會這麽說,越野卻對此持有保留意見。
他和仙道高一就混在一起成了好友,剛認識時候,仙道還在與東京的國中女友通信寫情書,當然只堅持了一個月,要知道十四五歲的異地戀的熱情燒不完一根火柴。
不過他的桃花運一向很不錯,和流川那種身後都是花癡眼光的不錯大不相同,仙道從很年輕就知道如何選中自己喜歡的人,有條不紊的下手。
越野認可他的效率和手法都算的上高明簡單,還有點舉重若輕的拿得起放得下,這在十來歲的高中生眼裏可遇不可求。
當然,現在想起來,越野會覺得,“把每一個進球都送給你”“給你買了你喜歡的巧克力”以及“你不會的功課都可以來問我”這些毫無承諾意義的話都是毛頭小夥子的糖衣炮彈,只是這實在是高中男生桃花運良好的要素。
高一到高二,仙道和鄰班的優子談了大半年的戀愛,陪朋友、打籃球、自己釣魚、在家放空就用去了大半時間,陪女友時間有限,高二下半年還是和平分手,之後他就沒太正經交過女友,到底什麽時候對流川動了念頭,越野也摸不清。
不過,越野大二時候在追東大的一個女生,有時會拉仙道幫忙看看。
某次在東大逡巡和視察,他本欲帶仙道去網球部參觀自己喜歡的女生及其他女生的大腿,仙道卻對着食堂裏一個正在慢條斯理的吃盒飯的女生默默放空和上下打量。
“喂,你又想幹嗎,仙道?”
“哎,宏明。你看那個女孩。”仙道看都沒看越野一眼,但稍微做了個方向指引。
一個長發的高個姑娘,頭高昂,神情倨傲,皮膚白白的。長得很不錯,還有點藝術氣息,但是眼睛和眉毛稍微有點耷拉,整個人顯得無時無刻不在憂郁。這不是仙道一向會喜歡的型,他喜歡活潑可愛有一說一還會撒嬌的款,比如《老友記》裏的瑞秋那一型。
“不是吧,你換口味了?”
“no。”仙道馬上否認,“不是我的,這個女生是流川喜歡的。”
“what!!!!!!!!!!!!!!!”越野意識到自己聲音已經大到吓人,因為連憂郁姑娘都沖他們看了一眼,仙道沒錯過機會的趕緊沖對方展開微笑。
越野羞愧的低下頭,壓低聲音,“流川?……流川楓?他怎麽會,他難道不是個情商基本為零,神經基本為一根的生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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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生物就都會有生物本能。”仙道很專業,“每種生物都會在适當時期出現春天,不過或早或晚,流川都上大學了,如果再不出現,他日後一定會變态而死。”
你還真惡毒,越野想。
“那這個就是日後流川的女友了?”越野忍不住多瞧了幾眼,“真可怕啊,這個姑娘今後的生活将會被流川命們整成廢墟的。”
“那倒不會,她拒絕流川了。”
“什麽?!!!!!!!!!!!!!!!”越野再次忍不住的發出了高亢的驚呼,“居然還會有人拒絕流川?”
這是普通人的固有思維,越野當時也未能免俗,當年流川在神奈川縣的偶像之名太盛,以至于同縣的同學都忍不住的認為他能夠得到天下所有女人的愛,居然還有人會拒絕流川,越野幾乎都要憤怒了。
“這有什麽稀奇的,沒有誰能讓所有人都喜歡吧。”仙道依然很鎮定,“況且流川也太沒手段了。還是必須我來幫他。”
仙道說風是雨,特意整理了下他根本不需要整理的頭發,站起來就要過去,幸好越野眼疾手快的拖住了他的大腿,“你等下,這種追姑娘的事情,就算是流川,我想他也願意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知道你久違情場,技癢難搔,我委屈一把讓你去幫我追下網球部的那個……”
“你那個我不會忘的。”仙道一揮手,顯現出你排在我日程表上的語重心長,“先幫咱學弟。回頭我再幫你搞定。”
越野眼睜睜的看着仙道坐到那個憂郁姑娘面前,還掏出一盒不知道從哪變的口香糖給人家,兩個人對話不長,但是仙道只說了幾句話,女孩子就撲哧笑了出來。
接着兩個人各自剝開一個口香糖遞給對方,并都在錫紙的背面寫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到底是怎麽要到電話的,快告訴我啊。這是越野當時悲憤的想法。
“沒什麽,我只是直接告訴她,我的學弟很喜歡她,如果她能夠給次機會的話,那就留個電話給我。”仙道一語帶過,“然後她說,當然可以,只要我也留電話給她。So……”仙道舉了下錫紙,得意的笑了起來,“這是她的電話。”
這種做法,簡直是,太,不地道了。
“仙道!!!你真是個人渣!!”越野替流川憤怒起來,“我要是流川就跟你絕交!!”
“宏明,你罵得這麽過分,是不是不想知道該如何去追網球部的那位學妹?”仙道拿着剛要來的電話,身上絕對有着光環上身,有女生愛戴的得意洋洋有恃無恐,越野迅速變小,屈服下來。
後來的一周中,不知道是誰先給誰打電話,總之仙道和憂郁姑娘出去吃了2次飯,每次都是自稱要向姑娘推銷自己的帥哥學弟,同時,他還會堅持和自己的帥哥學弟打着籃球、逛着小街,看着電影,共同租房。
“怎麽看怎麽覺得你是想一箭雙雕。”越野在仔細觀察後得出結論。
仙道搖搖頭,“不會,腳踩兩只船這種沒技術含量的事情,我早就不做了。”
“那你到底想踩哪只呢?”
“那要看哪只先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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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的一天,越野和仙道在早稻田的籃球社活動休息中,正蹲在籃球架旁邊分吃檸檬,籃球社的門被一腳踹開,門外逆光而立的是天神般淩厲的流川楓,他厲聲道:“仙道,出來!!”
他成功的讓整個籃球社的人丢了一手的球,大家囧在當場達5秒,流川環顧一圈後,狠狠的看了會兒仙道,首先轉身離開。
仙道把最後一口檸檬吃進去,跟越野說:“你知道一般參加運動社團的人的特點是什麽?”
“呃……仙道,流川看起來好像要爆炸了,我看你還是……”
“他們都比較好勝,有人贏了他就是他人生最大的挫折。但是某種程度上,這又是一種矛盾的所在,贏了會讓他不開心,不贏又不會獲得他的注意。”仙道繼續說,“你要讓他注意到你,同時還要讓他開心,真的是項手藝活,不過終歸還是熟能生巧的過程。所以你只要能調整好這其中的平衡點,網球部的那個美女明天就是你的女友了。”
都快死了,還不忘交代遺言教導好友泡妞,仙道真的很有助人為樂的精神。
“你快滾出去和流川說話,我不想籃球社被他拆了。”
當日流川暴怒,其實呢,年紀輕輕時候喜歡過的學姐學妹、暗戀過的美女校花,哪個男生數不出個把來,流川情窦初開也好,忽然看花眼了也好,那個憂郁學姐的拒絕到底讓他黯然神傷否,真的看不出來,但是仙道跳出來橫插一刀,以幫你搞定的借口仿佛要橫刀奪愛,這種做法,是男人都忍不了。
我要是流川,也絕對抽他。——越野握拳。
兩個人好像就仙道非得插手管流川追姑娘的事情,并且導致那個姑娘以為仙道也在追她,并一見傾心得不行,而産生了激烈的争吵。
“我用不着你幫。”流川說。
姑娘以後還有,主要是被傷自尊了。要知道,男人在情場如同在床上,一次受了影響不舉,次次都會有陰影。
“ok,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仙道倒是真無所謂。
因為隔着有點遠,越野沒太聽清楚流川之後說了什麽,但看上去,由于仙道的無所謂,流川更加憤怒,又不是很知道如何才能切實的罵倒仙道的他,只好暴怒的把手上的籃球砸向對方,仙道接過籃球,不緊不慢的拍了兩下又扔回給了流川。
仙道低聲解釋了幾句什麽,聽不太清楚。
整個籃球社的人都默默挪過來看熱鬧,“那是東大的籃球手流川吧,來挑釁仙道了?看上去還真的很生氣的樣子啊?”
“真的哦,還沒見過他這麽……”說話的人做了個獅子的模仿動作,“不會打起來吧?”
“為了個女人吵架,真沒意思。”
“放心吧,以仙道絕對能搞定他。”
居然還有人這麽了解仙道,越野忍不住瞧了下那位仁兄,他瞧完這一眼再看,發現仙道已經走近流川去拉他的胳膊。
“sorry,我沒想到你這麽在意,我道歉。”
流川一把甩開仙道的胳膊,狠狠的盯着他,目光熾熱得像引發小宇宙了。
“別生氣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不行。”流川看起來是急怒攻心。
“那你說怎麽才行?”
“絕交!”
“不好吧。”仙道很為難,“為了這麽點事情,不至于的。那女孩不喜歡你,也不是我教唆的,你下次吸取教訓就好了……”
“shit!!”流川都罵出髒話了,看得出是崩潰了,“你再敢多說一句,我真的動手了。”
唉,真是的,流川動手從來不做預告的,不知道為什麽對仙道預告了好幾次,太便宜他了,越野心想。
“好吧,不說了。”仙道繼續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身邊靠,“請你吃飯行不行?”
人生起氣來最讨厭對方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流川的頭發幾乎也要豎起來了,“不行,你以為你是誰?敢這麽耍我?”流川揮手就是一拳。
仙道被打得稍微向後錯了下,但是手還是沒放開流川,“好了,走吧,我陪你打幾場消氣行不行?”
“不行。”流川的胳膊不知道被仙道用什麽角度控制住了,居然分不出來手來打他,非常不爽,不停的想掙脫對方。
兩個人進入了非常糾結的“行與不行”的争論(請別想歪),并且就此實行了肢體上的拳打腳踢和較量,當然流川也不知道是哪裏不行,最終沒掙脫開仙道。
“你到底想怎麽樣啊?什麽都不行,做人未免太小氣了吧。”仙道為了防止流川出手,一直費着力氣的控制着對方。
流川則忽然進入了一方面冷靜,一方面卻更為焦躁的狀況,“不知道我們倆誰小氣。”
唔?這句話好像有點意思。
略顯不耐煩的仙道忽然嘴角牽扯了個意興盎然的笑,“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覺得呢?”流川不甘示弱的回望回去。
仙道笑出了聲,他忽然松開手,流川猝不及防的被他推得倒退了兩步。
仙道說:“你知道嗎?我最讨厭別人拿反問句來質問我,不過你講出來倒是有點不一樣。”
流川不出聲的把剛才争鬥中落地的籃球揀起來,垂手站立,不知怎的,臉色顯得有點發紅,也許是剛才和仙道糾纏過猛所致吧?越野想。
“所以折騰這麽半天,我們還是沒有想出讓你消氣的解決方案?”仙道說,“流川,你這樣實在逼人太甚。”
流川低了下頭,又擡起頭望着仙道,一如既往着他目不轉睛的火焰燃燒般的眼神風格。
仙道略顯無奈,很扼腕的嘆了口氣,“算了,攪黃了你的好事,我明白我得負上這個責任,遠水解不了近渴,所以……”他真的很有獻身精神的再吸了一口氣,“我也只能自己出賣色相來滿足你了。”
沒有人明白仙道這句話的意思,只見他雙手忽然發力把流川拽進懷裏,以相當自然的姿勢,吻……吻了下去。
更多的籃球掉在了地上,其中也包括流川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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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越野覺得事态很正常,但卻發現籃球社的兄弟們每人臉上都有好多個字母,組成讀起來大概就是:“oh,my god!!!”
仙道一只手抱着流川,一只手按住着他的後腦,熟練的保證這個吻能夠順利完成。
十八九歲的吻總有點沒章沒節,盡管仙道努力控制了,但那兩個人緊緊抓住對方的表現都看得出是緊張激烈,唇齒相依磕磕碰碰的,動物性的揉捏着彼此。
仙道那時候已經是交了好幾任女友的男生,親吻起來更為信誓旦旦占足上風,只是在流川開始的下意識掙紮中顯得沒那麽從容。
兩個人嘴唇奮力相接,手上卻見招拆招的推搡了很多下,最終仙道把他按在旁邊的樹上,繼續下去。
他們身體的每個部分都發生化學反應一樣的摩擦和戰鬥,像動物一樣的互相咬齧,完成着壓制和被壓制着。
到籃球社的人都悄悄退回到場地裏的時候,越野注意到流川的手已經抓住了仙道的肩膀,并且掙紮性的慢慢的環上了對方的脖子,整個人也無從控制的向仙道貼了過去。
每種生物都會在适當時期出現春天,仙道說的話果然都是對的。
越野充滿崇拜的望着自己好友,但是那也不能阻止我認為你是個人渣……
他最終同情而哀婉的看了看抽不開身的流川,嘆息着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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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流川,到底是不是仙道的初戀呢?
在此之前,他沒有為任何一個女生花費過那麽多時間,那麽多周折和心思,他更沒有對一個人念念不忘到多年後還會回來找他。
那時越野并不确定仙道的心思和感情。
“我說仙道……”在上到大三,流川和仙道戀愛談得如火如荼,常年逃課在校外公寓鬼混的時候,越野問他,“到底流川算不算你的初戀?”
“當然算了。”仙道溫柔如水的回答,“他永遠都是我的初戀。”
“嗯,可是……”越野陰森的提醒他,“咱倆認識的時候你說優子是你的初戀。”
“啊?是……是嗎?”仙道很囧,羞愧了起來,“……這種事你幹嗎記那麽清楚?不要告訴流川哦。”他思索了下,又馬上找到了借口,“其實你也沒太領會我的精神,我要表達的是,每一次都要拿出初戀的精神才能談好戀愛,如果你想追到一個人,就要首先自我催眠:他是我的初戀我的初戀……”
“你能表達點更有建設性意義的精神嗎?”
“如果你不想催眠他是我的初戀的話,那就使用更進一步的辦法,自我催眠說:他是我的真愛我的真愛……咦?宏明你幹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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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真愛還是初戀,在年輕時候還是經不起意外的打擊。
仙道受傷住院,流川父母雙亡,在兩個人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慘劇打擊到的時候,即便是當年如此相愛的兩個人都未能幫到彼此。
仙道住院的三個月中流川沒有出現過一次,甚至兩個人連電話也沒有通過。
那個時候沒有人敢指責流川,也沒有人敢去詢問仙道,流川的朋友關心的是他政客父母雙亡後,被推向風口浪尖的他,如何緩解壓力和舒緩至親離開的痛苦;而仙道的朋友則關心他的傷勢到底影響他的前途到何種地步,以及陪着他問了無數次的口供,被逼無奈的要回憶械鬥的血腥過程。更沒有人替他們倆想過這段感情該如何自處,他們将如何面對對方。
總之,字斟句酌的分手未能出現,相互依偎的溫暖也不再有,流川不再出現,但仙道大概也不想見到他,每一次看到流川就要想起自己今天慘痛的由來,又何苦呢,越野是這樣想的,也沒有替他倆做任何牽線。
偶爾會在電視上看到流川不勝其煩的蒼白面孔,在此之前他大概還是個只會煩惱打不贏仙道或者成不了第一籃球手的小孩,但經歷了這件事後,像一夜長大般的,眼神都鎮定了下來,茫然放空的時間越來越少,奇怪的是,他在解決這些悲傷和倉促之餘,居然還能抽出時間去打籃球。
越野覺得他能夠理解當時流川的冷處理,但作為密友,他目睹了仙道獨自的掙紮過程,每每想來就非常痛心疾首。
仙道返回籃球場的過程頗為曲折,三個月就複出,打了幾個半場球就受不了了,大家看着他從場上下來倒在休息區半天起不來,疼得冷汗疊出。
這種新傷+舊傷的有點太過反複,于是再次退出,去了美國做過幾次複診,為的是能夠重返籃球場,畢竟當時名聲在外,粉絲大把,每只眼睛都關心着他是否能複出。
有時越野也想勸他要不然就算了,在仙道國外治療了的幾個月期間,他們通電話。
“仙道,其實我覺得……真的不行就退一陣吧。”越野盡量含糊着措辭,“況且你本來也不指着籃球吃飯,出國讀書也是捷徑一條啊。”
“昨天東京隊的教練和經理都打電話給我,他們和我簽了約花了錢,我不能一點交代沒有……”仙道越洋的聲音聽起來很模糊,“再說,這也不是致命性的傷,很多人折過腿照樣打,時間問題嘛,別在意。”
別在意——這是仙道最喜歡說的話,無論是多窘迫的時候。
越野也不好繼續,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都拖這麽久了,你和流川聯系了嗎?”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你想問什麽?”
“也……也沒什麽。”越野吭哧了兩句,“主要昨天遇到湘北的宮城君,他随口說了句流川他們都挺關心你的傷的,我覺得大概是想讓我間接轉達吧。”
越野停下來想措辭,而仙道也沒說話。
“流川那個人……你知道,也許是真的不知道怎麽面對你,其實你一向很有譜的,本來不用我多說,一直也不理他,實在不像你的風格。我明白,這種事情出了,大家都心裏上過不去,總有個疙瘩的話,也許是真沒法在一起,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分手或者聊一下,無論如何,還是主動一點吧。做個交代了斷,對你們今後都好。”越野說。
仙道在對面無聲無息了好一陣,他好像默默的笑了一下似的,最後才說:“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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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話題擱下一直不提,後來則不知道誰先找誰溝通過,仙道和流川在冷靜處理各自事務和傷感的半年後,居然糾結着重新在一起了一小段時間。
在大家額手相慶,都以為風平浪靜之時,發生了那著名的仙道甩人事件。
始亂終棄、變心離開、短信交代——這些現代人擅于使用的猥瑣分手法都比不上仙道的有殺傷力。
他演示了最糟糕的分手方式:在某個普通的清晨,趁戀人還在熟睡,突然離開,再無人影。
後來經常聽湘北的人咒罵仙道:“在冰箱上留了個‘我去買早餐’的字條,就消失不見了,一點交代沒有。實在是人品問題,這種人渣,我們流川也不稀罕。”
從那兒以後,仙道的死黨們雖然也很想殺了他,但終歸不敢和流川比誰受的刺激大。
當年為什麽不告而別,後來仙道只解釋說:突然有點累了,想換個環境。
可能面對當時的流川,他真的壓力很大,越野想。
但是仙道也并非毫無損失,他放棄了流川、日本和朋友,同時也放棄了籃球。
因為那個時候,他正在上演正式複出後的優異表現,不負衆望奉獻了數場奇跡和堅持,得到了球迷們歡欣鼓舞的歡呼和媒體争相吹捧。
“年紀輕輕的,能頂住重傷和壓力打下來,可見前途無量啊……” 一起來看比賽的球評員在旁邊議論。
“唉,撐過那麽艱難枯燥的複健……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隊醫則有另外的考量,“可能是真的喜歡籃球吧。”
不是可能,是真的喜歡。
比起他人,越野一直相信,仙道其實真的喜歡籃球。
雖然這麽多的不順利和艱難險阻,也沒什麽人能幫到他,他依然在摔得鼻青臉腫後爬起來,說着別在意的繼續。
在仙道退役的幾年內,球場也多了不少新生代梳着和他一樣的朝天發,到底是一種對前輩的致敬。
于是過去了那麽多年,大家總還是記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