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賣早茶

第28章 懲罰

定遠将軍府。

雕梁畫柱的大廳裏，府裏的人烏壓壓地跪了一地。

上首，一位身穿深青色衣服的宦官一甩拂塵，從袖中拿出了拿出了一塊明黃色的布帛。

“皇後懿旨：‘計氏有女，刁蠻任性，心生歹念，暗害他人。但念其父有功，特從寬處理。判禁足一月，日抄佛經一卷，以移其性，以養其心。’計小姐，接旨吧。”宦官似笑非笑，加重了聲音道：“娘娘如此寬容，您可千萬別辜負了娘娘的美意。”

計思芩又羞又惱，一張臉通紅一片。她勉強忍耐着接了懿旨，強道：“臣女多謝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待宦官走後，周圍一片寂靜。下人們死死地低着頭，一動不敢動，恨不得自己什麽都沒有聽見。

計夫人只覺得一陣頭昏目眩，強撐着站了起來，整個人便是一晃。

計思芩連忙站起來，想扶住她，卻被她狠瞪一眼，“我讓你起來了？跪着！”

計思芩渾身一抖，乖乖地跪了回去。

計夫人擺擺手，下人們便退了下去，只剩下她和計思芩。

“我問你，你到底做了什麽？”她扶着頭，只覺得一陣頭疼。

“我，我沒做什麽。”計思芩的十指幾乎要嵌入掌心。

“你沒做什麽？你沒做什麽，那怎麽連懿旨都下了？事到如今，你還要說謊？”計夫人的眼中滿是失望。

“我就是派人去吓唬一下陶芷韻而已，陶芷韻是前朝公主，陛下和娘娘不應該是樂見其成嗎？怎會為她出頭？”計思芩的眼裏沒有一絲後悔，只是純然的不解，更別說去想此事會對計家造成什麽樣的影響了。

像極了兩年前。

計夫人的雙眼冷了下來，她原本想說很多。想說既然只是吓唬，那怎會驚動陛下和皇後；想說計家家風清正，之前和前朝公主之間還能說是小姑娘間的争鬥，現在卻純然是心術不正，必須要改；想說只要她知錯能改，她和夫君肯定會護住她的。

但見了她的神色，聽了她說的話，計夫人只覺得心都寒了。

她什麽都不想說了，心寒了，眉眼間便也帶出了三分冷色，“你什麽都不必說了，懿旨是怎麽吩咐的，你便怎麽做。好好禁你的足，抄你的佛經。”

“娘？”計思芩雙眼睜大，裏面滿是不可置信，“您就不和爹進宮幫我求情？”

“你心術不正去害人，只是禁足抄佛經，已經是陛下和娘娘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了。如今向苦主賠禮道歉還來不及呢，我們哪來的臉皮去求情？”她氣得發抖，厲聲罵道。

而且，若是去求情，定會讓陛下和娘娘在心中狠狠記上一筆，到時候害得是整個計家。不過看計思芩的樣子，她這個好女兒怕是心中根本就沒有計家。

罵完後，計夫人只覺得滿心疲憊。不想理會臉色慘白的計思芩，她直接高聲道：“蘭雙，送你家小姐回院子裏去，禁足一月，日抄佛經！春杏，你好好看着小姐，她若是不肯照辦，你怎麽對少爺的就怎麽對她，不用客氣！”

“是！”

計思芩見沒有挽回的餘地，抹了一把淚，朝計夫人福了福身便行禮告退。

轉身的那一刻，眉眼低垂，一雙眼裏仿佛盈滿了毒汁。

順昌侯府。

抄手游廊雕柱描彩，兩側的欄杆紅漆鮮豔，散發着特有的漆香。幾枝或瑩白或淺粉的重瓣碧桃花，欲拒還迎般半探入廊中，在斜陽的照耀下，分外嬌美。

廊下，流星像一只小鳥，正歡快地叽叽喳喳。“小姐，奴婢繡了一方桃花樣式的帕子，就跟這廊中的花一樣好看！”她微仰着小臉，臉上滿是自得之色。一邊說着，一邊在袖子裏搜尋。

“诶？奴婢的帕子呢？”她緊皺的眉忽然松開，“奴婢想到了！它還在店裏，奴婢忘記把它帶過來了。”她說着，聲音裏滿是苦惱。

陶芷韻扶住一枝花枝，正觀賞那重重疊疊的碧桃花瓣，聞言笑道：“那就等回店裏再看。”

“奴婢想回店裏拿東西，除了帕子，奴婢還有其他東西落在店裏了。”流星眼巴巴看着陶芷韻。

齊熠已經派人上門，言黑衣人那事是定遠将軍府的計小姐所為，皇後也已做出了處罰。不過在此事渾水摸魚的人還未查出，平日裏還需小心防範，身邊不可離了防衛的人。

想到此，陶芷韻道：“你要回便回，只是別忘了帶上護衛。”

“嗯嗯，奴婢知道的！”

陶芷韻看着流星興沖沖離去的背影，好笑的同時又有些無聊。

如今早茶店不得不歇業，陶母又壓着她在院子裏好好休息，陶芷韻便想趁此機會好好了解一下護龍衛。

眼見天氣晴朗，惠風和暢。

想着翠雲悶在屋子裏頭，情緒容易低落，不利于傷口的好轉。她索性回了院子，扶着翠雲來到了樹底坐下，自己則是坐到了秋千上。

院子裏的丫鬟奴才都退了下去，只剩下陶芷韻和翠雲。

“翠雲，護龍衛現在還有多少人？”陶芷韻托着香腮，興致勃勃地問道。

“十五人。”

“這麽少？”陶芷韻吃了一驚，她還以為至少有幾百人的。

“高祖時護龍衛有數百人，鼎盛時甚至達到千人，但在靈帝哀帝時不受重視，護龍衛數量銳減。侯爺上位以來，大力發展護龍衛，勉強有了些起色。但數量剛多了些，便改換新朝，護龍衛死傷慘重，如今就只剩下這些了。”翠雲雙手無意識地摸着腰間的軟鞭，雙眼泛起了水霧，有些朦胧地看着天際。

“翠雲，”陶芷韻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拍了拍翠雲的手。

見陶芷韻面有哀色，翠雲忙話鋒一轉，笑道：“不過雖然人少了一些，但剩下的護龍衛都身懷絕技，非等閑人。”

“刀槍劍戟，醫藥毒術，易容隐匿，樣樣皆有。”

“那可有會廚藝的？”陶芷韻好奇地問道。

翠雲呆愣，“這，好像沒有。”

陶芷韻看翠雲這呆愣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卻看到流星氣呼呼地跑了回來。

“跑這麽急作甚，”陶芷韻将一杯放溫的茶推到流星面前，“緩口氣，再喝口茶。”

流星喘了兩口氣，口中幹渴，将茶一飲而盡，這才氣呼呼地道：“小姐，你是不知道，對面的那天下第一早茶店說話有多難聽。他們說定是因為賣不過他們，咱們才直接關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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