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糾正
在外轉了一圈,再回到情報點正是玩樂的時候。
別墅裏到處是尋歡作樂的妖怪,賭桌上坐滿了大呼小叫的客人,煙草和烈酒的氣味濃郁刺鼻。徐以年和郁槐從幾對親昵的野鴛鴦身邊路過,靠在牆上的女妖忽然尖叫了一聲,徐以年有點尴尬,郁槐面不改色,只在女妖眯着眼望過來時,伸手攬住了徐以年的肩膀。
“都別想抵賴啊!”霓音興奮的聲音吸引了徐以年的注意。她坐在長桌的首座上,容姿妩媚熱烈,若是忽略猛拍桌子的動作稱得上美豔動人,“給錢,趕緊的!”
整整一桌的妖怪都垂頭喪氣,相繼掏出的青髓石幾乎堆成了小山。霓音雙臂一攬,将閃閃發光的青髓石抱進懷裏,滿臉幸福:“好多錢。那小孩兒太争氣了……”
參與賭局的妖怪仍然覺得不可思議:“我操,真沒想到老大這麽快就被拿下了,當初一聽要賭他倆多久在一塊兒,我直接賭的不可能。”
“我比你好點兒,賭的三年。”
“我還以為他殺字貫穿一生,這輩子斷情絕欲,想不到最後栽在了一個人類小鬼身上。”
“霓音可以啊,就你押的一周,小謝都沒你押得準。”
霓音沖說話的妖怪抛了個媚眼,看見徐以年,揮手大聲叫他:“小可愛!”
這個奇特的稱呼令滿屋子的視線都聚集在他身上,徐以年嘴角一抽,朝霓音走去。
如果不是郁槐在場,霓音幾乎想親他一口,她抓了一大把青髓石,直接塞進徐以年手裏:“給,這是我的份子錢!祝你和老大百年好合。”
看見郁槐,參與賭局的妖怪們紛紛調侃:“頭兒,咱們能不能悠着點兒,怎麽淪陷得這麽快?”
徐以年知道這東西價值千金,下意識看了郁槐一眼。
“收吧。”郁槐說,“他們拿這種事打賭,收點錢應該的。”
“對對對!”霓音贏了錢興高采烈,嘴上越發沒把,“聽你老公的。”
“行,謝謝啊。”徐以年表面上自然地接過青髓石,內心卻大受震撼,滿腦子都是霓音脫口而出那句你老公,稍不注意一個踉跄,幸虧郁槐及時扶了他一把才得以站穩。
Advertisement
“在想什麽?”郁槐好笑道,“走個路都能摔倒?”
徐以年同他對視片刻,用力搖搖腦袋:“沒什麽。”
一樓大廳已經開始群魔亂舞,郁槐和徐以年上了樓。徐以年習慣性想往自己的房間去,郁槐捏着他的腰,讓他沒法繼續朝前:“一個人往哪兒走呢。”
徐以年腳步一頓,自然地拉過郁槐的手:“走,一起。”
他正要牽着郁槐去自己的房間,郁槐反手握住他,從後将他整個環住。徐以年的後背貼着妖族堅硬結實的胸膛,被迫拐了個彎,就這麽半推半抱地被帶去了郁槐的房間。
郁槐反手鎖上門,壓着他親了上來。極具侵略性的氣息将他困在狹小的空間內,徐以年被親得暈暈乎乎,郁槐的吻順着他的臉龐下滑,啄了啄他白皙的側頸,低聲問:“還痛不痛?”
“……啊?”徐以年沒反應過來,神色茫然,“什麽痛不痛?”
郁槐湊在他耳邊低低說了什麽,徐以年手一抖,價值千金的青髓石全部滾落在地。偏偏郁槐得寸進尺,冰涼的指腹貼在他臉上緩慢摩挲,誘哄一樣:“給我看一下。”
徐以年忍不住微微側過頭。
只是看?你會只看看?
這個略顯逃避的小動作惹得撫摸他的妖族輕笑了聲,下一刻,徐以年整個人都被托了起來,雙腳無法沾地,只能完完全全依賴着郁槐。
眼看郁槐抱着他要往浴室走,徐以年一僵:“還來?算了吧。”
郁槐沒理會他,一腳踢開了浴室門,徐以年在鏡子裏看見自己被他抱小孩兒一樣抱着,頓時面紅耳熱,掙紮着想從他懷裏下來。郁槐把他往上托了托,兩人對上視線,郁槐不鹹不淡道:“你還是留點力氣吧。”
徐以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郁槐開了水,直接把他放進浴缸裏。衣衫很快被打濕,徐以年扒着浴缸試圖說服他:“不是,這才過去多久,我們來日方長行不行?”
話音剛落。
他被溫熱的水流糊了一臉。
郁槐用沾水的手戳了戳他的額頭,見徐以年呆呆地望過來,終于繃不住笑出了聲。
徐以年還沒搞清楚他到底什麽意思,郁槐誇張地啊了一聲,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你不會以為……?”
他邊說邊意味深長看了徐以年一眼:“年年,只想着這些可不行。”
“……????”徐以年被他倒打一耙,一怒之下,搶過花灑往他臉上噴。
從浴室裏出來,徐以年換了幹淨的衣服,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仍有些牙癢癢。
搞那麽大陣仗,就為了逗他好玩兒。
郁槐以前是這樣的嗎?怎麽越活越狗了?
而且居然真的按着他看……
徐以年啧了聲,在床邊停下腳步。
浴室裏隐約傳來水聲,郁槐還沒出來。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徐以年踢掉拖鞋,拉着被子上了床。
埋骨場的建築大都十分粗犷,郁槐的房間是整棟別墅最好的,卻也裝飾得很簡單。徐以年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盯着光禿禿的天花板,困意漸漸上湧,想起今天似乎也沒睡幾個小時,徐以年打了個哈欠,正要擡手擦眼淚,浴室門從內拉開。
郁槐從裏面走出來,他換了寬松的衣服,因為個子高、肩膀寬闊,大多數人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在他身上也格外好看。徐以年的五感很敏銳,聞到了和自己身上如出一轍的沐浴露香氣,不知道為什麽,醞釀好的困意突然蕩然無存。
郁槐從另一邊上了床。感覺他拉走了一部分被子,徐以年木頭人一樣沒有動彈。郁槐關掉床頭燈,在他旁邊躺下,随口問:“你才畢業,最近應該都沒有任務?”
徐以年嗯了聲。
“那出去以後不回家,跟我回自由港?過段時間剛好是開放日,自由港會很熱鬧。”
每年自由港都有一天時間取消門欄,對外開放,無數妖族會在這天來到自由港游玩,開放日又被戲稱為妖族新年。
“好。”徐以年回答完,才遲來地意識到自己想也不想答應了什麽。他并不如表現出來得這麽淡定,早上情緒激動沒空想那麽多,現在夜深人靜,郁槐的存在感強烈得無法忽視。盡管隔了一段距離,兩個人的腿也有意無意碰在了一起。
怎麽就答應了?
要是回了自由港,豈不是得天天睡一起?
徐以年正胡思亂想,修長的手臂從後伸過來,微涼的手指握住了他放在枕頭上的手。郁槐順勢環着他的腰抱了上來,徐以年再也忍不住,指尖一下冒出電光。
郁槐怔了一瞬,忍不住笑:“你幹什麽?”
藍紫色的電弧在黑暗的房間內格外刺目,徐以年被抓了個現行,只能坦白:“和你躺在一起,我有點緊張。”
妖族和人類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觀念差異,比如現在,郁槐就不太理解他在想什麽。
明明早上該做的都做了,在他看來睡在一起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徐以年竟然會因為這個不好意思。這個反應實在讓郁槐覺得很有趣。
葷的不行,素的好像也不行。
“躺在一起你也要漏電?”不等徐以年說話,郁槐勾住他的肩膀,翻身壓在他身上。
徐以年渾身僵硬,郁槐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緊張,故意貼着他問:“那像這樣抱着你呢?”
即使處在黑暗中,懷中人的表情變化也被郁槐看得一清二楚。徐以年抿了抿唇,眸光微動。
“……馬上要漏電了,你快點下去。”
郁槐不僅不離開,反而湊的更近,将他死死壓住,像狼類嗅食物那樣嗅他的脖頸。
徐以年耳根發燙,放在床上的手指不由得動了動。郁槐揉了揉他發紅的耳朵,不過瘾地捏捏他的臉,像是對待惴惴不安的小動物。
徐以年忍無可忍,正想直接把他掀下去,郁槐半真半假問:“十歲小孩都能控制異能外溢,你多大了,怎麽還這樣?”
“不能怪我。”徐以年垂死掙紮,“你突然跟我蓋棉被純聊天,氣氛這麽純情誰受得了。”
“是嗎?”郁槐被他逗笑,毫不客氣拆了他的臺,“早上也沒見你受得了。”
“……”
“這個毛病不糾正過來可不行。”郁槐俯低身,兩人的鼻尖有短暫的接觸,徐以年感覺到他說話時的氣息落在自己唇上,“跟我練習,先從接吻開始。”
徐以年來不及質疑他的糾正方式,唇便被堵住。
似乎是為了讓他更好地适應,這個吻剛開始只是淺嘗辄止的觸碰,但到後來,缱绻漫長的纏綿令徐以年不由自主握緊了床單。
刺啦——
徐以年手指一抖,又漏電了。
他正覺得有點兒丢人,後頸便被懲罰一樣捏了捏,郁槐強迫他一動不動,灼熱的溫度覆蓋上來。
“失敗了,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