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錢長樂(捉蟲) 他的弟弟害死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連着國慶7天海洋館美人魚區都在舉辦驚豔的海底舞蹈, 館長特意在美人魚區豎起橫幅與标牌,上書#7號晚六點重磅舞蹈來襲, 聆聽深海的聲音#,這也導致不少人對第7日的美人魚表演期待起來。
王館長在警方的示意下,也早就推出了VIP觀賞區,作為海洋館多年的常客,錢長喜自然也收到了VIP門票。
他絲毫沒覺得哪裏不對勁,倒開始期待起這天所謂的重磅美人魚表演起來。
而孔女士等人也早就準備好, 沈槐和周谠也霸占了最便利的後臺,等待晚上六點的到來。
等待期間沈槐特意繞到前面看了錢長喜幾眼,又偷偷摸摸回到後臺工作人員區域,小聲和周谠嘀咕:“這幾天看錢長喜的表現, 他似乎壓根不知道有一個‘李一悅’去家裏找過他。他瞧着可沒有半點被吓壞的樣子。”
周谠點頭嗯了幾句:“他父母旅游沒回來, 他自然也不會回家去, 那些小區的大爺大娘也不會主動去給他打電話說起這些八卦。”
沈槐緊張地原地跺腳兩下, 聽到周谠的絮絮叨叨,覺得他這人和第一次見面時一點兒也不一樣。當時的他多言簡意赅,如今好像啰嗦了不少。
緊張的沈槐又去騷-擾孔女士, 此刻距離六點還有半小時, 孔女士正在輕呼吸慢慢熱身。
沈槐好奇道:“我沒有打擾到你吧?”
孔女士看着他急不可耐地摩挲着剛從口袋裏掏出來的糖果, 嘴角繼續噙着一抹溫柔的笑:“早就聽說沈老師的獨子喜歡吃糖,現在算是見識到了。”
她的笑容帶着了然和好奇:“你是在擔心接下來的表演?還是在擔心催眠的質量?”
“都有。”沈槐誠實地點頭,“因為我少見多怪,還沒有見到過可以催眠的舞蹈。”
“不是舞蹈,而是聲音。”孔女士豎起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搖了搖, “催眠其實就是一種心理暗示, 只要心理暗示能夠點醒主人格, 那麽一旦目标的內心世界出現一絲動搖,主人格就能趁機而入重新掌控身體的所有權。”
孔女士耐心解釋了兩句:“或許等你們看完表演就知道了。到時若還不懂……”
沈槐陡然有一種面對沈女士的錯覺,覺得面前優雅溫柔的女士嘴裏會蹦出“那就回爐重造”的驚恐話語。但好在孔女士很有耐心,說:“如果還不懂,那我就只能給你們講一遍了”。
沈槐開始期待起來,畢竟孔女士的舞蹈也沒有在他們面前彩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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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時間18:00點整,美人魚區的燈光全部熄滅,只有玻璃牆內的海洋底端有藍色的暖光,淺淺照亮海底和海底上方。海底處一顆碩大的扇貝張開殼,露出裏面瑩潤玉白的圓滾珍珠,突然,整個美人魚區的游客都能聽到瑩潤珍珠輕輕磕碰、滾落的叮叮聲。
游客安靜下來,萬籁俱寂中珍珠掉落的聲音愈加清晰;暗色籠罩下海底的藍色暖光愈加亮眼,一抹白就這麽從海面墜入海底。
沈槐捂住嘴巴和周谠對視一眼,兩人縮在角落看着這美妙的舞蹈,但看着看着,就有些回過神來——
這些舞蹈,基本上是李一悅曾經表演過的。
孔女士将這舞蹈微微改編了一下,甚至加入了屬于她的故事與情感。她的動作更加輕柔,白色緊身貼身上衣和閃着銀光的魚尾在藍光下愈加清晰。
第一段的她像是海底的美人魚小公主,無憂無慮地飄舞着,時而與海底的生物一起起舞輕聲吟唱。
她的每一個上跳似乎都在凝望着海面,等待新的風景。
但實際上是在換氣。
錢長喜的目光帶着驚喜,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那條海底美人魚。
第二段的她像是墜入愛河的美人魚小公主,神情憂傷,肢體猶豫,每一次的仰望和揮舞都帶着三分憂愁。
仍舊是在換氣。
錢長喜開始微微皺眉,一只手拼命按在胸口,目光似乎是想要望着海底,又想要離去,似乎有兩個人在博弈。
第三段的她是個愛情不被世俗接受的苦情人,獨自在海底哭泣,周圍海洋生物好奇的觸碰與親吻都撫慰不了她的傷心。
珍珠掉落的聲音愈加緊湊。
錢長喜也陡然躺在輪椅背上,粗-喘-着,呼吸着。
第四段的她是個絕望的深受重傷的美人魚,珍珠掉落在地,又被反複彈起,叮,叮,叮……
海底的白色身影在浮出水面換氣後,簡單來了支趙飛燕掌上舞。力道輕柔,舞蹈絕望。
一支舞罷,珍珠聲停,那抹白色的身影也慢慢墜落在海底。
“不!!!”
在觀衆沉浸到美人魚表演中并為舞蹈為之傷心落淚時,錢長喜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黑暗的晚上,他不受自己控制地操縱着輪椅,從被清空的VIP通道口駛向報警器處,這次沒人阻攔,他成功地按下了報警器的鈴聲。
燈光緩緩照亮世界,捂住臉哭得像個孩子的錢長喜絲毫沒有意識到這片被黃線阻攔起來的通道,就是李一悅溺亡時刻,他行駛過的通道。
“嗡嗡嗡——”刺耳的報警器聲音響徹整個海洋館,錢長喜的身邊不知何時站立了幾個人。
“錢長……樂先生?”沈槐輕輕敲了敲輪椅擋板,清脆的聲音驚醒了面前的人。
錢長喜,應該說是錢長樂擡起了頭,露出那雙被淚水浸紅的眼眸,神情悲傷又絕望。他凝望着海底,沒有看到那道白色身影後才輕輕松了口氣,說:“我知道你們的來意。”
他被人請到了海洋館會議室裏,坐在錢長樂對面的就是卸下裝扮一臉柔和的孔女士。
錢長樂似乎是怕他的弟弟再次掌控他的身體,所以他敘述的非常快。周谠等人也早就詢問錢長樂的意見拿出了錄音筆。
一切和沈槐、周谠他們猜測得差不了多少,8歲時活下來的那個孩子,是哥哥錢長樂。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錢長樂愛慕着李一悅,這愛慕在很多年前就開始了。
“兩年前我不是第一次遇到李一悅,當時我還沒有遇到車禍,偶然間我在一起深潛的朋友手機裏看到了李一悅水下跳舞的樣子,我對她一見鐘情,于是我從海島趕回來……結果路上出了車禍,我在醫院住了三個月。”
“沒過多久,我就我察覺到我的身體裏住了別人,因為照顧我的護士說我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前一天還高高興興地吃蘋果,後一天就把蘋果丢到垃圾桶裏說對蘋果過敏……陸陸續續幾次,我覺得我的弟弟回來了。”
“因為他小時候被蘋果核卡過喉嚨,從此十分抗拒吃蘋果。”
沈槐望着錢長樂努力壓抑住情緒的臉,微微抿嘴,覺得此刻他的內心一定在激烈翻湧。
他的雙胞胎弟弟用他的身體,害死了自己愛慕的女人。
在錢長樂的敘述中,沈槐他們漸漸填充他們原先的猜測。
剛開始第二人格錢長喜出來的不算多,但後來錢長樂每天都去觀看李一悅的美人魚表演,不知道是對哥哥錢長樂的嫉妒還是對錢長樂的占有欲,第二人格錢長喜開始發脾氣。
第二天醒來的錢長樂也多次看到被摔到地上的枕頭和床邊筆記本上洩憤的“不許去”等深刻筆跡。
但他克制不住自己,在沒能安撫弟弟的情況下,也害死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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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槐等人繼續望着他,最大的疑惑就是錢長喜是如何致使李一悅溺亡的。這到底是純粹的意外還是錢長喜真的使了什麽手段?但這手段他們卻一概不知。
沈槐将自己的猜測說給錢長樂聽,眼睛亮亮的:“是這樣嗎?”
錢長樂望着他,微微搖了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慢了十分鐘,不是要故意卡文的!!實在是寫不完了嗚嗚嗚而且後續我還得再捋一捋,明天争取結束這個~
今天沒有小劇場了,晚安麽麽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