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催眠舞蹈 揣測真相
李一悅怔愣在原地, 表情無比掙紮和遲疑,她微微搖了搖頭:“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做了什麽?”
沈槐摸着下巴看着亡靈李一悅的表情和肢體動作, 她在聽到周谠說的話後,神情的确是茫然中帶着一絲惶恐和害怕,肢體動作也表現得很抗拒,大概率她的确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于是沈槐将自己看到的情況和周谠細細說了一遍,周谠點點頭,仍問:“李一悅小姐, 我前兩天看過你的多個美人魚視頻,也解讀過你的過往資料和游泳項目,你雖然喜歡深潛,但實際上你參加的深潛項目基本沒有, 除了在海洋館表演。”
“我也打電話咨詢過海城9月下旬人工湖泊、池塘等區域的相關負責人, 詢問他們是否接待過你們兩個人, 但都沒有。我也查詢過你的行動軌跡, 沒有前往過野湖、水庫等危險地帶。所以在沒有循序漸進嘗試過的情況下,你就敢在五米深的微型海洋裏跳如此劇烈如此高難度的舞蹈?你不把生命當回事嗎?”
“可據你的檔案顯示,你曾經在初升高階段溺過水, 所以在高考結束學游泳時你十分愛惜自己的生命, 克服了心理恐懼後才徹底愛上游泳。我不信你會半點準備都沒有, 我也不信你是這樣單純的人。”
“我想要知道你大膽嘗試在水下跳完完整舞蹈前,錢長喜曾對你說過的話或下過的心理暗示。”
沈槐目瞪口呆,一臉“你瞞我好多”的表情看向李一悅,随後對上李一悅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又将目光望向周谠,委屈:“你都沒有告訴我。”
周谠擡手揉了一把他的頭發, 小聲道:“時間太急所以沒有告訴你, 下次告訴你。”
沈槐斜睨他一眼:“這話連亡靈都不信。”
周谠:“……為什麽?”他很疑惑, 且這種疑惑并不是裝出來的。于是這讓沈槐在一瞬間産生了“卧槽代溝”的錯覺。
“三歲一代溝,古人誠不欺我。”沈槐喃喃,“阿sir,你比我大幾歲……哦5歲。我們的代溝比馬裏亞納海溝還要深。”
周谠更加茫然地看着他,于是他掏出手機百度了一番,大概知道原來自己已經跟不上時代發展。這難免讓周谠心慌——他還沒邁過30大關,怎麽就與時代相脫節了呢。
李一悅原本回憶着前不久發生的事,但一擡眸就看見這兩個男人在打情罵俏,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覺得她最錯誤的選擇就是跟沈槐回了家,吃了這麽多狗糧。
“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卑微的亡靈,我老實交代好吧,”李一悅沒忍住翻了個小白眼,然後回憶起半個月前的事,說,“我并不知道錢長喜到底做了什麽,只能把我跳這支水下舞的由來和與錢長喜的交流說給你們聽。”
“我記得是九月初吧,王館長說讓我們幾個美人魚争取一人出一個節目慶賀國慶,回家路上我也在思考有什麽适合我的水下舞蹈。第二天我也和錢長喜聊過,想聽聽他的意見,但他當時只說我表演什麽都好看。”
“恰好我刷短視頻時給我推送了一條古風舞蹈視頻合輯,裏面就有趙飛燕的掌中舞和漢末白纻舞,我有了一些想法,便保存了視頻在第二天下班後和錢長喜聊了聊。當時我記得錢長喜說白纻舞需要穿着寬袖,舞起來才好看,但在水下難度很大。後來我自己多加浏覽了幾個舞蹈視頻,最終選擇了掌中舞。”
“選定舞蹈後我請舞蹈老師和我一起改編這支舞蹈,最後陸地用時需要一分鐘,水底用時初步估計需要一分三十秒。我記得從9.20日開始,我白天忙于海洋館工作,晚上忙于跳舞訓練,休息的時間基本只有五六個小時,身體很疲憊。”
“後來我說選一天彩排讓錢長喜幫我掌掌眼,但錢長喜說他28、29有事需要回家裏一趟,所以我選擇了27號閉館後表演,最後就發生了你們知道的事。但當天我并沒有喝水,也沒有吃他遞的需要入口的食物。”
這也是李一悅從來沒往謀殺那方面去想的原因。但經過沈槐他們的一番推導,她居然覺得很有道理,回憶起自己的溺亡好像也多了一絲不甘心。
如果真的是故意謀殺……
“等等,”沈槐聽完後大膽生出一個想法,“錢長喜或許是沒有直接動手,但他利用了你的身體疲勞情況,直接導致了你的溺亡。”
“我記得你說過海洋館在周六日和節假日時期閉館的時間要延長,也就是早上九點上班,一直到晚上九點才閉館,而你得在海水裏泡五六個小時。再加上九月中旬以來,你每天只休息五六個小時,身體的疲憊程度不言而喻。前一天9.26日正好是周日,你九點下班回家後練習過那支掌中舞嗎?”
李一悅點頭:“雖然很累,但我還是堅持練習了一個半小時。”
沈槐一拍掌:“這就是了,你在剛度過高壓的周日後,沒休息好又直接上班繼續在海水裏泡。下班後你又繼續高難度地來了一支簡版掌中舞,所以和你第一次見面說的一樣,你突然腳抽筋并覺得全身乏力,你溺水後因搶救不及時而死亡。”
“但是這種情況怎麽量刑呢?他大可以說自己不知道,畢竟他真的什麽也沒做,只是将彩排日期定在了27號罷了。”沈槐愁苦地看着周谠,用腦袋錘了錘他的肩膀,“如果是真的,他怎麽這麽聰明。”
周谠沉思片刻,也覺得這樣的情況比較難頂,畢竟單從目前的案件來看,錢長喜不具備作案動機,沒有作案兇案,更沒有實施犯罪行為,他小聲也糾結道:“釣魚執法?”
如果在已知一個人極大可能犯罪的前提下卻抓不到他的把柄,只能釣魚執法、引蛇出洞了。
周谠又說:“如果錢長喜的主人格能重新占領身體,想必能得到一定的信息。或許可以考慮在某個場合催眠他……等等。”
沈槐與周谠對視一眼,兩人又再次默契起來。
沈槐說:“雖然國慶已經過去,但我們可以找王館長和王專家商量,借美人魚的肢體動作來行催眠一事,對吧?”
周谠肯定他的想法:“如果有既會深潛又會心理咨詢的女性心理專家就好了。”說完他低頭看了眼正靠在自己胸前的沈槐。
沈槐擡眸對上周谠的眼,就着這個別扭的姿勢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應該有,我家還算有點小資産。”
再次被兩人忽略的李一悅:“……”
你們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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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做就做,沈槐把周谠送回了警察局就回了家開始問詢他神通廣大的沈女士,畢竟沈女士和沈爸做了老師這麽多年,手底下的學生怎麽也得有涉獵深潛和心理咨詢的吧。
雖說他兩是退休的小學老師,但很早以前沈女士和沈爸也是教過大學和高中的。
得知沈槐要找既會專業心理知識和催眠能力,又會深潛游泳能扮演美人魚的女性,沈女士一時有些無言:“你以為我是哆啦A夢嗎?”
沈槐瞪大眼,牛頭不對馬嘴地來了一句:“媽,我們沒有代溝诶。”沈女士都知道哆啦A夢,和他是一個年齡段的人呢。
沈女士:“……”聽不懂,也不想懂。她無奈揮手:“我幫你問問,你現在真是出息了。”現在提的要求越來越困難了,哪像他剛成為所謂的公交車司機時,也只多求幾個黃符罷了。
雖是這麽說,但沈女士和沈爸還是尋摸出一沓又一沓的畢業錄和一本有詞典一般厚的舊筆記本,裏面都記錄着每一屆畢業生的姓名、電話、家庭住址等。
他們這三十多年的教書生涯還算成功,每年家裏都有非常多拜訪的學生,手機收到的道謝短信更是數不勝數。不過學生名單太多,一個個查起來也頗為困難。
沈女士兩人翻閱了一個白天的信息,給曾經任職過的高中學校領導打了電話了解以往畢業生的報選專業情況,終于找到了符合情況的五名女生,而這五名女生中只有一位在海城,現今32歲,是一家心理研究所的心理醫生。
沈女士牽線搭橋,當天晚上六點,沈槐、周谠就與該名女士在咖啡廳展開了交談。
孔女士聽到來意後頗為好奇地看了兩人一眼,笑道:“我記得沈老師的獨子是一名編輯,今天見到後卻覺得你身上的正義氣息很濃厚。”她笑眯眯又溫和地看着兩人,“你們的來意我知道了,不過為了更好的效果,我還需要花三天的時間将催眠與舞蹈結合起來。”
沈槐有些擔憂:“三天會不會太短了?”用舞蹈來給人催眠,聽起來就十分困難的樣子。
孔女士無奈嘆氣,淺啜拿鐵,笑容依舊大方又溫柔:“沒有辦法,社畜都得逼自己一把。”
沈槐哈哈大笑起來,與孔女士交換了聯系方式,幾人又說了些客套話和生活工作的趣事,等到三人散場離開時已經定好了最終美人魚舞蹈的時間——10.7日,國慶節的最後一天。
他們也提前去往了海洋館與王館長讨論過一事,看到沈槐時王館長顯得有些詫異,以為面前的年輕人依舊不放棄探案。但等到周谠說明來意後,王館長的表情瞬間凝固,沒料到李一悅的死亡居然真的不算意外……
“這、這……”王館長讪笑兩聲,“這事我們也沒想到,肯定會盡全力配合警方的工作。”
多方配合下,10.7日這天很快來臨。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啊寶寶們~
與正文無關小劇場:
沈槐(沉思):催眠真的這麽好嗎?孔女士,我想拜師學藝
後來,沈槐(一只羊,兩只羊):你現在已經被我催眠,你應該叫我……
周谠:老婆!
沈槐:爸……嗯?
催眠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