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例外,窒息般的沉重都壓得人喘不過氣。
“還有……”嬸嬸想起女兒方才的話,“她一個勁說燒的好疼,不要……李琛不要。”
“李琛?”明成佑吃驚。
“你認識嗎?”
面對傅染眼裏的質疑,他斷然搖頭。
明成佑眼色卻在瞬間凜冽,他想起跟傅染去尤家時匆忙一瞥看到的車牌號,再聯想起尤柚嘴裏的名字,他心一沉,頓時碎入谷底。
53泯滅的罪惡
明成佑把傅染送回依雲首府,讓蕭管家将準備好的晚飯送到房裏,看着她吃完洗過澡,這才彎腰幫她将被子蓋好。
傅染疲倦,眼睛半睜,一只手伸出被窩拉住明成佑,“你還要出去嗎?”
“公司臨時有急事,我處理完馬上回來。”
這幾天,奔波走關系都是靠他,男人眼圈下方已然呈現烏青色,她松掉他的袖口,“什麽事不能等到明天嗎?先休息會吧。”
“沒事的,”明成佑将她的手臂塞回被窩內,“我是鐵打的,累不壞。”
他洗個澡換身衣服出門,在車上給李韻苓打了個電話。
寶藍色跑車加速行駛的聲音引人側目,兩旁綠化帶的景致逐一在明成佑眼裏倒退,他現在無心欣賞,到南車路匆忙接李韻苓上車,調轉的車頭差點撞上門口石雕。
“成佑,出什麽事了?”
“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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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說出來打牌,他沒有懷疑。”
車子快速隐入主幹道,來到市區的別墅群內。
明成佑和李韻苓走進其中一幢別墅的客廳,李則勤接到李韻苓的電話在這候了半小時之餘,見到二人忙起身迎去,“姐,成佑,這麽晚出什麽事了?”
“李琛人呢?”明成佑目光望向通往二樓的環形樓梯。
“可能在房間打游戲。”李則勤朝李韻苓使個眼色,卻見她一副不知道詳情的模樣。
“叫他下來。”明成佑挑了就近的沙發入座,眼見李則勤不動,他仰起頭,客廳內琉璃般的燈光映射的這張臉竟是驚駭而冷魅,“非要等鬧出人命再被動的去解決嗎?”
李則勤聞言,忙讓傭人上樓。
不消片刻,李琛穿着睡衣下來,“爸……姑媽,表哥,你們也在?”
明成佑翹起腿,他這副樣子,連旁邊的李韻苓都不敢多嘴。
“表哥,有事嗎?”
“你認得一個叫尤柚的女孩吧?”明成佑開門見山問。
李琛神色閃過慌張,他不安地看了眼李則勤,李則勤瞪大眼睛,拳頭已捏緊,“說話!”
“我認識,怎麽了?”
話未落定,卻見一道黑影猝然逼來,明成佑揮拳砰地砸中李琛的臉,似乎還不解氣,他一把卡住李琛的脖子将他壓進沙發,李韻苓眼疾手快抱住他欲要再度揮下的拳頭。
“成佑,你別吓媽媽,到底出什麽事了?”
“是不是真要等那個女孩醒過來,驚動警方你才肯說實話?”明成佑雙目赤紅,卡住他脖子的手不住收攏。
李則勤幫忙拉開,李琛吓得躲到沙發背後,“表哥,尤柚她怎麽了?”
“強jian加毀容,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沒有出來,初五我看到的車是你的吧?你他媽是不是腦子燒壞了?”
“什麽?”李韻苓驚愕。
李則勤直接巴掌甩過去,李琛難以置信地搖頭,“不可能,我沒做過。”
“看來你是不死心,想當面對質了?”
“我沒有強jian她,她是自願的。還有她的臉……我,我真的不知道。”
明成佑掏出煙盒,鉑金打火機在手裏一開一合,他點上後深吸口,煙霧從男子冷毅而單薄的嘴角逸出。
“成佑,這件事無論如何要壓下去,多少錢都沒關系,只要他們不報警。”李韻苓尚算冷靜,既然事情已經出了,勢必要先解決。
“對對,如果驚動警方的話,琛子以後的前途可就毀了。”
“表哥,我真的沒有毀她的臉。”
明成佑手裏的打火機砸過去,“你給我閉嘴!”
他雖然跟尤柚不熟,但半天時間相處下來,要他選的話他當然選擇相信她。
“成佑,這件事要怎麽辦?”
明成佑心裏煩躁的厲害,他想起答應過傅染的事,他和傅染好不容易走近,她也肯把信任交給他,他擡起眼簾,目光越過蕭瑟的空氣睇向李琛。“幸好這件事還沒到無法挽留的地步,我會想辦法先封鎖消息,我們都不便出面,尤家現在最需要的是錢,我們只能以這點……逼着他們點頭。我會找個律師過去商談,只要這件事能大事化小,尤柚今後的康複及一切費用,我會給足。”
“好好,就這麽辦。”李韻苓手腳冰涼,她把明成佑抽盡的香煙接過去扔進垃圾桶內。
“這段日子別讓琛子出門,尤柚是傅染叔叔的女兒,盡管沒有血緣但關系很好,我擔心,這件事恐怕不是錢能解決的。”
“傅染?”李韻苓皺眉,“又不是親叔叔,你們的訂婚宴琛子去國外沒有參加,之後也沒有好好見過面,但她好歹是琛子的表嫂,難不成真到關鍵時候她會幫着外人?”
“媽!”明成佑打斷她的話,表情不耐,心煩氣躁。
回到依雲首府,他盡量放輕腳步走進房間,才走幾步,眼前便一亮,床頭的燈籠罩着傅染撐起的身影,她坐在床沿,“怎麽才回來?”
明成佑走過去躺到她邊上,“我以為你睡了。”
“睡不着。”傅染聲音黯淡,明成佑用手遮臉,不去看她的眼睛。
“我讓蕭管家給你準備了宵夜,去吃點再睡吧。”
明成佑脫去外套,袖子随意挽在手肘處,他讓傅染平躺在他身旁,“我在外面吃過了。”
傅染頭枕着他的手臂,側個身,前額抵住他的下颔,“這幾天你也忙壞了,叔叔嬸嬸讓我謝謝你。”
他出奇的安靜,以往這個時侯總會讨點口頭便宜,傅染腦袋從他頸間擡起,“怎麽了?”
明成佑胸口好似被無數只手給用力擠壓,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在這關鍵時間說錯一個字,“沒什麽,就是很累。”
做事有所羁絆無法灑脫,這已背離他向來的作風。
“成佑,你答應我件事。”
“什麽事?”
“一旦找到傷害尤柚的人先讓我見一面,我要看看究竟是怎樣的人能對她下那樣的毒手。”傅染語氣憤恨,明成佑帶着恰到好處的試探說道,“我讓人去事發地點附近查過,至今仍無音訊,假如一直找不到……”
“不可能的,”傅染堅決搖頭,“我相信尤柚能夠清醒地指出是誰傷害了她,強jian已經是難以泯滅的罪惡,為什麽還要毀容?我真的不敢相信那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題外話------
親們放心看下去哦,以後的情節都會很精彩,一系列扯出來的計中計,套中套我覺得不容錯過。
親們也放心,我一般不會寫讓人吐血吐到想罵男女主是NC的誤會,所以一件事必定會發展到某個頂峰才會有爆發點。
很多事也可能不是表面那樣簡單,跟過妖妖的文的和正在跟甚至以後跟的親們,希望你們相信我。
54堅持與妥協
傅染想不通,尤家人想不通,就連明成佑也想不通。
難道這就是因愛生恨?
明成佑以公司忙碌為由盡可能縮少去醫院的時間,尤柚的主治醫生按照他的吩咐每天都會定時向他彙報情況,明成佑也因此得知她病情有所好轉,暫時脫離危險期。
不出意外的話,三兩日便能蘇醒過來。
為防事情有變,他讓況子出面找了個律師,趁早去醫院把這件事解決掉。
嬸嬸身體不好,這幾天都在住院,傅染拎着保姆煲好的湯來到病房外,手掌才觸到門板,裏頭激動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他自己為什麽不露面?他把我女兒害成這樣,他不該出來說句話嗎?”
“你別激動,有什麽話跟我講也是一樣的。”
傅染走進病房,叔叔把她拉到邊上大致講了對方的意思。
“你告訴我,他究竟是誰?”嬸嬸身着病號服坐在床沿,對面的律師不過40歲的模樣,“不可能,我們的意思相當明朗,你女兒的醫療費包括後期治療以及精神損失費我們會一分不差地支付,但前提條件是你們要保證不上訴,讓這件事就此過去。”
“也就是說,他承認強jian和對我妹妹構成的傷害?”
律師輕蹙眉頭,似乎不以為意,“請注意你的措詞,不是強jian,而是自願發生的性行為,你們要知道,就算報警這件事也很難再說清楚,現在首要解決的就是這筆巨大的醫藥費,這裏是100萬,如果你們肯保證,我們答應再加一百萬。”
短短不到一星期,尤柚已花去尤家全部的積蓄。
後續的費用龐大到他們不敢想象。
傅染面無表情望向那張遞過去的支票,她拿在手裏恨不得直接砸到對方臉上,僅有的理智讓她把支票丢了回去,“我們不要錢,法庭上見。”
“這件事鬧開對你們沒有好處,就算法庭真的判下來,也絕不可能有兩百萬的賠償款。”
“既然如此,你怎麽會給的這樣爽快?”
“聽過我爸是李X這句話嗎?相信我不用說的很明白,我勸你們還是選一條對自己最有利的路走,”律師撿起被傅染丢到地上的支票,“況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們要的是名聲,不代表這場官司一旦打起來真的會輸,真到那時候,別說200萬就連20萬你們都休想拿到!”
“給我滾!”傅染指向門口,“自己開門出去!”
“……”
傅染跟在律師身後,砰地甩上門。
回頭走到病房前,叔叔和嬸嬸一言不發,半晌後才聽到嬸嬸嘶啞的聲音,“小染,其實他說的對。”
“嬸嬸,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傅染從包裏拿出張卡,“這裏面有12萬,我工作室生意還不錯。”雖然是杯水車薪,但後期的整容費用也能慢慢湊。
叔叔和嬸嬸顯然在猶豫,“小染,這件事傳出去的話……尤柚,她還能活下去嗎?”
“這是她必須要面對的,只有面對了才能走過去,這件事能藏着掖着,那蓄意毀容呢?”
“我可憐的女兒……”
傅染走出病房,看到尤招福和沈素芬帶着尤應蕊過來,傅染打了招呼準備離開,尤應蕊回頭帶上病房門,她三兩步走向傅染,“尤家的事想不到你還真上心。”
“她是我妹妹。”
尤應蕊單腳屈起靠向雪白牆壁,“恐怕這會你正在四處籌錢吧?”
傅染挑起眉角,“難道你不擔心她嗎?”
“你可別忘記,她一直喊得姐姐是你,哪怕真有血緣也抵不過你們打小就相處的感情,能幫的我自然會幫忙,但絕不會勉強,家裏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湊個一兩萬還可以,再多的話也拿不出來。”
“我沒将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傅染知道尤招福的性子,哪怕真有錢他也不可能傾囊相助。
“如果錢真的能解決問題,你何必糾結于真相上面呢?可能這件事真跟他們沒有關系,但有人願意做冤大頭出錢,把病治好才是關鍵。”
傅染兩眼望向走廊盡頭,“你聽到那人說的話了?”
“我會勸嬸嬸他們接受。”
傅染收回視線,“我相信尤柚會同意我的做法。”
醫院的花費像流水,而且這幾天尤為厲害,傅染從家裏慢慢走出來,嘴角不自覺輕扯出諷刺,她眼裏蘊含着淡淡的細光。
範娴眼見她離開。
傅頌庭從書房出來,“小染回來有事麽?”
“她想借十萬塊錢。”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傅頌庭面色緊張上前,範娴示意他先別急,“說是以前嬸嬸的女兒出了事。”
“十萬夠嗎?不夠讓她盡管開口。”
“唉,”範娴嘆氣,“你不懂,李韻苓早先打電話來,讓我們別給小染錢,具體什麽原因她也沒說,”
“她倒好,管事管到我們家來了。”
“你也別說氣話,去吃飯吧。”
傅頌庭撇開範娴的手,“你們就作吧,遲早讓小染對這個家心灰意冷。”
傅染承認,她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
明成佑早先向她承諾過會不計代價醫治尤柚,甚至為今後整容的事找了韓國最有名的醫院,但直到現在,她還未來得及向明成佑開口,李韻苓卻先阻斷了她的路。
蕭管家給李韻苓續茶。
傅染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李韻苓端起茶杯,目光掠過杯盞,“小染,聽說你前叔叔的女兒病了?能幫別人固然是好事,但也要适可而止,我們明家不是慈善機構,你也不要拿這些小事總去煩成佑,他最近工作忙,知道嗎?”
傅染喉嚨口被棉花似的東西堵住,軟綿綿的答不上話,只能點頭。
她想方設法給尤柚籌錢,心不在焉地走出電梯,傅染陡然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
她放慢腳步,從背影來看依稀是個少年模樣,個子很高,身材挺拔,他焦急的在門口徘徊,一條褲腿還有在地上摔過的泥漬,走路有些跛,聽到身後腳步聲,他慌忙扭頭。
少年有着一張俊朗的臉。
“你——”傅染腦海裏似乎有些印象。
李琛沒想到會碰到傅染,明成佑特意給他看過傅染的照片,他手足無措倚在門框處。
“表嫂。”
55各懷心思
表嫂?
“你是——”傅染想起她跟着尤柚見過這名少年,他是尤柚嘴裏的那個富二代,但具體叫什麽名字她記不起來了。
李琛見狀,趕緊緘默,他越過傅染準備大步離開。
“等等,你是成佑的表弟?”明成佑的舅舅和舅媽她見過,但家裏孩子還未來得及碰面。
“啊,嗯。”李琛含糊其辭,“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拖着條傷腿一瘸一拐地飛跑向電梯。
傅染杵在病房外良久,心裏的疑慮逐漸擴散,最終變成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慌亂。她有種預感,并且很不好。
李韻苓姓李,還有尤柚半昏迷時嘴裏說的李琛……
這少年喊她表嫂?
傅染輕拍胸口不敢再想。
一整天心事重重,傅染回到依雲首府,明成佑最近推脫公司忙總是很晚才到家。
房間內沒有開燈,她聽到走進來的腳步聲很輕,明成佑洗完澡出來,跟前兩日一樣掀開被子蹑手蹑腳鑽進去。
“我今天在醫院碰到你表弟,他來看尤柚。”
明成佑驚得眼皮猝然睜開,他此時看不到傅染的神色,一切在眼裏都顯得虛無缥缈,“我還以為你睡着了。”
“成佑,你表弟叫什麽名字?”
“怎麽了?噢,說不定他跟尤柚是同學。”
傅染伸手打開壁燈,借着短暫襲來的橘色看到明成佑倚在床頭,她右手手掌撐在身側,擁被坐到他旁邊,“我想問你借點錢。”
明成佑知道她遲早會開口,盡管李韻苓事先将态度挑明,但傅染畢竟沒聽到他親口說出來。
這又是個兩難的選擇,倘若這件事同李琛毫無瓜葛,不用傅染說他都會盡力到底。
明成佑掏出根煙點上,“我給你十萬塊錢,她畢竟不是你親妹妹,傅染,尤家人都不在着急你急什麽?你的積蓄花出去我不管,但拿了這十萬塊錢後,我希望你不要再将精力花費在這件事上。”
他前後的态度判若兩人。
她問他借錢,原也只是試探。
明成佑抽完煙起身去拿錢包,傅染按住他的手背,“不用了。”
她關掉燈背對明成佑躺到床上,煙草味道僅僅只是一口但彌漫在房間很難散去,無意間拉開的距離不是挨過去便能靠近的,兩人誰都沒有說破,卻各懷心思。
被趕出醫院的律師還是每天會過來,經過傅染反複勸說,叔叔嬸嬸也堅定要為尤柚讨回公道。
律師沒法子,李韻苓眼見事情拖下去會對李琛不利,她打算說開。
王叔到傅染工作室刻意接她,傅染望向窗外,不出意料的話,很多事會在今天有個答案。
“王叔,舅舅家的孩子是叫李琛吧?”
“是啊,琛少爺之前一直在國外,難得回來,少奶奶還沒見過吧?”
傅染語焉不詳地錯開話題,“他和成佑關系好嗎?”
“那是肯定的,三少很疼琛少爺,說是脾氣像他。”
傅染把落在頰側的頭發撥向耳後,稍作遮掩唇邊勾起的冷笑,車子駛入李家別墅,李韻苓和李則勤夫婦均在客廳,她也見到了那日在醫院遇見的少年。
“媽,舅舅,舅媽。”
李韻苓示意她坐。
“小染,你叔叔家的事我們都很同情,事到如今我有些話不得不和你說開。你也知道,年輕人容易沖動,李琛和那女孩子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但始終鬧開後不好,既然你也是為了他們,我想讓你勸他們收下支票。”李韻苓擡首凝視傅染,躲在後面的人眼見捂不住總算肯露面了。
“媽,你說尤柚和李琛是你情我願?”傅染仿若聽了個最冷的笑話。
李韻苓對于她的口氣明顯擺出不悅,“難道不是嗎?”
“成佑知道這件事麽?”傅染明知她是多此一問。
“這也是成佑的意思。”
傅染擡起頭,看到李琛坐在一側的沙發上埋着頭不說話,他跟尤柚同齡都才只有20,朝氣蓬勃的年紀卻蒙上一層黑色的陰霾,“李琛?”
他擡起頭,目光有所閃躲。
“尤柚真是自願的嗎?”
李琛抿緊唇,年輕的臉上有猶豫,李韻苓适時喝止,“小染你什麽意思?連我的話都不信?”
包裏的手機不合時宜響起,傅染看來電顯示,是嬸嬸,“喂。”
“小染,尤柚醒了,她度過危險期了!”
傅染難道露出這麽久以後的第一個笑容,她握緊電話,“好,我馬上過去。”
她把電話放回挎包,“既然你說你和尤柚是自願的,且沒有做過向她潑煤油的事,那好,你跟我去醫院,我們當面聽聽尤柚到底是怎麽說的,是不是冤枉了你!”
“不行,琛子不能去醫院!”李則勤連忙阻止,“我們答應賠錢。”
“爸,”李琛卻站了起來,“我也想弄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我要當面問她。”
“不可以。”
“爸,我沒做過的事為什麽你就是不信?除非你将我綁起來,要不然我還會像上次那樣跳陽臺出去。”
陪同去醫院的是李韻苓,傅染沒想到會在病房外遇見明成佑。
看見李琛他并無意外,明成佑走上前把李琛帶到一旁。
“琛子,你還年輕,有些事做過後能夠自我反省,犯了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連自己都害怕面對、去隐瞞。”
“表哥,我……我當時太沖動了,但我真的沒有毀尤柚的臉。”
傅染站在門口,看到明成佑在李琛肩上輕拍下,至于他們說些什麽,由于隔得遠不能聽真切。
推開門進去,嬸嬸壓抑的哭聲首先沖過來,好不容易積起的陽光再度被陰郁沖淨。
尤柚被轉入加護病房,臉被紗布裹緊只能看到兩只眼睛,傅染忍住鼻翼的酸澀,她走過去彎腰湊近,“尤柚?”
“姐,我好疼。”
這是她醒來後跟傅染說的第一句話。
傅染眼裏溢出溫熱,沒能忍住眼淚。
“尤柚……”少年跟過去。
尤柚循聲吃力地望去,傅染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她把被子用力拉到肩上。
“對不起。”李琛走到她床邊,尤柚盯着看了會,驚叫聲忽然爆發,“他為什麽會在這裏?媽,我不要見到他——”
由于傷勢嚴重,她的話聽在耳中仍然無力,吐字也模糊不清,傅染按住她激動的雙肩,“告訴姐姐,是不是他把你害成這樣的?”
“是!是!”少女堅定的聲音字字錐入明成佑的心,李琛難以置信搖頭,“我沒有,我沒有。”
“是他強jian我,是……是他用煤油潑我,點燃了打火機。”
傅染悲痛欲絕,甚至無法想象那慘絕人寰的一幕。
她起身,手指指向門口,“出去!”
“尤柚,我真的這樣對你了嗎?”
嬸嬸跑過去推搡李琛,李韻苓已先行離開,傅染打開門,朝站在旁邊的明成佑道,“帶着他,離開這兒。”
她直直射向他的目光,竟是疏離而淡漠。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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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關外,貶為官婢,數年之後,大赦天下,她重回京城。
她帶回來的唯一財産——居然是一名襁褓中的男嬰。
昔日郡主,淪為最大的醜聞。
心儀之人,早已成了位高權重的秦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就要娶別的女子,她也決心埋葬過往。
誰知命運弄人,他竟要她成為他的妾?!
新婚,她孑然一身,而他,在另一處新房春宵一夜。
他娶她,不過是報複她當年的無心招惹。
56放下身段讨好
少年背光而立,那一年于他來說,是人生最大的劫。
明成佑按響喇叭示意他上車,李琛回頭望向病房樓,“表哥,是不是你們都相信尤柚的話?”
“她的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确實參與進這件事,而李家不允許類似的負面新聞報道出去。”明成佑狹長的眸子透過後視鏡盯着李琛俊朗非凡的臉,一件事足能改變人的一生,且不論他和尤柚哪個在說謊,這苦果必須他咽下。
“我很喜歡她……”
“所以你就能用強?”
“她恨我是應該的。”李琛必須承認自己當時是被欲望給沖昏頭腦。
明成佑走進房間,看到傅染坐在陽臺的沙發內查資料,她看得入神以至于他走到身後都未察覺。
茶幾上一杯深褐色咖啡攪拌過後打着圈冒出熱氣騰騰的白霧,明成佑看清楚她正在搜集的資料,二話不說直接合上傅染的電腦。
“你做什麽?”她口氣不善。
“醫院我一早已經聯系好……”
“就等我們簽下不上訴的協議是嗎?”傅染口氣咄咄逼人。
明成佑自知理虧,他松掉手坐到傅染身邊,手掌有意搭上她的肩膀,“李琛還小,你讓他坐個十年牢和拿到高額賠償金,你看哪個對尤柚更有用?”
“兩個都重要。”
明成佑輕笑,“說到底不過是名譽問題,這件事沒有一點證據指明是李琛幹的,硬碰硬誰不會?”
傅染拍掉他的手。
他改摟住傅染的腰。
“松手!”
“我不松。”
傅染冷眼睇向他,明成佑手臂圈得更緊,“手長在我身上,我愛放哪放哪。”
她右手快速拉出墊在背後的靠枕,朝着明成佑絕色的臉揮去,“手長在我身上,我愛抽哪抽哪。”
傅染把靠枕丢在旁邊,推開明成佑起身,她越過茶幾回頭看到明成佑捂住眼睛倒在沙發內,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傅染冷眼旁觀,丢下句話道,“尤柚的事我們會自己解決,孰輕孰重也只有受到過傷害的人才有資格說話。”
傅染拿起咖啡走向房間,冷不丁腰部被男人的手臂緊摟住,明成佑把她拉坐到自己腿上,“你看看,我的眼睛都快瞎了。”
傅染側目,果然見他眼眶處通紅,定是方才被抱枕給掃到。
“暴力女。”
“松手!”
“你還來?”明成佑拔高聲音。
“你不松手我會把咖啡潑你身上,別跟我嬉皮笑臉,明成佑!”傅染一個字一個字咬出他的名字,明成佑見哄不了只得松掉手,畢竟這女人兇起來比雌老虎還厲害。
最至關重要的一點,還是理虧。
傅染把咖啡杯重重擲到茶幾上,明成佑眼見她走進主卧,他俊臉埋入掌心,只能希望這件事趕緊過去。
他也明白傅染的立場,倘若換了他,他一樣會做出與她相同的決定。
明成佑在外坐了會,眼睛舒适些後才起身走向卧室。
傅染盤膝坐在床沿擦拭才洗的頭發,明成佑挨過去從她手裏接過毛巾,“你脾氣總是這麽倔,難道不該聽聽叔叔嬸嬸的意思嗎?”
“你們這是以錢和權壓人。”
“但事情已經發生,你應該知道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明成佑動作笨拙的給她擦頭發,他肯屈尊绛貴自然是覺得自己有錯,傅染卻并不領情,若不是她執意,他至今還把她蒙在鼓裏,想這樣不動聲色便把事情解決掉?什麽護她周全?前提條件必然是利益不沖突。
傅染躲開他的動作,掀起被子鑽進去,也顧不得頭發沒幹。
明成佑發揮不屈不撓的精神,“我幫你吹頭發,這樣睡覺容易感冒。”
傅染擁緊被子繼續不理睬。
經過這件事,李韻苓對傅染也開始冷淡,認為她是胳膊肘往外拐。
蕭管家每天準時讓保姆準備好營養餐,傅染去醫院探望,不想明成佑執意要跟去,她阻止不了,只得徑自前往。
叔叔嬸嬸見到明成佑時倒沒有傅染想象的那樣起沖突,少了以往的熱絡,氣氛顯得有些尴尬。傅染走到病床前,彎腰拉起女孩的手,“尤柚,今天好點了嗎?”
“姐。”
“還疼嗎?”
女孩點頭,“我看不到我的臉,又痛又癢,好難受。”
傅染目露疼惜,她拉過旁邊的椅子,“尤柚不怕,以後我們會找最好的整容醫生,幫你變回原來一樣的漂亮。”
“可以嗎?”雖然白色紗布裹住少女的臉,但傅染還是能透過那雙黑亮的眸子望見她眼底的希翼。
“當然可以,你現在要配合治療。”
“姐,你放心,我能挺過去。”
傅染握緊尤柚的手,她比她們想象的都堅強。
“尤柚,姐會幫你要回真相,哪怕再難,都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傅染明顯感覺到尤柚的手縮了下,“姐,我不想告。”
“為什麽?”
“我還想讀書,我不想同學和朋友們都像看怪物一樣看我,而且醫療費我們根本就承受不起……”
“錢的事我會想辦法。”
“姐,爸媽說了,你已經拿了不少錢出來,我不會再要你的錢。200萬不是筆小數目,我哪怕讓他真的坐牢也不可能拿到那麽多賠償金……”尤柚說完這席話,疲憊地直喘氣,“我同意私下解決。”
“為什麽?”傅染以為,至少尤柚會站出來,“這些苦只有你最深有體會,你難道真打算白受了嗎?”
“小染,”嬸嬸也插話說道,“這是我們想了幾天後的決定,尤柚受那麽多苦我不忍心看到她再卷入輿論的風波,我只想她能夠安心養病,她才20啊,承受不了那麽多……”
嬸嬸背過身哭,叔叔無奈地站在旁邊搖頭。
“小染,我們知道你是為尤柚好,但強jian……這種事……”
傅染還想說什麽,明成佑卻大步上前,“你們放心,全部的醫藥費包括今後整容的費用我都會負責,家裏還在三環置了套房子等尤柚出院後就搬去那裏住,李琛的事實在抱歉,謝謝叔叔嬸嬸給他這個機會。”
他右手握住傅染的肩膀,她擡頭望向明成佑,他五指力道逐漸收攏,以眼向她示意,連尤家人自己都不追究了,她還在堅持什麽?
57驚變
傅染站在醫院門口,四肢百骸的無力感令她寸步難行。
形形色色人群擦肩而過,在醫院這個地方人們見慣生離死別,哪怕她臉色蒼白的像張紙也沒人會多看一眼。
許是,上天又收走了一個在人間受難的天使吧。
明成佑示意她上車,傅染盯着打開的車門,裏頭暖氣席卷她周身攏聚起的寒冽,她緊握手裏的挎包,所有人都在說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難道只有她一個人在走死胡同嗎?
“我想自己走走。”傅染拍上車門後向醫院門口走去。
醫院外圍總容易造成交通擁堵,傅染站在紅綠燈下方,她回頭看見明成佑的車在不遠處跟着,她順應人流通過路口,給他發了個短信,“讓我自己靜靜,我沒事。”
約莫三兩分鐘後,明成佑的車從她眼皮子底下絕塵而去。
傅染攔了輛的士,她毫無目的地只讓司機向前開,經過一個算不上熱鬧的生活廣場,她這才下車,點一杯奶茶選個偏僻角落坐會。
她托腮望向遠處,彼時陽光正好,以至于有人走近立馬便有一道暗影打到臉上,傅染對于被突然打擾有些不悅,她擡起頭,卻見明铮已自作主張坐到她對面。
“心情不好?”
傅染索性連稱謂都省去,“你怎麽會在這?”
明铮不正面回答她的話,“你叔叔家的事我才知道,別傷心,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
李家恨不能實槍荷彈圍住醫院,且李韻苓向來防備明铮,他怎會輕易知曉?
“你也是來勸我的?”傅染拿起小勺攪拌浸沒在奶茶中的布丁,話語懶散,顯然不想多說。
服務員送來明铮的藍山咖啡,他刻意挨她很近,長臂搭在桌沿,身子則隐入褐色藤椅內,“我知道問題出在哪,是醫療費斷了吧?如果你還是我認識的小染,肯定不會半途而廢讓自己親愛的人白白受罪,我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