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想起第一晚,至今仍恨不得抽明成佑倆巴掌,“我自控力很好。”
他忍不住泛起笑,把酒杯放到茶幾上并不打算真借着酒力做點什麽,明成佑拉起傅染的手,把她的手指扯着玩,他狀似漫不經心問道,“多久沒回去了?”
傅染兩腿微屈,下巴枕着膝蓋,“記不清了。”
“再過個把月就過年了,小年我帶你回傅家,除夕夜去我爸媽那裏,你若真執意不回去也不好。”
傅染心想也是,她能躲到什麽時候?側過頭,半邊臉貼住膝蓋,“你不會又放我鴿子吧?”
“不會,”明成佑重複道,“這次不會。”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由于要回傅家過年,李韻苓早早便親自幫傅染把禮物全部備好,明成佑一周前出發去意大利,走時說好會在小年這天回來,可傅染左等右盼,直至午後還不見他的身影。
範娴早上打過電話來,特意吩咐傅染早些過去,她随口答應,但潛意識裏并不想一個人回到那個家,手機隔個三兩分鐘撥一次,可明成佑那邊始終呈現關機狀态。
傅染吃過午飯趴在二層欄杆上,從沒有如現在這般焦急地等待過一個人,心境似乎也變了,不完全是為明成佑能帶她回去,幫她化解不必要的尴尬。
心裏有一點擔憂正在暗處慢慢滋生,他倘若有事耽擱,應該也會事先打個電話回來。
時間直逼近傍晚,範娴再次打來電話。
“小染,這邊晚飯都準備好了,你和成佑什麽時候過來?”範娴的語氣小心翼翼,言語間似在斟酌。傅染只是不想把話說破,“媽,成佑今天回國,但具體時間不确定,我還在等他回來。”
“好,不急,不急,”範娴大致詢問了傅染最近的狀況,直到兩邊都沉默許久後,她這才支支吾吾再度開口,“小染,今天過小年,蕊蕊也在……你別不高興,那孩子……”
“媽,”傅染聰穎剔透,怎會猜不到今天這樣的日子哪缺得了尤應蕊,“我知道,等成佑回來我們馬上過去。”
“好好好!”範娴一塊石頭總算落定,“我再去準備準備。”
挂上電話,傅染一摸額際,大冷的天竟滿掌心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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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管家上樓,問傅染是否要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她一擡頭才發現天都黑了。
傅染沒有開燈,抱了個抱枕坐在沙發上等明成佑,不知不覺竟枕着膝蓋熟睡過去。
睡意朦胧間,一陣窸窣腳步聲從門口傳來,傅染感覺旁邊的沙發陷進去,她整個人一驚卻未立即醒來。
耳邊有人在喊她。
“有染?”
多久未曾聽見這樣的稱呼,也不知是否是錯覺,那兩字聽在耳中,竟是格外缱绻。
49惹禍小內內
傅染嘤咛,腦袋挨着膝蓋輕擺,腰間陡然蹿進來一股寒意,冷的她渾身汗毛直豎,立馬睜開眼來。
由于卧室內沒有開燈,她定睛後才看清楚眼前有一團模糊的人影,男人下巴挨近湊到傅染頸間,“好冷,幫我暖暖。”
明成佑的掌心撩開傅染的內衣,直接貼在她腰際。
“怎麽這樣冷?”
“想你想的。”
男人黑曜石般的眸子攫住傅染的眼睛,她輕聲打哈欠避開,“油嘴滑舌。”
“我以為你會先回家。”明成佑事先打電話給蕭管家,才知道傅染還在家裏。
“說好等你回來的。”
“飛機晚點,跟秘書有些事要處理,等想起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在飛機上了。”
傅染睡意全無,嗓音透出朦胧的暗啞,“幾點了?”
“起來換身衣服,估計家裏都等急了。”
臨出門時,傅染瞧見明成佑滿臉的倦色,她走過去幫他将大衣的領口整理好,明成佑一動不動站着,任由她纖細的手指在他頸間動作,驅車來到傅家時,果見範娴正在門口不住張望。
見車子大燈打過冷硬的建築物緩緩駛來,範娴開心地迎上前,“小染,成佑你們總算來了。”
客廳內,圓臺上備了整整一桌子的菜,尤應蕊在沙發前看電視,看到他們進來,忙起身關掉電源。
簡單的寒暄幾句後,相繼入座。
範娴不住往傅染和明成佑碗裏布菜,也會兼顧到尤應蕊,她心裏對傅染是有歉疚的,只不過越是親密的關系,有些話卻越難說出口。
傅頌庭和明成佑時不時說上幾句生意的事,明成佑應對自如,眼睛掠過尤應蕊時不經意看到她藏在袖口內只露出一角的手鏈,他往傅染碗裏夾了只蝦,狀似漫不經心道,“尤小姐這手鏈挺好看的,有些眼熟。”
尤應蕊落筷,右手放到膝蓋上,左手忙摸向手腕,她原先藏得挺好,不想竟跑了出來,即然這樣她索性承認,“那日你讓我幫小染選聖誕禮物,你不是也送了我一條嗎?後來我找店員給我調了條跟小染一樣的。”
明成佑唇瓣仍然噙笑,“看來你真是辜負了我的意思,你要知道我送你跟送傅染的意思是完全不同的。”
氣氛瞬間陷入尴尬,傅染聽到尤應蕊所說的話,不由也将目光轉向她。
“三少,既然是你送出去的東西怎樣處置我自己能做主吧?”
“當然,”明成佑放下筷子,對着尤應蕊說話眼睛卻望向旁邊的傅染,“你既然知道我送東西給傅染,你卻成心去調成一模一樣的,我該說你什麽好,居心叵測嗎?”
尤應蕊一張小臉沉寂,旁邊的範娴見她這樣雖然心疼,卻也不好開口說明成佑。
“畢竟我跟小染算得上有緣,是不是我追求自己喜歡的都不行?”
尤應蕊雙眼平視,黑亮的眸子直直盯住明成佑,範娴不着痕跡從桌子底下緊握住她的手,發現她滿手心都是汗。
“緣分這種東西你上趕着要,也得問問別人稀不稀罕。”明成佑年輕氣盛,不習慣在咄咄逼人之時給對方留一點顏面,尤應蕊眼圈潮紅,只淡淡牽起抹笑後,朝着明成佑點點頭,“好,對不起。”
這樣的難堪,她竟能忍讓。
吃過晚飯,範娴拉着幾人打牌,傅染只留了個把小時,傅頌庭知道明成佑剛從國外回來,所以也沒有強留他們。
範娴将他們送走後在門口站了會,轉身進去時看到尤應蕊悄無聲響地立在花園內,眼睛怔怔盯着車子消失的方向。範娴走過去摟住這個女兒的肩膀,“蕊蕊。”
“媽,我也該回家了。”
範娴手掌在她肩胛處輕拍,“你雖然對誰都沒有說過,也未在人前表露過,但是媽知道你的心思。”
她眼裏一慌,“媽,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當年你還在傅家的時候,我們帶你參加過一場慈善晚宴,我記得那是你頭一次見到成佑,李韻苓拉住你的手對我說,你這女兒長得真好,還說她一直想給成佑找門門當戶對的親事。雖然只是一句玩笑,我也沒想到以後竟會當真,但你顯然是有心的,我有一次收拾你房間的時候找到不少關于成佑的簡報以及照片……”
“媽!”尤應蕊忽然用雙手捂住臉,“別再說下去了。”
“蕊蕊,”範娴抱緊她,“你既然能把他藏在心裏這麽多年,何不嘗試着忘記呢?”
“我藏得很好是不是?”尤應蕊松開手,眼睛裏有閃爍的晶瑩,“至少除了你,誰都看不出來。”
範娴一聲嘆息,已是無話可說。
明成佑半邊臉隐在暗夜內,他食指輕敲方向盤,“冤枉了我也不道個歉?”
“我冤枉你什麽?”傅染明知故問。
“我總算知道那晚你為何那樣反常,傅染,你吃醋了吧?”明成佑眼裏是滿滿的篤定,“別不承認,你把手鏈扔掉時我就看出來了。”
“你很自戀。”傅染神色飛快地掠過抹尴尬,她不得不承認,那條手鏈扔的太早了些。
一個電話适時打斷明成佑欲要開口的動作,傅染忙在包裏亂掏一番,總算找到了救星。
她想也不想地接通,“喂?”
“小染,我是吱吱,我快遞到你家的郵件收到了嗎?”
“沒有啊,是什麽東西?”
“也沒啥,是我在淘寶給你買的禮物,我查看物流應該是到了,你記得簽收,還有,新年快樂。”
傅染淺笑出聲,把臉貼向車窗,“你也是,新年快樂,禮物我會補給你的哦。”
“我可是為你精心挑選的,到時候保準你有個大大的驚喜。”
回到依雲首府,蕭管家把一個郵件交給傅染,說是下午寄到的。
二人相攜上樓,明成佑非要看看是什麽東西,傅染不給,“又不是送給你的,激動什麽?”
“你的不就是我的。”他再度發揮手長腳長的優勢從傅染手裏搶過郵件,她力道不及,只有站在旁邊看的份。
“不會是顆定時炸彈吧?”
明成佑邊說邊拆開包裝,裏頭用黑色袋子密封着看來十分保密,他拉開袋口,一把扯出樣東西。
傅染湊近,好像是團布料。
任明成佑縱橫風月場所多年,一時半會也沒能認出這是何玩意,他把團着的東西打開。
傅染驚愕,嘴巴微張。
是條白色的男士內褲,很透,穿上估計就跟沒穿一樣。關鍵是透就透呗,前面關鍵部位居然還有條大象的鼻子,要多形象就有多形象,這些元素已經足能令人血脈噴張,還有最關鍵的一點……
那大象鼻子居然是豹紋的!
明成佑拎着內褲的手在顫抖,他望向旁邊同樣呆楞的傅染,“這究竟是送給你的,還是送給我的?”
傅染想起網絡盛行的一句話:絕倒,爬起來再倒。
50他已在乎她
拜宋織的小內內所賜,傅染第二天又差點起不來。
明成佑讓她去把東西藏好,若被蕭管家或李韻苓看見,他的臉還要不要了?
傅染想丢掉,省的提心吊膽,偏偏這位爺死活不肯,又要裝清高,直逼得傅染恨不能在牆上刨出個洞。
除夕夜,明家歡聚一堂,李韻苓免不了對明嵘這孤家寡人一通念叨,氣氛還算熱鬧,羅聞櫻依然話不多,但總算跟傅染還談得來。
李韻苓夾起筷銀魚雞蛋送向羅聞櫻碗裏,明铮把自己的菜碟伸過去,“媽,她對雞蛋過敏。”
“是嗎?”李韻苓吃驚,“幸虧老大知道,要不然我可得闖禍了。”
在旁人眼裏,他們俨然已是一對恩愛璧人。
傅染一口口吃着明成佑給她夾得菜,她自己都未發覺,他給她布的都是她平時愛吃的。
年後,諸人緊繃的神經好不容易能放松,明雲峰預先讓秘書定了機票,大年初一的早上,一家人便齊聚在機場,陪着老爺子去泡溫泉度假。
天然的溫泉池位于雲高山的頂端,山路難得的好走,如履平地,不消半小時就能到頂。
全家人在日式格調的餐館內吃過午飯,又各自回到房間休息,到了三四點才從屋內出來。
傅染看到遠處的溫泉池內,明铮和明嵘一左一右坐在明雲峰身旁,明成佑則坐在他們對面,兩手張開,臉上搭着條幹毛巾,腦袋枕向池沿,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樣。
羅聞櫻從旁邊拿過兩杯紅酒,一杯遞給傅染,“喝點酒,有助于舒張毛孔,效果會更好。”
“謝謝。”傅染感覺全身發熱,頭發随意用毛巾裹住,“媽怎麽還不過來?”
“她碰到個老朋友,估計這會正聊得歡。”
傅染禁不住熱,才半小時渾身就跟煮熟的蝦子似的,她站在池邊披上浴袍,“大嫂我先回去了,這兒悶得慌。”
“好,我再泡會。”
傅染穿着軟拖鞋踩在鵝卵石小道上,很舒服,像是在做足底按摩。
溫泉會所內景致宜人,到處都是綠意蔥蔥,與鋼鐵建築的城市生活到底不同。傅染方向感不好,她走到一條小道前,看到牌子上寫着:非工作人員勿入。
傅染站在外面探望,只是片林子而已,她兩手插入兜內,趁人不注意走進去。
空氣別樣清新,只是走了一路後慢慢感覺到不對勁,進來的路時不時叉出去一條小道,像是個深藏不露的迷宮,越是心急就越走不出去。
剛泡過溫泉還不覺得冷,但外面畢竟是零下的天氣,僅有的溫暖全部消耗殆盡,傅染兩手抱在胸前,冷的站在原地直哆嗦。
她找到條木凳子,坐了會,眼見頭頂天空逐漸晦暗,林子內的景觀燈通體明亮,一簇簇灌木猶如鬼影出動。
在她冷的幾乎撐不住的時候,肩膀驟然一暖,寬大的毛巾被對折後披向她。
傅染擡頭,下意識兩腿并攏,“大哥?”
明铮拉起她的手,“走,你想在這被凍成僵屍嗎?”
這男人,說個冷笑話真能凍死人。
傅染跟着他起身,卻用力掙掉手,“你為什麽會在這?”
明铮走在前,見她不動,索性回過頭握住傅染的手,這會任她掙紮怎麽都沒有松開,“你這腦子還記得時間嗎?爸媽和成佑找你都找瘋了,若不是我知道你專愛往角落裏鑽,你恐怕今晚得凍死在這。”
傅染低頭望向自己的腳尖,被明铮拖住往前走。
“怎麽不說話?”
偶爾有透過林縫傳來的風聲,傅染無需考慮往哪走,“不知道說什麽。”
“跟我無話可說?”明铮站住腳,傅染一時收不住差點撞進他懷裏,她匆忙用手隔開兩人的距離,明铮居高深深望她一眼,沒有勉強傅染,繼續牽着她向前。
在即将出林子時,明铮如傅染預料的那般松開她的手。
二人一出來,就看到不遠處的羅聞櫻大步走來,“總算找到了。”
不出片刻,明成佑聞訊而至,傅染注意到他換好了衣服,走向她的一路臉始終緊繃,陰戾的目光在她和明铮之間逡巡,羅聞櫻款款上前挎住明铮的胳膊,“小染,幸虧你自己從林子內走出來,要不然成佑得一陣好找。”
傅染感激地朝她報以一笑,羅聞櫻輕拍明铮的手,“走吧。”
明成佑聞言,卻是牽起棱角有致的唇瓣,笑意壓根不達眼底,等二人走遠後他俊臉才恢複神色,“你去哪了?”
“我迷路了。”
他狹長的桃花眼漸眯,“那又是怎麽走回來的?”
傅染不跟他争辯,只抱緊雙臂,她冷的不住跺腳,擡起的視線可憐巴巴盯向明成佑,鼻子也凍得通紅,明成佑一把握她的手,“你——”
他趕忙脫下外套給她披上,順勢将她摟緊在懷裏,傅染手腳冰涼,說話結巴,“你……這……這麽緊張做什麽……怕我……回不來嗎?”
明成佑把她的手放到唇邊呵氣,“是,我怕今晚缺個暖床的。”
麻木的指關節經過涔涔暖意後恢複靈活性,傅染擡起眼簾看着明成佑重複一遍遍的動作,從他方才焦急跑來的身影到這會的呵護備至,傅染打小到現在,這般近距離的關懷竟是從未有過的。
“還冷嗎?”
她連笑都萃了陽光,“不冷了。”
“下次還敢嗎?”
“你好兇。”
明成佑再度把她的手放回唇邊呵氣,潭底的深邃在傅染眼裏逐漸暧昧叢生,“沒你的胸好。”
一大家子回到迎安市,已是大年初四。
傅染接到尤柚打來的電話,讓她無論如何帶明成佑回家,叔叔嬸嬸張羅了幾天,傅染不好拒絕,沒想到明成佑欣然同意,所以兩人隔天備好禮物,翌日便去做客。
明成佑把車停在小區內,眼裏晃過一道飛快沖出去的車影,匆匆瞥到的牌照有些熟悉,他并未細想,即使車牌號真的看清楚了,車的主人也不可能會出現在這。
“成佑,把後備箱打開。”
明成佑回神,“你喊我什麽?”
傅染站在車尾處,經他這樣認真的一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喊你的名字。”
明成佑薄唇漾起淺弧,他把後備箱的東西取出後走到傅染身旁,空出的右手牽起她,“進去吧。”
傅染回握住,動作已是無比自然。
站在門口,傅染擡起手去按向門鈴,她不知道,她維持至今的所有快樂竟會湮滅于此,也僅僅是半天時光,她的生活從此将面目全非!
------題外話------
給親們介紹個文《狼性老公,狠狠愛》
親們別被名字吓到,它本來有個不錯的名字,但沒有辦法,文藝的比不上浮躁,只能妥協。
在幾年前我也追文的時候看過她的文,盡管她沒有V,但20幾萬的文還是堅持寫完了。後來我們加了QQ也成了朋友,一起看着很多寫文的朋友離開,甚至永遠不再寫。
心裏很惆悵,但想想也是,能堅持到最後的畢竟不多。
有些文,适合靜下心來慢慢看,親們可以的話搜索下若愛無痕的《狼性老公,狠狠愛》看一看
文文簡介:
“易馨,他是一匹惡毒的狼,絕對不是一個好人!”
她淡淡一笑,眯起明眸凝望晚霞染紅夕陽,道:
“他是好人或是惡狼又如何?于我而言,他能用自己的命換我的,這便夠了。再多的,與我何幹?”
51家毀
尤柚親熱的将二人迎入屋內,叔叔嬸嬸在廚房忙活,見明成佑和傅染到來,趕忙出去。
“叔叔,嬸嬸好。”
“好好好,新年快樂。”叔叔憨厚老實,嬸嬸則很會說話,“瞧瞧,拿這麽多東西來做什麽?”
尤柚挽住傅染的胳膊把她帶向沙發,“姐夫你随便坐,今兒一天姐姐都是我的,你可不能吃醋。”
“尤柚,過完年你都20了。”傅染把準備好的紅包給她,尤柚起先不接,但拗不過傅染還是拿在了手裏。
叔叔把珍藏的茶葉拿出來招待,尤柚也一個勁往傅染和明成佑手裏塞零食,“吃呀,先填填肚子。”
傅染說起這個妹妹,言語中滿含驕傲,“我們家尤柚不僅讀書好,而且長得漂亮,現在可是一中的校花,以後說不定能去當明星呢。”
“我才不要當明星,”少女臉上暈出羞赧,“我要讀博士,娛樂圈什麽的太不現實。”
“呦,這孩子有前途。”明成佑也被逗樂。
“姐夫,其實我們很有緣,你名字裏頭有個字和我同音,我把朋友們給我起的小名送給你好嗎?”
“什麽小名?”明成佑挑眉,望見少女眼裏的狡黠。
“柚子呀,小柚子。”
“噗——”傅染嘴唇剛碰到杯沿,笑得忙把茶杯推開,一只手指向臉色鐵青的明成佑,“真是太有才了,我怎麽就沒想到過?”
明成佑拍掉她的手。
叔叔在旁輕聲喝止,“你這Y頭,沒有禮貌,不準這樣跟你姐夫說話。”眉眼之間,卻也是笑意盎然。
尤柚自個笑得不行,半邊身子匍匐在沙發上,“哎呦姐夫別跟我計較,我再也不敢了。”
嬸嬸準備了滿滿一桌豐盛的午飯,不算寬敞的客廳內菜香宜人,熱氣騰騰的令人整個心間都是暖暖的。
叔叔抱出一壇酒,傅染忙起身道,“叔叔,我們帶了酒過來,我去拿。”
“你這孩子,忘記叔叔這酒的味道了?這是讓老家親戚自己家釀制的,可比那些茅臺五糧液有勁。”叔叔話未說完,已幫明成佑倒上一小杯,“來,嘗嘗。”
他先是淺嘗辄止,“嗯,味道的确不錯。”
爾後,一飲而盡。
“少喝點,”傅染在他手腕處輕拍,“這酒後勁很大。”
“姐姐心疼了……”
“去,小孩子懂什麽?”傅染習慣性用手掌貼向頸間,明成佑知道她這個動作代表了什麽,他失笑握住她手掌,“沒事,幾杯而已。”
他看的出來,在這個家,傅染是真正能融入進去的,叔叔嬸嬸的熱情也絕不是因為他們倆的身份,這樣的感情更不是一朝一夕能裝出來的。
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叔叔見明成佑也是個能喝的,這會越發起勁往他酒杯裏倒,傅染雖有擔心也不好拂了他們的興致,一頓飯下來,眼見明成佑尚能撐住,她這才算放心。
從尤家出來後,明成佑硬是撐到送行的幾人回屋,這才腳一軟,手臂挂在傅染肩上,“這酒還真烈,我差點毀它手裏去。”
“沒事吧?”傅染手臂攬住明成佑的腰,吃力得将他塞進副駕駛座,他兩手輕輕按壓太陽穴,待傅染發動引擎後把腦袋擱向她頸窩,“你今天開心嗎?”
“開心。”
“是不是比在那兩個家都開心?”他的呼吸噴灼在傅染頸間,她不假思索點點頭。
明成佑沒再說話,酒的後勁還真大,傅染回到依雲首府叫上蕭管家,兩個人才将明成佑弄上樓。
直到晚飯時間,明成佑還醉着。
蕭管家給他留了份飯菜,傅染打開床頭的燈看會書,明成佑睜眼時感覺到眼睛裏亮的厲害,明晃晃的難受,他擡手遮在額前,聲音含糊不清,“幾點了?”
“快到9點了。”
明成佑輕拍額頭,“頭疼。”
“讓你逞能。”
他一個翻身,手臂摟住傅染的腰,“我不是看你高興嗎?來,給我揉揉。”
傅染放掉手裏的書,微涼指尖按向他太陽穴,明成佑惬意地阖眼。
“快洗個澡起來吃飯。”
他懶洋洋搖頭,下一瞬卻将傅染壓倒在床上,“我比較想吃你。”
“起來洗澡……”
剩餘的話淹沒在親昵的吻間,明成佑食指挑開她的衣擺,傅染腰間無意識緊繃,情欲一觸即發。
床頭櫃的手機卻不合時宜響起,明成佑眉頭微蹙,按住傅染欲要伸過去的手,“待會再回。”
鈴聲偏偏與他作對,接連不斷跟催命似的。
傅染推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一看號碼竟是嬸嬸的,心頭猶如遭受重錘般不安,她趕忙接通,“喂?”
“小染,小染——”
連近在身側的明成佑都能聽到電話那頭絕望至極的撕心裂肺,“出事了,小染——”
傅染匆匆換好衣服,坐上車時整個人都在抖,車鑰匙對準幾次都沒能找到入口,緊随而至的明成佑伸手從她手裏拿過鑰匙,“我來,別急。”
她坐在副駕駛座上,明成佑緊握住她的手,傅染把臉貼向冰冷的車窗。她緊咬唇角,還是抑制不住流出來的眼淚,明成佑只知出了大事,他快速提檔,黑色豪車猶如幽靈刷得飛過林蔭大道,待人想要細看時,早已不見蹤影。
趕到醫院,傅染推開車門,寒冽的冷風猝不及防襲來,傅染倒抽口冷氣,明成佑停好車走過去擁住她,借了他的力,她這才能提起步子走向前。
急救室外,未見其人已先聞其聲,傅染掙脫明成佑的懷抱一路跑去,叔叔緊抱住嬸嬸焦急地守在急救室外。
“叔叔……”
“小染!”
“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們也不知道……”叔叔還算鎮定,喉嚨內卻也有哽咽,“尤柚出去一會說有朋友找,醫院通知我們的時候才知道出事了。”
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裏頭走出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醫生,我女兒怎麽樣了?”
醫生輕擡起眼簾,波瀾不驚的視線望向諸人,“這是病危通知書,簽了吧。”
“什麽?”傅染撲過去拉住醫生的袖口,“她到底怎麽了,下午還好好的,你告訴我——”
醫生面無神色地快速說道,“下體有撞擊性挫傷,處女膜破裂,臉……”說到這,他聲音漸黯,“臉部被燒毀,灼燒程度%以上,你們快簽病危通知書,現在時間耽擱多一分病人的危險也就多一分。”
52災難
嬸嬸受不了打擊,當場暈倒在地。
叔叔面色慘白,整個靈魂像是被抽盡,在場的幾人唯有明成佑能保持鎮定,他讓叔叔趕緊簽字,簽完字後又給嬸嬸安排病房,手術進行到一半,尤招福和沈素芬帶着尤應蕊亦匆匆趕來。
嬸嬸打着吊瓶堅持要守在急救室外,沈素芬抱住她一個勁安慰,傅染渾身無力,她想不通,她和明成佑離開的時候尤柚還站在陽臺向他們不住揮手,20歲的年紀,青春洋溢,本該是最恣意張揚的時候……
傅染抱緊肩膀,踮起腳尖将自己盡可能蜷縮起來。
她看到明成佑倚在窗前,電話一通通撥出去,時而眉頭緊蹙,時而煩躁地掏出煙盒,但這兒是醫院,他不得不将煙丢進旁邊的垃圾桶內。叔叔嬸嬸只有抱頭痛哭的力氣,傅染知道這會全靠明成佑撐着,手術室門口的鐘指向淩晨1點時,另一頭走廊的大門突然被打開,好幾名醫生相繼走來。
為首的醫生同明成佑握手,傅染只聽到不計代價保住她性命之類的話,幾人來不及多說便進了手術室。
明成佑坐回傅染身邊,把她冰冷的手攥緊,“別怕,那幾位都是軍區醫院最好的醫生,他們會把她搶回來的。”
傅染頭枕向他肩膀,她習慣什麽事情都一個人,原來在快要扛不住的時候,她還有個人能夠依靠。
尤柚的燒傷程度已經很厲害,最可怕的是感染,手術持續到第二天清晨,當出來的護士說病人目前已暫時脫離生命危險時,傅染感覺到她緊繃的神經就猶如一張拉到極致的弓,好不容易能松懈。只是這一松,卻再也提不起半點勁。
哪怕,僅僅是暫時,但這希望至少能撥開籠罩在他們頭上的死亡氣息。
傅染坐在走廊的藏青色椅子上,目光定于一處。
“尤柚打小就長得好看,親戚們都說這麽标志的姑娘以後能當劉曉慶,你也知道,在我們小的時候劉曉慶有多紅……”
傅染眼裏一片溫熱碎掉,“但尤柚喜歡讀書,你聽到了,她說要一直讀下去。我喜歡她,甚至想過這會不會是命運再一次的玩笑?說不定她會是我的親妹妹。她給過我很多第一次……”傅染頸窩酸澀,在明成佑肩部調整下姿勢,“我的第一個玩具,是尤柚給的,她很小就懂事,騙我說是她不喜歡的,後來嬸嬸無意間說起,我才知道那是她纏着嬸嬸兩個月才買來的。還有,讀高中第一年,我是一個人去的,拖了大包小包的行李,幾乎所有人都有父母送,幫她們弄蚊帳、清洗涼席,我羨慕地瞅着滿屋子的人……來不及難受,就看到尤柚抱着一大袋子蘋果站在我寝室門口,那時候她才上小學……”
有些感情,也許別人沒有親身體會過不會懂得。
明成佑仿佛能看到兩個身影,一個倔強的,另一個卻是蹦蹦跳跳總想逗她開心,他圈緊傅染的手,情緒影響到聲音,話裏免不了深沉,“都會過去的。”
傅染聽聞卻哭出聲來,“怎麽過得去?”
強jian再加上毀容,無論哪一樣都是致命的。
尤柚被送入重症監護室,嬸嬸也不堪重壓再度被擡回病房。等她清醒後,才有力氣商量下面的事。
叔叔嬸嬸猶豫不決,沈素芬坐在床沿勸,“這種事不能報警,尤柚才20,以後還要讀書,到時候鬧開了她怎麽能接受得了?”
尤招福顯然也贊成,“素芬說的對,尤家丢不起這個人。”
傅染情緒激動,這時候居然還顧着丢人?
“如果不報警,難道讓尤柚這樣白白受到傷害嗎?”
“小染……”
站在旁邊的尤應蕊面色如常,她走上前插話說道,“爸媽,如果不報警的話,尤柚的醫療費怎麽辦?後續如果沒有個一百萬怎麽去整容?”
“我們……大家可以湊一點。”
尤應蕊冷哼,湊?“你能湊多少?”
尤招福和沈素芬面面相觑,明成佑上前環住傅染的肩膀,“這件事過兩天再說吧,目前最重要的是尤柚能否度過這觀察期。”
這也正是叔叔嬸嬸的意思,他們心裏的承受能力已瀕臨極限,如若再逼,恐怕任何一根毫無重量的稻草都能将他們的精神壓垮。
明成佑期間打電話讓人送了早飯過來,傅染跟着他走出病房,現在沒有時間給她過度傷心,“為什麽不馬上報警?警方還要取證……”
她情緒有些失控,明成佑兩手握住她的肩膀,“尤柚還在死亡線上掙紮,你忍心讓她赤裸裸地呈現在別人面前嗎?況且醫生說施暴者用了避孕套,一旦報警,繁蕪的程序都應付不過來,你叔叔嬸嬸還有那個精力嗎?”
傅染像提線木偶般倒向他懷裏,兩手無意識地圈緊他的腰,“那要怎麽辦,我不知道她醒來要怎樣去面對。”
“傅染,你太緊張了,我送你回去休息會。”
傅染忙拉住明成佑的手,“我知道你有辦法,你答應我,幫我找到那個人。”
明成佑一夜未眠,再加上昨天晚飯沒來得及吃,這會精神尚佳但倦意很濃,他伸手撥開傅染頰側的碎發,“放心吧,我會讓他付出代價,比進警察局還要慘。”
兩天兩夜後,尤柚總算開始蘇醒,嬸嬸邊哭邊從重症監護室出來,尤柚現在的情況仍不容樂觀,傅染端給她一杯溫水,“嬸嬸,尤柚醒了嗎?”
“又睡着了。”
“她有沒有說起什麽?”
嬸嬸痛不欲生,“她說疼死了,還問我她的臉還在不在?小染……我真怕她醒來後會接受不了。”
明成佑站在傅染身後,這幾天病房內甚至整座依雲首府,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