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手抽筋了?”
“你、你個死孩子,”李韻苓複又在胸口輕拍,“方才羅家Y頭在這,你把事情一鬧,這婚肯定是辦不成的。”
“媽,”明成佑面色已有不耐,“破壞老大的好事,你想讓老頭子揍死我嗎?”
“別給我繞,這事你也是受害者,哪怕你再怎麽鬧都是應該的,難道你有心成全老大不成?”李韻苓的意思說得再清楚不過,但還不至當面把照片的來路說破。
傅染握住信封的手落到腿旁,又慢慢把信背到身後。
她深陷囹圄,李韻苓也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明成佑被說得煩了,手裏剝到一半的提子啪地丢向茶幾,濺出的汁水像飛灑的油畫拉勾出道道細紋,“媽,當初讓我跟傅家訂婚是您的主意,這件事要鬧起來難堪的還不是傅染,她難受就是我難受,她丢盡臉面,這臉還能長到我身上不成?”
李韻苓臉色鐵青,“你——”
“媽,”靜默在旁的傅染忙開口,“您別生氣,我和大哥的事早過去了,那天确實被人偷拍時借了角度,我保證今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短短數月,這小兩口倒是默契漸生。
難得見明成佑肯這般相護,李韻苓氣随之消去大半,總算能少操些心。
“小染,跟成佑好好過,媽有時候說話急,但都是為你們好。”
“媽,我懂。”
傅染和明成佑離開時,李韻苓送他們到門口,趁傅染不備,李韻苓輕捏兒子的手臂,“是不是要給你一百萬做封口費,明大記者?”
“哎呦,”明成佑直把她往客廳內推,“聽您的戲去吧,女包公。”
傅染走到半途,回頭見這對母子笑意盎然,李韻苓戳着兒子額頭不知在說些什麽,明成佑丢開她後大步走來。
他同她并肩而立,從她手裏接過車鑰匙丢到車頂,“你坐我的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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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還要去上班。”
明成佑已拖住傅染手臂将她塞入副駕駛座,“下午我讓司機給你把車送回依雲首府。”
明成佑戴上茶色墨鏡,見傅染手裏還捏着那玩意,他随手抽過,把信封撕碎後抛向窗外,白色紙面如雪輕揚,宛如指尖緊握不住的流沙,随着漸漸蕭瑟的冷風席卷而去。
“爸媽知道你和大哥的事了?”
傅染娥眉緊蹙,擡頭望向他。
“別這幅當我是神的表情,你們那點破事我還猜不到嗎?你在鏡子上寫下‘哥哥’兩字的時候我就有了懷疑,瞧眼下的局勢,是大哥親口說出來的?”
傅染點頭,“嗯。”
“呵,”明成佑冷笑,裏頭多少含有幸災樂禍的味道,“你當初這稱呼就不對,哥哥,哥哥,擺明亂倫!看你以後還敢惦記不?你要還有旁的心思,你就是在偷別人老公。”
哥哥成了大哥,明成佑一張烏鴉嘴說出的可不就是事實嗎?
“你喜歡往別人傷口撒鹽是嗎?”傅染若說不痛,那定然是假的,她撇開視線望向車外,明成佑唇瓣笑意漸染,心情大好的打開音響,“有傷口嗎在哪呢?回去讓我這哥哥給你好好檢查檢查?”
40心疼
回到依雲首府,明成佑先去浴室洗澡,傅染則推開落地窗來到陽臺。
晚風蕭瑟無味,掠過巨大蔚藍色的游泳池,撲在臉上有種清鹹味。
胸腔內一口氣堵悶,至今仍無法疏散。
她把四肢蜷縮窩進沙發,手機響起時震動發生的聲音摩擦着玻璃面茶幾發出刺耳無比的動靜,傅染吓一大跳,拿過手機見是個陌生號碼,她猶豫後接通。
“喂?”
一片靜谧無聲。
她把手機拿到面前,見顯示正在通話。
“喂?”
空寂的夜,只能聽得到傅染的說話聲,她不再開口,似乎已然猜到對方是誰。
良久沉默,傅染任涼風侵襲入體,她屈起膝蓋,頭枕着沙發椅背,兩人僵持着誰也不說話,她眼見明成佑從浴室出來,一件白色浴袍慵懶地穿在身上。傅染緊握手機,像是在跟空氣說話,“哥哥,你真要訂婚了是嗎?”
另一頭傳來輕微的嘆息。
很淡,如若不是聽得仔細很容易忽略掉。
傅染手指緊攏,得不到答案,她掐斷手機把它從耳旁挪開。
恰好明成佑推門走出來,“跟誰打電話?”
傅染忍住眼裏一絲酸意,“打錯了。”
“是麽?”明成佑長腿微屈坐到沙發上,一手拍拍傅染的腿示意她往裏靠,“方才我爸打電話來,老大的訂婚宴讓我們多費心。”
“嗯。”傅染輕應,鼻翼微乎其微發出個簡單音節。
明成佑似笑非笑地壓向傅染,“答應這麽幹脆?心裏憋着什麽壞呢吧?”
傅染想一掌揮開面前這張臉,她索性蜷縮起肩膀背向明成佑,“我可沒你那心思。”
肩膀處驟然一緊,明成佑用力扳她,傅染抵不過只得又平躺在沙發上。
“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我想想……是不是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還要眼睜睜看他訂婚,說不定你們倆之間美好的記憶這會全打破了吧?”
“……”
傅染手肘支在腰際,撐起上半身,“明成佑,我祈禱你哪天也會遇上這種事。”
“我要遇上,我肯定二話不說搶過來,你敢麽?”
她氣結,“怎麽不敢,我好歹也是傅家女兒,雖不如羅家有權勢但在迎安市也能獨當一面,你都說我們倆有情,真到那份上,我就開車沖過去,我不信他不跟我走。”
傅染眼見明成佑嘴角笑意漸逝,眼裏細芒寸寸結起冰寒,她也是惱了才會脫口而出,怪只怪明成佑專愛做些揭人傷疤的事。
聰明如傅染,腦子轉得快,還不等明成佑發怒,她早已悄然服軟,“明成佑,這些話你以後別說了行嗎?你答應過護我周全,你過去的事我也沒開口問過你,我心裏是難受,哪怕那時候懵懂不懂愛,但畢竟傷疤好了一時半刻還是忘不了疼……”
傅染真覺得,她有做演員的潛力。
只懵懂不懂愛五個字,便讓明成佑卸去心裏不适,他自己都未意識到為什麽聽到傅染先前那番話時,會莫名心煩氣躁,焦慮難安。
他似乎已經習慣旁邊有傅染的存在,習慣每次回家,看到主卧的那盞燈早早亮着。
他拂開心頭煩悶,拉起傅染的手,“走,睡覺吧。”
自那晚後,傅染沒有再接到過類似的電話。
明家和羅家開始大肆準備訂婚宴,明铮攜帶羅聞櫻高調出現在公衆場合,傅染在明家碰見過他們幾次,羅聞櫻不喜說話,明铮見到她也只是自然從容地打聲招呼,不會有過多的話。
半個月後,訂婚宴最終商定在明成佑與傅染當初訂婚的地方舉行。
李韻苓忙于張羅,事必躬親,傅染對她實在佩服,她暗地裏不止一次反對過這門親事,可人前卻盡心盡責維護慈母的形象,連氣球擺放位置都要經她确認,甚至比親生兒子的訂婚宴還要用心。
傅染是過來幫忙的,可陪在李韻苓身邊哪裏有她插手的份。
她站在布置一新的場地中央,擡頭望向升在半空的兩個氫氣球,玫瑰馥郁而浪漫的香味從半空傾灑而來,傅染晃眼,待會,此地又将有場轟動全城的聯姻舉行。
“小染,你也回依雲首府吧,在這也沒事,晚上跟成佑一道過來。”李韻苓見明铮停車向這走來,索性攆走傅染。
“好。”她本不想來,如釋重負緩口氣,轉身才走幾步卻迎面遇上了明铮。
傅染斟酌後,還是開口喚道,“大哥。”
“嗯。”他禮貌性點點頭,沒有多看一眼,大步穿過傅染身側來到李韻苓跟前。“媽,勞您費心。”
傅染背影僵直,始終背對着二人,他當她如空氣一般,連頓足說句話都覺多餘。
明铮和李韻苓說話的間隙,餘光望見傅染走出去的身影,他眼色輕斂,跟着李韻苓走進大廳。
明成佑回到依雲首府,上下樓通通翻遍也沒找到傅染,詢問過蕭管家,只說回來過一趟,但很快又出去了。
他開車趕往明铮的訂婚現場時,已是晚上8點。
在車上明成佑分別給傅染的朋友和家裏打過電弧,都說沒有見到她。
他又去她工作室找一圈,以及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還是不見她的身影。
明成佑沖到訂婚現場,大廳內觥籌交錯,不少人見到他都舉杯打招呼,“三少……”他卻完全視而不見,直到遇上李韻苓。
“媽,傅染來過嗎?”
“她不是和你一起來嗎?”李韻苓眼見不對,忙拉住明成佑,“搞什麽,真是讓人不省心。”
“媽,你別管。”明成佑匆忙撇開後在大廳焦急找尋,他把正在應酬的明铮拉到旁邊,“傅染在哪?”
明铮神色冷峻,不着痕跡撥開明成佑的手,“她是你未婚妻,怎麽反倒來問我?”
“別跟我打啞謎,真當別人都不知道你們的事?她至今沒有露面,難道你不擔心她?”
明铮臉部的淡漠被揉碎,眸內洩露出慌色,“會不會去了朋友家裏?”
“我都找過了。”
“明铮——”不遠處,羅聞櫻在招手。
明铮恍然想起什麽,他報了個地址給明成佑,“但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在那。”
明成佑驅車趕往明铮說的那個地方,他把天窗打開,左手手臂橫出窗外,冷風吹得他每個毛孔均在劇烈收縮。
他心情難得的不爽,這個女人!
明成佑又氣又急,卻有種異樣的情愫同時萦繞至心間。
她那般淡然而堅強,卻也有不願面對要自我逃避的事。
只是逃避真的有用嗎?
莫名的,他竟生出難掩的心疼。
41淪為偷窺狂
明铮說的那個地方是迎安市區內某所高中旁邊的居民樓,這時間,學生應該都在上晚自習,旁邊的舊公寓離學校近且價格低廉,成了不少小情侶共築愛巢的最佳場所。
他驅車順路前行,看到不遠處的路燈下停着輛紅色奧迪,再看牌照,可不就是傅染的?
裏頭的路被兩邊的小攤給占去不少空間,壓根開不進去,明成佑停好車問了路才知道具體方位,他行走在路影瑟瑟的弄堂內,蕭索燈光照不出男人此時的神色,耳旁唯有沉着的腳步聲朗朗有力。
明成佑猜測,傅染可能和明铮以前在這住過,要不然不會在他訂婚當日跑到這種地方來。
盡管知道傅染和明铮并沒有做實事,但想到此,明成佑心裏難免不爽,他走上一樓就着夜色查看門牌號,樓梯間印滿各式各樣小廣告,伸手敲敲門,卻無人應答。
明成佑不死心,只把門板敲得哐哐作響,“開門!”
見始終沒人,他擡起腿。
“明成佑。”一道聲音若有若無飄來,他四處張望,只見走廊盡頭的窗邊探出個腦袋,這感覺,要多驚悚就有多驚悚。
他大步走過去,朝着傅染說道,“給我開門!”
“我沒鑰匙。”傅染聲音壓低不似明成佑那樣明目張膽。
“那你怎麽進去的?”
傅染指指明成佑所站的窗前,老房子盡量都将每塊地方利用幹淨,這不,搭塊板往兩個窗戶一串,還能擺些花草及蔥盆,“我爬進來的。”
“……”
“那你還不回來?”
“你怎麽找到這的?”傅染白色高領毛衣襯得一張小臉蒼白,明成佑眸子攫住她不放,“大哥告訴我的。”
“你回去吧,我想再呆會。”
傅染才轉身就聽到一陣吱嘎聲,明成佑躍上窗臺,邊往板上爬邊說道,“你還真有能耐,也不怕栽下去摔成瘸子?”
傅染伸手拉住他,明成佑縱身一跳進了陽臺,“大晚上可別被人當成是小偷。”
“你少說話,”傅染瞪他,“你是烏鴉嘴忘記了嗎?好的不靈壞的靈。”
哼,有那麽誇張嗎?
要真能被他說中,他只需說把你腦子裏關于明铮的事都給我忘了,還用得着他大晚上跑這來挨凍?
傅染看來是站在這好一會了,她擡眼望向兩百米外的學校,教學樓內燈火通明,她把凍得通紅的雙手放到嘴邊呵氣,明成佑接過她的手,包裹住後塞入呢子風衣的口袋內。
傅染任他握住,“你沒必要找過來,我待會自己會回去的。”
“你跟大哥認識幾年了?”
傅染答非所問,“這地方是我高三時候跟暮暮和吱吱合租的,由于宿舍斷電時間有規定,我們在高三下半學期搬了出來,哥哥……”傅染頓聲,換了個稱呼,“大哥來過一次。”
她輕描淡寫掠過,明成佑卻不認為事情真如傅染嘴裏那般簡單。
“你和大哥是怎麽認識的?”
“那年……”傅染眉眼淺淡,想起初遇時的場景,那麽遙遠,但一旦重新提及,總好像就在眼前,“吱吱和她男朋友闖了禍,跟另一所學校的男生們打架,我和暮暮趕去的時候看到吱吱他們被大幫人圍在中間出不來。那時候我們都還年輕,一個個吓得連哭都忘記了,然後,一輛車子突然闖過來,下來的他……堂而皇之地将我們帶上了車。”
傅染還記得她坐在副駕駛的位子,旁邊的男人似乎不愛說話。
吱吱捧着男友被打破的頭鬼哭狼嚎,男人開車時冷冷丢下句話,“沒那本事逞什麽能?死在外面還要別人替你收屍。”
吱吱當時氣的差點冒煙,但沒法子,誰讓別人救了他們的命。
接近零下的溫度站在陽臺吹冷風,明成佑懷疑他腦子肯定抽筋了。
口袋裏電話不止一次響起,他不用接都能知道是李韻苓。
這會,訂婚宴恐怕正是熱鬧時。
“哎呦,聽說今晚有雨,老王,你的花我給你搬到樓道裏啦,可別被淹死……”
明成佑聽到說話聲,忙摟住傅染肩膀退到旁邊。
一位中年婦人正在把橫在窗臺的板撤掉,傅染欲要走過去,卻被明成佑扣住手,“你真想別人當我們小偷嗎?”
“那我們待會怎麽出去?”
明成佑探身,見婦人走遠後這才說道,“門擺在那你非要當蜘蛛俠?”
傅染氣結,心想也是,這大少爺理所當然的事情多了去,她把明成佑推到陽臺門前,“要不是被反鎖掉,我用得着讓你爬窗戶嗎?”
明成佑松掉傅染的手,大步走到窗臺前,完蛋,板子被撤掉後除非會飛檐走壁,要不然只能困在這。
但明三少又是個死不肯承認錯誤的,他扭頭朝氣得直跺腳的傅染道,“多點時間讓你緬懷過去不是更好?你該感激我。”
“鈴鈴鈴——”
遠處,傳來晚自習結束的鈴聲。
傅染原本沉重的心情被攪得一團亂,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明成佑見她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當即心情大好,“沒見你膽子這麽小過啊?”
樓梯間很快傳來一串串歡快的腳步聲,傅染拉起明成佑縮到晾衣架下,明成佑起先不肯,多掉面子的事,但傅染哪管他,總比被人當成小偷好。
門咔噠一聲,女生歡快的嗓音輕揚幹脆,“總算結束喽,最讨厭自習,搬到外面你還非要去。”
“你成績好不容易上去,必須堅持。”說話的是個男生。
“老公……”
傅染不自在地縮緊肩膀,這才多大的孩子,明成佑探頭往裏頭瞧,傅染一把将他揪回來。“做什麽呢?”
“說不定有限制級畫面。”
“……”
居然偷看?
“老公我跟你說,坐在我前面的美美真讨厭,不就買了件ONLY的大衣嗎?今天在全班女生面前得瑟了一圈,還說我的衣服都是淘寶淘來的便宜貨,氣死我了……”
年紀輕到底好,即便有煩惱也都是些簡單的事。
男生在旁笑她,“沒事,等老公有了錢給你買LV,到時候你把她約出來,得瑟回去。”
女孩笑着撲過去在他臉上親吻,“好,我先去收衣服。”
說完,松掉手小步朝陽臺跑來。
傅染手指掐住明成佑臂膀,嗓音急得變調,“怎麽辦?”
不會以為他們兩個是偷窺狂吧?
42陪她難過
“咔噠——”
陽臺門推開。
女孩亮起燈,咻然看到晾衣架旁的二人。
她杏目圓睜,嘴巴張得老大,趁女生未反應過來,明成佑已先一步掏出錢夾內的現金遞到女孩跟前,“給,去買LV吧。”
傅染完全被這一幕給驚怔,女孩顯然也沒有反應過來,她呆呆望着二人,猛地一陣河東獅吼,“老公,老公,啊——”
“怎麽了?”裏頭男生聽到叫喚,踩了拖鞋急忙跑到陽臺。
傅染腳步輕移至明成佑身後,他臉皮比她厚,足夠抵擋。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在這?!”男生急欲将女友護在懷裏。
明成佑不耐煩地甩甩手裏鈔票。“我們就借你們陽臺一會,這些錢足夠了吧?”
小情侶面面相觑,女孩從男生懷裏探出個腦袋,有些不确信,“你這不會是假鈔吧?”
傅染仰首,這樣的角度正好看到明成佑嘴角似有抽搐,用假鈔?他?
“既然這麽有錢為什麽要來陽臺?外面賓館多得是。”男生腦子轉的飛快,立馬提出質疑。
明成佑拿錢的手收回,他望向旁邊,竟不見傅染身影,他另一手摟着她肩膀将她提溜至身側,明成佑以眼示意,意思讓傅染解釋。
傅染忙垂下腦袋,該躲的時候她絕不出來逞能。
“老婆,快去看看缺什麽東西沒?”
女生從他懷裏出來,才走兩步又折回道,“門反鎖着他們進不來,再說值錢東西我全帶在身上。”
明成佑眼見旁邊這女人是指望不上了,“我們倆以前也在這念書,這房子恰巧是那時候租住過的,現在雖然結了婚但還想回來看看,所以……”
聽聽,多麽有情調?
“嘻嘻,野鴛鴦吧。”女生不合時宜冒出來一句。
明成佑又把皮夾內全部現金掏出,“借門過過,這錢給你。”
什麽野鴛鴦,他臉色驟然難看,他們是乖鴛鴦,且一張床上躺着正兒八經的。
“老公……”女生踮起腳尖,手掌攏成扇形湊到男友耳邊,“LV啊。”
“這不好吧?”
“切。”女生先一步接過明成佑手裏的錢,“走吧,要不是看你長得帥我早報警了。”
傅染逃也似地跑出居民樓,丢臉,太丢臉了。
明成佑三兩步緊追,“跑什麽跑,怪不得老話說大難臨頭各自飛。”
“我發現你就是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本來她一個人在這好好的,他非擠進來湊熱鬧。
訂婚現場。
諸事過後,雙方家長忙于應酬,明铮從侍應那裏接過杯酒,他松了松領帶,修長雙腿走下石階來到廣場中央的噴水池前。
鹹涼的水漬順風濺落幾滴到臉上,明铮的臉在月色中顯得晦澀不明,他仰頭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苦澀而冰冷瞬時刷過喉嚨口。
明成佑至今未歸,也沒有打電話來,看來應該是找到傅染了。
他深信自己每步棋都經過深思熟慮,并沒有走錯。
他需要一個時機,可時機卻遲遲不見來,最終必須要拖到他和羅家聯姻。
傅染兩手插入兜內,形單影只往前走。
“還想回訂婚宴嗎?要不我陪你去搶婚?”
傅染猛地回頭,“說話不要夾槍帶棒,我可沒你那心思。”
當初還讓沈寧故意在訂婚宴鬧那麽一出。
明成佑狹長的桃花眼流溢出豔色笑意,漸漸的,那抹笑幾近難以自抑,他擡起手指點點傅染,“再說一遍。”
“什麽東西。”她心情本就煩躁。
“什麽槍啊棒啊的,傅染,你思想不純潔。”
她定睛見他笑的邪肆,幡然醒悟,一張俏臉通紅,擡腿去踹他。
明成佑及時躲開,傅染氣地轉身就走。
她本想好好靜一會,卻不想他攪局不說,愣是把她心情全毀了。
但不得不承認,她心裏已經沒有來之前那麽難受了。
路走過去一半,傅染聽到身後腳步聲跟得很近,明成佑在一處路燈下追上傅染,長臂從傅染腰際穿過去摟住她。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男人有力的心跳聲隔着層薄薄的布料如密鼓般擂在傅染背部,陸續還有下自習的學生經過,明成佑腦袋靠近傅染頸間,“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玩什麽?”
她心安地窩在他懷裏,全身松懈,“游樂園,裏面不是有木馬可以騎嗎?”
“幼稚。”男人笑她。
下一瞬,摟住她腰的手卻用力将傅染抱起,傅染騰空被明成佑繞圈轉動,吓得失聲尖叫,“啊——放開我,頭暈。”
他抱着她原地轉了好幾圈,落地時傅染只覺頭暈目眩,下意識攀住明成佑肩頭,鼻翼和前額有細汗滲出,她眉角染笑,卻閉着眼睛直拍胸口,“好暈。”
明成佑俯身親吻,靈舌撬開傅染牙關,她眼皮輕微顫抖下,最終還是沒有睜開眼。
舌尖交纏細吻,明成佑扣住傅染後腦勺,火熱而暧昧的氣息愈演愈烈,旁邊有學生經過,幾個男孩子吹起口哨。
傅染退縮,明成佑已然不管不顧,勒住她背部的手恨不能把她永遠禁锢在懷裏,傅染垂在他腰際的手也不受控制地摟住了明成佑的背。
在外吃過晚飯,傅染疲倦不堪,明成佑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把她的車開回去,他讓傅染躺在自己車的副駕駛座上,調了個極舒适的角度,又把風衣蓋到她身上。
驅車離開時,一看時間,即将淩晨。
傅染睡得正香,腦袋耷拉着找不到合适的睡姿,明成佑将她的腦袋放到他肩上,這才開車緩速前行。
羅聞櫻一天高跟鞋穿下來,兩只腳疼得厲害,她端坐在明铮旁邊,從上車到現在兩人一句話沒說過。
迎面而來的車擦肩駛過,明铮認出是明成佑,他在前面強行調頭,提速緊緊追上。
明成佑視線從後車鏡收回,他把車停到路旁,等着明铮。
放下車窗的同時,明铮的車穩穩當當停在旁邊。
“大哥,嫂子,”明成佑率先打招呼,“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聲恭喜,希望不會太晚。”
“謝謝。”羅聞櫻表情清淡地點點頭。
明铮不說話,卻一眼望到副駕駛座上的傅染,她披着明成佑的衣服,這會躺在他身上睡得正香。
43狼心暧昧
“在哪找到她的?”明铮全然當旁邊的羅聞櫻是空氣。
“她的工作室,連夜排舞想來是累壞了。”明成佑忽略掉明铮眼裏一閃而過的落寞,“大哥,你也快送嫂子回去,明天見。”
直到黑色車尾消失在寂寥幽暗的夜裏,明铮這才驅車離開。
羅聞櫻很安靜,從見她第一面起她就不是那種喜歡說話的人,長相稱不上美豔,但清秀有餘,畢竟是打小在優渥環境熏陶出來的,氣質自然一等一。
她對明铮也沒有人前表現出的那樣熱絡,她沒事從不給他主動打電話,哪怕方才明铮對傅染的關心那般明顯,她也不會多問。
回到羅家,明铮下車替她拉開車門。
“謝謝。”
羅聞櫻拿了手拿包準備離開。
“等等,早上8點我過來接你,先去家裏吃早飯然後再回到你家。”
“好。”
明铮經過羅聞櫻身側,月光淡化了女子與她稍顯不符的豔麗妝容,她背部挺直,9cm高跟鞋站了一天肯定難受。
但明铮不關心這些,他看得出來,羅聞櫻對他也不親密。
望着駛出大門的車子,羅聞櫻這才蹲下身輕揉腳踝,男子清冷幽涼的氣息還未褪去,這就是即将要陪她一輩子的男人嗎?
盡管長得好看,但始終太冷,很難走進他的心裏去。
傅染和明成佑回到依雲首府,毫無例外看到坐在客廳的李韻苓。
明成佑知道李韻苓肯定是為他們二人不出席訂婚宴的事,他把傅染先支上樓,免得她陷入火海。
約莫半小時,傅染站在陽臺上看到李韻苓坐了車離開。
她回到卧室,一時半會睡不着,索性打開電視。
明成佑洗完澡躺到床上,見CCTV正回播春晚小品,他從傅染手裏搶過遙控器,“這有什麽好看的?”
“你喜歡的我也不愛看!”
“那也得聽我的。”明成佑口氣強硬。
兩人就像是在争奪糖果的小孩。
“憑什麽?”
“憑我是你男人!”明成佑随意調個臺後把遙控器丢得遠遠的,但他發誓,真的,他可以用他明三少光輝的形象來發誓,他絕對沒有故意要調到成人頻道。
“嗯——哦——”
“啊——”
傅染臉色通紅,屏幕上兩道交纏的身影密不可分,暧昧光線配合音效直竄入耳中,她眼睛望向明成佑,他自個也明白,他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的。
“你做什麽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你要不存壞心思,我随便瞅你一眼你心虛幹嘛?”傅染趁其不備,卷了被子把自己團團圍住。
這樣子,可不就是把他當狼似的防備?
若事情真是他做的倒也無妨,偏明成佑又是個吃不起冤枉的,他撲過去将傅染整個壓在身下,“說清楚,我存什麽心思了?”
傅染頭悶在被內,說話模糊不清,“你自己清楚。”
她兩手緊抓被沿,卻遲遲不見明成佑有所動作,傅染俏俏把被子從眼前挪開,放大的俊臉近在咫尺,前額幾乎相抵,明成佑先一步按住被子,炙熱的吻落在傅染頰側。
“啊——”她驚呼。
一樓大廳,蕭管家親自整理完李韻苓用過的茶杯等物,才要進房間,聽得一陣叫聲從二樓穿透而來。她輕拍胸口,喃喃自語道,“太激烈了。”
應時應景,還有電視機內的聲音做調劑,明三少血性方剛,這會若還能忍……
他就不是個男人!
可傅染不一樣,她兩手推住明成佑胸膛,“我沒心情。”
“你和沈寧在咖啡廳把我出賣的時候多嚣張,還說你有我高潮時候的照片,傅染,我們前兩次都是關了燈做,這次我把燈全部打開,讓你看看我瀕臨極致究竟是何模樣,有興趣嗎?”
能把這種話說成一種藝術,那絕對是門本事。傅染今日算是學到了。
在某種拼力氣的較量上,男人永遠處于上風,他果然把卧室內全部燈都點亮,清晰的畫面感随着明成佑起伏身線與原始運動而逐一呈現在傅染眼中。
人的感官總比大腦更誠實,撕扯纏綿得到回應,動作也越加奔放,汗水浸潤過絲綢被單,如火如荼的暧昧春色猶如競相綻放的紅薔薇瑟瑟生情。
激情碰撞下的軀體在床沿摩擦,傅染手背遮住臉,嗓音嘶啞破碎随時像有哭出來的可能,“停……我信,我信總成了吧?”
至少,他這樣子不曾在她一個人面前有過。
傅染胸口空氣猶如被倒置出來,難受的緊。
明成佑撥開她的手,臉湊到她跟前,“給我好好看着。”
卻不料,骨子裏迸發出來的美态卻是她先一步因承受不住而爆發,明成佑拿過床頭櫃的手機快速按下鍵,傅染驚得身體劇烈收縮,起身要去争搶。
生命的起始化作暖流注入最深處。
明成佑一手摟住傅染,另一手把照片存入私密文件夾,傅染從他手裏搶過手機,“你變态!”
“我删了。”
鬼才信他的。
傅染找遍所有文件夾,她又氣又惱,“在哪?!”
“真删了!”
她又找了圈。
“你發誓。”
明成佑開始睜眼說瞎話,“我發誓。”
傅染将信将疑,餘怒難消,“卑劣。”
反正罵一句又不會掉塊肉。
她掀開被子要去洗澡,陡然發現自己的兩條腿還在明成佑腰際,她頓時清醒,目前往下逡巡後落回明成佑臉上,“你又忘記做措施了?”
“傅染,你可以考慮要個孩子。”
明成佑眼見傅染背過身去抽枕頭,他先發制人将她重新壓回身下,“我知道你明天要吃藥,為了讓它的藥效發揮到最好,我們應該多設置些阻礙。”
說的冠冕堂皇,換句人話,就是想再做幾次。
44未婚妻不能欺
明家餐廳內氣氛異常。
明铮和羅聞櫻是最先到的,明成佑和傅染也沒拉下時間,李韻苓在廚房親自張羅早餐,明成佑眼見她忙碌,嘴角不期然勾起嘲谑。
這種明裏一套暗裏一套的事,也只有李韻苓做得來。
“聞櫻啊,昨晚睡得還好嗎?”李韻苓親昵地拉過羅聞櫻的手。
“媽,我睡得很好。”
“換了個地方可能會有不習慣,但用不了幾天就能好的。”李韻苓言語間帶有試探,明铮和明雲峰在旁邊商量公事,聽到這,擡起頭替羅聞櫻解了圍,“媽,聞櫻昨晚說有些東西還沒整理出來,要今天才能搬到湖城半島。”
“這樣啊,那也挺好。”
明成佑冷笑了句,插話說道,“媽,你以為別人都跟我和傅染似的,要迫不及待搬到一起呢?”
說到底當初還不是李韻苓給逼得。
“你個死孩子說話沒正經,不是你自己按捺不住說要把小染早些接過來嗎?”李韻苓話音未畢朝明成佑瞪了眼,得,反正他名聲擺在那,再被潑盆髒水也沒什麽委屈的。
傅染坐在旁邊不說話,哪怕明成佑拿她尋開心她也置若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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