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謝白衣看了一眼山匪頭子警惕的雙眼,盯着他思考接下來怎麽辦。
雖然語言不通,但謝白衣還是有法子和他們溝通的,再說有歲說的是純正的修真通用語,反而是這些山民的話更像本土界域的語言。
大約又是一個被修者控制的界域。
有些修者格外熱衷尋找還沒開發的界域,按照修真界的規矩,第一個找到的界域的人可以享有此界域三分之一的資源,如果他有這個能力的話。畢竟不是每個界域都處于莽荒時期。
例如蓮光界,以前是沒有魔修的,第一個發現蓮光界的是個強大的魔修,蓮光界的修士經過艱苦卓絕的戰争,勉強保住三分之一的地盤,這讓蓮光界除魔修之外的種族團結一致,直到那個魔修飛升,才把留下來的魔修趕到荒蕪之境。
因為這些歷史原因,蓮光界上下都很鄙夷此類修士,謝白衣若有所思的看着這個山匪。
他年少時,因為他那位汲汲長生的父皇,也接觸過不少道士,其中有個道長對他特別熱情,極力想把他拐去修道,他的招魂術也是向這個道長學來的,只不過他招魂沒招到他想要的人,他覺得那道士在騙他,就沒在學了。
謝白衣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一個道術,叫同心術,這個道術可以讓人短時間溝通,類似心靈對話,不用擔心語言不通的問題,但時間很短。
他想了好久,勉強想起口訣和手印,雙手停停頓頓,僵硬的像石頭,到了最後關頭,謝白衣想不起來最後一段口訣,他盯着手上泛出紫色的光,忽然覺得那個道長說他有天賦的話也許不是忽悠他的,既然想不起來,謝白衣也不想了,手指指向山匪頭子,紫光一閃,沒入山匪驚駭的眉中心。
“神使。”
謝白衣首先聽到這兩個詞,然後發現山匪的眼神變了,似乎有些疑惑,還很氣憤。
“神使為什麽幫助外來者。”
山匪死死地盯着謝白衣,開口說了什麽。
謝白衣自然沒聽懂,他對山匪道:“我不神使,你叫什麽名字,那個少年是你們抓來的?”
山匪頭子錯愕的看着他,抿唇不語。
謝白衣也懶得廢話,淡淡道:“你想好怎麽回答,他們的命就看你回答的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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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匪頭子怒目圓睜,半響不甘心道:“我不知道,我從沒見過那個少年,他不是我們抓來的。”
似乎發現謝白衣不太相信,他連忙道:“我們是山民,不是土匪,從不下去打劫過路的人。”
謝白衣品味了一下山匪頭子的話,目光在他身上打滿補丁的麻衣上掃了一眼,即使打滿了補丁,但衣服上還有一些破洞沒有補上,露出古銅色的皮膚,心裏已經信了幾分,目光滑過手臂,看到一個徽記,他微微一愣。
山匪頭子被看的頭皮發麻時,就見謝白衣拿出一把長劍,仿佛是玉制的,才拿出來,山匪頭子便感覺到一股寒氣,他滿心驚怒,卻見此人拿着劍在他手臂上一劃,是傳聞中吹毛立斷的神劍的鋒利,他的袖子被劃破掉下去也就不奇怪了。
謝白衣盯着白色的徽記,是一個小劍,劍上一共九個葉子,劍柄上刻着兩個字,姜氏。這兩個字是用上古文字書寫的,和蓮光界風流的姜家少主手上的一摸一樣。
姜家的族徽九葉劍。
他記得姜家少主之前還有個同母兄長,天生劍骨,後來失蹤了,不然少主的位子也輪不到那個只知道賭博,被姑娘的長劍追的滿城亂串的風流少年了。
謝白衣若有所思地打量山匪頭子,左看右看和那個姜少主沒有一點相似,凡人之身,沒有靈根,但這個族徽只有姜家嫡系才會有。
“謝大哥,我畫出來了。”有歲跑了出來,他飛快來到謝白衣身邊,神色有些奇怪。
謝白衣看到他手上的畫像,普普通通的老婦人,一掃而過,然後看到有歲手上攥着一個玉牌,如果說姜氏的族徽讓他懷疑山匪和姜家有關系,但看到那個玉牌,謝白衣就确定了,這人一定是和姜家有關系。
有歲眉頭微皺,似乎有些為難,低低道:“謝大哥,我們出去說。”
謝白衣挑眉,掃了一眼看到玉牌眼睛都紅了的山匪,問道:“就在這說罷。”
有歲猶豫半響,最後點點頭:“他好像是姜家後人。”
謝白衣微怔。
有歲繼續道:“謝大哥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被詛咒的大将軍嗎?他姓姜,姜家一脈單傳,每一個傳人都有九葉令牌。”他說着攤開手掌,那枚瑩瑩發光的玉牌乃是劍的模樣,和山匪頭子手上的徽記一摸一樣。
“姜家後人手上都有這個模樣的族徽。”有歲說到這裏低頭看向山匪,正好看到山匪手臂上的族徽,眼睛倏然睜大。
謝白衣看到山匪的表情從不敢置信到懷疑,心裏訝然,他能聽懂有歲說的話。
“你再說一遍。”
山匪頭子猛的一蹦,瞬間跳了起來,他用力一掙,幫助他的麻繩立刻被繃斷了。
有歲瞪大眼睛。
“這是姜不佞的族徽?”
謝白衣一劍橫過去,震得的山匪頭子連連後退,他通紅的眼睛直直盯着謝白衣,看到謝白衣冷淡的表情,最後忍了下去:“你說。”
有歲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該怎麽說,姜家絕嗣是十幾年前就确認的結果,那時他還沒出生,具體時怎麽回事他也不清楚,忽然出現一個疑是姜家後人的人,有歲心裏也在打嘀咕,但皇室和姜氏先祖有過約定,不管以後如何,都必須善待姜家後人。
謝白衣收回長劍,對二人道:“找個地方說話罷。”
他也想弄明白,這人是不是姜家少主兄長的後人,他昔年欠姜少主一份恩情,至今未還,姜少主從未提過報恩的話,只不過有時候,他會提起他大哥。而且,他記得,姜少主那一輩從不,其兄長就叫姜不佞。
山匪頭子很快冷靜下來,征得謝白衣的同意,解開了同伴的繩子,讓他們回去休息,帶着謝白衣和有歲來到院子裏。
他先看了有歲畫的畫像,搖頭道:“寨子裏沒有這個人。”
有歲皺眉。
山匪頭子繼續道:“我們這是新建的寨子,人也不多,一百零三個人,每一個我都認識,我那些兄弟都是其他寨子趕出來的,最大才五十,這畫像上的約有七八十歲了。”
謝白衣道:“他沒說謊。”他的神識掃過這個山寨,确實沒有畫像上的人。
山匪頭子一愣,随後想到謝白衣之前施展的法術,放松下來。
有歲雖然還有點疑惑,但謝白衣救過他,最終選擇相信謝白衣。
山匪頭子立即道:“它真的是姜家的族徽?”
有歲神色複雜地點點頭:“我家先祖和姜大将軍關系親厚,父親曾經跟我說過姜家的族徽,你自己不知道嗎?”
這點,有歲有些奇怪,姜家乃是世不降等襲王爵,隔幾代就和皇室通婚,可以說,姜家算是皇室的血緣關系最近的。
“你若不信,可以下山去求證,天下百姓都知道姜家的族徽是什麽樣的。”
山匪頭子神色恍惚,不知道有沒有聽進有歲的話。
“十歲之前的事我都忘了。”
許久,山匪頭子說了這麽一句話。
有歲驚訝,喃喃道:“姜賀十歲去世的。”
他的聲音太輕,只有謝白衣一人聽到了,他看向山匪頭子,卻見他失落道:“我陪你們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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