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蕭然然摟着她問:“不是搶劫?那就是有仇?你和誰結過仇?”
“我輕易不得罪人,不過最近還真得罪了一個,就是那個故意坑我殺豬單的客戶。”
顧夙夜一提,蕭然然就想起來了,那個男人自己外遇,還誣陷老婆外遇,小三懷了孕逼婚,他就找上了工作室,想坑工作室一筆。
當初她還說這事交給她,結果直接昏迷了一個月,顧夙夜自己把這件事了結了。那男人差點因為商業詐騙罪入獄,錢沒坑到,養小三的事也曝光了,和妻子離婚也離得極不光彩,他要記恨顧夙夜完全有可能。
果然,沒過多久警方就證實了這一猜測,警方在道路監控裏發現了歹徒,很快就将其抓捕歸案,歹徒供認不諱,指認了幕後主謀,正是那客戶。
那客戶自那之後一直懷恨在心,就想到了買兇報複這一出,卻沒想到,還沒等報複的快感上頭,同夥就落網還供出了他。
警方迅速出警抓捕,卻撲了個空,嫌疑人不知從哪兒得了消息,已經連夜逃走,人去樓空。
不過就算逃他又能逃到哪兒去?通緝令都下了,他不管到哪兒都是寸步難行。
蕭然然對于他逃走這件事非常暴躁,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出動了不少自己的人脈幫着一塊兒找。
顧夙夜倒是不怎麽在意,有警察處理,她放心得很,還勸蕭然然稍安勿躁,不值得為這樣的人渣浪費情緒。
蕭然然道:“我才不是為了他,我是擔心你!”
顧夙夜道:“擔心我什麽?我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
蕭然然道:“我知道,我是擔心他狗急跳牆。”
蕭然然擔心的不無道理,人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真的什麽都幹得出來。
顧夙夜傷得不重,住了兩天就出院了,蕭然然不準她再回老宅,撒嬌耍賴無所不用其極地把她哄到了新買的房子,不管怎麽樣,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安心。
那是個精裝一室一廳,就在新輝集團旁邊,工作室也搬離了老破舊,搬到到了公司,時間匆忙,自然是騰不出一整層樓的,只是騰出來一間辦公室,不過也有原來那小破屋全面積加一起的五、六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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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夙夜看着客廳不大,卧室也不大的小一居,有些奇怪,大小姐怎麽委屈自己住這麽小的公寓?卧室放一張床兩個衣櫃基本就滿了,客廳還好些,空間相對較大,不至于逼仄,反倒還挺寬敞舒适的。
“這附近沒房子了?”
“有啊,多着呢,怎麽了,你不喜歡這間?”
“你不覺得有點兒小嗎?咱們可是兩個人。”
“兩個人怎麽了?”
蕭然然圈着她推進了廚房,火上還煮着雞湯,該撇白沫了。
蕭然然掀開鍋蓋,一邊撇着沫子扣進碗裏,一邊笑道:“我故意選的一室一廳,省得你生氣了睡書房客房什麽的。”
顧夙夜無語道:“我生氣了會直接回老宅。”
“謝謝提醒,我回頭就把老宅給你賣了。”
“我不賣,那是我奶奶留給我的。”
“那就把鑰匙沒收。”
顧夙夜被她圈着腰走不了,只能歪在旁邊看她撇沫子。
“你就沒考慮一下生活便利的問題?沒有書房怎麽工作?總有做不完帶回家裏的時候吧?”
“在床上做。”
“什麽?”
“你來。”
蕭然然牽着她進了那個她只看了一眼的卧室,窗外秋雨連綿,昏暗的光落進屋裏涼絲絲的,大白天還覺得有些暗。
蕭然然按開暖燈,牽着她到床邊,從床頭櫃和床梆之間的夾縫拉出一個連牆小桌,桌子有放水杯的圓形凹槽、卡平板的長條槽,還有個可以容納兩三只筆的凹槽筆筒,以及輕松放下筆記本的空間。
“怎麽樣?夠你用的吧?”
收回小桌子,她又掀開床頭櫃,沒錯,是掀開,她掀開床頭櫃桌面,看似是抽屜的抽屜是往下擺的,掰平就像個桌子一樣,櫃子裏放着一臺打印機。
“還缺什麽,你說。”
顧夙夜:“……”
顧夙夜:“确實有一句話想說。”
蕭然然:“你說。”
顧夙夜:“我晚上工作,開着燈,可能會影響你休息。”
蕭然然:“沒事,我戴眼罩。”
蕭然然又補充道:“我不會讓你工作太晚的,身體重要。”
蕭然然:“還有什麽缺的或者不滿意的嗎?”
顧夙夜:“有。”
蕭然然掌心朝上,示意她請講。
顧夙夜微微一笑:“我對你不太滿意,可以請你離開嗎?”
蕭然然猛地攬過她的腰,親了她一口:“想得美,我可是承重牆,這房子離了我可是要榻的。”
“虛假宣傳。”
她們兩個這邊如膠似漆,方洛施那邊卻痛不欲生,一天給蕭然然打了無數次電話,每次都是背着原晨,每次都會哭。
原晨被趕鴨子上架裝了絕症,裝得越久越不敢說實話,每天都是膽戰心驚的,生怕事情敗露方洛施徹底跟她決裂。
原晨苦不堪言,方洛施強顏歡笑,情話說了一大堆,都是原晨原本做夢都不敢想得,方洛施說得越動聽,她就越怕。
蕭然然寬慰原晨,方洛施是真的喜歡她的,這是方洛施在電話裏親口說的,蕭然然還把通話錄音發給了原晨。
【然然,你說我是不是犯賤?原晨好好的時候,我恨她恨得咬牙切齒,恨她破壞了我們之間這麽多年的友誼。現在她變成這樣,我卻後悔的要死,恨不得她打我一頓罵我一頓。】
【然然,我好像真的不只是當她是朋友,我愛她,我沒辦法想象沒有她的生活。我該怎麽辦?我好想替她生病,想替她去死,這樣我就解脫了。我是不是很自私?明明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可我真的好難受,我真的不想她死,我不想啊然然……】
方洛施的告白聽在原晨耳朵裏,非但沒讓她高興,反而讓她更自責了,她要跟方洛施坦白,哪怕方洛施不原諒她,她也不能放任她這麽痛苦。
蕭然然贊成她不讓方洛施痛苦的意見,卻不贊成她坦白,她以方洛施跟她絕交做提醒,答應原晨馬上安排轉院,到時候就能名正言順的說醫院誤診。
蕭然然這邊忙着幫原晨轉院,那邊原晨竟然沒繃住,跟方洛施坦白了。
方洛施的憤怒可想而知,當場扇了原晨一耳光,決絕而去。
原晨沒有出賣蕭然然,方洛施離開後就給蕭然然打了電話,語氣很平靜,說的話卻颠三倒四,說着說着就笑了,大馬路上,還能聽到車流聲,方洛施笑得像個傻子。
笑到最後漸漸成了抽泣。
“我恨死她了然然,真的,恨死她了。”
蕭然然心裏不是滋味,忍不住嗫嚅道:“其實你也該……恨我……是我給她出的主意。”
話音未落蕭然然就後悔了,手機突然結束了通話,跳轉到了桌面。
蕭然然嘆了口氣,前一秒她還在說原晨坦白太傻,下一秒自己也做了同樣的傻事。
方洛施這次真是氣狠了,大概再也不會原諒她倆了。
那夜,蕭然然難得沒有纏着顧夙夜夜間運動,輾轉反側了一整晚。
兩天後,原晨出現在了她家門口,依然戴着她的金絲眼鏡,除了顴骨瘦到凸起,竟然是精神矍铄的。
“你……你倆和好了?”
“沒有。”
“那你怎麽這麽精神?”
“我想開了。”
“什麽?”
“我這樣的垃圾,根本就配不上那麽好的她,今天起,我眼裏只有工作!”
原晨看了眼腕表。
“好了,沒時間耽誤了,現在,馬上,帶我去許女士家,你已經遲到六分鐘了,麻利點兒。”
原晨不提,蕭然然還真忘了這茬。
工作室剛搬遷,顧夙夜還有好多事要操心,再者她也不放心顧夙夜一個人出門,就把這事包攬在自己身上,她開車載着原晨去了許家,不知道改改的全名,權且稱做許家。
許阿姨等在家裏,禮數很周全,就是一樣的不太熱情,不過茶泡得很好喝。
原晨進去給改改做心理疏導,許阿姨去廚房做飯,說留她們吃午飯,馬也和劉藝在客廳陪她。
劉藝已經跟她混熟,跟她有說有笑的,馬也一直在旁邊沉默地看着她。
蕭然然雖然和馬也不熟,可聽顧夙夜說,馬也這人很健談,怎麽今天這麽沉默?尤其看她的眼神,總覺得怪怪的,可也說不出哪裏怪。
又不是第一次見她,總不會是對她的長相感興趣吧?
肯定不會,馬也親口說的自己喜歡改改。
原本還想趕回去陪老婆吃午飯,沒想到原晨這一個心理輔導,直接輔導了三個多小時,都十二點多了,兩人還沒出來。
許阿姨端了飯菜給她們送進去,出來後就招呼大家吃飯。
蕭然然刻意仔細觀察了許阿姨,她是典型的冷白皮,發絲柔而黑,嘴唇薄而紅,眼尾的朱砂小痣格外的妩媚,盯着那小痣看,總有種下一秒她就會擡眸一笑的錯覺。
蕭然然觀察地并不猥瑣,她是正大光明看的,這樣明目張膽的目光,許阿姨自然不可能感覺不到。
她真的擡眸看向了她,也真的驚豔了她,不過,總覺得那眼神有點太過冷漠,比不過她親愛的老婆那麽溫和。
果然她的老婆才是最棒的。
許阿姨問:“怎麽了?菜不合胃口?”
蕭然然笑着搖了搖頭,“不是,我就是覺得阿姨您長得實在太漂亮了,怎麽看都不像是有那麽大孩子的人,您平時是怎麽保養的?能不能教我們幾招?”
她這一開口,劉藝也特別期待。
“是啊許阿姨,我也覺得您特別年輕,要不是知道您是改改的媽媽,我都覺得您跟我差不多大。”
許阿姨微微笑了下,“謝謝,其實我年齡确實不大,只是生孩子比較早。”
蕭然然趁機問道:“改改今年也二十歲了吧?您是幾歲生的她?”
單看長相,許阿姨頂多二十七八,總不可能七八歲就生下這麽大個女兒。
“我……十九歲生下的改改。”
十九生,十八懷,這個年齡選的……該說真好?還是真巧?反正剛好成年,一點兒都不犯法。
“這麽說您都三十九歲了?天吶,一點兒都看不出來,說您十八我都信!您到底是怎麽保養的?我真的真的特別想學!”
嘴裏這麽誇着,蕭然然可是一點兒也不信,四十長得像十八,美顏都沒她這麽強大。
“我……”
許阿姨剛說了一個字,書房門咔噠一聲開了,改改搖着輪椅出來,視線直勾勾落在蕭然然身上,臉上的白底紅紋狐貍面具暈着冷白的光,紅唇微動,突然蹦出一個字。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