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付臻紅很認真的反問了一句:“這個還不夠嗎?”
武植瞬間沉默了。
在此之前, 他想過很多原因,但萬萬沒有想到真正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僅僅只是因為他做得飯菜好吃,所以就滿意現在的生活。
武植将匕首收回到了袖中, 心情有些微妙。
由于他用紅絲帶将潘金蓮的眼睛蒙住了,所以看不到潘金蓮的眼睛裏所浮現出的情緒,但是從此刻潘金蓮的面部表情來看,武植能判斷得出來,對方說得這句話并非是虛言。
也正是因為辨別出了潘金蓮這話是真話,武植的心情才會有些微妙。
所以, 其實是他将事情想複雜了嗎?
武植微微斂眉, 沉思了幾秒,他再次走到了潘金蓮的正前方,看向了這坐在木凳上安安靜靜的男子。
他不慌亂,也不害怕。即便視線被遮擋,身體無力, 雙手被束, 也依舊有一種處驚不變的淡然。
而他一開始為對方撩到耳後的發絲,又在晚風的吹拂下垂落下來,散發着幽香的發尾在這昏暗的夜色裏輕輕飛舞。
武植不禁伸出手, 挑起其中一縷發絲,指尖在發絲上緩緩纏|繞。
今晚的夜還很長。
抛開問題的本身不談,他并不願就這麽放過潘金蓮。
想到潘金蓮和武松的互動,想到兩人摩擦到一起的手, 武植的眸色沉了沉, 他的懲罰還沒有真正開始。
思及此, 他收回手, 突然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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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多久, 腳步聲就響了起來。
去而複返的武植,手中正拿着一朵精致明豔的紅藍花。
他再次走到付臻紅面前,将這朵花放在付臻紅的鼻尖:“好聞嗎?這是我特意為你摘的。”
付臻紅問道:“你想做什麽?”
武植輕輕笑了笑,在付臻紅耳邊說道:“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話落之後,他将這朵紅藍花收好。随後,他的手則是來到了付臻紅的領口,解開了付臻紅秀徽服上的衣扣。
衣領處的三個扣子被全部解開之後,付臻紅的脖頸連同鎖骨也完全暴|露了出來。
那細白纖長的脖子和精致小巧的鎖骨,映入了武植的眼簾中,他嘴唇微抿,輕輕挑起了付臻紅的下颔。
付臻紅正欲說話,就感覺到頸部的右側被兩片溫熱的柔軟所觸碰到了。
是武植的雙唇。
付臻紅秀挺的眉微微擰起,不等他有更多的反應,武植就在他脖頸的皮膚處吮|親起來。
他的力道并不是很溫柔,甚至可以說是有幾分故意加重的意味,為得就是讓這道痕跡能留得更明顯。他的右手捧住付臻紅的臉頰,另一只手扶着付臻紅的肩膀。
眼眸半阖,濃長的眼睫垂落,透出的陰影讓他本就漆黑的瞳孔,變得更加的深邃。
為了更方便,那捧住付臻紅臉頰的右手,緩緩往下移動了些許,指尖挑着付臻紅的下颔,迫使他的脖頸曲線更好的顯露出來。
脖頸間這帶着懲罰意味的吻,讓付臻紅的呼吸變得急促了一些。
付臻紅的這份轉變讓武植的眼神變得更晦澀莫測,與此同時,武植的內心深處也産生了一種十分矛盾的情緒。
他一方面有些惱怒于潘金蓮連多一點的反抗和掙紮都不做,另一方面,卻又興|奮于此刻在潘金蓮的脖頸上留下更深刻的痕跡。
直到覺得差不多了之後,武植停了下來。
他看着潘金蓮的脖頸上那由他留下的紅色痕跡,唇角微微勾了起來。如果可以,他還想用牙齒咬潘金蓮的皮膚,在上面留下自己的齒痕,但那樣太不美觀。
武植将收好的紅藍花重新拿出來,放在鼻尖輕嗅了一下,接着便直接将這朵花碾捏成了汁。
被蒙住眼睛的付臻紅,看不到武植正在做什麽,但卻能通過聞花香味的濃郁程度,大概判斷出他在做什麽。
将花弄成汁?
這花的香味像是紅藍花特有的味道。
而紅藍花,付臻紅記得它是專門用來制作水粉胭脂的原料。
他這位好“官人”,想用紅藍花做什麽?
付臻紅的神色微動,聯系到對方方才做得事情,他隐隐明白了些什麽。
而接下來武植所做的事,也應證了付臻紅的猜測。
武植用沾染着紅色花汁的指腹觸碰着付臻紅的頸側,在他吮出紅痕的位置周圍,緩緩描摹出了一朵朵花瓣。
他描摹的動作很慢,每一抹都非常的細致和認真。
付臻紅能非常清楚的感覺到武植那帶着薄繭的手,是怎樣用那微涼的紅藍花汁液,在他的皮膚上緩緩描繪的。
這種指腹的熱和紅藍花汁液的冷,交織在一起,伴随着一種微癢的感覺,讓付臻紅根本無法忽視。
他這位好“官人”,到是挺會玩的!
付臻紅的內裏,有些意味不明的笑了。
今日之事他是記住了。
往後定也要學着這方法,在武植的身上加倍的實踐一遍。
随着武植的描摹,漸漸的,一朵紅色的蓮花在付臻紅的脖頸處形成,栩栩如生,這份暈染出的紅是有些朦胧的,卻又妖冶明豔。
武植收回手,非常滿意的看着這一朵盛開的紅蓮,他低沉的聲音裏透着沙啞,透着一種隐約的沉醉和歡喜:“…真好看……”
而就在他這話說完沒幾秒,寺廟外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憑借着重生之後異常敏銳的聽力,武植從腳步聲裏辨別出了一共來了大概十來個人,除此之外,他還聽到女子的說話聲,而那說話聲裏有提及潘金蓮的名字。
武植的腦海裏浮現出了那日執意要送潘金蓮琵琶的女子。
他想到那第一封信裏落款的名字———
謝翎姍。
他又想到了另外兩個男子。
相比這來得十來個人裏,也定有他們在。
武植的眉頭微微一皺,他看了一眼木凳上的男子,雖然很不想這樣的潘金蓮被除他以外的其他人看到,但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
武植收斂住心神,沉默了一瞬後,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同一時刻,寺廟外———
“快!快分頭找找看!每一個角落都不要漏過!”謝翎姍非常急切的吩咐着周煜的影衛們。
謝翎戈雖然沒有謝翎姍表現得那般着急,但他的心裏也頗有些緊張。天知道當他從清河縣的一些人口中聽到武植被抓走,而潘金蓮緊随而去的時候有多不安。
即便他和潘金蓮相處的時間很短很短,即便在潘金蓮的眼裏,他或許只不過是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但他依舊不想看到潘金蓮有任何危險。
相比起謝家兩兄妹,周煜是三人之中最為冷靜的。他随着下屬們踏進寺廟,迅速掃了一圈四周,在看到昏倒在地上的武松之後,他的目光裏浮現出一抹凜冽,對謝翎戈說道:“你帶幾個人去右邊,我去左邊。”
謝翎戈立刻點頭:“好!”話落,謝翎戈便迅速朝着左邊的偏殿走去。至于地上尚未清醒的武松,并不在他的擔心範圍之內。
周煜看了一眼謝翎戈急匆匆的背影,随即收回視線,垂下了眼眸。這一刻,他的面上是沉靜的,但其實真實的心情卻有些複雜。
明明潘金蓮和他沒有任何關系,而他也不是愛管閑事的性子,但是卻在聽到潘金蓮可能會有危險之後,産生了一絲緊張。
眼下,更是召出了暗處的影為,随着謝家兩兄妹來到了這裏。而會做出這些,僅僅是不希望潘金蓮出事。
更有些可笑的事,潘金蓮其實和他們并不相熟,對他們的印象或許也少之又少。
若是時間倒退,周煜是絕對不會相信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做出這種可能吃力不讨好的事。但現實卻是,他和謝家兄妹一同趕來了這裏。
周煜輕輕搖了搖頭,将腦海中的思緒暫時抛在一邊,轉而去向了右側。
而去往右側的謝翎戈,他拿着照明的燈籠走過拐角,率先來到了這一側的偏殿。在燈光的照射之下,踏過門檻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木凳上被捆着雙手的男子。
謝翎戈本該第一時間走過去,為被束縛的男子解開手上的繩子,然而此刻,他卻有些愣愣的站在原地,目光直直落在男子身上,似有些失了神一般。
在有些昏黃的光暈裏,男子一頭青絲随意垂落,秀徽服的領口散開,瑩白的脖頸上印着一朵紅色的蓮花。
他的眼睛被紅色的絲帶蒙住,只出露出了挺直的鼻梁和形狀漂亮雙唇,以及那泛着一絲血痕的下颔。
在皎潔的月光和燈光的交織下,落在他身上的光影似朦胧的煙雨,又似一團散步開的秾麗的霧。
而他那殷紅的唇瓣微微抿着,靜靜的坐在那裏,整個人在這破舊淩亂的偏殿之中,透出了一種妖冶而又奇貴的豔意。
這一刻,謝翎戈的心湖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漣漪,直到視線中的男子,朝着他所在的防線問出了一聲:“誰?”
謝翎戈才從方才那心猿意馬都不足以形容的心動裏,回過神來。
反應過來的謝翎戈迅速走上前,有些緊張的說道:“我是來救你的。”
付臻紅:“謝翎戈?”
謝翎戈心裏一喜,潘金蓮竟然一下就聽出了他的聲音,“是我,”他急忙回道,接着動作利落的替付臻紅取着眼睛上的紅絲帶。
而在此過程裏,他的指尖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了付臻紅的臉頰,付臻紅沒什麽反應,反而是謝翎戈的耳尖微紅,在這份不經意間的觸碰裏亂了心跳。
這是他第一次與潘金蓮有這麽近的解除。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對于謝翎戈來說,卻像是過了幾個時辰一般漫長。
然而當他真得将紅絲帶取下之後,謝翎戈的心裏又有了一種輕微的失落。
但他很快掩去了眸中的情緒,将這條紅絲帶暫時放在了衣袖中:“接下來我來替你解繩結。”
付臻紅擡了擡眼皮:“有勞了。”
俯下身的謝翎戈看了付臻紅一眼,在對上付臻紅的目光之後,他有飛快的移開。
但就在謝翎戈的手快觸碰到付臻紅手上的繩結時,謝翎戈的身後傳來了謝翎姍略顯疑惑的聲音———
“大哥,你們在做什麽?”
而謝翎姍之所以會問出這個問題,是因為從她這邊的角度看過去,就像是她的大哥正在俯身與潘金蓮親吻一般。
而除了謝翎姍之外,同謝翎姍一起過來的周煜,以及被兩個影衛攙扶着的……“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武植,也同樣看到了……這因角度而衍生出的視覺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