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武植将付臻紅抱在了偏殿的一個木凳上, 在此之前,他已經仔細掃去了木凳上的灰塵。
看着坐在凳子上的男子,武植半垂着漆黑的眼眸, 輕撫着男子落在臉頰處的發絲,就這麽緩緩地摩挲了幾秒之後,他才将男子這幾縷落下的發絲撩到了耳後。
末了,武植收回手,又轉身去了寺廟的內殿後方。他走進陰暗而充滿着血腥的後院,看也沒看倒在地上的四人, 而是撿起了一條繩子。
這繩子是這四人用來捆他的, 現在這條繩子将會有更大的用處。
想到這,武植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轉身離開了後院。
至于地上這自不量力的四人,武植并未要他們的命。他只是在這四人的身上開了一道口,然後将藥粉塗在了他們的傷口處。
他特質的藥粉還從未實踐過。
這四人作為練手的對象, 正好。
等這四人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 他們将患上癡傻症,什麽都不記得,只知道微笑。無論是面對旁人的打罵也好, 還是唾棄和羞辱也罷,都只會微笑。
這是他們該有的懲罰。
武植拿着繩子走回偏殿,然後在付臻紅的面說蹲了下身。他先是握住付臻紅的手,在付臻紅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然後才用繩子将付臻紅的雙手綁了起來。
他綁得并不緊, 但是系得很複雜, 并不容易解開。
做完這些後, 他擡起眼眸看着付臻紅昏迷的睡顏, 輕輕緩緩的說道:“你能來找我,我其實很開心的,但是……”他的話音突然一轉,眼裏閃過了一抹陰沉:“但是你方才在一開始的時候認錯了人。”
“而你的手,在替我弟弟解綁的時候,與他的手接觸了好長時間。”武植說到這,輕嘆了一口氣:“你該知道的呀,我不想看到你們有任何的接觸,任何的……哪怕是最細微的觸碰,都不可以……”
[呀呀小紅大郎他有病!]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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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之前表現得還挺正常,沒太出格。]
[再說了,知道和看到是兩碼事嘛!小紅你說接下來會不會有什麽懲罰項目,我好……]弱雞系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付臻紅屏蔽了。
沒有了弱雞系統的聒噪,付臻紅的耳根也清淨了許多,意識空間裏的他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武植這邊。
抛開其他不談,他到是有些想看看,這武植又是用紅絲帶蒙住他眼睛,又是用繩子捆住他雙手的,接下來還會做什麽。
付臻紅正想着,這具身體的指尖倏得一下感覺到了一陣刺痛。因為這份刺痛,他緩緩從昏睡中醒來。
臉上蒙着的紅絲帶遮住了他的眼睛,擋去了他的視線。在眼前一片黑暗的情況下,付臻紅感覺到了從武植身上壓下來的那種陰冷的氣息。
他的手試着動了動,雖然能活動一部分,但是手腕處的繩子依舊束縛了他的行動。而他的身體也有些發軟和無力,使不出什麽力氣。
既然武植想玩這個游戲,那他就陪他玩玩。
付臻紅冷聲問道:“你是誰?”
武植收回了那一陣将付臻紅紮醒的銀針,他沒有回答付臻紅的問題,而是将手放在了付臻紅的手背上。
他的目光落到男子那因為他的針紮而溢出幾滴鮮血的指尖,緩緩問出了一句:“疼嗎?”武植的聲音有些沙啞,這經過特意變化後的音色,與方才付臻紅在意識海中聽到的聲音截然不同。
付臻紅并不意外,既然武植都用紅絲帶蒙住了他的眼睛,自然不可能還用自己原本的聲音說話。
不過……
這武植用銀針弄了他兩次的事,付臻紅遲早要跟他清算。一次讓他昏睡,一次讓他醒來。他現在姑且陪他玩玩,往後再找時間雙倍讨回來。
“疼嗎?”武植見付臻紅不說話,于是又問了一遍。
“你是誰?”付臻紅也同樣将方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武植聞言輕笑一聲,壓低聲音,意味不明的回道:“我是愛慕你的人。”說完,他微微頓了一下,又說道:“也是懲罰你的人。”
末了,不等付臻紅說話,武植的指尖就來到了付臻紅那泛出血液的指尖。他抹去了這份猩紅的血珠,然後用沾染着鮮血的手撫上了付臻紅的雙唇。
像是在為付臻紅畫口脂一般,在付臻紅的唇瓣上輕輕緩緩的抹塗。他的動作非常的緩慢更非常的細致,慢條斯理中透着一種暧|昧和悱|恻。
直到付臻紅的雙唇在他的手中逐漸變成了殷紅,他才滿意的停了下來,欣賞着自己的傑作。
紅色的秀徽服,紅色的絲帶,以及……紅色的唇……
從新婚當晚他醒來的時候,武植就覺得他這位夫郎很适合紅衣,這種若是穿得不好看、便會顯得輕挑與豔俗的顏色,穿在潘金蓮的身上卻顯得春華灼灼、冷豔攝魄。
武植喜歡這種顏色。
或者更準确一點得說……是喜歡潘金蓮的身上穿上這種顏色。
這秾麗的紅,會讓男子的膚色似雪一般白。
看在武植的眼裏,會讓他有一種想要用手去将那嫩|白的肌|膚摩得泛出薄|紅的沖|動。
武植的心裏這麽想着,下一秒他也付之了行動。
他向前傾身,身體的陰影朝着坐在木凳上的付臻紅籠罩而來。身上那股陰冷的、低郁的氣息也萦繞在了付臻紅周圍的空氣中。
他的指腹輕輕摩挲着付臻紅的臉頰,然後緩緩來到了付臻紅的下颔處,捏住付臻紅的下巴讓他微微擡起臉。
他想從潘金蓮的臉上看到慌亂和無措,然而讓武植稍微有些失望的是,他的這位夫郎表現得太過鎮定了。
即便是處于這種劣勢的環境下,也沒有流露出絲毫的害怕和驚恐。
武植驀地笑了起來,他突然有些好奇,到底要到達怎樣的程度,才能看到潘金蓮變臉。
付臻紅道:“你笑什……”
付臻紅這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自己的雙唇上被覆蓋了一片溫熱的柔軟。
武植半阖着眼簾,吻着這形狀優美的雙|唇。
他并沒有探入,只是就這麽覆蓋在上面,用唇|瓣輕輕的磨蹭。
付臻紅想要偏頭避開,卻被武植的雙手先一步捧住了臉頰,不讓他逃離。
付臻紅不動了,任由武植在他的唇上厮|磨。
而這下,武植反而停了下來。
武植看着這潘金蓮這張近在遲尺的容顏,明明就和他前世記憶中那張臉是一樣的,但是為何卻又能給他一種全然不同的感覺,讓他産生一種近乎瘋狂的獨|占欲。
武植雙唇微抿,唇齒間殘留的香息讓他的喉嚨有些微微的發癢。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手也緩緩來到了付臻紅的後頸。
下一秒,就像付臻紅之前吻他下颔一樣。
武植也吻了一下付臻紅的下巴,下唇輕輕碰了一下那道小傷口,呼出來的熾熱氣息,也順勢噴灑在了付臻紅的皮膚上。
付臻紅的雙唇閉着,紅絲帶下的眼睫輕輕顫了一下。
武植自然沒有錯過這一幕,他的唇角微微上揚起一抹弧度。
他将唇湊近付臻紅的耳邊,極輕極輕的說了一句:“你既然是被迫嫁給武植的,那我若是把他殺了,你是不是該感謝我?”
付臻紅沒說話。
而他的沉默讓武植的眼神暗了下來,眸底深處閃過一抹陰翳。
武植直起身,走到付臻紅的身後,将雙手搭在了付臻紅的肩膀上:“你不說話,是默認了?”這一句他說得很慢,搭在付臻紅肩膀處的手也用了往下按壓的力道。
他似乎是在極力克制着什麽,手背上都爆出了青筋。
他在等潘金蓮的回答。
若是這個答案讓他不滿意,他不介意将懲罰升級。
而在這等待的空隙,武植收回了放在付臻紅肩膀上的手,緊接着,一把鋒利的匕首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付臻紅感覺到有一塊堅硬且冰冷的東西抵在了他的脖頸。
即便眼睛被蒙住了,他也不難猜出這個東西是一把未出鞘的匕首。
不過這匕首雖然未出鞘,但是所散發出的寒意,卻是冰冷至極的,若是普通人面對此種情況,定然已經是背脊發涼。
面對這樣的威脅,付臻紅卻是突然笑了起來。比起這把匕首,反而是武植的問話更讓能引起付臻紅的注意力:“你似乎很在意這個回答?”他唇角微挑,聲音不急不緩:“為什麽?”
武植微微一頓,他有些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潘金蓮竟然還能笑得出來,還能這般沉得住性子。但是轉念一想,武植又覺得這個男子本該如此。
這個男子并不在意生命會受到威脅,而他的這份從容和淡然也讓武植越發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底氣能讓潘金蓮這般。
他将匕首的前端又往男子的脖頸抵了抵,語氣溫柔而低沉:“該是你回答我的問題。”
付臻紅道:“我是武植的夫郎,你若殺了武植,我為何要感謝你?”他反問:“就因為我是被迫的?”
武植道:“難道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付臻紅道:“我挺滿意現在的生活。”
“挺滿意?”武植愣了一瞬,這是潘金蓮的真實想法?他的目光閃了閃,抵在付臻紅脖頸的匕首都下意識松了幾分。
此刻,連他自己都沒發覺,他眼眸深處的那種陰冷情緒,已經在這個簡單的回答裏,漸漸散去了很多。
直到他聽到潘金蓮接下來說得話———
“武植的話做得飯好吃,我很喜歡。”
武植握着匕首的手僵住了,他的瞳孔猛地瑟縮了一下,這一剎那間,差點連聲音都忘記了僞裝:“就因為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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