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
—或者該稱為『阿諾德』——抓來的,這讓斯佩多心中稍稍對阿諾德産生了一些感謝,但諷刺的是,當初這個男人的釋放卻是因為彭格列首領的請托,而這件事情卻意外地造成了他現在無法脫身的這個處境,是自己進退兩難的導火線。
埃琳娜會被德國軍方挾持,也全是因為那個男人,那個該死的軍火商。
如果找到他的話,斯佩多想自己肯定會把對方給碎屍萬段,當然,若他哪天可以自由行動,也絕對會把眼前的這個男人給殺了,但威洛顯然沒有意識到斯佩多心中的殺意。
「威洛上将,請您務必确保埃琳娜的安全。」
「哈,那沒什麽問題,只要你可以好好使用那奇特的能力,什麽事情都好談,她可是高貴的身分,我不可能慢待她的。」
「是,我明白了。」
斯佩多離開威洛的辦公室後走了一段路,直到沒有人的地方他的身邊突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力量,氣氛變得詭異,四周的視線開始扭曲,空間混雜着淩亂的顏色和令人不舒服的恐怖幻覺,他的幻術一瞬間因為感情的變化而爆發,他很少如此憤怒,應該說他很早已經不處于那個控制不住自己能力的階段了,但竟還能夠因為感情的波動使他的力量爆走,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緩緩深呼吸收回了在他周身飛散的殺氣,壓抑住怒火。
他知道自己還不是時候展露這樣的情緒,他必須等到确認埃琳娜的位置後才可以把那個男人殺了,本來他一開始潛藏在阿諾德的情報部門中就是希望可以找到有用的信息,卻被人打斷不得不逃出來,使他感到挫敗,只要找回埃琳娜他就不需要再聽從威洛的命令。
而目前他手邊還有可操縱的部隊,他打算先利用他們打擊彭格列,然後再找回埃琳娜,完成自己所有的目的,所以他有點同情那個叫做阿諾德的男人。
一個有能力的存在卻被卑鄙小人陷害,盡管自己的立場無法同情對方,為了滿足威洛,斯佩多并不介意去陷害阿諾德,他現在滿心想的就是要怎麽讓阿諾德自動現身,如果抓不到對方的蹤跡,那麽就想辦法去追捕那個叫做澤田綱吉的少年,因此他在彭格列分部基地周邊布下了很多眼線,一有機會就會行動。
「斯、斯佩多先生!」這時候一個部下向他跑過來,「剛剛對方行動了,就是卡斯塔夫·雷納德,他往我們這裏過來直接闖入大門,打倒了很多人但還是被我們抓住。」
「什麽?」
斯佩多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以那個男人的實力不可能會被這些弱小的家夥給逮住。
然後他很快就明白過來,應該說也只有這個可能性。
「他是來自投羅網的,看來,他真的很在意關于他在俄羅斯工作過的那件情報啊。」
為了這個目的竟願意親身犯險,真不是正常人會做的事情。
斯佩多心中産生了一些佩服的心情,要把這樣的人交給向威洛那種卑鄙的家夥覺得十分可惜,但這樣好的機會不會有第二次了。
綱吉在那一日與阿諾德談完關于安布洛斯計劃的事情後,隔天就沒見到阿諾德了。
詢問G後對方也只是避重就輕地表示可能是出外一趟,很快就會回來,但接連着三天阿諾德都沒有回到彭格列,綱吉才終于開始覺得有些奇怪,盡管對方是那種喜歡自由行動的人,突然出外個兩三天也不奇怪,可在這種敏感的時期完全沒留下任何訊息就離開,實在不太正常。
而且綱吉總覺得對方如果打算離開彭格列的話,應該會先告訴自己才對。
這樣不告而別讓人有些困惑。
到了第四天的一大早,綱吉終于忍耐不住地走到Giotto的房間,他推開門的時候Giotto正在跟G談話,而他的出現打斷了他們嚴肅的氣氛,兩人一致望向綱吉。
「Giotto,G,你們都在啊。」綱吉說,房間的緊繃氣息讓他有點緊張起來。
「我想你也差不多該來找我了,」Giotto回答,就好像他很清楚綱吉來這裏是為了什麽目的,「我正好在跟G聊關于阿諾德的事情,你要聽嗎?」
綱吉立刻點點頭,聽到Giotto這樣說就知道Giotto一定曉得阿諾德去了哪裏,所以阿諾德并不是打算不告而別離開彭格列,而是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
「Giotto知道阿諾德他去了哪裏嗎?」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我猜他是去營救庫薩卡上校了,雖說如此,更大的機率是去找敵人想探明到底誰才是那個試圖陷害他們與彭格列的人以及他們的目的。」
「這、這樣不是很危險嗎?就算是阿諾德,如果碰到那個奇怪的術士的話——」
「是啊,我本以為他只是去與部下會合指揮接下來的潛伏行動,很快就會回來,或者會傳個消息給我們,但連續幾天下來都沒有任何聯系,讓我也有些擔心。」Giotto說,他本來也不是那麽擔憂的,因為也許阿諾德的行動必須耗費比較長的時間才可以得到他想要的結果,但Giotto姑且還是讓人去探聽了一下狀況,「我後來連系到一個軍部中的熟人,結果聽說卡斯塔夫·雷納德在三天前就被抓起來了,啊,他在德國的名字叫做雷納德,你知道吧?」
「什、什麽?他被抓了?是被誰抓住的?」綱吉很震驚,因為事前他完全沒有頭緒,他只知道對方說有對策,但沒說這個對策會害他被敵人抓起來。
「聽說他直接攻擊參謀本部,在那兒大鬧一會兒後被人給抓起來的,也沒做出太大的反抗就束手就擒,但這種行為肯定是會被判罪,不會輕易被原諒。」
Giotto看見綱吉臉上出現一種難受的神情,顯然他完全沒有預料到阿諾德會如此行動,而看着綱吉的反應就知道他對于阿諾德有多麽在意,這很奇怪,至少對Giotto來說不樂見這樣的狀況,可他也無能為力,因為綱吉的心思并非他可以操控的,就算他很希望自己可以操控。
「你很擔心他?」
「當然的,因為,阿諾德是…」綱吉說到一半突然欲言又止,臉微微泛紅,然後改了句子,「Giotto也是很擔心阿諾德的,不是嗎?他也許會成為我們未來的同伴吧。」
「是啊,我也很擔心他的狀況,只是不曉得對方有沒有那個心成為我們的同伴。」Giotto自嘲般地輕笑出聲,看綱吉的反應他總覺得好像稍微明白了綱吉試圖隐藏的心情是什麽了。
「為什麽阿諾德要做這種事情?這對他來說有什麽好處……」
「或許他就是想看看主謀者想做些什麽吧,确實,如果只是想知道主謀者的目的,沒必要拐彎抹角地探聽,何況如果對方身邊有術士那樣的存在就更容易躲在後面操作那個術士,還不如直接了當地讓對方的企圖暴露出來,但這一着我真的很吃驚。」Giotto思考着一邊說,後來冷靜想想,那個時候也許他不該讓阿諾德自己離開的,對方很明顯就是那種會挑釁敵人的性格,看着他有着一副冷靜的态度,本以為會用別種含蓄一點的方式來誘出敵人,結果他說的誘餌居然是他自己,讓Giotto的頭都痛起來了。
「這麽說,現在阿諾德被抓起來後還很難被釋放嗎?會不會有生命的危險呢?」
「不确定,我的熟人說他也不清楚上層的人會怎麽處置他,但暫時還沒有生命的危險,畢竟阿諾德也還沒有認罪,以他的身份是不能夠随意處置的,因為他好像是前參謀總長推薦的人,要是随意處置會交代不過去吧。」Giotto說明,他本來不是很想告訴綱吉這些,但阿諾德已經那麽多天沒有回來,就算瞞着綱吉,綱吉也肯定會起疑心。
Giotto望着綱吉,發現綱吉在思考着對策。
難得看見綱吉并不是驚慌失措地顧着憂心阿諾德的狀況,讓Giotto想起阿諾德對他勸告的那句話,『他遠比你想象中知道得更多,也早已經很複雜了』,那句話讓Giotto特別不舒服,因為好像阿諾德知道了綱吉的一些秘密,而他不知道。
先撇開自己微不足道的忌妒。
如果阿諾德對綱吉來說是可以傾吐秘密的重要存在,如果綱吉真的認為阿諾德很特別,就更不可能放着阿諾德不管,必須要救回他,就算會被阿諾德認為是多管閑事也好。
「Giotto…」綱吉這時候開口,他的表情平靜而理所當然,「你認識的熟人權力很大嗎?」
「是啊。」Giotto有點無奈地微笑,「他的地位算蠻有力的,我一直都避免在這個國家與他接觸。」
「有沒有可能請他直接放阿諾德出來呢?如果不行的話,可以讓他幫助我們進去見阿諾德一面嗎?不需要正式的會面,只要偷偷放我們進去,這樣或許比較好。」綱吉問,他知道這種拜托是很失禮的,而對方又是軍部中的高官的話,這就是更加應該避免的請求,「拜托了,Giotto,如果我們不做些行動的話,也許……」
綱吉不想要待在彭格列等待消息。
他很讨厭這種感覺,從之前就是,他讨厭自己什麽也不做,由同伴來完成所有的事情。
這種不安感或許是來自于他喪失的記憶、來自于與他離散的那些同伴,綱吉總覺得自己的內心懷抱着某種罪惡感,就好像自己什麽也沒為他們做,所以他特別讨厭自己明知道可以做些事情卻完全不行動。
Giotto聽着綱吉有些任性的請求,嘆了一口氣。
他本來就有打算這麽做,更別說他從來就沒法拒絕綱吉發自內心的請求。
「我會聯系我那位熟人,但不确定這事情能不能成,以他的狀況……我估計想見阿諾德一面還是可以的,等見到面後我們再來想其他的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