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
安,反而把手套給放在綱吉的手掌上,「大小差不多,你先試試看吧,Giotto也會很高興,我想阿諾德也會贊同,如果暫時沒辦法遠距離攻擊,先讓他教你一些近身攻擊的技巧,會很有幫助。」
「那也得等他再來彭格列的時候……」綱吉忍不住有點惆悵,他低下頭來,阿諾德上一次隔了整整一個月才再次拜訪彭格列,他是行蹤不定的人,根本無法去找他,而阿諾德下一次來拜訪說不定又是幾個月後的事情,「如果G或者Giotto願意教我就好了。」
「是啊,抱歉,我總是忙工作,應該分點時間給你的。」G苦笑着,顯得有些抱歉,「不過,行蹤不定的朋友,要見上一面确實有些辛苦,而且也沒有他的聯絡手段。」
「阿諾德先生有說他搬到司徒加特附近,那裏離這裏很近嗎?」
「司徒加特……就算坐馬車也要整整一天才能夠到啊。」G驚訝地說,這麽一想,上一次阿諾德為了來彭格列就花了不少時間,卻只是和Giotto說了一些合作的提案,鍛煉綱吉後就回去了,「司徒加特……說起來,納克爾明天說要到埃斯林根的教堂去一趟,我記得那個小鎮距離司徒加特很近。」
「真的嗎?」綱吉湊近了思考中的G,他褐色的眼睛閃閃發亮,「那我可以一起去嗎?我保證不會到處亂跑,如果沒碰到面的話也沒關系,我只是想到處走走,納克爾經常在旅行,如果Giotto允許的話我很想和他一起去看看。」
「說起來,你以前好像就這麽要求過呢,但Giotto他……」G想了想,決定忽略Giotto以前的态度,如果是最近的Giotto也許會允許綱吉的要求,「我會跟Giotto說這件事情,他如果允許了就沒有問題。但向我保證你不會自己一個人行動,納克爾有時候很粗心大意,所以你自己要更小心。」
「我知道了!」綱吉喜悅地點頭,露出燦爛的笑容來,「謝謝你,G。」
看綱吉蹦蹦跳跳地跑走了,G深深嘆一口氣。
他想象着自己跟Giotto提到綱吉要和納克爾一起外出旅游的事情對方将會有什麽表情,就感到壓力有點大,但他也覺得差不多是時候讓綱吉更适應獨自行動了,一直以來Giotto過度的保護讓綱吉的成長變得緩慢,G雖然也對綱吉非常寵溺,但他認為應該給予綱吉一些責任感,例如身為家族成員的職責或榮譽,但現在的綱吉根本沒有這種體悟。
就算是一點一點讓綱吉去感受,G認為也會有很大的幫助。
總有一天,當綱吉找回了他的記憶,也許綱吉會因為牽挂彭格列家族以及身負的責任感而留下來,但G知道這麽想象的自己也是太過理想化了。
埃斯林根是一個小鎮,在好不容易得到了Giotto的許可後,納克爾為了顧慮綱吉的體力,他們花了兩天的路程才終于抵達,中間在金茨堡停留一個晚上,第二天綱吉和納克爾到達埃斯林根時已經接近傍晚,他們借住在鎮上的教堂中,但綱吉放下行李後還是迫不及待地拉着納克爾跑了出去。
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小巧的房子在綱吉眼中十分新奇,至今他仍然會因為這些建築物而有一種很奇妙的感受,就好像他并不屬于這個地方,一切都是那麽的奇特而陌生,Giotto告訴他那是因為身為日本人自然會覺得歐洲的建築物很奇特,但綱吉忍不住去懷疑從日本來到西西裏的這段遙遠路程中,自己到底是怎麽飄洋過海抵達的?有跟任何同伴一起過來嗎?來到西西裏的原因又是什麽呢?他卻無法想起任何一點記憶。
當他們登上一段石梯到達山坡之上,往下便可俯看已經逐漸變得昏暗的城鎮景色,太陽正在慢慢沉下,而綱吉的心情卻還是相當激動。
「綱吉,我們該回去了,天色暗了。」
「再一會兒吧,反正有納克爾在這裏沒有什麽好擔心的。」綱吉難得一次的任性,讓納克爾只能無奈嘆息,他自己也不是很守規矩的人,而且也知道綱吉好不容易才能夠出外一趟,所以也就放任他了。
「納克爾,我忘記問你這次來這裏是打算要做什麽?」
「這種事情不是在跟來以前就該問清楚嗎?」納克爾一笑,然後他的表情稍稍變得嚴肅了一些,「其實我是來偵察的,G收到黑市的訊息,說有人在賣特殊的指環,但後來證實這件事情根本就是假的,我們找到了訊息源頭,只是個小混混,他說當初有個男人找他并要他轉達彭格列這件事情,說他就在埃斯林根等着——很可疑吧?」
「就這樣直接來這裏調查沒關系嗎?不會是陷阱嗎?」
「就算知道是陷阱也必須來看一看,不是嗎?這也是為什麽Giotto不太希望你跟來的關系,但G都說沒關系了,而且我會保護你。」納克爾拍拍胸脯保證,他對于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一般而言和彭格列守護者實力相當的人非常少,但雖然并不太擔心,納克爾卻也不是完全沒有隐憂的。
聽G說,那個小混混在描述要求他傳話的人時,顯得異常害怕。
『那個人是怪物。』『不是人。』『我再也不想跟那種人扯上關系。』
對方反覆說着這些話,看起來相當恐懼,這件事情讓納克爾十分介意,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會讓人如此精神異常。
「怪物、不是人?」綱吉聽納克爾說時,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類似的話語,「這麽說他被威脅了吧,對方是這麽可怕的人嗎?納克爾,你要小心一點喔。」
「哈哈,說得好像你不是和我一起的一樣,擔心我以前先擔心你自己吧,你要平平安安的,不然Giotto會先殺了我。」納克爾笑着揉亂了綱吉的頭發,他喜歡綱吉那種純粹的善意,對于身在黑手黨中,看過許多肮髒、可怕而黑暗的事情的他們來說,綱吉是非常珍貴的存在,「啊,不好,顧着聊天都忘記時間了,你看,天色已經完全暗了,我們必須在那之前回去。」
綱吉點點頭,就随着納克爾一起走下山坡。
路途上他思考着剛剛納克爾描述的那幾句話,『怪物』、『不是人』,他很确定在哪裏聽過同樣的描述,他閉上雙眼,突然腦海中閃過了一個畫面,一個人正被阿諾德威脅,對方求饒,當質問他為什麽給予假情報時,那個人也瘋狂地哭喊着類似的話。
『他威脅我要殺了我啊!您不曉得那個人的恐怖,不不,他不是人,是怪物、沒錯,就是怪物啊!!』
綱吉睜開雙眼,他迫不及待想要告訴納克爾這件事情。
雖然也有可能只是湊巧,可能只是兩件完全不相幹的事情,但他直覺并不是這樣的,他興奮地認為這兩個人所說的肯定是同一個,雖然不曉得原由是什麽但對方同時找上了彭格列以及阿諾德,或許可說是一種巧妙的緣分吧,但也可能正因為本來就有所關連,所以他們才會相識。
「納克——」綱吉喊他到一半時,突然納克爾将手舉了起來,擋在綱吉的身前。
綱吉停下腳步,發現周遭的氣氛改變了,本來輕松态度的納克爾也變得一臉嚴峻,他小心翼翼地盯着前方的黑暗,天色不知不覺變得太暗,綱吉有點看不清楚前面有什麽,更糟糕的是竟飄起了細柔的小雨,這時候他們本應該在教堂中吃飯準備休息的。
「納克爾,怎麽了?」
「有人。」納克爾對綱吉小聲說,「你要小心一點,待在原地不要亂動。」
「啊……」綱吉隐隐約約看見了幾個人,就隐藏在黑暗之中,總共是六個人,他們從不同的方向包圍住了綱吉和納克爾,「納克爾,這是……」
「看來真的是陷阱,雖然不曉得他們想幹什麽。」
「你們是彭格列的人吧?現在就把指環交出來,我們也許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其中一個人說,對方看上去覺得六對二應該是占了絕對的優勢,因此相當傲慢,「那人說只要拿到指環就可以了,就是你,你手上那個奇怪的東西。」他指向納克爾,納克爾手上戴着彭格列晴之指環,很明顯這些人和從彭格列盜走指環的人肯定有什麽關聯。
「先告訴我,你們是受了誰的委托?」納克爾問,他判斷着如何更能夠保護好綱吉,他怕綱吉會感到害怕,但意外地發現綱吉的臉色并沒有太大的變化,比想象中更沉着,這讓他感覺松了一口氣,這麽一來他更能夠專心地面對敵人。
「你不需要知道,但那個人說你們會出現在這個鎮上,我們從剛剛就一直跟蹤你們。」
「……原來如此,看來要讓你們說話必須要先把你們給打倒。」納克爾有點興奮地摩拳擦掌,他看這幾個人不象是特別有實力的人,因此并不覺得會有什麽危險,「那就一起上吧,我們還得趕回去吃飯呢。」
沒有過多久,綱吉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敵人全都昏迷了,大部分被納克爾的拳頭攻擊到就瞬間昏了過去,甚至都還不需要使用火焰的力量,綱吉可以想象使用了火焰後納克爾的力量會有多強,而這就是他必須要追上的巨大差距,阿諾德好像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實力。
「你還好吧,綱吉?」納克爾關心地問着,綱吉點點頭,「那就好,看你好像不怎麽害怕,是因為阿諾德的關系嗎?我聽說過你跟他跑到一些危險的地方去,讓Giotto非常生氣呢。」
「納克爾,你有受傷嗎?」綱吉問,納克爾捏了一下他的臉,表示不用擔心,「太好了。」
他們現在全身都是濕的,雖然打敗了敵人,但小雨沾濕了他們的衣服。
視線也變得比普通的夜晚更加黑暗,只能依靠不遠處的城鎮還有的些許火亮來看清道路,納克爾帶着綱吉想盡快離開那裏。
但就在他們要走的時候,突然綱吉看見一個很模糊的人影閃過,他來不及叫納克爾閃避,納克爾發現了對方的存在,他一把推開綱吉,可那個人手中拿着槍,在那個角落埋伏等待很久了,但很奇妙地,沒人發現他,他就好像會隐藏氣息一樣無聲無息地等待着這個時機。
他朝着納克爾開槍。
納克爾護住綱吉倒在地上,啪的一聲,綱吉感覺到自己的背部貼上了潮濕的地面。
綱吉那個時候被壓在納克爾的身下,他的面部朝上,沒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光線非常昏暗,他幾乎什麽也看不見,只能感覺到雨水不斷落在臉上以及納克爾躺在他身上的體溫,綱吉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他聽見那個開槍的人慢慢走近的腳步聲。
一個很模糊的人影,但确實存在那兒,綱吉看得到他,卻看不清他的臉。
「居然偏了,真不愧是彭格列的人。」然後他舉起槍,想再往納克爾的身上補上致命的一槍,綱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身體克制不住地顫抖,他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但他卻什麽也做不到,不應該是這樣的,他不該是這樣子的。
他可以攻擊對方,用他所有的辦法,他應該要保護納克爾。
但是不行,他沒有任何的武器在身上,他的身體動彈不得因為納克爾将他壓得很緊,他眼睜睜看着對方走近,擡起手——就在那一剎那,他的頭非常疼痛。
他隐隐約約想起了那個日子,和現在一樣也是個下雨天。
槍響非常吵鬧,火焰,盛大地燃燒,到處都是爆炸。
有人在大喊。
『綱吉!』
『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會平安保護你回去。』
突然現實和記憶交錯,他有點分不清楚那到底是現實還是自己的幻想,他好像聽見了複數的腳步聲靠近,然後他意識到那應該是現實,因為他模模糊糊的視線看見了那個本來要嘗試殺他們的人收回了槍,往後張望,聽到腳步聲後他很快就跑掉了,消失無蹤。
眼看着對方消失在黑暗之中,綱吉松了口氣,但他的頭很痛,他感覺很想睡。
知道納克爾沒事以後,一份安心的感情湧上心頭,他阖上了雙眼。
「庫薩卡,有看見嗎?」冰冷的聲音在黑暗中問。
「是,确實剛剛有個人在……但是已經不見了,真是奇怪,才漏掉了一瞬間。」
「先不管那些了,他怎麽樣?」
一個人蹲下來檢查納克爾的傷口,看了一看後并沒有做什麽特別的處置。
「沒什麽問題,只是擦傷罷了,根本沒有打到要害,他應該是推這孩子的時候撞到了頭。」
「那麽,那孩子呢?」視線落在了那個比較瘦弱而且表情仿佛很悲傷的少年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擔憂納克爾遭遇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所以才露出那種表情。
「他沒事,只是昏了過去,也許吓到了。」
後方的那個人聽了以後走上前來,讓庫薩卡把納克爾給背起來,而他自己則彎身抱起了相對較為瘦弱的少年,雨水滑落那褐色的頭發,平常看起來很稚嫩的臉龐現在顯得有些脆弱。阿諾德眯起了雙眼,他很好奇這兩個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是因為他之前跟綱吉透露自己在司徒加特建立了據點嗎?但又為什麽他們會在這邊受到襲擊?而且恰巧這些被打倒的敵人正是他們追查的一條線索,這些人不是什麽普通的流氓地痞,而是軍人,每個都是,他們是屬于哈爾貝中将的人,哈爾貝,是已經成為海軍上将的威洛的心腹之一,自從Giotto告訴阿諾德威洛也許有點怪異之後,他就追蹤着他們。
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麽這樣的一群人會找彭格列的麻煩,而且又是為了什麽目的才攻擊他們,剛剛那個消失的人又是誰,這一切他都想要盡快問個清楚,但偏偏這兩個人都昏了過去。
「現在怎麽辦,總指揮官。」
「把他們帶回去吧,然後替那家夥療傷。」
「但是,這樣好嗎?他們和軍隊是完全無關的人,讓他們進到據點來不會洩漏機密嗎?」
「沒關系,我允許了,何況,」阿諾德看了一下懷中的綱吉,他的嘴角揚起一點微小的弧度,象是為他們的再次見面感到一絲欣喜,「居然能夠在這裏救到他們,這種巧合也只能說是一種運氣了,而我也有很多事情要詢問他們,不能把他們就這樣丢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