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綱吉,你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嗎?」
當Giotto對着站在門口一臉不安地關上門的綱吉說出那句話時,綱吉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像只受驚的小貓等待着被責罵,他的腳磨擦着地板,手指也焦慮地勾着。
「我是來道歉的。」綱吉說,他垂下頭去,「我……擅自決定做了一些事情,我想……我那麽做洩漏了家族的秘密…我沒有遵守規則……」
Giotto和G都閉口不言的情報,他卻輕易洩漏給了阿諾德,除了幫助他找到送信的孩子之外,還幫他從G的辦公室盜取情報,不論這個情報重不重要,事情結果如何,綱吉知道自己這麽做都違反了家族的規定,而在黑手黨中背叛者的罪是最重的,他知道自己被Giotto所保護,大概不會受到什麽懲罰,但他認為自己至少應該前來道歉。
「我聽說,你對G說你不會做對家族的損害的事情,那是真的嗎?」Giotto淡淡地說,語氣沒有往常的寵愛與溫情,有些冷淡,那讓綱吉感到害怕,「但你什麽時候認為自己有辦法去判斷什麽事情有利于家族,什麽事情會損害家族?連一次任務也沒有出過的你嗎?」
「Giotto,你也不用這樣說話。」G在一旁輕聲勸着,盡管Giotto的語氣并不強烈,但話語卻很嚴苛。
「我……我不知道,但是……」
「我一直要求你留在家族內,那是為了你的安全,服從也是身為組織一員需要學會的事情,也是重要的規則,如果沒有基本的規則,組織就無法維持,你能理解你犯下的錯誤嗎?」
「Giotto,」G忍不住又喊他,這次他的表情有點困惑,「怎麽這和你之前講得不太一樣?在阿諾德來問俄國人的事情的時候,是你跟綱吉說要他盡可能地協助阿諾德,這話也是你吩咐綱吉的,不是嗎?他只是在執行你指派的任務,或許是協助得有些過頭了,但也不算是違反規則。」
事實上,就在Giotto将信寄給阿諾德通知他有關軍方的情報洩漏之後,Giotto曾将綱吉和G找去,告訴他們一旦阿諾德收到了那封信就會用最快的速度拜訪彭格列,并要求彭格列提供情報,他有十足的把握,當時他吩咐綱吉盡可能從旁協助阿諾德,對方有什麽請求都可以提供協助,并且讓他在彭格列能夠生活得自在,Giotto告訴他這是『為了建立友好的關系』,綱吉雖然似懂非懂卻也接下了任務。
這也是為什麽當時的Giotto會勸阿諾德在彭格列住個幾天。
G也認為Giotto是希望透過給予阿諾德一點恩惠,藉此讓他對彭格列留下好印象,增加未來誘使他加入彭格列的機會,有關奧列格,也就是那個俄國情報販的情報其實也不是有必要隐藏,因為Giotto似乎早已認定阿諾德并不是那種會随意洩漏情報的人。
因此G不懂為什麽事到如今Giotto要用那種口氣責備綱吉,面對綱吉就會變得不太理性,平時連責罵一句都不肯的不就是他自己嗎?G甚至覺得不可思議,懷疑Giotto今天是否有點奇怪。
「但他擅自盜取你的情報。那些本應該是保密的情報,因為你相信他所以在他的面前進行那些工作,但綱吉将這樣子的信賴用于幫助阿諾德身上,這樣真的正确嗎?」
「這…」就連G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他沒有答案,面對綱吉他有時候就會變得比較沒有戒心,所以會在他的面前做些機密的工作也不以為意,久而久之覺得這些過程也不怎麽重要了,總之他是很信賴綱吉的。
但綱吉這時候卻開口說話了,但他的表情看上去還是有些難受。
「我…不知道正不正确,也不确定這樣做對家族有沒有好處。」綱吉輕聲地說,「但是,我知道這關系着阿諾德先生的安危,雖然我認識他不久,但他曾經幫助過我,我認為阿諾德是值得信賴的人——我不想看他受傷。」綱吉握住拳頭,他沒有什麽自信,「……我沒有好好考慮家族的事情,對不起,Giotto,G,我只是單純想要幫忙,真的很抱歉。」
「那麽,如果我、G或者是納克爾也在同樣的遭遇下,你也會這樣冒險嗎?」
「當然!」綱吉擡起頭來,「我可以冒生命危險來救你們!!」
那句話出口的時候,Giotto臉上嚴肅的表情突然一轉,笑了出來,而那神情讓綱吉愣了一下。
「冒生命危險這種話希望你不要随便說出來,我更希望綱吉你健康快樂的活着。」Giotto微笑着說,口氣也不像剛剛那樣平淡冷漠了,「……這樣就好。」
「Giotto?」
「抱歉,試探了你一下。」Giotto搖搖頭,然後他突然從櫃子中拿出了一個木盒子,推到前方的桌子上,擺在綱吉面前,「這個東西是要給你的。」
「欸?」綱吉有點好奇地拿起那個盒子,當他看見裏頭放着的東西時,他吃驚得阖不攏嘴,「Giotto,這個是什麽?」
「給你使用的指環,你本來也有一個吧,那和其他戰鬥員是同樣的東西。但這個,這個不一樣,它經過特殊的材質制造并且和彭格列指環的材質更接近,應該更容易點燃和集中火焰,我想對于你學習使用火焰會有點幫助,你不是一直苦于火焰不安定嗎?」Giotto看綱吉那高興又震驚的表情就知道這對綱吉而言是多麽重大的認同,「我自己是不太想要這麽做的,但是有人告訴我應該給你能夠增幅火焰的指環,既然那是你的希望,他認為你有那個能力以及膽量。」
「但是,Giotto為什麽突然…?」
「綱吉,我一直把你留在家族內,是因為我認為外頭那些事情太過複雜,也有很多你讨厭的東西,血腥、暴力以及很多不好的事情是存在的,我想保護你直到你有那個能力去面對,我希望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但或許有時候我是太過想控制你了。」Giotto輕輕嘆息,他知道自己的占有欲是有些太過強烈,但他只是沒辦法克制,「你一直沒有對我提出抗議,說實在話,你太聽話了,我知道那是因為你沒有記憶,所以你害怕如果反抗了我你就會失去你的容身之地,這讓我……有些高興,但也有些不知所措。」
Giotto用溫柔的眼神注視着綱吉,他會如此保護綱吉的原因有很多,但或許最讓他心疼的仍然是綱吉失去了記憶的事情,以及他個人的善良和溫和。他不喜歡綱吉有那種不信任他們的想法,就算綱吉反抗了他的命令,他也不會将綱吉趕出去,他不懂為什麽綱吉會如此害怕。
「我确實要你幫助阿諾德,但是我并沒有指示你應該怎麽做,這一切都是看你決定,而你做出了讓我有些吃驚的事情,我真沒想到你會去偷G的情報,G也是太不小心了,他從沒警戒你。」Giotto看了一眼G,G也有些無奈,他們都太習慣把綱吉當做是無力而且乖巧的孩子,「我并不會告訴你這樣做是好事,有時候這個決定也會是錯誤的、甚至是致命的,例如說你會把家族的情報外洩害死更多人。但撇除這些風險,綱吉,我認為人的信念很重要。」
「信念?」
Giotto點點頭,「雖然你身在組織中,而組織要求你學會服從,但這并不代表為了組織你可以抹除個人的信念以及你認為正确的事情,也許有些地方是那樣吧,但我個人并不喜歡。我是你的朋友、家人,綱吉,但不代表我永遠都是正确的,就算是你最親密的人也會犯錯,如果我命令你殺人,如果我告訴你這是為了組織的未來,而必須讓你做一些你認為違反自己信念的事情,我不希望你違背自己的心意。」
「但是,我确實還是犯了錯,對吧?」
「是啊,所以必須接受處罰,但基本上我還挺高興的。」Giotto笑着說,然後他站起身來走到綱吉的面前,他伸手撫摸綱吉的頭發,「G很驚訝喔,說你第一次用那種口氣對他說話,他建議你不要和阿諾德走得太近,但你拒絕了他的建議。」
「哈哈,是真的,第一次聽見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的綱吉呢。」
「啊、啊啊、很、很抱歉,我那個時候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一時心急。」
「綱吉,我不需要連自己的心都無法掌控的部下,雖然你是我的家人,」Giotto把盒子中的銀色指環給取下來,然後套上綱吉的右手食指,「但你也是我們家族的成員之一,我希望你也可以為身為我們彭格列家族的一員為榮,但并不是家族的決定帶領你們,而是你們的決定将會帶領家族,這點不要忘記了。」
「是。」綱吉應承後便彎身親吻Giotto手指上的大空指環,就如同其他家族成員所做的那樣。
「他很高興呢。」
「這是當然的,我知道他期待這件事情很久了。」Giotto嘆息。
「不過,這次還真是一個糟糕的狀況啊,情報提供者被人殺了,而且還不知道是被誰殺的。」當綱吉離開後,G有點困擾地對Giotto說,「這樣一來有關俄羅斯黑手黨的情報也斷了,要再找到可以去探聽他們消息的人非常困難啊……他們對我們的人做的那些邪惡的勾當也就……」
其實,彭格列會跟這個俄羅斯的情報者聯系并不全然是當初Giotto對阿諾德所說的那些理由,Giotto隐瞞了一部分,而是因為彭格列從在西西裏開始就與俄羅斯黑手黨有些糾葛,俄羅斯黑手黨是個非常古老又殘酷的黑手黨,成員散布世界各地包括西西裏,而他們所做的一些殘酷的事情也發生在西西裏,彭格列就是在調查那些事情,這部分他們并沒有告訴阿諾德。
「——不是還有一個嗎?阿諾德開始對俄羅斯黑手黨感興趣,他會提供情報給我們的。」
「你應該不是為了這個才故意洩漏情報給阿諾德的吧?」G有點好奇地問,但Giotto沒有回答任何話,他知道自己的老友在某些時候顯得非常狡猾,而且冷酷,為了達成一些目的他并不介意動用一些手段或者騙術,G忍不住想是否正因為原本的情報提供者被俄羅斯黑手黨追殺而無法繼續提供情報,所以Giotto才會這麽輕易地允許将他的情報洩漏給阿諾德,單純只是為了勾起阿諾德對俄羅斯黑手黨的興趣,而這一次,阿諾德也許就可以成為彭格列新的情報來源。
但G知道Giotto并不會承認任何一件事情,只是大部分的時候,經過Giotto之手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會照着Giotto所希望的結果發展。
「我也非常希望知道他探取情報的能力,他要怎麽樣才能夠安排人去探聽俄羅斯黑手黨的事情,那些人可不是什麽善類。」Giotto感興趣地說着,溫吞地喝了一口紅茶。
「還有一件事情,我仍然不贊成綱吉和阿諾德那麽親近。」G說,他變得一本正經,表情稍稍陰郁,「其中一個原因是那個人真的很危險,我可以感覺得出來,他是個冷酷的人,做事也非常冒險,我不認為這對目前的綱吉來說是件好事,畢竟綱吉…還有些讓人覺得不安的地方。」
「但他對綱吉似乎還不錯,至少目前為止倒也挺照顧他的,也許那個人只是外表容易讓人誤解罷了,骨子是個對同伴挺溫柔的人?」Giotto半開玩笑地說,G則是懷疑地擡起眉頭瞪着他,「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原因讓你覺得不該讓綱吉太接近他嗎?」
「雖然你原諒了綱吉這次的行為,我們提早知道奧列格死了也是好事,但這也只是誤打誤撞的結果,事情如此順利不過是運氣罷了。你認為,綱吉那麽輕易就去幫助阿諾德,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嗎?」G問着,他一向比較謹慎,而這也是Giotto讓他擔任幹部頭領的緣故,「一般人都不會那麽快去相信另一個人,何況是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但我不懂為什麽綱吉那麽确信阿諾德不會對彭格列有違害……我怕綱吉和阿諾德接近後,他會很輕易就冒險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這讓我很擔心綱吉一碰到他就變得沖動。」
「阿諾德和他的朋友長得很像。」
「但那也——」
「你記得他來到我們家族那天嗎?G。他沒有記憶,但他見到你和納克爾的那一刻笑了出來,說你和他的朋友長得很像,看到你身上有傷他突然抓着你哭了出來,我還記得你那時候的表情非常好笑呢。那天後,綱吉就進到我們家族了,就算知道我們是黑手黨他也完全不害怕,一般人應該聽到黑手黨都會認為我們是犯罪組織然後想要逃跑吧,你也覺得那個狀态是正常的嗎?」
「我……」
Giotto深深嘆了口氣,他也不是不了解G的擔心,畢竟盤算好一切并事先做好準備是G的工作,但他其實稍稍理解綱吉為什麽會這樣的原因。他從自己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一個相當破舊的懷表,上頭有火燒的焦痕,表蓋的地方被燒到扭曲看不出上頭本來的花紋,又象是被外力撞擊過,這東西是從綱吉身上找到的,綱吉在幫助Giotto從敵人的手中逃脫後就突然昏了過去,這也是那個時候為了了解綱吉的身分而從他身上找到的東西——因為一些緣故錯過了還給綱吉的機會,至今卻讓Giotto猶豫到底該不該還給綱吉,他會猶豫不是沒有理由的。
将蓋不起來的表蓋打開後,裏面有一張被火焰燒到只剩下一半的照片。
「那是綱吉的同伴嗎?」
「…是真的很像啊,不管是你或者納克爾,還有阿諾德。」Giotto想世上也許是有這種巧合的,他看着手上的照片,他不知道這些人在哪裏又該去哪裏尋找,如果可以找到的話也許綱吉就可以回家,但Giotto又困惑着那些困擾綱吉可怕記憶到底是什麽。
「所以你認為綱吉會這麽信賴阿諾德的原因,是因為他們長得很像嗎?」
「對于你喜歡的外型,你總是能夠很快産生好感吧,因為綱吉和我長得很像,你們也都能夠很快的接納他為家族成員,我想綱吉也是一樣的……對他而言,阿諾德的處境也許會讓他聯想到他本來的同伴。」
「一年了,你還沒放棄找綱吉的家人和同伴嗎?」
「我很想放棄,然後說服自己讓綱吉永遠待在彭格列家族中,但看着綱吉我就是沒辦法那麽簡單地做出決定來,我認為他的同伴對他來說很重要。」Giotto收起那個懷表,他每天随身攜帶就是怕常常待在他房間中的綱吉會不小心在抽屜中翻到這東西,「但也許就像阿諾德說的那樣,我一直讓綱吉避開他記憶中讨厭的回憶,反而讓他沒辦法回想起他應該要記起的那些事情吧,但要不要想起,這件事情應該是由綱吉決定,而不是我。」
「你看起來還真是一點變化也沒有。」
「阿諾德先生,歡迎!!」綱吉那一天看到在門口的阿諾德時,他有點驚訝對方隔了這麽久才再次前來,距離上一次看到阿諾德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阿諾德先生也是…沒有變啊。」忍不住上下打量阿諾德,綱吉覺得與其說自己沒有變,阿諾德和記憶中的模樣才是完全一模一樣,甚至連頭發似乎都沒有變長,他還是穿着那件黑色的長衣,戴着黑色的手套,白金色的頭發象是透明的那樣在陽光下閃爍着美麗的光芒,淺藍色的眼睛一如往常地冷漠。
「我和你不一樣。」阿諾德說,他看着綱吉那張稚嫩的表情,想着會使用火焰後的這個孩子也許表情會有點變化,但沒有,而且他一直以為這時期的少年成長是很快速的,但綱吉好像連身高也沒有變,這讓阿諾德開始懷疑也許綱吉并不是如他所想的年紀。
「因為一整個月你都沒有過來拜訪,我以為你已經離開這附近了,所以——」
「是沒有錯,最近搬到了司徒加特附近,确切的位置我沒辦法告訴你。」阿諾德說着一邊走進了大廳,「清除危險的因子并重新讓組織安定下來花了一些時間,而且我還得打通俄羅斯人那邊的管道,工作很多。」
「跟我說這些好嗎?那是軍隊的機密吧?」
「反正你也聽不懂吧。」
「唔。」
看到綱吉的臉有些繃緊,阿諾德象是為了彌補對方似的繼續說下去。
「有個消息告訴你們,我查到帶着你們遭竊的指環情報的人早已經在兩個月前就離開了法國,那家夥相當擅長隐匿,所以,就算查了之前我說的那個民間組織,恐怕你們也不會有太多的收獲。」
「阿諾德先生明明重整組織就已經很忙了,卻還幫忙我們追查了指環的事情嗎?」
「我只是對你們所謂的火焰有些興趣。」
「啊……」綱吉這時候想到了自己并沒有為一個月前阿諾德為自己做的事情道謝,他聽Giotto說了,是阿諾德告訴Giotto應該要提升綱吉的實力,也因此才給予了他能增強火焰的指環。
但很快綱吉就感到有些後悔,他竟向阿諾德興高采烈地說他希望可以快一點增強自己的實力,因為Giotto給了他新的指環,還誇獎了他,口沫橫飛地向一臉冷淡的阿諾德說了大概十分鐘,才發現對方的表情連一絲都沒有變化,看他說完了,阿諾德才把肩上的外套脫下來擱置在手臂上,淡淡說了一句『這樣啊。』
這讓綱吉忍不住想起之前對方微笑的表情,然後他想那也許真的是很難得的事情。
「但聽你的說法,這段時間你并沒有任何的訓練了。」阿諾德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不耐煩,他的眉頭微微皺起,這讓綱吉有些擔憂他是否生氣,「一整個月,那家夥在做什麽?」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他會覺得綱吉身上的氣氛一點也沒有改變的原因,過了一個月,雖然形式上給予了綱吉指環,但Giotto和G并沒有讓綱吉參與任何的任務,也沒有基本的訓練,因此綱吉身上并沒有一絲屬于戰鬥員應該具備的氣息。
阿諾德想自己和Giotto若身在同一個組織中,在性格與作風上肯定會有不少摩擦和争執,而他也低估了對方寵着綱吉的壞習慣,以Giotto的能力來說,很難想象這件事情過了一個月卻沒有任何進步,只能說一碰到綱吉的事情,Giotto就突然無法公正了。
這次阿諾德并不只是來看看綱吉而已,他還帶來了一些關于俄國黑手黨的消息。
阿諾德打算讓一兩個部下潛入俄國的次組織中,俄羅斯黑手黨是相當龐大的黑手黨,在各處都有他們的影子,而阿諾德本來就有安插人潛入的軍火販售組織也有幾個和俄羅斯黑手黨有直接或間接的交易,阿諾德這次來是希望彭格列能夠協助。
阿諾德打算先放出彭格列和這個軍火販售組織交易的消息,利用彭格列家族的情報來引誘那些俄羅斯人上勾,再利用一些管道滲入黑手黨的組織中。
『就算我們不答應,我想你也是會照你自己的方式去做吧,那反而更危險,』Giotto聽到他提出這個有點無理的要求時卻只是笑了出來,然後對着G吩咐,『G,情報操作就交給你了,這不會很容易,但只要讓他們聽見我們正密切需要武器,不需要太明确的信息,只要放出點風聲他們就會起疑心吧。既然都殺了奧列格,也就表示他們很清楚彭格列正打探他們的消息,這時候聽到我們想購買軍火,大概會更容易上鈎。』
『那麽輕易同意幫忙,應該并不是毫無條件的吧。』
『當然,雖然我相信你不會做出危害彭格列的事情,畢竟我一直都表示我們很希望跟你合作,但我這裏也有些原由……阿諾德,若彭格列協助這次的事情,希望你能夠将你查到有關俄羅斯黑手黨的情報分享給我們。』
阿諾德在重重的往綱吉的肚子上狠狠一拳下去的時候,忍不住想Giotto真的是個狡猾的男人。
也許從很早的時候開始,不,阿諾德很确定就是在Giotto主動寫信給通知他有關俄羅斯黑手黨的情報時,就已經打好了主意,要他成為彭格列的情報來源,他總有種自己正一步步踏進陷阱的錯覺。
而這不太愉快的想法讓他對綱吉沒有手下留情,他回頭見綱吉揉着肚子。
他盯着綱吉,忍不住懷疑綱吉的這些行為是否也是僞裝,為了誤導他,但他看綱吉灰頭土臉的模樣就覺得眼前的孩子大概沒有那種深沉的心機,雖然不能夠相信Giotto,但澤田綱吉是無辜的。
「過來,」阿諾德命令着,綱吉就一拐一拐跑上來,阿諾德則不客氣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在阻擋的時候很習慣用手掌,但這樣是不對的,因為手指是脆弱的,肉搏戰的時候不要把脆弱的部位暴露出來。」阿諾德拉着綱吉的手調整他的姿勢,綱吉覺得對方雖然很嚴格,但聲音卻非常好聽,而那移動他手臂的動作也相當沉着,讓綱吉的姿勢很輕易就能夠穩定下來。
阿諾德在鍛煉的過程中看得出綱吉有些很奇妙的習慣動作,不知道和他失去記憶以前的戰鬥方式是否有關,綱吉本身的力氣不大,不如說小得可憐,但姿勢總象是要對人放出什麽具有攻擊性的武器一樣,似乎只要擦到敵人就能夠帶來巨大的傷害,因此他的防禦性姿勢很少,大多都是在嘗試攻擊,頂多是暫時性的阻擋動作。
「你流血了,又是同一個地方。」阿諾德這時伸手輕輕碰觸綱吉的左手臂,綱吉有個習慣動作,總要用左手擋住敵人,而右手趁隙攻擊,但右手的力量卻并不算很強,至少對阿諾德來說并不能帶來太大的傷害,幾次對打下來,綱吉的左手臂很容易就受傷,「傷口又開始滲血了,休息一下吧。」
「抱歉,有些動作真的很難改,不知不覺就是會那麽做……」
綱吉跟着對方坐上了草皮,看見阿諾德把領口松開的領帶解下,也不在意那東西的價值就直接往綱吉的手上壓,那讓綱吉驚慌了一陣,但轉眼間對方就已經把傷口給包紮起來了。
「但你已經不會被打到就倒下來了,倒下來會給敵人更大的優勢。」阿諾德淡淡的說,而綱吉看見他的笑容,這讓他心中興奮了一會兒,「不過,你已經不需要偷偷摸摸的進行訓練了嗎?」
「Giotto還是不太安心,不過他說如果是阿諾德的話就沒關系。」綱吉笑開了臉,然後他把胸口套成項鏈的指環取下來,放在手心上,「這個就是Giotto給的新的指環,舊的我也留着,但聽說這個材質更能夠增幅火焰,雖然沒有像彭格列指環那樣子的力量,但拿到後真的很開心。」
「為什麽不挂着?」
「呃,因為雖然有增幅的力量,但我的火焰還是……」綱吉苦笑着然後把它從鏈子取下,套上一雙黑色的手套後從腰間拿出了一把小刀,那是一般成員佩帶的刀,再把指環套上右手食指,他阖上雙眼,指環的前端冒出了橙色的火焰,比起阿諾德之前看見的火焰大了一些也更穩定,但就只能夠包覆一半的刀柄,「幹部級的成員可以包覆整把刀的,大家都是這樣戰鬥,還有比較厲害的人可以用長劍——可是我目前只能做到這樣。」
阿諾德盯着綱吉那緊握着刀柄的手,他看得出來綱吉握刀的方式很不熟練,此外就是他很不自在,就好像握着刀讓他害怕一樣,表情顯得有些不安,卻還努力隐藏着。
「借我。」阿諾德跟綱吉接過了指環以及手套和刀子,他從來沒有用過火焰,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但他聽綱吉說過那是什麽樣的感覺,也問過很多次關于火焰的事情,他阖上眼。
就在那一瞬間,從指環的前端冒出了一種紫色的火焰,一開始看起來很小,但突然間就熊熊燃燒燃後包覆整把刀,阿諾德張開眼睛看着這奇異的景象,同時把刀子往旁邊的石頭丢去,射到石頭的瞬間石頭應聲崩裂,本不該被刀子射穿的石頭已經裂成兩半,而那把刀埋入土中還帶着死氣的焰色,過了好一陣子後才逐漸消滅。
「為什麽、這個、阿諾德先生應該是第一次使用吧?」綱吉震驚地盯着那纏繞着火焰的指環,阿諾德的火焰并不是一時的,而是持續而且穩定的火焰,就像G他們一樣的火焰,「太厲害了,這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啊。」
「但這不需要什麽技巧。」阿諾德面無表情地說,他看綱吉一臉渴望想他提供一些建議,只是輕嘆一口氣,「我想,你必須要有那個心思,我是指戰鬥的心思。」阿諾德站起身來,把指環拔下來,綱吉看着阿諾德的表情有些困惑,或許是因為自己嘗試許久無法做到的事情,阿諾德卻輕易做到了,讓他有些受到打擊吧。
「還有,換個武器吧。」阿諾德對着綱吉說,他伸手溫柔地替綱吉把指環挂回鏈子上,并套上了他的脖子,「刀并不适合你,不要想和其他人一樣,想你能夠做到的事情就好。」
綱吉注視着阿諾德,突然覺得對方說話的語氣很柔和,不知道是否顧慮了他的心情才這樣溫柔,即使是這樣一點點的關心,綱吉也覺得對此刻的他來說十分溫暖。不過阿諾德很快就轉身離開,綱吉看着他的背影,不了解為什麽自己的胸口跳動得如此快速。
綱吉自從那一天阿諾德拜訪之後,就突然跑去找G向他詢問有關武器的事情,G看見平常對于這些不怎麽熱衷的綱吉竟來問他有關武器的使用,也備感意外。G可以說是在這方面非常有研究的人,他雖然并不喜歡打打殺殺,工作也大多偏向任務規劃和組織行政,但他擅長各種武器,從槍、弓箭,甚至是刀與劍,G都有所涉獵,Giotto常常誇贊G是非常能幹而且心思缜密的輔佐者,這點在G向綱吉一一解釋适合他的武器後讓綱吉有深刻的理解。
「你不能夠使用太重的武器,你的力量不夠。」G或許是看出綱吉的認真,因此特別利用工作的空檔挪出一些時間給綱吉,帶他到武器庫參觀,「太複雜的武器你也不太能夠掌控,技巧性的武器也不行。」當G一個一個剔除的時候,綱吉忍不住開始想自己到底還有什麽可以用的,然後他伸手探向了擺在櫥櫃中的槍,他從來就沒有一把槍,他自然是很有興趣的,「那個不行,而且那把太重了,不适合你,如果你想要一把槍我可以另外幫你佩一把輕一點的。」
「啊,可是,槍的話好像很酷,用火焰的話——」
「不過那不太容易操作,就我所知沒有人能夠順利使用,除了那個人之外。」G一邊說一邊有些無奈,因為他所說的那個人正留在西西裏的本部代替Giotto管理西西裏的組織,「而且你也沒辦法像那樣大量耗費火焰,那會需要很多體力。」
「你是說艾爾默斯嗎?」綱吉問,G點點頭,「他這麽厲害啊。」
「阿諾德确實挺敏銳的,他說刀不适合你,大概是理解你的性格吧。」G有點欣慰地拍了拍綱吉的頭,「那種會見血的武器,對人的傷害也很大,雖然重量或者攻擊都适合你,可是也許在重要關頭你會猶豫是否應該使用它,那麽就不适合你。」
「抱歉,我好像很讓人傷腦筋。」綱吉搔搔臉頰,他很害怕最後G會對他說沒有一個武器适合他,所以放棄成為戰鬥員吧,但幸好G沒有那樣講。
「——這麽一來,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那個了。」G說着,然後從抽屜深處找到了一個有些灰塵的盒子,他掏出來後把上頭的灰塵撫掉,「這個是好久以前的東西了,好懷念啊。」G看上去有點興奮,然後打開來,裏面是一雙手套,看起來是很一般的黑色皮革手套,但上頭鑲着銀邊。
「這是?」
「Giotto年輕的時候用的手套,大概他十四歲的時候用的,還保存得很好。」
「但是要使用手套的話,火焰必須很強大才行吧?我沒辦法像Giotto那樣可以在天空飛來飛去,也沒有辦法用火焰直接攻擊。」
「但那個也許訓練後可以改善,對吧?」G不理會綱吉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