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
手段來找尋他,但也許從別的管道中可以找到蛛絲馬跡。這次,我們能夠追蹤到這也并非透過我們往常擁有的情報管道,能查到這裏已經相當不容易了,但一直苦于沒有其他的信息來源。」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跟我進行交易嗎?」
「是啊,你的來意應該也是如此,我說錯的話請指正我。」Giotto說,然後他自信滿滿地一笑,「我們将知道的訊息告訴你,也希望你可以幫我們收集相關的情報,互相交換對我們彼此都有利處。」
阿諾德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應該說他本來到這裏來也是希望可以見識看看彭格列家族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以及是否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不過這件事情由對方先提出了,他就必須慎重考慮對方是否從一開始就有意利用德國的情報機關,而派綱吉假意接近他們。
但是,當阿諾德看向另外一邊的澤田綱吉。
對方回以一個親切的笑容,似乎打從心底希望阿諾德往後可以跟彭格列保持密切的關系,大約是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後将他擅自看作是朋友了吧。眼前的這個孩子不管是從外表上來看或是考量那些與他相處的經驗,都不象是懂得僞裝的人,對于那種擅長欺騙的人,阿諾德往往都是很敏感的。
「我之後會再回覆你,有興趣的話到時候會再來拜訪。」阿諾德回答,Giotto聽到那個回答後笑了。
「你似乎無所畏懼,阿諾德先生,一個人來到我們家族,先不說曾經幫助過綱吉的事情,應該也沒有把握我們絕對不會動你,但你從一開始就認為自己可以安然無事的離開吧。」
「沒有什麽需要害怕的,如果有任何人要打的話,我随時奉陪。」
「呵,你這樣的性格我似乎挺喜歡的。」Giotto說着,然後他這次非常認真地看着阿諾德,「這樣問也許有些冒昧,但是你有沒有興趣做我的夥伴呢?」
「夥伴?」阿諾德愣了一下,「你是說成為黑手黨?」
「大致上是這樣沒錯,但也沒有必要真的成為黑手黨,只是成為我們家族的一份子,你仍然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在你喜歡的時候幫助我們。」
「你都是這樣邀請人加入的嗎?如果是的話,未免太過随興了,你甚至連我的底細都不清楚。」
「我一直都是如此,因為具備能力的人不是每天都能夠碰到,而在這些短暫時光中相遇的人若不立刻抓住機會,有些人就不會再次出現,」Giotto看着阿諾德的目光沉靜而溫和,邀請他的心意看起來是真實的,「所以,只要是我中意的人,我都會試着邀請。」
「這個以後再說吧。」阿諾德也沒有徹底拒絕,他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不參觀一下這裏嗎?」Giotto這時問,他發覺阿諾德也算是個急性子,辦完了正事後就沒有想要久留的意思,這方面可能常常會被人認為很冷漠吧,「也許讓綱吉帶你參觀一下,雖然這只是我們的臨時基地,但你肯定能更了解彭格列是個什麽樣的家族。」
「這是嘗試打動我的作法?」
「就當作是這樣吧。」Giotto說,然後他微笑着輕輕拍了一下綱吉的頭,「不過我另有用意,我想綱吉對于你只是來了一會兒就告別,多少有些不舍,他會希望你再待久一點。」
「沒、沒這回事啦,阿諾德先生很忙,所以……」沒想到自己遺憾的臉會被Giotto看光,他剛剛一直都安靜的聽他們說話,因為覺得不是他可以插嘴的話題。但阿諾德最後并沒有正式答應Giotto,也沒有保證未來會再來,他認為對方是個一旦走遠了就不會回顧過往的人,那麽也許今天就會是與阿諾德最後一次見面,盡管才相處幾天,但綱吉知道自己接受了對方的幫助與好意,才能順利地回到家,所以也希望有機會好好表達自己的謝意。
「我無所謂。」阿諾德打斷了綱吉的話,看綱吉的臉頰微微泛紅,好像有點羞恥于自己的态度表現得很小孩子氣,這時卻震驚地擡頭望他,沒想到阿諾德竟如此輕易的答應了,「反正我對這裏也有興趣。」
「真的嗎?」綱吉松了一口氣,露出笑臉來,「那、我會努力的,雖然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熟悉。」
「是嗎,你就是迷迷糊糊的,連家在哪兒也搞不清楚。」阿諾德說,這時他的表情和與Giotto對話時的态度不太一樣,嘴角挂上一絲微笑,盡管很淡,但那讓他冷酷的表情顯得柔和許多,那是放下了警戒心後的态度。
「哈哈…說得也是…嗯。」綱吉抓抓頭發,然後他愉快的替阿諾德拉開門,讓他先走了出去,随後自己再跟上,一路上也淘淘不絕的跟沉默聆聽的阿諾德搭話。
Giotto在房內聽見阿諾德和綱吉的腳步與談話聲慢慢遠去,他一個人待在房間裏頭想着剛剛與阿諾德見面的情形,他對于這個男人很有興趣,所以才會開口邀請。很奇妙的,綱吉總是能夠跟這些外表看起來不算友善的人很快拉近關系,當初與G見面時也是如此,G可不是個算得上和善的人,他身邊的那些部下也同樣兇惡,但最近一向處事一絲不茍而且嚴厲的G甚至比他更寵溺綱吉,很多事情都放任着他,這次會失蹤也是因為G稍稍松懈了。
或許綱吉就是有辦法讓這些人輕易地卸下心防吧。
雖然并沒有想過要利用綱吉,但是這時他覺得如果綱吉能夠成為将阿諾德與彭格列之間的距離縮短的媒介,他也樂于見到這樣的結果,好不容易出現了讓他感興趣的存在,而且所從事的工作也會對彭格列有極大助益,Giotto認為無論如何都希望得到阿諾德這樣的夥伴,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有時這些相遇就象是命運要将他們串聯起來。
Giotto用手抵着眼角輕輕嘆息,微微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你是…為我帶來幸運的存在啊,綱吉。」
「阿諾德先生不考慮加入我們嗎?」綱吉在介紹完平時開會的會議廳後問,他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阿諾德,阿諾德總覺得那雙眼睛似乎會發光般閃閃發亮,「Giotto總是說他在找能幹的夥伴,今天看起來好像很喜歡阿諾德先生,我也認為那樣一定會很棒的。」
綱吉剛剛跟他介紹完了家族組織,雖然講得邏輯不清、順序也有些混亂,但大致上阿諾德可以理解的是,首領以及幹部階級共有四位,可說是家族中最高的位置,在其之下還有分部的幹部,以及基層的部屬,這結構和軍隊沒有什麽太大的差異,只是彭格列所擁有的龐大體系會非常需要增加幹部階級的成員,僅僅只有四位是遠遠不足夠。
「我對黑手黨沒有興趣。」
「那麽,是喜歡現在的工作嗎?」綱吉問,他并沒有惡意,只是順着心意說出了自己的感覺,「可是總覺得阿諾德先生在那裏感覺有些無聊,」那句話讓阿諾德愣了一下,不曉得為什麽綱吉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啊,因為,我在那裏沒看您笑過。」
「我不喜歡笑。」阿諾德淡淡地回答,然後走向了他感興趣的地方。
推開那扇門,是一個開闊的空間,很難想象後方的房間都被改裝成了金屬制的空房,象是大型的牢籠,但裏面并沒有關住什麽東西。
「這是訓練房,Giotto和G他們會在這裏做一些鍛煉,」綱吉說着,一邊撫摸牆上最顯眼的一個烤焦般的巨大凹洞,「Giotto的火焰真的很強呢,要是我也可以做到就好了,也許就能夠幫上家族一點忙了吧。」
自己很不幸的不太會使用火焰,綱吉即便能夠擠出一點火焰來,卻無法攻擊。
至今為止大多的時候綱吉都是被保護的一方,雖說Giotto不會讓他陷入危險的處境,但綱吉總覺得自己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想要在黑手黨家族中生活,他必須要學會保護自己,同時也希望擁有額外的能力去保護對自己來說重要的存在。
但也許就象是阿諾德說的,他的覺悟不夠。
「那就是你說的火焰攻擊出來的痕跡嗎?」
「嗯,所以這房間不用金屬包覆的話,根本撐不住Giotto的火焰的,所以這裏有被改造,和西西裏的老家一樣呢。」綱吉理所當然地微笑,卻不曉得眼前這巨大的凹洞對于理解戰鬥的人來說是多麽誇張的損壞,單憑一人之力是沒辦法造成這樣的景象的,「我很喜歡Giotto的火焰,很清澈、很強大,絕對不會為任何事情而動搖,不過像G那樣熱情、充滿變化的火焰也很讓人羨慕。」
「你說過只有彭格列血緣的人才能夠使用火焰,那個叫做G的男人也是嗎?」
總覺得那個男人和Giotto一點也不相像,要說他們有血緣關系還真是有點難以置信。
不過這時綱吉搖搖頭。
「繼承彭格列指環的人也可以使用火焰。」綱吉說,他和阿諾德一起離開了訓練房,走向庭園的方向,「剛剛忘記說了,我們家族有七個彭格列指環,戴上指環的話即便不是彭格列血緣的人也可以使用火焰,雖然使用的方式因人而異,但那個指環擁有很神奇的力量,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很驚訝。」
阿諾德思考着從綱吉那裏聽來的消息,很不可思議,戒指擁有神奇的力量,或者血緣擁有火焰的力量,大多是一些他從沒有聽說過也超越一般常識的信息,但是他卻沒有想要出口否定的意思,或許是心底的某處對于這些事情感到有趣吧,想知道更多。
「那麽,那個男人很強嗎?」
「Giotto嗎?」綱吉幾乎沒有猶豫的點點頭,「很強喔,我沒有看過比Giotto更強的人。」
「哼,是嗎。」
一瞬間,綱吉看見阿諾德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和他所知道的阿諾德有那麽點不一樣。相處的大部分時間裏頭阿諾德大多面無表情,話也不多,可是剛剛的那個笑容中充滿了蠢蠢欲動的興味,似乎很想與Giotto認真比試一番,讓綱吉感覺阿諾德其實也不是想象中那麽難以接近的人。
他們不知道聊了多久,但大致上将這宅邸走過一遍後,阿諾德就告知他必須要回去。
而Giotto也接到通知後一起出來送他。
「這幾天謝謝您的照顧,阿諾德先生。」綱吉匆忙微微彎身道謝,「被抓到那種地方去還以為自己不會再被放出來了,不過,您和我的一個朋友很像,所以見面時就感覺很親切,謝謝。」綱吉的眼神中帶着一些眷戀,但阿諾德知道綱吉在他身上所投射的心情是屬于綱吉心中的友人,而并非自己。
「如果有人和我長得很像,我倒是想見見。」
「是呢。」綱吉用帶着點困擾的表情回望阿諾德,「要是下次見面能夠介紹給阿諾德先生認識就好了。」
在綱吉的話才剛剛說完,G就突然出現叫走了他,好像是另外一個幹部剛剛回來了,吵着要見失蹤許久的綱吉一面,綱吉有點為難地匆匆趕去了,留下Giotto和阿諾德兩人站在門口。
「那孩子,」Giotto突然開口,看着綱吉離去的方向直到綱吉的身影消失,然後轉頭看阿諾德,「是我在被敵人追到無路可退的時候碰上的,面對狼狽而陌生的我,他卻拉着我巧妙的避開了所有敵人的追擊,那是很奇妙的經驗,仿佛他選擇的路就不會遇上任何的敵人,并且帶我與失散的夥伴們會合,也救了我一命,我那時候就覺得他肯定擁有比我更好的直覺,能夠分辨好壞。」
Giotto回想時露出相當懷念的笑容,阿諾德不清楚為什麽Giotto要突然對他說這些。
他也不是對澤田綱吉這個人有多大的興趣,畢竟他們也不過是相識數日罷了,對那孩子的印象就停留在驚慌失措的小動物以及有點不谙世事的階段上。
「他沒有過往的記憶,連怎麽踏上西西裏島的事情也全都不記得,為了讓他安心我給予了他一個安身之地,但是偶爾,他會像這樣覺得某個人和他曾經的朋友很相像,盡管他并不記得他們,對于這些人他很快就會變得親近,也很容易就全心信任——而我相信他看人的眼光。」
說到這裏,Giotto直視着阿諾德,阿諾德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盡管他的态度并不強勢。
「阿諾德,我想邀請你的心意并不僅僅是一時興起,而是希望能夠締結真正的夥伴關系,也願意和你合作,若你認為我所提議的交換條件你也有興趣,希望你可以再次拜訪這裏,給我回覆。當然,我以家族的名字發誓,不會洩漏有關你的任何情報給任何人,就算你不答應這個條件。」
「你好像很有自信我一定會再來拜訪。」阿諾德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并沒有因為Giotto誠摯的邀情而動搖,「也許我今天不過是來探探你們的底細,回去後就會想辦法趕走你們也不一定。」
「你不會的,畢竟跟我們合作對你來說并沒有壞處。」Giotto說,他微微一笑,「當然,就算不是為了這件事情,彭格列也很歡迎你做為綱吉的朋友随時來這裏拜訪,我們會為你敞開大門,而那孩子肯定也會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