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愣愣的時候,房門忽然被推開,一個男人噙着笑意走進來,看着他溫和地說:“醒了?”
唔……張明羽眨了眨眼,腦子依然有點鏽,莫名其妙地想,變态真笨,這問題真傻,他當然醒了,不然怎麽睜着眼。
鐘離見張明羽木呆呆的,也不以為意,竟側坐在床邊,伸手覆在張明羽額頭上,不顧對方抗議的眼神,摸了一下,才說:“沒事,沒發燒。”
然後帶着笑意問他:“餓了吧?我扶你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說着,也不等張明羽回答,就幫他半坐起來,細心地調整好了位置,又往他身後塞了個枕頭,好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張明羽這時終于慢慢清醒,狐疑地望了鐘離一眼,總覺得一個手術醒來,這男人好像變了。
變得……變得更像個變态!
尤其是對人輕聲細語的時候,簡直溫柔得有點瘆人,讓人感覺不寒而栗。
張明羽知道,之前自己的行為算是間接救了鐘離一命,可同時也暴露了自己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實力。
要說這個變态将他抓去解剖,他都覺得非常靠譜;可突然變得這麽溫柔,哪怕有個什麽救命之恩,他還是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雖然在鐘離看來張明羽智商有問題,只可惜,張明羽并不笨,甚至可以說,相當聰明。在張明羽眼裏,他們這些舊人類才比較愚昧落後。
好吧,愚昧、暴力、且落後。
明明應該相看兩相疑,卻不知為何,形成了如今這個局面。
張明羽眼看着有人敲門,端着一張小小的桌子進來,就鋪設在床上張明羽的跟前,上面放了些賣相詭異的東西。
連日來各種風波不斷,張明羽這才發現,自己真的還沒有好好進食過,在三十一世紀時出任務之前攝入的營養素,也該撐到頭了。
唔……雖然長的怪怪的,但這味兒,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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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見張明羽盯着面前盤子中的營養粥和牛排看,眼裏分明流露出一點渴望,于是微笑着端起粥,“小羽,來,張嘴。”
17、猜心
張明羽遲疑地看着遞到嘴邊的勺子,上面糊糊狀的東西跟三十一世紀的營養餐倒也還算接近,只是營養餐的香味遠遠不及這個。
那味道一陣兒一陣兒地往他鼻子裏鑽,簡直撓得人心癢癢,他幾乎立刻就聽到了自己不争氣的胃裏傳來抗議的聲音。
雖然有點尴尬,好在他沒有掌握動不動就臉紅的技能,還能面色如常,只是忍不住望着那食物。
鐘離勾了勾嘴角,又把勺子往前遞一遞,“張嘴。喝了粥再吃牛排,不傷胃。”
張明羽最終沒有張嘴,只是默默地從鐘離手中接過了粥碗和勺子。
他想吃東西,可不代表他想被這個變态喂着吃,有手有腳的,太別扭了。
鐘離顯得很不以為意,卻又不走,就在床沿邊坐着,看着張明羽,見對方在他的注視下小心翼翼地把一勺粥送進嘴裏。
在舌頭與粥相遇的一瞬間,張明羽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和新奇,然後眉頭微微舒展開來,好像整個人都放松起來。
美妙的滋味慢慢化開,充斥了整個口腔,軟糯有度、鮮而不膩、層次分明,絕對稱得上回味悠遠。
張明羽所處的那個時代并不重視口腹之欲,确切的說,是無法重視。
滅世紀之後地球上消失了很多東西,在如今鐘離他們看來飯桌上平常的菜肴,在遙遠的未來早已不複重現。
人類越進化,越在乎攝入營養的速度和全面,而不是食物本身的味道,因而營養素、營養劑、營養餐成了他們餐桌上僅存的東西。
張明羽覺得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一勺接一勺并不急躁但卻絕對迫切地往嘴裏送去,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臉上慢慢流露的一絲微笑。
鐘離目不轉睛地看着張明羽,雖然他對廚師的手藝還是有信心的,卻沒想到他給出的反應這麽的……特別。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張明羽笑。
他記得他憤怒時的樣子,記得他茫然時的樣子,記得他面容平靜時的樣子,也記得他望着星星月亮和太陽那種讓人感覺無法捉摸時的樣子。
唯獨還沒有見過這個男人笑,卻沒想到一碗粥能做到。
張明羽笑起來的時候讓人感覺仿佛春風拂面,不燦爛卻微暖,也許難以驚豔世人,卻仿佛春夜的細雨,一點點落在心坎上,潤物細無聲。
這樣一張溫和無害的臉,本該有如此令人心生親近、安靜平和的笑容,鐘離幾乎有一瞬間的晃神,覺得自己也許早該給他吃點東西。
唔,也許不止是食物,也許,這個人對玩具也有興趣?
張明羽在鐘離越來越古怪的目光中意猶未盡地喝完了一碗粥,目光又落在面前小桌子上放着的牛排上,盯着它似乎是在思考,這玩意兒該怎麽吃。
他看了看邊上擺放着的刀和叉,略一思索,恍然大悟,于是伸手拿起刀,利落地往牛排上戳啊戳。
邊上忽然傳來一聲輕笑,鐘離終于被張明羽一副與牛排不共戴天的模樣逗出了聲。
張明羽立刻意識到自己大概犯了錯誤,連忙放下刀子,縮回手,卻又被牛排的香味勾引着,眼底還是有點不甘心。
他正在思考要不要換一個方法試試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什麽東西貼過來,溫暖地貼在他背上,兩只手環着他的肩膀兩側伸出來。
那種溫暖妥帖的感覺……為什麽有點熟悉?
張明羽驚訝地轉頭,就見鐘離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靠了過來,整個人與他身體貼着身體,形成一幅暧昧的環抱着他的景象。
張明羽條件反射般地給了他一個手肘,但因為躺久了,沒什麽力氣,不痛不癢地落在鐘離身上。
“鐘……鐘邵!你幹什麽?”管他到底叫鐘邵還是叫鐘戈呢,這人又開始發神經了。
鐘離貼在他耳邊,甚至有意無意地用嘴唇擦過他的耳垂,差點讓張明羽一激靈,笑着說:“你不用叫我鐘少,可以叫我鐘離。”
在鐘離看來,這也算是一種與衆不同的特權了。而張明羽卻郁悶地想,該死的,這變态到底有多少個名字!他父母真的不累嗎?
然而他沒有太多時間去梳理這個問題,因為鐘離的雙手已經握在了他的手上,十指交纏之間幫着他握起刀和叉。
“小羽以前沒吃過牛排?”鐘離低聲問了一句,也不等回答,又溫柔地說:“我教你。”
然後緊握着張明羽的手,一手刀,一手叉,慢慢地從牛排上切下一小塊來,轉手送到他的嘴邊。
張明羽有點懷疑,在他接過那個粥表明要自己吃的時候,鐘離已經在等這一刻了。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張嘴,把叉子上的牛排咬進嘴裏。與剛才的粥截然不同的美味在舌尖彌漫開來,張明羽有一瞬間甚至想,也許等他回三十一世紀的時候,應該帶點這裏的食物回去?
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整塊牛排都已經被鐘離給喂完了,鐘離松開張明羽的手起身,幫他把床上的小桌子放到一邊,然後轉身走到窗邊,将窗子打開一些。
“小羽,你不用再逃跑,想去哪裏告訴司機就可以,鐘氏不比蕭家差,何況,蕭維信的态度你也看得很清楚了。”
鐘離又回頭看了張明羽一眼,“想睡就再睡會兒。”說完就離開了房間。
張明羽望着他的背影,想着那句“不要再逃跑”,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感應環,他感應到裏面的能量又減少些。
是啊,不能再逃跑,時間不多了,他該找到他來時的路。
目光從感應環上掠過,落到那莫名其妙多出來的繃帶上,張明羽的笑容漸漸隐去,。
鐘離難道以為,一番曲意溫柔,他就猜不出他對他曾做過些什麽?那次手術,麻醉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些。
他要演,就演吧。
18、挑釁
鐘離阖上客房的門,轉身進了書房。
書房裏間占據了整整一面牆的大屏幕上正閃爍着光芒,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到屏幕被分成了幾個小屏幕。
每一個小屏幕正從不同的角度呈現着張明羽房間裏的景象。從全景到特寫,每一個角落都未曾放過。
畫面上,張明羽在鐘離離開之後對着自己手腕上的感應環發呆,仿佛陷入了什麽困惑之中,并沒有什麽別的動作。
鐘離看了一會兒,才把外套穿上,起身獨自離開別墅。
汽車發動前,有人上來站在窗前問,“鐘少?”
鐘離擡頭望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地說:“不用打擾,暗處守着,出入随便他,如果要跑,抓活的。”
“是。”
鐘離不再看他們,自顧自坐在駕駛座上。
車子依然是遭遇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