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環給褪下來。
明明看着是很容易就能拿下來的玩意兒,卻出人意料地難搞。
這樣一來,他們反而來勁了,有人試圖把他撬開,忽然,那手環竟然亮起了紅光!
明滅閃爍的紅色仿佛一種警告,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良久,終于有人發話,“照個片子,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再沒有人有異議,所有人都井然有序地開始工作,然而在透視結果出來以後,研究人員們又集體陷入了沉默,驚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與身體完全連在一起。”
“那是什麽,連接的是他的神經中樞?還是別的?難道能通過思維直接操縱嗎?”
“那不科學!”
傳遞着手中的透視結果,竊竊私語聲再次響起來,聲音中隐隐透出的不可思議和強烈的興奮感,令人有一種危險的錯覺。
“先停一下,鐘少的命令是,把這個武器拿下來,徹底研究,最好能夠投入生産。姑且不論這東西到底是不是武器,能不能完成研究,至少像現在這樣,常規手段恐怕是拿不下來的。”
他話音剛落,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說:“我去找鐘少。”随即跑了出去,腳步聲很快就聽不見了。
等在原地的人都明白,他去找鐘離,是打算要一個非常規手段的許可。
原本他們可以省略這一步,畢竟不是真的是什麽救死扶傷的醫院,鐘離也向來是一個只看結果、不問過程的人。
然而鐘離既然先讓醫生給這個人做了手術才送過來,他們就知道,這個人可能對鐘離而言,還有用。
16、溫柔
“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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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正在樣品生産間裏,他手裏拿着一把高仿的92式,正在檢查樣品的質量。
中國本土的槍支中92式綜合實力還算不錯,手感也好,鐘氏高仿的92式性能與正牌92式幾乎沒什麽差別,銷路相當不錯。
他略略轉過頭,看着剛才推張明羽進實驗室的幾個研究員其中之一向他走來,臉上帶着略微壓抑的興奮之情,想了想,放下手中的樣品,轉身正對着他。
那人匆匆忙忙地走到他跟前,先表示了一下歉意,然後低聲說:“鐘少,那位……那位先生手上的武器相當古怪,與他本人的身體可以說血肉相連,用不傷人的方法可能取不下來。”
鐘離聽完沒有立即說話,瞬間就想到初見那一次,在刑訊室外,那個男人也說過,那個手環是取不下來的。
當然當時他并不以為意,但在今天那場伏擊之後,他心裏已經隐隐有些預感。
現在這人來告訴他,其實他并不是很驚訝,只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這個看上去如此無害的人身上,似乎還有無數的謎團。
見鐘離一時沒有說話,那研究員屏住呼吸緊張地偷偷望向他,生怕鐘離說那就算了之類的話。
畢竟他們能進這裏來當研究員,當初鐘氏看上的就是他們不顧一切的狂熱,他們不在意別人眼裏他們是不是瘋子,只要能讓他們做他們想做的。
鐘離其實并沒有考慮什麽能不能的問題,在他這裏,這種問題從來都不是問題,他只是想得更深遠,更會權衡利弊。
在研究員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對面的男人終于又轉回身去看槍支樣品,淡淡地說了一句,“這種事以後無需來問我,你們該如何做就做。但,我要看到結果。”
“好的鐘少!”得到了應允的人眼神一亮,急忙地鞠了個躬,頭也不回地大踏步往回走。
鐘離放下那支92式,又望向不遠處的另一批樣品,眉宇間波瀾不驚,毫無動容。
研究員回到實驗室,只微微向衆人點點頭,傳達了鐘離的意思,然後迫不及待地向依然躺着毫無知覺的張明羽走去。
他實在耐不住性子,雖然給鐘離打的麻醉藥其實已經足夠,但還是這人既然如此特殊,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提前醒來。
“從這兒……”一個人在張明羽手臂上,手環的上方比劃了一下,仿佛在讨論如何切割牛肉,“整個兒截下來如何?”
“可這樣不是斷了手環與這個人的聯系?其實我們可以連人帶那玩意兒一起研究。”
“一起?等他醒來我們一個疏忽,這裏全都會被夷為平地吧?鐘少說過,這人可是把幾輛汽車原地蒸發了!”
“怕什麽,不讓他醒不就行了?”
雖然他們常常因為研究方向發生分歧而争吵,但這一次顯然誰都不想妥協,最後還是有人提出了折中的辦法。
可以直接在手環附近的手臂上用刀,同時用儀器觀察施刀時觀察手環與張明羽體內連結的那些東西。
如果手環對傷害有反應,說明這玩意兒可能有自主意識,那麽連人帶手環一起研究;反之,如果沒有反應,說明那只是單純的連結而已,就繼續下刀,将手環連同那一截肢體與張明羽分離。
所有人在思考了一陣後,終于各退一步,同意了這個還算中肯的方案。
他們各自穿上隔離服裝,将張明羽推進隔離淨室裏,先進行了全身消毒,然後打開監控儀器,開始動刀。
主刀人小心翼翼地将張明羽的手腕固定住,然後用刀尖,在手環之上肩膀以下的地方,輕輕劃了一個口子。
刀很鋒利,劃過的一瞬間甚至沒有血溢出,過了好一會兒後,才慢慢的,紅色在純白的房間裏洇開一點,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其餘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透視儀器上,手環與張明羽體內連結的那些東西,他們牢牢地盯着,甚至不敢眨眼,唯恐錯過了什麽異動。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過了很久,卻根本沒有任何動靜。
“将傷口再加深一點。”有人出聲道。
沒有誰提出異議,主刀人再次劃下,這一次傷口比之上回果然深了許多,血跡卻并沒有蔓延開來,而是被研究人員小心翼翼地收集起來。
這些東西,他們都打算細細分析研究。
傷口加深後,所有人都依然略帶希冀地盯着儀器的屏幕,然而令人失望的是,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都從別人眼中看到了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的表情,有人轉過頭說:“既然如此,那進行分離吧。”
他們看了昏迷中的張明羽一眼,很平靜溫和的表情,換了別人也許會于心不忍。
然而于他們而言,傾國容貌也不過是一堆分析數據報告而已,更何況張明羽一個大男人。
握刀的手很穩,切下去的時候仔細而小心,同時也無比熟練。
就在所有人都盯着張明羽的手腕,而刀鋒已然入肉的時候,實驗室的門卻被忽然推開,他們略帶驚訝地齊齊望去,就看見面色如常的鐘離走進來。
鐘離看了看張明羽的手,手腕上有傷口,但至少還完整地連在他的身體上,沒有不翼而飛。
他不動聲色地微微松口氣,說話時聲音卻依然如常,不近不遠,只兩個字,“算了。”
說完,他不顧裏面的人或驚詫或失望的目光,走上前去,示意他們把連在張明羽身上的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拔掉,然而将人打橫抱起,穩穩地抱在了懷裏。
他看了幾個研究員一眼,那個主刀的人不知為何忽然産生了一種“幸好我還沒下手”的錯覺,然後目瞪口呆地就看着鐘離這麽抱着人,大踏步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鐘少還是對他不一樣吧?”
“我說,你們看見沒,剛才那個手環好像又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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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羽感覺自己睡了很久。
久到讓他懷疑自己肩膀上的傷口是不是已經無藥可醫,所以根本就再也無法清醒了。
久到讓他朦朦胧胧中似乎又回到了,黎昕還沒有退役前,他們一起共事的日子。說共事其實不恰當,那個人如此光芒,他也只能站在遠處,遠遠的,遠遠地看着黎昕而已。
更久到,他好像聽到了有個特殊而令人難以忘懷的聲音,在他耳邊說話,說了什麽聽不清楚,只是話音落下之後,就感覺自己從躺着的冰涼寒冷的地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再睜開雙眼的時候,他望着空無一物的天花板,帶着麻醉剛過的一點遲鈍,呆呆地想,這天花板看着真有點眼熟。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他又回到了那個變态的別墅裏,客房柔軟無比的床上。
努力地動了動,檢查一下身體的狀況,肩膀上纏着繃帶,應該已經手術完了,感覺似乎沒有什麽大礙。
讓他略感詫異的是手腕上也纏着一圈兒繃帶,就在感應環的上方。
他可不記得自己手腕上也有受傷。
這是……怎麽回事?
就在他還有點沒能完全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