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冊封就位列九嫔,可見承元對她的寵愛非比尋常
“宛若五尺之軀,能占多少地,何來委屈之說。”宛若淡然地說。
“那是!人家璐美人可是一個高潔之人,哪會計較這個。”魏美人嘲諷地說道。
“孤家已經催促百工趕進度,來年開春,你就可以搬進昆玉軒了!”
“陛下,宛若住在這裏就挺好!為了宛若大興土木,勞民傷財,我心何安?滿朝文武、世卿貴胄也會有非議的,請陛下三思!”宛若頓首請求道。
“孤家要做什麽事,誰敢置喙!”承元霸道地說。
“璐美人,修繕昆玉軒是陛下早就有的想法,已經謀劃了多年,正好今年收成好,陛下府庫充實,完全有能力大興土木。再說,昆玉軒在坐落在堂皇城最顯著的地方,讓它一直荒廢着,總不是辦法。修繕昆玉軒已經在朝堂上讓百官讨論過,交由司徒負責動工,世卿貴胄不會有任何異議的。璐美人更不必為此心不安。”秦夫人出來打圓場道。
“璐美人,快起來,地上多涼!”魏美人上前扶起宛若。
承元臉上還有明顯的不悅之色。
“陛下,你的臉寒着了?”秦夫人裝作詫異地說道。
“怎麽啦?”
“滿臉挂着霜!”秦夫人打趣道。
“噗!”承元繃不住笑開了,幾位娘娘也跟着賠笑。
承元如此驕橫!竟聽不得半點反對的聲音。還好秦夫人幫她解了圍,不然在衆人面前,與承元僵持,不知會是多麽尴尬的局面。宛若進言讨了個沒趣,心裏對承元越發讨厭了。客人來了,宛若好歹是個素養極好的人,雖然內裏滿心的不痛快,卻依然強裝笑顏地周旋。
承元一行人在正堂坐定,王嬷嬷給衆位端上茶,糕點以及一些瓜果。
“我們一幫人幹坐着,大眼瞪小眼多沒意思,這樣吧,我們玩游戲怎麽樣?”秦夫人見大家個個正襟危坐,覺得無趣,就建議道。
“什麽游戲,說來聽聽。”承元饒有興趣地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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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覆!”秦夫人說道。所謂射覆就是一件東西壓在缽盂裏,讓人猜是什麽東西。
“怎麽玩?”魏美人興沖沖地說道。
“陛下你說。”秦夫人把話遞給承元。
“誰輸了,誰表演一個節目。”承元随口說道。
“陛下太老套了。”琦美人叫嚷道。
“那你有沒有什麽新鮮的玩法?”魏美人說。
“誰輸了,給贏者一個金幣!”琦美人信口說道。
“俗氣,鑽到錢眼兒去了!”秦夫人叱道。
“千翠,你有什麽好主意。”承元看着秦夫人問詢道。
“陛下坐莊,誰要猜出來,陛下就滿足誰一個願望。誰要猜不出來,陛下讓她幹什麽,她就得幹什麽?”
“這個主意好!”承元首先贊成道。
“陛下富有天下,什麽都給的起,我們可不一樣,要是我們做不到怎麽辦。”魏美人嘟囔道。
“這我們得給陛下約法三章,就是讓我們幹的必須是我們力所能及的。”秦夫人補充道。
“秦夫人,你在‘力所能及’四個字範圍太寬泛了,陛下要是讓我們趴下吃狗屎,我們也得照做嗎。”琦美人胡說道。
“嘬死呀!陛下要是讓你吃狗屎,以後還敢跟你親近,不過說不定陛下會讓你裸奔。”秦夫人笑着說道。
“秦夫人現在越來越沒皮沒臉了!”魏美人捂臉道。承元也開懷大笑,指着秦夫人直說:“你呀,你呀!”
“你們還敢不敢玩了。哎,璐美人還至始至終沒有表态,妹妹你是什麽意見。”大家看着宛若心想她肯定會百般推脫,誰知宛若竟一口應承道:“各位娘娘興致這麽高,宛若怎麽能掃興呢。”
“還是璐美人爽快!”承元哈哈笑道。
“璐美人你可想法了。”魏美人詭異地說。
“魏美人,你什麽意思,挖牆腳啊!”秦夫人撇了她一下說道。
“多嘴!”琦美人也白了一眼魏美人說道。
“好了好了,你們這最功夫耍夠了沒有,再這麽鬧下去什麽時候才開始。”承元看着這幾個寵姬,搖頭不已,吩咐旁邊侍立的王嬷嬷:“王嬷嬷給我們拿個缽盂來!”
王嬷嬷進裏面拿出了一個紫金缽盂,呈給承元。
承元讓大家都背過身去。
他把身上暗兜裏的一塊随身攜帶的褐玉燕佩壓在缽盂下,然後說:“你們轉過身,可以猜了,從左到右,琦美人起頭,三次機會啊!”
“琦美人,上前端詳了紫金缽盂半天,一直不吱聲:“你猜呀!”魏美人忍不住催促道。
“我就三次機會,我得想好了再說。”琦美人磨蹭道。
“你容她細細考慮。”承元笑着說。
“陛下,它是你随身攜帶的物品嗎?”
“嗯!”承元點頭道。
“你只可以問詢陛下三次。”秦夫人插嘴道。
“我曉得。你別打擾我思考,判斷。”琦美人煞有介事地說。
“琦美人,你少裝模作樣了。”魏美人不禁嘲諷道。
琦美人白了她一眼,沒理她的茬。
“陛下,您經常佩戴在身邊嗎?”
“不經常!”承元回答道。
“琦美人你只能再問一次了。”
“是玉佩!”琦美人拍手說道。
“陛下,她說對了嗎?”魏美人急急地求問道。
承元掀起缽盂,赫然是玉佩。
“我猜中了!”琦美人拍着巴掌笑道。
“陛下,你放的東西太直白了,一猜就猜着,太便宜琦美人了!”魏美人不平地嚷道。
“等下就輪到你!琦美人,你說,你想要什麽。”
“陛下當真有求必應?”魏美人确證道。
“君無戲言。”
“我想要西南夷年前進貢的那件孔雀氅。”
“孤允了,明天你就到府庫去取。”
“呀!陛下萬歲!”琦美人歡心躍雀地叩謝道。
“該輪到我了!”魏美人躍躍欲試道。
“陛下,上次您放的東西太容易猜了,這次得加大難度。”秦夫人說道。
“秦夫人,你什麽意思。陛下,您別聽她的,您自己做主。”
“好!孤家自由主張,你們都轉過身。”承元興致勃勃地說,少頃,承元吩咐道:“轉過來,孤家準備好了。魏美人,你猜。”
“陛下,是你随身攜帶的嗎?”
“嗯!”
“是玉帶鈎!”魏美人不解思索地說。
承元搖頭。
“是玉佩!”魏美人沖口說道。
“魏美人,你傻呀,玉佩陛下已經放過一次,還會再放呀?”郦嫔笑道。
“就是,魏美人,你就剩一次機會了。”
魏美人一緊張,開始抓耳撓腮,猶豫半天,不說話。
“魏美人,你倒是快點,急死我了!”琦美人嚷嚷道。
魏美人牙一咬,說道:“是玉扳指!”
“笨蛋,玉扳指還在陛下手上呢。”秦夫人笑罵道。
“陛下,我猜對沒有?”魏美人不甘心,仍然報一線希望道。
承元揭開缽盂,裏面竟是一個小小的玉螭龍盤扣。
“陛下,您高擡貴手!”魏美人無奈地讨饒道。
“陛下讓她學狗叫!”琦美人起哄道。
“學狗叫!學狗叫!”秦夫人也跟着起哄。
85燕婉之求 得此戚施(三)
“宛若,你說,孤家要讓魏美人做什麽?”承元沖着宛若笑着說。
“陛下,你這不是讓宛若來做壞人嗎?”宛若把球踢走。
“陛下,就魏美人那破落戶,璐美人哪敢招惹她。只有我們不怕,天天跟她烙餅似的,反正都這一個餅铛裏,要糊一起糊。”秦夫人打趣道。
“哈哈”承元大笑,爽朗地說:“好,就讓魏美人學狗叫!”
“陛下,不要呀!”魏美人讨饒道。
“願賭服輸!魏美人,你爽快點!”秦夫人不經意地瞪了她一眼。
魏美人低着頭,艱難地“汪汪”幾聲。
“怎麽像快死的狗呻吟,狗像你這麽叫怎麽看家護院?”琦美人不依不饒地說。
“敷衍我們!不行再來!”郦嫔也刁難道。
魏美人叉着腰,豁出去似的,閉着眼,扯着嗓子,汪汪叫幾聲。
“這哪是狗叫,分明是潑婦罵街的作态,不過,不過。”琦美人不肯罷休。
“魏美人,你太掃興了!”秦夫人不滿地咕哝道。
承元坐着臉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不言語,時不時把目光飄向宛若。宛若淡然地看着眼前的鬧劇,沒有跟着起哄,也沒有搭理承元的暧昧目光。
“好啦,不就扮狗叫嗎?”魏美人沒辦法,匍匐在地,邊爬邊沖着秦夫人和魏美人叫。
“去去去,別沖着我們叫。”她倆用帕子哄魏美人。
“好了,我們繼續!”承元發話了。
“現在該輪到我了!”秦夫人摩拳擦掌道。
“你們轉過身去。”承元摸索身上半天,把一個東西扣在缽盂裏,“行了,你們轉過啦,秦夫人,你猜!”
“陛下,是你身上的東西?”秦夫人問道。
“嗯!”承元點頭。
秦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問:“是佩件嗎?”
“嗯!”承元還是點頭。
“經常戴嗎?”秦夫人進一步問。
“這不公平,秦夫人天天跟陛下黏在一塊,陛□上的哪個佩物不熟悉。秦夫人問得這麽詳細,肯定能猜到。”魏美人不滿地說。
“陛下你沒靠近過?哪塊你不熟悉?”秦夫人猥瑣地說。
“你們也太聒噪了!秦夫人趕緊猜。”承元有些不耐煩了,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在宛若。
“好,我猜,是玉帶鈎中間的哪塊心形雞血石。”
承元搖頭。
“陛下經常握在手裏的玉螭龍。”
承元還是搖頭。
“秦夫人,你就一次機會了。”
魏美人和琦美人開始有些幸災樂禍了。
“是陛下豹靴上的金飾片。”
承元還是搖頭。
“哈哈,秦夫人也沒猜着。”魏美人和琦美人撇掌高興。
“陛下,你要讓我幹什麽?”
“學驢叫!”魏美人想報複。
“太沒創意!陛下,你讓她裸奔。”琦美人提議道。
“對,裸奔!”
承元還是笑笑地看着宛若。
宛若搓搓手說:“有點冷,王嬷嬷,你把炭火撥亮些。”
王嬷嬷應聲而去。
“陛下,你發話呀!”
“陛下,你就讓她裸奔。反正秦夫人沒皮沒臉,她不會羞赧的。”魏美人嚷嚷道。
“陛下,你真讓我裸奔呀,那我脫了。”秦夫人倒是爽快,站起啦作勢要脫。
“脫!脫!”魏美人和琦美都起哄,還說,“讓我們也看看,秦夫人究竟哪裏長得銷魂,讓陛下那麽留戀!”她倆無恥地說。
“陛下,你願意嗎?”秦夫人笑着問承元。
“你們倆胡鬧了!宛若還小,你們當着她的面,有點禁忌好不好!”
“陛下,剛好讓璐美人也受教受教。”郦嫔似有所指地說。
“璐美人冰清玉潔,哪像你們倆那樣下三流。”秦夫人笑罵道。
“陛下,你說,你要罰秦夫人做什麽?”
承元摞摞袖子上的折痕,沉吟半晌,說:“秦夫人的罰,寡人先記着,下去再說。”
“陛下,你這麽做不公平。”琦美人和魏美人都嘟囔道。
“寡人暫時還沒想起來,等想起來了,再罰她不也一樣。宛若該你了!”承元說道。
“陛下,你準備吧!”宛若不用命令,已經轉身。說着大家夥都轉身。
“可以了,你們都轉過來吧!”承元興沖沖地,“宛若,來,你猜!”
“是陛下的玉扳指!”
“宛若,你這麽輕而易舉地就猜着了!”承元笑着說。
“陛下,你太偏心,這作弊做得也太明顯了,一看你手上的玉扳指不在了,肯定就知道是玉扳指,陛下你存心要給璐美人降福祉,倒讓我們幾個陪着逗樂子。”魏美人不滿地嚷道。
秦夫人私下啦啦她的衣角。
“宛若,你猜中,想要孤家賞賜你什麽?”
“既然大家不滿陛下偏袒我,說明這賭局不公平,那陛下就再讓宛若猜,猜中了再行賞不止。”
“若猜不中呢?你可要答應孤家一件事,你可想好了!”承元目光暧昧地說。
“賭出輸贏,才能說賞罰的事。”
“璐美人說得有理,陛下,你就再來,即便你要偏袒,可不要再做得那麽明顯了!”秦夫人笑着說,言外之意就是,你讓璐美人猜不中,陛下你不就可以如願了!
“那就再來!宛若,你可得仔細了!”
承元在她們轉身時,在身上摸索半天,将一個物價扣在地下,然後說:“行了!”
“璐美人,你猜!”秦夫人笑着對宛若說。
“讓我想想,宛若站起來,走到火爐邊,暖暖手,才回到席位上。
“宛若,你可以問孤家三個問題,這樣就可以吧把猜的範圍縮小了。”承元把宛若當小孩呢。
“不用,我猜陛下缽盂裏扣得是陛下是蝕花石髓管。”
“陛下,是嗎?”其他三人急問道。
“宛若,你怎麽猜到的。”
“我瞎猜的。”宛若淡然地說。其實宛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特異功能,反正自小跟別人玩射覆游戲,她從來沒輸過,她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感應力,總能憑感覺猜出扣在裏面的東西。
“哎,璐美人真是奇了。”秦夫人贊嘆道。
“不過瞎貓碰着死老鼠罷了!”琦美人不以為然地說。
“我也覺得,璐美人猜對純屬偶然,除非,再來一次,璐美人若能猜對,我才信服。”魏美人也說道。
“宛若,你再猜一次?孤家也好奇!”承元笑着說。
“既然陛下都這麽說,宛若怎麽能反對呢。”
“若你猜對了,孤家雙倍賞你。若你猜錯了,就跟這次抵消,你看怎麽樣?”承元說。
“就依陛下。”宛若說道。
“陛下,你這次得給璐美人來點難得,至少不是一目了然的東西。”魏美人輸了當場出醜,賊不服氣。
“你看魏美人,一副輸不起的糗樣,咬牙切齒地,見誰都想咬似的。”琦美人打趣道。
“可不是,魏美人,你有點度量,行不行,游戲吧,高興就行,怎麽老是計較輸呀贏的,真沒勁!”琦美人見不得別人眼紅她。
“內讧呀!”秦夫人呿道。
“好啦,好啦,就你們話多。你們都轉過去,孤家要放東西了。”承元催促道。承元在身上看了又看了,左顧右盼了半天,說道,“你們等我一會兒!”
承元出去好一會兒,大家心裏咕哝,“敢情陛下是去出恭了,這老半天的!”
承元回來後,把東西往缽盂裏放,又用手緊緊扣着缽盂,說:“好了,宛若,你猜吧!”
“還是陛□上的東西嗎?”
“嗯!”承元點頭。
“讓我想想。”宛若托着腮幫,閉着眼睛,想了一會兒說,“是陛下腰上玉件組配上的一件金柄玉環首。”
“陛下,璐美人猜對了嗎?”三人一起問道。
承元環視周圍一圈,王嬷嬷趕緊說,“陛下,我不知道,你裏面放的是什麽?”
承元懷疑有人向宛若暗示了。
承元後面站的丫頭婆子都跪下說,“奴婢們也不知道。”
“去去去,你們都下去!”承元有些生氣地揮舞長袖,把下人都趕出去了。
“璐美人,不會又猜着了吧?”琦美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看,陛下是成心要打賞璐美人,把我們拉上做襯墊呢。”秦夫人玩笑道,其實也是給承元下臺階呢。
“宛若,你覺得你才猜對了嗎?”承元不急于公布答案,笑笑地問宛若。
“應該八九不離十。”宛若信心滿滿地說。
“你就這麽确信。”承元故意賣關子。
“看來璐美人挺自信的!”魏美人酸酸的說。
“陛下,到底是不是,你快說呀!”琦美人催促道。
“宛若你要是輸了,可是得答應,孤家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宛若,要是贏了呢?”
“孤家說過雙倍打賞你!”
“陛下,你太早說輸贏的事了。如果宛若這次沒猜中,還有兩次機會呢。”宛若淡淡地回擊道。
“陛下,你也忒性急了。”秦夫人笑道。
“陛下,你別掉我們胃口了。到底是不是金柄玉環首呀?”琦美人說道。
“陛下的玉組配裏有這件東西,我知道,不過它不是和幾個大件玉佩鑲在一起嗎?似乎不好取下。哦”秦夫人,忽然明白,承元為什麽突然出去半天了,敢情就是出去,把這件物什取下來了,估計他進來的時候,宛若觀察到了,如果這樣,也就不奇怪了,只能說璐美人是個心細如發的人,秦夫人開始對宛若刮目相看。秦夫人一直相信,大多數美人,美貌和智慧都成反比,只有她秦夫人是個例外。看來,這赫赫有名的宛國公主的确不可小觑。
“秦夫人,你發現什麽了?快說呀,怎麽說了半截就噎住了?”魏美人看着秦夫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詢問道。
“沒什麽!我也等着陛下揭開答案呢。”秦夫人是個聰明人,她可不是沒腦子,只會咋呼的人。
86燕婉之求 得此戚施(四)
承元把缽盂一掀,果然是金柄獸首玉環。
“璐美人竟然又猜對了!”郦嫔驚奇道。
“這璐美人真是神了。”琦美人贊嘆道。
“我知道璐美人會讓陛下打賞她什麽?”魏美人故作高深地說。
“你知道,你說來聽聽。”秦夫人說。
“宛若,你想要寡人打賞你什麽?”承元也興沖沖地說。
“先讓魏美人猜猜。”宛若說,其實她心裏也不知道向承元要什麽,吃穿用度,離開宛國時,母夫人為她置辦的很齊全,母夫人說,不會讓她在宮中受委屈!
“魏美人,就你那榆木疙瘩,你能猜出璐美人會向陛下要什麽?瞎說!”秦夫人不屑地說。
“我想,璐美人一定請求陛下準許她歸寧奔喪。”魏美人被秦夫人一擊,不假思索地沖口而出。
“什麽?魏美人你說什麽?”宛若驚跳起來,奔喪,奔誰的喪?
“魏美人,你胡說什麽呀?”郦嫔使了個眼色,急忙掩飾道。
“魏美人,你也心腸忒窄了,不就射覆輸了嗎?游戲嗎,不過逗樂子,你至于看見璐美人連贏幾次就不服氣到咒人的地步嗎?璐美人的父母康健,兄弟和睦,她回國奔什麽喪?”秦夫人斥責道。
“秦夫人說的是,魏美人這沒把柄的嘴,颠唇簸嘴,小心陛下掌嘴!”琦美人附和道。
承元用森冷的目光看着魏美人。
“璐美人,我胡說的,你別往心裏去。我這人沒什麽惡意,就是個直腸子,外加一點小心眼,你大國公主,大人大量,不會跟我計較的,是吧。”魏美人見自己說話闖禍了,急忙賠不是道。
“誰會跟她這腦子時常抽筋的人計較,璐美人,你說是吧?”郦嫔調和道。
宛若緩緩的坐下,心裏忽然不踏實起來。
“宛若,你還沒要求孤家究竟打賞你什麽呢?”
“陛下,你能不能實話告訴宛若,宛若的君父和母夫人,真的好嗎?宛若這回心裏突然很忐忑。”
“孤家親自派人護送你君父回到國內。你母夫人原本身體有些不适,見到你君父安然無恙的回來,一高興,身體就好了。王陵将軍負責護送你君父回國,你要不信,你就親自問問他。”承元裝作懇切地說,“來人,去把王将軍叫來。”
一會兒,一個瘦長條的人,走了進來,向承元參拜道:“參見陛下!”
“王将軍,你護送孤家舅父回宛國了,宛國的情景怎麽樣,璐美人想問問你。”承元轉過身,背對着宛若,面對着王陵,邊說邊使眼色道。
王陵當即明白承元的意思,讨巧地說“娘娘,您放心!令尊大人已經安然回國,令慈大人身體也已經康健,還特意囑咐微臣轉告娘娘,讓娘娘放心!”
全是臺面上的話,宛若聽不出有什麽不妥,也沒覺得有幾分真實,心裏依然忐忑,知道在宮裏,承元只手遮天,他若想隐瞞此事,沒人敢透露半分。
如果剛才魏美人一時情急,說漏了嘴,宛若也寧願相信,這是胡話!
王陵說完,見璐美人将信将疑,看看承元,承元揮手示意他退下。
王陵躬身退了出去。
“好端端的興致都被魏美人攪擾了。陛下我們再找個刺激一點的游戲玩玩,好不好?這大冬天的老是在宮殿裏窩着,把人悶得夠嗆!”秦夫人提議道。
“秦夫人,有什麽好的提議?”承元想轉移注意力,裝作熱烈地回應道。
“就是,秦夫人,你還有什麽好的點子,可以逗悶的?”郦嫔也附和道。
“陛下,我們去玩蹴鞠吧,大冬天活動活動筋骨,讓身體熱乎一些。”秦夫人說道。
“這主意不錯。”承元點頭。
“我也喜歡蹴鞠。”琦美人也響應道。
“璐美人,一起去。”秦夫人對宛若說道。
“本來宛若不該掃大家的興致,只是宛若今天剛搬進璐軒,裏裏外外都要好生整理,布置一下,因此宛若可能無法脫身,還是幾位娘娘一起玩玩。”宛若推辭道。
“那也行。”承元說,“宛若,你還沒告訴孤家你想要什麽?”
“房間裏若有什麽需要補充,到時打發人到陛下哪兒讨要,就當是陛下打賞了。”宛若說道。
“攪擾了璐美人這麽久,我們也該告辭了!對了,璐美人,來得倉促,也沒時間準備一個像樣的見面禮,挽香來!”秦夫人站起來準備告辭,招呼侍女挽香。挽香捧着一個朱紅漆盒過來,呈給秦夫人,“璐美人身體孱弱,這是我珍藏的一株千年人參,益氣養血!一點心意,希望璐美人,不嫌棄!”
“娘娘,太客氣了!”宛若讓王嬷嬷收下。
別的幾個娘娘也都備了禮物,不外是玉佩,玉镯之類的小物件,宛若讓王嬷嬷一一收下,将一行人送出門外。
回到閨房,宛若支開別的侍女,單獨與王嬷嬷聊開了。
“王嬷嬷,從秦夫人的言行來看,挺面善的一個人,為人處世也妥帖。”
“娘娘,日久方能見人心。”王嬷嬷說。
“秦夫人是什麽來歷?”
“秦夫人的身世很迷離,她是陛下在伏麟山狩獵時碰上的,帶回王宮,她好像在什麽地方修煉過,有時候會鼓搗一些邪門的事。前年有個上大夫家千金被選進王宮,很是受寵,因為得罪秦夫人,莫名其妙地抽搐而死。”
“當真?我今天忽然覺得秦夫人的聲音好熟悉,像在哪兒聽過。”宛若突然想起在昆玉軒的第一晚,那個令人作嘔的場面。
“小主以後注意就是,至于那個千年人參,你就放着別去動它。對了,今早夏公子托人給小主捎了一件東西。”
“夏公子?今天早上?”宛若驚奇地問道。
“噓,隔牆有耳!”王嬷嬷謹慎地說,她從壁櫥裏拿出一件珠飾漆盒遞給宛若,宛若打開,裏面是一條琥珀項鏈。項鏈下面還壓着一張缣帛,宛若打開,上面有字:“我平安,随身攜帶琥珀,可防蠱毒!”
夏公子真是周全的人!宛若驚喜的同時又多了一分感激。
一想到今晚承元要來,宛若就心神不安。
怎樣能暫時擺脫他的糾纏,贏得一點時間,裝病,還能裝得下去嗎?
如果承元要她侍寝,那就等于要她的命,宛若感到自己已經命懸一線。
宛若一直忐忑不安,夜幕降臨,承元也沒來。
宛若絲毫沒有放松的感覺,因為承元随時都會來,越晚危險系數越高。
宛若特意在發髻上插了一根極其尖銳的發簪,以防承元強行對她無禮。
宛若睜眼熬了一夜,承元竟然沒來。
第二天王嬷嬷一去打探才知道,承元昨天去角鬥場看奴隸互相殘殺,結果一個奴隸乘他不備,向他投擲短劍,雖然沒要了他的命,卻傷到他的膝蓋,短時間無法痊愈,宛若心中暗喜,想來老天還是垂憐她。
正想着還有一段時間的清淨日可過,宛若心情稍微寬慰些,氣色也好多了。
三天後,承元竟然派人來,讓宛若一起出去玩。
腿都傷了,還能玩?
沒辦法宛若還是去了,同行的還有秦夫人。
他們是去伏麟山頂峰,上面剛修建了行宮,居高臨下,可以俯瞰塵寰,承元将它命名為昆侖墟。
一行三人坐着龍辇,被幾個健壯的奴仆擡着沿着一條人工開鑿的山道,往山上攀爬。
走到一個陡峭處,其中一個轎夫一個趔趄,承元在辇上一颠簸,碰着膝蓋,疼得呲牙咧嘴。憤怒的他當即就想殺了那名轎夫,宛若好言勸阻了,承元才作罷。
上山後,在剛建好的宮室裏休息,秦夫人舊事重提,說:
“陛下,臣妾跟你打個賭。”
“賭什麽?”
“臣妾打賭剛才那名差點把陛下摔着的轎夫,他有六根腳趾。”
“胡說,人人都只有五根腳趾,誰還會長六根?”
“所以臣妾才想跟陛下打個賭。”
“賭什麽?”
“賭陛下今晚的時間,若臣妾贏了,陛下今晚就歸我了。”秦夫人笑得極其暧昧。
“你若輸了呢?”
“那臣妾今晚的時間就屬于陛下。”
“孤家怎麽覺得無論輸贏都是你劃算。”
“陛下是不敢跟臣妾打賭了。”
“賭就賭,反正孤家也不虧。”承元爽快地答應了,轉身吩咐,“去把那名轎夫叫來。”
“慢着,陛下叫他來做什麽?”
“驗明正身呀!”
“一名奴隸,全身髒兮兮的,陛下要讓臣妾看他臭烘烘的腳丫子。”
“那你想怎麽呀?”
“要他腳就行了!”
“去把那人的腳剁了,洗幹淨了放在盤子上呈上來。”
“陛下這使不得!太殘忍了!”宛若想阻止。
“璐美人來坐下!你來做個公證人!”秦夫人若無其事地把宛若拉着坐下。
半晌,侍衛呈上一個盤子,盤子裏赫然放着一條腿,宛若不忍看,轉身幾欲作嘔!
“你看,他只有五根腳趾,千翠,你輸了!”承元得意的叫嚷道。
“陛下,你剛才也沒問問我,他是左腳五根腳趾,還是右腳五根腳趾。我說的是右腳,你呈上來的是左腳。”
“去把他的右腳呈上來。孤家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陛下,你先別高興的太早!”秦夫人信心滿滿的說。
過了一會,侍衛又将那人的右腳呈了上來,一看真的有六根腳趾。
承元有些驚奇,“哎,千翠,你神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猜的。”
“這也能猜對,你騙我,你快告訴我,你怎麽知道的。”
“其實,我剛才看到了。”
“他穿着厚厚的棉鞋,你是怎麽看到的?”
“陛下,他是奴隸,他能有棉鞋穿嗎?他穿着麻鞋,鞋破了,露出了腳趾,我看到他的大拇指根處有個小指丫,覺得稀奇,因此就跟陛下打賭,哈哈,我贏了!”
87燕婉之求 得此戚施(五)
從昆侖墟下來,宛若作嘔了好幾日,算是見識了秦夫人陰毒。宛若覺得秦夫人,那是給她下馬威,不動聲色地想震懾她。宛若不怕,但是感到厭惡。
承元因為受了傷,暫時沒有把宛若怎麽樣,但是會不時讓她出席宴會,試圖讓宛若盡快适應宮中的生活,承元也從來不掩飾對宛若的喜歡,而宛若總是想避之唯恐不及,但是王宮的三尺天空下,宛若連躲閃的地方都沒有。
今晚,承元又要在瑤宮宴飲,大早,就派宮人來通知宛若。宛若對王嬷嬷說,我實在不想去!王嬷嬷,你有什麽辦法嗎?王嬷嬷只是搖頭說道,小主認命吧!
“認命,我的命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什麽我要認領?”宛若心裏暗道。
瑤宮的夜晚,燈火輝煌,承元的傷,似乎好了很多,已經能夠借着拐杖,開始走路了,宛若的內心又開始忐忑開了。
宴會的永遠是那些內容,鬥酒,取樂,歌舞。宛若感到膩煩,但是坐在承元身邊卻不能把疲态表現的太明顯,着實無趣,宛若打了個哈欠,希望能借故離開!
承元也注意到了,問道:“宛若,你乏了!”
“陛下,宛若一向早睡早起,夜生活過得不太習慣。”宛若說道。
“璐美人既然來到宮裏,以後可就要适應宮裏的生活,陛下都坐着,璐美人怎麽能不陪侍呢?”
“秦夫人周全妥帖,時時想法投合陛下志趣,有你陪在陛□邊,陛下已經應接不暇,宛若笨嘴拙舌,又不會迎合陛下,只會礙眼,宛若早點退下,或許更好,不然反而擾了你們的興致。”宛若不動聲色地頂撞道。
“璐美人這話說得。”秦夫人撇嘴說道。
“宛若,王宮的生活你可得盡快适應。孤家很喜歡你的舞蹈,要不你給孤家舞一曲,如何?”承元不願意放走宛若。
“陛下,宛若愚笨,那點小伎倆,不足以博陛下愉悅。”宛若推辭道。
“璐美人,陛下想看你舞蹈,你就不要推辭了。”魏美人在旁邊幫腔道。
宛若無法推卻,想着舞完一曲,在找借口盡快退場。
帶着幾名舞姬,宛若跳起了《采菱》,宛若舞姿輕盈、曼妙,舉手投足間盡顯妖嬈、妩媚。承元笑眯眯,看得興起,秦夫人在身邊很不是滋味。
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