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7)
兩個貼身侍衛護送她一起離開,回到皇都。
她走的時候,龍寒烈只是站在營帳後,遠遠地看着,沒有去送,直到水瑤的身影漸漸消失,他還站在原地,望着她離去的方向,就那麽望着……。
走了……也好,即将迎來的是一場血戰,她留下還真不合适。他已經派人寫了書信交給皇上,說明情況,皇上不會為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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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皇帝一襲明黃色龍袍,坐在正上方的案桌後,霸氣威嚴,俊美剛毅,和龍寒烈有幾分相像。只是眸子更加明銳淩厲一些。他低着頭正批閱着奏章、
水瑤跪在大殿中央,規矩行禮,問安後,皇帝看着她,眼中閃過驚訝,“你,能講話了?”
“是,皇上,奴婢能講話了。”她心有忐忑,卻沒有太多恐懼,看到皇帝的時候,心裏總是有那種奇怪的感覺。
她趕了二十多天的路,終于回來了。不曾贏得勝利,她便提前回來,水瑤不知道皇上會怎麽處置她,可是,只能這樣了,是什麽結果,她已經沒有辦法掌控了。正想着的時候,卻聽到皇帝喊道:“來人,賜坐!”
婢女聽到命令忙搬來了椅子放在大殿一側,然後退下。
“起身,坐吧!”皇帝沉沉的聲音響起,威嚴中又帶着幾分和藹,看似并未因為她擅自回來而生氣。可都說聖心難測,是喜,是怒,真真假假,也許看到的并不是真實的。
水瑤道:“奴婢不敢!”
龍軒然入鬓的濃眉剛毅而好看,輕輕挑起來,唇角微微勾起道:“這是命令,你敢違抗?”
“奴婢不敢,謝皇上隆恩!”水瑤說完起身,坐在了椅子上。
龍軒然有意無意的掃了水瑤一眼,雖然很好奇她為什麽不會說話現在突然又能開口說話,卻沒有多問只是道:“安寧王爺的書信,朕也看到了,知道你已經盡心了,有你提供的信息,朕相信王弟勢必能攻下魔教。”
水瑤聽皇帝這樣一說,才知道,原來龍寒烈提前一步,書信給皇帝,說明她提早回來的緣由,低低回答道:“有皇上庇佑,奴婢相信,王爺一定能旗開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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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話題一轉,卻道:“你似乎很怕朕?”
水瑤心思一轉,忙道:“皇上乃是九五至尊,奴婢只有敬畏之心,并沒有怕。”
龍軒然勾唇淡淡一笑,“你很會說話,今天你也累了,下去歇着吧。”
水瑤起身,垂首,小心的問:“皇上,奴婢能不能先去看看雲墨。”
龍軒然低下頭,繼續批閱奏章,淡淡的道:“明天你自然會見到他,下去吧!”
看皇帝這樣的态度,水瑤知道自己恐怕在龍寒烈未回朝之前,得暫時住在宮裏。今天是見不到雲墨了,只能等明天了,便福身行禮,“奴婢告退!”
她退出了大殿外,外面服侍皇帝的太監已經在等着她了,看了她一眼道:“随雜家來吧。”
“有勞公公了!”水瑤低低颔首,随着公公沿着長長的青石路向前走去。
水瑤看着走在一側的公公,不由問:“公公,可否告知奴婢,奴婢的朋友雲墨,一切可好?”
公公一臉平靜的道:“放心,皇上不會虧待你朋友的,聖上不是說了嗎,明天就能見到,擔心什麽。”
水瑤不再說話,一路沉默着,穿過曲曲回回的路,來到一處名叫【紅玫閣】的地方。
兩個婢女早就等候着,見到人來,向水瑤和那公公行禮問安。
公公細聲道:“你暫時的住處,記住了,別沒事在宮裏瞎溜達,有事的話讓婢女通報一聲。”
“多謝公公!”
“好了,雜家還要服侍皇上呢,走了!”
“公公好走!”
公公轉身離去了,一直靜候在院子裏的兩個婢女上前行禮,帶着水瑤進入了屋子。
累了一路,水瑤身體也疲倦不已,丫環早就燒好了熱水,讓水瑤沐浴。
她只是一個奴婢,皇上這樣的安排,算是什麽呢?心裏不知為何有些不安。對他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沐浴後,水瑤躺在柔軟的榻上,手輕輕的落在小腹上,憂愁了一會兒的臉突然有了柔柔的笑。
那笑容,仿佛是春天的暖風,讓人心暢快而又溫暖。
017 他的試探
第二天早膳後,水瑤被皇上宣去了養心殿。今天的水瑤,早已經洗去了一身的疲憊,換下了那一身男裝,換上了一套金絲百蝶穿花雲錦襖,簡單的發式,素白的臉不施粉黛,卻依然傾城。
來到養心殿,水瑤只是眼前一恍,看到一團明黃色,坐在長榻上,她下跪行禮。
龍軒然的一側是一張方桌,上面放着上面東西,他的手指撫過桌面的小玩意兒後,低低的道:“起身吧。”
“謝皇上!”水瑤起身,垂手而立,這裏異常的安靜,空闊,靜的讓人心裏發慌。
許久後,龍軒然才道,“過來!”
命令的口氣不容置喙,水瑤忍不住擡頭看向聖顏,不怒而威,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思,水瑤只得向前走了幾步,見方桌上放着一些精美的紙張,紅的豔麗,旁邊放着一把小小的剪刀。
龍軒然黑眸望着水瑤,而後指了指方桌另一邊的空位,“坐吧!”
“奴婢不敢!”雖然水瑤不太懂這宮裏的規矩,可是要和皇帝這九五至尊平起平坐怎麽都覺得不妥。
龍軒然似乎有些不悅,冷聲道:“朕讓你坐你就坐!”
“可是……。”水瑤猶豫着,不肯上前,龍軒然卻雙眉一皺,“沒有可是!”
“皇上息怒,奴婢遵旨就是!”水瑤說完,又道:“皇上,您可要先赦奴婢無罪,奴才敢坐!”
龍軒然竟勾唇笑了,“沒想到你這麽怕死,好,朕赦你無罪。”
“多謝皇上。”水瑤只得心有戚戚地坐在了一邊和龍軒然面對着面。
龍軒然勾唇輕笑,“還說不怕朕,兩只手都快打架了。”
水瑤也忍不住笑了,“原來皇上也挺幽默,奴婢,只是有點緊張,和皇上坐一起,那不是天大榮幸麽。”心裏卻想着,皇上您老人家什麽時候讓我去見雲墨啊?
他的手指敲了敲方桌,問:“看到桌上這些紙張了嗎?”
水瑤這才擡頭,看了看,“很……漂亮的紙。”
他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翹着二郎腿,姿勢卻沒有不雅,反而很慵懶的感覺,他看着她問:“你覺得它們可以做成什麽?”
水瑤不期的對上了皇帝的眸子,心擰了一下,又低頭看向了桌上的紙,想了一下,“奴婢覺得做成花會漂亮點。”
皇上的眸子瞬間閃亮,“噢?你會做花嗎?”
水瑤搖了搖頭,“奴婢不會,只是感覺。”
龍軒然眸子又失色,“朕,其實也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你……何不動手試試。”
水瑤伸手拿起一張紅色的紙,“皇上,奴婢試試,不過做不出來,您可不能怪罪。”
龍軒然皺眉,眸子深不可測,問:“你這是在和朕講條件?”
水瑤倒也沒怕,卻還是一臉忐忑的道:“皇上,您是真龍天子,心懷天下,不會一個沒見過大世面的小女子計較吧?”
龍軒然難得的笑出聲來,冷硬的臉柔和了不少,“你這麽一說,朕還真不能計較了,不然朕的心可就比針尖還笑了。”
水瑤但笑不語,憑着感覺,折着手裏的紙,怎麽折,折什麽樣子,她不知道,鼓搗了一番,也算是小有成果。
一朵醜醜的四不像花出現了在皇帝和水瑤的眼前,兩人都看着這朵花,異口同聲的道:“感覺,不太對。”
龍軒然望着水瑤有點苦惱的小臉,漂亮的眸子,還有美的驚人的臉,感覺心總是有種莫名的情緒。
“父皇,父皇!”
随着一道稚嫩的呼喊,一個小小的身影闖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一臉慌張的美麗女子。
水瑤愣了一下,忙起身,站在了一邊。
小男孩跑到了龍軒然身邊,然後乖乖的行禮。美麗女子也忙行禮。
龍軒然皺眉道:“麗妃,你是怎麽看着烨兒的。”
麗妃慌忙下跪,“臣妾知錯,請皇上責罰!”
小男孩兒一臉崇拜,很期盼的道:“父皇,是孩兒硬闖進來的,父皇要打要罵,責罰孩兒就好了,可是父皇,您答應孩兒今天一起去騎馬的,可是孩兒等了好久,大家都說父皇有事,不準孩兒打擾父皇,可是……父皇是皇上說話一定算數的,對不對父皇。”
龍軒然道:“朕是答應過這事,不過,你這般沒規矩,父皇要罰你!”
小男孩兒一臉黯然,“父皇請責罰。”
“三字經罰抄一百遍。”
“父皇,可不可以罰孩兒憐惜騎射?”
“嗯?!”龍軒然雙眉一挑,滿臉嚴厲。
“孩兒認罰。”
龍軒然這才讓兩人起身。
水瑤也忙向麗妃和小皇子行禮,麗妃多看了水瑤兩眼,柔聲說免禮。
“你去吧,外面的人會帶你去見他。”
“是,奴婢告退。”水瑤心中一喜,說完退下。
一個小公公帶她竟然來到了禦花園,遠遠地看到了亭子下的青石路面上雲墨坐在輪椅車上,他的身後站着的是若涵。
水瑤快走了幾步,來到雲墨身邊,“雲墨,若涵,真是太好了,又能見到你們。”
雲墨呆愣的望着水瑤,“瑤兒,你能講話了?”
水瑤笑着道:“對,我能講話啦!”
“哇水瑤姐姐你聲音真好聽呢。倒底那位神醫醫好姐姐,真好,真好!”若涵一把拉住水瑤的手,笑着道:“水瑤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雲大哥都擔心死了。”
水瑤調侃道:“你怎麽盡替他說話。”
若涵臉一紅,不吱聲了。
雲墨也笑着道:“你逗她幹嘛,別看她一副活潑樣,臉皮薄着呢。”
若涵跺腳道:“我不理你們了,你們聊,我一會兒再來。”
若涵說完走了。很貼心的将空間留給了雲墨和水瑤。
水瑤望着若涵離去的身影,忍不住問:“這若涵倒底什麽人?”
“父親本是一位王爺,不過已經不在世了,和母親相依為命。”
水瑤眼底是對未來的不确定,幽幽的問:“以後有什麽打算嗎?看得出她對你很用心。”
“我,一個廢人,能給她什麽。”雲墨說着,一笑道:“倒是你,有什麽打算嗎?”
“現在還不知道,等十郎得勝回來再做打算,這之前,皇上不會放我離開,雲墨,我又連累你了,如果你喜歡若涵,就在一起,我會想辦法求皇上讓你離開,對了你現在住哪裏?還是原來的地方嗎?”
雲墨卻道:“水瑤,剛才我已經接到聖旨,皇上準我出宮,我不放心你水瑤。”
“真的嗎?皇上,真的讓你離開?那,你要住在哪裏,誰來照顧你。雲墨,有沒有想過,回絕煞宮,哪裏畢竟有你的母親。”
“我不會回去的,雖然現在我廢了,沒有權力,沒有地位,可是,我過的開心,坦然,原來的那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再說,這世上誰也依靠不了誰一輩子,人還是要靠自己,我拿能讓別人照顧一輩子。”
“可是……。”
“水瑤一切等王爺回來,等皇上做出決定,再說好嗎?看不到你安定下來,我不放心。”
“好,我們不談這個。”水瑤話題一轉道:“這一次西行,我見到攝魂了。”
雲墨一下子有些激動起來,“真的嗎?他還好嗎?現在在哪裏?”
“他,似乎忘記了以前的一切,不認識我,也不記得我們了,而且成為了魔教殺手,被擒住。”水瑤說着俯身在雲墨耳邊小聲的道:“不過我偷偷的放走了他。”
雲墨擔憂的臉這才放松下來,“當年,我們在相約的地點,始終等不到他,原以為他發生不測了,還好,他活着,真好。”
“嗯,我也好高興,可惜現在的局勢我不能要他一起回來,他自由自在的也不錯。”
“嗯!”
兩人一直讨論着,也講訴着這些日子的事,水瑤也講訴了她如何開口說話的原因,雲墨真的為她高興。
天不早的時候,若涵回來,雲墨也該離開皇宮了。本來若涵是要雲墨暫時住她府上,可雲墨怎麽會答應,最後決定,另外找一處住處,暫時住下。水瑤只得擺脫若涵照顧雲墨。
雲墨離開了,水瑤也回到了紅梅閣。她似乎陷入了一個迷局,找不到出口。
她該怎麽做,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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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着度日那是一種煎熬,水瑤每天都在關心着龍寒烈的安危,戰況。
從哪一天見過皇帝後,再沒宣見過她,龍寒烈的消息,她只能托宮裏的婢女向服侍皇帝的公公打探一下。可是消息并不多,只要得到他還安好的消息,她的一顆心也就落了下來。
連着快一個月的時間,她神經每天繃的緊緊的,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這一天的午後,陽光很溫暖,水瑤很想曬太陽。外面沒有一絲的風,陽光那樣明媚。
水瑤讓婢女搬了椅子放在院子裏,她靜靜的坐着。門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水瑤轉頭望去,卻見是一個年輕的公公,她起身,問:“小公公到訪有什麽吩咐麽?”
小公公一臉笑意,福身道:“奴才是奉皇上的命來向您報喜的。”
“報喜?”水瑤的心咚咚的跳着,“是不是,王爺勝利了?”
小公公道:“您說對了,王爺攻破了魔教,現在正在趕回來的路上呢!”
水瑤笑了,一種安心的笑,真好,聽到這個消息真好,她擡頭望着天,太陽晃得她一陣眩暈,喜悅來的突然,讓她激動。
眼前卻突然一黑,帶着滿心的喜悅,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耳邊是婢女和那小太監驚慌的呼喊聲。
而她的意識只有一個,十郎,要安全的回來了。
018 奪子之争
水瑤醒來恍如隔世,睜開眼的一剎那,看到屋子中央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對着她,一身明黃色衣衫,挺拔修長。
是……皇上?水瑤微微搖了搖頭,撐着身體要坐起來。那明黃色身影轉過身來,黑眸帶着一種難以理解的神色望向了她。水瑤慌忙想要下床行禮,龍軒然卻微微蹙眉道:“別動!”
聽到龍軒然這麽一喊,她僵在床上,有些不解的望着龍軒然,他怎麽來了,“皇上……。”
“你剛昏倒了,需要好好休息。”龍軒然向她走了幾步,剛毅俊美的臉在水瑤視線裏變得清晰。
“多謝皇上,已經沒什麽大礙了,皇上國事繁忙,奴婢實不敢當。”她只是一個被軟禁在這裏的奴婢,皇帝何須這樣費心,他倒底要做什麽呢?無端承受這樣的隆恩,水瑤忍不住忐忑起來。
龍軒然盯着水瑤的臉,猶豫了一下,狀似無意的道:“太醫說你懷了身孕,你可知道?”
水瑤臉色有些發白,眸子裏都是驚詫,愣愣的望着皇上,喃喃道:“奴婢……奴婢有了身孕?”
龍軒然微微眯眼,“已經有兩個多月的時間,怎麽,你不知道?”
她有了身孕?水瑤愣愣的想着,怎麽會如此突然,身體沒有一絲反應。有個小生命已經在她身體裏兩個多月?!是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結果呢?是了,最後一次和龍寒烈纏綿,她沒有喝防止懷孕的湯藥。此刻的她沒有驚喜,只有茫然的不知所措。
“你可真是個粗心的母親。”龍軒然雙手背在身後,臉上是淡淡的冷漠,“是王弟的孩子?”
水瑤木然的點頭,手也忍不住扶上小腹,這個孩子讓她更加陷入了困局。她望向龍軒然,下床跪在了他面前,“皇上,如今王爺得勝,奴婢懇求皇上履行諾言,讓奴婢出宮。”
龍軒然眉頭皺的更緊,黑眸深沉的看不到底,“朕說過的話,自然算數,你先休息吧。”
說完龍軒然轉身離去,水瑤跪在那裏滿心惶然。她不能要這個孩子,可是……可是,她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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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軒然并沒有立刻放水瑤離開,他有自己的想法,因為那份特別的感覺,亦或是別的。
水瑤那日和皇帝平起平坐被麗妃看到,因此也在宮裏傳開了。而水瑤昏倒,皇上竟然親自去探望。很多人都猜測,皇上對水瑤有意。
在水瑤看來,這樣的皇恩讓她不安,而在衆位嫔妃眼中,這是榮寵,多少人想見皇帝一面都是難事,而她一個小小的不明來歷的奴婢,可以和皇上平起平坐,還引得皇上親自去探望,自然會引起衆人關注。
再傳來她懷了身孕的消息,自然而然的有人會妄加揣測,這孩子是誰的?莫非是皇帝的?如果真是,那麽水瑤便可一步登天了,做個妃子不成問題。
水瑤急于離開,面見皇上卻是幾次被委婉相拒,水瑤不知道皇上倒底存什麽心思。
就在她百般煎熬的時候,傳來一個更加震驚的消息,皇上,竟然賜婚給雲墨和若涵。
一切都亂了,卻又沒有什麽不好的地方,雲墨能有個家,不是好事嗎?
可水瑤怎麽覺得,事情好複雜,複雜到她無法應對,皇上做出這麽突然的舉動,倒底有什麽用意?
雲墨在宮外,兩人要見一面不易,皇上又避而不見,水瑤一時間有點亂了方寸。
就在水瑤萬分焦心的時候,皇上宣她去養心殿,水瑤急忙前往。這裏不算陌生了,她已經來過一次,皇帝依然是衣服氣定神閑的樣子。她行禮後,龍軒然讓她起身。
龍軒然望着她,眸子裏有說不清的東西,他沉聲問:“黎水瑤,你對朕賜婚給若涵的事怎麽看?”
水瑤心想,您是皇帝,聖旨都下了,我有什麽看法管什麽用,“只是覺得有點突然,奴婢以為,他們兩人會順其自然的。”
“順其自然?若涵那丫頭死心眼兒,看上了雲墨,雲墨又覺得自己配不上若涵,朕只能幫他們一把。”
這算是在向她解釋嗎?水瑤心裏想着,皇上您可真好心,您怎麽也喜歡做媒人的差事。
水瑤淡淡的道:“皇上有心了,奴婢想,若涵和雲墨一定會感激萬分!”
龍軒然挑眉,勾唇輕笑道:“怎麽?你似乎不高興,難不成你想看着雲墨單身一輩子?”
水瑤低低的道:“奴婢當然希望他幸福,只是……希望他這樣真的會幸福,也算不辜負皇上的一番苦心。”
龍軒然一派悠閑的走到水瑤身邊,站在她身後,高大的身體無形中透着讓人窒息的壓力。他在盯着她,那灼灼的視線,讓水瑤只能低垂着頭。
“黎水瑤,你可願留在宮裏服侍朕?”
留在宮裏服侍皇上?!水瑤心中一驚,忍不住回頭望向龍軒然,內心驚詫,卻還是努力平靜,斟酌着道:“服侍皇上是天大榮幸,只是奴婢想過平淡生活,還請皇上成全。”
龍軒然眼中有幾分迷離,盯着水瑤的容顏,忍不住伸手輕輕碰觸水瑤的眼睛,水瑤駭的慌忙避開,退離幾步之外。他眼中有受傷的神色,卻沒惱,而是一把将她攫在懷中。
水瑤緊張的僵在他懷中,不安的望着這個高深莫測的男人,看到他眼中有傷感之色,忙道:“皇上,您放開奴婢!”
龍軒然卻沒有松開,反而有些傷感的道:“黎水瑤,知道嗎,朕對你……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你和朕,不該如此陌生。”
是的,她也有這種感覺,無法解釋,無法說清楚,可是,那不代表什麽,水瑤掙紮,急促的道:“皇上,奴婢蒲柳之姿,且身懷有孕,怎可服侍皇上,求皇上成全奴婢,讓奴婢出宮。”
龍軒然有些失神的樣子一瞬間又回到了平日的冷靜,他皺眉,許久後“朕準你就是。”
聽皇帝這口氣是要放她走了,水瑤心中一喜,卻也不想回答這樣的問題,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将來何去何從,“多謝皇上!”
“退下吧,明日朕派人送你出宮。”他終是松開了她。
“是!”
水瑤慌忙退下,驚悸不已的心開始期待着明天的到來。
水瑤卻不知道,當天夜裏,龍寒烈卻得勝回朝,他不知道水瑤懷了身孕,更不知道皇上對水瑤微妙的感覺。
他一身戎裝跪在大殿上,向皇帝禀報着這次戰鬥的情況,遺憾的是魔教教主楚天殇漏網,行蹤追查不到,請皇上責罰。
皇上并未因為楚天殇漏網而怪罪龍寒烈,只是吩咐犒賞衆位将士,也讓龍寒烈早點回府休息。
一場剿滅魔教之戰,總算結束,此時已經的年後了,水瑤的新春是在路上度過,而龍寒烈則是在打打殺殺中度過。臨退下之際,龍寒烈忍不住問皇帝,“皇上,關于黎水瑤皇上如何處置的?”
龍軒然看了龍寒烈一眼,“朕不會為難她,明天派人送她出宮。”
龍寒烈明了,不再多問,拱手退下。
明天,她就出宮了,不知道她會去哪裏?龍寒烈想着臉色也變得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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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
龍寒烈有些焦急的在大廳踱步,前去打探消息的管家也适時歸來。不等龍寒烈開口詢問,便禀報道:“王爺,人已經出宮了,去看望了雲墨,已經向南方去了,奴才已經派人跟着了。”
龍寒烈臉色陰霾之極,她果然是走了,雲墨賜婚,她傷心了吧?甚至不打算留下來等着雲墨成親後再離開。
她對他更是毫無留戀之處,心怒氣盤升,真想,抓住她狠狠地修理她。
“王爺……還有件事,就是……就是。”
“說!”龍寒烈惱怒的吼。
“聽宮裏人說,她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你說什麽?!”龍寒烈雙目圓睜,一臉的暴怒驚詫之色,似乎要一掌打死管家的樣子。
“她……她懷了身孕,三個月了。”
“該死的!”龍寒烈暴怒不已,一拳砸在了方桌上,桌子嘩啦一聲爛的粉碎。
三個月,按時間算,那是他的孩子,當年她懷着他的孩子甚至不肯回來找他。如今懷着他的孩子,可以這樣潇灑離去。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他真的想掐死她,龍寒烈氣的快要吐血,來回在地上踱步,滿臉的怒色。
管家從未見過如此暴怒的龍寒烈,他戰戰兢兢的問:“王爺……要不要,把人帶回來。”
龍寒烈鐵青着臉,眸子陰冷的可怕,他終于不再暴躁狂怒,而是站定身子,黑眸望着院落外,咬牙道:“不用了,本王要讓她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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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這孩子只能留下,水瑤在南方的一小鎮上安定下來。從此她要和未來出生的孩子相依為命了。雖然她從未期待過這個孩子,可是,她還是會好好愛這個孩子。
她不配做一個母親,不配的。
南方的天沒那麽幹燥,景色怡人,水瑤買了一處小院子,過着自己簡單的生活。
想想她那幾個月的奔勞,孩子能安然無事,命中注定要跟她聯系在一起的。
她來到這南方小鎮已經有數月,走過春天,夏天,迎來了秋天。如今腹中胎兒已經快要臨盆。
也許是因為之前跟着龍寒烈剿滅魔教之時路途辛苦,肚子到四個月的時候才顯露出來,大夫說營養不太好,要她多多注意飲食。
如今肚子也不算大,可是,已經讓她行動不便了,還好,平日左鄰右舍對她很照顧。而她針線活做的好,周圍很多有錢家人慕名而來,訂做衣服,日子倒也過的去。
水瑤有了生意會讓隔壁張嬸一起做衣服,的了錢,分給張嬸,也算是搭檔。
這一天,水瑤正要起身去拿點絲線,剛起身,突然覺得肚子一陣疼痛,不由喊道“嬸子!”
張嬸擡頭看着水瑤一臉痛苦,她忙起身扶住她,“怎麽了,是不是要生了,肚子疼嗎?”
水瑤慘白着臉,低低的道:“可能是要生了,張嬸,好痛!”
“哎呀,別怕,先去床上躺着,嬸子給你去喊接生婆啊,別怕,別怕,撐住啊!”張嬸把水瑤扶到床上,人也急急忙忙去叫接生婆,臨去的時候又喊了自己的兒媳婦順子來照看着水瑤。
水瑤痛的死去活來,抓着順子的手,只喊痛,順子安慰她,生孩子都這樣。
終于等來了穩婆,閑雜人被哄了出去。張嬸是過來人,已經急急忙忙去準備熱水了。
穩婆看看水瑤完全是要生了,讓她用力,吸氣,呼氣。水瑤痛的仿佛要沒辦法呼吸,腦海中竟然想起了龍寒烈的俊顏。還有曾經的那個孩子。
腦海中也一遍遍回蕩着曾經的誓言,想哭,好想哭,水瑤用力的大喊了一聲,‘十郎!’
十郎,十郎,她在心裏一遍遍的念着他的名字,對不起,對不起,水瑤無法兌現承諾。
終于,身體一輕,那種說不出的痛苦消失,耳邊傳來穩婆喊聲,“生了,生了,是個兒子。”
水瑤滿臉的汗水,笑了,兒子,兒子,她的兒子。她的心裏除了喜悅便是複雜的苦澀。
張嬸端來熱水,穩婆将小家夥洗幹淨,用紅布包起來,放在了水瑤身邊。水瑤看着那張皺巴巴的小臉,笑着,也慢慢的睡着。
生育後的水瑤身體一直很虛弱,多虧了張嬸和順子照顧,孩子一切都好,水瑤給小家夥起了個名字叫黎穆然。
兩個月的時候,水瑤身子終于好些了,她會抱着兒子喊然然,然然。
小家夥的眉眼,極像龍寒烈。只不過小小‘年紀而’卻是個很嚴肅的小家夥,好像不怎麽愛哭,也不怎麽愛笑。水瑤想可能兩個月大的孩子就是這樣吧。
水瑤很寶貝小然然,一心期待着他健康成長,快快長大,甚至會想着,他長大了會是什麽模樣,也期盼着他喊她娘親的那一刻。
水瑤的奶水還算充足,小然然不會挨餓。将小家夥哄睡了,水瑤才拿起針線,做剛接到一個活,一家員外要過壽,她要趕在生辰之前,做好一件繡着壽星老的外衫。
剛縫了沒幾針,聽到院子裏有開門的聲音,水瑤只當是張嬸呢,卻不料,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她皺眉,起身想出去看看,剛邁出一只腳的時候,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
水瑤的心狠狠地擂動了一下,臉色有瞬間的失去血色,她身子不穩地連連後退。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王……王爺。”他怎麽會來這裏,他怎麽會來?
龍寒烈邪邪的一笑,“很意外見到本王麽?”
水瑤的手攥着,有些緊張,望着他的臉,看不出任何端倪嗎,“你來做什麽?”
“別緊張,本王不是來請你回府的。”龍寒烈陰沉一笑,靠近水瑤,盯着她的眼睛道:“本王是來接兒子回家的!”
019 恩斷情絕
水瑤的臉煞白,滿臉驚恐之色,伸手攔住了龍寒烈前進的方向,驚恐的喊道:“不,我不準你這麽做!”
龍寒烈陰沉一笑,伸手攫住她的下颚,“噢?你不準?這是你該和本王說話的口氣嗎?你憑什麽不準?你以為是你是!”
龍寒烈說完松手,大步向床榻走去,哪裏躺着的是他的兒子,他的骨血。可是黎水瑤,竟然都不願他知道,一聲不響的離開。
這麽悄悄生下孩子,然後和他什麽關系都沒有。想起來,他又氣又怒。
每走進一步,他竟然有些緊張,更多的是激動,急不可耐的想看到那個和他有着濃濃血緣關系的孩子。
腳步輕輕走到床榻邊,他看到一個小小的娃娃穿着一身深藍色的連腳褲,厚厚的應該很溫暖。他很乖不哭不鬧,竟然不怕生,圓圓的小臉,肉嘟嘟的,可愛之極,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分外閃亮,盯着他一眨不眨的,好像是在認他。
心瞬間柔軟起來,原本的怒色被柔情所取代,他不由地俯身,小心翼翼的将小然然抱起來。
動作笨拙而又緊張,小然然的手揮舞着,碰觸到龍寒烈的臉。他眼眶微熱,心中那種幸福高興的感覺,無法言表,那種沖擊,那種震撼讓他久久地無法言語,只覺得喉間發緊,發痛。
他冷厲的視線落在小然然身上,無法離開,變得溫柔,一只手臂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忍不住碰觸他的小臉。柔柔的軟軟的小臉蛋,龍寒烈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他的名字是什麽?!”龍寒烈突然低低的問。
水瑤看着龍寒烈那副癡癡的模樣,突然也覺得自己似乎很殘忍,孩子也是他的,自己似乎沒有理由分開他們,可是,又不能在一起,她不由的回道:“穆然,大家都喊他小然。”
“穆然,本王的兒子,哈哈!”龍寒烈忍不住笑出來,“小然,這名字不錯,跟父王回王府,父王會給你想要的一切。”
水瑤慌的搖頭,哀求道:“王爺,不要帶走小然,他是我的全部,不要……。”
她的全部?
龍寒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