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5)
的耳朵裏,直達心髒,淩遲着她的心。淚,只能默默隐藏在心底,變成霜,結成冰,慢慢地将心冰封。
心底有個聲音在怒吼着,黎水瑤,你是個懦夫,你是個笨蛋,是個可憐蟲,你活該,活該受這樣的痛。
她感覺自己要瘋掉了,很想撲到床上,将龍寒烈拉住,不要,對他說不要。可是她起身後,卻是不顧一切,瘋了一樣的沖出去,逃離這讓她無法呼吸的空間。
新房內的暧昧也變成了冷冰冰的窒息,龍寒烈翻身倒在了床上。似乎對水瑤的擅離職守絲毫沒放在心上。只是,圓方的事,他才做了一半。
“王爺……您怎麽了?”瑾兒小心翼翼的問。
龍寒烈閉着眼,沉聲道:“睡吧,你不是疼嗎?以後日子長着呢。”
瑾兒懷着心事睡了。龍寒烈卻無眠。
水瑤跑出去,只感覺頭痛欲裂,抱着頭痛苦的哀鳴,身子直直的倒在了雪地上。
013 難逃孽緣
水瑤被人發現的時候,身子幾乎凍僵了,丫環的驚呼聲驚動了心灰意冷的龍寒烈。也引起了騷動。
淩嘯陽從新屋子出來,臉上本有不悅,前來禀報的丫環見他結結巴巴的喊道:“王爺……奴兒,昏倒了!人都凍僵了……!”
龍寒烈的心如同被人用力的捶了一拳,他大吼道:“人呢?”
“被擡回翠微閣了!”丫環被吓得瑟縮了一下。
龍寒烈的心差一點停止了跳動,不,水瑤不會有事的,他急急的向翠微閣奔去。
秋嬸正招呼着丫環把爐火生旺一點,她用自己的身體為水瑤暖着身子,可是,那冰塊一樣的身子,怎麽也暖不起來。
龍寒烈的心被恐懼席卷,他瘋了一樣沖上去,将水瑤摟在懷裏。她的身體好冰,沒有一絲溫度,她的小臉慘白中透着青紫,她倒底被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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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兒,醒一醒,瑤兒!”他焦急的呼喊着她的名字,撕掉了她被冰雪弄濕的衣服,用他自己的身體溫暖她,用厚實的棉被包裹着,怒紅着眼吼着丫環把爐火生旺。
管家也急急的差人去宣薛神醫,屋子裏一團混亂。水瑤毫無知覺,好像失去了生命跡象一般,只有鼻息間還有微弱的呼吸。
“瑤兒,醒來,醒來,不要吓我。”龍寒烈無措而又恐懼的将她緊緊地抱在懷中,又推開她伸手輕輕拍打她的臉,唇吻她的額頭,喃喃的呼喊着,“不準睡,醒過來,醒過來!”
龍寒烈扯下床幔,遮掩住兩人,将水瑤身子放端坐在他面前,他的雙掌抵住她的後背,将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的傳遞在她身上。
寒氣漸退,水瑤的身子軟軟地倒進了龍寒烈的懷中,蒼白中透着發紫的臉,有了一絲絲的血色。呼吸微弱,可是她還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他重新将她摟進懷中,用厚實的被子包裹住兩人,下人又擡來了兩個火爐,把屋子燒的暖暖的,秋嬸熬了姜湯,可水瑤沒辦法喝下去。
龍寒烈赤紅着眼,手臂有些顫抖的抱着水瑤,用嘴一口一口的将姜湯度給水瑤。他的臉頰貼着她微涼的臉,心中的恐懼依然沒有散去。
薛神醫急急忙忙的進來,正要行禮,龍寒烈卻喊道:“快救她,她怎麽還不醒來!”
薛神醫忙走到床邊,細心的為水瑤診治了一番,“王爺放心,施救及時,不會有事的。”
龍寒烈紅着眼,暴躁的吼道:“沒事?那她為什麽不醒來,你告訴我,為什麽?!”
薛神醫道:“王爺,她可能是累了,放她躺下,讓她休息吧。”
“不,本王不放,放手,她會離開本王,本王不放!”龍寒烈失魂落魄的樣子,和平日那個意氣風發的他判若兩人。
“王爺……!”
龍寒烈的臉貼着水瑤的臉,摩挲着,喃喃吩咐道:“都出去,出去!”
丫環們都退了出去,薛神醫和管家則候在外廳。太妃也被驚動,在婢女的簇擁下來到了翠微閣。
薛神醫和管家行禮,太妃擺擺手示意免禮,正要進內室,薛神醫道:“太妃娘娘,王爺此刻情緒不好,屋子裏淩亂不堪,娘娘……。”
太妃淩厲的看了薛神醫一眼,“本宮做什麽,還用你多嘴嗎?”
“奴才不敢!”
太妃一甩衣袖走了進去,她看到龍寒烈失神悲痛的樣子。他的懷裏緊緊抱着那女人,好像抱着全天下最寶貴的人。眼神中有害怕,似乎恐懼一松手就失去了什麽。
他的眼裏只有懷中的水瑤,連她進來都沒有發覺,太妃皺眉道:“烈兒,你還得早朝呢,她由下人看着就成,看看你成何體統!”
龍寒烈沒有擡頭,沒有說話,只是那樣沉默着抱着水瑤,似乎又是在做着什麽艱難的選擇,不想被人打斷了思路。
“烈兒,聽不到母妃說的話嗎?”
龍寒烈卻自顧自的道:“母妃,你愛過父皇嗎?……孩兒真的很愛她,可是為什麽她就是不愛我,不和我在一起。
那個男人,有什麽好,為什麽她就不能忘記他。母妃你是女人,你告訴我,女人心裏倒底是怎麽想的。父皇寵幸別的妃子時,母妃會難過嗎?
我想,她是真的不愛我,她可以看着我納妾,看着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想她真的不愛我……不愛我。”龍寒烈喃喃的說着,也将臉埋進水瑤的頸項。
太妃看着如此失常,為情所困的龍寒烈,一時間也消了怒氣,嘆了口氣道:“她幸福就好,不愛你,你就成人之美,放她走吧,她還會念着你的好,這樣下去,兩人都痛苦,何苦。”
太妃的話,無疑也是龍寒烈此刻內心矛盾的掙紮,放手還是死拽着不放,他苦苦的掙紮着。
從相識到現在,一直是他在纏着她,是他在付出感情,就連成親,也是在她心情最脆弱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乘虛而入。她從來沒有說過愛他,只是被他強勢的,一廂情願的留在身邊。
她自始至終就沒愛過他吧。
龍寒烈又陷入了自己的痛苦中無法自拔。
太妃無奈,也只好離開了,此刻天也大亮了,龍寒烈卻還是維持着那個姿勢抱着水瑤。
昏睡中的水瑤覺得身體好溫暖,也好疼痛,臉上濕濕的,涼涼的,下雨了嗎?
她睜開眼看到了一張如此靠近的臉,是龍寒烈,昨夜那痛徹心扉的一幕又回到腦海中,心忍不住抽痛。
他閉着眼,不知在思考着什麽,滾燙的淚珠從眼角滑落,也沾在了她的臉上,他哭了,他的心該有多痛,她忍不住伸手拂去了他眼角的淚。
對不起,對不起!
龍寒烈睜開眼怔怔的望着水瑤,看着她手的動作,又看向了她的臉,她的眸子。
水瑤心痛難忍,停下手裏的動作,抓起他的手,在他手心裏寫:王爺,放彼此一條生路,我會念着你的好……。
龍寒烈緊緊握住水瑤的手,沒讓她再寫下去,吻着她的掌心,吻着她的唇,将她狠狠地攫在懷中。
他問:“為什麽逃開?”
她寫道:突然頭疼,而且很尴尬。
“你說你愛過我嗎?”
她猶豫了一下,寫:“依賴,奴兒,愛的是別人!”
龍寒烈不知道,水瑤說的愛着的那個不是雲墨,而是十郎,極樂山莊的十郎。
他的心揪在一起,痛着,彷徨着,放她走,他死。
不放她走,她死!
他死,好過她死。
所以放手吧,放手吧,他痛苦的吻住了她,灼熱的吻帶着絕決,激烈的吻着她,吻着她的全身,手也在她身上游移,将火熱送入了她體中的那一刻,他痛苦的低吼,“我放你走!”
水瑤承受着他的痛苦,他的粗野,聽到他的話,她笑了,笑的無神,卻伸手抱住了他。
謝謝你,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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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瑤可以離開了,龍寒烈終于放手了,放她離開。養好了身子的這幾天,卻也沒再見到龍寒烈。
離開的這一天,只有秋嬸把她送到門口。秋嬸紅着眼要她保重。離別的痛苦的,水瑤臉上也是淚。
水瑤心中也滿是不舍,緊緊地抱着秋嬸,久久的不願松手,可是,離別是注定的,她告別了秋嬸向雲墨住的地方走去。
一路走着,她想到了若涵,那個眼裏只有雲墨的女孩兒。雲墨,是走還是留?
推開雲墨住處的木門,院子裏好安靜,以前來的時候,雲墨會在院子裏曬太陽,或者是在和若涵下棋。
看着安靜的院落,水瑤有點不好的預感。她心口緊了一下,急急的奔向雲墨的屋子,四下尋找着雲墨的身影。
心一陣劇烈的跳動,不安席卷了她的心,怎麽會沒人,雲墨呢,照顧他的那些人又去了哪裏?
水瑤一間間的找過所有的屋子,沒有人,沒有雲墨。雲墨哪去了,哪去了?
水瑤恐懼不安的想,是不是楚天殇來了,他帶走雲墨?不,不要,一定是雲墨和若涵去玩了。
水瑤心急下正要奔出院子的時候,兩個帶刀侍衛樣子的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們是誰,要做什麽?為什麽攔着她,讓開讓開,水瑤推着他們,也忍不住想是龍寒烈變卦了嗎?不,不會的,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言而無信的。
其中一個面色微黑的男人抓住了她的肩膀,不悅的問:“你是黎水瑤?”
水瑤猶豫着點頭,他們為什麽找她?和雲墨有關系嗎?水瑤甩開他的手,急急的蹲在地上,用手指寫:你們把雲墨帶去哪裏了?
另一人不耐的道:“你說那個瘸子?跟我們走,你自然會看到他!”
水瑤又寫:“跟你們走?去哪兒?”
“皇宮!”
水瑤心怔了一下,滿目疑惑。皇宮,陌生而熟悉的字眼,她的心裏隐隐升起了不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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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瑤被帶到了皇宮,她無心欣賞皇宮的輝煌氣派,一心想着會發生什麽事。
被帶到一座氣派的宮殿裏,一個太監讓她跪在大殿上,不準亂動,亂說話,安靜等着皇帝來。她本來就不會說話好不好。只是跪了一會兒膝蓋疼痛,也不見皇帝來。
水瑤原本忐忑不安的心被焦急所取代,怎麽還能跪得住,起身,四下張望着,想着要不要出去問問皇帝什麽時候來,雲墨在哪裏,為什麽要她來這裏。
可是視線卻被屋子裏的一些小東西所吸引,屏風上繡着的花,紅色的花,有點像月季花,可又不是。
牆壁上挂着的畫,也少不了那種花樣,圓柱上,除了龍騰,便是那種花瓣。在她的認知力,皇室不都該是龍騰,或者鳳凰,牡丹之類的花嗎?
就在水瑤疑惑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水瑤忍不住回頭,看到了一個冷硬面孔的男人,一身金黃衣衫,霸氣而又威嚴,俊美不凡。
水瑤一時間呆愣。
兩人的視線凝在一起,她那樣是無忌憚毫無怯意的望着他,而他的黑眸也正直直的望着她。
不知道為什麽水瑤的心感覺莫名疼痛,眼淚不由自主的滑落,一顆一顆的滾落。
他高大的身影走過來,臉上帶着一種飄渺的疑惑,手好想不由自主的想要抱住眼前的女人。想着,也那樣做了,緊緊的抱着她,将她擁進懷中。
“我們……認識嗎?你為什麽哭?”他喃喃的問,一直冷硬的心,不可抑制的跳動着,喜悅,傷心,痛苦,複雜的情緒一起襲上他的心。
水瑤僵直的站在那裏,不解自己為什麽會落淚,為什麽見到眼前的男人自己的心會疼,他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他眼光幽深,仿佛在尋找着深處的記憶,幽幽的道:“感覺,好像認識了你千年,朕,認識你嗎?!”
認識千年,好像是這種感覺,水瑤無法解釋這種奇怪的感覺。可是他說的話,讓水瑤回神,不管怎麽樣,他都是個陌生人。那種奇怪的感覺散去,她伸手推了推抱着自己的男人,
男人也松開了水瑤,怔怔的望着眼前這張帶淚的臉,他這是怎麽了,如此失常。
水瑤也平靜下心神,聽他自稱朕,她也忙跪下行禮。
“起身吧,不必拘禮!”他又恢複了往日的冷靜,威嚴,轉身走到長榻上坐下,黑眸卻依然盯着水瑤臉。
水瑤起身,他猶豫着自己該怎麽問皇帝,為什麽要帶她來皇宮,為什麽要帶走雲墨,倒底有什麽目的。她不會說話,只有等皇帝先開口了。
皇帝龍軒然看了一眼水瑤,冷聲問:“知道朕為何找你來嗎?”
水瑤搖頭,她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安寧王爺去了哪裏?”
水瑤大膽的擡頭看着皇帝,搖頭,心道,有什麽事,皇帝您不能直說嗎,非要這麽急死人嗎?
龍軒然似乎看懂她的眼神,“他去了西北蠻荒之地,你該對那裏很熟悉不是嗎?”
水瑤的心一緊,眼中露出了吃驚之色,那裏,是魔教的所在地。龍寒烈去那裏做什麽?難道是……?不,水瑤不敢想下去,詢問的眼神看向了皇帝。
“來人!”皇帝喊了一聲後,太監走了進來。
“備筆墨紙硯!”
“是!”
皇帝一聲令下,太監拿來了筆墨紙硯,而後吩咐水瑤在一張矮腳桌旁坐下。他走到水瑤,看着她低垂的頭顱,在身邊站定,問:“你曾經是魔教中人,這消息不假吧?”
水瑤猶豫了一下,沒有回答,可就在她猶豫之時,皇帝卻道:“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
水瑤拿筆,在紙上寫:奴婢擔心奴婢的朋友,他腿腳不便,需要人照顧。
“你就不擔心安寧王爺嗎?朕的王弟龍寒烈,他去剿滅魔教,有幾分勝算,你可知道。”
他真的去了,水瑤眼中寫滿了驚恐,望着龍軒然,為什麽要派龍寒烈去?在王府她也有耳聞,朝廷派去的人死傷不少。
魔教不是那麽好剿滅,地勢複雜,機關重重,那裏的人都心狠手辣,就連百姓大部分也是魔教中人,那裏就好像是自立為王的小國度。
水瑤急急的寫:既然危險,皇上為什麽要派王爺去?
皇帝冷笑,“王弟是皇室中人,自然要為皇室做貢獻,而且,主動請纓。”
水瑤不懂這些國家大事,只是突然有一個念頭在腦海中産生,莫非,皇帝是想要她為龍寒烈帶路,因為,她是魔教中人,熟悉魔教和那邊的地形?
龍軒然道:“安寧王爺現在走到半路了,朕希望你助他一臂之力,你的朋友,朕會好好照顧。”
果然是如此,水瑤忍不住為龍寒烈擔心,也想起了楚天殇,她恨不得他死,也許,她可以答應。
龍軒然微微眯起雙眼,冷酷的道:“此戰一勝,朕不會虧待你,如若不然……。”
不然什麽?殺她?水瑤擡頭,直愣愣的望着皇帝,那雙眼,那雙眼,為什麽會讓她有揪心的感覺。
龍軒然被水瑤看的竟然有些煩躁,一甩衣袖轉身,“如若不然,你和你的朋友,以魔教亂黨罪名誅殺!”
水瑤閉了閉眼,心中思量了許久,最後下了決心,她去,除了要助十郎,還有她和楚天殇的恨,她寫道:奴婢願為皇帝效勞,不過,不管勝敗,奴婢懇求皇上饒雲墨一死,讓他永享富貴,安度一生,至于對奴婢皇上要殺要刮絕無怨言,如若勝利,捉拿到楚天殇,奴婢要親手誅殺取他性命。奴婢不在期間,求皇上善待雲墨,臨走前,奴婢要見雲墨一面,只此要求,請皇上答應。
水瑤寫完拿起了紙張,走到皇帝身邊,攤在皇帝面前,龍軒然細細一看,這些條件雖然看似挺多,卻也并無不妥。只是她為何要手刃魔教教主楚天殇?
龍軒然并沒有問出心中的疑問,只是冷冷一笑道:“這些朕都可以答應你。”
好,很好!水瑤心中隐藏的恨,突然濃烈的燃燒起來,皇帝給了她複仇的羽翼,她要楚天殇死,親手殺了他!
龍軒然君無戲言,安排水瑤和雲墨見面。只是,水瑤沒有讓雲墨發現,偷偷的看着他。
陪着雲墨的竟然是若涵。若涵什麽身份水瑤不知道,可是她猜得出,一定不簡單。雲墨的眼神,看不出對若涵是什麽情感,可是看得出。雲墨和若涵在一起很開心。她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水瑤忍着進去的沖動,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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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一批人馬行進的龍寒烈收到了皇宮裏快馬加鞭送來的密函,說近日會派一位副手協助他這次剿滅魔教的任務。讓他們減慢行進速度。
這一夜,龍寒烈號令衆人在一處溪邊紮營,再有幾天便可到達目的地。
先前的情報上給了魔教的詳情,魔教分為四個堂,分別是萬毒堂、魔劍堂、水雲堂、火龍堂。
總壇位置少有人知,朝廷的人多次攻打魔教,卻是無功而返損失嚴重,損了不少良将。
龍寒烈在帳內,心想着,皇帝怎麽突然派給他個副手來,會是誰?心裏有着隐隐不安的感覺,卻不願往那一方面想,希望自己的擔憂不過是多心了,因為,皇帝答應過他的,君無戲言。
夜色朦胧,寒冷凍人,空闊的天地間除了守夜的侍衛的腳步聲,便是一片沉寂。
他睡不着,胡思亂想着,水瑤和雲墨離開了吧,她如願了,他終于也偉大了一次不是麽?此次拿不下魔教,他也沒打算活着回去,不成功便成仁。
“誰!”
龍寒烈正想着,外面隐隐傳來侍衛的大喊聲,他忙起身,出了營帳。
只見遠處的侍衛圍着三個人,兵器在夜色中閃着寒光,他從為他門的侍衛手中拽過火把,大步走過去。
火把照亮了被圍着的人的臉,一張黑黑的小臉映入了他的眼中,那樣熟悉,那樣讓人難忘。
龍寒烈心抑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驚的道:“你……。”
護送水瑤的大內侍衛拱手道:“王爺,屬下等是奉旨而來!”
龍寒烈看着水瑤,他滿臉陰沉,眉頭緊緊皺起,指着水瑤道:“你,跟本王進來!”
說完他将火把丢在了侍衛手中,轉身向營帳內走去,水瑤也跟了上去。
進入營帳,水瑤站在龍寒烈面前,她一身男裝,窄袖,緊腰,蹬着一雙鹿皮靴,頭發剪短,高高是束起來。好像回到了初識的那一天,她也是這樣的裝束。龍寒烈一刻的恍惚後,低低的怒吼道:“你怎麽會是我的副手,你怎麽會來這裏,瘋了嗎?”
水瑤一臉平靜,伸手掏出密旨放在了龍寒烈桌上,讓龍寒烈自己看是為什麽。
龍寒烈展開密旨看完後,一臉惱怒,皇帝竟然對他言而無信。
先是怒而後是冷笑,“又是為了他,是不是為了他你什麽都肯做,命都不要了是不是?回去,不管為什麽,你給本王滾,皇上那裏,本王自會交代,你的雲墨也不會死,本王也不會要個累贅。”
014 夜探敵營
龍寒烈怎麽也不願水瑤跟着涉險,可是水瑤拿起他案桌上的筆寫着,她和皇帝的生死契約後,他沉默了。
此戰勝了,一切好說。敗了,水瑤和雲墨必死,皇帝這麽逼水瑤,無非是怕水瑤存有私心,不全力相助。
龍寒烈的拳頭砸在桌上,一臉怒色,這一仗只能生不能敗。他轉身,揮手道:“下去吧,一切聽從本王的安排!”
水瑤拱手告退。
次日一早,天未亮大隊人馬便整裝出發,水瑤一襲男裝騎着馬跟在龍寒烈身後行進着,連着趕了幾天的路,終于要到達目的地裏。
第一個要攻打的目标是萬毒堂,只有先剿滅萬毒堂,剿下一個目标的時候才不會腹背受敵。
兩萬人馬,個個都是龍寒烈訓練的精英,還有極樂山莊調來的高手。
水瑤在趕路之際也繪制出了萬毒堂的地形,也将萬毒堂的名堂寫在了紙上給龍寒烈。萬毒堂,外人無法進入,因為四周彌漫着毒霧,只要靠近一些便會中毒身亡。可謂易守難攻。
大隊人馬在萬毒堂百裏外紮營。這一次剿滅魔教的聲勢浩大,魔教自然也有所防備,甚至可能會偷襲。
營長內,龍寒烈、大将趙元根、趙默軒還有幾員大将,正擔憂着萬毒堂的人夜間會來施毒偷襲。強攻不怕,就怕來陰招。
雖然有了水瑤畫的地形圖,可是,如何才能殺進去,滅了魔教分堂?毒霧圍繞,無法殺進去,這不是只有等着的份?
趙元根對于現在的僵局很是不耐,騰的坐起來,喊道:“王爺,讓末将帶領幾千人馬,我不信,一個小小的萬毒堂有這麽厲害,定殺它個片甲不留!”
龍寒烈劍眉緊皺,瞥了一眼趙元根,沒有說話。他在想着要怎麽攻,怎麽守。
就在此時,水瑤撩開了營帳門簾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的是護送她來的兩個侍衛。
三人齊齊向龍寒烈行禮,龍寒烈視線忍不住落在了水瑤臉上,匆匆一瞥便別開視線,問:“手裏拿的什麽東西?!”
侍衛張衛東走上前來将手裏的枯黃色植物放在了龍寒烈案桌上,拱手回禀道:“啓禀王爺,這是黎副将令屬下采來的藥草,方才黎副将已經令人在營帳四周不下毒霧,此乃毒霧解藥,這樣,便不怕有敵人來偷襲,請各位大人,每人拿一顆藥草放在懷裏,可避毒霧。”
龍寒烈的視線落在水瑤的臉上,她,如此鎮定,一臉的篤定自信,這樣的她是他不熟悉的。
“你是說黎副将用毒霧為守,保護營地?”趙元根本對皇帝派來的水瑤沒放在眼裏,不會說話,不會武功,只熟知地形,本來也沒覺得會起什麽作用,沒想到她還會施毒。
水瑤會施毒龍寒烈是知道的,忍不住又想起了相識的情景,那個時候的他和水瑤是陌生人,轉眼,一年過去了,他們連陌生人都不如了。
龍寒烈微微眯眼,問:“外面的人都發下去了嗎?”
張衛東道:“回禀王爺,已經逐個一發放,王爺請放心!”
龍寒烈随即吩咐張衛東将解毒藥草分發給各個大将。衆人對水瑤不免多了幾分贊賞,如此一來,不用為守營地不被偷襲而煩惱了。
趙默軒皺眉道:“王爺,後顧之憂已解決,可是,要怎麽攻打?”
大家舒展的眉頭,又緊皺起來,水瑤卻走到龍寒烈面前,拿了他的筆寫道:“王爺,屬下要夜探萬毒堂。”
龍寒烈黑眸盯着水瑤,一字一句的道:“不行,此事本王自有安排,你退下!”
水瑤一急又寫道:“王爺,屬下是最合适的人選,屬下熟悉周圍地形,只要要探出它的毒性,配了解藥,便可強攻!”
龍寒烈俊顏凝重,揮手道:“你們都退下,攻打之事,稍後再議!”
衆人只得退下,營帳內一時間只有水瑤和龍寒烈。
“你可有把握?!”龍寒烈望着她,這個女人,有多少他不曾見過的一面。
水瑤寫道:“五成!”
龍寒烈怒瞪了水瑤一眼,最後道:“好,本王陪你去。”
水瑤還想寫什麽,龍寒烈卻一把從她手中抽走了毛筆,濃黑的墨畫在了水瑤的手心裏,龍寒烈忍不住伸手拽住她的手,攤開她的掌心,要為她擦去手心的墨汁,水瑤卻急急的抽出手來。
龍寒烈心一緊,收回手放在身後,緊緊握住,陰沉着臉道:“下去吧,天黑行動,不要驚動任何人!”
水瑤點頭,走了出去,望着外面的天空,深深地吐了口氣,手上似乎還有他的溫度。
天色漸漸黯黑,衆人休憩,只有幾個士兵在來回的巡邏。水瑤和龍寒烈身穿黑色勁裝,投入了茫茫夜色中,營裏的事物都交給了趙元根指揮。
水瑤不會武功,只能由龍寒烈擁着施展輕功向萬毒堂所在地靠近。直到水瑤察覺讓他停下,兩人在潛伏在暗處。
萬毒堂的人似乎有恃無恐,仗着武藝高強,毒霧護堂,似乎不把朝廷人當回事,外面竟然沒有巡邏的人。
水瑤趴在草地上,将視線制好的用草藥浸染過的蒙面巾遮在臉上,拉住了龍寒烈的大掌,在他手心裏寫道:“我去去就來,只要一盞茶功夫不會有事,如果,我沒回來,你就走!”
龍寒烈一把拉住了水瑤的手,握在手心,沒有說話,卻和他一起向前慢慢地趴伏前進。
水瑤就知道,龍寒烈不會聽她的,忙從懷裏掏出了蒙面巾為他蒙上,又在他手心寫:“王爺,你帶我施展輕功,用最快的速度沖進毒霧中,等我用風口袋收集了毒霧,你便施展輕功,迅速離開!”
龍寒烈卻邪氣一笑,在水瑤手心寫道:“放心!”
兩人站起來,龍寒烈擁緊了水瑤,身影如鬼魅般沖向了毒霧範圍,水瑤的手中是張開口的鹿皮袋子。一沖,一逃,鹿皮袋裏已經裝滿了毒霧。
兩人的身影清逸的落在了安全範圍內,水瑤緊緊地紮着鹿皮袋子的口,不讓毒霧洩露出來。
大功告成,水瑤忍不住露出笑臉來,朦胧夜色中水瑤的笑卻讓龍寒烈看的癡了,她有多久沒這麽真心意的笑過了。王府中的她仿佛帶着面具,而今的她才是真實的她。
龍寒烈卻突然覺得一陣眩暈,心口有些痛,不由地皺眉,臉有痛苦之色。
水瑤擡頭看到龍寒烈痛苦表情,知道他是被毒霧侵襲。龍寒烈盤坐在地上,忙用功逼毒,寒冷的天氣裏,龍寒烈頭上竟冒出細細汗珠。
水瑤擔憂的看着龍寒烈,心裏暗暗的默念着,他一定沒事的,須臾後,龍寒烈睜開了眼睛,深深地吐了口氣,“我沒事!”
她緊張的心才放了下來,水瑤不解的是,有內力護身的龍寒烈有中毒反應,為何她卻安然無恙。
也許事有例外,水瑤沒有多想,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這裏,被萬毒堂的人發現便前功盡棄了。
龍寒烈站起來,身體通暢,沒有不适感覺,伸出手臂将水瑤擁緊,施展輕功向營地方向奔去。
回到營帳,趙元根正焦急不安的來回踱步,看到龍寒烈和水瑤安然回來,心情不由放松,大喊道:“王爺,一切可好?!”
龍寒烈擺擺手,“一切順利,你下去吧,此事不可透漏!”
“屬下明白。”趙元根說完又問:“毒霧可曾收集到?”
水瑤揚了揚手裏的鹿皮袋子,微微笑了笑。趙元根哈哈一笑,拍了拍水瑤的肩膀,“福星啊,福星,後生可畏。”
水瑤被趙元根大巴掌拍的肩膀忍不住下沉,這将軍的手勁可真不小啊,水瑤苦苦的一笑,拍的可真疼啊。
龍寒烈眸子裏卻有不悅,吩咐道:“趙元根!”
“屬下在!”趙元根忙拱手,以為龍寒烈有什麽吩咐,卻不料龍寒烈冷着臉道:“滾下去,休息!”
“……!”趙元根有些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屬下告退!”
趙元根退下,水瑤也要走,她要去研究一下,這毒霧是毒性,要用什麽解藥來解。
當初楚天殇不準她和攝魂還有雲墨一起玩,每天逼着她跟着他,看着他煉毒,用活人試毒,讓她好幾天無法入睡,她偷偷的放走了他試毒的人,換來的是他嗜血的吻。還有在她身上試毒的下場,讓她痛不欲生。
從那以後,她也學着煉毒,然後用在楚天殇身上下毒,第一次不成功,第二次被發現,第三次成功下毒,卻輕易被破解。
那個時候的她也學會了狠毒,只不過只對楚天殇狠毒。每次她下的毒都能被楚天殇解掉,他卻也不惱她對他下毒,只是嘲諷她雕蟲小技。
心有不甘的她,便跑到萬毒堂和獨尊學習煉毒,雖然學不到全部,卻也十有八九都學會。
回到魔教總壇後,她研制了自己的毒藥,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楚天殇強吻她的時候下了毒。
這一次楚天殇沒有解開她的毒,口吐鮮血,問她,救不救他。最後她要他答應不再用別人試毒,就給他解藥。
他答應了不再害無辜的人,她給了他解藥,但是從那以後,他不準她在煉毒,收走了一切關于煉毒的東西。
因為,她已經超越了他楚天殇,他已經沒有辦法去控制她施毒。他不喜歡無法掌控的東西。
水瑤拿着風口袋,正要出營帳的時候,龍寒烈攔住了她,“就在這裏試。”
水瑤看了看龍寒烈,猶豫了一下,點頭。
一夜無眠,水瑤一直在試着解開毒霧的毒性,終于天亮的時候,水瑤弄清了毒性,高興的笑了起來,不顧龍寒烈還在身旁,瘋子一樣的跑出去。
龍寒烈看着她歡快跑出去的身影,知道水瑤是去找解藥了,明天,就是一戰了。
015 開口說話
水瑤配制了解藥,可卻不夠幾萬人的份量。所以衆人商讨後決定,讓先擁有解藥的人先打頭陣,破了萬毒堂散毒機關,剩餘則等候在安全位置,等待時機沖進去。
第二天一早,第一批英勇的士兵們在趙默軒帶領下向萬毒堂攻去。
而水瑤和龍寒烈則在後方等待着,他們的身後是衆急着殺敵的将士們。
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