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4)
的乖順,承受着他粗魯的動作。他看着她的小臉蒼白,看着她眉頭痛的皺起來,看着她慢慢地陷入他編織的欲望海洋裏,迷失,臉頰又蒼白變得酡紅。
汗水交融,呼吸暧昧,她的身體永遠可以取悅他,這一夜,他要了她多次,讓她筋疲力盡,就是要讓她沒有力氣穿衣下地,不讓她本份的做個夜奴,他直覺的不喜歡每次歡愛後,她的理智總是那麽清醒,可以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穿衣下地,然後跪守在外面。
可是最後,她還是穿衣下地,福身,退到了外面守着,他甚至看到她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因為他弄疼了她,可是,她依然那樣的清醒,沒忘記她是個夜奴,歡愛後不能睡着他的床。
她真的很本分,真的是個合格的沒有任何妄想的夜奴,龍寒烈的眸子變得陰沉,閉上眼,不再去看她。
第二天醒來,她已經不在,丫頭服侍他梳洗更衣,管家準備了一大堆要帶的東西,那些東西對他來說就是累贅。他只帶了趙默軒等三個手下,還有她準備的行囊,以及他的寶劍。
府裏人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麽,只以為是要去游玩,太妃和一幹近身的奴才為他送行,人群裏卻沒有她的身影。
他告訴她,他要出遠門,她不懂遠門的含義嗎?那就是他要走一段時間,很長的時間他們不會再見到。
她一點都不在乎是不是能見到他。他眸子清冷的可怕,內心卻蘊着火氣。是啊,三年的時間她都可以不見他,現在又算什麽呢?
自己倒底在執着什麽呢?
母妃一個勁的囑咐他要一路小心,散散心就回來,別走的太久。他只能點頭說是,玩玩就回來。
告別母妃,他領着手下出發了,只是這一次,少了一個人,伴他多年的公孫,心有些空,可是,別人看不到。
他帶着人走了,府裏的人也散去了。
“奴兒你躲這裏做什麽呢?!”
樹後的水瑤回神,一臉慌亂,回頭看是秋嬸,她搖頭,她沒做什麽,只是看看,看看而已,拽着秋嬸,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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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十幾天的路,按着薛神醫說的路線,終于到達目的地,和薛神醫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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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寒烈一刻也不能等,也沒休息,便令薛神醫帶着一行人,向要找的那個人的住處趕去。
那是一處世外桃源一樣的小村子,山清水秀,安靜祥和。村子裏只有幾乎人家,而薛神醫口中的人,則住在村子的一片竹林裏。
薛神醫口中的人叫吳道子,孤傲,自命不凡,當然他也有自命不凡的資本。他看不得別人比他醫術高,尤其是薛神醫,他神醫這個名號就犯了他的忌諱。
一行人在吳道子的小童帶領下進入了小院,吳道子正在磨藥。
宋天磊看吳道子磨了半天也不招呼一聲,如此怠慢王爺,氣惱之下便要上前去喝斥,被龍寒烈眼神阻止。
許久後,吳道子突然伸了伸頸骨,喊了一聲累,要休息一下,才轉過身,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幾個人,忙道:“哎呀,看我老糊塗了,有客人來,都不記得招呼了,我呀,一鑽到藥草裏就什麽都忘了,幾位貴客裏面坐,小童,給客人上茶!”
趙默軒知道龍寒烈的急切,總不能讓王爺求人,他對吳道子行禮道:“先生不必麻煩了,今日登門造訪,實是有事相求。”
吳道子沒看趙默軒反而是看着龍寒烈,“這位想必就是我大龍王朝的安寧王爺吧。”
龍寒烈冷厲一笑,道:“正是,久聞江湖中有位醫術高明的吳道子,今日得以一見,真是幸會!”
吳道子笑笑道:“哪裏哪裏,在下區區一個山野大夫,不足挂齒,道是您身邊這位薛神醫,讓人久仰久仰。”
“各有所長,吳先生會的,薛神醫不一定會,今日本王是想請問先生一件三年前的事。”
吳道子擺擺手道:“在下不知三年前什麽事,王爺您找錯人了。”
趙默軒伸手從衣袖中掏出一本書來,“這是給先生的謝禮,還請先生知無不言!”
吳道子一看趙默軒手裏的書,雙眼一亮,那不正是他找尋許久的毒王冊。“王爺想知道什麽,請問。”
龍寒烈知道沒什麽問題了,便問道:“先生三年前可曾救過一個小腹受傷的女子?”
吳道子想了一下道:“是,在下采藥的時候,在山崖下發現了他們,把他們安置在了一處隐秘的山洞裏。女的差點死了,男的雙腿是廢了。”
水瑤差點死了,差點死了,龍寒烈的心不由地抽痛,不敢想象,他見不到水瑤是情景,他慶幸,她活着。腦海中想起雲墨的話,愛她就對她好點,不愛她就放她自由。
他想對她好,可是,她不稀罕。他想放手,可是他做不到,他怎麽辦,他做不到放手。
心抽痛着,喉間發緊,難受的問:“可知她怎麽受傷?為何受傷?”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一對情人,被人追殺過程中女的傷了小腹,男的傷了腿,不過有幸逃過一死,男的求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訴別人見過他們。醫者父母心,在下只管救人,斷不會洩露他們行蹤。”
“後來呢?”龍寒烈急切的問。
吳道子望着趙默軒手裏的書,繼續道:“後來他們養好傷,那女的向在下讨了一副堕胎藥,在下當時勸她,她說這孩子不該要,我想最後應該是把孩子弄掉了。”
不該要,這真的是水瑤說的嗎,那是一個生命,是他的孩子,心痛劇烈,艱澀的問:“追殺她的人是誰?當時會講話?”
吳道子想了一下道:“會講話啊,至于追殺她的人是誰,這個在下實在不知,不過為首的那人,長的俊美,找不到人便兇神惡煞的走了,不過聽他的屬下人喊他教主。”
龍寒烈手握成拳頭。教主?肯定是楚天殇。難道事情是,水瑤當年決心離開他,和她愛的雲墨一起走,後被楚天殇得知追上,水瑤不從,和雲墨一路反抗而受傷被吳道子所救?
這樣串下來,一切是那麽的順理成章,完全可以解釋,她為何受傷,雲墨腿殘,燕妮失蹤等等疑惑。可是她不會說話是怎麽回事?不管她為何不回講話,吳道子的一番話,徹底把他哪一點希望粉碎。
這就是當年的事情的真相麽?她是真的不愛他,不是有苦衷,只是不想和他在一起。三年來逃避着楚天殇的眼線,逃避着他的追尋,只想和雲墨長相厮守嗎?
龍寒烈的心,又氣又怒,更多的是傷心。自己追查這事情的真相,倒底是為了什麽?!慢慢地閉上眼,又睜開,仰起頭,望着天,就這樣吧,還能如何。
“王爺!”周瑾有些擔心的扶了一把身體有些微晃的龍寒烈。
龍寒烈推開他,盯着吳道子問:“你說的可是實話?”
吳道子惱的道:“是王爺不遠千裏而來,如今在下該說的都說了,王爺信不信随意。”
“告辭!”龍寒烈轉身便走。
趙默軒把書交給了吳道子,吳道子高興的拿着書,坐在原地看了起來。
龍寒烈腳步沉重,心劇烈的痛,水瑤,我該拿你怎麽辦,我無法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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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
太妃每天都派人去望門,看龍寒烈有沒有回來,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
從走了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一點音信都沒,也不見回來,擔心思念,讓太妃整日眉頭不展。女兒昏迷已經三年,無法醒來,兇手還不曾落網。龍寒烈又不省心。
水瑤本就不會說話,自從龍寒烈走,她仿佛更安靜,寫字,做衣裳,做鞋子,幫秋嬸幹活。每天總會對着大門方向發半天呆。
兩個多月的時間,她做了兩身衣裳,兩雙靴子,寫了幾百張宣紙,在管家的批準下,看望了幾次雲墨。
每一次都能看到若涵圍着雲墨轉身影,那個女孩兒,喜歡雲墨,她看得出來,她發誓要照顧雲墨一輩子的,是不是要有更合适的人選代替她了?
這幾天,身體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病倒了,秋嬸每天很細心的照顧她,吃的喝的,用的,從來都沒委屈過。管家會周到的送來,生病了也會幫她請大夫來。
“發什麽愣,想男人啦?喝藥了!”秋嬸推了推躺在床上的水瑤幫她招魂。
水瑤一陣赧然,接過藥,低下頭吹了吹,然後對秋嬸比了個謝謝的手勢。
住一起這麽久,秋嬸也能理解水瑤這種簡單的手勢,知道她說謝謝,忙說:“和我客氣什麽,把藥喝了,早點好起來。”
“是不是想王爺了?!”秋嬸快人快語的,水瑤覺得,和九貞有些像。雖然秋嬸是快四十歲的人,卻很爽直,和水瑤沒有代溝,開玩笑也不拘小節。
水瑤喝完藥,只是淡淡的笑,還是那麽沒心沒肺,秋嬸也看不懂水瑤的心思,是真想了王爺,還是沒想。
喝過藥,水瑤覺得昏沉,便睡了。秋嬸也去幹活了,屋子裏安靜的只有水瑤低低淺淺的呼吸聲。
最近她好像很容易做夢,夢到桃花林,夢到孩子,夢到攝魂,還有楚天殇猙獰的臉。
“奴兒,奴兒!”
水瑤正迷迷糊糊的做着夢,夢到自己被龍寒烈抱着在桃花林中轉着圈。
“奴兒,醒一醒!”
可是耳邊秋嬸的呼喊聲,不允許她再做白日夢,她努力地睜開眼,清醒過來。
秋嬸有點小皺紋的臉上都是高興,很大聲的道:“王爺要回來了,管家說的,剛去皇宮見過皇上,這會兒正往回走呢。”
他回來了?水瑤的眼波動了動,随即恢複了平靜,他回來了,太妃一定很高興吧,她又笑了笑。
“奴兒,秋嬸是為你好啊,你說你,王爺走的時候,你也沒去送,如今人走了這麽久回來了,你再不去接,實在是不會做人了。大夫也說你沒什麽大礙,要多走動走動,別老悶着的,你倒好,好幾天沒出屋了,每天這麽癱在床上,也不是個事,秋嬸扶着你出去走走也好。”
水瑤想搖頭的,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就點頭了。秋嬸一高興,大喊道:“這不就對了,別老是那麽別扭。”
說完忙碌着為水瑤穿外衫,梳頭,洗練,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只是那小臉一臉病容,蒼白的沒有血色。
水瑤發現,今天的陽光真的很明媚,感覺不到秋天的氣息,好像是春天的感覺。
随着秋嬸,慢慢的向大門方向走,心跳的厲害,仿佛在期盼着什麽。
有些事,騙別人好騙,可是騙自己很難,她想他了,真的想了。
即便是過去的三年,她也想,也恨,也怨過。
她站的很遠,最前面的是太妃還有一幹下人,她和秋嬸站在最後面。
腦子不由自主的想着,他黑了嗎,瘦了嗎。是冷着臉,還是笑着走進來,或者是一臉疲憊吧,風塵仆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水瑤正恍惚的想着,外面有人喊:“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
院子裏的太妃要走出去,院子裏的奴才都跪在了地上,水瑤和秋嬸也跪下。
一行人走了進來。水瑤看到一雙黑色白底靴子,她忍不住擡頭去看。
龍寒烈回來了,神清氣爽,俊美不凡,他黑了,瘦了,卻明顯的面有喜色。
而他的懷裏,抱着一個穿着紫衫的女子,他的眼中是久違的寵溺,他的臉上是久違的笑容,他好像抱着一件珍寶。
紫衫女子掙着從他懷裏下來,腳有些一瘸一瘸的,給太妃行禮。
太妃迎上去,說了些什麽。龍寒烈的表情,也在她眼前模糊,只是那一團紫色的身影在眼前晃。
她突然間,什麽也聽不到了,什麽也看不到了,他們張着嘴巴在說什麽呢?
012 納妾夜
天地仿佛在旋轉,讓她暈眩。耳邊漸漸地聽到秋嬸焦急的呼喊聲,還有他冰冷而淡漠的聲音,“出什麽事了?”
“王爺,奴兒身子不舒服,請王爺恕罪!”秋嬸忐忑而有焦急的解釋着,扶着她癱軟的身子,一臉擔憂。
“管家,找個大夫幫她瞧瞧。”他平淡無奇的說完,又道:“腳疼嗎,我抱你!”
他的聲音漸漸遠去,越來越虛幻,飄渺,直到這個世界變得一片死寂。
只要沒死,人總是會醒來的。當水瑤再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秋嬸焦急又帶着松一口氣的臉。
“奴兒,你好些了吧?吓死人了。”
水瑤望望四周,她還在院子裏,只是人群已經散去,伴着她的只有秋嬸。
原本湛藍的天空,陰雲密布,水瑤眨了眨眼,伸手摸了摸秋嬸的臉,微微一笑,搖頭,表示她沒事了。
秋嬸心頭一澀,嘆了口氣,扶着水瑤起身,伸手為她擦了擦額上的虛汗。水瑤抱了抱秋嬸,感激她此刻給她的溫暖。
打這日起,水瑤有一直沒再見龍寒烈,天也開始冷的讓人瑟瑟發抖。水瑤的病也好利索了,只是人消瘦了不少。秋嬸也不再唠叨水瑤要争取王爺寵愛,要哄男人開心,因為王爺回來的冷漠還有新人笑的樣子,誰都看得出,水瑤注定是個舊人哭的下場。
可是水瑤沒哭,很平靜的過着自己的生活,只是衣服做的更多了,鞋子也做的更多了。秋嬸問她給誰做的,她也只是笑笑。她的心,秋嬸看不透,即便是她自己,估計也很難看清自己的心思。
王府的人對她依然還算好,她需要什麽只需和管家說,總會及時送來。不過她需要的東西都很單調,無非是布料什麽的。
隆冬的時候,管家突然要她搬去‘翠微閣’住,說那裏可以曬到太陽,很溫暖。
她只是個夜奴,而且她不舍得秋嬸,所以不想搬離現在的地方,雖然這裏經常曬不到陽光,雖然這裏陰暗潮濕,可是,她住的習慣了。
管家說,不要違拗王爺的命令,主子說什麽,他們照着做就行。
水瑤的東西被搬到了【翠微閣】,兩包衣服,再無其它。兩層高的小牌樓,很雅致,但是對她來說太大了,也太冷清了,充足的陽光和溫暖的炭火也暖不了一室的清冷。
第二天的時候,王府竟然指派了一個人照顧她生活起居,那個人不是別人,是秋嬸。
一個夜奴,這樣的待遇,前所未有了。
能再和秋嬸在一起她高興,可是,卻不喜歡這樣的關系。她還是喜歡以前的樣子,是友,是親人,而不是現在,王爺的一聲令下,秋嬸成了她的下人。
她住到了更好的地方,吃更好的食物,穿比以前好的衣服,還有人服侍着。一切都很好,好的讓人的心總是空空的。她不知道龍寒烈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麽,只是知道,她依然是個夜奴,一個被遺忘在豪華金絲籠裏的夜奴。或許,她有可能很快的要離開這籠子了。
翠微閣來客人了,水瑤搬進這裏後,第一次有人造訪。一襲紫色身影,一臉燦爛天真的笑,一張青春動人的臉。她的身後是兩個小丫環。
她,是她,那天在大門口見到的他懷裏的珍寶,他寵溺的眼神看着的女子。
這是第三次見她,還有一次是王府花園裏,她翩翩起舞,龍寒烈則笑的像春天明媚的陽光。
她像一只精靈,發光,炫目,他則是最好的看客,看着珍寶為他美麗。
水瑤似乎很久沒有看到龍寒烈笑過,這個喜歡穿着紫色衣服的女子,讓他笑了。
看着他笑,水瑤當時的心情很複雜,一開始的酸澀難受,到最後的釋然。
他可以開心的笑,不是很好嗎,水瑤想,龍寒烈是有些喜歡瑾兒的吧。不然不會有那樣寵溺的眼神,不然不會為她而笑。
水瑤當時的存在沒有人注意,她離開也沒人看到,只是那一天龍寒烈的笑,印在了她的心頭。
此刻的她依舊是一臉心無城府的笑,明豔動人,熱情的挽住了水瑤的手,“瑾兒冒然來訪,沒打擾到姐姐吧。”
水瑤有些佩服自己,此刻竟然還能微笑,她搖搖頭,表示她沒有打擾她,只是,心裏漾起一陣陣的漣漪,不知是什麽滋味。
“早就想來看看姐姐呢,可惜腿腳一時好不利索。”瑾兒笑着說,看到水瑤桌上的字畫,不由驚道:“這是姐姐畫的嗎,真好看。”
那是一幅山水畫,是極樂山莊的後山,沒事的時候她畫着消磨時間的。
瑾兒抓住水瑤的手,向她的兩個丫環身邊走去,丫環的手裏托着什麽,瑾兒道:“姐姐,第一次見面,也不知道送你什麽好,這是王爺賞賜我的衣服,還有一些首飾,借花獻佛,送給姐姐,你可不能嫌棄哦。”
秋嬸走進來,剛好聽到瑾兒的話,倒茶後,看了一眼水瑤,然後笑着道:“看看着衣料,都是上好料子呢,您真是有心了,不過,我家主子好像不太适合這種顏色。”
瑾兒似乎聽不出婉拒,吩咐丫環道:“把東西擱下,你們出去吧。”
丫環放下東西退了出去。
瑾兒看着水瑤,有些忐忑的樣子問:“姐姐,您不是嫌棄吧?!”
水瑤淡淡一笑,搖了搖頭,然後從櫃子裏拿出自己做一件女裝。淡粉色的上好錦緞,上面繡着朵朵桃花。手工精細,樣式華麗而不落低俗。比起瑾兒拿來的那些衣服毫不遜色。
她沒有王爺賞賜的那些華麗東西,只有自己親手做的,送給瑾兒算是回禮,不去探究瑾兒的心思,用意。将外衫放在了瑾兒手中,微笑着,讓她收下。
瑾兒的小手撫着柔滑的布料,看着上面的朵朵桃花,猶如真的一樣,不禁贊嘆道:“姐姐做的嗎,真好看,姐姐手真巧。”
水瑤微微搖了搖頭,她可以寫字表達自己的意思,可是她沒有,選擇了這樣的沉默方式。
見也見了,人也做了,水瑤又不會說話,瑾兒自己說了幾句,便也告辭了。
秋嬸收拾着瑾兒拿來的東西,一臉不屑,嘀咕道:“分明是來炫耀的,奴兒,你不要難過,知道嗎?!新來的就是這樣,再說了,聽丫頭們說,來這麽久了,王爺都沒讓她侍寝過,還不知道以後怎麽回事呢,現在得意,還早了點呢。”
沒侍寝過?有點不可思議。水瑤想着,露出一抹澀澀的笑,何必想太多惹自己心煩呢?
瑾兒剛走,水瑤正想休息一下,卻聽到秋嬸有些喜悅的聲音喊道:“王爺……奴婢給王爺請安!”
水瑤轉身,果然看到了龍寒烈,他不知何時進來,無聲無息的,冷漠的眼神,不帶任何情緒的臉。卻俊美無雙,玉樹臨風。
好像,很久很久,沒見他,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他冷漠疏離,眼中無恨無愛。她不知道自己呆愣了多久後才回神,慌忙福身請安。
他擺擺手,淡淡的道:“免了!”
秋嬸識趣的退下,屋子裏剩下了他和她。
他高大的身軀向她走來,站在了桌旁,看到了她畫的山水畫,伸手拿起來,端詳了一下,黑眸掃向她,“你還記得這裏。”
水瑤低頭,她怎麽會忘記,除非她失憶了。走過去,為他倒了茶水,伸手指了指椅子,請他坐。
龍寒烈一撩衣擺,穩穩坐下,手指輕沿着杯口,沉默許久後問:“你可識得吳道子?!”
水瑤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神,被驚慌代替,小臉也變得沒了血色,惶然的望着他。
“他救過你?”
救她,算是吧,她點頭,不安。不安,席卷着她的心,小手緊張的絞在一起,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你向他讨的的堕胎藥?!”他的眸子那樣的深沉,有着質問的神色。
原來是這樣,緊張一刻間消失,水瑤猶豫了一下,擡起頭看着十郎的眼,慢慢地點頭。
龍寒烈手指下的茶杯,茶水濺了出來。他也站起身來,盯着水瑤的臉,一字一句的道:“做好夜奴的本份,懂?”
水瑤慢慢福身,是,她一直很本份,以後也會。
他又拿起了那幅畫,修長的手将畫揉了,勾唇一笑,“這畫,畫的不怎麽樣。”
紙團被他揮手扔在了窗外。
水瑤的心寸寸冰冷,疼痛。
他不再猶豫,大步離開。她僵直的站在那裏。
原來他離開這些日子是去查她的事。查出的結果,讓他該死心了吧,水瑤笑了,笑的心痛。也許不久後她就可以出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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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嬸說,王爺不見得很待見瑾兒,回王府這麽久,都沒同房過。水瑤聽這話的時候,竟然自私的感覺心痛減少了些。
可是,其實不是王爺不待見瑾兒,只是,他珍惜着她,因為,龍寒烈要用轎子把瑾兒納入王府。
這消息,讓王府上下也熱鬧起來,太妃更是高興的合不上嘴。王爺納妾,那也是不容馬糊的,自然也不會失去了體面,定會風風光光的。
王府上下準備着,瑾兒也暫時被安排住在了王府外的一處宅子。等待着王府準備好的那一天用轎子擡進去,做新娘子。
瑾兒被龍寒烈抱着進王府的那一天,水瑤心裏就有這樣的意識,只是真到了這天,她看着周圍的任何東西都變了顏色,只有灰色。
王府的丫頭送來了錦緞和上好的絲線給水瑤。說是王爺的吩咐。要她繡一對鴛鴦枕,因為瑾兒在王爺面前大贊水瑤的手工好,所以王爺便要水瑤繡一套鴛鴦枕。
秋嬸憤憤不平,為水瑤心疼,雖然她不知道水瑤的心思,可是,她覺得女人在這個時候,哪有不難受的。自己的男人有了新歡,還要自己做嫁衣,這誰能好受。
水瑤一針一線的繡着,要趕在納妾前做好,繡那對兒鴛鴦的時候,她的手被針紮破了好幾次。
沒日沒夜的趕了幾天,鴛鴦枕套秀好了,負責納妾事宜的管事嬷嬷說,這納妾也有講究的,誰繡的就要誰去給套上,吉利,不然會觸王爺黴頭。
水瑤盯着那鴛鴦枕套,呆呆出神,每一針線,好像都繡在了她的心上。
嬷嬷催促她,拉着她走,帶着她來到了新房,雖然納妾比不上娶妻那麽隆重,可也布置的喜慶。
水瑤傻傻的想起了她成親的情景,腦袋好亂,好亂,她努力地甩去一腦子的混亂。
沉重的腳步走到床前,動手将枕套套上。臉濕濕的,有溫熱的液體落在手背上,水瑤伸手摸了摸臉,她怎麽流淚了。背對着嬷嬷,将淚擦幹淨,然後回身,笑了笑,套好了。
納妾的一切事宜都準備好了,王府一片喜慶。綠色的轎子從王府後門擡着新人進來。
雖然不能走前門,雖然,只能是綠色的轎子,可是絲毫不顯得冷清。吹吹打打很是熱鬧。
這一切,都是別人的精彩,而水瑤,只覺得想睡覺,或許是趕着做鴛鴦枕套沒休息好,她倒在自己的床上沉沉的睡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有人推她,喚她的名字,她才勉強醒來。此時天色已黑。就着燭火,她看到了秋嬸憐惜的眼神,臉上竟然有淚。
水瑤一怔,秋嬸,為什麽哭,不要哭。水瑤忙伸手為秋嬸擦去眼淚,她努力的讓自己微笑,用微笑告訴秋嬸她很好,只是太累了,才睡着了,沒事的。
秋嬸一臉的為難和同情,低聲道:“奴兒,王爺……王爺讓你今夜去侍候着。”
這才是秋嬸為她落淚的原因吧。今夜?不是他納妾的日子嗎?還要她服侍嗎?水瑤起身,不解的望着秋嬸。
秋嬸搖了搖頭,嘆息道:“要你去守夜,王爺的心,怎麽這麽狠呢!”
水瑤的心重重地抽搐,狠狠地刺痛着,守夜,他的納妾夜,讓她去守。
要她看着他們洞房,看着他們親熱,看着他們恩恩愛愛,看着他們在床上纏綿。腦海中想起了和龍寒烈的那一次,他灌滿她的身體,問她,我娶妻納妾,會這樣吻別的女人,撫別的女人,愛別的女人,你也希望嗎?
她點頭,她當時的答案是點頭。水瑤突然一把抱住了秋嬸,緊緊地抱着,心揪成了一團,好想抓住什麽。心裏哭着喊,秋嬸,我好痛,抱抱我,我好痛。
秋嬸心疼的抱住水瑤哭,拍着她的背,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她此刻覺得,也許水瑤并沒有平日看着的那樣沒心沒肺的什麽也不在乎。只是将最直接的感覺埋藏在心裏,她的心裏有王爺,肯定有。
秋嬸哽着聲音道:“奴兒,要不我去求求管家,讓管家求王爺,換個人去。”
水瑤重重的喘氣着,那種尖銳而沉重的痛,慢慢地消失,她冷靜了下來。松開秋嬸,怔怔的呆愣着。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管家催促聲。
秋嬸起身摸了摸眼淚,看了一眼水瑤,走了出去。水瑤聽着門外傳來了秋嬸苦苦的哀求聲,還有管家無奈的聲音。
水瑤下床,整理衣衫,走到銅鏡前,看着自己蒼白的臉,好像失去靈魂一般。她揉了揉臉,頓了一下後轉身向外走去。
秋嬸還在和管家哀求着。其實他們都知道,王爺的命令,在這王府就是聖旨。
外面竟然飄着鵝毛大雪,真是個好兆頭,瑞雪兆豐年不是嗎?
秋嬸看她出來不再說話,管家也有些為難的看着水瑤,水瑤突然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管家愣了一下,随即道:“走吧!”
管家走在前面,水瑤跟在後面,向新房走去。管家給她說,今夜要注意的事,要做的事,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來到目的地,她看着貼着喜字的門,仿佛那門是她通往地獄的門,她在門前站了許久,直到管家說:“進去吧。”
她回神,擡腳走了進去。身體微微顫抖,瑾兒一身喜慶的大紅衣服坐在銅鏡前,笑顏如花。
她是夜奴,而瑾兒是妾。
瑾兒回頭看到了水瑤,一臉懊惱的道:“奴兒姐姐,幫我弄一下頭發好嗎?後面的那些我夠不到!”
水瑤一步一步地走上前,伸手為瑾兒拆去了一頭煩瑣的發式。奴不用任何形式,只需要供主人需索。妾,比奴高一籌,又納妾儀式,有了身份。
只是不用揭蓋頭,不用挽同心結,只需要穿着紅嫁衣,散開一頭如墨的發,等着新郎回來。
水瑤為瑾兒解開發,瑾兒才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美麗的好像盛開的花。
“瑾兒!”
一道低沉而好聽的男性聲音在水瑤身後響起,她的背脊一僵,低頭退開了瑾兒身邊。
龍寒烈走過來,看都沒看水瑤一眼,徑直來到瑾兒身邊,雙臂一撈,将瑾兒橫抱起來。
“王爺!”瑾兒嬌羞的喊着,頭埋進他懷裏,小女兒的嬌羞之态,顯露無疑,那樣的招人喜歡。
他将瑾兒輕輕地放在了床榻上,瑾兒緊張的喊,“王爺,讓奴兒姐姐出去吧!”
龍寒烈斜了一眼水瑤,你跪着守夜,說完伸手扯下紅帳,低低沉沉的對瑾兒道:“這有什麽害羞的?!”
水瑤搖搖欲墜的身體,跪在了紅帳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失去了她最珍貴的東西,麻木的跪在那裏,卻仿佛被淩遲一般。
“這枕套不錯。”恍惚中傳來了龍寒烈漫不經心的聲音。
瑾兒道:“是奴兒姐姐繡的,也是奴兒姐姐親手套上的哦!”
龍寒烈輕笑,“手工不錯。”
“是吧,我說的沒錯吧。”瑾兒邀功,讨好中帶着得意,自己之前說的沒錯。
瑾兒的話沒有繼續下去,傳來了一陣親吻聲,瑾兒壓抑的呼吸聲,龍寒烈男性的低喘聲,暧昧的傳來,卻淩遲着一個人的心。
“王爺……瑾兒怕……!”
“怕什麽?”
“怕……怕痛,王爺……!”
“喊我烈!”
“可是,這樣不合禮數!”
“我允許的!”
“烈……!”
他吻着瑾兒的臉,手摸索着瑾兒的身體,臉卻沒有一絲欲望,好像在桃花林的那一刻,他做着最羞人的人,卻可以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瑾兒被逗弄的癱軟着,龍寒烈卻遲遲的不肯進入,只是那樣的纏綿着,不知道在等待着什麽。
水瑤放在膝蓋的手則緊緊地揪着衣服,也掐痛了自己卻渾然未知。
“瑾兒,我要進去了,忍一忍就不痛了,知道嗎?”
“嗯!”
一刻的沉默後,龍寒烈挺身而入,瑾兒痛的哭了出來,“烈,瑾兒好痛,好痛。”
他低喘着吻掉了瑾兒臉上的淚,柔聲的哄着因為初經人事痛哭的瑾兒,沙啞着聲音道:“別哭!一會兒就不痛了!”
水瑤面如死灰,恨不得此刻自己聾了,瞎了,死了。是她,一步一步的将自己愛的人送給了別的女人。她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他和別的女人纏綿。
曾經哄着她的溫聲細語,此刻哄着別的女人,曾經吻着她眼淚的唇,此刻吻去了別的女人的眼淚。
她想不顧一切的沖上去,抱住他,告訴他一切,她不要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一定一定會聽她的。
水瑤的手緊緊地捂住了耳朵,死死的閉着眼睛,可是那一聲聲暧昧的聲音,無孔不入,那樣清晰的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