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3)
身,不願看那道帶着痛的身影。留給彼此一個背影,那樣的無奈,孤單。背對着背,再也沒有辦法擁抱了。水瑤心裏很清楚,從今天起,她和龍寒烈再也沒有辦法回頭了。
她,是王爺的夜奴,夜奴,在王爺召喚她去後。她要為他寬衣,服侍他就寝,甚至,侍寝。
管家安排她和秋嬸住在一起。秋嬸很和善,也很會照顧人,對水瑤很慈善。她教她一些王府的規矩,告訴她每夜都該做什麽,怎麽服侍王爺。
秋嬸說什麽,她只是點頭,臉上波瀾不興。雖然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是龍寒烈身邊的夜奴。
她希望,龍寒烈沒有找到過她,那樣她可以繼續照顧雲墨過着平淡的生活。而現在,她和雲墨想離開這皇城難上加難。他不會放手,而她,既然答應留下,便不會食言,她會等到他放手的那一天。也許……她也有留戀。
水瑤看着和太妃一起用過晚膳的龍寒烈回來,長長的廊檐下,管家挑着燈籠走在一側,照應出龍寒烈高大的身影,俊顏在光線下越發顯得深刻。
他走到門口,從她身邊經過,她低下頭,按着秋嬸說的姿勢安靜的行禮。龍寒烈的腳步似乎頓了一下,黑眸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便擡腳邁過了門檻,走了進去,水瑤起身的時候,只看到了他冷漠的背影。
提了熱水,走了進去,管家離開。水瑤按着秋嬸的交代,一步步的完成着自己的要做的事。
她在盆裏兌了熱水,絞了帕子站在一邊,無法開口說話,只能用眼神去看着他。
他,沒有為難她,走過來洗了臉,她伸手踮腳為他擦去臉上的水滴。
他一臉平靜,黑眸看不到任何情緒,轉身向床邊走去,水瑤放下帕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他身邊,有些遲疑的伸手為他寬衣。這樣的動作,她曾經做過無數次,熟練到閉着眼睛也可以做好。可是這一次卻是那樣緊張,好一陣才為他褪下外衫,她急急的拿走挂起來。回身之際,卻看到他正望着她。
水瑤想起秋嬸的話,她是夜奴,王爺召她來,就是要她侍寝。她站在那裏,有一刻的不知所措。他的唇邊終于露出了一抹嘲諷卻又冰冷的笑。
她低頭,顫抖着手去解自己的衣服,粗糙衣料的外衫滑落在地上。她雙臂圈着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靠近他,走的那樣艱難。
他坐在寬大的床榻上,黑眸深沉,挑了挑眉,道:“怎麽,這麽急要爬上本王的床?!”
水瑤的心窒了一下,臉色蒼白,眼中閃過羞憤的痛苦,站在那裏不知是走是留。
龍寒烈看到水瑤難堪的神色,便有些後悔自己說出的話,煩躁的道:“穿上衣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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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并不需要侍寝,水瑤輕輕地吐了口氣,抓起了衣服,轉過身狼狽的逃離他的視線。
她解開的不是衣服,而是自尊。他的話讓她覺得她像妓,女一樣急着投懷送抱,爬上他的床取悅他。
心痛之極,緊緊的咬着自己的的手,不讓自己哭出來,她現在的身份是夜奴。這是她留下來的代價。
初夏的天,竟然很冷。
日子就這樣平淡而又重複的過着,剛進府那會兒,他會因為恨對她怒,對她吼。而現在有的只是冷漠。水瑤想,他終是會看開的。無愛無恨。
他每個夜都會召她過去,卻只是由她服侍就寝,并沒有讓她侍寝。原本的緊張和難堪也慢慢消退。她也不會再做第一夜那樣的蠢事羞辱自己。
水瑤想出府一趟,去看看雲墨,卻又怕他會生氣,他是不準她出府的,只有在他的同意下,她才能去。
夜裏他回來,她向往常一樣服侍他,卻在他要躺下休息的那一刻,急急的拉了他一下。
他皺眉,看着這個每天把淡淡微笑挂在臉上的女人,一個做奴婢做的這麽開心的女人,也只有她能這麽想得開。她似乎有求于他。
“什麽事?!”
這是這半個月以來,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出奇的平和,冷漠。
水瑤把事先寫好的字條攤開在他眼前:奴婢,明天想出府一趟。
‘奴婢’倆字刺了龍寒烈的眼,他劍眉緊鎖,轉過身去不去看她。
水瑤則等待着他的回話,他會不會答應,會不會?她期盼而又忐忑的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失望,想來他是不會答應了。手慢慢垂下,将字條捏在手裏。正要轉身出去的時候,他卻道:“讓管家陪一起出去!”
水瑤不敢置信的回身望向龍寒烈,看到龍寒烈不知何時轉過身來,她不管龍寒烈是不是看得懂手勢,她忙比劃着說謝謝。
她臉上的笑,讓他很煩,冷硬着聲音道:“出去!”
水瑤點頭,轉身出去。
她真的很高興吧,龍寒烈苦笑,她做個夜奴很開心嗎?每天都微笑着。
雲墨住的地方是個很精致的小院落。雲墨很意外水瑤出現在這裏。
“瑤兒!”他高興的喊着,手推着輪子向前迎去。
水瑤急忙跑過去,離他更近,讓他不那麽辛苦。
雲墨笑着拉住她的手,水瑤蹲下身子,哭了,因為高興,或許是難過。打着手勢問雲墨過的好不好。
雲墨揉了揉她的頭頂,又用手指擦掉她的淚水,笑着道:“怎麽一見面就掉銀豆子啊,別哭,我很好,你看到了,有吃有住,有人照顧,還能見到你,再好不過了,你呢,怎麽樣?”
水瑤又微微的笑了,沒有再表達什麽意思。管家站的很遠,看着水瑤先哭後笑,他想不透水瑤的心思。
水瑤為雲墨做了午飯,想為雲墨曬曬被子,洗洗衣服什麽的,卻發現,雲墨的衣服被褥都有着一股清新的陽光味道。一件髒衣服都沒有。
水瑤笑了笑,心裏好受很多,起碼雲墨被照顧的很好,回到雲墨身邊坐下,有些內疚的表達道:“我好像什麽忙也幫不上!”
“我說過我很好啊,放心吧!”雲墨看着水瑤,端詳了很久才道:“這些年,我不得不自責,和我在一起的三年,你沒這麽笑過。”
水瑤瞪眼,一臉疑惑,表情可愛的讓人想掐她的小臉,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搖頭,比劃着,“我沒笑,哪有笑啊!”
雲墨一臉認真的道:“這種笑是由內而外的,你自己感覺不到嗎?”
水瑤搖頭,一副你胡說的表情。
雲墨也沒在說什麽,他感覺到水瑤的變化,三年來的她,是死氣沉沉的,而如今的她,顯得有了點活氣。
她還是愛着龍寒烈的吧,所以能陪着他,內心深處不知名的地方,是高興的。最痛苦的事是什麽,他想,或許就是水瑤這樣的,明明相愛,明明愛,卻不能去愛更不敢奢望去愛。
她的苦,在心底,不能說,只能壓抑着,隐藏着。雲墨忍不住想,她為什麽要活的這麽苦,她的命運,為什麽要是這樣的。
“雲大哥!”
一道嬌嬌柔柔的聲音,打斷兩個人的心思,水瑤疑惑的轉頭,看到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子站在不遠處。
水瑤用眼神問雲墨,這漂亮小姑娘是誰?
雲墨笑笑,喊道:“若涵,過來,認識一下,你不是一直想要見見水瑤嗎?”
被喚作若涵的女子,一臉高興,小跑過來,“你就是雲大哥說的水瑤啊,怪不得雲大哥說你是這世間最美的女子,我還不信,現在我可信了,雲大哥沒騙我。”
水瑤被若涵直率的話逗笑了,比劃着問:“雲墨,哪裏來的這麽可愛的小姑娘?幫我說,很高興認識她!”
雲墨笑了笑,“水瑤說,很高興認識你,說你可愛,漂亮!”
若涵的臉羞紅了,不知是因為水瑤的原意還是因為是從雲墨口裏說出來的。
水瑤突然想到,莫非雲墨的被褥衣服都是那個女子打理的?龍寒烈請的人再服侍的周到,這些細微的東西,沒心的人是不會照顧的這麽細致的。正揣測着呢,管家卻走上前來,“該回去了!”
水瑤點頭,有點不舍,好不容易認識一位新朋友,而且和雲墨還沒聊夠。水瑤用手比劃着:“我走了雲墨,有機會我再來看你,幫我說再見!”
水瑤走了,回到王府的時候下午時刻,一夜沒睡,白天又激動了半天,回到屋子便睡下了,夜裏還得去守夜。
夜裏的時候,龍寒烈喝醉了,醉的不醒人事,水瑤費力的服侍他躺下,喂他喝下醒酒湯。他沉沉的睡了,水瑤也向往常一樣在外面的大廳守着。
“拿水來,人都死哪去了?!”
裏面傳來了龍寒烈帶着醉意卻又迷迷糊糊的聲音,水瑤忙進去倒了涼茶,走到他床邊,喂他喝下。他只是微微地睜了一下眼睛,轉而又閉上,他又睡着了吧。水瑤安靜的半蹲在他床邊,忍不住掏出帕子為他擦去嘴角的茶水。
她的手,突然他灼熱的掌心握住,一扯,她身子跌入了他懷中。她驚了一下,心口發緊,看到他睜開了雙眼,黑沉沉的眸子帶着些許迷糊,在夜裏那樣迷人。
他翻身,将她困在床榻與他的胸膛間,又閉上了雙眼,手胡亂而又強勢的拉扯她的衣服。
她下意識的掙紮,他卻不耐,粗魯的揪掉了她的褲子,也褪去了自己的,他低頭在她耳邊低低沉沉的道:“奴兒……本王想要了,你準備好了嗎?嗯?”
奴兒,奴兒,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心卻是還是抽搐的痛了一下。
他灼熱的大掌撫過她最嬌嫩的地方,而後粗魯的分開她的腿。身子一沉,将炙熱頂了進去。
痛,她的頭後仰,緊緊地咬住了唇,悶哼一聲,承受着他的粗野。
他弄疼她,可是,她不哭,只是那樣隐忍着。她對着雲墨哭,對着雲墨笑,卻不再對着他落淚,永遠是微笑。
他低喘着,沙啞着聲音道:“奴兒,你的身體,在別的男人身下,也這樣木然無趣嗎?”
水瑤的臉,一刻間變得死灰,眼怔怔的望着龍寒烈。
他的粗暴,他的狂亂,讓她一刻間昏了過去。
醒來,他已經不在,水瑤望着空蕩蕩的屋子,心一片寂寥。夜奴,不可以在主子床上過夜,她出神了一會兒,便麻木的起身,穿好衣服,準備離開。
這時秋嬸卻進來,手裏端着一碗湯藥。水瑤意識到那是什麽。
秋嬸的表情有些憐惜,微嘆一口氣,“奴……奴兒,喝藥吧,不燙了。”
水瑤走過去接下藥,喝了下去,好苦,真的好苦,苦到心裏。
010 要他納妾(二更)
王爺府中,原來三年沒有女人,可以說王爺這段時間很讨厭女人,覺得女人都無情。所以,現在,水瑤雖然是夜奴,卻好像是最受寵的,也是最幸運的女人。
剛進王府的時候,有人欺負她,後來,馬大腳和倆丫頭不知去向。所以在那以後,沒人敢找她的麻煩。
而如今,她特殊身份,衆人皆知,即便心裏對她有所不屑,卻也不會表示出來。再者,水瑤性子溫和有禮,平時也和善,丫頭們對她也慢慢的喜歡上來。
夜色裏,一個人影在湖水裏尋找着什麽。水瑤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下湖水中尋找銀鎖,可是怎麽也找不到。可是她不想放棄,湖水很冰涼,她凍的牙齒發抖,已經沒有找到,不敢耽擱太長時間,怕龍寒烈發現她私自跑出來,怪她沒做好本分,不好好守夜。
牙齒冷的打架,艱難的爬上岸邊,卻看到一雙男人的腳出現在她眼前。水瑤擡頭站起身來,卻對上了龍寒烈陰沉而暴怒的臉,她福身要走,卻被龍寒烈一把抓住。
他握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凍的冰涼,龍寒烈心裏不禁氣怒起來,他冷喝道:“你再敢下去一次,本王找人填了這池子,你再也別想找到那破玩意兒!”
水瑤慌忙搖頭,不,不要,她不會再下去了,不會了。以為他不會發現的,可是卻還是被發現了。
龍寒烈看着她濕透的衣服,粗魯的拽着她向寝樓走,水瑤只得亦步亦趨的跟着。進了屋子,她滿身水站在那裏,等待着龍寒烈披頭而來的臭罵。
卻不料,他卻是動手扯了她的衣服,她的反抗,在他眼裏不過是點小把戲。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攫住她的腰,将她扔在了床上。
随後他也上了床,将她緊緊抱住。他的懷抱很溫暖,暖着她冰涼的身子,沒有一句話的交流,有的只是默默的相擁。
水瑤知道,他是心痛她的,她知道,可是,她只能裝作不在意。不懂,不去懂。
靠着他的胸膛,她也在擔心着,他會不會真的把池子給填了。想問,想求他不要那樣做,又怕起了反效果,所以只有乖乖的窩在他懷裏。等他睡了,她再起來,夜奴,不可以留在他的床上過夜,她一直記得很清楚。只是,這一夜,他沒有松開她一直那樣緊緊地抱着她,直到天亮。
第二天的時候,水瑤醒來已經是中午。她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晚上是才是她出現的時間,而白天是她休息的時間,她就像一只老鼠一樣的生活着。
昨夜她看龍寒烈睡的很沉,便悄悄出來,尋找她的銀鎖。沒想到被龍寒烈發現,他抱着她睡了一夜,那麽,她好像壞了禮數。
急急忙忙尋找衣服,才想到衣服被龍寒烈撕爛了,焦急的四處尋找着可以遮蔽身體的衣服,卻見桌上放着一套鵝黃色的衣衫。水瑤下地,以最快的速度穿好。出了寝樓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了那個湖邊。
水瑤傻眼了,湖真的被填了,原本碧綠的湖水被放幹,裏面堆滿了泥土和石頭,還有不少人在用獨輪車往裏面傾倒着沙土。
不,水瑤在心裏痛苦的吶喊,可是已經無力阻止,手緊緊地捂着心房,傷心的坐在了地上。看着人工湖被填,心也沉甸甸的,仿佛被壓上了巨石,無法跳動。
龍寒烈下的命令把湖給填了,他在書房裏等着水瑤,她一定會哭着來找他,讓他不要填湖。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直到夜裏她才出現。她臉色平靜,依然對着他微笑,為他寬衣。
她不問,他也不提,也好,不用再像瘋子一樣跳下水去尋找那破東西。
看着她細而白嫩的頸項,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他很想要她。伸手握住了她胸前柔軟……一起共赴雲雨。
日子就這樣過着,轉眼到了盛夏。王爺三年沒女人,如今有了一個女人,卻是個夜奴。太妃有些怨怼水瑤,似乎是因為她,龍寒烈不肯娶妻生子。
太妃坐在花廳下,望着性子越來越沉默寡言的龍寒烈道:“烈兒,母妃昨個兒見了李家姑娘,粉雕玉琢的很讨喜,你若執意不肯現在娶妻,先納一房妾,總是這樣和個夜奴一起,算怎麽回事兒!”
龍寒烈依然面無表情,冷冷的道:“晚上拿畫像來。”
太妃一聽龍寒烈答應,滿臉笑意,“成,這事交給管家去辦。”
太妃說完,龍寒烈沒再做聲,默默品茶,再也沒有人能看透他的心。
晚上的時候,管家拿來的準備好的畫像,不是一張,而是幾十張。
他坐在八仙桌旁,水瑤則站在他的右側,看着他深刻俊美的容顏。他變得好陰沉,不喜歡說話,也不常笑,冰冷的很少情緒顯露。
管家獻寶一樣,一張張的在龍寒烈眼前展示着那些畫像,每一張上的女子都是絕色。是為龍寒烈挑選妾室的人選。
水瑤看看畫像又看向龍寒烈的臉,卻看到他正看向他,只是輕輕掃了她一眼,便又轉過頭去。
“下去吧!”龍寒烈冷聲吩咐管家,看來是沒有滿意的,管家只得退下,回去向太妃禀報。
水瑤見管家出去,這才收拾了那些畫像,然後伸手為龍寒烈寬衣。
他卻轉身冷聲道:“出去!”
冰冷的沒有溫度的聲音,也許在別人聽來,聽不出什麽情緒,可是,水瑤卻能感覺到他在生氣。收回手,福身行禮,轉身離去。
水瑤出了屋子望着天上的繁星,深深地吸了口氣,十郎,要納妾了。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水瑤被太妃宣了過去。她跪在地上行禮,太妃久久地才讓她起身。這是她來王府這麽久第一次單獨被宣來,不知是為什麽事情。
太妃看着水瑤,其實覺得水瑤長的真是很美,自己也忍不住會多看幾眼,皇帝後宮裏怕是也沒有這樣絕色女人,也難怪自己那兒子如此貪戀。
只是覺得水瑤配不上龍寒烈不說,還害得龍寒烈性子古怪冷漠,不娶妻不生子,而且,本來她可以早日抱小金孫的,可是,水瑤卻弄掉了孩子,怎麽也對水瑤沒好感。
“本宮知道你不會說話,你聽着就是。”太妃說完放下手中的茶杯,“這段時間,本宮也看得出,你還算本份。你不做妻,本宮也看得出你不是貪慕虛榮的女子。
烈兒對你,不一般,可是,眼看着他都那麽大人了,沒個妻兒,不成個家。不管你愛不愛她,為了他好,你是他枕邊人,也該得勸勸他,知道嗎?!
給他納個妾,他再三刁難,好好的一個姑娘,他非得挑出點毛病來。這不行那不行,你說,是你不要做妻子,難不成,還賠上他一輩子的幸福,你忍心?”
水瑤低頭不語,太妃的話,她明白。
“本宮的話,你可懂?”
水瑤點頭。
“你會勸他,對嗎?”
水瑤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他娶妻生子,也是好事,真的是好事。從太妃那裏出來,水瑤神思有些恍惚,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回到自己的住處,水瑤剛坐下沒多久,龍寒烈卻來了,冷冷的神情,看不到什麽情緒。
水瑤起身行禮,忙給他搬了椅子,讓他坐。龍寒烈卻是站着,微微眯了一下冷漠的眸子,問:“母妃找你了?”
水瑤看了龍寒烈一眼,點頭。
他挑眉問:“沒說點什麽?”
水瑤走到桌前,拿起筆,在宣紙上寫:太妃說,王爺到了成家立室的年紀。
他坐下,黑眸望着水瑤,“本王老了?”
水瑤心一窒,眼波不由看向他,他依然俊美如昔,只是,曾經年輕的臉變得成熟,總有一日會老去,她注定孤寡一聲,難道真要他陪着?她搖了搖頭寫:王爺不老!
他淡淡的問:“你覺得本王也到了成家立室的年紀嗎?”
水瑤慢慢的寫着:有家,有妻,有子,有關心您的母親,是一種幸福,每個人不都是希望這樣嗎?
龍寒烈冷笑了一下,“你是再勸本王娶妻?!”
水瑤心緊了一下,搖頭,寫道:“不,只是回答王爺的問題。”
龍寒烈一下子站起來,走近水瑤,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逼迫着她擡着頭看着他,“好,那我問你,你希望我娶妻嗎?”
水瑤看着他的眼睛,深不見底的黑眸,隐藏了太多東西,冰冷的、憤怒的、傷心的。
“說!”他吼了一聲,怒氣乍現,他終于有了一絲情緒。
水瑤咬着唇,點頭。他的眸子變得比以前還冷,一把将她抱起,放在桌上,唇吻住她的紅唇,吮吸着。
水瑤無助的抵着他的胸膛,他很久沒有吻過她,每一次只是直接的需索她的身體。
他的手帶着怒氣揪掉她的褲子,掏出巨大,闖入她的禁地,她悶哼一聲,痛的皺眉,她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粗魯。
他薄唇狂亂而又帶着怒氣吻着她的唇,她的頸項,隔着衣服吻她胸前柔軟。撞擊着,粗噶的道:“我娶妻,我會這樣吻她,這樣撫她,這樣愛她,你希望嗎?”
水瑤的心好像跌入了地獄中,痛的無法呼吸,她該說不的,可是,她卻慢慢地點頭了。
他僵住了身體。
011 他懷中的女人
龍寒烈退出水瑤的身體走了,沒有回頭,看不到水瑤身子滑落桌子那一刻臉上的清淚。這一天後,龍寒烈再也沒有宣水瑤去侍夜。
這樣的結果最高興的莫過于太妃,想着龍寒烈是對水瑤過了新鮮,不再迷戀,她想着龍寒烈娶妻有望了,也不時的物色着合适人選,不管是妻還是妾,只有龍寒烈要別的女人就是好事。
時隔一個月,公孫先生再度來到王府,他的神情有些憂郁,不似以往那個漫不經心,總是挂着笑的他了。在下人通報後,他進入了王爺的書樓。看着低頭處理公務的龍寒烈,他下跪行禮,“奴才參見王爺!”
龍寒烈擡頭望着公孫,聲音清冷而沒有溫度的說:“起身吧!”
“謝王爺!”公孫先生起身,猶豫了一下道:“奴才,是來向王爺辭行的!”
龍寒烈握着毛筆的手頓了一下,擱下了筆,走?他望着他問:“打算去什麽地方?”
“風風火火這麽多年,奴才也覺得自己該歇歇了,這次……打算回老家……只是以後不能再跟在王爺身邊效勞,奴才自知愧對王爺……。”
“王爺!”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老三的聲音,打斷了公孫的話,接着門也被人急急的推開,趙默軒,周瑾、宋天磊等人一起進來。
龍寒烈皺眉,黑眸冷寒,“還懂不懂規矩,嗯?”
三個人一起跪在地上,趙默軒道:“王爺贖罪,屬下等懇求王爺讓公孫留下吧,當年的事,他也是皇命難為,而且出發點是并無惡意。”
這樣的話,他們早就再得知王爺不需要公孫先生服侍後就求情過。以為等王爺氣消了,就沒事,可是,一個月過去了,王爺沒有任何改變主意的意思。
論感情,公孫既是龍寒烈的屬下,卻也是友人,鞍前馬後,幾乎離不開公孫。
極樂山莊被三皇子接手,他們這些舊人,也交托了事物跟着龍寒烈回皇都,忠心追随。幾個人之間,這些年一起打拼,感情更深厚。如今,并肩作戰的兄弟要離開,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王爺,請您開恩,留下公孫吧!”
三人齊聲求情,公孫心裏一陣黯然不舍,卻道:“兄弟們,是我愧對王爺,沒有做到絕對忠臣,此番一別,後會有期,你們好好服侍王爺。”公孫深深作揖,而後回身沖着王爺跪下,重重的磕頭,“王爺保重!”
龍寒烈轉過身,不去看他們,揮手道:“走吧!”
公孫起來,看着龍寒烈,又看向各位兄弟,“薛今回來,替我向他告別一聲!”說罷轉身,公孫大步離去,趙默軒三人看着公孫離去的身影急的喊:“王爺!”
“都出去吧!”龍寒烈擺手,不願多言,一臉冷漠。
三人急的跺腳,卻不敢違抗命令,躬身出了書樓。
事後龍寒烈派管家賜給了公孫豐厚的銀兩,是龍寒烈的心意,他從不虧待不下,可是卻被公孫拒絕。
這一天夜裏他們四個人喝的大醉,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面臨的依然是分別。三人一直将公孫送到了城外,卻沒有人願意這麽分別。
“哥兒幾個,送君千裏終有一別,留步吧!”
“老怪物,你可要保重!”最先失控的竟然是平時大大咧咧,看似沒心沒肺的宋天磊,紅了眼,掉了淚,抱住了公孫。
公孫拍了拍宋天磊的背,哽聲道:“你小子,以後管管自己的脾氣,保重了!”
幾個人不舍得擁在一起,都是一臉黯然,最後公孫松開大家,轉身上馬,抱拳,“後會有期!”
“保重!”
公孫策馬離去,三個人就那樣站在那裏。目送着離去的身影,絲毫沒有發現,城門口站着一個面色落寞的高大男人。
他的眼中是濃濃的不舍,身子站的挺直,一直看着,看着公孫的身影消失。
随行的管家不解的問:“王爺,既然不舍,為何要讓公孫先生走,既然來送,為什麽不過去?”
“他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再者有什麽好送的,你看看老三,哭哭啼啼的成什麽樣子,不夠丢人的!”龍寒烈淡淡的說完,轉身向城門內走去。
管家一愣,難不成王爺是怕自己會哭?正想着,龍寒烈叮囑道:“他老家的事,你可得辦好了。”
管家忙道:“是,奴才已經找了得力的人去辦,都照着王爺的吩咐做,一定會辦好。”
龍寒烈向回走着,沒有回頭。
薛神醫奉命西行,走了一個月的時候,接到飛鴿傳書得知公孫離開,他也是一陣難過,都沒來得及見上一面,從此兄弟中就少了一個。他此刻也明白,天下午不散的筵席,遲早他們會一個個的離開。
王爺的心思,他或許不能全懂,可是,懂一小部分還是有的。
極樂山莊是王爺和他們的心血,如今自己養的孩子給了別人,而他們已經是英雄無用武之地,跟着王爺一片忠心,卻少了那種流血奮戰的熱情。
也許,王爺是想讓他們做一些想做的事,而不是盲目的跟随。公孫的走,是懲罰,也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如今,事情查的有一些眉目了,也找到了要找的人,一個月前,王爺問他,女人小腹上有很長的疤痕,會不會致命,而且是懷孕期間。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從王爺口中的描述,當時水瑤傷的很嚴重,如果不是有醫術高明的人救治的話,恐怕是活不成了。可是水瑤活着,除了不會說話,其它良好。
他是醫道中人,誰的醫術能做到這一步,他很清楚。如今只是同行是冤家,雖然找到了要找的人,而且兩人也算舊識,可是卻是水火不容,問不出所以,只知道,當年他确實曾救過一個小腹受傷的女人。別的一概無可奉告。
薛神醫怕龍寒烈等的焦急,也飛鴿傳書給了龍寒烈。龍寒烈接到薛神醫的消息後,心裏既激動又忐忑,也在害怕着什麽,可是卻也做出了決定,他要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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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瑤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到龍寒烈了,每天做做針線活,寫寫字,聽秋嬸唠叨唠叨,日子也過的挺快。
秋嬸幹完活回來又見水瑤在練字,忍不住道:“哎呀,我說你呀,整天寫來寫去的,不煩嗎?”
水瑤擡頭淡淡一笑,搖頭。
秋嬸坐在水瑤面前,奪走了她的筆,很認真的看着她,問:“奴兒,王爺張羅着納妾的事,你可知道?”
水瑤看了秋嬸一眼,微微一笑,點頭,她知道,怎麽會不知道呢?
“看你一點都不急,一副置身世外的樣子。”秋嬸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水瑤挑眉,攤攤手,表示,她該急什麽?
秋嬸看水瑤的眼神,是水瑤你真沒救了,水瑤不說話,她就一個人在那裏絮叨:“哎,有了一個妾,就會有第二個,有了第二個,娶妻也是不遠的,到時候你的日子也不好過了,王爺最近這麽些天都不召你侍寝,你也不為自己打算打算,男人啊都是要哄的,你啊,別老把王爺惹的跳腳,女人啊,這一輩子不就是圖有個依靠嗎,難道你想一輩子做個夜奴,躲在這裏寫寫畫畫的?過冷宮生活嗎?”
水瑤已經一副平淡的樣子,一輩子在這裏嗎?不,遲早他會放她走的。是啊,她有好些天沒見他了,她傷到了他,也氣了他。
秋嬸看水瑤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你呀,也不知心裏在想什麽。”
水瑤依舊是微笑,沒心沒肺的樣子,秋嬸也不再絮叨了,去弄晚膳。端着飯菜回來的後,對水瑤道:“奴兒,剛才聽人說,王爺要出一趟遠門。”
水瑤心緊了一下,他要出遠門了,走多久,去做什麽,有沒有危險。怔怔的想了一下,卻又搖搖頭,她不該想這些的。
秋嬸看着水瑤漠然的臉,突然又笑着道:“快吃飯吧,王爺宣你今晚去侍寝呢,看來啊王爺對你還是有感情的,記住別老僵着。”
侍寝,在秋嬸眼裏一個夜奴能被寵着,也是好事,她沒有辦法懂水瑤的心思,只希望水瑤能得到寵愛,日子過舒服一點。
水瑤吃了飯,又按着規矩沐浴梳洗,一身清爽的向龍寒烈寝樓走去。
進去的時候,水瑤看到龍寒烈一身內衫,正擦拭着他的寶劍,冰冷的劍讓水瑤湧上一陣寒意。他俊美的臉,冷酷中透着淡漠,眼神随着劍,閃着寒光。
水瑤行走的腳步也不由地放慢。卻還是走到了他面前。她福身,無聲的行禮,他斜了她一眼,讓她起身。
他将劍放回劍鞘,黑眸盯着她的小臉,沉聲道:“本王要出遠門!”
水瑤會意,一臉平靜,福了福身,便去幫他準備出行用的東西,換洗的衣物,靴子,等等一些日常會用到的瑣碎東西,不一會兒便離索的收拾出來。
龍寒烈卻走過去抓住她的手,“你還知道我喜歡穿什麽樣的衣服?!”
水瑤抽出手,忽略站在身後的他,帶來的壓迫感,低着頭,将衣服細細的疊好,用深藍色的布包好。
龍寒烈卻不耐,一把将水瑤橫抱起來,他有好些天沒碰她了,很想這具身體。不知道她的身體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
他們像以前一樣抵死纏綿着,他依然不溫柔,她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