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
柔軟的身體,發洩着自己的欲望,可是,懷中的人兒突然不見了。
一驚之下,龍寒烈醒來,回神才知道自己做夢了,夢到了三年前恩愛纏綿。回頭看看空空的床,滿室寂寥,他有多久沒碰過女人了。自從分開,他好像連欲望也睡着了。
喉間發幹,他下床倒了一杯茶水喝,卻還是渴。重重地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沖着外面喊道:“來人!”
從外室走進來一個婢女,福身恭敬的問:“王爺,有何吩咐?”
龍寒烈轉身坐在床榻上,揮揮手道:“管家呢,傳話去,本王要夜奴侍寝!”
“是,奴婢這就去!”婢女說完福身離去。
龍寒烈坐在那裏等着,內心竟然有着激動和期盼,是自己太久沒有女人了,才會如此的渴望?等待的時間很漫長,他有些不耐的時候,門外有人喊道:“王爺!”
龍寒烈心頭一動,忙道:“進來!”
話音落地,幾個淩亂的腳步聲傳來。兩個男仆把用錦被卷住的水瑤抗了進來,放在了他身邊,而後退下。
屋子裏只剩下了心思複雜的龍寒烈,還有雙目圓睜的水瑤,蠕動着身體,似乎想掙紮出來,無奈這錦被裹的有技術,她的掙紮也是枉然。
龍寒烈望着水瑤,他冷笑。她那是什麽眼神,害怕?厭惡?抗拒?被用這種方式弄來,想象得出她知道要侍寝是多麽不配合,龍寒烈的心又擰了一下。
曾經,兩人雲雨纏綿,兩情相悅,身心契合,如今,卻要用這樣的方式才能碰她,多可笑。
嘲諷的笑着,也伸手一揪錦被露出的一邊,用力一扯,水瑤從裏面滾落在床榻上,不着寸縷。
龍寒烈視線定在水瑤身上無法移開,不等水瑤起身,他已經欺身而上,将水瑤壓個滿懷。
柔軟的身體,和記憶中的一樣,肌膚柔滑的讓人愛不釋手。她的掙紮在他眼裏更加刺激,伸手一把攫住她亂動的手,單手禁锢在她頭頂。
水瑤想喊,卻喊不出聲來,只能用惶恐不安的眼睛望着他,似哀求,似怒恨。
Advertisement
他不在乎那些沒有意義的眼神,灼熱的手捏住她渾、圓,沉聲道:“小奴兒,今天,開始你夜奴的第一夜吧!”
07 粗魯掠奪
夜奴,此刻他只把她當成一個侍寝的夜奴,不是他曾經愛的女人,而是一個只供他發洩的玩物。洩欲工具是不需要憐惜、不需要親吻,不需要親昵的動作來增加兩人之間的情趣和感情。
沒有任何前戲,沒有足夠濕潤,不顧她的掙紮和恐懼的眼神,他霸道地分開她緊合在一起的雙腿,将火熱強勢地送進她的緊致中。
他滿足的低低喘息,腦中一刻的煙花燦爛,仿佛一瞬間回到了三年前。而她則因為撕裂般的痛,貝齒緊緊地咬住了他的肩膀,發洩着自己此刻的痛,也不讓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血腥味迷漫在口中,她卻沒有察覺。
淚水沾濕了臉頰,也沾濕了他的肩膀。他動作粗野,急切的掠奪。閉着眼睛不去看她的臉,任由她咬着,發洩着,任由她流淚哭泣,卻選擇無視,心卻還是忍不住地抽痛了。
屋子裏充斥着男人低低沉沉的喘息聲,還有女人破碎的哭泣聲。她不再是十郎手心裏的寶,他也不再是哪個疼惜她的十郎,不會為她拭淚,也不會用唇溫柔的吻去她的眼淚,只是那樣用盡了力氣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進身體了。
一切都過去後是無盡的空虛,龍寒烈終于松開了水瑤,翻身躺在了她的一側,這具身體,這個人,他想了三年,這一刻,卻沒有心滿意足的感覺,兩人的心離的越來越遠了。
水瑤的靈魂仿佛飄移在外游蕩着,雙眼呆呆的望着床幔,心,不知是痛還是苦澀,卻再也哭不出來,眼睛一片幹澀,沒有淚,平靜的出乎自己的想象,只是心仿佛被人挖了一個大洞,有涼飕飕的風呼呼的吹進來。
她不要王妃的身份,卻也不要這樣卑微的身份,這樣的一個夜過去後,她坐實了夜奴的身份。
夜奴,夜奴,她是水瑤,不是小奴兒,不是的……耳邊還回蕩着龍寒烈的話,心破碎不堪!
他說,小奴兒,開始第一夜的夜奴生活吧。猶如魔咒一般啃噬着她的心。
想着,水瑤咬着唇,心針紮般的痛,她起身,卷着被子要離去,卻感覺身體下面一陣疼痛,不由皺眉,又跌坐在床上,他的粗魯弄傷了她。
龍寒烈回神,好似恍惚的在水瑤身上看到了什麽,伸手一把将水瑤揪了過來,從她身上奪走了遮蔽身體的被子。赫然看到她的小腹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
他坐起來,雙手握住了她的肩膀,黑眸盯着那疤痕,有些急躁的問:“這疤痕怎麽來的?”
水瑤低頭,看着小腹上的疤痕,心一陣緊縮,痛的厲害,臉也變得蒼白,恍惚的搖頭,然後急急地抓起十郎的手,用手指在他手心中寫:放過我,讓我走,放過雲墨。
十郎心中怒火乍起,甩開水瑤的手,滿臉怒色,翻身下了床,喊道:“來人!”
“王爺!”婢女進來,低着頭站立在通往外室的門口,等候差遣。
十郎回頭看了水瑤一眼後吩咐道:“去煮湯藥,本王可不想讓一個低賤的夜奴懷了本王的子嗣!”
水瑤聽到十郎的話,只是用錦被将自己緊緊包住,身體下面的痛遠遠比不上心裏的痛。
低賤的夜奴懷了本王的子嗣,低賤的夜奴,不,她不是,不是!
頭好痛,水瑤痛苦不堪。
兩人就這麽冷冰冰的對峙着,他坐在椅子上,她在床上,不知這樣沉寂了多久,婢女端來了煎好的藥,看了看十郎的臉色,小心的把藥遞給了水瑤,提醒道:“藥還有些燙,小心喝!”
“下去!”十郎不耐的喝了一聲,婢女忙退了出去,關上門,拍了拍胸口,惶恐不已。
水瑤端着藥,轉過身去,背對着十郎,眼淚忍不住掉,‘啪嗒啪嗒’的掉在湯藥裏,努力地抑制着哭意,胡亂的擦幹眼淚,将藥碗送到了嘴邊,剛喝了一小口,手裏的藥碗卻被人奪走,當啷一聲被扔在了地上,碗碎,藥灑。
水瑤轉頭,帶着淚光的眼看到了十郎怒氣橫生的臉。十郎惱怒的吼道:“滾,滾出去,給你什麽你都喝啊,給你毒藥你喝不喝!”
不是他讓喝的嗎?難懂的男人。水瑤忍着下身的痛,裹着被子從床上下來,每走一步都牽扯到下體的痛,一步一步的離開了他的視線。
十郎呆呆的坐下,感覺身心疲憊。不知多久後,管家進來,婢女也收拾着地上碎掉的藥碗。而後男仆擡來了熱水注滿了浴桶。
“爺,沐浴休息吧!”管家小心的提醒。
十郎回神,走到屏風後,褪下還帶着水瑤味道的衣衫,坐入了浴桶中。
“人回去了嗎?”屏風外傳來了管家低低的詢問聲,十郎半眯着眼聽着。
婢女低聲回答道:“回去了,不過先去了廚房,又把湯藥喝了一遍。”
十郎一臉鐵青之色,氣急敗壞的将手裏的手巾扔在了水裏。該死的女人這是在向他宣戰,無言的告訴他,她也不屑為他生孩子。
第二天的水瑤,終于有機會和管家單獨碰面,看到管家那一刻,她毫不猶豫的跪在了管家面前。
管家看到半路撲出一人,攔住他的路噗通跪下,吓了他一跳,一看是水瑤,慌忙要扶起她,道:“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水瑤急急的搖頭,滿眼的哀求之色,将一張字條攤開在管家面前看,上面哀求管家告訴她雲墨被關在那裏,請求管家能帶她去見見雲墨。
管家起先不答應,經不住水瑤可憐兮兮的哀求和叩頭最後只得對水瑤道:“你先起來,我想想辦法,明天在這裏等我。”
水瑤一臉喜色感激的磕頭,起身高興的離去,她走投無路,在這裏,只有管家對她和顏悅色,所以只有試着求求他。聽着他答應幫忙,水瑤心裏高興起來。
而管家卻是嘆息搖頭,然後來到龍寒烈書房,将水瑤所求之事禀告了龍寒烈。不是他不厚道,而是牢房不是他說進就能進去的。
可是看着水瑤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又不忍讓她失望,只得冒險試探一下王爺的口氣,說不準他稍微求情一下,王爺便松了口呢,這樣既不會做錯事,也能幫一下水瑤,兩全其美。
原本管家還提着心呢,沒想到他禀報後,龍寒烈答應的很痛快,看了他一眼道:“行,明天下午你帶她進去。”
管家稍愣了一下,便道:“奴才遵命!”
“退下吧!”龍寒烈揮手,又低下頭,寫着什麽。等管家退出去後,龍寒烈卻露出一抹冷笑。看來她擔心那個男人擔心的緊呢,龍寒烈想着,卻又忍不住想到了那一夜的纏綿。她的淚沾濕他的肩膀,她的貝齒在痛苦中咬住他的肩膀。這一見面,咬了他兩次了,手上的傷還有淡淡的痕跡呢,身上又添新傷。
腦海中也不由地想起她肚子上那一道疤痕,在她平坦光滑的小腹上那樣突兀。她倒底發生了什麽事?她一定很痛,龍寒烈的手握緊,又松開。
又想起了水瑤眼中的恨,水瑤看他的眼神,時而充滿了怨恨,又時而又平靜淡漠,甚至,那一夜的纏綿,一剎那間,他能感覺到她眼中的深情,不過他将之歸結為錯覺。她有些矛盾的讓人捉摸不透。
他不明白她眼中的恨意是為什麽?因為當年的冷落?如果是,他也恨自己,讓她有借口,有機會離開他,投入到別的男人懷抱裏,還扼殺了他的孩子。
想着心口又有怒氣攀升,人也站了起來,她不是要見雲墨麽,也好,他得好好給她安排一下,見心上人的機會。
水瑤随着管家進入了王府的牢房,心焦急而又為雲墨難過,都是她連累了他,讓他受苦,她要怎樣才能和雲墨一起離開這裏?
走下高高的臺階,傳過狹窄的通道,終于到了牢房裏面。水瑤中看到了雲墨。她心針紮一般的痛,急急的撲到了雲墨身上。
雲墨昏迷着,被綁在刑架上,身上被鞭打過的傷痕,血跡斑斑。水瑤心痛的落淚,顫抖的小手撫住了雲墨的臉,為他擦去臉上的烏黑。
雲墨,對不起,是瑤兒害了你,雲墨你醒一醒,不要不理瑤兒,水瑤心裏一遍遍的自責着,手也搖晃着雲墨的頭希望他醒來。可雲墨聳拉着頭毫無反應。
水瑤急的一把揪住一個獄卒,搖晃着他,又指着雲墨,意思問雲墨怎麽了。
獄卒猜也能猜到水瑤問的什麽意思,淡漠的道:“沒事,死不了,受不了鞭子,昏過去了,冷水一潑保準醒來。”
說着獄卒甩開水瑤,提起一桶水要潑醒雲墨,水瑤一急忙擋在了雲墨身前,焦急的搖頭,不要獄卒這麽做。轉身掐雲墨人中,輕輕拍打他的臉,雲墨終于幽幽醒來。
“瑤兒!”他睜開眼虛弱無力的喊,臉上露出了笑,“別擔心啊,我沒事,看你臉都吓白了!”
水瑤心中一酸,難過之極,這個時候了,他還逗她,手忙腳亂的解開綁着雲墨手腳的繩子,雲墨身子便軟軟向地上倒去,水瑤忙扶住,卻還是被雲墨高大身軀帶倒在地上。
看着雲墨身上的傷,水瑤難受不已,眼淚一滴滴滑落,用手比劃着連連說對不起,雲墨卻抓住她的手,又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示意她不要再說抱歉。
水瑤抿着唇點頭,心裏卻已經有了決定。請求管家給雲墨上外傷藥,求他們不要打雲墨,然後告別雲墨。水瑤哀求管家帶着她去見龍寒烈。
來到書房,她看到他正低頭寫着什麽,很專注的樣子,頭也沒擡一下。管家關上門出去,屋子裏只剩下了她和龍寒烈。
她就那樣呆呆的站在那裏,有口不能言,而他,似乎沒打算理她。他那樣對待雲墨,不就是等她來找他,求他嗎?
她上前,毫無畏懼的從他手中抽走了毛筆,終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身子向後靠在了椅背上,慵懶而又冷漠,“有事?”
水瑤站在他旁邊,俯身抽了一張宣紙,在上面寫到:“放我們離開,不要再折磨雲墨。”
龍寒烈身子前傾,眸子森冷,硬着口氣道:“你憑什麽和我講條件?不管天塌地陷,你都得待在這裏,你,可以出去了。”
水瑤沒有掙紮而是将毛筆蘸了墨汁,寫到:“放雲墨自由,我願意一輩子為奴為卑。”
十郎冷笑,“為了他,你倒是能犧牲一切。”
水瑤握筆的手緊了緊,寫道:“我留下,你放雲墨走。”
龍寒烈滿臉怒色,冷聲道:“不放他走,你一樣為奴為卑,你覺得這有什麽好談的嗎?”
水瑤握筆的手緊了緊,忿恨的眸子望着龍寒烈,“如果,你執意要囚着他,那麽,我只有一死!”
“你……!”龍寒烈雙眼冰冷,摟着水瑤腰肢的手更是用力,“你敢死,我讓他陪葬!”
水瑤卻寫道:“那麽黃泉路我也不會孤單了,我和雲墨可以來世再見,依然在一起。”
這句話刺痛龍寒烈的心,也刺痛了水瑤的心,寫下了,她就有些後悔了。
果然他的臉色難看,惱怒不已,一把将她推開。他是怕雲墨不在,唯一可以要挾水瑤的籌碼都沒有了,惱怒的道:“這事沒什麽好說的,他注定要被關在牢裏!”
不,不要這樣,水瑤緊緊地抓住十郎的衣袖,希望他不要這麽無情。
“你這麽想讓他走,好,我給你個機會。”十郎的黑眸居高臨下的逼視着水瑤,“告訴我,三年前,你為什麽離開我?!還有你肚子上的傷怎麽回事,你為什麽不會說話了,三年間發生的事統統告訴我,我就放他走。”
龍寒烈自認為,水瑤是為了雲墨才離開他,可是,卻還是不死心的想從水瑤嘴裏聽到另一番答案。
一時間水瑤被劇痛淹沒,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三年前,一紙休書,楚天殇……攝魂、孩子、雲墨,發生了太多的事,水瑤腦袋混亂不已,眼中也布滿了驚懼之色。
不,不能說,水瑤連連搖頭。
龍寒烈看着水瑤那恐懼的神色,語氣不由的放軟,“告訴我,我就放他走。”
不,她不能說,水瑤後退,身子撞在了案桌上,搖頭,抓起筆寫道:“沒什麽好說,就是你認為的那樣。”
他認為的那樣?龍寒烈的心這一刻失望,痛苦,冷笑道:“既然如此,我們沒什麽好談!”
說罷,他再也不想看水瑤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正想拂袖離去,水瑤卻緊緊抓住他的手,跪了下來。
為了那個男人,她還真的肯犧牲,龍寒烈心一抽一抽的難受,狠心甩開她的手,大步離去。
08 休書真相(二更)
水瑤對龍寒烈不是沒有怨恨過,但是三年的時間都沖刷的淡了,她不想用對別人的怨恨來懲罰自己。何況他什麽也不知道。
她就那麽跪着,跪到他心軟為止,她的籌碼不多,她賭的不過是龍寒烈的心。兩天兩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也許,她的賭注輸掉了。三年的時間,他剩下的只有恨了吧。
只有恨,那不正合她的意,可是為什麽還是有些失望也有些難過,腦海中總是會回憶起從前的日子。在極樂山莊的日子,很懷念……他将她扛在肩膀上,帶着她奔跑,放着風筝,讓她會心的笑,他給她一個家,讓她覺得溫暖幸福。可是這一切都沒有了,從三年前就沒了,以後也不會有了。
龍寒烈早朝回來,一進院子管家就迎了上來,“王爺……夜奴還在那裏跪着呢。”
管家本是稱呼夫人的,可是前兩天因為水瑤固執的喝了那湯藥惹得王爺大怒,便吩咐府裏的人誰再敢喊她夫人割了誰的舌頭,只準喊她夜奴,奴兒。
龍寒烈劍眉緊皺,心中氣怒不已,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她就這麽跪着,不吃不喝,和他對抗到底?看着他是硬着心腸讓她跪死,還是他低頭答應她的條件,放雲墨走。他就是厭惡她這樣無聲的威脅,所以任由她跪着可是,可是,他也知道她那脾氣,不達目的,真能跪到死。
龍寒烈怒色匆匆的來到了書房,擡腳踹開了門,她擡起頭看着他。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拽起來,惱怒的道:“有精神跪着,不如我們做點別的。”
水瑤揪着他的衣襟,眼中都是懇求之色,龍寒烈怎能不懂她的眼神。他氣的松開她,轉身坐在紅木塌上,冷笑着道:“為了他,你什麽都肯做,你偉大,好,衣服脫了,過來取悅我,把我服侍舒服了,我立馬放了他!”
水瑤怔怔的望着龍寒烈,她知道,她又惹怒了他,他見不得她對雲墨好的。
龍寒烈起身,冷冷的道:“是你自己做不到,不是我沒給你機會!”終于有她不願意為雲墨做的事,龍寒烈心裏多少有一點舒服,正想離去的時候,水瑤卻一把抱住了他。
龍寒烈的身體僵在那裏,感受着這個小小的懷抱,柔軟而又不安。她有多久沒這麽抱着他。水瑤的雙臂慢慢地松開了他,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龍寒烈轉身,看到水瑤閉着眼睛,面無表情的解着自己的衣服,衣衫滑落,只剩下貼身的亵衣。
她的身體,他見過無數次,誘人,能輕易勾起他的欲望。他的心怎麽這麽苦澀。他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對他寬衣解帶。
她怯怯的向前一步,手臂環住了他的腰,臉貼近了他的懷裏。
水瑤閉着眼,心一片苦澀,她想念這個懷抱,卻不能貪戀。她不想以這樣的方式來靠近他,不想讓自己這麽低賤。可是,他怎麽看她,她已經沒有辦法在乎了,或者說,她寧願他厭惡她。
小臉在他胸膛蹭了蹭,有淚珠滾落,滴在他的心口上,臉上的淚珠也被他的衣服擦幹,擡頭,踮起腳尖,去吻他的唇。
龍寒烈突然伸手一把推開她,力道之大,讓她跌倒在地上,他滿臉厭惡,滿目怒火,“你讓我惡心!”說完他大步離去,不去看水瑤失去血色的臉,這個女人,是他發誓要好好保護一輩子的女人,可是,他食言了。
水瑤抓起衣服,擁在懷裏,頭埋進去,她知道龍寒烈受不了她這樣的,她知道他會推開她的。可是,龍寒烈說她讓他惡心。心痛的抽搐,水瑤卻是苦苦的笑了,笑着卻留着淚。
龍寒烈是言而有信的,她做到了,他就放雲墨離開。雲墨被送走了,龍寒烈沒有給他們見面的機會。
水瑤擔心着,他行動不便,以後要怎麽辦,誰來照顧他。還好管家的話打消了她的疑慮,因為龍寒烈找了住處給雲墨,安排了人服侍他,為他治了傷。雲墨是離開皇都還是住下,由他自己決定。
水瑤這才放下心來,龍寒烈他表面兇狠,可是,對她心卻從來做不到真正的殘忍,只有魔鬼,只有楚天殇,才會兇殘的沒有人性。
心情頓時輕松了許多,留下的問題,她該慢慢解決,記着攝魂說過的話,好好的生活,勇敢面對,要微笑,不要哭泣。
水瑤走着,正想回住處,卻見一個丫環抱着一捧衣服走過來,“奴兒!”
水瑤沒有停步,只是點頭,繼續走自己的路,那丫環卻不耐的拽住她,“叫你呢,沒聽到啊。”
水瑤一臉疑問望着丫環,她叫她有事嗎?何時她的名字被‘奴兒’代替了。
“這些是洗好的衣服,你幫我送到王爺寝樓,我還有點要緊事要做。”丫環說着把衣服放在水瑤懷裏,轉身就走,急事不過是相好的來看她了。
水瑤皺眉,雖然不願去,可還是向龍寒烈寝樓走去。剛進院子,水瑤便看到了一個熟人,她不由心驚了一下。
公孫先生?!
“夫人……!”公孫先生喊了一聲,臉上似有不安,自責。
水瑤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當初是公孫先生交給她的一封休書,她離開極樂山莊,遇到楚天殇。她有點很他,真的。
夫人,她不再是夫人了,水瑤淡淡一笑,微微颔首。而後進了屋子。屋子裏沒有人,想必公孫先生在等着龍寒烈回來吧。
水瑤尋找到了一箱,打開,将衣服平整的放了進去,視線移過,看到箱子的一個格子上放着一套衣服,整齊而幹淨。熟悉是圖案,熟悉的讓她的心莫名發酸。那是她做給龍寒烈唯一的一套衣服,上面是她親手繡的圖案。伸手撫上衣服,眼中有着濃濃的傷感。
物是人非,衣服如舊,人卻早就變化,水瑤慢慢地關上箱子,轉身出去。公孫先生還站在外面,見她出來,向她深深的行禮,水瑤還禮離去。
他望着水瑤離去的背影,心裏有許多愧疚,他外出雲游歸來,聽趙默軒幾個說起,找到了水瑤,她不會講話,因為王爺生氣,她做了王府的夜奴。那樣一個驕傲美麗的女人,那樣一個和王爺相愛的女人,如今卻做了王爺的奴,而且,王爺對她可謂是恨之入骨,刁難對待。
他不禁黯然,當年的事,他是不是該告訴龍寒烈,看現在的這樣子,水瑤似乎沒有提起休書的事,不然也不會被這樣對待。
龍寒烈回來,和公孫在大廳相聚。公孫講訴了一些有趣的見聞,龍寒烈卻聽的意興闌珊。
公孫先生看着龍寒烈疲的樣子,便要告退,“王爺休息,屬下先行告退。”
“去吧!”龍寒烈擺擺手,“下去歇着吧。”
公孫先生轉身走了兩步,卻又猶豫着回身對龍寒烈道:“王爺,恕奴才鬥膽,希望您對夫人寬厚一些。”
龍寒烈眯眼,冷聲道:“你什麽時候也學會悲天憫人了,本王的事,輪得到你操心?!”
“是,奴才逾越了,這就告退!”公孫先生轉身就走。龍寒烈卻想起了雲墨的話,喊道:“回來!”
公孫先生止步,轉身向回走了幾步,“王爺還有何吩咐?”
龍寒烈起身走近公孫先生,“你跟了本王多少年了,該知道本王不喜歡別人玩手段,你有什麽事瞞着本王?”
“奴才沒有,王爺多心了!”
龍寒烈怒聲道:“說,別等着本王自己弄清楚了,再來找你算賬!紙包不住火!”
公孫先生心想,于其等着哪天水瑤說出來,不如自己現在說,是死是活,由他去吧,跪在了龍寒烈面前,低頭道:“當年夫人是拿了休書離開極樂山莊的!”
“你說什麽?!”龍寒烈騰的站起來,手裏的茶杯也捏了個粉碎。休書,什麽休書?他何時寫過休書,只是寫了一封信讓燕妮交給水瑤,等他回來兩人好好談談。
公孫先生自責的道:“當年王爺送公主和鈴兒回宮,屬下接到密旨,要屬下逼着夫人離開極樂山莊。”
龍寒烈心一緊,上前一把揪住公孫的衣襟,怒道:“給本王說清楚!”
公孫先生平靜下來,回想當年的事,幽幽道:“是皇上派了一個密使,模仿王爺的筆跡休書一封。屬下把休書交給了夫人,夫人以為王爺休了她,所以才離開極樂山莊的,這些年,這件事一直梗在奴才心裏,奴才不忠,請王爺責罰。”
是父皇做的,因為當年朝中局勢混亂,而他為了水瑤分心不已,出了公主被襲的事,他在朝中岌岌可危,所以皇帝才會用這樣的手段替他除了‘後患’。
他該慶幸,父皇只是用這樣的手段逼走水瑤,而不是永絕後患,不然他再也見不到水瑤了。龍寒烈的心被狠狠地捶了一下,痛的難忍,他想象着水瑤拿到休書的模樣,傷心,絕望,對他失望透頂。
他聽到公孫先生這一番話,又驚又喜,又氣又怒,氣怒的是和水瑤分別三年,竟然是因為一封捏造的休書。喜的是水瑤不是為了雲墨而離開他,而是因為那休書。
想來因為那休書,她惱恨他,怨恨他三年了。也許,她不是不愛他,只是太惱恨他了,所以這三年和雲墨在一起。
可是想起自己這些日子因為惱羞成怒對水瑤的傷害,他懊惱不已,他終究是傷害她了,可是她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說。
當年,兩人冷戰,他留下書信讓燕妮交給水瑤,信裏他說的清楚,不管怎麽樣,她都是他的妻子,等他處理好事情回來接她,不再怄氣,不再冷戰。卻不料回來的那一刻,迎接他的卻是水瑤離開了極樂山莊。
明知道他的心意卻還是走了。後來又得知她有了身孕,還絕然離開他,當時的他惱羞成怒,氣的砸了屋子裏的一切,發誓要找到她,狠狠地教訓她的薄情無義。
三年,他恨她了三年,可原來都是自己的錯。即便是找到了她也沒有善待她,而是将恨發洩在她身上,那樣去傷害她。龍寒烈恨不得打自己兩個耳光,氣的一把揪住公孫,真想給他一拳頭,最後卻狠狠地推開他:“什麽秘使,父皇派的什麽人?”
公孫先生忙道:“是一個女人,她遮着臉,只有那雙眼睛很眼熟,卻不知是誰,只叫奴才稱呼她為大掌櫃的。”
龍寒烈想着水瑤哭泣着哀求他的臉,想着他的無情,想着他那天罵她惡心,她有多傷心,他不是人,他怎麽可以因為恨而那麽傷害水瑤的。
龍寒烈怒視着公孫先生,冷聲道:“以後,你不用在本王身邊服侍了,本王的人不要叛徒!”
“王爺!”公孫先生痛苦的喊了一聲,是的,他沒有忠于自己的主子。
“趙默軒他們有份嗎?”
“只有奴才知道這件事。”
龍寒烈忍着心裏的那份感情,還是冷着臉道:“你走吧!”
龍寒烈想着水瑤一定是沒看到他讓燕妮交給她的信,不然,她不會離開,不信任他。急匆匆的向水瑤住的下人屋子奔去,他要告訴水瑤他沒有寫休書,她會不會原諒他這幾天發瘋的行為。
誤會解除,沒有恨阻隔着他們,他們會在一起吧,龍寒烈行走的腳步慢慢地放慢。沒有恨,他們就能在一起了嗎?
當年費了那麽大心思才娶了水瑤,如今,他的所作所為,水瑤還會接受他嗎。
來到水瑤的房間,她正在寫字,打發時間,見他來,呆了一下。龍寒烈心狠狠地痛着,大步走上前,将她一把抱在懷裏,痛苦的低喃道:“瑤兒,原諒我好嗎,原諒我!”
水瑤怔怔的被他抱着,腦海中想起了公孫先生。龍寒烈的反常和他有關嗎?水瑤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龍寒烈緊緊地抱着水瑤,有些不安的道:“休書不是我寫的,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我知道我是混蛋,可是,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水瑤,聽到我說話嗎?回答我。”
水瑤咬着唇,不哭出來,他們已經不可以重新開始了,不可以了,她搖頭,眼中泛着淚光。
“為什麽搖頭,水瑤,你知道嗎,我恨了你三年,因為你那麽輕易的離開我……。”
水瑤搖頭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下去,掙開他的懷抱,走到了放衣物的櫃子裏,從她來王府穿的那件衣服裏掏出一封信。
衣服本被馬大腳奪走了,不過當天,她們也不見人影了,所以衣服物歸原主,只是她的銀鎖找不回來了。
水瑤把信遞給了寒烈,他皺眉一看,那封信,是他當年寫給她的。
她看到了信,那麽她該知道休書不是他寫的。
可是,卻還是離開了他,和雲墨在一起。
為什麽!
09 木然無趣
他痛苦的吼着問水瑤為什麽,水瑤只是斂下目光,沒有回答。
他痛苦,他激動,而她卻異常平靜。
為什麽,其實答案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不需要水瑤回答,因為她的每一句話将會是一把利刃刺穿他的心房。
可是,他就是不死心,有一絲的奢望,雙手握着她的肩膀,紅着眼眶,沙啞着聲問:“告訴我,你是不是有苦衷,是不是!為什麽你不肯告訴我,休書的事。你一定有什麽瞞着我對不對。”
水瑤的轉身拿起筆,小手在顫抖,慢慢地寫道:“我不說,是因為覺得沒必要,我沒想過要回到從前的位置。”
龍寒烈心痛的道:“因為,你始終不愛我,你愛的是他,所以沒必要解釋什麽,對不對。”
水瑤手裏的筆在宣紙上留下一團墨跡,她放下筆,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靜默的站在那裏。
龍寒烈失魂落魄的笑了,“水瑤,你知道的,我從來沒有成人之美的風度,所以,記住你的話,一輩子在我身邊為奴為卑,不準……離去!”
水瑤終于擡頭,看到了龍寒烈紅着的眼中那傷心欲絕的痛苦,她的心也跟着抽痛,她慢慢福身行了婢女的禮數。
是!龍寒烈。是!王爺。水瑤說話算數,一輩子在你身邊為奴為卑。
這話她沒有說出來,可是他卻看懂了。她寧願做個奴婢,也不願做他的妻子。龍寒烈笑了,笑的那樣凄涼,轉身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而她也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