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蠢事羞人
容錦抓着木托的手一緊，她不知怎麽的心裏有些委屈、還有些失落，他是二皇孫不是那個任她欺負的傻小子阿九了。容錦心裏頭難受，她哼了聲，惡聲惡氣道：“行，那你砍了我好了，反正我在宮裏頭待夠了，你是二皇孫我高攀不起，再也不見！”
“胡鬧！這種話不能亂說！”他是為她好，不希望她落人口舌被有心思的人給聽去，可她倒好，竟以為自己在用身份來喝令她。
他伸手拉住容錦的胳膊，可容錦氣的甩開他的手扭頭就走，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生這麽大的氣，明明二皇孫說的句句是實話，可她就是不喜歡他用皇孫的身份來與她說話。
“阿錦……”秦九夕叫了她一聲。
容錦轉過頭瞪着眼，“不要叫我阿錦，我只認識阿九，和二殿下您沒這麽親近。”她大步跑開了。
柔兒帶着幾個宮人走到秦九夕身邊，行禮道：“二殿下您怎麽了？那宮女怎麽敢對您如此放肆？宮裏頭的人還有沒有規矩了，要不要奴婢去将她拿來治罪？”
她知道自己這主子在宮裏頭沒地位，處處不如大皇孫，這宮裏的人自然也就對他不敬，可沒想到這宮女竟然膽大包天，不治不行。
秦九夕神色一淩，深厚的眼角露出些狠厲來，厲聲道：“不用！”
柔兒鮮少見秦九夕這般動怒，二皇孫向來為人溫和，自己哪裏說錯了竟然惹得他這麽生氣？
“是，奴婢遵命。”
秦九夕搖搖頭，依她那性子恐怕真要不理自己了，可又不能與她解釋太多，不解釋她又要賭氣，這可如何是好？
他随着柔兒回了金辰宮，保母胡夫人已經備好了膳食等着他回來用飯，她見二皇孫踏進殿裏，忙慈笑着上前幫他退了青狐裘鬥篷，“殿下可回來了，快用飯吧，這去了半日肚子肯定餓了。”
秦九夕去內殿換身衣裳，柔兒幫着胡夫人擺弄碗筷，抱怨道：“今日殿下也不知怎麽了？奴婢見一宮女對殿下出言不遜便想将她拿來治罪，可殿下竟然兇我，不許我動那個宮女。夫人你倒是說說柔兒哪裏做錯了？柔兒只是為了二殿下好呀，這宮裏頭随便個宮女都能欺負咱們了不成？”
胡夫人倒是沒她那麽氣憤，安慰道：“你別鑽牛角尖了，我相信二殿下這麽做自然有他的原因，你想想二殿下什麽時候發過怒？就連皇上責怪殿下，他都是淡然處之。”
柔兒放下手裏的筷子，恍然大悟，“難道這宮女就是先前殿下讓家兄暗中護着的容姑娘？”
胡夫人笑着點點頭，“不知道她和殿下有何淵源，待會兒我來試探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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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奴婢這心裏頭也是像貓兒撓似的癢癢，夫人快問問。”
秦九夕換了身竹青色的深衣，一頭黑發用木簪挽起，再加之他自身氣蘊淡泊，頗有幾分竹林賢士的感覺，仿佛他不該是宮裏的皇孫而是雲游的閑人。
“阿母和柔兒在聊些什麽？看你們滿面容光，難不成有什麽喜事？”
他入座喝了口羅宋湯暖暖胃，胡夫人坐下與他同食，額間的花钿随着她的笑容而舒展，“我當然是為殿下而高興了。”
“嗯？阿母為我高興什麽？”
“殿下如今已經十六歲了，是該考慮考慮那事兒了，這金辰宮裏頭的丫頭您天天看都膩味了，換個人也是好的，殿下可要納妾？老身幫你去瞧瞧哪個姑娘合适？”
“咳咳--”
秦九夕正吃着米飯，一口軟糯的白米噎在喉嚨裏，噎的他雙眼直瞪。柔兒趕緊幫他拍着背順氣，遞了杯茶水給他，秦九夕喝了口水将食物咽下去，白白的小臉蛋子不知是因為方才憋着氣了還是因為羞赧，竟然騰起兩朵可疑的紅暈。
“阿…阿母休得胡言，我沒那心思。”
胡夫人見他雙頰泛起窘紅，心裏也有些計較了，她看着秦九夕長大對他的脾性是了如指掌，她柔聲道：“床笫之間的事情老人早就教過您了，您一直不納妾可不行，您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可不能這麽憋着身子。大皇孫宮裏頭的妾侍都已經十幾個了，殿下該考慮了。我聽柔兒說今日有個姑娘和您一起聊天，那姑娘是哪個宮的呀？”
“哪有什麽姑娘？就是個宮人罷了，阿母快些吃飯吧，免得涼了。”
“既然這樣，那就不提她了。我明日就去掖庭挑兩個模樣周正的宮人來伺候您，聽說掖庭裏有幾個出身不錯長得漂亮的宮人，趁着大皇孫還沒下手咱先挑來。”
秦九夕臉色有些微紅，他年滿十歲便和老人學房中之術，雖然不曾實踐過可理論還是懂得不少的，這吃着飯說着那事兒總覺着有些怪異。
“阿母你可別折騰我了，別給我找宮人來，我告訴你她是誰還不行麽？”
胡夫人嗯了聲，“殿下說說那是誰？”
“她叫容錦，是禦龍宮裏的近侍，我與她沒什麽。”
胡夫人打趣道：“沒什麽？我可從沒見過你為哪個姑娘發怒呢，柔兒可是親眼瞧見了，不如我将容姑娘讨來給你做妾？”
秦九夕丢了筷子，有些惱，“阿母你別亂說，我只是感激她對我的救命之恩，才這麽幫她，哪裏有那龌龊心思？她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黃毛丫頭，就算要考慮房中事也…也選不着她呀。”
“救命之恩？”
“嗯……”秦九夕将他在薊州吳縣被容錦所救的事兒說了遍。
柔兒聽罷對容錦的印象不由得好了不少，連那番不敬的話聽來也像是倆人鬧別扭了。
胡夫人掩着唇低低笑了起來，她就說二殿下對那姑娘有些心思，她複又追問：“若是等她長大了，殿下可願意将她收入宮裏來？萬一她将來被大皇孫給看上了，那您可就真得選別人了。”
秦九夕愣了愣，大哥的性子他是知道的，這宮裏頭長的有幾分姿色的宮女都被他染指過。想起容錦那白嫩的鵝蛋臉，靈動的杏仁眼，粉如桃花的櫻桃唇，腦子裏竟浮現出她長大了的模樣，想必也是傾國傾城的容貌，她若是被大哥收入宮裏去……他想到這兒竟有些惱？他搖搖頭不去深想。
“殿下在想什麽？”
